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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君如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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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同塌而眠,也许他的某些性格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给了我。
“若是你我呢?”文觉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的越多,下场就越是悲惨。侧福今以为贫僧不愿进宫仅仅只是不想接受恩赐?贫僧在官场待久了,看多了,也变的世俗了,贫僧是想保命啊!”
“你……”听了他的话,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皇上……他不会……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来吧!至少对你我不会。”
“帝王心,天上月啊!”
我僵硬的站在文觉身边,清冽的风咆哮着。帝王心……帝王心……
“启禀皇上,众阿哥在乾清门外吵着要瞻仰大行皇帝遗容。”大内侍卫在回报。
“传朕口喻,诸位阿哥守灵疲惫,请他们各自回宫外搭建的棚子里暂作休息。”胤禛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沉稳。
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下,华贵光灿的龙椅上,坐着适才发号施令的人。一身黄格丝面的朝袍外,披着白色的孝服,缀满珠子的朝冠下是一张冷峻的脸。我踩着比在王府穿的高出许多的花盆底,踏了进去。亮的照的出人的青砖,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宁静的宫殿里显得异常突兀。
我看着他,每走一步。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肃穆、威压,仿佛有一道高墙,将彼此拦在不同的阶层上,不胜寒,空落落。
未及等彼此开口,新任命的太监总管梁公公焦虑的来回报:“皇……皇上……”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些叫不出齿序的其余十多人,气势汹汹的闯入殿中,与其说是带路,不如说是拦不住他们的脚步。
我紧张的看了眼上面的胤禛,僵硬的退到一边。
以八阿哥领衔的阿哥们连跪都没有跪,直直的逼视着胤禛:“四哥,为何不让我们瞻仰皇阿玛的遗容?”
胤禛漠视的瞥了他们一眼:“先皇遗体已经入殓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瞻仰过遗容就将皇阿玛的遗体入殓?难道你怕吗?怕我们看见皇阿玛的样子?”十阿哥的火暴脾气总是不分场合。
“你既为皇上,就应该按祖宗律例办事,才能服众。如今你这分明是置祖宗家法于不顾,你算什么皇上?”九阿哥肆无忌惮的冲了上来,梁公公想要过去拦,却被他粗鲁的一把给推倒在地。
我不安的瞧了眼胤禛,其实我比他们更想知道,在胤禛进宫后到康熙驾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胤禛的脸色阴沉,看不出任何表情:“皇阿玛已经晏驾入殓,如果现在开棺就是对皇阿玛不敬。”
一直没有说话的八阿哥突然冷哼了声,那声音就想夜晚发出超声波的蝙蝠,让我觉得可怖:“你之所以不让我们开棺,就是因为皇阿玛的灵柩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怕别人发现吗?”
“放肆!”胤禛的眼睛瞬时迸发出一道幽幽的光:“朕是皇上,你身为臣子就是这么忠君的吗?”
“哈哈哈哈……”八阿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再也看不到平日那个温文儒雅的八爷的影子了,我心里不禁轰然一声:“皇上?你就是皇上?皇阿玛怎么会选了你做皇上?我一定要开棺,我要亲自去问问他老人家为什么把皇位传给你?”
刹那,厚重的大门发出器械摩擦般的声响,隆科多戎装佩剑昂然入内,铁青着连扫视众人一眼,走近胤禛龙椅默默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启禀皇上,十七爷统率丰台大营三万军马,在园子外彻夜宿卫。”
哨风卷着寒气扑进没有炉火的大殿,胤禛略微昂起头,冷冷的道:“朕的话就是圣旨,违抗圣命者——死!”
寂无人声的大殿,空旷而荒芜。
“懿君!”那是胤禛的声音。
我连忙收神,四顾一看,周围的人不知何时都已经离开了。我轻轻的望向他,他的眉目不再是刚才那般的狰狞,可纵然间,我却突然发现我好怕他,他是那样的善变,不觉自己好象马上就要夺门而逃。
“朕说过,朕会来接你。”他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宽厚的手一伸:“来,随朕同坐!”
