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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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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后世?
康熙不由得自问,信吗?他从不信鬼神志异之说,从理智上来讲,是压根不信此事的。可是,仔细回想初识徽音的一切,他又将信将疑了。曾经,他们下棋聊天,相处甚为愉快,若不是三十八年的那两件事,便已成了知己。
首先,三十七年暗卫查访后得知,徽音是凭空出现在京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到突然出现,即使她有些不为人知的奇异能力,可康熙也不认为能够做到这一点。
其次,徽音说她出身盗墓世家,姓氏为司马。当初康熙就派人查遍了大清,司马一姓并不少,可较为富裕的不过是些商户和书香之家,盗墓发家的几乎没有,即使查到了几个司马姓氏的盗墓人,也不过是些贫寒之士,这样的人家,无论如何都养不出徽音那样的女子,不单指修养、头脑、学识这些,更是指那身迥异的气质和近乎与他比肩的威迫力。
再次,徽音虽说是个神秘危险的女子,但是康熙敢笃定,她绝对不会胡言乱语、编造事实,这是人品的问题,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更何况,说出这等谎言有什么好处呢?而没有好处的事,聪明绝顶的徽音,又如何会做?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若是徽音本人说她来自后世,康熙是肯定不信的,但是说出这话的是玲珑,是徽音的女儿,他就犹疑了。三十九年时,徽音与他定过约定,她只要这一个女儿,而相应的,玲珑的婚事他也不得利用,这些年来,徽音待这个女儿极好,他完全可以相信,也许她会向任何人说谎,却绝不会对玲珑说谎。
回到最初的问题,信还是不信?
康熙用手划过龙椅的扶手,猛地抓紧了它。信了的话,就等于能够预知未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作为大清的皇帝,该如何处置?杀了,还是留下?不信的话,他甘心错过一个也许能够强盛大清的机会吗?
若是知晓未来了,康熙想,很多事他是不是都能乘早安排,好的可以让之更好,而不好的也可以避开……
不,不对!
康熙使劲闭眼,他不能为此迷惑,贪求这种匪夷所思的机会,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出现预知未来的事,更不会有这样的人,不会有!大清的皇帝,要有坚定的意志和信念,不能为种种欲望所支配,不能!
再度睁眼,康熙定定看着房顶上嵌进去的那张纸,神情已然变得理性漠然,思路恢复了清晰。一年,那他就等一年,且看看是真是假,到时再来分辨是利用还是灭口,或者其他的什么处置方法。
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康熙深觉眼下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比如说老四,比如说玲珑。至于徽音,他心知肚明,凭武力根本杀不了她,如果调军来,一则动静太大,二则即使成功了,损失也太过惨重,而且他总觉得,即使损失惨重了,说不定仍是杀不掉她,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们交锋多次,相互妥协的地方也为数不少,康熙不敢说十分清楚徽音的行事习惯,一半一半却还是有的。徽音遇事喜欢谈条件达成互利共赢的结果,武力不是不会用,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罢了。
现在一切尚还平静,明年的现在,那张纸取下来时,就是真正的重头戏了,康熙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候的徽音,才是最让他头疼的、难以应付的,而现在……只肖换个地方软禁她,看紧一些便无事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玲珑控制在手中,杜绝将来的意外状况。
康熙明白得很,这一年内,徽音绝不会做出什么事,为了明年与他谈条件时拥有优势,任何会引起他注意的事,徽音都不会做,所以,关于软禁的事,他放心得很,根本不会过分担心。
反倒是老四……
康熙高深莫测地一笑,他还要看看老四的应对,毕竟与徽音一起过了八年,不可能没有情分,如今的局面下,他的这个儿子,会不会让他失望呢?
