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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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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纷目光一沉,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明节,沈箴带着沈穆清,大舍还有陈姨娘去给李氏烧香纸。
大舍看着旁边有人放风筝,眼都挪不开。
沈箴一笑,吩咐陈姨娘:“帮他也买个风筝吧!”
陈姨娘高兴地应了,让小厮在一旁的地摊了买了一个作工粗糙的蝴蝶风筝,亲自带了他到一边去放风筝了。
沈箴在李氏的坟头喃喃自语了半天,沈穆清一句也没有听见。
他突然抬头,对沈穆清说:“你也去放风筝吧!我和太太说会话。”
是想单独呆一会吧!
沈穆清点头,去了陈姨娘处。
尽管如此,她心里惦记着沈箴,眼睛时不时地瞟过去,打量他几眼。
突然间,沈穆清看见陈姨娘急急转过身去:“这太阳太大,我去一旁树荫下坐坐!”说话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沈穆清不由觉得奇怪。
这正是风和日丽的时候,怎么谈得上太阳太大?她正要问陈姨娘出了什么事,陈姨娘已匆匆朝着不远处的参天大树走去。
“我,我去服侍姨娘。”湘莲的神色间也透着几分慌张,匆匆说了一句,就尾随陈姨娘而去。
沈穆清不由顾目四盼。
她就看到不远处大道上有四五个年纪不一的男子,大的三十来岁,小的只有十七八岁,穿着绫罗绸缎,带着家仆小厮,嬉笑喧哗地朝这边走来。
其中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晳似雪,五官却长得精致如画,虽然笑语殷殷,但顾盼之间却锐利冷峻。再仔细一看,走起路来,有一条腿微微向外翻,以至于走路时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上去有点轻微跛。
火石电光中,沈穆清突然明白。
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吩咐英纷:“去,把湘莲叫来。”
英纷看她气得脸色发白,不敢多问,忙去叫了湘莲。
湘莲有些不安地跟着英纷走了过来。。她背对着大道给沈穆清行了礼,笑道:“姑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们可有沈月容的消息?”沈穆清眼宇间全是凌厉。
湘莲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您说的是太仓的四姑娘吧?自从她走后,我就没有见到她了”
“哦!”沈穆清看着她眼睛带着寒意,她吩咐英纷:“找个牙婆来,让她把湘莲带走!”
湘莲一下子慌了,她跪在沈穆清面前:“姑奶奶,求您开恩!”
沈穆清任她抱着自己的膝,面色冷峻,喊李妈妈,:“把她给我拖走!”
李妈妈立刻和两个跟车的粗使婆子把湘莲架了起来。
湘莲大哭:“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穆清朝李妈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冷冷地望着她:“再也不敢了,那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湘莲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姨娘,大声嚷道:“姑奶奶,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您要卖我?”
她这一哭一叫,已引了周围的人侧目,更别说是陈姨娘和沈箴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沈箴神色严肃,道:“怎么一回事?”
陈姨娘却目光闪烁,不作声。
当着这么多的人,沈穆清不好说什么,含糊地道:“回去再跟您说!”
沈箴点了点头,对李妈妈说:“把人带下去,等会照姑奶奶的示下办就是了。”
湘莲大声地哭着。
陈姨娘顾不得地上的泥土,跪在了沈箴面前,:“老爷,湘莲还小,有得罪姑奶奶的地方,还请您看在她服侍我尽心的份上,多多教导就是……还是别把她卖了!”
沈箴就望着沈穆清。
陈姨娘见了,又朝着沈穆清叩头:“姑奶奶,求您饶了她吧!”
沈穆清冷冷地望着她,不作声。
就有人道:“这是谁家啊?治家可真是严,动不动就要卖人!”语气间颇有几分不屑。
沈穆清随声一看,就看见了刚才那群男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父女分歧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不应该是少年。
他穿着件墨绿色的素面妆花直裰,望着沈穆清的目光满是揄挪,对身边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道:“戴大哥,你可认识这是谁家的家眷?”
