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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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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一个雷催似的喊声当顶砸来。黑女吓了一跳。抬头看,是个魁梧的男人,腰间围着一块遮布,手里提着一杆旱烟袋,立在西厢的房阶上,用一双突暴的眼珠打量着她。他问她:〃哎,站住!寻谁哩嘛!〃黑女支吾着,一时答不上来。他看她神色不对,便大踏步地冲着她走来。黑女有些怯怕了。她觉着此人的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一切,包括她掖藏在腰里的荷包。她后悔今天带着它出来。他要是发现了荷包里的东西,她也许就完了。黑女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的滋味。她浑身瑟瑟发抖着。倘若在鄢崮村,她也许就敢转过身跑了。但在政府大院里,她却像是一只面对猛虎的羊羔,失去了主意。他走到跟前,质问她:〃你哪来的?胡串啥哩?〃黑女几乎是嚅嚅自言,说道:〃我是,是……鄢……鄢崮村的,寻,寻我……〃他放缓口气道:〃哦,你是鄢崮村的,该不是寻大义和歪鸡?〃黑女连忙点头。他笑了,道:〃都出去了,看社火去了。〃黑女这便要转身,他又问:〃你是大义的妹子吗?〃黑女低声说:〃不是。〃说完便走,他追问她:〃那你是谁的妹子?〃黑女不答,因为她觉着她已经走得够远了。她听他背后嘲笑她:〃哎呀,看把你吓成啥了!我能把你吃了吗?〃
《骚土》第七十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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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女不知,他便是公社伙房大名鼎鼎的厨子老马。其人大字不识几枚,却由于是县委季书记的妻弟,竟也经常在公社大院里吆鸡骂狗。给外人感觉着,他倒像是一个拿实权的头头。他每日收拾完厨房,无事便在院子里踅摸,但有进来看景闻声的乡下人,老马便毫不客气地拦住盘查。此种人物,一首小诗可喻:
活人生着狗腿,双眼只识权贵;
但要穷酸入门,横眉恶口冷对。
黑女过了十字街口,但见西街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沿街的墙头檐上也都站满了人。另有许多婆娘女子也如自己一般,耳朵里响着冬冬的鼓声,人却只能立在圈外头,跟没长眼一样,急得跺小脚。人海里,黑女这时不知脚底踩了一件什么,居然钻出头来,只一眼便看见挤在人丛中的田有子,还是那一副蓬头垢面。黑女喊了他一声。有子回头看见黑女,便挤过来拽着黑女出了人堆。
铁器铺门口两人立住,黑女怨道:〃你们都咋去了?叫我到公社好找!〃有子道:〃我也寻不着他们了!歪鸡开头还和我在一块呢,后来三挤两挤不见人了!〃黑女眼雨哗哗地流下来。有子道:〃嗨,咋了咋了?哭啥?该不是南罗城你男人欺负你了?〃黑女不闻此言则已,一闻此言便控制不住自己了。拿起袖子掩起脸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痛心不仅仅是为自己,还为见不上她的那好人儿。当然田有子不知这么多,只以为她在婆家又受了欺辱。有子道:〃你婆家到咱鄢崮村的事,我和大义都晓得了!贼他妈,却不是因为我们几人不在,他才敢那么张狂嘛!〃黑女问:〃歪鸡的脚腕子好了没?〃有子道:〃说好也没好,搞的(基本)能走了。〃
黑女问:〃你们一天吃的都啥?〃田有子道:〃啥都有。开头是红薯糊汤玉米馍,每人每天斤半。这几天开始吃高粱米红薯片片,狗日的难咽扎了!〃两人正说话,不料这时病秧子带着几个汉子从人群里窜出来,气势汹汹地架裹起了黑女,不由分说往南街便走。田有子追上去理论,眼看又要动手。黑女含泪叫道:〃有子你回呀,甭和他们争了!回呀,我没事!〃田有子只得住手,眼睁睁看着可怜巴巴的黑女,被病秧子那一班恶人带上走了。
这天夜,在公社的后窑里,鄢崮村的一班民工睡在草铺上,听着田有子对他们叙说白日里遇见黑女的事情。弟兄们只有叹气的份儿。黑暗处,歪鸡无言,却抹着眼雨。他知道黑女这是为谁,才闹得如此落怜。
《骚土》第七十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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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有不辞奔随杨发梅
吕作臣苦口劝慰老寿星
田有子对黑女言,公社给他们的伙食极难下咽,确是实情。他们初到公社做活,人家看他们出力下苦,倒也能平等对待,给他们吃了几天好的。只是三五天后,厨子老马首先叫唤
了起来。
原来这班人个个都生了副好牙口,人人且能嚼善咽。没经几日,吃得厨子老马连半生不熟的玉米馍都蒸不及了。一顿饭,四尺见方的一大笼屉子馍不见了,一大锅的糊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头看看他们,像是故意和你作对,人人端着只空碗吧嗒着嘴,仍有不足够的意思。你看可怕不可怕?
