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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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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龙道:“在下和贺老哥,是和知本大师约好了,今晨一早到宝刹找他来的。”

了一大师脸上神色微微有异,颔首道:“两位老檀樾原谅,敝师叔一向午前不见外客,贫僧方才据报,不知来的是谁,因此并未向敝师叔禀报。”

说到这里,回头朝中年僧人吩咐道:“通善,你在这里奉陪四位檀樾,老僧去去就来。”中年憎人合十应“是”。

了一大师朝驼龙等人合掌道:“贫僧告退。”

这回,他走得极快,匆匆往外行去。

常慧披披嘴道:“这是他自己昨晚和我们约好了的,反倒端起架子来了。”驼龙拦道:“小慧,不准乱说。”

知客通善合十陪笑道:“小僧方才不知诸位施主来历,因此只向主持禀报,并末进去禀报老师傅,还望女施主多多包涵。”

常慧问道:“知本大师每年中秋前后,都要到绳金寺来么?”

通善躬身道;“是的,敝寺每年一次礼斗祈福法会,都是由老师傅亲自主坛,因此每年八月,老师傅都在这里卓锡。”

常慧心中暗道:“这么说来,瘦金刚昨晚告诉姜大叔的,果然全是真的了。”

贺德生看看天色,问道:“老师傅可是还没起来么?”

通善道:“老师傅只在中午吃一小盅饭,除了由他老人家主坛讲经,都在静室坐禅,不准有人惊扰,也很少会见外客,这就是小僧不敢进去禀告的原因了。”

过没多久.只见了一匆匆走入,合十道:“姜老施主诸位请入内奉茶。”他引着四人,进入后进。

这是一间宽敞的起居室,中间壁上,悬挂着一幅达摩祖师的画像。室中放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茶盘和几个瓷盅,两旁各有一排椅儿。

了一大师朝众人合十一礼,说:“姜老施主诸位请坐,贫僧去请敝师叔出来。”

他的话声甫落,只听一声低沉的佛号,传了出来。但见屋后一道门中,布帘掀处,走出一个穿灰衲的瘦高和尚。

这老和尚骨瘦如柴,肤色黧黑,生得短眉细目,但双目开阖之间精光如电!

他正是昨晚面蒙黑布的瘦高人影,少林寺长老,江湖上极负盛名的高僧瘦金刚知本大师.只要看他又黑又瘦几乎如同枯木,明眼人就可想到他练的可能是达摩“枯禅神功”了。

了一大师慌忙台十道:“敝师叔出来了。”

知本大师没待大家开口,合十道:“老衲听说姜老施主、贺老施主连袂光降,迎迓来迟,还望两位老施主勿罪。

他当着师侄,自然不便提昨晚之事。

驼龙、贺德生一齐拱手道:“大师好说。”

这是瘦金刚约自己来的,也自然不用说打扰清修一类的客套话了。瘦金刚拍手道:“诸位请坐。”

大家落坐之后,一名小沙弥端上香茗。

瘦金刚目光一抬,看看丁建中、常慧二人问道:“这两位小施主,是……”

他是故意装作不认得两人。

常慧心中暗暗哼了一声,忖道:“这老和尚虚伪得很!”

驼龙道:“他们是在下小侄丁建中、侄女常慧。”一面回头道:“建中、小慧,你们见过知本老师傅。”

丁建中听姜大叔这么说了,只好抱拳为礼,道:“在下见过老师傅。”常慧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也跟着大哥抱了抱拳。

“阿弥陀佛。”

瘦金刚合掌过礼,徐徐说道:“两位小施主不可多礼。”

他目光一抬,望着丁建中道:“这位丁小施主,看来年岁不大,居然精气内敛,英华不露,分明已得内家真谛,少年人能有此造诣,已是凤毛麟角,实在难得,只是眉锋稍嫌带煞,行道江湖,若能上体天心,前途不可限量。”

口气微顿,接着回过头来,朝向常慧看了一跟,又道:“这位女施主更是秀外慧中,福泽绵远,也就是杀孽重了一些,看来茫茫江湖,又将是多事之秋了!”