果然是戴贵!
如果不是眼神太锐利,看上去和那个拐了沈月溶的戏子真的很像。
所以陈姨娘和湘莲远远地看到他就躲……
戴贵就低声地喝斥了那个男孩一句,然后对沈箴深作一揖:“我这弟弟不懂事,先生休恼。”说完,又对那少年道:“还不给这位先生赔礼。”
沈箴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潞绸直裰,头上插了一根竹簪,脚上是黑色白边的胖脸鞋,满头白发,面相温和可亲,乍眼一看,的确像个慈眉善目的读书人。
那少年听了,很是不服气,嘟着嘴,正欲说什么,沈箴已转身吩咐一旁的水香:“我们回去吧!”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所有的人肃然应“是”,各自收拾东西,没人去理会他们。
等沈家人坐上一旁的黑漆平头马车离开,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望着马车扬起来的尘土沉吟道:“好像是沈大人……原内阁首辅沈箴沈大人。”
大家俱是一惊。
其中一个笑道:“这还不好办,我们去看看他们给谁上坟不就知道了?”说着,他朝那座撒满纸钱的坟茔而去。
“是沈箴沈大人。”
他高兴地朝着大道上的人挥手。
那个绾着纂儿,穿着白绫袄的小姑娘就是沈穆清吧?
戴贵就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为一点点小事就要卖小丫环……连父亲的小妾求情都不吭声……果然是个性格很跋扈的人,还好自己没有被选为沈家的女婿……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蹙。
上次萧飒托他找的那个沈月容还没有找到……自己还是写封信嘱咐萧飒一声吧,以后少管沈家的事,免得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沈穆清和沈箴坐一辆车,把陈姨娘和湘莲安排到了另一辆车上,让两个心中有鬼的人互相去猜测去。
她把沈月溶的事告诉了沈箴。
沈箴听得直皱眉:“湘莲就按你的意思,把她卖了吧!”
沈穆清一怔。
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湘莲,说起来,陈姨娘的嫌疑更大些,不过,湘莲毕竟是陈姨娘身边的人,而陈姨娘是服侍沈箴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就不要多嘴了,要处置,也应该由沈箴来处置才是。
沈箴见她有几分犹豫,转念一想,也能明白她的为难之处,笑道:“这件事,让汪妈妈来办吧!你以后毕竟还要嫁人,手段厉害了,传出去未免有些不好听!”
是因为有和离在先吧!如果再传出什么对她品性不好的传闻,别人就会认为她之所以和离,梁季敏固然不义,但她也少了女子应有的宽容和顺从。
沈穆清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没准备再嫁人了……如果这事耽在真正的沈穆清身上,恐怕就只能成为第二个王温蕙了!
她笑了笑,把脑中的这些杂念都抛开。
“汪妈妈毕竟是代表您帮着管家,由她出面比较好。”
沈箴含颌,面色一肃,道:“穆清,那个萧飒,你以后别再单独见他了。我虽给了他一份拜贴,但他也未免太热心了。”
沈穆清不由汗颜,轻轻地哦了一声。
沈箴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马车里就陷入了沉静。只听见车轮单调的咕噜声,如一首催眠曲,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沈穆清突然道:“老爷,你是不是觉得萧飒人品不好,怕他帮我们别有所图?”
沈箴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他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是个雄心壮志的,我并不觉得有这样的心思是件不好的事,我只是怕你吃亏,被他利用。”
沈穆清无语。
大概,只有她知道他的心思了……偏偏这种事又是对谁也不能说的。
沈箴听见她默不作声,以为沈穆清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解释道:“穆清,梁季敏是不太懂得钻营了,或者说,他不是不懂钻营,而是拉不下那个面皮去钻营。而萧飒却是太懂得钻营了,不但懂得钻营,而且还能做到不计一时得失……你是聪明人,仔细想想,萧飒这样为我们家奔走,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处?”
