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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生,生生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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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做过什么错事。”清泱道,“倒是我,第九世没有爱上他,生生使他痛苦了那么久。”
“你不爱他也不算什么错事。”
“应该爱他的。”
“爱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清泱很久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总觉得那一世不是我所记起来样子。”
孟婆拉住她,拍了拍:“过去的几世固然是你,但也不完全是你。过去的他自然是他,也不一定是他。那都是你们过去的故事了,好好过好当下才不负两人彼此相爱。”
清泱点点头:“我明白的。”
“真明白才好啊……”孟婆的声音渐渐远了,若风似雾,飘飘渺渺。
忘川河边,奈何桥头,有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的名字,也断断续续有人的名字在上面消失。消失的名字都是因为情缘已尽,不是不好的意思,能刻上的名字都是能有三世情缘的,消失便代表着已经三世在一起,幸福美满了三世。因此这块石头叫三生石。
清泱之前便一直呆在这石头旁,孟婆走了她才蹲下来仔细看。
无数的名字,一对一对排在一起,刻得认真又虔诚,消失的名字会倏尔散出红色的光,红光散去便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清泱起来朝阎王殿里去,颀华见了她,说道:“和孟婆说完话了?”
“嗯。给我一把小刀。”
颀华手一动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中便现出一把匕首。
她笑了笑:“你们继续。”拿了匕首又出去了。
颀华和阎王继续坐着喝茶。
这天上地下,但凡活过一千年有些地位的谁不知道这两个的事?更何况这地府可是那人往生的地方。想到过去几百年,阎王不甚唏嘘,最后一世能如此平平淡淡相守,也算苦尽甘来了。只是这人为了这一世做了那么多孽,哎……
“听说东海那位真的回来了?”
“嗯。”
“你……”阎王不免踌躇,“……他若重修人形,自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是好几百年后的事了。”
阎王一惊,心下似明白了什么,从椅子上弹起来:“你竟然……”颀华一个眼神悠悠瞥过去逼得阎王将话吞了回去。
果真是疯子。
也便只有疯子才会为了一个女子折腾天上地下近一千年。
不过这既然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也没什么立场去说什么。
想来还是唏嘘的,上古四神,便要这般只剩下三个吗?情之一字,到底有何魔力,让人这般求不得沾不得惹不得。
清泱将刀尖抵上石头那一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好!哈哈哈哈……”
“你肯定是妖精,桃兮……”
“皇上寻了她四年……”
“承明殿那位主子……”
“嘘——别说啦别说啦……怕死得不够快吗……”
匕首掉在地上,清泱没管,胸口的疼痛来得太快太疾,她伸手捂住了那里,没缓解一丝一毫。
怎么会那么疼。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她眼前混混沌沌一片,没有什么是清晰的,但胸口的疼痛却是前所未有的,不是身体上的痛感,而是神经末梢都扭曲着的某种内心里的痛苦,像是什么要破土而出,又像明明都打开了门但某种强烈的意识又生生将所有要涌出来的东西凝在那里,它们可以出来,它们不愿出来。
清泱觉得快要死了,倒在地上的瞬间所有的感觉却一下子又没了。
宛如幻觉。
可是——额上的汗还是真的,还未平复下去的心跳是真的。
清泱把匕首捡起来。
桃兮。
那日蒙面的女子吗?
是她的又一世?孟君归不是第一世吗?为何多出一世?
名字是一定要刻的,三世情缘,颀华清泱。
她刻下第一笔,是“颀华”的一横撇,第二笔,是长长的一竖撇……额上的冷汗一颗一颗滴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眼角滑下一颗泪。
颀华。她在心里叫他。
脑中快速闪过无数的画面——
“蛮蜀国进献的公主好美呀……”
“像不像咱们梦妃娘娘?”
“眼睛不像,更勾人些……”
“你们可曾看到皇上的反应?酒杯都碎了……”
“郑公公说,皇上可算寻着了。”
“寻着什么?”
