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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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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多了一步,却又如何不解得这风流含意?那汗巾又滑又香,拿在手里,不禁神摇心荡。
    不一会,花舫靠岸,火光中只见玉如意登上一辆小马车,回过头来,向乾隆嫣然一笑,放下
    了车帷。马车旁本有两人高执火把等候,这时抛去火把,在黑暗中隐没。和*大叫:“喂,
    等一下,慢走!”那马车并不理会,蹄声得得,缓缓向南而去。和*叫道:“快找车。”但
    深夜湖边,却哪里去找车。
    白振低声嘱咐了几句,瑞大林施展轻功,“七步追魂”、“八步赶蟾”,不一刻已越过
    马车,回过身来喝命车夫慢走。不久褚圆竟找到一辆车来,自是把坐车乘客赶出而强夺来
    的。乾隆上了车,褚圆亲自御车,众侍卫和内侍跟随车后。前面马车缓缓行走,褚圆抖擞精
    神,驾车紧跟。当年造父驾八骏而载周穆王巡游天下,想来亦不过是这等威风。
    白振见车子走向城中繁华之区,知道没事,放下了心,料想今日皇上定要在这妓女家中
    过夜,但日前曾见她与红花会的人物在一起,怕有阴谋诡计,不可不防,忙命瑞大林去加调
    人手,赶来保护。玉如意的车子走过几条大街,转入一条深巷,停在一对黑漆双门之前,一
    名男子下车拍门。乾隆也走下车来。只听得呀的一声,黑漆双门打开,走出一个老妈子来,
    掀起车帷,说道:“小姐回来了,恭喜你啦!”玉如意走下车来,见乾隆站在一旁,忙过去
    请安,笑道:“啊哟,东方老爷来啦。刚才真多谢你赏赐。快请进去喝盅茶儿。”乾隆一笑
    进门。
    褚圆抢在前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按剑柄,既防刺客行凶犯驾,又防嫖客争风呷
    醋,敌踪一现,自当施展“达摩剑法”,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回。好在他已改用铁链系
    裤,再也不怕无尘长剑削断裤带了。
    进门是个院子,扑鼻一阵花香,庭中树影婆娑,种着两株桂花。这时八月天气,桂花开
    得正盛。乾隆随着玉如意走入一间小厢房,红烛高烧,陈设倒也颇为雅致。白振在厢房中巡
    视一周,细听床底床后都无奸人潜伏,背脊在墙上一靠,反手伸指一弹,察知并无复壁暗
    门,这才放心退出。女仆上来摆下酒肴。乾隆见八个碟子中盛着肴肉、醉鸡、皮蛋、肉松等
    宵夜酒菜,比之宫中大鱼大肉,另有一番清雅风味。这时白振等都在屋外巡视,房中只有和
    *侍候,乾隆将手一摆,命他出房。女仆筛了两杯酒,乃是陈年女贞绍酒,稠稠的醇香异
    常。玉如意先喝了一杯,媚笑道:“东方老爷,今儿怎么谢你才好?”乾隆也举杯饮尽,笑
    道:“你先唱个曲儿吧,怎么谢法,待会儿咱们慢慢商量。”玉如意取过琵琶,轻拢慢捻,
    弹了起来,一开口“并刀如水,吴盐胜雪”,唱的是周美成的一曲《少年游》。乾隆一听大
    悦,心想当年宋徽宗道君皇帝夜幸名妓李师师,两人吃了徽宗带来的橙子,李师师留他过
    夜,悄悄道:“外面这样冷,霜浓马滑,都没甚么人在走啦,不如别去啦。”哪知给躲在隔
    房的大词人周美成听见了,把这些话谱入新词。徽宗虽然后来被金人掳去,但风流蕴藉,丹
    青蔚为一代宗师,是古来皇帝中极有才情之人,论才情我二人差相彷佛,福泽自不可同日而
    语,当下连叫:“不去啦,不去啦!”
