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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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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慢慢的说:“武备是柄双刃剑,它一方面可以威慑诸国,保护一国平安,另一方面会让帝王穷兵黩武。臣不愿看到这种局面。”说完这几句,他平静抬头,一张清秀平凡的脸上有种奇妙的矜贵之气,“这是臣的一点儿浅见。”
萧羌一直看着他,听到这句,忽然无声一笑,他提笔批复花竹意递过来的单子,然后和蔼的微笑,“那等下次朕和十九公子都有空了,朕要好好听听公子的高见了。”
这句话里意味深长,花竹意只装自己只听出了最粗浅的那一层意思,行礼告退。
等他走了,萧羌放下笔,外面站着的何善立刻上前,请示怎么办,萧羌这回接过单子仔细看过了,转头淡淡吩咐何善,说晚上还有政务要处理,没空去探望,命侍奉自己的太医再去仔细诊疗。
何善从来就不明白萧羌和海棠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他总觉得皇帝对这个新封的昭仪淡淡的,但是某些地方却又透出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偏偏在人觉得是不是这个女子是特殊之人的时候,他又表现得分外凉薄。
搞不懂,搞不懂。
只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特别的吧。
何善退了出去,萧羌把今天份的奏折批阅完毕已是入夜时分,他也没叫宫女,就自己一个人向史飘零所居住的宫殿去了。
等到了,正好宫门下钥落锁,早有眼尖的宫人进去通报,到了殿门口,他就看到那个清雅美丽,有若三秋素菊的女子盈盈下拜。
他从来怜香惜玉,自然是扶将起来,爱怜缠绵挽进内宫,
他的气息擦过她纤细颈项,那美丽女子一双眼秋水含波,软软绵绵的隐在微颤睫毛之下,然后他笑得万分温柔缱绻,他低低对她说,“史美人,今夜可否替朕去看看杜昭仪?”
这句话出口,史飘零抬头,眼眸里精光一闪,他握住她手腕的指头陡然也用力几分,“……朕……担心她。”
她几乎不可察觉的眼风向四下一扫,立刻巧笑嫣然,团扇并来遮面,一个眼波丢将过来,娇声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得到萧羌不来的消息,沉寒有些失望的叹气。她本来以为萧羌会来的。她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如果萧羌来了,应该能让海棠好一些。
太医在外面低声交换意见,宫女内监一迳忙碌,沉寒坐在床边,方才的锐气一过,她整个人窝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海棠冰凉的面颊,微微弯下的单薄身体,犹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儿。
她什么都看不到,她的世界一片黑暗,面前躺着的是她喜欢的人,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脸色苍白,不知道她是不是挣扎着想要什么。
无限悲凉慢慢从心底渗了出来,干涸的哭泣意味涌上了她的心头,她下意识的抚摸向自己早已看不到东西的眼睛,长睫颤动拂过纤细的指尖,却没有一点潮湿。
对了,她险些忘了,伴随着当年宫廷中的那场毒杀,她的双眼已经连哭泣的权力都没有了。
默默坐着,四周一切都渐渐暗淡,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就是有更大更深重浓郁的黑暗笼罩过来,浸透了她原本的黑暗世界。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了极其微弱的一声低吟,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海棠的手,声颤气微的刚唤了一声姐姐,就被海棠用歇斯底里的力道掐住了肩膀——
第三十一章 毒蜡(上)
在“杜笑儿”的身影慢慢消失的时候,海棠的意识就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分割状态。
当太医把银针刺进她颈项的时候,她的意识其实还是清楚的,只是身体不能动弹而已。
给她灌了安神的汤药,拔去了银针,她躺在床上神思安稳了很多,等意识和身体彻底结合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没有急着起身,只是睁着眼,看着坐在她床边垂着头,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的沉寒。
她看起来那样单薄,身后一枝精致的蜜蜡跳着一簇红里透出薄紫的火焰,只能照亮方寸之地,更显得四周黑暗重重,那样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越发衬出沉寒的娇弱无力。
这哪里是自己陪她,保护她,分明是在给她惹麻烦啊……
海棠苦笑,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腕上一凉,她一抬头,杜笑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也正慢慢抬起,死气沉沉的看向了她——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尖叫了,但是声音却被闷在胸腔,一点都发不出来!