“谁知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梦妃贤良淑德,淑慎持躬……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印、进封尔为西晋国皇后,钦此……”
“……又,册封蛮蜀藩国公主桃兮为桃妃,入住长乐宫……”
“长乐宫不是历代皇后住的地方吗……”
“嘘——乱讲什么……”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奴才)拜见桃妃娘娘,桃妃娘娘安康——”
“今日不是初一吗……”
“还在长乐宫呢……”
“但……”
“回吧回吧,皇帝想住哪宫里便住哪宫里,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还敢去叫?你又不是没看见……这都多少次了……”
…………
…………
孟君归,梦君归,梦吾君王归。到底是这名字害了她一生还是这名字昭示了她那一生?
他叫步辛,西晋国国君,四年前去蜀境游玩,对蜀国一女子一见钟情,魂思梦绕,夜夜不得眠。
他两年前从马蹄下救起一个女子,八分样貌,六分相似,颠龙倒凤,巫山云雨,从不看她的眼。
梦妃是梦,每日在他身下承欢的人他把她当做一个梦。梦的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和她长得很像,不,是她与那人相似。相似的眉,相似的鼻子,相似的嘴唇,相似的背影身段,唯独一双眼,那人艳丽如桃花,映得出世间万般春色,灵动魅人,勾了他的心,桃花在他心中整整开了四载,没人能进他心底那方桃园一步。
他不知她名字,所以欢愉之时从不叫任何人的名字,也不许别人叫他,她们再相像,出了声,谁是谁,渭泾分明。
他总说:“君归,你眼尾若能再弯一弯便更像了。”
“像谁?”
“像妖精。”
她只是倒在他怀里笑从未放心上,便是不弯,她也得了这天下最高高在上那人的爱。
直到那日蛮蜀藩国前来朝贡,十三位美女,娉娉婷婷,婀娜多姿,五彩水袖甩开来,那人从层层叠叠的水纱里妙曼而出——她才知道,什么叫像。
什么叫眼尾再弯一弯。
那高高在上的人捏碎了酒杯,眼神炽热,嘴唇紧抿,如鹰一般的目光钉在那人身上,袖子下露出的半截手都在抖。
很多人都在看她。
很多人都看出了皇帝的不正常。
很多人都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梦妃一介贫女一朝入宫便得尽君王宠爱。
分明只是因为她。
郑公公说,皇帝寻了她四载,终于寻到了。
朝中大臣说,怪不得突然说要出兵打蛮蜀,原来竟是为了美人。
他说:“你可知朕找了你很久?”
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妩媚动人风华尽倾衬得她愈发可怜可笑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和自己那么相似的一个人怎么讨厌得起来。
他封梦妃为后,日日被后宫琐事压住脱不得身,他封桃兮为贵妃,见君王不跪。
名义上只是比她低了一阶,却可以不用端坐后宫治理万千琐碎,每日只需陪着那高高在上的人游园赏花,下棋喝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而给她的那两年恩宠好像昙花一现,人家说帝王的爱说收回就能收回,哪儿来的什么天长地久。
如果他看着那人的眼神不那么深,不那么重,或许她真的就相信那人会和自己一个结局,两载三载,新人出现,旧人迟暮。可是不能,即便是当初那两年他也不曾那般深情专注如同看着自己的命一样看着她。是的,她都能轻易看出来,那就是在看自己的命,那就是他的命。一个帝王,他竟然会爱一个女子爱的如同生命。 
“你可知到最后你一定会后悔。” 
“我只知道现在我不悔。”
“你可曾后悔?”
“我悔什么?”
“为什么你爱我?”
“不为什么,只因为是你。”
“你找的那个人是我吗……”
“只有你,清泱。”
“你心里可曾不舒服?”
“为什么?”
“他那么爱一个女子。”
“不就是我吗?”
“这一世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拜了堂成了亲,一世夫妻是一定要做完的。”
“不后悔?”