    皇帝在房里兴高采烈的喝酒听曲,白振等人在外面却忙得不亦乐乎。这时革职留任、戴
    罪图功的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统率兵丁赶到,将巷子团团围住,他手下的总兵、副将、参
    将、游击,把巷子每一家人家搜了个遍,就只剩下玉如意这堂子没抄。白振带领了侍卫在屋
    顶巡逻,四周弓箭手、铁甲军围得密密层层。古往今来,嫖院之人何止千万,却要算乾隆这
    次嫖得最为规模宏大,当真是好威风,好煞气,于日后“十全武功”,不遑多让焉。后人有
    “西江月”一首为证,词曰:
    铁甲层层密布,刀枪闪闪生光,忠心赤胆保君皇,护主平安上炕。湖上选歌征色,帐中
    抱月眠香。刺嫖二客有谁防?屋顶金钩铁掌。众侍卫官兵忙碌半夜,直到天亮,幸得平安无
    事,鸡犬不惊。到太阳上升,和*悄悄走到玉如意房外,从窗缝里一张,见床前放着乾隆的
    靴子和一双绣花小鞋,帐子低垂,寂无人声,伸了伸舌头,退了出来。哪知从卯时等到辰
    时,又等到巳时,始终不见皇上起身,不由得着急起来,在窗外低呼:“老爷,要吃早点了
    吗?”连叫数声,帐中声息俱无。
    和*暗暗吃惊,转身去推房门,里面闩住了推不开。他提高声音连叫两声:“老爷!”
    房里无人答应。和*急了,却又不敢打门,忙出去和李可秀及白振商量。李可秀道:“咱们
    叫老鸨去敲门,送早点进去,皇上不会怪罪。”白振道:“李军门此计大妙。”三人去找老
    鸨,哪知妓院中人竟然一个不见。三人大惊,情知不妙,忙去拍玉如意房门,越敲越重,里
    面仍然毫无声息。李可秀急道:“推进去吧!”白振双掌抵门,微一用力,喀喇一声,门闩
    已断。
    和*首先进去,轻轻揭开帐子,床上被褥零乱,哪里有乾隆和玉如意的踪影?登时惊得
    晕了过去。白振忙叫进众侍卫,在妓院里里外外搜了一个遍,连每只箱子每只抽屉都打开来
    细细瞧了,可是连半点线索也没有。众人又害怕又惊奇,整夜防守得如此严密,连一只麻雀
    飞出去也逃不过众人眼睛,怎么皇帝竟会失踪?白振又再检查各处墙壁,看有无复门机关,
    敲打了半天,丝毫不见有可疑之处。不久御林军统领福康安和浙江巡抚都接到密报赶到。众
    人聚在妓院之中,手足无措,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正是:皇上不知何处去,此地空余象牙床。那晚乾隆听玉如意唱了一会曲,喝了几杯
    酒,已有点把持不定。玉如意媚笑道:“服侍老爷安息吧?”乾隆微笑点头。玉如意替他宽
    去衣服鞋袜,扶到床上睡下,盖上了被,轻笑道:“我出去一会,就回来陪你。”乾隆觉枕
    上被间甜香幽幽,颇涉遐思,正迷迷糊糊间,听得床前微响,笑道:“你这刁钻古怪的妮
    子,还不快来!”帐子揭开,伸进一个头来,烛光下只见那人满脸麻皮,圆睁怪眼,腮边浓
    髯,有如刺猬一般,与玉如意的花容月貌大不相同。乾隆还道眼花,揉了揉眼睛,那人已把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指在他喉边,低喝:“丢他妈,你契弟皇帝,一出声,老子就是一刀。”
    乾隆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霎时间欲念全消,宛如一桶雪水,从顶门上直灌下来。那人更不
    打话,摸出块手帕塞在他嘴里,用床上被头把他一卷,便像个铺盖卷儿般提了出去。
    乾隆无法叫喊,动弹不得,睁眼一片黑暗,只觉被人抬着,一步一步向下走去,鼻中闻
    到一股泥土的霉臭潮湿之气,走了一会,又觉向上升起,登时省悟,原来这批人是从地道中
    进来的,因此侍卫官兵竟没能拦住。刚明白此节,只觉身子震动,车轮声起,已给人放入马
    车,不知谋叛者何人,又不知要把自己带到哪里?车行良久,道路不平,震动加烈,似已出
    城,到了郊外。再走好半天,车子停住,乾隆感到给人抬了出来,愈抬愈高,似乎漫无止
    境,心中十分害怕,全身发抖,在被窝中几乎要哭了出来。惶急之际,忽动诗兴,口占两
    句,诗云:“疑为因玉召,忽上峤之高。”被人抬着一步一步的向上,似是在攀援一座高
    峰,最后突然一顿,给人放在地下。他不敢言语,静以待变,过了半晌竟没人前来理睬。将