具体经管他们的武装干事张帮印一看到这,不能不出面了。近日他正在刻苦钻研马克思的《资本论》。联系鄢崮村这班民工的行径,他想,这是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民以食为天〃虽然不假,上级领导一开始也有要把一切都搞好的意思,只不过遇上这些不停嘴的百姓,这〃天〃却不也是太难做了?要让他们这等吃法继续下去,社会主义被〃帝修反〃打不垮,被阶级敌人搞不垮,却眼看着要让他们给吃垮了。他们不节制的食欲,扰乱了领导的美好规划,给上级出下了难题。你想善待他们,最终发现善待不了。这便是事实。于是乎,张帮印从公社猪场里调了一大批猪饲料。在土台底下给他们另立灶火,派专人煮他们的饭食。
他们干的活没有减少。四月的骄阳搁在他们的头顶,肆虐的旱风夹带着尘土,从他们站立的脚手架上刮过去。然他们都是吃惯苦的人,苦一点似乎更能使他们觉着舒服。写到这里,著者不由得替歪鸡长叹。说的是大丈夫行世,纵有万千危难,却不能亏欠了一个天性懦弱的女人得是?黑女被逼迫回南罗城的消息,对生性要强的歪鸡便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想,这一日又闻得黑女来公社,寻他不着,结果被她那男人强行拖走。歪鸡的心里难过得滴血了。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痛苦得无以复加。白天,作为领活的人,他面子上还得支着掩着,不敢给弟兄们察觉。然而正在这时,他们之中有人出事了。建有不见了。
夜里他们去看电影,回来时候发觉少了一人,开始大家伙儿都没有在意。进了公社,到他们住的大窑里,点灯拉被子,大义突然叫道:〃我的被子呢?谁拿我的被子了?啊?〃大伙问他:〃你手里拿的不是被子嘛!〃大义提溜起放在自己铺位上的破被卷,道:〃我的被子哪是这相嘛!〃大义的被子是去年结婚的花被。田有子认出他手里提的是建有的被子,说:〃是建有的。〃大伙儿慌忙四顾,不见建有的人影,便相互询问:〃建有呢?谁看见建有了?〃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
大义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预感,说道:〃贼娃能哪去?该不是跑了?把我的被子偷的换了拿上跑了!这贼,丢下他这虱疙瘩叫人咋盖哩嘛!〃一面说,一面提起被卷抖,落下一卷纸来。大义拣起与弟兄们凑到灯火下打开一看,但见一张纸条和十元的一张大票。信上写到:
大义个(哥):我把你的备(被)子先那(拿)走了。丢下十块钱,你叫彩红刀(嫂)子在(再)给你那(纳)上条备(被)子。我和发梅到河南发梅她妈的山里头结昏(婚)。给歪记(鸡)个(哥)说一世(声),在(再)不管我了。我对不气(起)他了。等我和发梅把日子过好了,回来报大(报答)你们。
写条人:王建有
大家伙儿都知道,建有不识字,这纸条一定是东街铁匠铺杨麻子的女儿杨发梅和他一起写的。一定是她把建有勾引上跑了。光建有本人,没这么大的胆子。众弟兄没待大义念完,便一同大骂杨发梅是母狗。原来弟兄们在镇上做活,但遇雨天或晚间,闲暇无处可去,便一同去镇子东街的铁匠铺看杨麻子打铁。只有在丁当作响的铁匠铺里,他们这些衣不遮体的乡下人似乎才不被人低看。
杨麻子河南开封人,五十岁年纪,胖大身躯。炉火上坐一壶酽茶,烧铁的时候不忘喝两口。杨麻子的独生女儿发梅,黑且丑,像个小子似的,一旁给他父亲拉风箱抡大锤。她一笑,黑脸盘分成八骨朵儿,使她看起来更丑了。但她不管这些,一条大街老远便听见她疯疯势势的笑声,格格格格使着劲儿笑。不知为什么,这笑声竟将他们这一群乡下来的光棍汉的心挠得乱乱的。一天不到铁匠铺里坐会儿,就好像缺点什么。
他们先是发现发梅对建有有意思。他们一去,她就拽了建有腻乎,要建有进她里间的屋子,看她收拾的小景致。建有开始缩头缩脑,有点不敢趁势。后来发梅追得越发紧了,赶到公社他们做活的地方,将建有叫到公社的老墙背后说话,一说就是半日。这面有歪鸡和弟兄们顶着,张干事无知无觉。歪鸡和弟兄们只把他俩当做戏耍,天天夜里拿建有取笑。让他坚持〃早请示晚汇报〃,鼓励他去勾搭发梅。有子说建有:〃快去啊,只小心一点,甭叫发梅像是炼铁,把你那东西给炼化了!〃