已经不能说是恐惧,而是无法形容的焦躁狂热袭击向她整个身体,她双手用力掐上沉寒的肩头,要对她说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沉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被毫无预兆被海棠扣紧了肩膀,即便看不到海棠现在的表情,光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乖戾也足够让天性敏感的沉寒害怕了。
“姐姐!杜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沉寒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门外传来纷沓脚步声,有人涌了进来。
不对……这样很奇怪。
海棠在掐住沉寒肩膀的时候,心里某个角落滋生起了微弱的警告。
不对,这不是她,她从来没有这样神经质过。
她现在怎么是这样一副疯女人的架势?不过就是幻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穿都穿了,还怕什么?
不对,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要冷静。
海棠的思维非常诡异的划分为了两个部分,理智的部分微弱的反抗,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却无法控制的焦躁,抓住沉寒不断的摇晃着!
沉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小小的挣扎,反反复复的说,“姐姐,好疼,放手……”
周围试图有宫女上来拉开她,但是她力气大得惊人,宫女又不敢真的用力拉,根本就拉不开!
一片混乱里,太医奔了进来,几个男人和力气大的宫女把她强行剥了下来,几根银针扎上去,又灌了一大口汤药,海棠总算安静下来,兀自圆睁着眼睛,倒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倒着气。
夏日衣衫单薄,海棠抓着沉寒的力气又大,沉寒肩上已渗出血迹来,她身边宫女不安的低唤了一声,沉寒却浑然不觉,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怔怔的看向海棠,片刻,太医才擦着汗躬身回禀,“娘娘,昭仪娘娘状态很不妙,怕是……”他犹豫了一下,实在想不到更委婉的词,身子又佝偻得深了一点,用极低的声音说,“……疯癫之症。”
沉寒仿佛没听到一样,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海棠,良久都没有反应。
看她不说话,也不敢催她,太医吩咐宫女不眠不休的看护海棠,又说了几句话,转身退出。
沉寒依旧怔怔的坐着,仿佛要这样直到世界终结。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她浑身一惊,低声喝道:“谁!”
然后,她听到了史飘零淡淡的声音,“我。”
她略微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听出来是史飘零,她哦了一声,也不离开。
史飘零被萧羌拜托潜了进来,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却没想到居然被一个瞎子察觉到了行踪,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沉寒,却也没说什么,一把抓住海棠脉门,一触之下,皱起了眉毛。
她不懂医术,但是本身是星卫之首,整个东陆也屈指可数的高手,从她武学的范围观察而去,她只觉得海棠内息混乱,当下立刻一股醇和内力沿着脉门缓缓而行。为她体外行功一周天之后,史飘零转身问沉寒到底怎么回事。
萧羌在宫里已经和她说了详细的过程,但是沉寒毕竟是当事人之一,说的更详尽,她一一仔细听过,嘴唇里冷冷吐出两个字,“被害——”
沉寒心里也是这个念头,哪里有人前一阵子还好好的,现在就不行了?
但是这两个字从史飘零嘴里说出来,却别样的惊心动魄。
她眼波一转,望向远处皇宫的位置,忽然就笑了起来,妩媚娇艳,偏偏眸子里透出一点冷,她悠悠的说,“陛下也好,沉冰也好,总之他们和他们身后的人,大抵都和这次事情脱不了干系。是说……那两位,还真是对手底下的人管教不力啊。”
说完,她拍拍沉寒的肩膀,翩然而去。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海棠这次整整折腾了半个月还有余。
前面三四天,海棠时昏时睡,高烧不退,到了六月二十的时候,史飘零从宫里又来了一趟,去海棠的房间拿了“少司命”,说这几天也正好是该服药的时候了,该给她服下了。
“少司命”不愧是续命的灵药,服了下去,当天晚上,海棠就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沉寒埋怨说有这等灵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史飘零没说话,只在心里冷哼,“少司命”是用来克制荷带衣的,多服几天就少几天的命!