    裹在身上的被子稍稍推开,侧目外望,黑漆漆的甚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远处似有波涛之声,
    凝神静听,又听得风卷万松,夹着清越悠长的铜铃之声。风势越来越大,一阵阵怒啸而过,
    似觉所处之地有点摇晃,更是害怕,推开被头,想站起来看看,刚一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
    声音喝道:“要性命的就别动。”敢情监视着他的人守候已久,乾隆吓得不敢动弹。如此挨
    了良久,心头思绪潮涌,风声渐止,天色微明,乾隆看出所处之所是一间小室,但爬得这么
    高,难道这是高山之巅的一所房屋?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一阵唏哩呼噜之声,细细听去,
    原来是监守者正在吃面,听声音是两个人,大口咀嚼,吃得十分香甜。他折腾了一夜,这时
    已感饥饿,面香一阵阵传来,不觉食欲大起。
    过了一会,两人面吃完了,一个人走过来,将满满一碗虾仁鳝糊面放在他头边地下,相
    距约有五尺,碗中插了一双筷子。乾隆寻思:“这是给我吃的么?”不过这两人既不说,肚
    中虽饿,也不便开口寻问。只听一人道:“这碗面给你吃,里面可没毒药。”乾隆大喜,坐
    起身来正要去拿,忽然身上一阵微凉,忙又睡倒,缩进被里。原来昨夜玉如意服侍他安睡之
    时,已帮他将上下衣服脱得精光,这时一丝不挂,怎能当着众人前钻出被窝来拿面?那人骂
    道:“***,你怕毒,我吃给你看。”端起碗来,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乾隆见这
    人满脸疤痕,容色严峻,甚感惧怕,道:“我身上没穿衣,请你给我拿一套衣服来。”他话
    中虽加了个“请”字,但不脱呼来喝去的皇帝口吻。那人哼了一声,道:“老子没空!”这
    人是鬼见愁十二郎石双英,一副神情,无人不怕。乾隆登时气往上冲,但想自己命在别人掌
    握之中,皇帝的威严只得暂且收起,隔了半刻,说道:“你是红花会的么?我要见你们姓陈
    的首领。”石双英冷冷的道:“咱们文四哥给你折磨得遍身是伤。总舵主在请医生给他治
    伤,没功夫见你,等文四哥的伤势痊愈了再说。”乾隆暗想,等他伤愈,不知要到何年何
    月,不由得暗暗着急。只听得另一个喉音粗重、神态威猛的人道:“要是四哥的伤治不好,
    归了天,那只好叫你抵命。”这人是铁塔杨成协,这话倒非威吓,实是出自肺腑之言。乾隆
    无法搭腔,只得装作没听见。只听两人一吹一唱,谈了起来,痛骂满洲鞑子霸占汉人江山,
    官吏土豪,欺压小民,说来句句怨毒,只把乾隆听得惊心动魄。到了午间,孟健雄和安健刚
    师兄弟来接班,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谈论官府拷打良民的诸般毒刑,甚么竹签插指甲、烙铁
    烧屁股、夹棍、站笼,形容得淋漓尽致,最后孟健雄加上一句:“将来咱们把这些贪官污吏
    抓来,也教他们尝尝这些滋味。”安健刚道:“第一要抓贪官的头儿脑儿。插他的手指,烧
    他的屁股。”这一天乾隆过得真是所谓度日如年,好容易挨到傍晚,换班来的是常氏双侠。
    这对兄弟先是闷声不响的喝酒,后来酒意三分,哥儿俩大谈江湖上对付仇家的诸般惨毒掌
    故。甚么黑虎岗郝寨主当年失风被擒,后来去挖掉了捉拿他的赵知府的眼珠;甚么山西的白
    马孙七为了替哥哥报仇,把仇人全家活埋;甚么彰德府郑大胯子的师弟剪他边割他靴子,和
    他相好勾搭上了,他在师弟全身割了九九八十一刀。乾隆又饿又怕,想掩上耳朵不听,但话
    声总是一句一句传进耳来。兄弟俩兴致也真好,一直谈到天明,“龟儿子”和“先人板
    板”,也不知骂了几千百句。总算他们知道乾隆是总舵主的同胞兄弟,没辱及他的先人。乾
    隆整夜不能合眼。常氏双侠形貌可怖,有如活鬼,灯下看来,实令人不寒而栗。次日早晨,
    赵半山和卫春华来接班。乾隆见这两人一个脸色慈和,一个面目英俊,不似昨天那批人凶神
    恶煞般的模样,又均在西湖上见过,稍觉放心,实在饿不过了,对赵半山说道:“我要见你
    们姓陈的首领,请你通报一声。”赵半山道:“总舵主今儿没空,过几天再说吧。”乾隆心