他们没有谁认为他俩真的能成。首先是因为发梅又胖又大,建有又瘦又小。建有若随了她,那竟像是瘦犬随牛,不相及也。再者是杨麻子的态度。他看不惯发梅,也看不惯建有。只是他不骂发梅单骂建有。打铁时,但见建有进门,便一面抡锤一面操着河南口音骂,一锤一个〃好你个龟孙〃,似乎建有是他砧子上不断被打的铁块。建有脸憋得红嘟嘟地蹲在一边,不敢言喘。发梅倒无所谓,还是格格傻笑。不过,有时骂得太狠了,她也不情愿,撇下风箱拽起建有便走到西街的饭馆,给建有买夹肉火烧。杨麻子骂道:〃走,走,走了就甭回来!〃看来杨麻子拿他的女儿没法治。却没想到这俩人一气之下果真给走了,私奔了。
《骚土》第七十四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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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办?这事情真将弟兄们难住了。弟兄们七嘴八舌,议论了一时。终了,还是歪鸡说道:〃啥话都甭说了,睡觉!〃说罢,拉开被卷躺了下来。大义将建有的被子扔到墙角,骂道:〃把他贼妈日了的,这虱疙瘩叫我咋睡!〃歪鸡道:〃你再甭嚷嚷了,成不成?对你说,建有这事就咱弟兄们知道,但对外人一字不能吐露!〃大义低下头,愤然道:〃这贼娃我看他是急疯了,跟上发梅乃母狗能有好结果嘛!〃
大义只顾坐骂,没有睡的意思。歪鸡实在看不下了,便对他道:〃嗟,你拿我的被子凑合一夜。〃说着将压在身下的被子卷起来,给大义抱过去。大义哎哎喊叫,坚决推辞。歪鸡说:〃你盖,我不盖没事。〃有人建议说:〃干脆让有子和歪鸡哥打脚头!〃田有子年幼瘦小,一听这话竟欢喜地叫道:〃美啊,来来来,歪鸡哥来和我打脚头!我做碎娃时就一老和我大打脚头。现在没人打脚头了,夜里还睡不实实呢!〃大义这方释然一笑,说:〃歪鸡你夜里放灵醒点,以防有子把你的脚趾头当花花馍啃的吃了!〃歪鸡却道:〃哼,他啃我的就不允我啃他的?〃大伙们哄堂大笑。这一笑,又将刚才的不快消化得无影无踪了。
思想起来,还是歪鸡的话说得有理。弟兄们的事情还是得弟兄们来包涵。如今建有遇上了发梅,也是他的福气。无论好歹,总是一个能生儿育女的女人不是?像他们这些人的背景,要想正儿八经娶一门媳妇,着实是太不易了。说不客气话,揭开尾巴是母的就成。算了,只说建有和发梅能过好日子,弟兄们便为他俩祝福了。公社的活路没几日便可了结。只要杨麻子那面不声张,能蒙混便蒙混过去,回村后再说吧。
吹灯睡下。却说到了半夜时分,弟兄们被冬冬作响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只见一道道电筒的光亮从门缝和窗口打了进来。张干事喊叫着:〃起来,起来,快起来!〃田有子开了门。张干事冲进来,身后跟随着杨麻子等人。有人带着枪。张干事命令大家都站立起来。歪鸡这班农村小伙子夜里睡觉,从来都是不着一丝一缕。所以电灯光下,立起一排年轻的裸体,看上去煞是可笑。张干事拿电筒敲打着歪鸡那物件,斥责道:〃老实点!撅着干什么?撅着拴牛?〃歪鸡往后一缩。张干事喝道:〃不许动,站直了!〃杨麻子从旁对张干事低声说:〃不在,人不在,看样子真的跑了!〃
张干事问:〃你们没觉着少人了吗?〃歪鸡说:〃报告,建有不在。〃张干事问:〃他哪去了?〃歪鸡道:〃报告,不晓得。〃歪鸡感觉又回到了狱中,一口一个报告。张干事问:〃你们有谁知道,他哪去了吗?〃歪鸡道:〃报告,没人知道。〃张干事拿电筒又重重地敲打歪鸡一下,说:〃少多嘴,你怎么知道没人知道呢?〃歪鸡双手捂着腿畔,疼得龇牙咧嘴。
张干事往前挪了几步,用电筒照了照大义的脸,然后捅着他的肚皮说:〃你来说!〃大义道:〃夜黑临睡的时候,我们都一一相互询问过了,估谋是这几天的泥瓦活把娃给做扯火(疲乏)了,偷的跑回歇去了。〃张干事发怒道:〃简直胡扯!到什么时候了还装糊涂?你谁知道杨师傅跟上来干什么?啊?谁知道?〃弟兄们不言语了。张干事又问大义:〃你知道杨师傅来干什么?〃大义道:〃不晓得,我只晓得建有不在了。〃张干事道:〃既是这,那你为什么不报告?〃
