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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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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悠用余光瞧着素涵跑远了,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又一跃,跳到另一颗树的树枝上,瞄准,拉弓。可惜这一箭却是未中。
有蓝悠在这儿挡着,最后剩下的三四个男人没法接着前进,最后,便再次躲进了树干后头。
“头领,再这样下去,那女人就要逃远了。”
“哼,无碍。封二、王五,你们两个去吸引那个女人的注意力,我们两个从后面包抄!她再怎么厉害,到底只有一个人,而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在呢!”
两个汉子得了命令,猛然冲了出去。
蓝悠见有两个人势头极猛的朝着自己奔来,登时有些慌张。用力一跳,跳到旁的枝干上,改了个角度,一箭射中了其中一男人的大腿上。那男人立马弯腰摔倒了。蓝悠再次拉弓,很迅速的,另一个男人也被她射中了。
蓝悠呼了一口气,刚想挽弓去瞄准剩下的人,霎那间,却觉脑后一痛,似有个硬物撞击到了她的后脑勺。她身子不稳,一晃,竟是掉下了树来。立即,便有人钳住了她。
头领手握着石头,一脸得意:“看你这小妞还往哪儿逃!”
蓝悠双手被压在后头,她挣扎不开,却刚好可以勉强仰着头看着头领。
“头领,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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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头领一手提起蓝悠,一手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蓝悠看着眼前泛着森意的雪白刀刃,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也不过眨眼间的事儿,眼瞅着,那锋利的匕首便刺进了她的胸口。鲜血顿时如注般喷出,溅在了那男人的脸上,染得他的笑意更加幽怖。
蓝悠像块破布一般被头领扔在了地上。
“啧啧,真是晦气,赶快走吧。”
两人抬脚便走,然而,一只沾着血的手却缠上了头领的脚踝——蓝悠拼了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抱住他的脚,不肯让他离去。
“这女人竟还有力气?”头领破口大骂,一脚跺在了蓝悠的脑袋上,“贱人,松手!”
她不肯撒手。
头领扭头一望,见素涵那边早就跑没了踪影,心头更是大怒,脚下的力道也愈发猛然。边踹着蓝悠,边狠声道:“我看你放不放手!”
蓝悠每被他踢一脚,胸口的伤便随之一撕扯。剧痛使得她浑身都在抽搐,可是,她的双臂就好像粘合在了一起似的,无论如何,紧锢着头领的手就是不放开。
渐渐的,那头领竟都有些下不去脚了。地上躺着的,分明就是个发簪凌乱的血人。这一幕,连冷血的武夫都心下动摇了三分。
“娘的,瞅着像是个年龄不大的丫头,倒是个硬骨头。”头领不耐烦道,“李齐,你不用等我了,赶紧追人去,等我把这丫头搞定了,便会跟上你的。”
蓝悠意识模糊,朦胧之间听见爪牙们要奔素涵而去,眼睛一酸,无助的几乎欲泣。可她没有力气哭了,她浑身都痛,痛到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哪儿在疼。喉咙也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只唯独手臂因着最后的惯性,还牢牢的缠着那头领的小腿。
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喊着:“素涵,快跑吧……快跑吧……”等尹长卿来了,你也就能得救了。
头领用脚尖点了点蓝悠的肩膀:“丫头,你还有气儿吗?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那女人卖命到这个地步。李齐,把你的剑给我,她既然不肯松手,我就只好把她的手给剁下来了。”
蓝悠感觉到口鼻处血腥的气息格外的严重,她知道她可能活不下去了,如此,不若便用这条命的最后时间,给素涵多争取些生机。
“我只有田家这么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我把素涵当成自己的亲
姐姐……”蓝悠动了动嘴唇,想如此说道,最终却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眼前已阵阵发黑。
暗自于心中苦笑着,也不知自己就这么死了,会不会有人知道?还是徒留她的尸身独自在这偌大的林间腐朽,渐渐化作尘埃?