    想:“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我还有命么?”说道:“那么请你先拿点东西给我充饥。”赵
    半山道:“好吧!”大声叫道:“万岁爷要用御膳,快开上酒席来。”卫春华答应着出去。
    乾隆大喜,说道:“你给我拿一套衣服来。”赵半山又大声叫道:“万岁爷要穿衣了,快拿
    龙袍来。”乾隆喜道:“你这人不错,叫甚么名字?将来我必有赏赐。”赵半山微笑不答。
    乾隆忽然想起,道:“啊,我记得了,你的暗器打得最好。”孟健雄捧了一套衣服进来,放
    在被上,乾隆坐起一看,见是一套明朝的汉人服色,不觉大为踌躇。赵半山道:“咱们只有
    这套衣服,你着不着听便!”乾隆心想我是满清皇帝,怎能穿明朝的汉人服色,可是不穿衣
    服,势必不能吃饭,饿了一日两夜之后,这时甚么也顾不得了,只得从权穿起。
    他穿了汉人装束,虽觉不惯,倒也另有一股潇洒之感,站起来走了几步,向窗外一望,
    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远处帆影点点,大江便在足底,眼下树木委地,田亩小如棋局,原来
    竟是身在高塔之顶。这宝塔作八角形,既在大江之滨,那定是杭州著名的六和塔了。又过了
    两个时辰,才有人来报道:“酒席摆好了,请下去用膳。”乾隆跟着赵半山和卫春华走到下
    面一层,见正中安放一张圆桌,桌上杯箸齐整,器皿雅洁,桌上已团团坐满了人,留下三个
    空位。众人见他下来,都站起身来拱手迎接。乾隆见他们忽然恭谨有礼,心中暗喜。
    无尘道人道:“我们总舵主说他和皇上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因此请皇上到塔上来盘桓
    数日,以便作长夜之谈,哪知他忽有要事,不能分身,命贫道代致歉意。”乾隆嗯了一声,
    不置可否。无尘请他上坐。乾隆便在首位坐了。
    侍仆拿酒壶上来,无尘执壶在手,说道:“弟兄们都是粗鲁之辈,不能好好服侍皇上,
    请别怪罪。”一面说一面筛酒,酒刚满杯,无尘忽然变脸,向侍仆怒骂:“皇上要喝最上等
    的汾酒,怎么拿这样子的淡酒来?”举杯一泼,将酒泼在侍仆脸上。侍仆十分惶恐,说道:
    “这里只备了这种酒,小的就到城里去买好酒。”无尘道:“快去,快去。这样子的酒,咱
    们粗人喝喝还可以,皇上哪能喝?”徐天宏接过酒壶,给各人筛了酒,就只乾隆面前是一只
    空杯,他不住向乾隆道歉。
    一会儿侍仆端上四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盆清炒虾仁,一盆椒盐排骨,一盆醋溜鱼,一
    盆生炒鸡片,菜香扑鼻。无尘眉头一皱,喝道:“这菜是谁烧的?”一名厨子走近两步道:
    “是小人烧的。”无尘怒道:“你是甚么东西?干么不叫皇上宠爱的御厨张安官来烧苏式小
    菜?这种杭州粗菜,皇上怎么能吃?”乾隆道:“这几样菜色香俱全,也不能说是粗菜。”
    说着伸筷去盆里挟菜。陆菲青坐在他身旁,伸出筷子,说道:“这种粗菜皇上不能吃,别吃
    坏了肚子。”双筷在他筷上一挟,潜用内力,轻轻一折,把乾隆的筷子齐齐折断了一截。群
    雄见陆菲青不动声色,露了这手,都是暗暗佩服。无尘心道:“他师弟张召重武功虽高,谈
    到内功,恐怕还是不及师兄。绵里针果然名不虚传。”乾隆筷子被陆菲青挟断,伸出又不
    是,缩进又不是,登时面红过耳,拍的一声,把断筷掷在桌上。大家只当不见,“请请”连
    声,吃起菜来。
    徐天宏向厨子喝道:“快去找张安官来给皇上做菜。皇上肚子饿了。你不知道么?”厨
    子诺诺连声,退了下去。乾隆自知他们有意作弄,肚中饥火如焚,眼见众人又吃又喝,连声
    赞美,心中又气又恨,可又发作不得,菜肴一道一道的上来。塔中设有炉灶,每道菜都是热
    香四散。好容易干吞馋涎等他们吃完酒席,侍仆送上龙井清茶。徐天宏道:“这茶叶倒还不
    错,皇上可以喝一杯。”乾隆接来两口喝干,茶入空肚,更增饥饿。蒋四根在旁却不住抚摸
    肚子,猛打饱呃,大呼:“好饱!”赵半山道:“我们已去赶办御用筵席,请皇上稍等片
    刻。”无尘在一旁顿足怒骂,说待慢了贵客,总舵主回来定不高兴。周仲英把铁胆弄得当啷
    啷直响,说道:“皇上肚饿了吧?”乾隆哼了一声,并不言语。蒋四根道:“饿乜?我好