歪鸡一面插言道:〃报告,看完电影回来,才发现建有不在。再说天太晚了,想等天亮给你报告。〃张干事走过去,拿电筒照了照歪鸡已经疲软的物件,然后说道:〃好家伙,你这前科犯,鄢崮村干部对我提起过你,挣鞍子(烈马)得是?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得是?看不出你这痴熊闷筒子还有这一份精明!不知道得是?好家伙!不愧是监狱里训练了多年!好家伙!〃杨麻子冷笑道:〃他们一个鼻子窟窿出气,他能不晓得?问他,问他建有把发梅拐哪去了!〃张干事没答理杨麻子,只大声喝道:〃一个个裤子都给我提上,我就不信没人晓得!〃
这天上午没干活。弟兄们被公社文书组织在一起,学习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然后是轮换着被张干事单人提审。不过,张干事还是过低估计了这些农村小伙子的智力,结果是毫无结果。他们众口一词,不知道建有带着发梅跑哪去了。
经这一场审问,歪鸡倒是从张干事口中知道了另外的事实。在建有之前,发梅还和一个终南山的耍猴的跑过一回。前年的夏天,不知是发梅勾引了耍猴的,还是耍猴的勾引了发梅,两人跑了多日。后来是发梅受不了耍猴走街串乡的苦楚,也许那耍猴的老用鞭子抽她,受不下,自个儿又跑回来。这一次和建有,张干事三问两问,也大体觉摸着了事情的真相。发梅这女子生活作风有大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政府便无能为力了。遇上什么事,只好由发梅她个人自作自受。杨麻子自回,另想他的办法去。这面也不再为难歪鸡几人,只嘱他们加紧工期,干完活快回鄢崮村。再出下事,他本人也不好向上头交代了。
却说在鄢崮村里,一天大早,建有他爷战战兢兢摸到了吕作臣老先生的家里,将孙子与镇上杨麻子的女儿私奔一事,向老先生叙说了一通。老先生听罢,叹声道:〃唉,你也甭难过了!这是时代风气使然。论说男婚女嫁这种人生大事,古代的圣贤早已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个女子自幼便坚守贞操,出阁时嫁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一个男儿起始便修身养性,长成后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夫妻二人白头偕老,男耕女织相伴终生,过着平平安安的日子,这已成古往今来的规矩。然古人传下来的规矩,如今全都给破坏了。如今的年轻人,有那姑娘养儿的,有那不婚同居的,或是已婚分居的,如此等等,让咱这些年迈之人看不入眼的事实比比皆是。像咱建有孙娃,跟老人不打招呼,便与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子私奔他乡,嗨,竟不怕你嫌我说话难听,这在古人那里算是忤逆不孝之罪!只不过到这年代,你就是看他不惯,又能怎么了他?人老了,想跑,腿不行了,想打,手不行了,只有一张嘴,他又不听你的,你不是干急吗?我对你不是说过,仇老汉的那歪鸡,不是个正经材料。你建有跟上他在外圈搞建筑,搞了这一整,看着是图挣他的那两个钱,到底是把心给搞乱了,把品行跑坏了。你看看他们那朋人,回到村子,先不说敬老爱幼,见了人一律张狂。看看,短短这几个月,歪鸡本人腿让人打断了,建有跑得不见了身首,这便是结果,可怕不可怕?〃
《骚土》第七十四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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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有他爷年近八旬,本是鄢崮村第一号大龄老人。其人本性老实,与人与事,低声下气,总之是求人宽宥,是个真真正正的可怜人。老汉早间起来,本想是找个人安慰安慰,却不料寻到吕老先生这里,听到的是这番评价,心里头更是恼糙。于是乎,一面哭一面往外走,用枣木拐杖捣着地面,袖筒抹着眼雨,叫骂道:〃……呜呜呜,把他的贼妈日了的,瞎熊娃!呜呜呜,我这是亏了哪辈子的先人啊,呜呜呜,育下这贼种嘛!呜呜呜……〃说来也是,吕老先生的迂腐,没给人家老汉宽展解释,还让老汉心里更加难过,几天里茶饭不思。