“不,这是帝王的位置,只为寡人而设。”我很清醒,终于明白了那道墙意味着什么……
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二十日,胤禛在太和殿登极即位,改年号雍正,以次年为元年。从这一天起,胤禛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另一个阶段,所谓的“富贵闲人”从此变成了“真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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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写的没啥信心了;是毁灭还是新生就凭各位看官一句话了!
第十一章 深宫内外
雍正元年,天还是那么冷,路永远都是那么长,红宫墙里的景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做多少改变。时间是不会停滞的,有离开就有补充,像是我们这批人,前赴后继的涌入后宫,进入那个印象中充满残暴的地方。
胤禵从西北回来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允禵。胤禛为了避讳,将兄弟名字中的“胤”统统改为了“允”。听说前日守灵,他带头闹事,还顶撞胤禛,不难想象,丧父的打击,加上皇位的旁落,他的所为倒很符合他的脾性。可即便如此,除了悔恨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好走了。胤禛早已剥夺了他的兵权,就连现在皇宫里守灵的其他阿哥也都全在胤禛的掌控之中。
永和宫门口的字仿佛永远都那么雄伟,我想德妃恐怕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意离开搬进皇太后该居住的宁寿宫吧!为了这件事,即便权威如胤禛也是束手无策。今日,我受了胤禛的委托去劝慰德妃,结果便是——连面都没有见着,就被赶回到这茫茫的雪地里。长长的甬道两端,积着很厚的雪,我没有走中间扫的很干净的地方,却踩在墙边凹凸不平的雪上慢慢的走。迎面是皇后的仪仗队,我顿了下,还是优雅的福了福身。
那拉敏呵止了身后的随从,朝我过来微微一笑:“年贵妃,好久不见了。”
作为胤禛的原配福晋,顺其自然的,她成为了皇后。而我,也被立为贵妃,地位仅次于她。我淡漠的一颔首,要不是当日我手下留情,她怎么还可能活到现在?
“若是皇后没有什么事,那懿君告辞了。”
“慢着!”那拉敏冰冷的声音穿透过空气,还没等我理她,她西西梭梭的步子就赶在了我的前头,轻声附耳道:“没想到吧,本宫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我连看都没有看她:“你站不站的,关我什么事?”
“怎么?你怕了?是你告诉本宫的,想要报仇,就要比敌人活的更久、更好。本宫在嘉乐堂忍辱负重了那么些年绝对不会白受的,怪只怪你纵虎归山,当年没有狠下心杀了本宫。”
我斜着头看她,这个女人在长期的压抑下,一双饱尽世故的眼睛里写满复仇的恨意。也许过去的我,会很坚韧不拔的回应她的挑战,可如今,我答应了文觉,也答应了我自己,再不愿卷入这斗争的旋涡了。“你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想要做天下第一的女人,就必须学会能屈能伸。”
“本宫会好好伸展拳脚的。”那拉敏挑衅的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吊成了一抹妖月:“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这一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不会赢。”
“皇额娘还是不见人,皇后有这闲功夫,倒不如去劝劝皇额娘来的好。”我用冷静的目光注视着她,硬邦邦的没有丝毫温度。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起来,满目的硝烟味已经激起了这个女人仇恨的阴险,这一次,我又将被迫开始新一轮的较量。那一刻,我突然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何没能当机立断杀了她。
承乾宫
这是我有始以来住过的最大最华丽的宫殿了。每一块砖、每一根柱子仿佛都在宣告着这惊人的事实:我,雍正皇帝的爱妃,历史上的年贵妃。这一切就好象做梦一样,真实的有些虚华。
小桐、宝妹指手画脚的忙着招呼新分来的太监宫女整理房间,空余下来也不时大发感慨。“娘娘,听说这承乾宫可是当年顺治爷最宠爱的董鄂妃住过的!哇,一看上去就好壮观哦!”
董鄂妃?红颜薄命!我移开目光,没搭理。
宝妹贴心的道:“娘娘,累了一天了,奴婢扶您去休息吧!”