她终是撑不下去了,意识缓缓消散而去。然而末了,耳畔好似传来了老虎的咆哮声。
——是她的错觉么?蓝悠最后暗自反问道。
☆、第六十七章 险后重逢
大雪纷飞;却仍旧掩饰不住脚底下可怖的血迹。
尹长卿立在那一大片嫣红前,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木然。
地上的血迹至少是属于两个人的。那其中一人已死;尸体正横躺在眼前;而死因则是被野兽咬伤、失血过多而亡。可另外的人却没了踪影。
子朔见状也愣在了当场;心里漫上了浓浓寒意。
方才收到了烟火讯号;而发射那讯号的人是蓝悠。蓝悠应该已经寻到了素涵才对,但当他们赶到时,除了片片血迹;现场竟什么也没留下。
这令人生寒的血迹;到底是谁留下的?是素涵,还是蓝悠?亦或是她们两人?
“大少爷;我们在周围发现了少量的血迹和残留下来的箭矢,不过;因为雪下得太大了,我们难以找到其他的痕迹……”刘刈小心翼翼的瞧着尹长卿的脸色,说道。
尹长卿的身形晃了晃,声音哑然:“再找!”他别头不再去看那片红色,只茫然的望着周围无尽而苍白的树林,喉咙间忽然泛起了淡淡的腥甜。
“对,再找!不能愣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也去找!”子朔说着便也要抬脚走人。因为紧张,他的神情木讷极了,竟一点也不像往常的子朔。
尹长卿的睫毛上全是雪花,他眸子一颤:“我也去找。”
一行人很快的又分散开来,各自在愈演愈厉的风雪中,艰难的穿梭在望不到边的林子里。
身体很冷,可尹长卿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素涵身上,满心里念叨的,也只有“素涵”二字。回忆着素涵的笑容,想借此遗忘那摊刺目的殷红血迹,然而,那抹赤红还是缠绕在他的眼前,逼得他几乎发狂。
尹长卿驻足,一拳打在一旁的树干上。雪块登时纷纷由树枝上落下,砸在了他的身上。
“素涵,你到底在哪……”
天色渐渐暗去,然而雪却不曾止,弥天乱舞,反而愈加铺天盖地。这种情况下,人的视野变得极差,尹长卿踉跄的行在雪地里,屡步艰难,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滴水未进的走了大半天了,他的体力已达到极限,身子内暗藏的毒素,亦似乎因着他的勉强而开始发作了。
“尹长卿——”这么走了不知是第几个时辰,身后有人在叫他。尹长卿回身,发现他和子朔撞了头。
“找到素涵
了么?”
子朔几步跑过来,神色凝重:“还没有。只不过,这天色实在是太糟糕了,估计一会儿雪可能还会下得更大……天晚了,你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等明日雪停了,再出来寻人吧。这里留给我以及尹府的下人就好。”
尹长卿理都不理他,转身便继续走。
“喂!”子朔从后头叫住他,“你可别莽撞啊!阿姐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恶劣的天气,她要是还没事,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倒是你,你本就是个药罐子,还逞什么能?!万一自己再栽里头了,还不够给添乱的呢!”说的相当不客气。
尹长卿顿足,回头,哑着嗓子幽幽道:“滚开……”
子朔一噎,望着尹长卿充血的眸子,心知这次不再像从前和他抬杠的那般了,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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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涵甩开了那几个爪牙之后,便一直埋头奔跑。无奈这片林子实在太广,瞧那样子,就算她顺着蓝悠指的方向走,也是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去的。
刚好路过一间废弃的木屋时,她便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这般的风雪,再在外面乱跑下去,只怕是会冻死的。
她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发着霉味的阴暗小屋,忽地觉得,也许这屋内的保暖效果,并不比外面好到哪里去。墙壁上有缝隙,在呼呼的往里头露风。一个黑漆漆的小木床上面罩着一层灰,几只破了口的罐子四散着躺在地上,唯一还有些用处的,算是角落里堆着的几落干草。不过,她没有火折随身,眼巴巴的瞅着那些干草,仍是没法取暖。
揉了揉被冻得发红的手,待手不那么僵硬了之后,素涵去取了些许干草回来,然后将其折了折,顺着木屋的缝隙填堵进去。
屋里不再露风,感觉上多少能好点。她不敢坐下,便搓着手、小步在原地立定跳。冬天黑天得早,素涵没在小木屋里待一会儿,就感觉屋子里头整个都暗下来了。
这荒郊野外的,独处在一间又冷又黑暗的小木屋里,着实有些可怖。
素涵在手心里哈了口气,满心只祈求着谁能快点来发现她,她可不想在这里一个人过夜。若在这么阴冷的小屋里待上一宿,还不被活活冻死?
