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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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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看见盈袖,他脸色铁青地把她给赶了出去。
    剩下的,别人不讲沈穆清也能明白。
    本来这次让盈袖“招待”他是沈箴主意,但他一定是见盈袖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所以误会盈袖,觉得定是盈袖居心不良,又怕自己知道贴身丫鬟做出这种事来伤心,所以想把她先从自己身边要走,再想办法收拾她……
    沈穆清望着跪在她面前脸白如纸的丫鬟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萧飒来信
    过了十月,就是十一月,新年在望,要开始准备年货的事了。
    庞得宝是十月底到的。他一到,就开始每天早出晚归的逛茶铺、泡茶馆……。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候,他就把京都所有的茶铺、茶馆的经营情况、经营特色、经营对象等等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沈穆清对庞德宝的办事能力和速度很是佩服,无形中对他就有了一份尊敬。
    过了两天,周秉回来了。
    沈穆清把他们介绍给对方。
    周秉眼里就有了几分警戒。
    庞德宝却是无所谓的态度,和周秉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沈穆清让英纷送了庞德宝出门,问了周秉查账的情况。
    “……也不完全是贪了,陈公子接手的时候,正是老爷遇难的时候,一些费用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周秉很公正评论查账的结果,“……加上陈公子不善经营,生意比以前差了很多……当然,也有些银子的开支很不合理。”
    所谓的“开支不合理”,就是被陈家兄弟装到自己口袋里了吧!
    沈穆清淡淡地一笑,道:“等会就照实跟陈姨娘说。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的歇上几天,我再给你安排差事。”
    周秉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却并不急着走,而是犹豫道:“姑奶奶,我,我还是想回一文茶铺去。”
    是看道庞德宝,以为自己想换个大装柜吧!
    沈穆清笑道:“庞德宝只是来帮忙的。你就安心歇几天,再去一文茶铺也不迟。”
    周秉笑道:“做丝绸铺子我是老本行,做茶铺我是外行。这次去了一趟江南,这才感觉道年纪不扰人了。姑奶奶,我道到茶铺里做个伙计也可以啊……。”
    这个周秉,就是花花肠子多。
    沈穆清索性把话挑开了说:“你是怕我把你给陈姨娘用吧?”
    周秉陪这笑脸:“姑奶奶是水晶心肠!”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整这些。”陈穆清表情淡淡的,“就是去江南,也死开春以后的事了。趁着庞德宝过来帮忙,你用心点,好好跟他学学。这可是终身受用的本领。”
    周秉唯唯诺诺地应了。
    “不过,如果陈姨娘那边真的要你去帮忙,你自己可以不去,但徒弟是要带一个出来的。你也趁着这机会好好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秉眼珠子一转:“姑奶奶放心,我选人,必定有能担当,又人您放心的。”
    他大概以为自己要趁机这个机会把陈姨娘给架空了……。
    沈穆清也懒得解释,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端了茶。
    第二天,陈姨娘果然来找沈穆清,想让沈穆清把周秉给自己用。
    沈穆清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看着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再说。
    陈姨娘有些失望地走了。
    后来竟然吹了枕边风,让沈蔵出面帮着说情。
    陈蔵不由叹了一口气:“要是庞德宝能留下来不走,周秉再去帮你陈姨娘,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沈穆清知道他还是在遗憾自己和萧飒的事,只得笑的安慰她:“遇事哪能总指望别人!”
    沈蔵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静姝什么时候来?”
    沈穆清配合着沈蔵转了话题:“说是正月初六就启程,二月上旬应该可以到了。”
    “她有士大夫脾气,你把靠花园的绿萝院收拾出来给她落脚,屋里的幔帐,甲板帘子,窗纱都要换一换……”
    “您就放心吧!”沈穆清笑道,“我曾经和她待过一段时间,她的脾性,我也略略知道一些。已让人屋子重新粉了,雪洞似的,多余的家具都般了出去,就留了一个前期的填漆床,一张花梨木的大画案,两把太师椅……。”
    两人说着,沈蔵再也没有提周秉的事,沈穆清却开始精心为陈姨娘挑选一个合格的人。
    ……
    转眼间,到了腊月节。
    沈穆清亲自下厨熬了腊八粥,听雨轩不分尊卑,大家用圆桌围了好好地热闹了一番。
    到了晚上,庞德宝领了一个提着西红柿毡包的妇女来给沈穆清请安。
    “七少爷的年节礼已经送到账房,郑妈妈是专来给您请安问好的!”