这等事她自然不会多说,对沉寒的质问一笑也就罢了。
海棠这次醒过来,恢复了神智,只是身体虚弱又嗜睡,一天里倒是有大半在睡觉。
对沉寒而言,海棠濒临疯狂的那次真的吓到了她,只要海棠还有神智,她就谢天谢地了。
然后这个时候,太庙里悄悄流开了流言,说这大越王朝祭祀祖宗的地方——闹鬼。
而无一例外,言之凿凿说自己看到了鬼的,全都是海棠宫里的宫女。
自然有懂事的宫女内监听到苗头就赶紧让说的人闭嘴,又不敢跟沉寒说。
沉寒照顾海棠就花去了全部心力,毕竟年级也还小,统御下人的本事还没学全,她隐隐约约听到,却也没细想,就这样,这消息就缓慢而确实的越流越广……
终于,这消息在某一天,流传到了宫里。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宫里各宫之间都准备着七夕的事情。沉寒不在宫里,后宫位份最尊的就是于淑妃,这天里她带了一干妃子和太后请安,出来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各自和要好的几个一起回去,于淑妃现在在这宫廷里位份最尊,她平常待人也宽厚温和,便有几个嫔妃打了招呼,和她一路走去。
七月天头已是热得下了火,就算是凉轿也嫌气闷,反倒是沿着宫殿走廊下走去,还凉快一些,一干妃子们慢慢的走,其中一人拿团扇掩了半张芙蓉面,轻轻的道:“淑妃姐姐,你可知道一件新鲜事?”
“怎么?”淑妃不甚在意的答道,那妃子靠近,语气里带了几分近乎兴奋的味道,
她压低声音,“姐姐可知道,太庙里那位……”她吊人胃口似的顿了顿,“现在已是半疯了呢。”
于淑妃看她一眼,眉毛一动,低声责备,“杜昭仪本来这些日子就经常生病,怎可这么乱说话?”
她平素待人极其温柔,这妃子也不怕,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道:“什么病着,分明就是疯了,现在她那宫苑里人人都说自己看到了鬼,就绕着她那屋子转来转去,我们几个姐妹都说,是不是被魇住了啊……”
“……妹妹!”于淑妃略提高了声调,几乎严厉的看向说话的女子。自古宫廷之内最忌讳的就是巫蛊魇镇这样的说法,对方也恍然察觉到自己失言,看着也快到了于淑妃的殿门口,匆匆说了几句,就跑走了。
于淑妃望着跑走的背影略看了片刻,回到宫里,女官出来迎她,大概听到了刚才外边的话,搀着她朝里走,一边低笑道:“现在谁都以为杜昭仪是被魇镇了啊。看起来下的东西还真保险,谁都没察觉出来呢。”
于淑妃拍拍她的手背,唇边荡开轻轻一笑,“别这么说,魇镇魇镇,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是魇镇了……那总要真的有魇镇的东西出来了,才让人满意,你说是不是?”
女官脑中灵光一闪,于淑妃到了屋内,净了手,就要去佛前拈香,走到佛堂门口,看女官还在思索,她失笑,“你啊你啊,真是笨脑子。”轻飘飘的一笑,“怎么那么笨,既然这么多人都说了是魇镇是魇镇,不真的出来个人魇镇一下……岂不无聊?”
女官被这一点,立刻明白,趋前几步,低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呵,魇镇这事,我们这些在宫里的女人自然没有办法,需要通过内府是不是?”
女官点头,淑妃一笑,“那你说,这宫廷上下最恨杜昭仪,又最有能力在内府里下魇镇的……是谁?”
女官恍然大悟,“……方婕妤。”
听到了这个已被降为婕妤的女子的名字,于淑妃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一转,看向佛堂里涌出的薄薄的烟气。
方婕妤是唯一诞育下皇子的人,同时又是太后的侄女,主掌后宫这些年,根基扎实,即便现在被贬为婕妤,依然是她在宫里的第一劲敌,至于杜笑儿……她唇边的笑容越发柔媚,指尖却掐入了掌心。
所以,请,都去死吧。
想到这里,她一抬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掩口,回眸一笑,“对了,听说……最近长昭来的那位姓花的使臣经常出入太庙,去见杜昭仪?”
女官听了立刻明白,躬身:“明白了……”
外男出入,必有奸情,只要逮着个机会,对杜笑儿而言,这就是莫大的打击!