“不后悔。”
…………
…………
是了,为什么每一个见她的神仙都要问她悔不悔。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是知道的,他颀华要找的人不是清泱。
不是清泱。
他寻了十三世,寻错了人。
“颀华”最后一笔拖出又长又深的笔锋,明明已经毫无力气却不知为何能刻出那么深的一笔来——孟君归。那一世他爱的人不是孟君归。
不是孟君归,自然也不是她清泱。
她望着发光的两个字,眼睛是红的,泛了水光的眼却始终没东西流出来,匕首沾了她的血,透着寒冷的光。她握紧了它,提手执拗地往石头上刻——
一点,一点,一点,三横一竖……
若你前十余世爱的都是另一个人,那便给我后三世。
你今生爱的人是清泱。
匕首刻着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女子坐在石头前面,一袭白裙铺散开来,像地狱里招魂的白幡。
“颀华清泱”——刻三生石上。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两个名字连红光也不现静静的就淡了,刚刚还刻着名字的地方光滑如初好像从来没有刻过任何东西。
女子愣愣望着,匕首不知不觉掉在地上。
她捡起来,重新又刻。
“颀华清泱”最后一笔写完,两个名字一起消失,沉默无声,似乎永远也刻不上。
她刻了消,刻了消,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
好久好久,她笑了,只是眼底灰白一片再也看不出任何。
原来,连后三世都不给。
你连半分爱意都不愿给别人。
女子倒在三生石边,睁着眼,扬着嘴角维持了很久很久——湿意浸入两边黑发不见踪迹。
地府上空飘着鬼魂,尖利的嚎叫一如既往,没有魂魄愿意靠近地上躺着的人,白色的裙子黑色的披风缠在一起,刺眼又醒目。
她起来,收了匕首,仔细擦去匕首上的血,进了阎王殿。
“我们回去罢。”
“好。”
路上的彼岸花还是如来时一般红,出去的鬼魂一拨儿一拨儿往回飘,颀华背着她,步子又平又稳好像背着最珍贵的东西。
快出黄泉路的时候清泱说:“颀华。”
“嗯?”
“我是清泱。”
颀华将人放下来,整了整披风,笑道:“我知道。”
“我是清泱。”女子望着他,抿唇。
捏了捏那白皙如玉的鼻子,男子眼里的温柔快要化成水:“我知道,清泱。”十指相扣,指指纠缠,她望着紧紧缠在一起的手眼里莫名就有了泪意。
我是清泱,不是桃兮。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几天试着码文,发现日更真真是不现实的问题,要帮我老娘守店,还要做其他事情……再加上我写文的速度……老身决定,隔日更……就这样,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更,么么哒!

☆、第十三章 浮生所欠只一死

玄鸟又一次来的时候清泱正好遣了颀华去孙大娘家送东西,她站在廊边发愣。
黑色的鸟落在一旁的栏杆上,翅尖和尾尖的白色发着浅浅的光。
“你为何每一世都陪在我身边,玄色?”每一世她都会得到一只小玄龟,陪她十余载,在颀华找到她之前死去。
“还债的。”
“起初他也说是还债的,却不曾好好想过这还债的人是不是寻错了该还债的人。玄色,你要找的,可是我?”
玄色不说话。
“那一世我杀了她,若说要还债,该是我还罢。”
玄色一愣。
“……你想起了?”
清泱点头。
“他爱的是桃兮,不是我。”
“我杀了他爱的人,这后十余世的孽和债,算是我欠他的罢。”
玄色默了半晌说道:“一直是他欠你的。”
“若不爱也算一种欠债,这世上大半的人都得欠。”
林子那边缓缓有人出现,是颀华回来了。
玄色说:“有时候你所知道的爱恨并不是本来的样子。你既然又爱上了他,就好好珍惜这一世,管什么前世来生。”
清泱垂眉:“我知道。”
八月两人决定爬雪山。终年严寒的北部,终年积雪的大山,两人走走停停半月余才终于到了山脚。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吸气通体上下好像都结了霜花,冷得人渐渐就没了痛感,大风还是无情地刮着,耳边呼啸着风声,脸上却没了半刻前的痛楚,陷在雪地里的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清泱仰头朝远处望去,连绵起伏的雪山,茫茫一片纯白,这个世界寒冷又纯净,毫无声音,两个人的呼吸显得额外生动。
她喜欢和水有关的一切东西,连眼泪也是欢喜的,就是太咸了点儿。不过此刻痛觉已经冻没了,还好,没什么液体能流出来。
两个人迎着风雪爬,断断续续的话飘在风中——
“顾横波不爱你。”她说。
声音被大风吹得破碎,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没听到,等了很久没听见回复。
清泱想了想,又说道:“那一世不是我。”
这一次前面的人回了:“我不会认错你第二次。”
清泱几月来的心绞痛又回来了,有那么片刻冷得呼吸不畅。
“你怎知道不会认错第二次?”想着前十余世的事实,她的声音涩得很。
“相信我,清泱。”大风吹走了男子的话,她只听见他叫她,回道:“什么?”