默然祈求着,一瞬之间,她竟想到了尹长卿。这般场景,和一年多前她被困在山里出不来时,何其相似。那时,尹长卿不顾下雨,也要奔出来寻她。
那么这回,想来,他现下也在四处的寻找着她呢吧。素涵突然有些放心了,因为她总觉得,尹长卿是会找到自己的。
外面风雪之声渐响,恐怕这场雪是要持续一整夜了。
素涵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浑身打颤,可因着疲劳了一整天,她整个人又困顿的很。知道在受冻的时候睡着,是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素涵于是不敢大意,赶忙连连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脸颊。
这么拍着,门外发出的轻微响声便被她忽略了。
素涵看了一眼门口,觉得刚才似乎有什么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不想去开门查看,因为一打开门,外头的风雪便会一股脑儿的灌进来,那般的滋味,不好受。
她走进门口,侧着耳朵听了听,却不想,正当此时,有人忽然一拳砸在了门上。事发突然,她受了惊,跌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正因为这声响,门外的人用力推开了木屋的门。
素涵一刹那以为是尹长恒的人追来了,抓起地上的罐子便要砸过去。
“素涵……”
死死握着罐子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素涵瞪大眼睛,却发觉眼前的这个“雪人”有着和尹长卿一样的声音。
“长卿……是你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素涵的声音有点颤。
他蹒跚的行至素涵的面前,因为身上全是雪水,修长的手指仅在半空中划了划,并未触到她的脸。
“长卿!”素涵却不管那么多,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只觉得,在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以后,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关上门,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素涵扭头,竟见尹长卿还在原地杵着。
“素涵,我怀里有火折,你拿出来点火吧,我现在……手指有些发僵。”
素涵听此,知他在雪地里行了太久,心里有些心疼。走过去,帮他褪下沉甸甸的斗篷,伸手在他胸膛摸了摸,寻出了火折,接着端了一把干草,把它点燃。
顿时,明亮而温暖的火焰照亮了小小的木屋。素涵感受着久违的暖意,忽觉如死而复生。转头,朝尹长卿看去,而他正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
尹长卿的睫毛上沾着雪花,雪花被火烤到之后,便开始融化,一滴滴的落在他脸畔,竟让素涵有种他在哭泣的错觉。
想拉
过他的手,唤他坐下,然而,伸出的手,却顿在半空无法继续动作。
——这会儿屋子里有了亮光,她才看清楚了,尹长卿的手上沾满了血迹。那紫红的一片,瞧着甚为恐怖。
“这是怎么弄的?!”素涵忙托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伤处。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
“刚才打在门上擦伤了,之前又被冻着,所以才显得紫红,不碍得的。”
又是这句清清淡淡的“不碍得”,她听了不知多少次。
掏出帕子,把他手上的血渍擦干净,好在伤口没有在流血,要不,在这野外也没法处理。她正凝神认真着,却突然被尹长卿一拉,复又入了他的怀里。还没回过神来,唇便已被覆上。
尹长卿的吻,初次来的如此急切。他在她口中反复掠夺,怎么也不肯离去。
“唔……长卿……”
他吻得有些绝望。在终于放过了素涵的双唇之后,那吻又开始向下延续。划过颈部,然后衣服被拉开,锁骨亦被他含住。
素涵仰着头,双手挂在尹长卿的肩膀上,喘息着望着黑乎乎的木屋顶。尹长卿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部,顿时,引得她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拉开他的衣裳,裸|露出自己的胸膛:“素涵,我现在便想要你……”
素涵来不及说不,腰带便已被解开,原本就凌乱的衣衫被这么一扯,竟全盘落在了地上,徒留件艳红的肚兜。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肉,只给肉汤……
☆、第六十八章 一纸和离
恍惚之间;两人的身体已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尹长卿的指尖有些冰冷,顺着素涵的肩膀流连,至胸前;然后离去而下……
“唔……长卿;你…你这是怎么了……”素涵的理智染上了些许迷离;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尹长卿的样子有点奇怪。他并不是个会这般恣意放纵的人;怎的突然如此急性?
