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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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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哎,你可别拿人家的红包啊,最苦的还是农村,农民太穷太难了。”
汪小青嗔怨,“连这点都信不过我!我还能真像个媒婆伸手要人家红包吗?吃了十顿饭,我倒给了人家十个红包,一千块钱没了。一次一百不觉得多心疼,一算总账就有些后悔。给五十就好了,真不该给你撑这个面子。唉,只是前面已经给了一百,以后也不好给五十了。”
石万山感到一阵心酸,他抬手捋捋妻子的头发,“小青,别心疼了,这给我撑面子的钱,算我的。以后我每个月多给你寄两百。”
汪小青抓住他的手摩挲着,眼圈红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你一月寄一千,再加上我挣的六百多,足够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男人兜里可不能没钱。”
在石万山洪东国再三催促下,张中原暂时不去想伤兵满营坑道加固的事情,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路上,他脑子里颠来倒去的都是石万山洪东国的叮嘱:该解释的解释,该检讨的检讨;你多呆上一两天回来,天塌不了。
车到汉江,张中原等不及高丽美下班,直奔寰宇公司而去。进了公司大门,他打听高丽美,有人指给他王辅文办公室。
张中原敲门,王辅文头也不抬,“请进。”
张中原推开虚掩的门,左右看看,“高丽美没在这儿吗?”
听闻此言,王辅文抬起头,很有些不悦,“高丽美怎么会在这儿?!”
“对不起,是别人要我上这儿找的。请问她在哪儿?”
“她请病假了。你是……?”
“我是她丈夫。打搅你了。再见。”
王辅文从皮椅里弹跳起来,等他追出去时,张中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里。王辅文站在电梯口发愣。黄白虹正好从电梯里出来,下巴朝电梯一努,问王辅文,“那当兵的是谁?”
王辅文赶紧掩饰,“哦,他是高经理的丈夫。”
“王辅文,以后高丽美丈夫再来公司,你一定要告诉我。另外,你接待他要热情礼貌。高丽美呢?”
“去银行了。”
“晚上公司有应酬,你带上高丽美她们几个年轻女性,七点半到汉江大酒店大堂等着。让她化点淡妆,穿好看点现代点。”
“好,我马上布置。”
下班后,王辅文驱车直奔汉江最高档的商场,精心挑选出一条礼服式低胸黑长裙,又买上一串滚圆晶莹的人工珍珠项链,一瓶法国香水,匆匆赶回高丽美的住处。高丽美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饭菜在等他,两人还真像过起了日子。
“说了不准你干活,你偏不听,落下毛病怎么办?”王辅文半是疼爱半是责备。
“就这么点活,不会的。只是饭菜太简单,委屈你了。”高丽美心里潮潮的。
“又给我说客气话了,以后改正。丽美,咱们抓紧吃,等下有事。”
两人匆匆吃罢,王辅文变戏法般把裙子项链香水拿出来,告诉她今晚公司高层有重要活动,黄白虹特别交代过要她们几个年轻女性都参加,而且要穿得好看现代,让她进屋把衣服和项链穿戴上。高丽美听话地进到卧室,衣服一穿项链一戴,她立刻感到自己的气质整个都变了。她盯着镜子左看右看,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王辅文在外面喊,“好了没有?出来让我瞧瞧效果。”
高丽美忸忸怩怩地出来,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胸部。
王辅文鼓掌,“太好了,好极了。把手放下去,自然点,对了。美丽,性感,高贵,安娜·卡列尼娜穿上她那条著名的黑裙子也不过如此。丽美,你以后要穿好点,佛要金装人靠衣装嘛。”
高丽美羞红着脸,“好是好,就是领口太低了,我觉得别扭。这裙子恐怕就得好几百块钱吧?”
