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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的悲剧太子:他们为什么没能成为皇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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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朝的太子居然简练到如此程度,可见,后人对这位太子并不持认可态度。即使持了这种态度,将这样一位太子放到五代的君不君臣不臣的乱世里也是没有一点可认真写下来的必要的。
他的死从表面上来看,是朱友珪大逆不道所致。但要追根溯源,杀他之人非朱友珪,而是他父亲朱温。朱温以背叛黄巢起家,历唐朝三帝:僖宗、昭宗和他所立的傀儡哀帝。在打天下时,他的军事才能与政治才能就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待称帝后,他与宰相敬翔共同为治理后梁作出了诸多贡献。但到了晚年,他却忽然变了一个人,除了年轻时疑心病重和嗜杀之外,还好淫。
这种淫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当然,谁也想象不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淫的对象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把封建道德礼仪统统地视为脚底泥,他把淫的对象从大臣的妻子儿女上升到儿媳妇身上来。
朱温共有七个亲生儿,长名友裕,次为友珪、友璋、友贞、友雍、友徽、友孜,友孜一作友敬。算上义子朱友文共称八儿。友裕早死,追封郴王,友珪为郢王,友璋为福王,友贞为均王,友雍为贺王,友徽为建王,友文受封博王;最小的儿子友孜当时很小,故未得王爵。除了大儿子朱友裕早死,妻子未娶,小儿子友孜年纪尚小未成亲外,其他六个人都有妻子,而这些妻子在丈夫常于外地征战时都在朱温床边,朱温美其名曰:侍寝。
丈夫在外为其打江山,妻子为其解决生理需求,朱温这个皇帝做得的确乐不可言。但弊端就此产生,妻子总为在外的丈夫打算,所以在大事小事上无论朱温偏向于哪一个皇子,都会引来其他皇子的嫉妒。即使是朱温很客观地为某个皇子办了一件事,在其他皇子那里,也认为是因为该皇子的媳妇的缘故。
朱友珪很显然就是这种思想的坚定认可者,他虽然自己不具备太子的才能,但因为大哥朱友裕死后,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朱温的长子。在这种心理下,当他听到父亲把皇位传给朱友文——一个外人时,第一想法就是:因为朱友文的妻子王氏。
于是,才出现了寝宫兵变。朱温在淫上面得到了报应——被穿肠破肚,而仅仅这一点惩罚是难以消苍天之恨的。于是,他唯一的一个有才能的儿子朱友文替他还上了这笔账。
朱友文之功(1)
公元883年三月,朱温因平叛黄巢有功,被封为宣武节度使,十月,又兼宣义军节度使,公元898年三月,又被封为天平军节度使,该年五月,又兼护国军节度使。从这以后,朱温领四镇,实力已完全可以问鼎唐皇。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朱温手下的敬翔说,自古兴兵可以成大事者,必要有强大的后盾支持。所以,不可无兵,必须有盐铁与粮食。朱温认可。于是,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了朱友文,任命他为“度支盐铁制置使”。所谓“度支”,是指掌管财政预决算收支的职位,所谓“制置使”,是指在军事行动前后为控制一方秩序而设的职位。这样,朱温便开始了他的四方用兵,而朱友文在朱温用兵过程中,征赋聚敛以供军实。自此,到朱温称帝的八年时间里,朱友文为后梁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公元901年,藩镇主李茂贞将唐昭宗挟持到凤翔,朱温赶到凤翔救昭宗,在经过一次正面交锋后,李茂贞自知不敌,坚守城池不出。朱温远道而来,又屡攻不下,粮草殆尽。只好回师河中,不久,朱友文送来大批粮草,朱温再次起兵攻击李茂贞所坚守的武功。此战一直持续了两年,两年后,李茂贞城中粮食短缺,出城投降。朱温得以围困李茂贞两年,其功全在朱友文。