“相信我。”
抓紧他?清泱瞧了瞧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嗯。”
风雪在山间呼啸,茫茫白雪中,两个白衣的人已经与风雪融在了一起,天地间无一丝浊色,纯净如同万物初始。
两人爬了半日,在太阳落山之前搭了帐篷,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在整片连绵不绝的雪山中很低矮,不过离有人烟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往下望只看得见白茫茫一片,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
两个人裹在一件狐裘中,从远处望去好像只有一个人。清泱靠在他怀中,手脚冰冷,鼻子红通通的。颀华握着她的手,不一会儿一股暖流就从指尖绵延到全身,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俨然一只在在主人怀里取暖的小狐狸。
前方天际姹紫嫣红,太阳正慢慢落下,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山脉,那些在夕阳下金光闪闪白雪像金粉,也像沙滩,很美。
“你跟我说说第一世罢。”怀里的人突然道。
被靠着的人好像有一瞬间呼吸一顿,也可能是错觉,因为下一秒她就听见他低沉清冽的声音平静着问:“孟君归那一世?”
“嗯。”
“那一世你在都城街头走,有人的马儿正好朝你踏去,我救了你。那一世我是一个帝王,后来你就成了我的妃子,再后来就成了皇后。”
“你的后宫就我一个人?”她问。
他沉默半晌:“不是。”
“你为什么救我?”
“难道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踏死?”
清泱不满意了:“你应该回答‘是命运让我觉得不得不救你’。”
颀华笑:“是的,命运让我遇见你。”
“后来我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回答。
清泱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梦里有一把刀反反复复在她心口搅,她不安的捂住胸口,后来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在她手上,温暖熟悉的感觉一直通到心底,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颀华就这样抱着她坐到天亮。
那一世他亲手将剑戳进她心口,又冷漠缓慢地抽出来,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到剑尖,先是小小的一股血流,接着便是一颗一颗滴在地上,血溅在血上,粘稠鲜艳得很。原本以为再怎么样也会溅到血,结果没一点儿红色染上他金黄的龙袍。她僵着手来拉他,他后退了一步:“脏。”凌厉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一丝温度。她全身疼得不敢动,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颤着声音叫了他:“……步辛。” 
那冷漠的目光好像比胸口的窟窿还要令人窒息,她想哭一哭却哭不出来,咬着牙颤巍巍张了张嘴,目光中扭着一股固执,又亮又黑:“……若你此刻眼中的痛意有一分,哪怕半分是为我,我孟君归这一生,也不算爱错了人……”
然后她睁眼倒下,直到最后一刻也没等到那半分。
“……清泱。”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一声一声低沉呢喃,好不苍凉深重。可她一介凡人,怎担得起。
梦里好像有一个白衣女子,笑得天真烂漫,她张扬着眉角,端的是仙气飘飘。
梦里好像有一个男子,素色如尘,冷傲清绝,似他又不是他。
他唤什么?
反正不是清泱。
孙大娘老说她执迷不悟,倔性子,非要等。到头来等不到可怎么办?倒不如早早物色一个踏实人家,安安静静过日子。
她不知道她这一生在等什么,云望是借口罢,不然如何心甘情愿不怨不恨的等了十年。
若是早知道如今的结果,她还等不等?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大痛大恨,她会不会早早地就听了孙大娘的话,找一个村里人家嫁了,不悲不喜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再也没什么机会和梦里的人有所纠葛?
“……云望。”
抱着她的人身体一颤,目光落在怀中人那紧闭的双眼上。
第二日早上,两人草草吃了东西又开始爬山,风声依旧在耳边咆哮,正午时开始下起了大雪,扬扬洒洒好像春日河边的柳絮。清泱伸出手去接住一些,绒白的雪片挨着人的肌肤,立刻就化作雪水,之前在空中的飘扬柔软好像幻觉。清泱握着那雪水,冲身后人盈盈一笑:“看见的也未必就是你握住的。”
“万物皆为气,化形而生,不过皮相而已,终归有其本原。”
清泱点头,复又笑道:“我的本原是什么?”