“裙子一千五,项链……你别管价钱的事。”
高丽美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一千五?不行不行,还是把它退了吧,太贵了。”
“别那么多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还只是公司的实习职员,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公司高层的重要活动,如果不是机会重要,你这个身体,我会让你去吗?就穿这件,快弄弄头发,化点妆喷点香水,我去擦车等着你。”
“钱,我以后还给你。”高丽美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又来了,你烦不烦啊?以后别跟我提钱的事儿。”
高丽美的眼睛和心房都热乎乎的。
与此同时,张中原正在家里呆呆地盯着被摔在地上的相框,任由朱彩云和汪小青时而责备时而安慰,一声不吭。
“梦巴黎”夜总会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刚开始,高丽美还有些拘谨,随着请她跳舞夸她漂亮的人越来越多,她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放得开,越来越飘飘然,根本不顾自己劫后余生的身体,满场子陀螺般地转。
看着跳得越来越疯狂、搅得舞场风生水起的高丽美,黄白虹对孙丙乾咬起了耳朵,语带讥讽,“高丽美的表现,你满意吗?”
“一个人面狮身的动物。梦想脱胎换骨步入上流。她那个营长给你的感觉如何?”
“只看到一个背影,个不高,看上去很结实。”
一声怪笑,“结实?哼,光是高质量的性生活,满足不了这个女人对人生的全部期待。”
“你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不过,也要从另一方面去看问题。区区导弹工程兵师一个营长,而且还其貌不扬,能拥有这么一个性感漂亮的妻子,自然相当满足。给她把通信工具配齐,以后,所有高层活动都让她参加,尽快让她把全部的物质欲望都释放出来。对她那个营长,同样要下工夫,多找机会让他多见识什么才叫现代生活。”
“他正好在汉江,要不,明天请他打一场高尔夫球,晚上再山珍海味歌舞升平一番?”
“操之过急了,不妥。下次再说吧。”
黄白虹看王辅文略有醋意地盯着蝴蝶般飞舞的高丽美,又问,“王辅文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要不要给他洗洗脑子,敲敲警钟?”
“敲什么警钟?眼下先让他给高丽美洗脑吧。”
舞会结束,一切风流烟消云散,但坐在王辅文车里的高丽美,依然兴奋得胸脯起伏,两眼发光,直到小车停到她家门口,她才如梦初醒,“今天怎么送我回这儿来了?早知这样,我就把那边的东西收拾好带回来。”“你老公回来了。”“啊!你怎么知道?”她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下午他到公司找过你。”“你为啥不早说?现在我这个样子上去,怎么向他交代?我干脆不上去了,还是回那边去好了。”她又气又急。
“丽美,我是一片好心,怕影响了你的情绪,免得你晚上扫兴。回去吧,给他解释解释,衣服的事好说清,不回家住就说不清楚了。”
“我现在也不想理他……”她抬头看看自己窗户前的灯光。
王辅文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她,语气无比温柔,“别任性,回去吧,啊?我也得回家啊。”他叹口气,“唉,咱俩真的是同病相怜。”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高丽美脱口而出,“她对你不好?”
“家丑不可外扬,具体的不说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一直在冷战。行了,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快回去吧。”
高丽美无奈,只好柔肠百结地下车,忐忑不安地上楼。同时她又叮嘱自己:绝不能示弱,吵翻了也就算了。她敲开门,张中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打量陌生人一样盯着妻子上看下看。
高丽美把坤包朝椅子上一扔,“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张中原厉声问,“干什么去了?”
“你还有脸问我?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高丽美把眼一瞪。
“这些天我干了什么,能给你交代得一清二楚,现在你得先给我交代清楚:这衣服怎么回事?为什么化妆?还洒了香水!干什么去了,说!”
怒火轰地涌上来,高丽美气极了:他不但毫不检讨自己,居然还这么对我说话!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我什么也没干,他凭什么!她咆哮起来,“张中原,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穿什么衣服,化不化妆,洒不洒香水,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张中原一下惊呆了,半晌,才伤心欲绝地说,“好,你个人的事我管不着,但孩子我总管得着吧?孩子呢?”
“你说呢?”
“什么!你把他做了?”
“没错,我做了人流,因为我不想成为被人欺骗的傻瓜,更不愿让我的孩子与阴谋有关。”她冲进卧室,又泼妇般探出头来,“张中原,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做的那叫人事吗?你不仁我不义,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卧室门“咣”的一声,锁上了。
如五雷轰顶,张中原顿时被打蔫了。良久,他坐到椅子上,双手抱头,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天刚蒙蒙亮,几乎彻夜未眠的他走出门,在街上一直徘徊到上班时间才往大本营去。
朱彩云一大早看见张中原,感到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嫂子,今天有车回七星谷吗?”
