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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月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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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搬的过程中,萧月痕又‘指手画脚’起来:
“不对!你要扶着他的头,不能让他的头受震动!”
“诺。”
“你,托住他的腰背,还有臀;还有你,你抬腿。平抬,不能把他扶起来。”
萧月痕一边指挥,一边跟着太医和侍卫想向门外走,留下背后一屋子表情各异的人们。
刘曜仿佛看到这世上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吓得面色惨白,不住的后退,直到靠在了一根雕龙大柱上,手里的佩刀松落开来,‘哐当’一声,刺耳的掉在地上。
冷香和风流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确认般的回头看向刘曜,结果看到他一脸失神的样子,嘴角上扬得很厉害。
刘粲的脸色最为诡异,他恍然大悟般瞪向柱子旁的刘曜,低声骂了句:
“哼!好一个衣冠禽兽!不想我染指,原来是自己看上了!他居然是三营那个小军医!”
流星慌张的站在大厅中央,手里捏着两根细细的银针,随时准备置人于死地。他死死的盯住大厅左边的风流和冷香,看到他们了然的笑容挂上了脸庞,心下一‘咯噔’,黄纱袖子里的手掌已经满是汗水。
慕容兄妹诧异不已的观察着这个‘斗篷’,不明所以。慕容皇影更是探寻的望向皇位那边的石一诺。而石一诺则是得意地朝她一笑,嘲笑意味十足。
刘聪趁势稳住了局面,对客人说着安抚的话,发号施令,安定民心。墙壁边的范长生捂着疼痛的胸口,气愤自己此时无蛇无豹无雪貂,如此大乱,居然仍不能报上次的一箭之仇。他狠狠盯着刘粲,绿眼睛危险而愤怒。
“我就知道他是那个医生,呵呵……”
这时,站在范长生身边的左贤王依旧拿着一杯鸡血,一边喝一边忧郁气息十足的看向门口。王羲之护着郗璇刚刚走到范长生身边,立刻听到了右贤王的魔鬼声音,回头张望,发现卫枫不见了。
就在萧月痕抬起腿,准备跨出门槛的时候,刘曜终于回过神来,大步朝门口跑去。像是错过这次就会永远错过萧月痕似的,在他跨出门的前一刻,伸出大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上臂,想把他拉回自己身边。可有人和他抱着一样的心思,刘曜扯到一半,居然拉不动了,抬眼一看,一个微微比萧月痕高出些许的娃娃脸少年,刚刚从人群里跑出来,尚未站定,便一手钳制住萧月痕的左手上臂,与自己一人拉一边,想把萧月痕往两个相反的方向拉扯。
卫枫抬头,刚好撞上了刘曜探究的眼神,蓝眼睛里全是叫自己放手的理所当然。卫枫当然不会放手,坚持的拉着萧月痕的左手,回瞪刘曜,丹凤眼里写满了‘正室’看‘小妾’的高贵姿态。
萧月痕被他们拉来扯去,头都晃晕了。盖在头上的斗篷也因为他们二人的拉扯掉落下来。周围的宾客正好都想一睹这位黑影神医的真容,却再一次迎来了失望。因为心思缜密的刘曜在出门前,即使萧月痕百般阻挠下,还是不容抗拒的给他戴上了一个铁面具。萧月痕鼻孔以上的面容全都被冷酷丑陋的面具遮住了。
卫枫低头,以为可以就此看到萧月痕的面容,却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曜得意地一笑,想趁机拉回萧月痕,哪知卫枫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死活拽不回萧月痕。
卫枫绝对不会放手的,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再放手一次。他收紧手劲,大力的将萧月痕往自己怀里拉。
“啊……好疼……”
萧月痕再也受不了这两人的拉扯,斯文的呼疼,声音优美,沁人心悌。许多宾客盯着他形状美好的樱桃小嘴,已经在枉自猜测尝起来不知是何滋味?他面具下的容貌,又会是怎样的乾坤呢?
听到萧月痕小声的呼喊,原来誓死不打算罢手的二人,却在同一时间双双松开了手,却又在放开的下一瞬间双双后悔起来。
萧月痕突然失去支撑,因为二人拉扯的剩余力量,向身后倒去。一个年轻的男人刚好伸手一接,稳稳的将萧月痕抱在了怀中。萧月痕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孔,身侧又传来了一声娇气的女声:
“嘻嘻,哥,干得好!我倒要看看他长成咋个天仙样?”