是父还是君,对于此刻眼神冰冷的康熙,究竟该如何定义?如何分辨?又如何面对?亦或者,这个区别,从来都为曾出现在他的心中。
第46章 尽皆已变
畅春园位于西郊,前身乃是明神宗外祖父李伟所建的清华园,如今却被康熙修整成了离宫,只要不去塞外,就一定会在这里避暑。而西郊这一带,山水条件极好,自明朝起就是权贵们修建园林的最佳选地,至而今,盛况可见一斑。
在畅春园北边有一处广阔的水域,水域中心有个小岛,徽音从养心殿的密室移出来后,就被丢到了这里,未来的一年之内,她都要在此处度过了。莫璃自请陪同,康熙自然乐得轻松,于是就派人把她也丢到了这里。
岛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莫璃以手护额,举目四顾后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湖心岛离岸上都远得很,除非她们长翅膀飞过去,否则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康熙把船都划走了,她们是真的困在了岛上。
“我说,这湖可真大啊,这哪里是湖心岛,我看海中荒岛还差不多!”莫璃怪叫一声,表情看着是郁闷的,但眼里却满是喜色。
“你可别小看这岛,”徽音轻笑,指了指南边道,“那边是畅春园,你口中所说的荒岛,可是以后的‘蓬岛瑶台’呢!”
“啊?”莫璃傻了,瞅瞅岛上简单随意的建筑物,完全无法接受,“我们在圆明园?噢,天呐,就这小破房子,连小汤山的别院都比不上,怎么可能是‘蓬岛瑶台’?”
“圆明园后年才会赐给胤禛,你脑子里的那个圆明园现在都没修,这里是‘蓬岛瑶台’有什么可奇怪的?”徽音白了旁边的人一眼,眯着眸子望向对岸。
康熙选择关她的地方,也算是费了好一番思量呢!怕湖小了她会直接跃进跃出,所以就特别挑了湖面最大的这里,而且……对面的岸边,一圈都守满了暗卫,只要岛上有何动静,岸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若是没有须弥境的话,或者她不是个修仙者的话,这里的确是个极好的、软禁她的地方。不愧是康熙,关个人都思虑得滴水不漏,算计到了种种隐患,委实让人佩服了。
“其实这里真不错,没人烦没人扰,每隔几日有人来送些吃用嚼头,咱们正好过过二人世界,多好啊!”莫璃陶醉地长叹,笑容如花一样灿烂。
“二人世界?”徽音打断,以一种评估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后,续道,“胸太平,腰太硬,腿上肌肉太多,最重要的是,你还是个女人!”
莫璃闻言抓狂,张牙舞爪地要扑过来算帐,却见残影一荡,面前的女子竟已在十步开外了:“你懂什么,我这是健美,最接近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居然敢嫌弃我?老娘白伺候你这么多年了!”
徽音蹙眉:“胡说什么呢,听得好象已经委身于我了一样,本姑娘哪里让你伺候过?”
“呜呜~!”莫璃假意哭泣,开始作戏,“你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就不说了,吃干抹尽了还矢口否认,从前还说什么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性别的,眼下又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薄幸无情!”
徽音额角突突直跳,咬牙道:“你老实说,最近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呀,不就是些同性恋的小说嘛,怎么能是乱七八糟呢?”莫璃忽地窜上前挽住好友的胳膊,“你看,世界这么美好,咱们又独居一岛,这就是缘分啊,你恼个什么劲儿呀!”
同性恋?
徽音抽不出胳膊,顿时有些僵硬,仿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往日觉得正常的亲近举止,此刻在她脑补之后,竟都变了味道,弄得她好一阵不自在。虽然,她心里清楚,莫璃是有深爱之人的,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泰然处之。
“走啦走啦,咱们探讨一下这个饭菜的问题……”莫璃暗地里偷笑,这几年能整到这女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今日倒是难得一次,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岛上的供给,是由康熙隔一段时间送来的,如今天冷了,保存容易了很多,所以送来吃用的时间间隔就长了一些,尽管徽音和莫璃并不用这些东西,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一日三餐,自打上岛后,她们都是在须弥境中的无涯居里解决的,至于送来的那些,扣着时间处理掉就可以了,并不会动用。
饭后,两人又到外面晃了一圈,就去岛上看着较好的一座小阁楼了,等于告诉外面的人,她们要休息了。
空旷的屋子,仅有一张榻,一张桌子,两个凳子,旁的什么都不见,这就是未来一年她们的□环境。莫璃无所谓地躺在木质地板上,这是二楼,已经算比较整齐的了,下面的一楼更差劲,堆着乱糟糟的东西,显然是修整到半路突然停止了。
徽音扫了眼四周,衣袖一拂带了莫璃就进了须弥境,只不过……
“喂,你干什么?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莫璃受惊,好不容易从水里浮上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怒瞪着闲适而立、正看着她的女子。
这里是须弥境中许多温泉中的一个,在无涯居后面的山脉里,其实她们从未来过,就连徽音,也不过是用神识探到过而已。
“让你泡泡温泉,不好吗?”翻手拿出一套崭新的蓝色汉裙放下,徽音随意走到温泉边的一处空地,盘膝而坐,笑吟吟地瞅着池子里忿忿脱着湿衣的人。
氤氲腾着热气的池子,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池子边沿全部是被水流冲刷到圆润光滑的石头,仔细一听,林子里似乎还有鸟鸣虫唱传来,确然是一处极好的天然温泉。
舒服地喟叹一声,泡温泉的滋味完全驱散了之前的不快,莫璃感受着渗入皮肤的热度,露出了笑容,这才有心情聊天了:“外面那屋子也太差劲了,堂堂的康熙皇帝,居然也虐待囚犯?”