    听说那妇姓郑,沈穆清不由仔细大量起那妇人来。
    三十七、八、的样子,乌黑的头发疏到脑后,结结实实的绾成了一个圆髻,皮肤白净,神态肃穆,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
    沈穆清客气地请那位郑妈妈坐下来喝茶。
    郑妈妈道了谢,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沈穆清行了大礼,这才半坐了一旁的锦杌上。
    “姑奶奶,我们家少爷特意让我来给问安。”她笑着开口,“还让我带了些东西给姑奶奶。”说着,从毡包里掏出一个黑漆描金匣子递给一旁的英纷。
    英纷忙收了。
    “有劳妈妈了!”沈穆清和她寒暄着。
    英纷拿了一个水红色的荷包出来递给郑妈妈。
    郑妈妈忙起身接过荷包,谢了沈穆清的赏。
    又道:“我们家少爷还让我求姑奶奶一件事……”说着,看了看屋里服侍的。
    说到了“求”字,只怕是为难的事?
    沈穆清思忖着,就遣了身边服侍的。
    郑妈妈就笑着从毡包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双半新不旧的男式黑色口千层底的布鞋来递给她。
    沈穆清吃惊地指着那双布鞋:“这是……”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郑妈妈笑着道,“这封信和这双鞋是我来的时候少爷给我的,还吩咐我,让我务必求姑奶奶收下。”
    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穆清满腹疑惑的接过了信和鞋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打开信,郑妈妈已站了起来:“姑奶奶,我我就告辞了!”她解释道,“我是奉了我们家大太太的嘱托,去甘肃看少爷。少爷身边没有能用的人,特意派了我来给姑奶奶捎些东西,请个安,我还要赶回临城。
    这离过年也不过二十天了……。
    沈穆请也不好留她,叫了英纷,让她送郑妈妈出去。
    郑妈妈给沈穆清行了大礼,然后随着英纷退了下去。
    沈穆清打开信。
    几句公式化的问候语之后,萧飒就向她抱怨,说甘肃的针线班子手艺差,做的鞋穿不了几天就托了底,当初要她指个婆子让他带回甘肃,她不干,现在好了,他连合脚的鞋都没有。让她照着带去的布鞋帮他做几双鞋,十五之前他会有朋友去甘肃看他。让沈穆清把做好的鞋交给庞德宝,给他的朋友带到甘肃去。
    沈穆清望着炕几上的那双鞋,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
    英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双男人的布鞋散落在屋子中间,沈穆清气呼呼地在屋子里绕圈圈。
    ……
    那个黑漆描金匣子里装的是两支儿臂粗的人参,送到账房的则是几大筐甘肃有的水果……甜瓜。沈蔵很感兴趣,不仅分给袁瑜、闵先生等友人,还特意嘱咐让人用竹篮吊在屋檐上,等时静姝来的时候招待她。
    英纷把那双萧飒带来的圆口布鞋拿起来抱在怀里,低声地道:“姑奶奶,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帮着做吧!反正家里针线活也不多。”
    沈穆清望着水晶盘子里装着的甜瓜,思忖半晌。
    吃人的口短,那人的手短。现在又吃又拿……就算是这些东西的报酬吧!
    她撇着嘴,点了点头。
    英纷忙把鞋交给明霞。从那以后,她屋里女红最好的明霞和留春什么也不干,睁开眼睛就是糊步,纳底,绣鞋面……晚上还点灯加班。
    大家对她的置若罔闻,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明霞几个赶在正月十五以前做了十六双鞋。英纷把鞋用一块大红绸子步包了给庞德宝送去……让他递给萧飒的朋友带到甘肃去。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终于完了。
    谁知道,明霞带着留春手不离针,继续做鞋,还说:“萧公子是走四方的人,这鞋能穿上一个月就是好的了,现在开始后多做几双,等有人呢去甘肃的时候,再带去。”
    难道以前他就没穿过鞋?