“皇影!!”
慕容皇光双手托着萧月痕的双臂,再没有多余的手臂阻止自己妹妹的鲁莽举动,只能出声喝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喊出声的当口,所有的宾客都看向声音发出的源头,刚好看到了慕容皇影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呼啦’一下,掀开了萧月痕脸上的面具……
抱着萧月痕的慕容皇光震惊了,一时忘记了自己尚在人间;慕容皇影呆掉了,丢掉萧月痕的面具,捂着嘴巴盯着萧月痕的脸庞,说不出一句侮辱的话;宾客们的表情也是各有千秋,有惊讶的、惊叹的、惊艳的、迷茫的……
那是卫枫、冷香,还有风流。
萧月痕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抬起洋娃娃般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左看看卫枫,不认识!右看看刘曜,好像很生气……我闯祸了吗?上看看慕容皇光,这个哥哥好PP;再看看周围盯着自己流口水的观众。
呜……
萧月痕害怕的握起小拳头,放到自己嘴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开始充溢泪水,朦朦胧胧的,更惹人怜爱。他好不容易从不受力的慕容皇光怀里站起来,憋着嘴巴,像个不经世事的孩童,跑到刘曜身后藏起来,抓紧刘曜背后的胡服,抬头怯生生的询问道:
“王爷,我闯祸了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我?”说完,泪珠‘噗嗵噗嗵……’大滴往下掉。
刘曜听到萧月痕的问话,稍微放下了心,低头微笑道:
“没事,他们看你,是因为你额头上长了颗红痣,他们没见过,觉得好奇。”
刘曜说完,余光故意瞟向对面一脸迷惑不解,欲言又止的卫枫,回头对刘聪抱拳一揖,不客气地朗声说道:
“大哥,小弟身体不适,先回了。告辞!”
说完,拉着正在擦眼泪的萧月痕,大步离开了宴会现场。
萧月痕本能的感觉到身侧的刘曜很生气,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刘曜的脸黑成这个样子。回来的一路上,萧月痕连大气都不敢透。刘曜将萧月痕拉进屋子后,几乎是用丢的,把瘦弱的萧月痕连人带斗篷一起摔到了床上。
“啊……”
萧月痕的手肘被硬生生撞出了一块淤青,他刚刚爬起来,又被刘曜压了下去,大力的摇晃着身体,几尽疯狂的暴吼道:
“说!!你究竟想起来多少?!你想起来的对不对??否则你今天不会冲过去!你不是去救左贤王的,你是冲那个男人去的!他是谁?他是谁??你是在认识我之前认识他的,还是之后?!!”
“呜呜……哼……王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抓得我好疼……呜呜呜……”
萧月痕不停地摇头,不明白刘曜在说什么,一边挣扎,微弱的伸手掰着刘曜大力拽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朝门外求救:
“流星!救我!呜呜呜……”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会疯的!!”
刘曜头疼欲裂,大吼大叫,开始撕扯萧月痕身上的衣服。萧月痕大惊,奋力反抗起来,挥舞手劲并不大的拳头,手忙脚乱的制止刘曜的疯狂举动。
“住手!王爷,我不要!!”
“刘曜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个女声在门口响起。刘曜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总算恢复了一些意识,回头望向门口来人。石一诺甩开流星搀扶的手臂,提起长长的裙摆,大步走进房内,抓起刘曜的衣领,‘啪’地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你能干了!连这等禽兽之事你也学会了?!”石一诺不容辩驳的骂道,很有长嫂为母的架势。
“大嫂……”
“我真是伤心,你现在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要是你大哥看见了,还不知道会失望成什么样子!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冷面王爷’的影子,整个一带了绿帽子的缩头乌龟!”
石一诺一边骂,一边气得胸前的翡翠项链上下起伏。她喘过一口气,继续道:
“现在月月还在这里,并没有被别人抢走!你就要作出此等禽兽媾和之事,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你是不是想他以后红杏墙啊?!”
