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清 上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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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外屋简单陈述病情，告诉康熙必需实施手术。
“外科手术！你有多大把握？”康熙问道。
即使康熙很相信西洋医术，可对于在自己孙女身上开刀的事情还是有些犹豫。
“陛下，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不到半个时辰即可完成。所有的外科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臣只能说有八分的把握！”
“这个……”康熙有些犹豫。我在里屋不免着急，再商量人都疼死了！
我将若莹的手放到桂嬷嬷手里，冲到外屋跪下，说道：“皇上恕罪，奴婢斗胆有话要说！”
“嗯，快讲！”
“在江宁，奴婢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有人接受此手术。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做完手术后确实好了，整个手术过程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现在莹格格已经疼得不行，请皇上速速做出决定！”
“如果陛下同意，臣马上准备！”
“既然别无他法，那只好如此。何多敏你速去准备！”
若莹已经不能再挪动，手术室设在兰藻斋。所有人都到外殿等候。此时；若莹的额娘李氏已经赶过来；听要给爱女做手术；几乎昏了过去；在四阿哥的安慰下才缓过来。
热水，消毒台，琉璃灯，大号烛台，消毒过毒的白棉布拉起帐帘，棉花……陆陆续续的送进去。何多敏在给手术用具消毒；我见那些用具与现代的比起来逊色不少；但基本形状没有差太多。
“魏歌儿；药物准备好了吗？”
那位拥有高大身材深灰蓝色眼睛的英俊男人原来叫魏歌儿；看来是由他来给若莹施与麻醉了。康熙还是不太放心；特意宣了太医院医术高明并善用针灸的张太医过来；协助魏哥儿做麻醉。一切准备就绪；张太医与何多敏的两位助手都已经赶到。
等他们进去临时手术室时，我忽然有些后怕。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即使是洋人也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在现代做手术都是极大的事情何况是清朝。万一手术出了纰漏我的脑袋恐怕不保。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闷着不说。我是绝对不能看着莹格格因为阑尾穿孔死掉。大夫们的身影消失在门里，我的心也提到嗓子。悄悄退到一旁，默默给这位可爱的小姑娘祈祷。
“你不必如此紧张。”
五阿哥走过来轻声安慰我。
“嗯，还是有些害怕。”
“一定不会出问题，刚才你不是也说曾经见过此类医治方法吗？何多敏和魏歌儿是皇阿玛器重的西洋大夫，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们是绝对不敢应下皇上孙女的手术，再说又是皇阿玛首肯的。”
听他如此说心里稍微松宽些，朝他放松的笑笑。见我好些，他便转身走开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日头西斜时那扇门终于打开。李氏顾不是礼数急声问道：“怎样了？”
何多敏微笑道：“请夫人放心，很顺利！刀口很小，只需注意不要发炎，四五日后可以下床行走。”
我在一旁长出口气，谢天谢地！终于安然渡过，希望小姑娘以后一切顺利。
我带着欣喜的笑望向康熙身边的五阿哥，他向我微点头。旁边的十三阿哥朝我露出赞许笑容，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做什么，只不过给些建议催促他们快下决定而已。
四阿哥目光淡然的扫我一眼，我朝他微微笑了笑。他并没有回应，依旧冷淡的转过头去。朝他侧影悄悄吐吐舌头，还冷着脸干嘛！还是听我的好吧。
不想他又侧过头看我一眼，我的得意表情停在脸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见我停在哪里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对他，眼里竟浮出丝笑意继尔又转过头去了。