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处?反而觉得他亏大了————不知道明里暗里贴了多少银子,陪了多少笑脸,应酬了多少人……
沈穆清在心里暗暗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她相信萧飒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她不相信他变成了一个只知道算计,而没有血性的人。
沈箴望着沈穆清。
或许感觉到了沈穆清对他观念的抵触,有些苦笑道:“我入狱这件事,一开始大家可能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枊峻一死,这件事基本上明朗化了,几位阁老都会盯着我们沈家,看我们家会有什么反应,他这个时候为我们沈家奔走,既表现了他有情有义的一面,又表现了他运筹帷幄的一面……只怕是已被人盯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是啊,一开始谁摸得清楚底细,但他不也把和自己误会抛在脑后,不计前嫌地来帮她吗?
“他去了甘肃……”沈穆清小声地道“在曾菊帐下……。”
沈箴笑着摇头,“你这孩子,还为他说好话。你可知道曾菊是谁的人?”
“不是您的人吗?”沈穆清愕然,想到梁渊兵败时沈箴 把他派到甘肃去给梁渊善后……
沈箴叹气:“他是张然之的人。”
沈穆清张口结舌。
要不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会用张然之的人,沈箴感慨到。。
“说起来,张然之这人还是有几分福气的,文有王成,武有曾菊,还有一个王公公支持……以后十年,只怕是他的天下。”
沈穆清不想和沈箴再谈这件事。
算了,那天自己变相的拒绝,对萧飒这样高傲的人来说,只怕已成心底永远的痛,还有他认为的欺骗……要解开这道局,需要太多的精力时间,而她现在,正试图把自己的生活简单化。
误会就误会吧!
“既然如此,您正好可以放下一切,带着我游山玩水,让我看看这大周的壮丽河山!”沈穆清笑道。
沈箴拍了拍女儿的手,满眼欣慰:“好,我们去游山玩水。”
沈箴虽然被免了职,可皇上并没有停他的俸禄,也没有宣布对他的处理。所以沈箴离开京都,需要到吏部去报备一声。
吏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沈箴这种情况,大周还没有先例。
关起门来商量了两天,最后只好写了一个折子给皇上。
张然之拿着折子就偷偷地塞在了一大堆旧公文里。
吏部久等不到批复,跑到内阁来催,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偏偏吏部那个给事中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坐在内阁旁的值班又写了一个折子,当场交给了张然之。
张然之在王盛云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写了条旨。
皇上的批红却比大家想像的更快。
同意沈箴扶灵南下,并赠李氏一品诰命夫人衔,纹银五百两丧仪。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有的人保持了沉默,有的人却上书激辩。
接到圣旨的沈箴微微一笑,打发了传旨公公十两纹银。
沈穆清却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的圣旨终于赶在三月十六之前到了,要不然就只有请钦天监重新再算一次日子了。
陈姨娘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
清明节给李氏上坟回到家里后,沈箴把汪妈妈叫来处理这件事。
汪妈妈最恨的就是沈月容,要不是她,李氏也不会急着把沈穆清嫁了,如果当时不是嫁得那么急,也就不会弄成现在和离的这种局面……而且为了她的事,沈穆清还被那个叫萧七的人调侃……想到这些,她心里就一团火。
所以见到湘莲的时候,汪妈妈只问了她一句话:“四姑娘在我们家的时候,是不是你帮着她从外面递了东西进来。”
湘莲跪着直喊冤枉。
汪妈妈冷冷一哼,叫了橙香:“去叫个牙婆子来,把她给我卖到私寮去。”
留春几个就跑到沈穆清那里去求情。
沈穆清也觉得卖到私寮有点过份,不过,这件事沈箴既然交给了汪妈妈处理 ,沈穆清自然是要尊敬汪妈妈地意见。
“这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她望着跪在炕前的几个小姑娘,“听话的,自然有奖,不听话的,也是有罚的。”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沈月容,汪妈妈并没有向大家说明为什么要卖湘莲。
几个小姑娘目光惶恐地退了下去 。
湘莲这才知道厉害,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原来,那个假戴贵前前后后共花了三千两银子打点陈姨娘,让她帮着带了一对红宝石耳坠和一封信进来。