燥热的火焰比不过两人缠绵的温度;他循着她的敏感点;一点点的抚弄。素涵不自禁的呻|吟出声,低下头;艰难的寻他的眼。
火光之间,尹长卿双眸幽暗若深潭。
无意识的,她后退了一步,踢到个躺着的罐子。但听咣当一声响,罐子向一旁滚去,砸在墙壁上,破碎了。
“长卿!”素涵推开尹长卿,微醺着脸,拾起地上的衣物,“你……这是怎么了?”
迷乱乍止,唯剩下屋外风雪声,缭乱作响。
他站直身,犹自沙哑着,低低的道:“只是……想再抱抱你而已。”
素涵向后拢了拢乱发,听这话微微不解,好笑道:“什么话,等出了这林子,我们自是来日方长。”今天两人奔走了一天了,本都已筋疲力尽,又被困在这小屋里,如何还好浪费体力于这风花雪月之事上?素涵知今日凶险,尹长卿必是为她担忧至极,这才冲动着,情不自已了。当下也不嗔怪,理好衣裳,便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儿,也细细的给自己夫君打理。
尹长卿看素涵忽作小媳妇姿态,笑了,随她作罢。
整理好穿戴,尹长卿倚着墙板而坐,提手拉过素涵,紧紧搂她入怀。素涵坐在他身侧,顺着他的搂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回望着火光出神。
“长卿,子朔和蓝悠他们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尹长卿低头看怀里的妻子:“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这方木屋之中,白天的那烟火,是蓝悠姑娘发出的吗?”
素涵心里咯噔一下,忧愁回到了脸上:“可不是么,当时有打手在后头追我,亏得蓝悠出现了。但我跑得慢,眼看着逃不出,她便提议自己留下……虽说蓝悠在丛林间长大,有几分|身手,但我还是很担心……”
尹长卿心下明了,黯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抚了抚素涵的肩膀,宽慰道:“他们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别担心。”
r》素涵被火焰烤的暖烘烘的,整个人疲乏至了极限,现下脑袋早就罢了工,只昏昏欲睡。听得尹长卿的安慰,虽明白他只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心绪稍缓,迷迷糊糊的叹息道:“长卿,尹家的事已了,往后,我们便可以又像过去那样,一家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了,是吧?”
尹长卿搂得她更紧,似感慨,似怅然:“是啊,尹家的事,终是结了。”却又道,“我当年走的匆忙,在旬州留下的资产,大多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几间宅子的地契在奎伯处,你若问他要,他定会给。这些东西加在一处,也是够普通人家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素涵正眼皮子打着架:“怎么提这个?我只要你、子朔、蓝悠,大家还能像从前一样在一起过日子就好……”
尹长卿没有作答,望着远处出了会儿神,再低头,见素涵已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他宠溺的一笑,扶着她的身子,让她躺平,枕着他的膝头,然后在闪烁的火光下,痴痴的瞧她的脸。
疲劳夹杂着眩晕和痛楚,阵阵袭来,然而尹长卿依旧定定的望着素涵的睡颜,兀自缓缓而道:“宁儿太小,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昊儿那孩子,性子倒是有些偏僻,以后还需你这个做母亲的,多多教导……”
捂住嘴巴,一阵咳喘,良久才止住。见素涵没被吵醒,他心下稍安:“我从表兄敬和那儿,知道了子朔的事情。你放心,他不会被亏待,往后的仕途有尹家暗里帮衬着,定会一帆风顺。”尹长卿瞥了一眼手缝之间的淡淡幽红,“我早就和二叔提过,你是我认定了的女人,是我尹家的媳妇。虽然,你还未曾见过二叔,可他已是认可了你。往后,二叔也会照拂你。至于家里的长宇、敬和,品性都不错,唯独父亲性情偏执了点,可他现在也不常抛头露面,所以想来,以后家里不会有人为难你。”
火光忽闪了一下。
“我知道你一直待蓝悠姑娘就如待自己的亲妹妹,但不管她此番是否安然,我只希望你能宽心,然后好好活下去……我留下的那些资产,你爱变卖就变卖,怎么处理都好,只要你开心即可。”胸口忽地闷痛,他淡淡蹙眉,“对不起,素涵。其实我早就该推开你了,可因为自己的贪心,却一直迟迟不肯放手……你是个好女人,当初,我便该狠心赶你走的。这样,也许……你我不曾相见,是最好不过。”
气闷、心口欲裂,这是每次毒发的征兆。不过此次,似乎来得尤为凶猛。
“早上起来微微咳血,我便觉不妙。等这般折腾下来,此时,怕是已然凶险了……素涵,我并不怕死。”他的声音极小,似在素涵耳畔呢喃一般,“可我怕死后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我们的孩子。你孤身一人在这世间,而我们的孩子,他们又还那么小……怎叫我甘心与你们别离。”
呼吸开始沉重,痛楚亦由心口蔓延至四肢。
“素涵,我恐怕…终是没法陪你到最后了……过去,总想着此生要长相厮守,现在看来…不过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他抬头,叹然间只觉外头风雪声渐缓。“一年有余……你我结为连理,不过仅一年有余。我是该叹上天待我宽厚,还是怨上天只给了我一场甘美的梦境?”