不管怎样，我的心情还是很好。
一个月后，若莹痊愈。因天气转冷，又是术后初愈，李氏不让她出府。小姑娘特意差人告诉我并送来一堆吃的。
我乐得收下又写了封信给她，让她好好将养身体。
入冬，康熙到园子里小住。德妃，宜妃等嫔妃伴驾。
没过几日宜妃派芙蓉来宣我过去。有近一年没见宜妃了，看起来她起色不错，她等我见过礼后她摒推左右，
“昭兰，在园中可好。”
“烦主子记挂，奴婢一切还好。”
“嗯，一年未见你出落的越发好了。”
“谢主子夸赞。”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无聊的应付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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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一会儿，她忽然道：“你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看向宜妃，她随手拿起一盏茶慢慢喝了一口，眉角微抬细细看我一眼。
“宜主子……”我知道她定是要和我说什么；只是还在犹豫。
她放下茶盏；微微笑看我；说道：“从指婚那件事我能看出你对禟儿的情意很深，若是换成其他宫女敢抗旨的怕是很少……”
我又低下头；她想说什么呢？
“禟儿对你也是一直存着心；前些天还与我提起让我求了皇上将你给了他……”
“宜主子；有什么话你直接告诉奴婢吧。”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在你拒绝十二阿哥的时候就该明白皇上不会再将你指给其他阿哥了！”
“奴婢明白。”
“恩；对于这点；我既欣赏又为你可惜。你若是能做我的儿媳确是极好的；可惜造化弄人……你也该早为自己考虑才是。”宜妃口气温和；我的心越发忐忑不安起来。我能怎么为自己打算；除非我能出宫。
“请主子明示。”
宜妃沉吟了一下；说道：“前日皇上和我提及你；说你虽然有勾引阿哥的罪名顶在头上却不惊不悲，还赶着救四阿哥的小格格。
还说当时从你的清澈的眼睛里皇上看到的是坦荡，他能看出你对莹格格是真的关心，才会那样着急。
也难得你这份气度；少有宫女小小年纪能象你这般……”
听到这儿；我心下想是不是皇上觉得将我这样的人放在园子里有些可惜呢。
“以你之前的罪过皇上能如此赞你实属不易；也正因为如此再加上你对禟儿的情意；我才预先告诉你。。。。。。皇上有意将你指给骑都尉布尔哈。你也好早有个准备。。。。。。〃
我惊愣在当场；又是指婚！康熙是给我指定婚了！这次改成骑都尉；我如果再拒绝定是死路一条。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兰藻斋的。
等回神时才见是芙蓉一直陪在我左右。
“主子怕你想不开特意让我陪你回来，你刚才一直都不说话，问你什么只是摇头。”她给我倒了杯水，接着道：“这次又是指婚，你呀！不如上次答应了十二阿哥。”
我能说什么呢？接过杯子默默看着地面，不出声。
“我帮你打听过了，布尔哈二十二岁，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去年选秀进了惠妃娘娘宫里。据说布尔哈长的还不错，当然是不能和阿哥们相提并论。。。。。。〃
〃芙蓉！〃
我的头已经很晕；那里管他长什么样子。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想是过不了几日康熙便会下旨；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昭兰；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布尔哈？〃
我叹口气；道：〃这还用问吗？〃我拉过自己一直放在箱子里的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只淡水红色的芙蓉花簪；〃芙蓉；一直以来你待我极好；在这深宫里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妹是我昭兰的福气；如今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个送你留个纪念吧。〃
这芙蓉花簪本想两个人都出宫时送给她。现在给她也好。
芙蓉没接东西；认真的看看我的眼睛；推了推我的手道：〃我不要；你现在这个样子给我东西；又说什么留做纪念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指指我的小包裹；〃你和我说过；苏嬷嬷给了你一串手珠。。。。。。〃