知道她已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淑妃轻轻一笑,已入了佛堂,面前观音宝相庄严。
第三十一章 毒蜡(下)
七夕的前一天,从宫里来了宫人,提前送了七夕该有的赏赐来给海棠和沉寒。
海棠那份除了昭仪的身份该有的,萧羌还特意多送了一只盒子来,里面是什么,却连女官都不说,只是抿嘴一笑,太后也有特别的恩赐,却是一只精巧的同心结,海棠看了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女官悄声告诉她,这是太后亲手编的,她立刻肃然起敬之余,遗憾太后怎么就不附个手书什么的,日后好歹能当名人用品拍卖,手书就当鉴定书了。
她还在遗憾呢,女官含笑告诉她,今天还有一份意外的礼物要来之后,就带着宫女内监告退,海棠掀开了萧羌给的盒子,里面却是极其精巧的两枚扇坠被一个同心结挽在了一起,一枚是琴,一枚是瑟,她好奇的拨了两下,指节大小的坠子,居然宫商俱全,声音也颇为清越。
拨弄了片刻,指头垂下,海棠唇角慢慢的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琴瑟同心吗……这算是情书还算调戏呢?
就在海棠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有些甜蜜的微笑的时候,身后有人开门进入,甜腻腻唤了一声杜姐姐,扑过来,挂好——
海棠愣了一下,立刻转头,面前一张粉嫩脸孔,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的,正是她入宫之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如花。
回手就是一个熊抱。啊啊啊啊啊如花,你想死老娘了,我这次回去就跟你见了一面就被陛下丢到太庙来醉生梦死了说……
如花笑得一口白牙明晃晃的,“是陛下让我来陪姐姐的啦,那,陛下恩准我明天再回去。陛下还说,以后我每个月都能来个两三次呢。”
海棠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萧羌的另外一份意外的礼物。
那个男人怕她寂寞,怕她自己一个人在七夕的时候难过,所以,让如花来陪她。
好吧,虽然这心意让人感动,但是,莫非纤细脆弱就是她在萧羌心目中的定位?海棠稍微为皇帝陛下一厢情愿的看法远目了一下,随即立刻吩咐白瑟倒茶来,打算和如花好好的叙叙旧。
如花一看屋里没人了,立刻鬼鬼祟祟的扯起海棠进了内间,海棠从来都是知道如花这人的,论神经粗细只比她粗不比她细,看她这么谨慎,海棠脑子轰的一声就大了!
她急急拉住如花的衣袖:“如花,你告诉我,难道是香粉精油生意赔本了吗?”
“切!有我京城第一花粉胭脂铺的老板娘在此,怎么可能有赔的可能?姐姐,你可以质疑我的人格,但是不能质疑我经商的不要脸!”如花姑娘拍桌了,然后想了想,“哎,不对,姐姐,我要说的是……”
“没赔?难道是有人挡我们的财路?”
“姐姐,您现在好歹也是宠妃,现在谁见了我都要低三分头的……不对不对,我要说的是更重要的事……”
“呀,莫非有人使用精油不当,毁容了?”海棠大惊失色,“对方索赔多少?”
“……”如花瞬间脱力,“姐姐……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别的还有什么好重要的?”切,比以上事情重要的就是她存了文的电脑被雷劈了,现在穿越了,她的书都在太庙,谁敢放火烧烧看?
所以,海棠回答得斩钉截铁,如花姑娘也斩钉截铁的沉默了……
过了片刻,如花才艰难的开口,“姐姐……现在宫里四处都在传,你被魇镇了……”
听到魇镇二字,海棠激灵了一下。
从来就没有哪个王朝会姑息魇镇巫蛊之事,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事件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历史上的巫蛊魇镇每一次背后都是阴谋和无数无辜的人的生命。
她是从根里不信什么魇镇之类的事情的,但是,这件事情真要被有心人折腾一下……海棠觉得自己冷汗立刻顺着脊背下来了。
如花倒没她想得这么多,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宫里四处都在传姐姐你被魇镇得已经疯掉了,我现在来看看,也还好嘛。”
唔,宫里已经这么传说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海棠脑子转了转,忽然一击掌!
她这些日子来的状况,她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对,莫名其妙的看到幻影,又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得很脆弱,现在想想,可不是太不对了?
海棠仔细想去,发现自己服用“少司命”后几天,这些毛病都不会犯,她脑中灵犀一动,莫非……自己是中毒?
