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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作者 高月-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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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刀、宝弓,铁甲银盔,李庆安又恢复了他在安西时的心境,他开始渴望重回浩瀚的大漠,重回那无边无际的草原和瑰丽的冰川雪峰,他的心仿佛长了翅膀,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北庭。
“将军,那边好像有一座山脉?”问他的是幕僚严庄,他坐在一辆马车里。兴致勃勃地指着远方的山脉问道。
春日的阳光格外刺眼,李庆安打手帘向远处望去,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黑黝黝的山脉,便笑道:“那里便是祁连山的尾脉乌鞘岭,我们走到这里,行程便已过了一小半了,再向后便是延绵二千里的河西走廊,严先生没有问题吧!”
“我没问题,相比范阳,我更喜欢西域,等我稳定下来,我就请人把妻女从老家接来,从此就在北庭定居,再也不想回长安了。”
“先生,你呢?”
李庆安又问和严庄同坐一辆马车的王昌龄,笑道:“先生好像来过西域。”
王昌龄捋须笑道:“我年轻时来过,最远还去过碎叶,这次故地重游,我有一种重回年轻时代感觉,李将军,这次你出任北庭,肩负重任吧!”
李庆安点点头道:“这次出任北庭,圣上和相国都给我谈到了碎叶,看得出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重建碎叶军镇,如果我们能完成这一使命,诸君都可以名垂青史了。”
王昌龄大喜,连忙道:“我也不要什么名垂青史,只要碎叶能重归大唐,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李庆安一怔。他瞥了王昌龄一眼,暗暗忖道:“莫非他也是碎叶汉唐会人吗?”
这时,他听见远处隐隐有琴声响起,不时有士兵们应和着唱起了歌,便拱手笑道:“两位先生慢聊,我去去就来。”
他催马来到了舞衣的马车前,透过车窗,一眼便看见了舞衣俏丽的脸庞,她肌肤晶莹雪白,头发挽起,露出她那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她目光湛然,双眸仿佛两颗黑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和几天前苍白无神的模样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琴。
她马车周围跟着许多士兵家属,舞衣优美的琴声使他们迷醉,李庆也没有打扰她,策马跟在她马车旁慢慢地走着。
片刻,一曲琴结束了,周围响起一片热烈的鼓掌声,远远听见荔非元礼在后面一辆马车中扯着嗓子大喊:“好琴!你们可知道,这可是长安琴仙在给大家弹曲子。”
掌声更加热烈了,这时众人都看见了李庆安。一个个知趣地退下了,李庆安笑了笑对舞衣道:“舞衣姑娘,离开长安不会让你感到失落吧!”
舞衣看见李庆安,眼中依然有一点羞涩,她小声道:“离开长安,我有一种走出牢笼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自由,多谢李将军带我出来。”
旁边玉奴笑道:“李将军,我家姑娘还有个心愿,希望李将军将来能陪她去岭南扫墓。”
“胡说什么!”舞衣低声斥责她一声,又对李庆安浅浅一笑道:“李将军。我这次去北庭,主要是想学六弦琴,不知李将军能否帮我找到一位师傅?”
六弦琴就是李庆安的吉他了,天下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人会弹,李庆安暗暗好笑,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思片刻道:“舞衣姑娘,不瞒你说,这种六弦安西北庭都不会有人弹,得到我给你说的西班牙去,可是那里正发生战乱,不能前去啊!”
舞衣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那可怎么办?”
李庆安再也忍不住了,笑道:“你忘了你眼前不就有某个人会弹吗?”
舞衣脸一红,小声道:“可是,我担心这个人很忙,没有时间教我。”
“教美人弹琴,我想这个人就是再忙也有时间。”
舞衣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么,他那首《悲伤的西班牙》是跟谁学的,他还记得别的曲子吗?”
“有啊!他还记得几十首呢,等到北庭后,他会慢慢弹给你听,说不定要弹五十年呢!”