他语带禅机,但听在大家的耳中,都觉得这老和尚在故意做作,常慧心中暗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驼龙因他毕竟是少林长老,只得含笑道:“大师过奖,这两个孩子,还是初次出道,大师金玉良言,他们自当谨记。”

瘦金刚微微颔首,笑道:“老衲还是二十多年前,姜老施主远上少林,见过一面,那时老衲还主持罗汉堂,岁月不饶人,老衲老矣,但老施主却丰采依旧,并不见老……”

他只是唠叨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绝口不提昨晚之事。

这当然是因有他师侄了一在座之故。

驼龙笑道:“大师精通佛法,修持已臻上乘,和二十年前,并无丝毫不同。”

瘦金刚道:“老衲自己知道,二十年来,究竟衰老多了。”

贺德生听了心里大为焦急!

他虽先服了一颗暂时抑制剧毒的药丸,但只能维持三个时辰,老和尚一直没有言归正传,他自然暗暗焦急起来。

这就干咳一声,望着瘦金刚,拾目道:“在下是专程拜访大师来的。”这话虽是单刀直入,但还是顾着老和尚的面子,说得极为含蓄。

瘦金刚似乎有些歉意,合掌道:“贺老施主原谅,老僧只顾和姜老施主说话,真是抱歉之至,老僧记得去岁戴老施主在此地做法事,布施全寺僧侣,贺老施主是和戴老施主同来敞寺的。”

贺德生道:“正是、正是,在下还恭聆过大师说法。”

瘦金刚依然合十道:“不知贺老施主侠驾光临,有何赐教?”

贺德生看了了一大师一眼,才道:“在下确实有一件事……”

他不愧老江湖,瘦金刚自己没说,他也不便直说。

望望了一大师,就住口不言,正是暗示自己要说的话,不便当着了一大师说出来。

瘦金刚微微一笑道:“敝师侄是本寺主持,老施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贺德生道:“在下是向大师求药来的。”这话,瘦金刚就应该懂。

但瘦金刚却愕然相顾,问道:“贺老施主是要‘大旃檀丸’?还是要‘续断金丹’?”

“大旃檀丸”是伤科圣药,“续断金丹”是骨科金丹,少林寺最著名的伤药。

“不是。”贺德生苦笑道:“在下是向大师乞取解药来的。”

江湖上讲究点到为止,点了你还不认账,自然只好直说。

“解药?”瘦金刚面有异色,合掌问道:“贺老施主要什么解药。”常慧暗暗骂道:“装得真像。”

贺德生道:“在下昨晚误中剧毒,子不见午,解药只有大师才有。”

瘦金刚口中低喧佛号,微微摇头道:“贺老施主只怕误闻传言,少林寺只能治伤,并无解毒灵丹。”

贺德生望望瘦金刚,急道:“大师慈悲为怀,答应的话,总不能说了不算。”

瘦金刚讶然道:“出家之人,戒打诳语,老衲真要有解毒药丸,岂会不肯?贺老施主这是听谁说的?”

他居然推得一干二净!贺德生真想不到会突然变卦,不觉冷笑一声道:“这话自然是大师亲口说的了。”

瘦金刚合十道:“阿弥陀佛,贺老施主也许是记忆错了,老衲几时说过有解剧毒的药?”

贺德生又急又怒,突然仰天笑道:“大师好像对昨晚之事,已经忘得—干二净,差幸还有姜大侠三位,可为贺某作个见证,不然,贺某毒发身死,岂不死得太冤枉了?”

瘦金刚目中神光一注,骇异的道:“贺老施主你说什么。”

贺德生加重语气道:“在下是说,昨晚大师答应过的话可是忘了?”

瘦金刚黑瘦的脸上流露出惊奇之色,问道:“昨晚老衲答应过贺老施主什么?”

贺德生看他神色,心头也暗暗觉得惊异,说道:“是大师亲口答应,要在下今晨一早,到绳金寺来取解药的。”

瘦金刚双眉微拢,追问道:“贺老施主昨晚是在那里遇到了老衲的?”

贺德生望了驼龙一眼,说道:“昨晚遇到大师的,不止在下一个,姜大侠三位也都在场。”

了一大师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忽朝瘦金刚合掌躬身道:“师叔,弟子觉得此事可能有什么?”

他“误会”两字,尚未说出口。

“唔!”瘦金刚制止他话头,—面点头道:“方才老衲听敝师侄来说,姜老施主,贺老施主两位是应老衲邀约而来,老衲还认为是因老衲午前不见外客,两位老施主才有此戏言,如今看来,两位老施主的光临寒刹,必和昨晚之事有关了。”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合掌当胸,口中低喧了一声佛号,徐徐仰脸,望着两人,问道:“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故.两位老施主能否赐告?”