    沈穆清在心里腹诽着。
    难道我们家还得负责给他做一辈子的鞋不成……
    ……
    时静姝是二月四日到的,在这之前,沈蔵已连续六天让人在码头等了。
    她是个身材修长细条的女子,有这时家人都有的白皙皮肤、清秀脸庞。一年四季总是白绫衫袄,石青色的刻丝或杭绸综裙,端庄严肃有余,活泼俏丽不足。
    看见等在二门口迎她的沈穆清,她非常高兴,急步上前拉住了沈穆清的手。
    沈穆清也很高兴,拉着她的手,让身边的英纷和明霞给她行礼。
    时静姝也让跟她来京都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茉莉和紫荆给沈穆清行礼。
    几个人在南京的时候就互相认识,特别是后来沈穆清跟着时静姝跑茶市的时候,吃住在一块,很是亲热。这次再见,自然是别样的亲切。
    沈穆清带着时静姝去给沈蔵请安,英纷和明霞则带着茉莉和紫荆去了绿萝院……周百木带着家丁小厮去接的船,时静姝的乳娘柳妈妈负责清点箱笼,要晚一步才能到,茉莉和紫荆要先去熟悉熟悉环境。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静姝到来(粉红票780加更)
    沈箴换了件崭新的宝蓝色的五福捧寿妆花直襟(jin)见了时静姝。
    时静姝按照内侄女的礼数给沈箴请了安,问了好。
    沈箴请她坐到了下手的太师椅上。
    沈穆清亲自给她上了茶,沈箴就问了时子墨的近况:“每天早上什么时候起来?饭可用的好?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的……时静姝恭敬地一一回答了,又问了问沈箴的身体状况,最后拿了一封信来给沈箴:”祖父绕过我给伯父的。”
    沈箴收下了信,又和时静姝说了几句“不要拘束,当自己家里一样”的客气话,就让沈穆清带着她去了绿萝院。
    时静姝对绿萝院的布置非常喜欢,沈穆清让绿萝院的粗使婆子来给时静姝请了安,又领着她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柳妈妈带着箱笼过来,大家互相见了礼,约定好了吃晚饭的时间,沈穆清就告辞了——得把时间留给时静姝主仆。
    她刚在出绿萝院,陈姨娘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沈穆清一怔,陈姨娘已附耳道:“老爷请姑奶奶快去趟书房。”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跟着陈姨娘疾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大书案前正摊着一封信,沈箴面色沉重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看见沈穆清进来,他沉声吩咐陈姨娘:“让人都到外面守着,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陈姨娘一怔,应了声“是”,遣了屋里服侍的小丫鬟,自己帮着沈箴父女关上了书房的门,守到了院子外面。
    沈穆清看着这阵势,心里发慌。等陈姨娘一走,她急急地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沈箴,没有作声,指了指画案上的信:“静姝带来的,你看看。”
    沈穆清三步并用两步走到了画案前,拿起信读起来。
    信是时子墨写给沈箴的。主要内容是说自己一时考虑不周,鼓励时静姝读书做文章,以至于耽搁了她的终身。如今他年事已高,时静姝却依旧孑然一身,所以想把时静姝托付给沈箴,让沈箴把时静姝留在京都,不要再回南京了。如果可以,最好帮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终身有托了。如果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请沈箴临终前取了时静姝,让她百年之后,也有个供奉牌位的地方。
    信里言辞恳切,辞词悲惋,一看就知道是在心情十分感伤的情况下写的。
    不仅如此,信里还有一份时子墨按了手印、加盖了私章的“说明书”。说自己把时静姝托付给了沈箴,以后婚丧嫁娶,均有沈箴做主,时家的人不得干预。
    沈箴苦笑:“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沈穆清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望着时子墨的信,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南京的时候,时静姝进进出出仆妇成群。就是穿了男装去茶市,也有家丁小厮前呼后拥……难怪这次来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和她的乳母柳妈妈并十来只箱笼。
    “穆清,”沈箴斟酌地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穆清有些惊讶地望着沈箴。
    “难得你们投缘!”沈箴沉吟道,“而且静姝也是个能干的人。把她留下,你也有个做伴的人……”
    原来是担心她不同意!