“你们都下去。”我有气无力的说。
宝妹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乖乖的奉命退下。我迈着疲惫的双腿,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生而为人本来就是一种苦难,有些事不是我主观能够阻止的,那拉敏的战役,我除了勇于接受以外,就惟有全力以赴了。
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用钥匙打开上面的铜锁——刹那间,我的心一沉,空的?那感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信,那些十四写给我的所有的信,统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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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宝妹端了参汤来。
我摇摇头,示意不要,平静下极力掩饰着就要倾囊而出的焦虑。那些允禵写给我的信笺都是极其隐秘的,即便是宝妹、小桐两个都不曾了解,难道是在王府去往紫禁城的路上弄掉了?或是被有心人……我不敢再想下去,如若东窗事发,那后果不是我所能承担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皇后,你终于有所动作了。
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万岁!”
我理了理思绪,酝酿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去到门口迎接胤禛。
胤禛笑着随我进了房间:“怎么样,还住的惯吗?”
因为守灵,我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他满脸倦色,看的出来,似乎是好几夜未曾合眼了。“住的很好,胤……皇上您呢?”
匆忙中的改口让彼此都是一愣,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再去叫他的名字了,或者是说,我在等他给我这个权力。
他干咳一声,好象故意想要忽略我的试探:“十三弟朕已经把他放出来了。”
“哦。”我失望的低下头,终于他还是成为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帝王。
“懿君!”他内疚的靠近我。
“还是叫我年妃吧!”我转过头,心里一声重重的叹息。
“朕即位局势不稳,身旁缺少忠心耿耿的臣子,朕在想,朕和十三弟自少时便感情甚笃,而今,也惟有他最能值得信任。可毕竟,他被圣祖皇帝圈禁了整十年……”
“皇上不是已经封了他怡亲王了吗?”
胤禛面有微恙:“当年的事……”
“皇上是怕十三爷不是甘心臣服?”我突然有些冲动:“他不会的。”
“朕知道。”他的眼里有亮光散发,可转眼那些短暂的动情便又被严峻给替代:“十三弟守灵辛苦了,你……去瞧瞧他吧!”
我的心一抽:“我不懂。”
“你们……也有十年没见了吧,朕给你们一个机会……”
“皇上。”我严词打断他:“这不像你的作风。”
“你不想去?”
“不想。”
“若是朕命令你必须去呢?”他的神色越来越威压。
“笼络他吗?”我逼视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传说中的雍正帝。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胤禛的工具。
今晚的月色很美,就好象刚刚进宫的时候。简洁的发髻,朴素的宫装,素面朝天的容貌,可已经掩盖不住岁月在我脸上烙刻的痕迹了。当年单纯的小君子如今只不过形似而神难似,可惜啊,命运偏偏又要叫我再去体验一回曾经的小儿女情怀。
胤禛的担忧我清楚的很,当年胤祥为了我们一家的安危甘愿独自承担一切罪名。而今,岁月变迁,胤禛成了皇帝,而他则是刑满释放的阶下囚,失落感与优越感的差异,太多了。即便他是最没有企图的胤祥,也不得不让本就警惕性极高的胤禛打起万分的精神,甚至不惜借用我的力量。
其实,说不愿意见胤祥都是骗人的,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他的痛苦,可是时光错漏,我们早就不是当年的彼此了,再见除了感触外又能说些什么呢?真有些疑惑,我为什么没有拒绝胤禛的请求。不,也许该说是,我拒绝不了——他的命…令。
乾清宫外临时搭建用以守灵休息的房子里,隐隐约约的影子在晃动。我屏退外面守夜的侍卫,站在门口默默的凝望着里头的人。
他的背影像是一座山,山脊处步步都雕刻着岁月在上头留下的痕迹。像是皮影戏,机械的运动。他转动身子,侧脸的胡须隐约呈现,我的眉头一拧,不知道是讨厌胡须多一些,还是想要抑制就要倾巢而出的酸味多一些。干干瘦瘦的轮廓,配上那一漯胡须,我突然就想到了阿凡提。他的头慢慢转过来,我的神经蓦的一跳,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忘了,只愣愣的讲了一句:“你的驴呢?”胤祥眼睛一弹,口吐白沫,挂了……
不行,搞什么啊?重来!
