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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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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背心一歪。周大奶奶道:“好好的怎会欺侮你?”昨晚花烛之夜,李沅芷前来一闹,骆冰
    把他们的衣服搬了个地方,也不知那个法儿还灵不灵,周绮心中很是惦记,但不好意思再问
    骆冰,这时见父母远别,不禁掉下泪来。周仲英嘱咐了女儿几句,对徐天宏道:“你妹子性
    子直爽,很不懂事,宏儿你要多多担待。要是她冲撞于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将来让我罚
    她。”周绮急道:“爹爹你也帮他,难道定会是我不好?”周仲英一笑上马,向陈家洛和文
    泰来等抱拳作别,向南而去。陈家洛、文泰来、骆冰、徐天宏、周绮、章进、余鱼同、心砚
    一行八人,向北经孝丰、安吉、溧阳,到了金陵。渡过长江后,文泰来伤势已然痊愈,余鱼
    同也已大好。一路往北,天时渐寒,草木枯黄,已是初冬景象。过开封后,余鱼同伤势痊
    可,便弃车乘马。这一日出了开封西门,八骑马放开脚步,沿着大道奔去。朔风怒号,尘沙
    扑面。文泰来所乘白马脚程奇快,一骑马先冲了上去,一口气奔出五十里,来到一处镇甸,
    叫饭店杀鸡做饭,先行预备,等众人到时打尖。他坐在店口,泡了壶茶,拿着手巾抹脸,忽
    见东边店房中人影一晃,有人探头张望,一见到他便疾忙缩回。文泰来起了疑心,背转身喝
    茶。过了小半个时辰,陈家洛等也都赶上来了,文泰来悄悄和众人说知。徐天宏向东店房一
    看,只见窗纸舐湿,一颗乌溜溜的眼珠正向他们注视,见到徐天宏的眼光射来,立即避开。
    徐天宏低声笑道:“那是初出道的雏儿,半点规矩也不懂,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骆冰笑
    道:“这样的人也出来混道儿,看来还在打咱们的主意呢。”陈家洛向心砚道:“你过去瞧
    瞧,要是他手头不便,就接济他一点。”心砚应声站起,走到那店房门口,高声吟道:“天
    下万水俱同源,红花绿叶是一家。”这是红花会招呼同道的讯号。江湖上各帮会互通声气,
    患难相助,纵然不是红花会会友,只要知道讯号,回答一句:“小弟是某某帮某某舵主属
    下,有求红花会大哥相助。”那么几两银子的接济是一定有的。心砚见房中寂然无声,又说
    了一遍,忽然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那人一顶大帽遮住了半边脸,伸手
    递过一个纸团,道:“给你们十四爷。”心砚接住了,正要询问,那人已奔出店门,上马疾
    驰而去。
    心砚把纸团交给余鱼同,道:“十四爷,那人叫我给你的。”余鱼同接过打开,见纸上
    写着十六个细字:“情深意真,岂在丑俊?千山万水,苦随君行。”笔致娟秀,认得是李沅
    芷的字迹,不料她竟一路跟随而来,眉头一皱,把字条交给陈家洛。陈家洛看了,料想是男
    女私情之事,不便多问,将字条还了给他。余鱼同道:“这人跟我纠缠不清,现下一定在前
    路等待。小弟想在此弃陆乘舟,避开这人,到潼关再和大家会齐。”章进怒道:“咱们这许
    多人在这里,又何必怕他?他本事再好,咱们也斗他一斗。”余鱼同道:“不是怕,我是不
    想见这个人。”章进道:“那么咱们教训教训他,教他不敢跟随就是了。这是甚么人?这般
    不识好歹!”余鱼同好生为难,不便回答。陈家洛知他有难言之隐,说道:“十四弟既要坐
    船,那也好,在船上可以多睡睡,没骑马那么劳顿。心砚,你跟着服侍十四爷。”心砚答应
    了,他小孩心性,嫌坐船气闷,虽然公子之命不敢违抗,不免怏怏。余鱼同看出了他的心
    意,坚称伤势已经痊愈,不必心砚随伴。于是众人来到黄河边上,包了一艘船,言明直放潼
    关。陈家洛等送余鱼同上船,眼见那船张帆远去,才乘马又行。章进对余鱼同吞吞吐吐的神