“水。”
“和这雪一样?”
“嗯。”
两人一前一后立在风雪中,大风呼啸,久久不闻人声。
为何不是桃花。
爬了半月有余终于爬到主峰顶,火光下清泱的脸色似有些苍白,颀华瞧见了也并不出声,只是握住她的手,缓缓注入了灵气,清泱感觉到身体里气体的流动,抽出了手,道:“无妨。”
“胡闹。”白衣男子神色一敛,复又捉住了她的手,一股清冽纯净之气流遍全身。
清泱鼻子莫名有些酸,她偎过去,细手圈住男子脖子:“你可许我胡闹?”
“只要不伤害到自己,任你胡闹。”
清泱蹭了蹭,唤道:“颀华。”
“嗯。”
“我忆起孟君归那一世了。”
气氛不由一凝。
“……清泱。”男子缓缓开口,却被女子的声音阻止了:“颀华,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是也不是?”颀华心中一紧,伸手欲拉出怀中的人,环着他脖子的一双手却攀得更紧,脸埋在他脖颈处,出口的气息寸寸烫着他胸口。
“你待我把话说完。”
颀华将拉人的姿势换成箍着身上的人,清泱自然感觉到了,眼中的复杂之色愈加复杂,半晌她开口道:“我只问一个问题……”
颀华似知道她要问什么,一张速来镇定自持的脸上现出了微些迷茫:“……我不知道。”
清泱眼底最后一点儿光渐渐灭了。
不知道。这一千年的追寻到底有何意义?
到头来,他竟是不知道。
既是不知道爱的到底是谁,这一千年你又为何寻我?
你的执念,到底是她,还是我?
或者,从未是我?
混乱的记忆活跃在脑海中似要爆炸开来,左胸口的痛意也流窜至四肢百骸,在这当口,她竟是笑着,不悲不喜的弧度,惨淡得很。
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波动,颀华将人抱紧了,目光坚凝:“那一世我确不知道何处出了差错,但往后十余世的寻找,没有错。”
我找的一直是你,清泱。
“……怎么可能是我。”清泱的脸色掩在夜色中神色不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桃兮呀,不是清泱……”
颀华心中钝痛,吻着怀中人的发顶,声音嘶哑:“……是你,清泱。”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他想告诉她,就是她,只有她,一直都只关于她,千万年的情深似海思子如狂,没有别人,只有清泱。
可是,说不出口。
千年前的事情困住了她,也困住了他。
十三生的开始,他到底为何爱上了别人?可那种感觉又不是别人,他笃定那人就该是她,可偏偏又不是她。千余年来他试曾骗过自己那一世是误会,是意外,可他却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感觉是真的,同往后千余年来的感情一样是真的。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这无力苍白的强调有什么用?她闭上了眼,手上微微用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白色的背影掩在浓郁黑暗的夜里,说不出的萧瑟孤寂,她抬眼望了望天上,白色的月亮犹如玉盘,她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出了神。
“……我试着将我们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可是不行呀。孟婆说,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刻上他们的名字……在那之前,我相信你这一世是爱我的……”
“……你爱的到底是我清泱,还是那人的影子?”
“……颀华,我累了……”
清泱背着他,眼神一直落在自己张开的手上,半天没动作。
颀华看着天上的月亮,也看着她背对着的身影,半晌缓缓开口道:“为了他,你连命也不要?”
那背影一僵。
“从他死的那刻起,你便一直悄悄计划着救活他,是也不是?”
“金莲上仙给了你他的心头血以及收魂法,大织女除了给你驻颜丹还给了你两魄,你以唤回四大海王为条件让玉帝给了你他的天魂。你没有地方养它们就将它们放在自己身上,这既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适合的,收魂法得让魂魄寄托在前世挚爱之人的心上,如此七魄的凝聚之力会增加……你去地府,收回了他的地魂……我们来雪山,远离人间喧哗之地,十五月圆,命魂之力更容易被发觉……”
“三魂七魄……可曾集齐了?”
清泱看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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