托起她的脖颈,把她放在地上,眸间满是爱怜。但只这一动作,后便又是一阵喘息。缓了缓,用尽全力撕下一方衣角,拿出腰间的匕首。
“虽然…你我只相守了短短一年,每日里,也无非是些琐碎,不足以刻骨铭心,但对我来说,个中种种,却是深入骨髓,沁人心脾。然而,素涵,我小半生飘泊,也懂得时光如梭。一年的相处,不过是白驹过隙,想来很快便会被滚滚逝去的光阴,碾的什么也不剩……”
划破食指,任鲜血滴淌。
“素涵,另寻良人吧。你…终是会慢慢淡忘了我的……你以后,也许,会冲别的男子笑;也许,会叫别的男子的名;也许,还会对着别的男子,眸中暗藏柔媚……可你知道吗,我只是这样想想,心中便已妒恼得发狂……”
血染红了锦布,他以血为书。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字字刺目,若剜骨割心。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他一滞,重复着,痴念了一句“各还本道……”,随后一口血,猛然吐在了袍子上。
指尖亦在颤,然,终于不辍书写。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竟是越写,越为艰难。
——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至此终笔,而他已满目鲜红。心力一抽,顿觉痛至心扉。
“一别两宽……一别两宽……只愿此后,你可心生欢喜,一世无忧。”
》
小半辈子的挣扎与喜忧哀乐,到此,决绝于一纸和离。
尹长卿手握着那方锦帛,潸然不能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额,尹长卿最近很不受宠啊,这个……我也纠结了。征询一下各位的意见,要不,就让他这么便当了吧,大家能接受BE结局不?我认真的哈。另外,明天停更一天,我理理思路。
本章节里引用了三句资料,网传是唐朝的和离书,内容如下: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六十九章 琥珀返家
素涵这一觉睡得极踏实;等她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帘帐外头的光,很是柔和;身子低下的被褥;也又软又温暖。她恍然了片刻;揉了揉额角;坐起身。一把掀开薄纱帘帐;映入眼帘的;却是个分外古雅的小室。
“长卿……”左右唤了声;也不见尹长卿的身影。素涵困惑着;还以为昨日的种种,不过是个梦。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外头进来的人,是子朔。
“阿姐,你可算是醒了。”逆着光,她瞧不清子朔的脸。
笑笑,道:“我睡了多久了?”
子朔还立在门口:“整整一天,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对了,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素涵下地给自己倒了口水喝,这睡了一整天了,此刻当真是饥肠辘辘。
“这里是尹府。昨天早上,我们在一间小木屋里寻到了你,便把你带回来了。可你睡得死,一路上都没有醒过来。”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境,素涵放下杯子,愣了愣,抬头,皱眉看着子朔:“蓝悠呢?”
子朔滞了一滞:“她……没事。阿姐,你身体虚,先吃点东西吧,弄坏了身子可不行。”说罢,转身挥来了个下人,吩咐了一番。
子朔侧着脸,素涵这才瞧清,他的面容竟非常疲倦。
“子朔,你这一天……也累着了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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