    气很是不满,连骂:“酸秀才,不知搞甚么鬼。”骆冰道:“十四弟烧坏脸后,心情很是不
    快,作事不免有点异常,咱们就顺着他点儿。”周绮道:“那次咱们在文光镇上,听说他和
    一个姑娘在一起,后来又不知怎样的到了杭州。”章进道:“他鬼鬼祟祟的,多半跟娘儿们
    有关,否则为甚么怕人家找麻烦?”文泰来喝道:“十弟你别胡说。”
    余鱼同坐船行了几日,见李沅芷不再跟来,才放下了心。这日遇上了逆风,天色已黑,
    离镇甸仍远,水势湍急,舟子不敢夜航,只得在荒野间泊了船。余鱼同中夜醒来,翻来覆去
    的尽睡不着,只见一轮圆月映在大河之上,浊流滚滚而下,气象雄伟,逸兴忽起,抽出金
    笛,悠悠扬扬的吹了起来。他感怀身世,满腔心事,都在这笛子中发泄出来,忽而激越,忽
    而凄楚,正自全神吹奏,忽听背后有人高声喝采:“好笛子!”微微一惊,收笛回头,月光
    下只见有三人沿河岸走来。三人走近,其中一人说道:“我们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正自
    烦恼,听阁下笛声清亮,禁不住喝采,还请勿怪。”余鱼同听他说得客气,忙站了起来,说
    道:“荒野之间,小弟胡乱吹奏,聒噪扰耳,有辱清听。”那人听他说话文诌诌地,似是个
    读书人,缓缓走近。余鱼同道:“如蒙不弃,请下舟乐小酌一番如何?”那人道:“最好,
    最好!”三人走到岸边,纵身一跃,都轻飘飘的落在船头。余鱼同心中吃惊,暗忖:“这三
    人武功不弱,不知是何等人物,倒要小心在意。”当下假作文弱胆怯,双手紧紧握住船边,
    只怕船侧而落下水去。
    只见当先一人驱干魁伟,穿件茧绸面棉袍,似是个乡绅。第二人满腮浓须,整张脸只见
    黑漆一团。第三人却穿蒙古装束,一件羊羔皮袍翻出半截,身形举止,显得剽悍异常。这三
    人都背着包裹,带了兵刃。余鱼同知金笛惹眼,在三人上船之前早就收起。他叫醒舟子,命
    暖酒做饭,款待来客。舟子见深夜中忽然来了生人,甚是疑惧,但一路上余鱼同使钱十分豪
    爽,既是雇主吩咐,也就照办。
    那身材魁梧的人道:“深夜打扰,实在冒昧。”余鱼同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
    冒昧之有?”那人听余鱼同说话爱掉文,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余鱼同道:“小弟
    姓于名通,金陵人氏,名字虽然叫通,可是实在不通之极,此番应举子业,竟尔名落孙山,
    回乡愧对父老,说来汗颜无地。”那人道:“原来是一位秀才相公,失敬了。”余鱼同道:
    “小弟乡试不捷,祸不单行,舍下复遭回禄。祝融肆虐,房屋固是片瓦无存,颜面亦是大
    毁,难以见人,无可奈何,只得想到甘肃去投亲,拟谋一席西宾,聊作鹪寄。唉,时也命
    也,生不逢辰,夫复何言?”这番话只把另外两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云。那乡绅模样的
    人却读过一点书,说道:“相公也不必灰心。”余鱼同道:“请教三位尊姓。”那人道:
    “小弟姓滕。”指着那黑脸胡子道:“这位姓顾。”指着那蒙古装束的人道:“这位姓哈,
    是蒙古人。”余鱼同作揖,连说:“久仰,久仰。萍水相逢,三生有幸。”那姓滕的见他酸
    气冲天,肚里暗笑。余鱼同听他说话是辽东口音,心想:“这三人不知是敌是友,如是江湖
    好汉,倒可结交一番,日后举事,也可多一臂助。”说道:“三位深夜赶路,那可危险得紧
    哪?”姓滕的道:“不知有甚么危险?”余鱼同摇头晃脑的道:“道路不宁,萑苻遍地,险
    之甚矣,险之甚也。”那姓顾的一拉姓滕的袖子,问道:“他说甚么?”姓滕的道:“他说
    道上盗贼很多。”姓顾的和姓哈的一听,都哈哈大笑。这时舟子把酒菜拿了出来,那三个客
    人也不和余鱼同客气,大吃大喝起来。那姓滕的道:“相公笛子吹得真好,请再吹一曲行
    么?”余鱼同怕金笛泄露了自己行藏,只是推辞,道:“小弟生性怯场,一见有人,便手足
    无措。文战失利,亦缘于此。”那姓哈的道:“我来吹一段。”从衣底摸出一只镶银的羊
    角,站直身子,呜呜呜的吹了起来。余鱼同听那角声悲壮激昂,宛然是“风吹草低见牛羊”