朱彩云大惑不解,“今天就走?见到丽美了吗?”
张中原点点头,不说话。
“那你急着回去干什么?”
“营里扔着个烂摊子,我放心不下。”
朱彩云察看着他的脸色,“中原,你给我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张中原依然沉郁着脸,又不吭声了。
“唉。好吧,午饭后有辆小面包进去,你跟他们一起走吧。”
高丽美整个晚上也没睡塌实。大清早,迷迷蒙蒙中听到张中原的开门声,她一下清醒过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反正也追不上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他让我吃了多大的苦头!她就这样躺着想心事,眼前一会儿是张中原,一会儿又换成王辅文。她心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一直烦躁地翻来覆去。起床梳洗后,她穿上职业套装,换上高跟鞋,对着精制的小化妆盒往憔悴的脸上扑粉。她拎着坤包要出门时,发现小饭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丽美,请接受我的道歉。我确实不应该用假避孕药骗你,但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也是我最后一次骗你,请相信我。
几天前,坑道出现了大塌方,昨天刚刚把人救出来,我实在没法回来陪你,请你理解。你说得对,穿什么衣服,化不化妆,用不用香水,确实是你的自由。昨晚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是军嫂,要注意维护军嫂的形象。昨天穿的那条裙子,以后就别穿出去了,好吗?
爱你的中原。
高丽美一时愣神,心里有个声音却在叫着,“净是些屁话!”犹豫一下后,她开始撕纸片,再把碎纸片朝门边的簸箕里一扔,咯噔咯噔出门。
一上班,高丽美就被叫到黄白虹办公室。黄白虹坐在老板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杆铅笔,“你的交谊舞跳得这么好,我以前还真没想到。”
高丽美受宠若惊,“谢谢黄总鼓励。以前在厂里工作,太闲,就报了国标舞培训班。不过好几年没跳了。”
“你唱歌怎么样,会唱流行歌吗?”
“五音还全吧,比黄总肯定差远了。”
“没事在家练练,练熟个十来首,用得着。”
“我一定努力。”
黄白虹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盒子,推到高丽美面前,“孙总对你的表现感到满意,特别交代我,今后公司高层有活动都让小高参加。喏,这是我给你配的手机,为了以后联系方便。你每月可以报销三百元话费,多出的自理。”
高丽美喜出望外感激不尽,“谢谢黄总,谢谢孙总。谢谢。”
黄白虹表情不变,“在寰宇这种跨国公司,只有业绩才有发言权,以后你表现出色的话,会有更高奖励。”
“我一定努力!”
“我已经通知财务部,从这个月起给你正式员工待遇。”
“谢谢!谢谢!”
黄白虹把手机盒子又往高丽美面前推推,“拿去吧。”似乎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听说你丈夫回来了?”
“是。”高丽美双手捧起盒子。
“哪天你请他来公司参观参观,孙总还想认识他呢。孙总年轻时很想当兵,可惜家庭出身不好没当成。但他一直有军人情结,所以喜欢与当兵的交朋友。”
高丽美心里暗暗后悔,只好说,“不过,早上他又走了。”
“走了?”
“坑道塌方了,工地离不开他。”
黄白虹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太遗憾了。下次你丈夫回来,你一定记得给我说一声,孙总请他吃饭。”
“好的。谢谢。”
黄白虹转动一下转椅,“没事了。你去吧。”
高丽美心情茫然地出门。她想不到孙丙乾居然会想认识张中原,而且还要与他交朋友。一时间,她五味俱全。
南京军区总医院一间整洁的病房里,魏光亮忙上忙下,两个皮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皮茄克、高级西服、名牌领带、名牌袜子和品牌衬衫等扔得满床都是。
魏光亮随手扯出一条领带,非要齐东平系上,无奈,齐东平只好笨手笨脚地折腾一番,头上汗滴直滚,总算把它系得像个样子。
“打得还行,送给你了。”魏光亮夸上一句,又从箱子里拽出一套灰色西服扔给齐东平,“穿上试试,合适的话就是你的。”
“老魏,这可不行。这样吧,领带我收下,谢谢了,衣服我绝对不能要……”
“干吗?又不是旧的。四年前我妈在日本访问时给我买的,我穿小了些,就一直压在箱底。”“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光亮上前来扒拉他的衣服,“大男人,就别婆婆妈妈了。我让我妈带过来就是准备给你的,估计这型号你肯定合适。咱哥们兄弟,患难之交生死与共,还用那么多客气吗?”齐东平没办法,“你别说了,我穿。”西服领带一衬,齐东平顿时精神了许多,魏光亮两眼放光,“太好了!跟比着你做的一样。哼,这么酷毙帅呆的小伙,姑娘见了肯定要主动往上扑,何患无妻?”