“虐待囚犯?你这么定义我们现在的身份?”徽音摇摇头,浮现一丝古怪的笑,“你若不满,下次有人来送东西的时候,你跟他们提一提不就行了?”
“你难道不觉得差劲吗?”
“还好,我已经施了清尘术,只要不脏就可以了。”徽音答,她无需进食,本质上来说,有张榻便足够了,旁的东西,她用与不用根本无甚紧要,反正大半时间也在须弥境里,外面如何,真的不是很重要。
“好吧,我无话可说了!”莫璃投降,心里好一阵郁闷。
一边水声哗哗,一边静寂如同融于自然,半晌后,交谈声再度响起。
“对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一年后的谈判,应该很麻烦吧?”莫璃问,她还没听这女子提起过,想起来了自然是要问问的。
徽音震袖,右手支在膝上托住下巴,依旧笑得清浅澈然:“莫璃,我们跨越时空到达大清,你如何看待‘历史’这个问题?”
“历史?”水中的女子嗤笑,“历史就是历史呗,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就一小宫女,撼动不了它,也不想撼动它!”
徽音放下右手摇头,微微叹息道:“莫璃,其实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哪里?”撩水的手一顿,水汽弥漫间传来反问。
“我们一直自以为处于旁观者的立场,不肯参与、不肯插手,不愿改变也不会改变,但实际上,一切早就已经变了,在我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徽音似是露出一抹苦笑,不过马上就释然平静了。
“改变了?”莫璃蹙眉,从水里向岸边走,她不赞同地道,“我们一直在旁观,何曾改变过什么?”
“唉!”徽音注视着水汽中逐渐清晰的人,“你不懂吗?我们来到康熙年间,身在历史,就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或者推动历史,或者缔造历史。”
水声骤停,莫璃沉默了,似是陷入了深思。
“因缘际会,我来了,所以有了颜颜,所以才能引回胤禛的灵魂,他们每做的一件事,每一个对我们熟知的清史的改变,其实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我虽未直接改变,却也还是改变了历史。”
莫璃想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想到了本不会入雍郡王府的叶赫那拉氏,想到了胤禛多出来的几个孩子,虽然大面上仍旧是按着21世纪所知的清史在走,但是……真的是改变了!
“你也想到了吧?历史上的雍正哪里封过郡王?分明是直接从贝勒到亲王的,可现在……”徽音淡淡地笑,“而且,历史上的胤祺根本没有嫡子,可现在他不仅有了嫡子,还连嫡女都有了,其实一切早就改变了啊!”
“你会怎样?”莫璃紧盯着好友,什么历史改不改变的,她根本不在乎,她最关心的是,这些改变对这女子有何影响。
“不清楚,”徽音答,“我不知道会怎样,大概……修为会倒退或者打散吧!”
莫璃深深吸气,如果只是如此,那她就放心了,至少人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虽说因我之故让历史发生了变动,但是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真是不甘心呐!”徽音开口,嗓音清润如水,根本听不出半点不甘心,可语气却又能让人知晓,她确实是不甘的。修为啊,她如今乃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离结丹一步之遥,一旦成功,就算是个半仙了,让她为那劳什子的历史变动拱手送出修为,又怎么可能甘心?