萧月痕听到石一诺的话,吓得一边哭,一边赶紧跪在床上,哽咽的说道:
“月月不会,月月绝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望皇后明察。呜呜……”
“月月,我……”
刘曜总算被石一诺骂得重新清醒过来,抱歉的看向跪在自己身旁,双肩不住颤抖的萧月痕,刚想说什么,却又一次被石一诺打断了。
“流星。”
“卑职在。”流星恭敬的弯腰行礼。
“你带王爷出去休息一下。”石一诺站在床边,威严的俯视着刘曜。
“大嫂!”刘曜不大愿意离开。
“你该清醒一下了!”石一诺扭头,自己率先离开了房间,站到了院子里。
“王爷,走吧。”流星过来扶刘曜,痛心不已的偷瞄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萧月痕。
…………
石一诺站在院子里,等一脸失神的刘曜走出来后,这才压低声音对刘曜说:
“慕容家的两兄妹是狼,估计今晚你也看出来了。慕容皇光看月月的眼神你不曾错过吧?如果你娶了慕容皇影,她哥哥跟你要月月,你怎么办?不给,慕容家会怀疑我们匈奴对这门婚事的诚意;给,你舍得吗?”
两句话,解决问题。
这,就是一个贵为国母的女人,所应当具有的谋略与胆识,以及智慧……
天空飘过一朵红云,那是明日下雨的征兆。它徐徐飘向群星围绕的弯弯新月,让他躺在宛如猩红的云床上,进入梦乡。
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
晚宴全剧终
第一百零四章 仲夏夜梦
What?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啦?
No!高潮才刚刚开始。
这天夜晚,卫枫屋子里又是另一片灯火通明。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卫枫气愤不已的来回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可思议的看向范长生。
“你没问不是?”范长生没语调、没表情、没所谓的说道。
“你……!要是我事先知道,今天就不会傻成那样!司马邺呢??他这个胆小鬼!他为什么不回来?”卫枫说着,突然心中有种反胃的冲动,赶紧停下脚步,捂住胸口,皱着眉喘息。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范长生闹别扭。
“那是因为我们说事情的时候,你都在昏睡,我们怕吵着你,都是在堂屋说的。”郗璇摸摸范长生的白头发,像个懂事的大姐姐。
“枫,先休息吧,待会儿又咳嗽了。明天我们再想办法。”王羲之扶着卫枫,关心的劝道。
…………
于是,次日‘唰’地一下就到来了。(俺从来不拖剧情……)
清晨,早起的工蜂忙碌于各色芬芳的花卉之间。叶面上凝着昨夜的晶莹露水。天刚亮,天空就飘过朵朵乌云,将天空压得更近更低,宛如随时都会哭泣。
吃过早饭,刘曜与萧月痕坐在凉亭里下围棋。刘曜一边下,一边指导着萧月痕,笑容满面,完全没有了昨夜的狂暴之气。萧月痕很认真的学,时不时抬头确认般的偷瞄几眼刘曜,看他是否真的不生气了。
一个太监低着头走进来,用不男不女的声音,恭敬的启禀道:
“王爷,卫枫求见。”
“卫枫?谁呀?我好像不认识。”刘曜下了一步白旗,回头,不解的看向太监。
“回王爷,是一个十八、九岁,娃娃脸,丹凤眼的公子。”
“哼!”
刘曜闻言,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他恨恨丢下手中抓着的棋子,“唰”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太监大声吼道:
“不见不见!你去跟他说,本王忙着呢!没空见他!!”
…………☆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过了一会儿,太监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刘曜背着手,情绪很不稳定。
“回王爷,那位公子说,如果王爷忙,他可以等您忙完。他在湖边的‘风竹雨荷’等您。”
“下去下去!”刘曜越听越气,回头摆手道,“他喜欢等,就叫他等好了!本王没空!!”
萧月痕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看刘曜比天上乌云还黑的脸色。刘曜看到萧月痕的表情,想骂!无理由……;想安慰,自己还气着呢!
于是他借机对萧月痕撒起气来:
“你怎么伺候的?没看见本王正在生气吗?你就不会劝慰两句?!”
“……”萧月痕听到刘曜的怒骂,抬起头,微张红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站起身,怯怯朝刘曜走去。
…………
一个时辰过去了,刘曜没来;两个时辰也过了,刘曜还是没来。卫枫头发、衣角微湿的坐在湖边的凉亭里,吹着凉风,眉头深锁,丹凤眼哀伤而自责。
每当他想起昨夜,范长生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的红斑没有了,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本来配了药给他喝,可刘粲那个狗贼、混蛋、猪……(以下省略500字)!”