贺德生冷冷一笑道:“大师自己做了什么,真的不知道么?”

了一大师脸色微变,愤然道:“敝师叔好言相询,贺老施主理该心平气和的说才是。”

瘦金刚一摆手道:“了一,不可对贺老施主如此说话。”

了一大师神色恭敬,合掌应“是”。

瘦金刚抬目望望贺德生,平静的道:“听贺老施主口气,好像贺老施主身中剧毒,和老衲有关了?”

常慧披披嘴,要想开口,却被驼龙暗中制止。

贺德生一脸俱是激愤之色,冷笑道:“岂止有关?贺某身中之毒,还是你这位少林长老亲手所下,难道大师还想抵赖么?”

了—勃然变色道:“贺老施主,你说话最好清楚一些,须知侮辱本门长老,那是存心和少林寺为敌了!”

贺德生大笑道:“江湖之大,少林寺还压不死人,贺某方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瘦金刚一摆手道:“了一……”

了一合掌道:“师叔,贺老施主侮辱师叔,就是侮辱少林,弟子……”

瘦金刚徐徐说道:“你不用多说,是非曲直,且听听贺胡老施主的下文。”

说到这里依然合十一礼,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贺老施主既然一口咬定是老衲下的毒手,目前是非未明,老衲也不想分辩,但求贺老施主能否把当时情形,坦率见告,俾老衲先明了个中真相,究竟怎么一回事?这总可以吧?”

“好。”贺德生沉哼一声道:“大师想听,贺某那就直说了。”

于是他从离开戴府说起,如何在长安客栈落脚,不明不白被人在酒某中下毒……

了一插口道:“贺老施主不是指说师叔下的毒么?”

贺德生道:“主持大师此时且勿打岔,如有疑问,也该等在下把经过说出来了,再问不迟。”

瘦金刚一手拨动着十八颗念珠,朝了一轻轻摆动一下,示意他不可打岔。

第 六 章

贺德生接着把自己回房之后,忽闻窗外有人弹指之声,并要自己运气试试,自己觉得事出离奇,运气一试,果然发现身中剧毒,此时窗外那人又说先给一粒暂时抑毒的药丸,要自己替他办一件事,方可再给解药,自己一怒之下,穿窗而出,并未见人,但在回入房中之际,桌上却已放着一颗绿色药丸。自己取起药丸,发现桌面上竟然留下一个小小浅浅的圆痕,分明有人从远处投入……。

瘦金刚听了微微点了下头。

他自然知道从远处窗口投入药丸,落到桌上,除非运劲把它嵌入桌面,否则定然会从桌面蹦落地上不可。

只有少林“米粒打穴神功”,才能在桌面上留下浅痕迹,而不使药丸蹦得跳起来。

那是因为“米粒打穴神功”,击中对方穴道之时,依然把内力留在米粒之内,含劲不发,故能制敌而不伤敌。

由此看来,这投药之人,确是少林寺的人无疑。他只微微点点头,这些话并未说出口来。

贺德生接下去又把窗外那人如何要自己去南门外十里,一片松林间去找一座新坟,验看驼龙姜大川生死,方能给予解药,详细说了一遍。

了一道:“贺老施主既未见到这下毒之人,如何能说就是敝师叔呢?”瘦金刚听得极为仔细,问道:“贺老施主可曾前 往?”

贺德生道:“在下自然非去不可。”

瘦金刚又道:“你和姜老施之就在松林中遇到么?”

贺德生道:“不错,姜大侠就是在下从新坟中挖起来的。”

瘦金刚疑惑的道:“姜者施主莫非也中人家暗算?”

常慧接口道:“大叔才没有呢。”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老半天没有她说话机会,早就蹩得忍不住。

瘦金刚口中‘噢’了一声。

贺德生道:“事情是这样。”他又把自己如何打开新坟,才发现驼龙并未真死,只是诈死诱敌,但自己却因此被驼龙所制,逼问幕后主使之人,自己只好将经过情形,和盘托出,幸蒙姜大侠宽大为怀,释放了自己。

了一忍不住道:“贺老施主回店之后,可曾见到下毒之人了?”

贺德生道:“见到了。”

了一冷冷的笑道:“他会是敝师叔么?”

贺德生道:“正是令师叔知本大师。”

瘦金刚皮包骨的脸上,依然十分平静,抬了抬手道:“了一,你且莫要多说,还是老衲向贺老施主请教。”他随着话声,合掌道:“老施主在何处见到老衲的?”