    “老爷多虑了。”沈穆清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时家的人真的容不下静姝姐……”语气里有几分唏嘘,“正如您所说,如果她能留下了,我也有个作伴的。”
    沈箴点头,欣慰地笑道:“那我就给时大人回信!”
    沈穆清给沈箴磨了磨,待信写好后,又亲自吩咐周百木派人去送信。
    沈箴吩咐她:“你什么也别对静姝说——陈姨娘那里也不能透点风声。”
    沈穆清点头。
    回到听雨轩,她好半天也没有缓过气来。
    晚上,沈箴在花厅设宴款待了时静姝。
    大家说说南京的风土人情,京都的趣闻轶事,气氛很是热烈。
    沈穆清望着灯光下的沈箴银白的鬓角和时静姝白皙透丽的面庞,偷偷低下了头。
    吃过饭,沈穆清陪着时静姝回绿萝院,时静姝却提议去沈穆清的听雨轩歇夜。
    在南京的时候,两人常常秉烛夜谈,更何况时静姝曾经写信给她,说要到京都来看看有没有合宜的地方开了酒楼——她肯定是为了这个商量自己。
    沈穆清自然是欣然应允。
    ……沈穆清和时静姝一左一右斜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炕桌上瓜型羊角灯发着莹莹的光华,照着两人的脸如羊脂玉般的光洁。
    沈穆清端起素净的甜白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笑道:“开酒楼的事,姐姐可有什么好点子?”
    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严肃端庄,私下的时静姝是个活泼甚至有点俏皮的人。她娇笑道:“怎么?我还没坐稳,你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问我怎么开酒楼。是不是怕我知道了 些什么啊?”
    沈穆清一怔。
    难道时静姝猜到了时子墨信中的内容?
    她不禁大汗淋漓。
    时静姝见沈穆清脸色大变,已掩袖而笑:“老实交代,藤笸里的鞋是给谁做的?”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脸上却飞起两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绯红:“胡说什么?那是受人之托做的鞋?老爷也是知道的!”
    “哦!哦!哦!”时静姝一本正经地点头,眼底却是戏谑,“原来家里人也算知道的!”
    沈穆清脸上不禁热烘烘的。她强作镇定:“正当的交往,家里人自然是知道的!”
    时静姝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不正当了?”
    沈穆清自觉失言,脸上闪过懊恼之色,时静姝已语带调侃:“赶明我也求求沈伯父,让你也给我坐几双鞋。”
    “那有什么关系?”沈穆清嘴硬道,“你说说看,是要做平底绣鞋呢?还是要做高梆的高低鞋呢?因为我没有缠脚,我屋里的丫鬟最会做梆鞋了。”说完,还弯腰从炕前的踏脚上拿起自己的绣鞋,“不信,姐姐看看!”
    时静姝有事一阵大笑,惹得应纷撩了帘子朝内张望。
    沈穆清在心里把萧飒大骂一顿时静姝看着沈穆清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才有晶莹闪烁:“穆清,你比我幸福!”
    时静姝是什么人?独掌南京最大茶场达六年之久,精明干练不在话下。如果家里没有变故,时子墨怎会无欲无故把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孙女推到沈家来?在看时静姝眼里含悲……沈穆清不由心底长叹一声,佯装不满地道:“姐姐休要羡慕我。殊不知,我的苦恼多多!”
    时静姝被她逗笑:“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恼?”
    自己有什么苦恼?
    怕哪天沈箴不在了,自己没有了保护伞?怕哪天大舍长大了,容不下这个离经叛道的姐姐?怕哪天生意失败把本钱亏完了,生活无着落……说来道去,都是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确定。可自己的这些苦恼,何尝不是静姝苦恼!