我使劲甩着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出去。
他在屋内走动着,风轻轻的一吹,好象迷到了他的眼睛,他抬起头闭了闭眼,睁开那双饱尽沧桑的眼睛,身子突然僵住了。不远的距离,我可以看的清他浑身的疲惫、眉眼间的憔悴,他移动僵硬的腿,只踏了一步便又停止了。那一步撩动着我所有的思绪,好象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十年了!十年!不知所措、心神不宁……原本想好的所有动作几乎都没了用武之地,长长的空间,犹如那些流逝的时光,在我们跟前铺上一条灵异之路,由我踩着小步慢慢跨进去。
他深邃的眼睛里隐藏着很多东西,每走近一步都会被感染到许多。那感觉……就好象流浪的小孩终于找到失散的亲人。很古怪的想法吧!顺其自然的氛围,涌动着一丝丝的温柔。他微微的上扬嘴角,曾经沧海,这四个字如果没有切身体会,是不会笑的那么轻松的。他平和的坐下,脑后一条辫子有些干枯,我绕到他的身后,不自觉的解下他的辫子。卷卷的发梢,泛着棕色的光,发根里仿佛积淀着雪一般,我柔和的细数他的白发,却怎么都数不清。他的手从前方伸上来,一枚苍老的桃木梳子握在他那粗糙的手中。我轻轻的接过来,很温柔的感觉,很熟悉的味道,就好象从前的儿女情怀,悠悠的流淌。
其实很多故事,不一定都要说出口,跟在某个人的身后,已经不容易,可贵的还是默默,很多的岁月和日子,都这样默默的过去了,无痕、无印。就好象那些梳子,默默的奉献自己的一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终于再度被人紧握在手中。
我轻柔的梳着每一根头发,他温文享受着,墙上的影子交叠覆盖在一起,慢慢混合成了整体,可能只有在这虚华的幻影中我们才会产生交集。我侧目看向他,月光在他的脸上一点都没留下阴影,也许这辈子,我们最接近的距离也就莫过于此吧!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惟有那样清浅,而又默契的眼神触碰,仅仅。
我们有梦,有许多不现实、很完美、很单纯的梦,然而梦之外的我们,拥有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和一段需要自己去走完的旅程。是现实,也是记载的历史。注定的……
在这间屋子里,我是小君子,他是胤祥,而一旦跨出了那扇门,我们便又成为了两个大清朝的政治人物——年贵妃,和,怡亲王。
月亮,又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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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结局;偶已经想好一个了;绝对不是大家所猜测的悲剧。
若是没有意外;应该会是所有清宫文中一个比较新颖出人意料的结局。
除非在偶还没公开结局之前被其他作者抢注;呵呵,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吧!不然偶要撞墙了。
第十二章 弄巧成拙
养心殿暖阁
被皇帝翻了绿头牌的嫔妃可以陪皇帝一起用晚膳,然后晚上再伺候皇帝就寝。这就是作为一个深宫嫔妃每一天最期待的恩宠。
真没想到,如今会坐在胤禛的对面,以这样的一种格局,用“恩宠”两个字来形容这一普通的共进晚餐。望着桌上那些对我来说既不丰盛也不美味的素斋,我有些食不下咽。
“见过年羹尧了?”胤禛随口问道,边自由的夹一筷子。
“唔!”我含糊的点点头。十四回来了,年羹尧自然也回来邀功了。其实这一次他来见我还有另一层原因,罗布藏丹增叛乱,西北战事吃紧,这对于刚即位不久的胤禛来说着实头疼了一番,所以新皇为了立威,这次朝廷对西北用兵是势在必行,那么谁出任这个大将军便又变的微妙起来了。年羹尧来找我无非是想要我吹吹枕边风帮他夺到这颗大将军印罢了。
“西北的战事让皇上烦心不已,我已经吩咐了御膳房给皇上预备些清热去火的膳食。”
“有心了。”胤禛放松的搁下碗,略带着些歉意的笑看着我:“最近光顾着国事冷落你了,不会怪朕吧!”