对呀！我是让康熙的指婚给吓糊涂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康熙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他也许会顾念与额涅的深厚感情。我就赌一把。
没过几日；御前侍侯的太监来宣我；因早有准备我特意打扮的极为素净清雅。月白云锻旗装；蜜合色卡腰夹坎；淡扫娥眉；轻点粉唇。斜插上康熙曾赐给我的玛瑙梳子；揽镜自照还算满意。
等太监领我到春晖堂前便进去复旨。我站在殿外；摸摸怀中的手珠暗想：今天靠着此串手珠；再看康熙的心情还有我的运气；希望一切如我所愿。
跪在御案之前；请安见礼。
〃起吧。〃
看来今天康熙心情不错。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我起身回话。身子虽然站起头却不敢抬起来。
〃你平时不是胆子很大吗？如今怎么把头低成这样？〃
明知故问！哪个人未经过你的允许敢抬头直视你呢？
我咧咧嘴没说话。
〃朕准你抬头。〃
闻听此言；我轻轻抬头却也不敢直视康熙。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微微笑道：〃这会儿到是乖巧得紧！让你诵经文你说看不懂；改为抄写又不会用毛笔；开始时；抄的经文让朕看得头疼；后来改用鹅毛笔；字迹到是工整清秀许多。。。。。。〃
我不知该回什么；只忍了笑压低脑袋。
〃你如何懂得西洋手术？〃
〃是阿玛。。。。。。〃
〃别又抬出是你阿玛带你去看的！〃
〃哦；那奴婢便不知如何说了〃
康熙顿了顿；或许是没料到我就此打住不再说了。
〃你很坦诚。与朕说话从不考虑后果。。。。。。〃我心里一阵紧张。
〃朕很喜欢你这种坦诚，本该在宫中多留你几年再给你指婚。也有意将你指给阿哥。。。。。。现在想要你的阿哥有好几位；到让朕为难了。先前又闹了那么一段；如今那个阿哥也不能给了。骑都尉布尔哈年轻有为；朕有意将你指给他。现在他已经任骑兵都尉。。。。。。〃
康熙好似在说服我又好似在是说服自己。
等康熙讲完；我跪下；咽了口吐沫湿润一下因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嗓子；说道：〃皇上；奴婢不想嫁给布尔哈！〃
安静；让人心发颤的安静！
我头伏在地；双手按在头前。心里拼命的命令自己不许紧张；我还有保命的东西没拿出来呢！
几分钟后；康熙缓缓开口：〃你可考虑仔细了？〃
〃回皇上；奴婢考虑仔细了。〃
〃你当真要抗旨不嫁！？〃从康熙的声音渐冷。
〃奴婢。。。。。。奴婢不是存心抗旨；只是。。。。。。只是。〃面对帝王的恼怒我有些害怕了。
〃抗旨就是抗旨；不必解释！你既然已经考虑清楚；朕多问无益。唯有有赐你毒酒一杯！〃
脑子里瞬间〃嗡〃的一下炸开。虽然心里做了万般准备；可听到〃毒酒〃两个字还是承受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掐住中指让疼痛使自己平静；〃皇上；奴婢有一物请万岁爷御览。〃说完将手珠奉上。李德全接过手珠呈给康熙。
康熙看了看；问道：〃你怎会有此物？〃
〃回皇上；是苏嬷嬷临终前托十二阿哥代为转交给奴婢的。求皇上看在苏嬷嬷的份上；饶奴婢一回；奴婢谁也不嫁；只等到了岁数放出宫去。。。。。。〃
上面没有声音；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微侧起头；见康熙拿起手珠在细细端详。我又低下头跪好；看他的表情该是会有转机。这时；我才发觉冷汗早已经凝在额头。
〃李德全；赐苏尔哈察。昭兰毒酒一杯。〃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是有苏嬷嬷的手珠吗！
〃皇上！苏嬷嬷曾说过；见物如见人；您会饶奴婢不死的！您只是一时生气；您是后世有名的名君啊！皇上…〃
康熙冷淡的看我一眼；转身往后面走去；任我如何叫喊都不再回头。
〃昭兰；快将此酒饮下；我好给皇上复旨。〃李德全平静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极大恐惧笼罩下来；我站起身边退边说道：〃我不喝！你们这些老古董！凭什么让我喝毒酒；我不喝！不喝…〃我猛的转身往殿外跑去。
没跑几步；只觉脑后一痛；晕旋袭来。临倒下前听得一句：〃这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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