    的大漠风光,心中激赏,暗暗默记曲调。三人喝完酒后,起来道谢告辞。余鱼同有心结纳,
    说道:“如承不弃,就在舟上委屈一宵,天明再行如何?”那姓滕的道:“那也好,只是打
    扰了。”余鱼同仍是睡在后舱,那三人也不脱衣,便在前舱卧下。不一会,余鱼同假装鼾声
    大作,凝神窃听三人说话。只听那姓哈的道:“这秀才虽然酸得讨厌,倒不小气。”姓顾的
    道:“算他运气。”姓哈的道:“明天能到洛阳么?”姓滕的道:“过了河,找三匹马,赶
    一赶也许能行。”姓哈的道:“我就担心韩大哥不在家,让咱们白跑一趟。”姓顾的道:
    “要是见他不着,咱们就找到红花会的太湖老巢去,闹他个天翻地覆。”姓滕的忙道:“悄
    声。”余鱼同大吃一惊,心想:“原来这三人是红花会的仇人,他们到洛阳去找姓韩的,多
    半是找韩文冲了。”那姓滕的道:“红花会好手很多,他们老当家虽然死了,听说新任的总
    舵主也是个厉害脚色。这里不比关东,老二你可别胡来。”姓顾的道:“咱们关东六魔横行
    关外,江湖上好汉提到咱们名头,哪个不忌惮几分?哪知老三和老五、老六忽然都不明不白
    的给红花会人害死了,这仇要是报不了,咱们也不用做人啦。”言下极是气愤。余鱼同心
    想:“原来是关东六魔中的人物,三魔焦文期是陆师叔杀的,五魔阎世魁、六魔阎世章死于
    回人之手,怎么这几笔帐都写在红花会头上?”原来关东六魔中大魔滕一雷是辽东大豪,家
    资累万,开了不少参场、牧场和金矿。二魔顾金标是著名马贼。四魔哈合台本是蒙古牧人,
    流落关东,也做了盗贼。他们在辽东听说焦文期受托找寻一个被红花会拐去的贵公子。突然
    失踪,数年来音讯全无。最近接到焦文期的师弟韩文冲来信,才知这结义兄弟已在陕西遇
    害。三人怒不可遏,当即南下,要找红花会报仇。到北京后,得悉阎氏兄弟也给人害了,这
    事与红花会也有干系。三人更是惊怒,赶到洛阳来找韩文冲要问个清楚,却与余鱼同在黄河
    中相遇。
    那三人谈了一会,就睡着了。余鱼同却满腹心事,直到天色将明才朦胧入睡,只合眼了
    一会,忽听得人声嘈杂,吆喝叫嚷之声,响成一片。他从梦中惊醒,跳起身来,抽金笛在
    手,从船舱中望出去,只见河中数百艘大船连樯而来。当先一艘船上竖着一面大纛,写着:
    “定边大将军粮运”七个大字,原来是接济兆惠的军粮。大船过去,后面跟着数十艘小船,
    都是官兵沿河掳来载运私人物品的。
    余鱼同那船的舟子见情势不对,正要趋避,已有六七名清兵手执刀枪跳上船来,不问情
    由,就打了舟子一个耳光,命他驾船跟随。余鱼同知道官兵欺压百姓已惯,难以理喻,也就
    顺其自然。哈合台十分恼怒,想出去和清兵拚斗,被滕一雷一把拉住。清兵走到后舱,见余
    鱼同秀才打扮,态度稍和,喝问滕一雷等三人干甚么的。滕一雷道:“咱们上洛阳去探
    亲。”一名清兵喝道:“都到前舱去,把后舱让出来。”哈合台怒目相向,便欲出手。滕一
    雷叫道:“老四,你怎么啦?”哈合台忍住怒气。余鱼同便到前舱,低声道:“秀才遇着
    兵,有理说不清。我索性不说,你兵大爷岂能奈何我秀才哉?”几名清兵搭上跳板,从另一
    艘小船里接过几个人来。一名清兵道:“言老爷,这艘船干净得多,你老人家瞧瞧中不中
    意?”那言老爷从后艄跨进舱来,瞧了一眼,道:“就是这里吧!”大刺刺的坐了下去。余
    鱼同向那言老爷望得一眼,心中突突乱跳。原来这人便是曾去铁胆庄捉拿文泰来的言伯乾。
    他被余鱼同的短箭射瞎了一只眼睛后,才养好伤不久,带了一个师弟、两个徒弟,要到兆惠
    军中去效力立功。言伯乾虽然只剩一目,眼光仍是十分敏锐,一见余鱼同身形,便即起疑,
    又见他脸上遮布,疑心更盛,假意走到前舱来,和滕一雷攀谈了几句,忽然身子一侧,似乎
    立脚不定,右手在空中乱抓几下,一把抓住余鱼同脸上的布巾,拉了下来。其时顾金标见他
    要摔向自己身上,自然而然的伸出左掌,向他肩头轻轻捺去。言伯乾猛然一缩,竟没让他捺
    到,这一来,两人都知道对方武功不弱,对瞧了一眼。言伯乾先不理会顾金标,向余鱼同脸
    上一瞧,见他满脸疮疤,难看异常,与射瞎他的那个俊俏小伙子全不相同,说道:“船晃了
    晃,没站稳,对不住啦。”把帕子还给了他。余鱼同接过,蒙在脸上,哈哈一笑,道:“大
    火烧坏了脸,这副德性见不得人,没吓坏你吧?”