“李将军,你……” 舞衣脸羞得通红,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庆安哈哈大笑,“和你开玩笑的,前面就是凉州城了,我去招呼一下队伍,舞衣姑娘,晚上我开始教你第一课。”
他一拱手,催马奔向队伍前面去了,舞衣望着他威武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由流露出了迷醉之色,暗暗忖道:若真能和他弹琴五十年。那也不枉此生了。
……
队伍最前面,是南霁云和雷万春二人,他们俩在争论着什么,五年前二人曾有过交情,这次在军中重逢,两人格外地亲热,一路上两人形影不离,刚开始,李庆安认为雷万春是碎叶汉唐会派来监视自己的,对他十分警惕,可走了半个月,李庆安便慢慢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雷万春和碎叶汉唐会毫无关系,仅仅只是热海居东主常进的朋友,他又听南霁云说起,雷万春是江淮一带有名的侠客,行侠仗义,扶弱铲强,到处打抱不平,因此江淮许多官府都在缉拿他,两年前更是因为在光州杀了一名有大背景的豪强地主,成为刑部督办的大案之一,在全国通缉他,这次他跟自己去北庭,其实也是无处可去了。
只要不是汉唐会的人,李庆安其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况且这个雷万春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将来会是他一员猛将。
南霁云和雷万春见李庆安过来,一齐躬身施礼道:“参见将军!”
“两位将军在争论什么?”
“将军,我们在争论对北庭威胁最大的敌人是谁?”
李庆安笑问道:“那你们说说看,谁的威胁最大?”
南霁云抢先道:“雷兄说葛逻禄人威胁最大,可我却认为应该是突骑施人。”
“为什么?”李庆安笑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这样认为的理由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视,皆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北庭实情,雷万春挠挠头笑道:“我听说葛逻禄人是反复无常的民族,这种人最不可靠。”
“那你呢?”李庆安又问南霁云道。
“将军,我听军中的安西弟兄说过,突骑施人屡屡侵犯唐界,听说李将军就是从与突骑施人的较量中起家的。”
李庆安呵呵笑了,“其实说句老实话,连我都不清楚谁是北庭最大的威胁,只有到了北庭后,我们再慢慢地了解情况,我们不仅要和突骑施人、葛逻禄人打交道,还有回纥人、沙陀人,甚至还有河西走廊上的羌胡,这些都是能征善战的民族,北庭要比安西复杂得多。”
他话音刚落,远方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是河西军!”一名军士一眼便认出了河西军的军旗。
这是一支约百人的骑兵,片刻便奔至近前,为首是一名校尉军官,他拱手施礼道:“请问李庆安将军何在?”
李庆安策马出来,道:“我便是李庆安!”
校尉连忙行礼,“李使君,我家安帅特来迎接,已在十里之外。”
李庆安一怔,他连忙搭手帘向远方眺望,果然隐隐看见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奔来,沙尘飞舞,遮天蔽日。
他立刻回头令道:“全军暂停!”
很快,军队越来越近,可以听见马蹄声敲打着地面的声音,仿佛闷雷一般,旌旗迎风招展,铺天盖地,足足有四五千人。
队伍在在离北庭大队一里外停了下来,驶上前数十名军官,簇拥着中间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军官,此人中等身材,头发灰白,胡子拉喳,脸色很红,有一双神情极为热情的小眼睛,眼角上布满了细微的皱纹,但给人印象最深刻是他那只没有一点肉的巨大鹰鼻,活像秃鹰的硬壳弯嘴,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他便是河西节度使安思顺,安思顺是安禄山的族兄,他曾是突厥酋长安延偃的侄子,而安延偃便是安禄山的继父,突厥败亡后,安延偃被杀,安禄山便跟随安思顺逃到了大唐,时隔二十年,两人都成为了大唐的边藩重臣,一方诸侯。
一个是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一个是曾任朔方节度使,现又调为河西节度使。
“贤弟,我等你多时了!”
安思顺跳下马便向李庆安奔来,那份热情,就仿佛三十年的老友重逢,李庆安只得跟着下马,安思顺张开突厥人宽阔的胸膛,紧紧将李庆安搂住,激动道:“没想到贤弟居然升为北庭节度,老哥快慰之极!”
在任何一个人看来,安思顺和李庆安都应该有几十年的交情,可实际上,李庆安只见过安思顺一面,说了三句话,仅此而已。
李庆安被他抱得实在难受,便轻轻挣脱开来,笑道:“我从河西过境,还要麻烦安帅多多关照了。”
“那是当然!”安思顺一拍胸脯笑道:“少一粒米一文钱我都赔给你,不过贤弟先得去凉州城住上五天,我才能放你走。”
李庆安连忙拱手谢道:“去凉州城就不用了,我着急赶回北庭,以后再来麻烦安帅。”
“这话怎么说,不给我面子吗?”