女护士小吴正好进屋,闻言笑骂,“人模狗样的,就是狗嘴里老吐不出象牙。”
魏光亮一把扯过她,“我不怕你骂,正盼着你来呢。你看我们东平帅不帅?小吴,嫁给这样的小伙子不冤。”
齐东平急得抓耳挠腮,“老魏!你别胡说。”
“我可不是胡说。小吴我告诉你,最迟年底东平就会变成一毛二,也就是我们共和国的陆军中尉。”
小吴是个见过世面的姑娘,她不羞不恼,“你这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皇帝不急急煞太监!”
魏光亮嬉皮笑脸的,“太监当然急了,他不急,皇帝会打他板子。哎,我建议你们两位互相留个地址,好建立联系增进了解,怎么样?咳,也许我这才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是不是早就勾兑好了。”
“老魏,你别胡说八道了!”齐东平恨不得拿毛巾去堵他的嘴。
小吴脸红了红,仍哧哧地笑,“行!冲着他的脸还会羞成猪肝色,我不反对。如今,到处都是老魏这种讨厌的厚脸皮,靠得住的老实男孩比大熊猫还稀少。”
魏光亮立刻掏出笔,从电话本上撕下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下大功团地址,塞到小吴衣服口袋里,“你的纸片一飞到东平床头,我们肯定会高呼小吴美眉万岁。”
“干什么干什么。”小吴半推半就地出门。
“老魏你太不像话了,弄得我都下不来台。”小吴一走,齐东平开始责备魏光亮。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觉得小吴人怎么样吧?”
“挺好的。热情,开朗,心眼好。”
“不够漂亮吗?”
“也漂亮。”
“这不结了?后天咱们就走了,不搞闪电式进攻行吗?我早看出来她对你有好感才这么干的,你以为我就不怕挨耳光啊。等《火箭兵报》记者一到,我再把你的英雄事迹大吹大擂一番,你一出名,咳,你们这事儿就更有戏了。嘿嘿,到时候吃水可别忘了挖井人。”
在郑浩的邀请下,《火箭兵报》派出三名精兵强将分赴两地采访。白主任和李记者赴七星谷听取洪东国等介绍情况,郑浩和石万山都找出理由来躲避采访。朱记者下南京采访魏光亮和齐东平两位当事人。
胖胖的朱记者爱开玩笑,饭桌上妙语连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荤段子不断。在他的影响下,原本挺拘谨的齐东平完全放松了。陪着吃饭的小吴红着脸,不时笑得跟下蛋的老母鸡般。魏光亮则有如老友重逢无拘无束,不断与朱记者唇枪舌剑,两人嘴皮子贫得难分上下。
菜足饭饱后,朱记者正式进入采访程式,魏光亮和齐东平开始你推我让,吵得不亦乐乎。魏光亮说,没有齐东平我就死定了,朱记者,他在危难之中救战友的细节你一定要突出,要浓墨重彩地写,全篇都写他,我来告诉你,他在地洞里有多么镇静机智勇敢。齐东平说,朱记者,你知道,我们工程兵救战友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样的人和事早就有很多,你们也宣传报道过了,倒是老魏作为清华大学的研究生,名牌大学教授的儿子,咱们部队中将的外甥,竟然来到一线部队当排长,这才值得大张旗鼓地宣传报道。
魏光亮直瞪齐东平,“写我这些,岂不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你别跟我捣乱行不行?小吴还等着看你的英雄事迹变成铅字,指着你扛一毛二呢……”
朱记者被他们吵得昏头涨脑,把笔往桌子上一拍,“喂,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你们都这么见荣誉就让,是高风亮节,可害苦我了知道吗?我到底怎么写?写谁?写什么?”