    言伯乾听他口音,心中又是一动,但想到他的相貌,不再有丝毫疑心,转身对顾金标
    道:“老兄原来是江湖同道,请进来坐吧。”滕一雷等三人也不客气,先问言伯乾的姓名,
    听说他是辰州言家拳的掌门人,江湖上说来也颇有名望,于是不加隐瞒,说了自己姓名。言
    伯乾的师弟名叫彭三春,是湖南岳阳人。双方谈些关外与三湘的武林轶事,倒也投契。这一
    来喧宾夺主,余鱼同反给冷落在前舱了。
    余鱼同见两路仇人会合,自己孤身一人,实是凶险异常,他本来心灰意懒,这时大敌当
    前,敌忾之气一生,反而打起了精神,独自在前舱吟哦从前考秀才时的制艺八股,甚么“先
    王之道,圣人之心”,甚么“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越读声音越响,得意非常,一面
    却在用心窃听他们谈话。言伯乾听了他的背书之声,只觉有些讨厌,更加没有疑心。吃晚饭
    时,余鱼同拿酒出来款客。言伯乾温言和他敷衍了几句。余鱼同只是之乎者也的掉文,四人
    听了既然不懂,自是腻烦之极,都不去理他,自行高谈阔论。
    言伯乾探问三人进关来有甚么事,滕一雷只说到洛阳访友,后来谈到南方的武林帮会,
    哈合台忽然提到了红花会。言伯乾倏然变色,连问他们识得红花会中何人。滕一雷不动声
    色,只推不认识,也不提报仇之事。双方兜来兜去的试探,都怕对方与红花会有甚么渊源。
    这一来相互有了顾忌,你防我,我防你,说话就没先前爽快了。
    这天逆风仍劲,整天只驶出二十几里,还没到孟津,粮船队便都停泊了。晚饭过后,滕
    一雷等三人和余鱼同自在前舱安息。余鱼同睡入被窝,不敢脱衣,把金笛藏在被内,二更时
    分,忽然隔船传来两声惨厉的叫喊,静夜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一个女人声音大叫:
    “救命哪,救命!”余鱼同料知邻船官兵在干伤天害理之事,本应就去救援,但一来官兵势
    大,二来身旁强敌环伺,只要自己身分一露,立时便是杀身大祸,正要用被头蒙住耳朵不
    听,那女人叫得更惨了:“总爷,你行行好事,饶了我们吧!”又听得一个孩子哭叫:“妈
    妈,妈妈!”余鱼同忍耐不住,坐起身来,侧耳细听,听得又有另一个女子的哭声。一名清
    兵粗声喝道:“你不肯,老子先杀了你的儿子。”在女人惨叫与哀告声中,夹着几名官兵的
    狂笑,接着听得两个女人呜呜呜的叫不出声,嘴巴已被人按住。余鱼同气愤填膺,再也顾不
    得自己生死安危,走到船舷边,听得哈合台道:“咱们去瞧瞧。”滕一雷道:“老四你莫管
    闲事,那姓言的师兄弟很有点门道,倘若他们与红花会是一路,咱们可先露了……”余鱼同
    不等他说完话,脚下使劲,已纵到邻船后艄。关东三魔见这秀才居然一身轻功,甚是了得,
    都吃了一惊,一打手势,跟了过去。这时言伯乾和彭三春也已惊醒,见余鱼同等先后跃过船
    去,便各取兵刃,站在船舷上观看。余鱼同见后艄无人,在船舷上缩身向舱内张去,只见舱
    里蜡烛点得明晃晃地,七八名清兵拉住两个女子,正要施行强暴。一个女人跪在舱板上不住
    哭求,另一个女人死命搂住一个幼儿,吓得只是发抖。舱板上有几个男子的尸首,几只衣箱
    打开着,到处散满了衣物银两。看情形显是清兵借运粮为名,沿河强拉民船,夜中杀死客
    商,谋财劫色。余鱼同怒火上冲,正要跳进舱去,忽听得背后哈合台道:“老大,这事我非
    管不可。”滕一雷道:“不行!”就在这时,一名清兵从那女人怀中夺过幼儿,狠命在舱板
    上一摔,掷得脑浆迸裂。那女人一呆,登时晕了过去。两名清兵哈哈大笑,将她按倒在地,