安思顺一指不远处搭起的帐篷,笑道:“要不,咱们先去喝一杯。”
“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李庆安跟着他走进了刚刚搭起了大帐里,士兵收拾得非常快,不仅搭起帐篷,帐篷里还铺上了地毯,中间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
“贤弟不必客气,到我这里就像回家一样,请坐下!”
安思顺热情地邀请李庆安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虽然说军中不能饮酒,其实制订这条规则的人是不了解西域的实际情况,冬天冰天雪地,若不喝酒御寒,人都被冻死了,所以我河西军就有规则,冬天打仗时每个士兵可带一斤酒,而且是必备之物,想必安西也是一样吧!”
李庆安点点头笑道:“安西也一样,冬天巡逻必须要带酒,以前我当旅帅时规定只准带一壶酒,我却偷偷带了三壶,另外两壶我说装的是水。”
两人一起大笑,喝了两杯酒,安思顺又道:“我那族弟安禄山和贤弟的关系不是太好,我也知道,我就写信劝他,都是大唐军人,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何必在意一些小事,大丈夫心胸要宽阔一点,不要斤斤计较。”
李庆安也笑道:“其实很多都是误会,上次是为马球比赛,大家都争强好胜,火气重了点,事后想想其实也没必要,又不是敌国交兵。”
安思顺一竖大拇指赞道:“还是贤弟看得开,我那个族弟真白活了那么大的年纪,唉!”
两人又喝了五六杯酒,安思顺眉头一皱道:“贤弟带了这么粮食钱物,可要当心马匪啊!”
“马匪?”李庆安不解地问道:“什么马匪,河西走廊吗?”
安思顺叹了口气道:“从去年开始,河西走廊上便活跃一支马匪,足有数千人,他们主要是抢劫商旅,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几次派兵去镇压,可是他们便消失了,着实令我头痛。”
“哦?还有这种事?”李庆安很惊讶,便问道:“这些马匪是什么人?”
安思顺摇摇头,苦笑一声道:“说起来不怕贤弟生气,这些马匪都是从北庭来的,其实就是沙陀人。”
李庆安点点头,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安帅提醒,我会一路注意,时辰还早,我们就赶路了,不进凉州歇息,以后有机会再来打扰安帅。”
安思顺也不再勉强他们,便道:“那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会派兵护送你们过甘州。”
……
一个时辰后,李庆安的大部队过了凉州城,继续向西而去。
第五卷 一方诸侯 第167章 马匪现踪
“将军,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队伍到甘州时。严庄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将军,安思顺不是一个大度之人,从表面上他和安禄山互无关系,但我知道,他们实际上私下的联系很紧密,每一次接到安思顺的信,安禄山就像过节似地心花怒放,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信,而且信很长,他足足要写一个时辰,甚至更多,将军,恕我无礼,我看见安思顺对你非常亲热,当初他在范阳见到安禄山时也没有这样亲热,你和他的关系是否超越了他与安禄山呢?”
李庆安就坐在严庄的对面,马车粼粼而行,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安思顺派来的三千骑兵在忠于职守地护卫着他们,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一种监视,他们在前面引路,行走路线由他们定,一路上的休息和启程时间都是由他们说了算,他们总是说着漂亮的辞令:‘将军,河西我们是主人,更了解情况,请客随主便吧!’
事实上过了凉州,李庆安便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安思顺太热情了,一定要他们去凉州住五天,可最后他们走了时候,他连口水都没给,更不要说这三千护军的军粮了,都是由他们来提供,安思顺的热情背后却是极度的吝啬,说明他压根就不想为北庭队伍付出一星半点,他的热情要么是他的虚伪,要么就是他想掩饰什么?
他想掩饰什么呢?到了甘州,李庆安的脑海中就不停地跳出两个字:‘马匪!’