公元906年,昭宗让朱温总判盐铁、度支、户部等三司事,朱温不做,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有了一个朱友文,这些官职早已在他掌控之中了。
公元907年,朱温称帝。以汴梁为都城,称东都,就是后来的开封。五月,大封群臣与家人。在朱温称帝初期,看他一些所为似乎是一个明君。比如,他以唐朝故臣张文蔚、杨涉并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又以御史大夫薛贻矩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他还用尽各种办法搜访贤良。或者是将一些处于下位的有才之人提升。有明政理得失之道规救时病者,可陈章疏。有处于深山老林中不求闻达的人,派人用厚礼去请。在对待以前的战友上,他进封河南尹兼河阳节度使张全义为魏王,镇海节度使钱镠进封吴越王。在家人的赐封上也是尽其所能,慰其所欲。封皇兄全昱为广王,皇子友文为博王,友珪为郢王,友璋为福王,友雍为贺王,友徽为建王。
公元908年,把自己曾住过的在汴梁的旧第建为建昌宫,改建昌院事为建昌宫使。他当初四处征战,兵马仓库籍繁,都出于建昌院,改院为宫,足见其对此后勤工作的重视。
公元909年,朱温迁都洛阳,在汴梁,他做了如下安排:以尚书兵部侍郎李皎为建昌宫副使,兵部侍郎姚洎为卤簿使,开封尹朱友文为东都留守。
朱温建国后,首先面临的不是人人的口诛笔伐,而是李克用、刘仁恭、杨行密等藩镇势力的威胁,为了建万世之业,他只能把重点放到军队上来。想要兵强马壮,就必须要重农。重农既可以保证兵源,又可以保证兵马之食。
后梁能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生存了十七年,正是得益于朱温的重农改革。而在改革中有两个人起的作用是最大的,一个是宰相敬翔的智略,另一个就是朱友文的执行力。在当时的中原,河南属于中原地区土地比较肥沃之地,作为东都留守的朱友文推行改革自然责无旁贷。也正是这一段时间,从公元907年到公元911年,朱温深切地体会到了朱友文的经济治理能力。所以,当他在西都洛阳肆意淫荡时,可以谁都不见,但当听说是博王来时,必招之前,嘘寒问暖。
公元911年二月,蔡州发生叛乱,蔡州刺史张慎思懦弱无能。朱温将张慎思叫回洛阳,因为没有合适的刺史人选,所以迟迟不安排蔡州刺史。就在这时,右厢指挥使刘行琮乘虚作乱。顺化指挥使王存俨没有得到朱温之命便发兵剿灭了刘行琮,随后又将刘之将士纳为己用,他手下的郑遵和将士们想推王存俨总管蔡州。朱友文识其狼子野心,迅速发兵要剿王存俨。兵至鄢陵,朱温急忙给朱友文写了一封信:“王存俨刚剿灭了刘行琮,这是大功一件,如果你现在讨伐他,他一急之下必会反,这样,蔡州就飞了。”
朱友文只好还军汴梁。他出兵是因为识破了王存俨的阴谋,想要霸占蔡州。而他见多识广的父亲想的却是,保得一时平安就没有必要动兵。况且,他把朱友文留在汴梁作留守,不是为了打仗,而是要他以后可以治理天下。
朱友文虽然也是从乱唐过来的人,但他只是一个文官。他的任务就是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在乱世里保障父亲的军队不受到后勤的拖累。整个唐末与后梁时期,各地有称帝称王者不计其数。而从朱温总管四镇,以汴梁为根据地到朱温建梁一直到朱友文死,整个汴梁周围没有一人称帝称王。当然,这似乎要归因于朱温的征战杀伐所起到的震慑作用,但朱友文经营汴梁达十年之久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史书说朱友文“幼美风姿,好学,善谈论,颇能为诗”,若从这几句话来讲,这俨然是个翩翩美少年,并且有文化,有思想,有能力,有吃苦的劲头。
也正是这样的人,对于五代时期“王侯将相本无种,兵强马壮者为之”的现实特别愤恨,所以,当他一听到王存俨想要以功让朱温允许他总揽蔡州事务时,他怒不可遏。不等朱温下令,便以东都留守的身份对其进行讨伐。
父亲已是通过不正当渠道称帝了,可既然木已成舟,做儿子的难道还会责怪父亲吗?但他绝不会让人在父亲的统治区域内再生事,出于为维护父亲统治地位的目的也好,出于痛恨众人称帝称王的时代也好,总之,他是怀着仇恨之心想要剿灭王存俨的。
朱温何时收其为养子,史书没有记载。这位生前不知自己已是太子的人在后梁的建设中很好地巩固了东都汴梁,但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朱友文死的时候,美丽的妻子也随之跟着去了,后梁东都汴梁为之一暗。史书上称,乾化二年(912年),汴州地震。