“那……你想怎样?”莫璃问,什么修为的,她虽不在乎,但不代表眼前之人不在乎,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让我来改变?”徽音唇角弯起个傲然的弧度,“若是历史因我间接出现的变动,会让我折进去修为,既然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为何不能是我来掌控主动权?”
莫璃不语,她明白了。徽音本不愿理会历史改不改变的事,但是目前已有的改变却是由她来付出代价,什么都没做的徽音觉得亏了,所以宁愿主动掺和进去彻底来个大改变,就算最后付出更重的代价,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莫璃,这就是我的决定,那么,你呢?”徽音垂首,看向池中的女子。
“自然是陪你到底!”飒爽英姿忽现,莫璃应得坚定。反正她现在的命也是偷来的,什么代价不代价的,她才不会理呢!
“那好,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能将这历史,改变到何种程度!”
两名女子,一个在岸上,一在水中,两手紧紧相握,就定下了一个庞大的、惊人的计划。
岸边一摊水渍,莫璃已穿上了衣服,合身的剪裁,舒适的布料,正是须弥境出品的冰蚕丝:“这料子确实极好,话说现实世界里好像没有吧?”
“嗯,传闻中有过。冰蚕丝在修真界是最常见的东西,用来炼器、制作法衣再普通不过,要不然须弥境也不会有那么多。”徽音点头,这些年她陆续用念力织过冰蚕丝的布,可还没消耗掉堆积如山的蚕茧的十分之一,这东西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件宝贝。
抚摸衣服上精致的刺绣,莫璃不由得问:“你亲手给我做衣服?真是受宠若惊啊!”
徽音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是用念力弄的,你若想要我亲手做的衣服也行,不过我只做一套!”
“要,怎么不要?”莫璃撇嘴,她可是知道的,胤禛那已经有四套这人亲手做的衣服了,两套夏装,两套冬装,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吗?
“回头你选了料子和图案,我给你做。”
“行嘛!那咱现在回吧?”
徽音拉住莫璃,心念一动,瞬间已到了无涯居,还是在书房里:“来吧,开始敲定方案,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什么?要不要这么赶?现在就来?”莫璃瞪眼,用不用这么急啊?
“唔……早点敲定后,不是还可以查漏补缺?总比以后执行的时候,发现问题多多好吧?”徽音神识探向书架,一些有关于清朝的书就飞了出来,一本本垒到了宽大的书桌上。
瞧着这一幕,莫璃无奈了,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书都已经搬下来了,难不成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个同性知己,反而要做苦力?想想这几年过的日子,虽然没什么压力,但好像真的有点做苦力的嫌疑……
“没看资料前,先写下目前所能看出来的问题,然后再根据资料补充,等雪苑送来外面详查的现实资料,相互结合后,就开始一步步拟定计划书。”徽音坐下,磨墨准备写字。
莫璃抚额,点点头拉了把椅子过去。这几年她们老用毛笔写字,都已经习惯了软笔书法,除非是要画精细的图纸,一般都不用现代的笔了。
清朝的历史资料,在各朝各代中,留存于21世纪的算是最多的,这个书房里的藏书,都是徽音搜罗的,史料类的占得最多,除了研究古董之外,有一部分是她专研历史所用。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人世间发生的事,很多其实都在历史上可以找到,徽音精研历史是为了磨练心性、思维,就像阅读司马家历代家主的自传一样,根本谈不上喜好问题,她唯一喜欢的,只有那些精致的、各种各样的古董字画。
康熙年间的清朝存在多少弊端?而每一个弊端又该如何解决?这就是她们现在需要罗列出来的东西,并结合后世的种种研究分析,作出相应的方案。
徽音和莫璃谈得投入,她们却完全忽视了一个关键人物的意见,或者说压根就没打算考虑这个人的想法。
身为大清如今的掌权者,康熙会答应她们的计划吗?又能容许她们的计划实行吗?