“做皇上的本就该以国家大事为重。”我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米饭,耳边却回响着早上筠惠来见我时的话语:“自十四爷回府以来,常常宿醉不醒,脾气暴躁不堪,已经不晓得砸烂了多少花瓶瓷器了。懿君我求求你,十四爷不能就这样毁了啊!我瞒着他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念在我们几十年的情分上帮帮十四爷,让他去西北带兵,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吧!只要你答应,我死都愿意。”
“用膳也不专心!”胤禛拿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呃?哦!”我一收神:“我……听十四福晋说,十四爷听说西北战乱心急如焚……”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胤禛很生硬的打断。
虽然我明知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为了筠惠,也为了我心底那些对他的亏欠我还是决定赌一把:“罗布藏丹增号称十万铁骑,剽悍难制。十四爷有军功、有军威,更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如让他去领兵,更有助于振奋军心!”
“他能振奋军心?难道除了他朕就没有其他人好用了吗?放眼大清,人才济济,多的就是将才!”他的一双剑眉登时立体了起来。
“没错,皇上有的是人选,可现在你新皇即位,大局尚且不稳,这个大将军必定要由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才能胜任。如今十三爷在京脱不开身,皇上也难以离开他,既然十四爷闲置在家,那为何不弃嫌启用,为国难解围,也给你们兄弟彼此一个机会?”
“朕就不信,舍了他大清就灭亡了吗?那朕是干什么吃的?那些亲王臣子们是干什么吃的?年羹尧、岳钟琪、托和齐哪一个不能带兵?”
“托和齐心向不明,年羹尧、岳钟琪又是汉人,不足以服众,过去也从未担任过这么重要的职位。更危险的是,年羹尧有着极大的狼子野心,把兵权交给了他,就等于把大清的半壁江山让给了他啊……”
“够了!”胤禛“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暴怒的火焰在他的眼里突突跳动:“你是说朕是昏君吗?别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侍宠而骄、大放厥词!”
“皇上忠言逆耳啊!年羹尧他是一个将才,却决不是一个忠臣。对于他,只可利用不可重用!”我焦急的道。
“那十四弟便是忠君爱国喽!”胤禛雷霆大怒,突然一步凑近我:“还是你一直都在惦念着他?”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瞠目结舌的盯着他,他怎么会联想到这个上头。
“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朕的贵妃。”
“正因为我的身份,我才处处为了皇上着想。年羹尧不是个省油的灯,一旦让他手握重兵会掀起轩然大波的,皇上三思啊!”我的历史知识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可在我的记忆中,常常会跳闪出某个人谋反叛乱的影子,我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就是年羹尧,可对于年的野心我却清楚的很,这种可能愈是早防范就愈是安全,因为我不能放过哪怕一星半点的疏漏。
不过在顾虑的同时,我却又忘了更重要的一点。我所面对的,再不是过去那个雍王府里的男主人了,而是,大清朝的统治者。
“莫非朕这皇帝还用你这帝师来教?东西六宫每座宫门口都挂着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你身为贵妃难道视而不见吗?朕再说一遍,违抗圣命者,无论是谁,杀无赦!”他的眼睛像暴龙般的残酷,终于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才叫皇威的震慑和独断专行。
“哼,十四弟的如意算盘竟打到朕的头上来了,朕让他闭门反省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奏效。他要忠君报国?朕就成全他!叫他去替先帝守陵,让他清醒清醒……”
“皇上!”我诧异加焦急。
“你跪安吧!”他铁青着脸。
他的口气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更加适得其反,只得黯然平复下激动的气息。
“还有,现在不比从前在潜邸了,在正式场合,最好规范一下你的用词。”
我一怔,他的脸苍白的像僵尸,我突然在心里冷笑了几声,响亮的回道:“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嗬,臣妾?既是臣,又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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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自负终将换来应有的后果,年羹尧进驻西北后连罗布藏丹增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半个,反而驻扎西宁后不断的向朝廷要粮要衣。胤禛处理政务是一把手,可对军务则就逊色多了。放着精通兵法的十四阿哥允禵不用,却用汉人年羹尧,面对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质疑,新皇的尊严置之何地?
承乾宫的西暖阁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在连玻璃都很稀有的雍朝来说,镜子已经是一件极其奢侈品了。那是今天早上养心殿的太监抬来刚装好的。我站在镜子前头,望着里面那个衣饰华丽的人,竟至提不起一丝感觉。
边上,突然映入一个人影,我怔了下,赶紧回头:“皇上!”
“喜欢吗?”胤禛稳步向前。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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