现在想一想,朱友贞在杀朱友文时,最后跟他说的是什么?朱友文是否反抗了?用他对后梁的大功加以反抗,用他父亲对他的信任加以反抗。但一切都不得而知,笔者疑心,朱友贞杀朱友文肯定是很痛快并且快乐的。因为父亲对这个外人的宠爱,因为这个人治理东都汴梁的能力屡让父亲在亲生儿子们面前夸奖之。所以,他叫人下手的时候一定是微笑着看着朱友文死去的。更或者,他是亲自动的手。
如果朱友裕还在(1)
朱温是非常器重朱友文并疼爱他的,公元910年,朱友文从汴梁到洛阳,父子两人在朱温的寝宫长谈多时。公元912年四月,朱友文又来到洛阳,请朱温还汴梁。朱温同意,但到了黎阳便病倒了。朱友文只好留在黎阳,照顾朱温的饮食起居。为了让父亲的病快些好起来,朱友文在朱温回到洛阳后,将新创的食殿开放。献入内宴钱三千贯,银器一千五百两,乃即就食殿开宴,召宰相及文武从官等侍宴。酒酣兴发,朱温高兴异常,就想去九曲池划船。池不是很深,朱友文又特意为其准备了一艘大船。谁想到,荡入池心时,突然起了一阵怪风,竟将朱温所乘的舟吹覆。朱温坠入池中,幸亏朱友文与船上侍从竭力捞救,才没有被淹死。
上岸后,朱温早已经魂不附体,上下牙打架了。经过这一惊吓,朱温的病情便更加严重了。待他回到汴梁后,夜间屡不能眠,常令人通宵陪着,还觉惊魂不定,寤寐彷徨。就在这个时候,与李克用部进行战争的燕王刘守光屡陈败报,一再乞援,朱温病不能兴,召语近臣道:“我经营天下三十年,不意太原余孽,猖獗至此,我观他志不在小,必为我患,天又欲夺我余年,我若一死,诸儿均不足与敌,恐我且死无葬地了!”语至此,哽咽数声,晕了过去。
难怪朱温要晕过去,他与晋王李克用争斗了近三十年,双方各有损失,也有所得。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近三十年的争斗始终不能了结。李存勖在父亲李克用死后励精图治,屡屡在战场上挫败朱温军队。朱温手下并非没有猛将,但真正效忠他的猛将早已死在战场上了,而有一些人根本就不给他出力。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朱友裕,更让他心痛的是,这个本该是太子的朱友裕却早早地死掉了。
死后被追封为郴王的朱友裕很小就喜欢打打杀杀,特别于射御一技,似有神助。朱友裕年纪稍长,便跟随父亲朱温四处征伐。唐中和中,朱温被封为宣武节度使与李克用追击黄巢。其时,二人共同攻围华州,黄巢的弟弟黄鄴首先用士兵之力死守华州,又用士兵之嘴大骂李克用这个少数民族和朱温这个叛徒。两个人都是性格暴烈之辈,怎么可以忍受这种咒骂。李克用命手下人向城上放箭,箭是射出去了,但骂他们的兵士还在那里站着继续骂呢。
李克用乃是沙陀人,骑射似乎就是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技能。他所率领的“鸦儿军”个个都是神射手,可这一次却丢了脸。朱温见李克用的手下连连不中,便回头看了一眼朱友裕。朱友裕发现李克用的兵士之所以射不中那人,是因为角度有问题。他找了一个适宜的角度,取箭,拉弓,一箭而中。两军将士齐声欢呼,声震山谷。李克用手下猛将多如牛毛,但还是对朱友裕赞赏有加,赐其良弓百矢。
但就是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却间接地死在了父亲手里。当初,朱温任宣武节度使,镇守汴梁,过不久,朱温伐徐,当时的军阀朱谨领兗、郓之众,在外围骚扰朱温。朱温大怒,命友裕率兵击之,朱友裕一战告捷,斩获朱谨甚众,朱谨领着几员残兵逃跑。朱友裕觉得战争的重点在徐,而不是朱谨,所以,当朱谨跑掉时,他便没有追赶。
当时的都虞侯朱友恭认为朱友裕这样做必有他图,便写信告诉了朱温。朱温也害怕这个勇谋兼备的儿子造反,就写信令都指挥使庞师古代朱友裕统领部队,让朱友裕暂且主持许州事宜。
但是,这封信却落在了朱友裕手里,根据对猜疑心过重的父亲的了解,朱友裕大恐慌,便带了亲信数人跑进山里。可后来一想,自己根本就没有谋反之意,这样一跑反而不是弄假成真了嘛。他派人去四处活动,希望能找到父亲的爱将将自己的冤屈呈上。这件事让朱温的老婆,也就是后来的元贞皇后知道了,她给朱友裕送信,叫他以平民打扮入汴梁,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搭救。
朱友裕一大早晨就去见朱温,跪在庭中,泣涕请死,朱温大怒,叫左右拉他出去,欲斩。张皇后急忙走进庭来,拉起友裕哭着说:“你束身归罪,岂不欲明非反乎?”