    沈穆清怎么说的出口。
    特别是在时静姝的担心全部变成了事实的时候——时家的人不是已经弃时静姝于不顾,在时静姝为时家茶场的发展尽心尽力地奉献了六年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傍徨。
    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静姝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双男子的布鞋……她目光流转,倾身俯在炕上,轻轻地问沈穆清:“是不是在为那个穿鞋的人苦恼?”
    没想到时静姝会这样猜测……沈穆清不由汗颜。
    时静姝看着她尴尬的样子,以为自己猜对了。掩嘴而笑:“你说给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你的苦恼呢?
    沈穆清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密?”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穆清突然间有种回到大学时代在寝室开熄灯会的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时静姝能理解自己那些刻在了骨子里的思想……她心念一动,把自己和萧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时静姝听。
    时静姝嬉笑的面孔渐渐变得严肃,就像她在为一桩关系生死的生意谈判时的表情。
    “……我很喜欢他。我也知道他喜欢我……别人听了一定觉得我很傻。就是萧飒,我也没有当着他说实话……不过是个通房而已,嫁过去后找个理头是卖是死都随自己心意……可我就是做不到……正如老爷所说的,如果是上长辈所赐,我还可以懵这心安慰自己:那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可二姐不同。有时候,我想起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同,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你说,如果换成了你,你会放弃争取自己即将得到的利益吗?”
    沈穆清把自己的感觉和担心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也不管时静姝能不能听得懂。
    在心里闷得长出了苔藓。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场合!
    “不能!”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目光很认真,“如果是我,我不会放弃,你做了萧飒的正妻,又不能让萧飒纳妾,那就是挡了她的生存的路。如果是我,但凡有一口气,都要和你斗到底。”
    还是时静姝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沈穆清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如果想手不沾血地或者,就不能嫁给萧飒……你能明白我每次看到萧飒时的那种遗憾吗?”
    时静姝没有作声,好像被沈穆清的这一句话勾起了万千心绪般地发起呆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静姝之见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羊角灯里的烛火,不是噼里啪啦地爆灯花。
    过了良久,时静秼才轻轻地道:“穆清,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年都没有过完就起程来了京都?”
    沈穆清正想问她。
    闻言立刻点头。
    时静秼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烛火。
    “年初,我查出四叔家的三哥管的几家铺子账目有问题,当时私下和三哥谈了谈,三哥说,因为三嫂娘家哥哥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他私下拿去转账了。亲戚间借账,也是常事。我当时用公中的钱把帐平了,嘱咐他如果年前不能把钱收回来,跟我说一声,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九月份的时候,他还钱没有多久,我去镇江清帐,船行一半的时候,突然翻了。”
    沈穆清惊愕地望着时静秼。
    “船翻了!”时静秼望着她苦笑着点头,“长三丈有余,头阔五尺的船,竟然翻了。“沈穆清口干舌燥:“难道是你三哥——““我不知道!”时静秼眼底闪过悲怯,“我去镇江查账的事,只有我大伯知道。负责行船的,是我六婶娘家的一个侄儿——上船之前,我并没告诉他握去哪里。而且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十月中旬的时候,我七叔生辰,家里唱戏。我当时和几位婶婶一起坐在水榭里听戏,偏偏我起身去净房的时候,一盆月季花从屋顶落了下来——要不是紫荆在一旁推了我一下,那花盆就正好落在了我的头顶。你说,月季花怎么就上了屋顶了?”
    沈穆清没有办法回答。
    “我事忙,所以每年的十一月下旬就会去给舅舅送年节礼。暖轿行至狮子桥时,突然有一帮打群架的人冲了过来——要不是我长了一个心眼,临时把家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护院叫着随行,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会不会是巧合?”沈穆清言不由衷地安慰着时静秼。
    时静秼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希望是巧合。”她端起面前的茶盅,低头望着茶盅里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的绿色嫩叶,“我舅舅住在夫子庙旁边,去狮子桥,是因为我二伯让我帮他带那里鸭油酥烧饼——”
    “可这也太明显了——”沈穆清不禁道。
    时静秼对沈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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