    撕她衣服。余鱼同心中默祝:“红花老祖在上,弟子余鱼同今日舍命救人,求你保佑。”他
    不抽金笛,大喝一声,空手跳进船舱,左脚踢出,右手一拳,将按住女子的两名清兵打翻,
    跟着揪住一名清兵头颈一扭,那兵痛得大叫,他随手夺过了刀,砍断一名清兵右脚。其余清
    兵纷抽兵刃抵敌,余鱼同使刀虽不熟手,但只斗数合,又砍翻两名清兵。余下清兵纷向船头
    逃去,只听扑通、扑通数声,都被哈合台踢下河去。余鱼同拉起两个女子,说道:“快上岸
    逃命。”两个女子吓得呆了,这时邻船的兵士听得格斗叫喊之声,已有人点了火把,站在船
    头喝问。哈合台走进舱来,说道:“好秀才,佩服佩服。”余鱼同挟住一个女子,跳上岸
    去,接着哈合台也带了一个女子上来。顾金标抽出背上的短柄猎虎叉,站在河边断后。滕一
    雷双手抓住船舷,喝一声:“起!”双臂用力,把那艘船翻了转来,船底朝天,死尸杂物,
    纷纷落水。余鱼同暗惊:“这人好大力气!”四人乘着清兵乱哄哄查看翻船,在黑暗中带了
    两个女人走了。
    余鱼同尽拣树木茂密之地奔去,见清兵没有追来,停步问那女人:“你怎么会落在他们
    手里?”那女人惊魂未定,跪在地下不住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余鱼同道:“眼下你已
    脱险,躲在这里别动,等明天兵船开了再出去。”他提高噪音,向后面三人叫道:“三位大
    哥,多谢相助,小弟告辞了。”不等他们回答,转身就走。
    刚跨出三步,只听得前面黑暗中一人阴恻恻的道:“余十四爷,且请留步。”余鱼同退
    后一步,那人从黑影中走了出来,正是死对头言伯乾,后面还跟着他的师弟彭三春。彭三春
    双手握三节棍往右边一站,隐然监视,防余鱼同逃走。这时滕一雷等三人也带了那个女子赶
    到,见言伯乾忽然出现,颇感讶异。余鱼同一拱手,说道:“后会有期。”向滕一雷与顾金
    标两人之间窜了过去。彭三春右膝略弯,当啷一声,三节棍出手,向余鱼同下盘横扫过来。
    余鱼同一个“鲤跃龙门”,跳过三节棍,左脚在地上一点,跃出寻丈。彭三春一击不中,三
    节棍余势甚大,将要扫到顾金标腿上,忙向外一抖,向前送出,三节棍笔直的向余鱼同背心
    点来。余鱼同向前一扑,待三节棍在头顶掠过,仍不还手,乘隙脱逃,忽然金刃劈风,黑暗
    中白光闪动,两柄单刀迎面砍来,原来是言伯乾的两个徒弟宋天保、覃天丞赶到。余鱼同三
    面受敌,避无可避,右手在左边衣袖中抽出金笛,当当两声,架开双刀。彭三春正要上前夹
    击,在旁观看的哈合台怒道:“喂,三个打一个,算甚么好汉?”彭三春一怔,哈合台出手
    奇快,已抓住三节棍尾梢向外一夺。彭三春疾忙回夺,两人都没脱手。
    彭三春欺进一步,左手在三节棍中截一搭,右手棍端突然离手,弯过来打向哈合台左
    肩,这是他三节棍的救命变招,叫做“毒蛇摆尾”。哈合台猝不及防,黑暗中只觉棍端砸
    来,忙向右避让,棍端已扫中他肩头,砰的一声,甚是疼痛。哈合台大怒,松手撒棍,一把
    抓住彭三春腰带,大叫一声:“呼!”将他肥肥一个身躯举过头顶,摔在地下。哈合台擅于
    蒙古人摔跤之技,这一下把彭三春摔得头昏脑胀,眼前金星乱冒。滕一雷见哈合台取胜,叫
    道:“别惹祸,快走!”言伯乾叫道:“好哇,关东六魔原来投降了红花会。”顾金标转头
    怒道:“你说甚么?”言伯乾道:“你们不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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