齐东平不吭声了。魏光亮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写我就写我喝尿,其他的都写齐东平。东平身上有十六处伤,挂彩的次数全团第一。老朱,怎么样?”
齐东平赶紧解释,“朱记者,我不是第一。我们营长负伤次数最多,团长第二多,我只是第三多。”
魏光亮不服气,“我也没说错嘛。他们现在都是领导干部,你不能跟他们比。”
“好了好了,没说上两句就又吵开了。光亮,你还真喝尿了?什么味道?喝得下去吗?”朱记者有些不相信。
“当然喝了!为了活命,什么不能喝下去?”魏光亮得意起来,“至于味道嘛,我崇拜的那个人说过,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亲口尝一尝。”三个人放声大笑。马上就要离开南京了,魏光亮说要让齐东平多开开眼界,抓紧在南京的最后两天时间,体验一下在酒吧一条街喝酒的感觉。入夜,两人换上便装闲散地往外走,齐东平一路上都责怪魏光亮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很不安也很不自在。
魏光亮满不在乎,“你有什么可不安的?我说的哪件不是事实?现在媒体造假的多啦,你可是货真价实的爆破英雄。雷锋活着时,谁把他当英雄看了?别谦虚了,提了干再谦虚吧……”
“你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太夸张了……”齐东平低声嘀咕。
两人穿过一条弄堂,“迷你美容院”、“浪潮洗浴中心”之类的店铺一家紧挨一家,五光十色的霓虹招牌令他们目不暇接。齐东平不解,“有那么多人要美容吗?干吗都不在家里洗澡,要跑这儿来?”
魏光亮哈哈大笑起来,“东平,你真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快赶上白求恩了。我特别欣赏你这一点。”
两个装扮妖冶的女子黏了过来,眼神放荡,“大哥,需要服务吗?”
齐东平的脸顿时红得像关公,很难为情地说,“老魏,咱们回去吧。”
魏光亮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不搭理她们就没事的。我们不过开开眼界,了解一下世间百相。告诉你吧,她们来自五湖四海,为着共同的挣钱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的一个哥们,博士论文就是写她们的,他尊称她们为地下性工作者;那些肩上挂坤包的单身女人,哥们管她们叫游击队员。这哥们用了一年时间,跑了八个大中城市,调查了一千个女人,发现没有一个不卖身。有的地方,这种人服务一次只收几十块钱。这些人的组成十分复杂,主力军由三部分组成,一是在校学生,二是失业无业人员,三是农村进城的打工妹。这三支主力,由打工妹组成的这一支最庞大。她们中间,有一年挣几万几十万的白领,也有刚能解决温饱的……”
他卖弄得得意,根本没有注意到齐东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齐东平突然驻足,语气很冲,“你看吧。我回去了。”
魏光亮诧异,“怎么了?不去酒吧一条街了?”
“我不舒服。想去你自己去吧。”齐东平扭头就往回走,脚下越来越快。
魏光亮追上去拉住他,“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喜欢这种场合啊?还不是想让你开眼界。咱们现在就回去,你别拉脸子给我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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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建伟 杨海蒂 著


第十章
这些日子过去,高丽美里里外外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些变化在不同人的眼睛里,在不同人的评价中,如隔云泥。
这天晚饭后,衣着入时的高丽美肩挂小坤包从家里走出来,边走边用手机拨打电话,“你马上就到了?别进来,我出来了,到丁字路口会你。以后你别进来接我了,左邻右舍那些老女人爱嚼舌头,烦。”
朱彩云骑着自行车往高丽美身边划过时,忽然觉得这个时髦女子很像高丽美,便掉转头来慢慢靠近她,将信将疑地喊,“小高,高丽美——”
高丽美回头,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嫂子?你去哪儿?”
“真是你呀。”朱彩云跳下车,上下打量她,“真漂亮,大明星似的。我来看你呀,你要出去吗?”
“对。晚上公司有个应酬。嫂子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想找你聊聊,咱们好久没拉家常了……”
高丽美看看手表,脸露焦躁之色,“嫂子,对不起,我急着要走,改日吧。”
不远处,王辅文用车喇叭声催促着高丽美,又探出头来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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