    饱!”徐天宏道:“这叫做‘饱人不知饿人饥’了。天下挨饿的老百姓不知道有几千几万,
    可是当政之人,几时想过老百姓挨饿的苦处?今日皇上稍稍饿一点儿,或者以后会懂得老百
    姓挨饿时是这般受罪。”常赫志道:“人家是成年累月的挨饿,一生一世从来没吃饱过一
    餐。他一天两天不吃东西,有啥子希奇?”常伯志道:“我们哥俩小时候连吃两个月树皮草
    根,你龟儿尝尝这滋味看。”
    说到了饿肚子,红花会群雄大都是贫苦出身,想起往事,都是怒火上升,你一句,我一
    句,说个不休。乾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听他们说得逼真,也不禁怵然心动,心想:“天下
    果真有这等惨事?生而贫穷,也真是十分不幸了。”他愈听愈不好过,转身向上层走去,群
    雄也不阻拦。徐天宏道:“待御膳备好,就来接驾。”乾隆不理。过了两个时辰,乾隆忽然
    闻到一阵“葱椒羊肉”的香气,宛然是御厨张安官的拿手之作,又惊又喜,难道他们真的把
    御厨给找来了?正自沉吟,张安官走了上来,爬下叩头,说道:“请皇上用膳。”乾隆奇
    道:“你怎么来的?”张安官道:“奴才昨天在戏园子听戏,一出门就给人架了去。今儿听
    人说皇上在这儿,要奴才侍候,奴才十分欢喜。”
    乾隆点点头,走了下去,只见桌上放着一碗“燕窝红白鸭子□豆腐”、一碗“葱椒羊
    肉”、一碗“冬笋大炒鸡□面筋”、一碗“鸡丝肉丝奶油□白菜”,还有一盆“猪油酥火
    烧”,都是他平日喜爱的菜色,此外还有十几碟点心小菜,一见之下,心中大喜。张安官添
    上饭来。无尘等齐道:“请皇上用膳。”乾隆心想:“这次看来他们是真心请我吃饭了。”
    正要举筷,忽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抱着一头猫儿走了进来,对周仲英道:“爹,猫咪饿
    啦!”正是周绮。那猫在她手中挣了几挣,周绮一松手,猫儿跳到桌上,在两盆菜中吃了两
    口。周绮和众人纷纷呼喝,正要把猫赶下,忽然那猫两腿一伸,直挺挺的躺在桌上,口吐黑
    血而死。乾隆登时变色。张安官吓得发抖,忙跪下道:“皇上……皇上……菜里给他们……
    他们下毒……吃不得了!”乾隆哈哈一笑,道:“你们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竟要弑君。要
    杀便杀,何必下毒?”把椅子一推,站了起来。
    无尘道:“皇上你这顿饭当真是不吃的了?”乾隆怒道:“乱臣贼子,看你们有甚么好
    下场。”他见猫儿中毒,自分今日必死,索性破口怒骂。无尘伸掌在桌上一拍,喝道:“大
    丈夫死生有命,你不吃我吃!哪一位有胆子跟我一起吃?”说罢拿起筷子,在猫儿吃过的菜
    中挟了两筷,送入口中,大嚼起来。群雄纷纷落座,叫道:“死就死,有甚么要紧?”喝酒
    吃菜,踊跃异常。乾隆见这批亡命徒大吃毒菜,不禁愕然,不知他们是何用意。
    不一会,群雄风卷残云,把饭菜吃了个干净,居然一点没事。原来他们先给猫儿喂了毒
    药,菜中却并没有毒药。这一来,乾隆一席到口的酒菜固然吃不到,还给人奚落了一场。原
    来那日群雄在余杭舟中商议,文泰来虽已救出,乾隆却决不肯甘休,如何善后,实非容易。
    无尘献议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将乾隆捉了来,迫他答应不得再跟红花会为难。群雄个个
    心雄胆壮,齐声赞好,当下重回杭州,恰逢西湖中正在选花国状元,便将乾隆诱入玉如意的
    院子擒获。
    群雄痛恨乾隆捕捉文泰来,刀砍棍打,弄得遍体鳞伤,而骆冰受伤、周仲英丧子、余鱼
    同命危,何尝不均是由此而起?依着常氏双侠和蒋四根等一干人,便要将乾隆一刀杀却,至
    不济也要痛打一顿,以出心中恶气。但陈家洛和徐天宏等以大局为重,终于劝服了他们,才
    这般折辱他一番。这一来是报仇,二来是先杀他个下马威,等陈家洛和他商谈大事时,好教
    他容易就范。乾隆整整挨了两天饿,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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