贺德生道:“在下离开松林,本待赶回城去,但走到半途,想到此人可能早就跟踪在下身后而来,在下事未办成,他不可能给在下解药,于是又折了回去。”

瘦金刚道:“老施主果然在松林中找到老衲了,对么?”

贺德生道:“在下折回去之时,大师已为姜大侠所制……”

瘦金刚目中隐泛异采,朝向驼龙合掌问道:“贺老施主说 的,那是真的了?”

常慧暗暗冷哼,忖道:“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驼龙一直并未开口,他细听瘦金刚的口气,和他的神色似乎不像作伪,心中不禁暗暗纳罕。

此时听到瘦金刚转过脸来,询问自己,不由浓眉微微—皱,说道:“贺老哥说的倒是不假……”

了一勃然变色道:“姜老施主也认定是敝师叔么?”

瘦金刚徐徐仰首,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此中必有内情,姜老施主能否详细为老衲一言?”

驼龙拱手道:“大师言重,在下仔细想来,也觉得此中另有内情……”瘦金刚道:“老施主但说无妨。”

“不错。”驼龙点头道:“在下确有把此事经过,说出来向大师求证之必要。”

他神色显得极为庄重,当下就把贺德生走后,自己和丁建中,常慧,如何佯作离开,分头闪入树林埋伏,如何截住一个瘦高黑衣人。

瘦金刚双掌合十当胸,细心聆听,一直没有开口,但听到瘦高黑衣人不但精擅少林绝技“米粒打穴神功”,“降龙伏虎掌”,而且还练成“般若禅掌”,他一张枯瘦的脸上,不期微微变色。

了一插口道:“姜老施主把他制住之后,总可看清此人面貌了。”常慧冷冷说道:“他脸上蒙着人皮面具,还是姜大叔把它划破了才揭下来的,自然看清楚了。”

了一急急问道;“此人是谁?”

常慧披披嘴,哼道:“这还用问?”

驼龙低喝道:“小慧。”

“阿弥陀佛。”瘦金刚点头道:“姜老施主揭开面具,看到果然是老衲了!”

驼龙道:“不错,正是大师”。

了一骇异的道:“师叔,这人居然假冒你老人家!”

瘦金刚平静的道:“他还和姜老施主说了些什么?姜老施主能一并见告么?”

贺德生听他口气,似乎昨晚那个瘦金刚,并不是他,心头不禁大急,问道:“听大师口气,好像在贺某身上下毒的,并非大师所为了?”

瘦金刚合掌当胸,淡然一笑道:“贺老施主稍安,老衲希望多了解一下昨晚姜老施主所见所闻的详情,老衲自会对贺老施主有所交代。”

贺德生听他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再说。

驼龙早已想到事情并不简单,因此就毫不隐瞒,把昨晚瘦金刚所说的话,一字不漏,详细说了一遍。

瘦金刚听完驼龙的话,他纵然是有道高僧,但一张枯瘦的脸上,也气得蜡黄,双手合掌,口中连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连念佛号,正是竭力平静他心头激动的情绪,脸上神色果然又渐渐平复下来。

了一站在师叔身侧,一脸愤怒之色,望着师叔,似乎欲言又止。

瘦金刚依然合掌当胸,缓缓吁了口气,才道:“我佛慈悲,这孽障一入魔道,就陷溺愈深,老衲真是罪孽深重,愧对祖师。”

了一忍不住道:“师叔,你老人家认为他真会是……”

瘦金刚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是这孽障,还会是谁?”

了一气愤的道:“他纵然丧心病狂,也不该欺师灭祖,还要捏造是非,诬蔑你老人家!”

瘦金刚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衲总希望我佛慈悲这孽障有回头的一天,如今看来,老衲这份心愿,算是全白费了。”

驼龙自然听得出来,昨晚那假扮拚座金刚的人,果然是他们少林寺的人!

照说,这是少林寺的家丑,外人不好追问。

但十八年前八手仙猿常千里遇害,经东天王戴天行说出内幕,中针而死,接着是总管刘寄生的突然自戕,以致线索随着中断。

这人假扮瘦金刚,以剧毒胁迫贺德生,就算他不是真正幕后主使人,也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驼龙自然非追问他的来历不可,这就拱拱手道:“听大师的口气,昨晚假扮的人,似乎是贵门中人,按江湖规矩.在下自然不该动问,只是此事……”

瘦金刚没待他说下去,合掌道:“姜老施主不用说了,少林寺出此孽徒,说来惭愧,全是老衲的罪孽,当年不该太纵容了他。”老和尚说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老衲师兄门下俗家弟子吕文锦。”

贺德生道:“大师说的,莫非是江湖上人称锦衣郎君吕文锦么?”