朱温的脑袋清醒了那么一时,才赦免了朱友裕,命他掌管许州事务。后又加封为检校司空、武宁军节度留后。接着就是一系列封爵:朱温下东平,封其为天平军留后,加检校司徒。天复初年,命其为国军节度留后。朱温得到河中后,又以他为护国军节度留后,寻迁华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兴德尹。在天祐元年(904年)七月,又令他兼行营都统,领步骑数万,经略邠、岐。但就在这年的十月,朱友裕忽然得病,在返回来的路上,死于梨园,归葬汴梁。朱温得知朱友裕死后,痛哭流涕,就和他后来与近臣说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时一样,晕了过去。
史书说,朱友裕“性宽厚,颇得士心”。大概也正是因此,在围攻徐州时,朱温才听风是雨,觉得他要造反。
与朱友文相比,朱友裕在军士中声望颇高。在五代那样的乱世,谁掌握军队,谁就有可能称帝称王。朱温后来觉得他的每个儿子都有造反的可能,但只对两个人放心,第一个是朱友文,因为在朱温眼里,这个义子开创不足,但守成有余;另一个就是朱友裕,经过了那次事情后,朱温时不时地把军队大权交予他手,比如天祐元年(904年)七月讨伐邠、岐,他将大部分军队都交给了朱友裕统领。
如果朱友裕还在,朱温不可能说出那句“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来。他的几个儿子虽然也是武将,但和李克用的大将比起来,实在有儿童与青年的差距。他后来之所以青睐于朱友文而对其他儿子默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儿子里没有一个可以挑起与李克用家族对峙的担子来。按朱温的脾气和武夫特质,他肯定会骂自己怎么生了一群饭桶。
如果朱友裕不死,太子之位定是他的。因为从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朱温对这个儿子有什么偏见,况且,朱友裕是老大,而且在梁建立后与李克用家族的争斗使得朱温必须要选择一个武人来继承衣钵。那么,就不会发生朱友珪血洗宫廷的惨剧。因为他的这些儿子还是很佩服大哥朱友裕的,即使朱温淫乱不堪,朱友裕掌握的军队却完全可以将这一切摆平。
当朱友裕死后,朱温身边剩下的不是笨蛋就是有叛逆之心的人。这些人手中所掌握的保护朱温性命的军队随时都会反过来把朱温置于死地。倘若朱友裕还在,保护朱温的使命必将是朱友裕而不是后来跟着朱友珪进去杀他的左龙虎军统军韩勍。因为从朱友裕“束身见朱温”一事来看,朱友裕显然不是父亲眼中的谋反之人。况且,倘若他反,早就有反的资本,何必要等到朱温病重时呢!
但朱友裕却死了,他给父亲留下的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悲叹和兄弟屠戮的惨剧。关于朱友裕的死,史书上只含糊地说了一句:“友裕以疾卒。”至于什么病,史书并没有讲,我们可以来分析一下朱友裕的病。
朱温怀疑朱友裕要反,险些就杀了他。这让这位一直忠心于父亲的儿子在以后的岁月里总是谨小慎微,如临深渊。但在朱友裕看来,父亲怀疑自己要反只是一个主因,还有几个次要因素。在景福元年(892年),朱温攻郓,朱友裕先行,在斗门驻扎,想不到晚上被郓兵围攻,朱友裕领兵撤退。朱温在赶来的路上,不知朱友裕已经跑了,所以因为没有防备而损失惨重。朱温异常恼火,后在一偏僻村落遇到了朱友裕,这一事件让朱温对儿子的勇猛失去了信心。可过不久,围攻濮州的朱宣时,身为先锋的朱友裕行军速度过快反而与后赶上的朱温失去联络,朱温又很倒霉地遇上了朱宣的几员猛将,扭头逃跑。朱宣的人紧追不舍。朱温跑来跑去就跑到了一大沟前,如果不是沟中有些碎木头让马过去,朱温很可能被活捉了。这两件事让朱温雷霆大怒,但因为在其儿子里确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朱友裕,他还是重用朱友裕。又过了些时日,就发生了朱友裕不追朱谨事件。
朱友裕的病症很可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一方面,他竭尽所能为父亲出力,把自己的身体置之度外;另一方面,又要费尽心思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要父亲相信自己绝不会谋反。身心疲惫之下,自然死神就来临了。