只给了那对红宝石耳坠,信一早就烧了。
沈箴听了大怒,把陈姨娘关了起来。
现在沈箴要带着沈穆清扶灵南下,她一直忐忑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们这一去,至少也得一年半载,时间长了,怒气也就消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必先安内
可沈箴地不是这么想的。
他接到圣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陈姨娘送回陈家。
陈姨娘当时就呆了,待她反应过来,沈箴已修书一封送往了钱塘陈父任职处。
她不吃不喝,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沈穆清知道后,请欧阳先生去劝沈箴,自己则去了枊意院。
她不喜欢陈姨娘,更同情李氏……可她更是知道,陈姨娘是大舍的母亲,沈箴老了需要一个伴,如果能借这件事让陈姨娘有所改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姨娘,你正青春,老爷却已是暮蔼之年的人了。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怕老爷续弦后,新太太对你不好,怕老爷在你前面去了,大舍年纪小,被人欺负……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有个依靠。”沈穆清坐在床边劝她。
陈姨娘用哭肿了的眼睛看了沈穆清一眼,然后继续伏床大哭——————只不过,声音要比刚才小了一些。
“你也别哭了,我既然来看你,就是不希望你和老爷之间有什么矛盾……有什么话,我们都挑开了说,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们再商量着该怎么办。”
陈姨娘坐了起来,不时用手帕捂着眼睛,抽抽泣泣地。
“姑奶奶,您是明白人,您来说说看,我自从踏进沈家的门,不管是对太太,还是对老爷,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可不明白,为什么太太死后 ,老爷是如此的容不下我?”
也许是因为内疚吧!
沈穆清思忖着。
“那也是因为你太不争气!”沈穆清不改严厉,“帮着四姑娘带东西进来,还收那人的银子 ,你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你说说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姨娘垂下了头,辩解道:“我,我不是把信给烧了吗?”
“这不是烧不烧的问题,这是你处事原则的问题。”沈穆清毫不客气地道:“你心里不安,我能理解,甚至是江南铺子的帐,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可知道为什么?”
陈姨娘吃惊地望着沈穆清。
“那是因为沈家落难的时候,你还能尽心尽力地照顾太太。”沈穆清眉宇间透着冷峻。“一个家要兴旺,首先要团结一心。说实话,你这样只管着自己,我也是赞成送你回娘家的。”
“不,不,不,我不回去!”陈姨娘泪如雨下,“我不想和大舍分开,我不想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说着,她突然给沈穆清跪下了,“姑奶奶,求您给老爷求个情,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当时鬼迷了心窍……”
“既然如此,为何不索性连红宝石耳坠也收了?”
陈姨娘就露出又羞又怯的表情来。
沈穆清心中一跳,大声喝斥道“你莫非和那戴贵……。有什么芶扯不成?”
“不是,不是。”陈姨娘脸色煞白,连连摆手,“没有,我只见过那戴贵一面而已……不信您问湘莲,不不,不,您问汪妈妈……。问我院子里的婆子们……”她哭着赌咒发誓,“没有,我真的没有……”
古代的女人有私情,难度系数太高——————因为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人,特别象陈姨娘这种在家里没有什么权力的女人。
沈穆清只是觉得陈姨娘的表情太奇怪了,又想到那戴贵精致的眉眼……
但陈姨娘见沈穆清迟迟不作声,还真怕这件事就这样做实了。
说梁家三少爷和自己的表妹有私情,她信,可发展到了肌肤之亲,她是不相信的……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傻?谁知道自己家这位姑奶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别人不知道,李氏的手段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是四姑娘对我说,戴贵喜欢的人是她……说着,她有些怯生生地望了沈穆清一眼,可长辈们希望沈家结亲……所以才不告诉太太的……。等她回太仓退了亲,戴家就会去提亲了……所以我才会收了那三千两银子,说是谢礼……。”
沈穆清一巴掌就拍在了炕几上:“她说什么你都信啊?”