瘦金刚道:“就是这孽障。”他接着道:“吕文锦原是洛阳富家子,其父笃信佛教,和大师兄方外论交,时常带他儿子到少林寺来,吕文锦看到寺中弟子练武,动了拜师之念,屡次恳求拜在大师兄门下,大帅兄一来见他资质极高,二来也碍着他父亲的情面,起先只允他作个记名弟子。”

知本大师的大师兄,正是昔年少林寺的首席长老知一上人,连少林方丈还是他的师侄,不仅在少林寺地位崇高,就是武林中,也是人人敬仰的高僧。”

锦衣郎君吕文锦在十一、二年间,崛起江湖,名动武林,原来还是知一上人的门人,无怪他一身造诣,在江湖上罕有其匹!大家都在听瘦金刚说话,因此谁也没有插口。

瘦金刚续道:“他虽然出身富豪之家,却居然能吃苦耐劳,平日对师叔们固然举止虔敬,对同门更谦恭有礼,经大师兄考查五年之久,才把他正式列为门墙……”

贺德生道:“锦衣郎君出现江湖,没有人知他出身来历,原来还有这段经过。”

瘦金刚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接着道:“但大师兄就在那一年涅槃西归,大师兄在日,吕文锦也时常缠着老衲学武,老衲喜欢他质美才高,也就常加指点,大师兄西去之后,就正式由老衲指导他的武功。”

常慧生性较急,听老和尚说话缓吞吞的,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瘦金刚道:“那一年也是该当有事,那是他父亲七十寿涎,他向老衲请了半个月假,回去拜寿,就在那时候,洛阳城里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无头大血案……”

“阿弥陀佛。”瘦金刚低诵了一声佛号,续道:“事情是这样,当时有—位老武师,带着他爱女,路经洛阳,投宿长安老店,正是吕府寿辰前几天,长安栈里,住了不少吕府贺客,吕文锦也时常出入这家客栈,那老武师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大概被吕文锦看到了,年轻人觑不破色字这一关。竟然动了欲念,阿弥陀佛,这是老衲事后推断之言,但吕文锦却在老衲面前矢口否认……”

他吁了口气道:“就在那老武师投宿的第二天,客店中人发现父女二人均已死于非命,那姑娘是羞愤自尽的,老武师却是他杀,掌中胸口,被人震断心脉而死。”

驼龙问道:“那老武师是吕文锦杀的么?”

瘦金刚道:“当时没有目击的人证,但洛阳乃是古都大邑,捕头们也是办案多年的能手,发现老武师致命的一掌,极似本门‘般若禅掌’,而且火候不深,最多不过三成功力,当下就由一名老捕快暗中赶来本寺,请求派人查验。老衲据报,心中已是怀疑到吕文锦的身上,一来他正好请假回家,二来.老衲传他‘般若禅掌’,为时不过一年,他正好练到不过两三成火候,而且老衲那时还在主持罗汉堂,就亲自赶去洛阳。”

常慧问道:“他一直不肯承认么?”

瘦金刚道:“老衲查验的结果,那老武师确是死在‘般若禅掌’之下,但吕文锦始终不肯承认,按本寺规矩,老衲应该追回他的武功,只是死无对证,他又向老衲痛哭流悌,矢口否认。老衲又念在大师兄只此一个门人,心存偏私,只要他立下誓言,从此改过向善,更不准他对人自称少林弟子,等于把他逐出了少林门墙。”

常慧问道:“后来呢?”

瘦金刚道:“这孽障经过这件事之后,忽然离家出走,他家里的人,还到少林寺找过他,此后差不多有七、八年之久,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十二年前,江湖上忽然传扬着出了一个外号锦衣郎君的年轻高手名叫吕文锦。老衲那时已经不再主持寺中事务,但听到这一消息,曾到洛阳去了一趟,他依然对老衲执礼甚恭,但老衲看得出来,这七八年之间,他已另投名师,武功造诣,也有了相当成就,他既无恶迹,也并没有违反老衲的规定,只要他不以少林弟子自居,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老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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