这个想法闪电一样划过海棠的脑海,她迅速思考,如果自己是中毒了,那么谁会是凶手,以及凶手是怎么把毒药放进来的。
最有可能想要杀掉她的,不可能是沉冰,而是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是那些女人,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萧羌防范极严,她和沉寒住在太庙,负责照看等等的都是萧羌的心腹,宫内还有谁能绕开萧羌给她下毒?有这个能力的,大概……只有太后……
不,不是太后。她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太后没有这个必要特意来对付她,那么,还有谁有能力绕过如此紧密的保护,对她下毒?
萧逐?他能做到……但是……他不会的。
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萧逐,印象里记得最深的,就是那有着绝色美貌的男子一双名剑一般明亮的眼睛。
从萧羌的嘴里,史飘零的嘴里,别人的嘴里和她自己的观察里,那都是一个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人心隔肚皮,王莽篡位之前还人人都说他是忠臣良将呢。她小小一个穿越亡魂,还是小心点的好。
主使人方面现在暂时没有人选,先pass,至于怎么下毒……不外乎混在饭里啊水里啊这几种,但是她日常饮食经常和沉寒混在一起,没道理只有她一个人中毒啊。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如花觉得她发呆的时间似乎太久了些,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如花,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一堆东西从袖子里面掏出来,堆在了桌子上,向她献宝,“姐姐,这是我按照你教的方法做的精油,都拿来给你,帮姐姐你提提精神。”
海棠收敛心神,一看,发现居然有梅花荷花等等精油,她又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如花,感慨的发现,她自己真是废柴穿越女主啊……
收起了精油,白瑟进来换了遍茶水,海棠戳戳如花,“如花,你知道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人头昏乏力产生幻觉状似疯癫吗?”
如花抱着胳膊想了片刻,便想明白了海棠为什么这么问,她神色严肃起来,“姐姐,你莫非是怀疑……你这些病什么的,是有人下毒暗害你?”
她点头,如花扳动手指数了起来,“这就多了,很多蘑菇啊都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果山茶的味道太浓郁,通风又不好的话,也会产生幻觉的。”
等等,香味香味香味……海棠觉得自己脑子里刚才灵光一闪,香味香味……
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她似乎遗忘了。
非常非常重要……
香味……她直觉的执著在这两个字上,蹙眉苦思的样子让如花看了都觉得心里一重。
“诶,姐姐,天都暗了,我把蜡烛点上吧。”没话找话,如花四处去找蜡烛,点上了之后,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开来,海棠脑子里又有什么闪过,刚要抬头,如花正把蜜蜡放入纱罩里,她叹了一声,“姐姐,陛下对你真好,这蜜蜡我在宫里都没见过,陛下就全赏了给你,红纱罩子衬着紫火,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紫火?!听到如花这么说,海棠脑子里差的那一环终于补上了!
她冲过去一口吹灭蜡烛,嘴唇上弯,扯出来的笑容在如花看来,居然有了点儿狰狞的味道。
如花抖了抖,往后缩了缩,小小声的叫了一声,“……姐姐?”
海棠摸了摸脸,貌似笑得太狰狞吓到如花了。她别过头去拍拍脸,恢复情绪,才转过身来看向如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如花眨眨眼,“怎么回事?”
海棠慢慢的从纱罩里拿出了那只雕龙描凤,异常精致的蜡烛,冷笑一声,“……有人在我的蜡烛里下了东西。”
“啊?什么?”
“……水银,啊不……你们应该叫‘姹女’才对。”
“呀,道士拿来炼丹的东西?”
海棠点头,“对。就是它。这东西中毒后的症状就是我这样,神魂不定,焦躁不安。”
慢性汞中毒的症状就是神昏乏力,产生幻觉。而汞燃烧的时候产生的火焰……就是紫色——
如花并不清楚水银中毒是个怎么回事,但是她极信任海棠,海棠这么说她全无疑问,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愤怒。
居然敢毒害她任如花的朋友,哼,被她知道,等死吧你就!
“哼,我回去禀报陛下和太后,倒想看看,谁那么胆大,连姐姐你都敢算计!”如花低咒几声,劈手夺下那截刚烧了一点儿的蜡烛,丢到地上踏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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