是的!他走过河西走廊多次,小股的马匪倒是听说有几支,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上千人的马匪,如果真有上千人的马匪,那河西节度的八支军队是干什么用的?而且还是三四千人的马匪,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了。
“先生的意思是,安禄山最近给他写了信?”李庆安沉吟了片刻道。
旁边的王昌龄大吃一惊,他这才听懂李庆安和严庄的意思。安思顺要袭击车队,他连忙插口道:“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安思顺作为一镇诸侯,堂堂的河西节度使,他会像小孩子一样替人出气消火吗?一旦被朝廷知道,他这节度使还做不做了?我以为他不应该这么鲁莽。”
严庄笑了笑道:“王先生说得有道理,安禄山的一封信当然不至于让安思顺铤而走险,但我想他不仅仅是想替安禄山出气那么简单,他毕竟是一镇节度使,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另有图谋。”
“沙陀人!”李庆安脱口而出。
严庄眯着眼笑了,“李将军一语说中了要害,我也认为安思顺是为了挑拨李将军和沙陀人的关系,或许是期待李将军把沙陀人赶到河西去。”
旁边的王昌龄也沉默了,他是一个耿直人,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他也不懂这些,他不愿意去想,不屑去想,所以他才一步步被贬。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县尉都混不下去,他周围的朋友家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混不下去,他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官场白丁。
而这一次,他偏偏和一个贾诩似的人物坐在一辆马车里,他没有感到厌恶,相反,他有一种拨云见日般豁然,原来官场的权力斗争还能有如此心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昌龄喃喃道:“如果真的有人来袭击我们,我们该如何准备?”
“王先生不必担心,安思顺的这种袭击不过是夜间活跃的野鬼,太阳一照他们就无影无踪了。”
严庄微微笑道,他看了一眼李庆安,李庆安也笑了起来,缓缓说道:“他们确实是见不得阳光,不过我倒想在夜间会一会这帮小鬼。”
……
队伍过了甘州,抵达了肃州,安思顺的军队便不再护送,撤回凉州去了,北庭车队继续向西行走,五天后,队伍来到了瓜州地界。
“舞衣,前面就是玉门关了。”李庆安指着远方的一座城池笑道。
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使舞衣瘦了一圈,但她精神却很好,更显得她更加淡雅脱俗。
她正在和玉奴下棋,听说已到玉门关,她‘呀!’地惊呼了一声,探头凝视远处的城池,远方有胡杨林,一条小河穿流而过。玉门关就矗立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她忽然理解了诗中的意境,使她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良久,她问李庆安道:“李将军,那阳关在哪里?”
“阳关在沙州寿昌县。”
李庆安指着南方笑道:“玉门关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丝绸之路从这里分为两支,一支向西南走沙州敦煌,过阳关后前往楼兰,进入安西;而另一支向西北走伊州进入北庭,以前我从安西归来都是走敦煌,这次我们去北庭,我也是第一次走北线丝绸之路。”
“原来我们不去阳关!”舞衣低低地叹了口气。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舞衣,我在梨园别院听你弹的就是这首曲,对吧!”
“什么时候?”舞衣惊讶地望着李庆安,竟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前年吧!”李庆安想了想笑道:“我记得是腊日,我陪守瑜去梨园别院找他的心上人,却无意中听到了你弹琴,那时提起琴仙。每个人都崇拜无比,长安令无数人痴迷的琴仙竟然跟我李庆安来北庭了,呵呵!若传出去,多少人会跳脚骂我老李,想想都得意。”
“你想得美!”
舞衣羞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来北庭是学琴的,学好琴我就回长安,你就一个人做梦吧!”
李庆安苦笑道:“那我就送你一程,劝君再喝一杯酒,东入阳关无旧人。”
舞衣听他改了诗,不由‘扑哧’一笑。娇媚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哪里会送我,说不定会扮成马匪,半路来拦截我。”
“很有可能。”
李庆安向旁边走了两步,眉毛一挑,大大咧咧挥手道:“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哎!小女子身无分文,哪里有买路财留给大王?哈哈!本大王不要你财,你如此美貌,那就留下来给我老李做压寨夫人。”
表演完,李庆安拨马便逃,舞衣听他表演得形象有趣,忍不住掩口直笑,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她顿时满脸晕红,娇羞无限地举起棋子要砸他,可是李庆安却跑远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舞衣忿忿道,“下次绝不理他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一双美目却忍不住向李庆安的背影望去。
这时,一旁的玉奴笑吟吟道:“姑娘,到庭州我该喝你喜酒了吧!”