你问建有爷这是为咋,七八十的人了,难道就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体?原来歪鸡弟兄几人刚从公社回来,被卷(铺盖)没来得及放,便被众人围在照壁底下盘问。建有爷拄着拐杖战战兢兢从旁走过,扭头见歪鸡立在人群里,与众人拉呱大谝。老汉这看那看,里面单缺他建有,心里头一时不能好受。唉,这也难怪,老汉终究是老糊涂了,念想孙子想得入迷。但凡有个借口,便拗不过那根筋儿。此时,老汉突然记起吕作臣老先生的话,一刹那幡然大悟:啊,捅下这乱子的罪魁不是别人,正是歪鸡这贼!是他一老领上我的孙娃东跑西逛,不教他好,到底与人野奔了。不是他调唆,我乃孙娃能有这大的胆子吗?把他贼妈日了的,得先问这贼要人!老汉想到这里,一猛扑进人群,揪住歪鸡,抡起拐杖便要打。
歪鸡先吃一惊,看清是建有他爷,便晓得老汉的难肠,也不加阻拦,只连搀带扶,好言相劝。说实在的,即是老汉今日不闹,这几日他们也得看望一下老汉去了。没想到老汉见小伙子们不敢动他,便愈发来疯劲儿,叫骂的更难听,拐子抡得更欢了。临了,还是让坤明硬拽上走了。
《骚土》第七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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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孝元花言巧语说撇脱
老恓惶色厉内荏斗亲孙
且说扁扁离家三个月的日头,在部队里惦记着妈和姜姜缺春天的口粮,从自己攒的十五元津贴里取了十元,给家里寄了回来。做娘的拿上十元的钞票,这看那看舍不得使唤。她想
,这是娃的辛苦钱,咋说也得给娃留着娶媳妇。然而这几日,家中已是真正的无米之炊了。她与姜姜熬野菜煮红薯片,兑整往前过着,熬一日便是一日。可怜的倒是姜姜,女儿家正长身体,吃着吃着饭便要呕出来,说是她肚里不受。为母的看见只做不知,咽着泪骂她是娇性。扁扁在家的时候,一老说妈偏向着姜姜。他不在家,却不知妈真正心疼的是他。姜姜虽也是自己的心肝儿宝贝,但迟早是婆家人。不像扁扁,是她最终的靠山。做妈的对儿女这远近亲疏的分别,自扁扁走后一天天地显露了出来。人是灵物。这隐藏的心事不明说,姜姜也能觉察到。所以姜姜这一时闹情绪,使性子,有时干脆连饭都懒得吃了。那杨孝元这一时只为坤明将西安城的张工程师带到她家恼她不下,一连多日,竟没有进针针的家门。针针知道他的驴脾性,也没答理他。只没说,一把青草便哄转了他。
这一日,姜姜放学回来,踏进窑门便觉着气氛不对。妈静静地睡在炕上,不像以往有声有势。姜姜走到窑后的灶台前揭开锅盖,只见里面空空荡荡。姜姜啪啦一声撂下锅盖,埋怨道:〃不做饭了好,不做饭了好,我也省得吃了!〃这时,妈在炕上醒来,说她:〃好娃,回来了,妈今个腿软得立不起来,没给娃做饭,去叫你叔过来。〃姜姜噘着小嘴,极不情愿地出了门。
姜姜去村西老坟崖的路上,遇上同班的几个男生。他们像一群野狗,在王朝奉家门前的老槐树下纠缠厮打。其中一个看见姜姜,面上立刻呈现出诡秘的笑来,然后怪叫一声,一轰而散了。姜姜也猜不透他们这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反正自踏进中学的校门,男生们变得越来越怪了。
老坟崖下一派寂然。头些年这地方没人居住。崖头一条通往北面黄龙山的小路,人们少不得要走,这才有了老坟崖的称谓。过去,为母的恐吓不听话的幼儿,便说:〃甭闹,再闹送你到老坟崖底下!〃幼儿闻听,即刻便住声了。以此可见这老坟崖,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杨孝元住在这里之后,零零星星又迁来几户人家,此地才开始有了一些生人的气息。
姜姜爬上一道土坎,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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