陈姨娘低声道:“我,我开始也不信,您成亲那天,戴贵亲自来找我,和四姑娘说的一模一样……。让我给四姑娘送件东西……。我就送了!”
沈穆清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索性把沈月容失踪的事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姨娘神色惊恐,拉着沈穆清的手“你骗我,你骗我,”说着,眼泪哗哗地落了下去 。
看这样子,倒不是假伤心。
沈穆清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不管是太仓老家还是京都,我们都瞒得死死的,你也别往外乱说才是!”
陈姨娘连连点头:“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信我拆开看过,是首情诗,没提过私奔的事……要不然,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太的。”
“所以,你以后行事,要多个心眼才是。”沈穆清劝她,“你是大舍的生母,大舍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是都不能一条心,沈家就只有败下去。”
陈姨娘点头,沈穆清起身道:“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出了枊意院,她去了正房。
橙香禀道:“老爷还没有回来!”然后迎了她去临窗的炕边坐。
沈穆清等沈箴的时候拉了橙香聊天:“太太如今不在了,你和翠缕都是服侍过太太的人,可有打算没有?”
自太太去后,李氏屋里的两个大丫环橙香和翠缕都没有了主心骨,虽然依旧像以前一样在正屋服侍,但毕竟不如在李氏手里做下,什么都有个章程————李氏那会,屋里的大丫环十八岁就放出去,可如今她和翠缕都到了年纪,却没有谁为她们做主。
听沈穆清这么说,橙香跪了下去:“姑奶奶,我听您的。”
沈穆清点了点头,“你是想留在府里,还是嫁出去?”
橙香脸一红:“我,我想留在府里!”
“可有钟意的?”
橙香低了头:“我中意别人,别人未必中意我!”
“你说出来,我帮着看看。”
橙香声若蚊蚋地吐了一个人名————水香。
沈穆清点头,外面翠缕禀道:“姑奶奶,老爷回来了!”
她忙道:“你也问问翠缕,我也有个安排。”
橙香满脸感激地走了。
沈箴神色镇定自若,看不出来刚和欧阳先生喝过酒。
父女两分主次坐下,沈箴没等沈穆清开口,道:“你是不是为陈姨娘求情的?”
沈穆清笑道:“老爷真是目光如炬啊!”
“你少在这里打马虎眼……。”沈箴就把屋里服侍的都遣了去“我听汪妈妈说你去了枊意院,是不是想和我说陈姨娘的事?”
沈穆清点头:“给她个机会!”
沈箴不以为然:“你心太软!”
沈穆清嘻笑:“做了好事,有好事在!”
沈箴摇了摇头:“你真想把陈姨娘留下?她做事,太没有头脑!”
沈穆清笑着点头。
“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
沈穆清沉吟道:“汪妈妈年纪也大了,我们这次回江南,就让汪妈妈和汪总管出府吧!”
沈箴略一思忖,道:“你是说,让解红当家?”
沈穆清点头:“说起来,姨娘也是个不错的人,特别是在狱神庙,还能尽自己的本份————…我们不如把这个家就交给她来当!而且有一些事,我们也和她说清楚,免得她总是不安心。”
“交待清楚?”沈箴愕然。
“是啊,交待清楚。”沈穆清笑道:“比如说,您有没有续弦的打算,如果不续弦,您百年后,家里的事怎样安排,如果续弦,家里的事怎样安排……大家坐下来说清楚,我想,陈姨娘也许就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了。”
谁知道沈箴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安排?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有儿有女的,续什么弦啊?而且家里的事,太太在的时候不就分配好了……。”
沈穆清不由扶额:“老爷,那陈姨娘呢?她可比您年轻很多?您总要对她有个打算吧?”
沈箴还真就没什么打算。
闻言他一怔,半晌才语气糊涂地道:“她自然是跟着大舍……而且我也没准备让她给我守节,以后遇到合适的,再嫁就是……。”
“这也是一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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