不记得了……他脑中已没有自己了……怪不得昨天在大殿,他看到自己时,那眼神完全像是第一次见……
卫枫想着想着,一阵湖风吹拂起他飘逸的衣摆,也冷得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卫枫掏出手绢,扶在亭柱边上不停的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等他重新拿开手帕之时,眼睛已经充满泪水,飞扬的丹凤眼,眼眶染上了一层粉红,却比不上手帕上的落红来得刺眼……
凉亭四角的风铃被掠过荷叶的风儿吹动,奏出一曲清脆而伤怀的情歌。就在卫枫快要等得绝望的时候,雨中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卫枫欣喜的朝来人望去,却在看清那人面庞时,再一次失望下来。
“枫,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他今天不会来了。再呆下去你会生病的。”
王羲之撑着油纸伞,快步走进凉亭,拿过一件披风,给卫枫披好,抬头看了一眼凉亭匾额上的四个大字:
风竹雨荷
“回去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赵王。”
卫枫点点头,收好手帕,任由王羲之牵着他,撑着油纸伞,在哭泣了整整一天的小雨中,孤寂的离开了湖边凉亭。
隔日,努力想让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的刘曜,单独去了石一诺那儿,商量如何摆脱慕容家的那个‘大秤砣’。
“大嫂,你帮我劝劝大哥吧,叫那个什么慕容兄妹有多远滚多远!我正烦着呢!”刘曜拿起杯子喝下一大口茶,掩饰不住内心的烦躁。
闻言,刘聪从里屋走出来,整整皇冠,对刘曜说道:
“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要是逼你,娶回去你不喜欢,我还难得处理。那个慕容家可不好对付。而且我也不大喜欢那个小姑娘,太猖狂!”
石一诺听到两人的话语,抿嘴一笑,很关心的拍拍刘曜的背,声音柔和的问道:
“你大哥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一脸臭臭的样子?”
“哎呀!我快烦死了!……”
于是,石一诺又只用了两句话,就套出了刘曜的烦恼。
石一诺一边听,一边给刘曜倒了一杯‘西湖寒碧’,递给桌子对面的他,笑道:
“你尝尝,这是今年新摘的碧螺春,刚从洞庭湖送来的。刘曜,听大嫂一句劝,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还得你自己去面对。不过嘛……我应该可以帮你一下……”
…………
与此同时,王羲之陪着卫枫来到赵王刘曜住的院子。敲了N久的门之后,一个太监只打开一点点门,一看见卫枫,立刻说道:
“今日王爷不在。”
然后,‘嘭嗵!’一声,重重关上了院门。
“岂有此理!居然敢如此对我?!你们皇后小时候还和我一起吃过麻辣串呢!!”
于是,陪同卫枫去找刘曜未果的王羲之,在吃了闭门羹之后,拉着卫枫,怒气冲冲的跑回了住所。可就在当晚,一个宫女带着两封请帖来到了卫枫他们住处。
“请问哪位是王逸少公子?”
“我是。”王羲之莫名不已的看向宫女。
“皇后娘娘请您明日去湖心小岛品茗。”宫女递上请帖,转头又问道,“请问哪位是卫枫公子?”
“我……”
“赵王爷请您明日去湖边风竹雨荷一聚。”宫女递上请帖,鞠躬离去。
“哼!他们是想把我们分开!逐个击破!”王羲之看着自己和卫枫手上的请帖,愤愤道。
“没关系,只要他肯见我就行。”卫枫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眼神却依旧悲伤。
“你放心去吧!一个你去了,千万个我站起来!”郗璇拍了拍王羲之的肩膀,一副送人上刑场的模样,“记住,不要小看女人!否则你会吃亏!”