“你胡说什么!”
舞衣又羞又急,脸上挂不住了,她狠狠掐了玉奴胳臂一下,低声骂道:“死丫头,什么喝喜酒,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尽说胡话。”
“本来就是,你们郎情妾意,佳偶天成,你怎么不能嫁给他?”
说到这,玉奴猛地捂住了嘴,她忽然想起来,舞衣名份上还是崔家的媳妇,婚约不解除,她怎么能嫁给李庆安。
“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把棋继续下完吧!”
舞衣表情十分平静,她放下一子,笑道:“该你了,快落子。”
玉奴无奈,只得陪她继续下棋,可走了几步,舞衣落子越来越慢,她呆呆地盯着棋盘,眼睛中充满了忧伤,她刚刚走上一条属于她的新路,可是她的身份却像一块巨大的山隘,阻断了她的希望,她痛恨崔家,崔家给她一个无形的桎梏,禁锢了她五年,令她喘不过气来,可现在还要继续禁锢下去,绝望的念头像蜂蜇般在她的柔弱的心上刺了一下,她觉得她的心因疼痛而肿胀了。
“姑娘,你还记得杨夫人给你说过的话吗?”玉奴小声道。
‘杨夫人?’舞衣想起来了,杨尚书的夫人杨婉蓉,两年前经常来找她。
“就是两年前中秋夜,她说的关于树叶的话,姑娘还记得吗?”
舞衣静静地望着窗外,两年前中秋夜杨夫人给她说的那席话,如流水一般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就是崔家这棵大树上的一片树叶,崔家会百般阻挠,不让风把你吹走,可当你挣脱树枝随风而去时,崔家又会马上宣布,你不属于他们这棵树,他们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少……”
舞衣的心乱成了一团,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李庆安赶到队伍前面,斥候已经带来了关于马匪的情报,他打开一幅地图,一边听斥候汇报,一边在地图上确定方位。
“我们北面三里外便是大泽湖,昨晚在大泽湖边我们发现了大堆新鲜的马粪,还有无数的马蹄印,马匪的人数大约有三到四千人,今早我们又去玉门关以西,却没有发现马匪的任何踪迹,由此推断,这群马匪应该还在大泽湖附近,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伏击范围,极可能就在今晚他们会来袭击我们。”
地图上,大泽湖紧靠着玉门关,而在玉门关以南约两百里外便是瓜州晋昌县,那里有河西八军中的墨离军驻扎,五千人,而从玉门关到晋昌县的这段路,一路上都是戈壁荒漠,极利于骑兵作战,李庆安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大队辎重,虽然他有两千军,但这千辆马车却是一大累赘。
他沉思了片刻便道:“传我的命令,队伍进驻玉门关!”
……
玉门关是河西走廊一座重要的城池,城池内住有几百户人家,约有驻军三百人,其中关内驻扎二百人,离玉门关以北十五里处还有一座戍堡,叫河合戍,有驻兵一百人。
中午时分,北庭大队好好荡荡地开进了玉门关,将小小的城池挤得水泄不通,两条十字大街上挤满了马车,几百户人家每家每户都腾出一间空屋,给随军家属居住。
李庆安把舞衣主仆安排在一座汉人大户人家的别院里,别院小巧玲珑,三间屋子,池塘假山一应俱全,树林浓密,种满了各种花木,原本是这户人家独生女儿的闺房,舞衣二人住进来,倒也没有影响主人的生活,反而给她多了个伴。
李庆安准备在玉门关休息三天,让一路辛苦跋涉的舞衣能够好好养养身子,他见舞衣和小娘相处融洽,便快步走出了大宅,刚到大街上,一名军官匆匆迎了上来。
为首军官便是玉门关的最高职务者,是一名校尉,姓酒,叫酒三危,敦煌县人,酒是敦煌的大姓,三危山是敦煌东面的一座小山,他因此得名,酒离山长得矮矮胖胖,极善于表达。
他连忙上前给李庆安半跪行了一军礼,“卑职玉门关守将酒离山参见使君。”
“酒校尉请起,我正要去找你。”
李庆安从前路过玉门关时见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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