所以说,朱友裕与朱友文一样,都是间接地被朱温害死的。
迟到的正义(1)
朱友珪杀死父亲和朱友文后,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人心不附,谋臣猛将都不听他指挥,加之他本人的放纵,给当时在东都汴梁的朱友贞创造了机会。朱友贞在杀掉朱友文后总心神不宁,他也想报仇。但当时的情形是,他手里没有过多的军队,后梁军队都在杨师厚手里。所以,他首先取得了杨师厚的支持,然后又激怒了在东都的龙骧军,朱温的外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袁象先也参加了进来。公元913年三月二十七日早晨,他带领人马冲进了洛阳东宫。朱友珪得知这一事件后,便自杀了。朱友贞称帝,历史上习惯称其为“末帝”。
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痛苦的姿态对父亲的大业进行颂扬,并略带了点良心似的将朱友文实事求是地夸奖了一番。在其登基诏书中,说道:我国家赏功罚罪,必叶朝章,报德伸冤,敢欺天道。苟显违于法制,虽暂滞于岁时,终振大纲,须归至理。重念太祖皇帝,尝开霸府,有事四方。迨建皇朝,载迁都邑,每以主留重务,居守难才,慎择亲贤,方膺寄任。故博王友文,才兼文武,识达古今,俾分忧于在浚之郊,亦共理于兴王之地,一心无易,二纪于兹。尝施惠于士民,实有劳于家国。去岁郢王友珪,常怀逆节,已露凶锋,将不利于君亲,欲窃窥于神器。此际值先皇寝疾,大渐日臻,博王乃密上封章,请严宫禁,因以莱州刺史授于郢王友珪,才睹宣头,俄行大逆。岂有自纵兵于内殿,却翻事于东都,又矫诏书,枉加刑戮,仍夺博王封爵,又改姓名,冤耻两深,欺诳何极。伏赖上穹垂祐,宗社降灵。俾中外以叶谋,致遐迩之共怒,寻平内难,获剿元凶,既雪耻于同天,且免讥于共国。朕方期遁世,敢窃临人,遽迫推崇,爰膺缵嗣。冤愤既伸于幽显,霈泽宜及于下泉。博王宜复官爵,仍令有司择日归葬云。
此诏书于生者朱友贞还可以给活着的人“明君‘拨乱反正’”的好印象,但于死者朱友文却毫无意义。这是一份迟到的正义,迟到的正义等于没有正义。当初,朱友珪命人杀朱友文,不是没有人表示怀疑诏书之伪,但朱友贞却怀着忠于父皇的心将其杀掉了。
表面来看,朱友珪得到了报应——曾经杀死父亲的仆人冯廷谔在朱友贞的命令下将自己杀死。导致这一结果实现的就是曾杀死朱友文的朱友贞。但实际却是,朱友文的冤并没有被申。因为朱友贞的直接出发点就是夺皇位,而不是替太子朱友文报仇。但他起兵时一定和朱友文掌控近二十年的汴梁官僚们达成了一致,而这种一致的背景应该就是:为太子朱友文报仇。所以,汴梁的大小官僚都给予了他支持。这除了朱友珪的倒行逆施之外,朱友文的影响力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
朱友贞其实也不过一个武夫,也就是在他手里,朱温辛苦打下来的大梁江山一股脑地送给了后唐李存勖。
生活在周朝时的孔子说,如果我不知道夏朝的礼仪,那我就看商朝的礼仪,如果我不知道商朝的礼仪,我就看周朝的礼仪。因为这三个朝代的礼仪都是循序而进,并在不断地完善中的。
同样,如果不知道朱温的残暴统治,那么就看朱友珪的愚蠢统治,如果不知道朱友珪的愚蠢统治,那么就看一下朱友贞的愚蠢统治,父子两代对国家的统治可谓异曲同工。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那个时代,大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柔弱的儒家或是略带了些仁慈的人在那个时代就无法生存,每一个政权交替时,活跃在台前幕后的都是可恶的武人。他们打下了天下,却又以打天下的方法来治理天下,没有不迅疾灭亡的。客观一点来讲,朱友文在那个时代必然要死去。因为乱世容不得“不以武力治天下”的人存在的。
有人说,朱温之所以选择朱友文当皇帝,是因为朱友文之妻王氏貌美,博得了朱温的宠爱。正所谓夫以妻贵。
的确,朱温在淫乱上是有别人所不能望其项背的本事,但如果把他的淫乱与继承人问题等同起来似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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