…………
夜,月,湖畔草地,一片宁静……只听得到范长生喝茶的声音。
他的腿上蜷着一只猫儿大的白老虎,正睡得香甜。
明天,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第一百零五章 谈判
就这样,时限五天的洛阳赏花会来到了第四天。阴沉的天空也由雨转多云,再到此时的晴空万里。一大清早,宫女甜甜带着太子刘烈,并召集了其他王室的男女眷,来到湖畔的花园里,玩瞎子摸鱼。
这当然是皇后石一诺的特意为之。理所当然的,萧月痕、流星、冷香和风流都在其列。卫枫几乎一夜未眠。王羲之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满身露水的站在庭院里不知多久了。
早饭后,王羲之与卫枫结伴来到了行宫花园里的昆明湖畔,并在湖边分道扬镳。卫枫坐进了可以望见湖心小岛的风竹雨荷,等待赵王刘曜的到来。王羲之则走向凉亭左侧的码头,跳上一叶扁舟,‘唰’地一下打开折扇,由一个太监撑船,向湖心小岛驶去。
王羲之白色的衣裳在碧绿的荷叶上方飘扬,萧月痕从花园望去,湖中宛如停留着一只高雅脱俗的白天鹅。就在萧月痕望向湖中发呆的时候,搭载王羲之的扁舟即将靠岸。王羲之一撩衣摆,仿佛舞动荷塘的天鹅,轻轻一踏船身,掠过几片微微浮动的荷叶,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湖心小岛上,回头一望,小船尚未着陆。
“啪、啪、啪!”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妇,一边拍手,一边由岸边的竹斋走出来,微笑的赞道:
“逸少不愧为王家的孩子,果然出类拔萃。”
“谢娘娘赞许。”王羲之收起扇子,合手对石一诺以礼。
“我们是旧识,无需多礼。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一诺姐姐便行。”石一诺笑道,“逸少,这边请。”
说完,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率先领路走到湖岸一个木制的回廊里。回廊依水而建,可以将对岸卫枫呆的风竹雨荷,和萧月痕和刘烈所在的花园看得一清二楚。
王羲之看到回廊尽头,宫女已经摆好了席位和茶点。王羲之看向石一诺,用扇子戳着脸颊笑起来。石一诺当然不曾错过他的表情,也笑起来,语气轻松的问道:
“逸少笑什么呢?笑得这么诡异。”
“呵呵,一诺姐,我笑我今天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哟~~~”
“人道是:自古美女爱英雄,自古嫦娥爱少年。我看我们姐弟俩遇上的都是些怪人。凡事都有两面,就看你是怎么想了。要是看得开,任不重,道何远?”
石一诺笑容不变,走至摆好茶具的桌前,摆手请王羲之坐,自己则先行跪坐在对面。王羲之等石一诺坐定后,方才坐下,摇开扇子望向对岸,看到凉亭里的卫枫突然站了起来,眼神飘向花园。随后,身处花园里刘曜,离开萧月痕,向卫枫走去。
王羲之望着走进凉亭的刘曜,感慨地说道: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有些东西,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是别人的,终究还是要还给人家的。与其如此,又何必执著?”
石一诺一边倒茶,一边喃喃道:
“人就是这样,要说缘分也好,时机也好,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是这么荒谬。就算两个人在开始时可以很投契,日子久了,本来是一起走在路上,两个人也会变成一前一后,就算你发现的及时,想停下来等对方,可能他已经拐弯走了。就是因为大家已经有了各自想走的路,所以有时不必执著永远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羲之回过头,摆弄起桌上的茶具,看着石一诺玩弄功夫茶,撑着腮帮子答曰:
“走对了路的原因只有一种,走错路的原因却有很多。现在有人后悔,回来想从头走过,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石一诺依旧神色平静,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人生如此,有时你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看过很多被处死刑的犯人,大多数在死之前都问同一个问题:‘我一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逸少,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佛。不过我是信的,我相信因果报应。有些时候,我不得不信命。”
王羲之不解的看向石一诺。石一诺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整整衣袖,从席上站起来,走到回廊最接近湖面的地方,向对岸跑到湖边对自己招手的刘烈微笑,也摆了摆手,笑得很温柔。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当年我叔叔石崇死的时候,我曾经得过失心疯?”
“依稀记得一点。”王羲之点头。
“当时我爹的势力并不大,又急于给自己兄弟报仇。我母亲死得早,我是女孩不受重视,家里根本没人管我的死活。我父亲最亲近的男宠,给我爹出了一个主意:将我送给好色的匈奴大单于刘渊,用和亲作借口,与匈奴汗国结盟,共同攻打赵王伦。我爹心想我可能不会好了,只好答应将我嫁给当时已经年迈多病的刘渊。是刘聪,顶着八月的毒日头,跪在他爹书房外整整八天七夜;刘曜忍着养父无数次的鞭打,每天偷偷给刘聪送东西吃。刘渊最终心软妥协下来,同意把我改为刘聪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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