至于胤禛……她们连康熙都未曾放在心上,更别说他这个仍旧在小心夺嫡、谋求帝位的皇子了。
她们在这里舒服地度日定计划,岂知外面各处又是何种情形?堂堂一个郡王侧福晋不见了人,有心的人自然能品出其中的蹊跷,所谓的对外说法,毕竟瞒住的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
第47章 皇家子孙
恒郡王府里,雅茹抱着今年六月才出生的女儿,慈爱地逗弄着已经四个月大的孩子,一个两岁大的小男孩趴在一边,睁着明亮的凤眼看着襁褓中的妹妹,他就是弘昂,康熙四十四年四月出生的恒郡王嫡子。
“爷吉祥!”门口的奴才请安问礼,紧接着就看到胤祺掀了厚厚的帘子进来。
雅茹偏头看去,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一双眸子似美玉一样盈满融光,她将女儿放在炕上,起来屈身请安。胤祺赶忙叫起,视线经过炕上和炕边的孩子,温和的表情更是柔软了几分。
“阿玛,妹妹吐泡泡!”弘昂迈着小腿走过来,扯住自家阿玛的袍子道。
胤祺低头一笑:“弘昂今天有没有闹额娘?”短短三年的时间,他相继有了嫡子嫡女,可是全了一个“好”字,再加上四十三年晋了郡王,日子过得甚为平顺。
“没有,我比妹妹乖,妹妹哭了!”小豆丁挺挺胸脯,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是告状了?
胤祺和雅茹相视一笑,双双坐到了炕上,襁褓中的婴儿挥挥小手,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弘昂奔到了炕边,巴在那儿够着要看妹妹。
“多亏了徽音,按她说的养孩子,才有这么健康的昂儿,现在的毓儿也是,小胳膊腿的,可有劲儿了。”雅茹抓住女儿的小手摇摇,忍不住叹道。
胤祺眸光一闪,唤了屋里的几个奴才:“抱弘昂和毓儿回房,你们都下去吧!”
片刻后,奴才们都出去了,还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爷……徽音她……”雅茹忧心地开口,却未曾真的说出什么。
“不要再提小四嫂了,”胤祺揉揉额头,谨慎地开口,“都说小四嫂是在陪皇玛嬷,可这快一个月了,咱们没少到宁寿宫请安,哪里又见过小四嫂?雅茹,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不是咱们能论及的。”
“颜颜病了这么久,徽音又不在,该如何是好啊!”雅茹面带焦虑和困惑,这几年她和徽音关系近了,自然会更关心一些。
“雅茹,你听着,”胤祺很严肃地看着旁边的妻子,“小四嫂和玲珑,你一个都不准管,她们自有四哥操心,别忘了你是恒郡王福晋,是弘昂和毓儿的额娘!”那个女子的无影无踪,有心之人都能知晓,能打出皇玛嬷的幌子,除了皇阿玛还有谁?这其中涉及多少事,又是多严重的事,谁都不清楚,而他既要装作不知情,还必须得远远地绕开。
“我……妾身晓得了!”雅茹眼眶湿润,泪水滚了下来,她与徽音甚为投缘,又受其益处良多,如今闺蜜出了事,她却连过问一声都不行,最终只能远远避着,这让人怎能不难过?
“唉!”胤祺抱住妻子,叹息一声道,“雅茹,不是爷不让你管,而是不得不如此啊,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小四嫂的失踪必然与皇阿玛有关,既然如今未传出‘暴毙’、‘病逝’的消息,那就说明现在仍旧无事。”
“爷,妾身知道厉害,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妾身不是……只不过……”雅茹靠在丈夫怀中,理智上懂得分寸,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雅茹,爷也不瞒你,小四嫂上月底到现在为止不见踪影,玲珑又在病中,可是这月初回京的四哥,此刻都不动如山,咱们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况且……那毕竟是四哥的人,爷万不能惹人诟病呐!”胤祺心疼妻子,又不愿被误解,只得解释一二。
是啊,做弟弟的过问哥哥的女人的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雅茹一震,拽紧了抱住她的人的前襟:“爷,是妾身昏头了,爷莫要恼,妾身这次是真的明白了。”恒郡王府才是她该守着的地方,弘昂和毓儿才是她该操心的人,而眼前的男人,才是她的天啊!
“雅茹,这次真的不简单,玲珑病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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