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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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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首那个手持青钢剑的蒙面人,使的是一手武当派“两仪剑法”,使“两仪剑法”的人,一望而知是武当弟子,尤其此人剑法精纯,一柄长剑使的挥洒自如,在武当弟子中,当是一流的高手无疑!
魁星铁凌霄挥笔如雨,寒芒流动,着着俱是进攻杀着,依然未能占得他半点便宜。
金刀无敌冷中锋和假扮金氏兄弟的两个丐帮弟子,不便出手相助,只好品字形围着蒙面汉子,不让他有机会逃脱。
西首屋面上,也是同样情形,钱通、钱义,窜上去,出手打翻了两个黑衣汉子,此刻已经回落地面,站到了万有全的身边。
青娘子和她弟弟黄承祖也已经停下手来,只是并未退下,还在屋面上替分水兽路传广押阵,当然也含有防备那领头汉子乘机逃脱之意。
和路传广动手的是手持朴刀的蒙面汉子,他一柄扑刀使的是少林“解脱刀法”。这“解脱刀法”少林寺只传僧侣,不传俗家弟子,因此可以推断此人应该是少林禅门弟子,无怪他要以黑布蒙面了。
路传广雄霸鄱阳水寨,一柄分水刺,深得峨嵋心法,施展开来,劲风丝丝,威力千钧,这蒙面汉子显然已被逼落下风,但他刀法未乱,守多攻少,一时之间,要把他制住,却也不是易事。
至于南首屋面上,情形也差不多,西天王武天相眼看三香不过三招两回,就把四个黑衣汉子打落下去,她们不待吩咐,已经左扇右剑,敛身退到了戴珍珠的身后。
武天相一张紫脸满布杀气,沉笑一声道:“姓戴的丫头,今晚你以为胜算在握了么?”
夏香娇叱道:“你敢出口伤人,骂我们小姐!”
秋香接口道:“凭你们这些窝囊废,也想来劫赈济的珍宝?”
戴珍珠目光冷峻,缓缓说道:“武三叔,你如果真想替我爹和两位叔叔报仇,侄女要劝你一句,你应该立即脱离一统门,弃邪归正……”
“呸!”武天相怒呸一声道:“小丫头,你贱到可以委身事仇,老夫还有江湖义气,非手擒丁建中这贼子不可。”
“呛”的一声,掣出了他的阔剑来。
戴珍珠双眉一扬,粉脸随着沉了下来,冷声道:“我尊你一声三叔,是因你和我爹是结义兄弟,其实你们当年结义,也是有人在幕后指使,并非真心义同生死,这指使之人,不外乎是利用你们四天王的名义和江湖上的一点成就而已,我这做侄女的,一再好言相劝,你还是执迷不悟,你以为有一统门做你靠山,就可以称雄江湖了么?告诉你,丁郎和我,此次到河南来,就是为了报雪我爹的血仇,立誓要消灭一统门,今晚你若不听我的劝告,只怕就很难离开这京安客庄了。”
“哈哈!”武天相怒极而笑,点头道:“很好,老夫听说你在天香之宫,学得了旷世绝代的武功,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敢口出大言?”话声甫落,阔剑一指,正待出手。
戴珍珠后退了一步,冷然道:“武三叔,我不想和你动手,再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她一侧身子,接着道:“只要你能在我三个使女手下,走得出十招,今晚就让你离去。”
秋香披披嘴道:“小姐,何用十招,三招之内,就可以把他拿下了。”
夏香道:“不,咱们一人发一招,就够了,哪里用得着三招?”
武天相堂堂西天王,居然被这两个小丫头把他说得如此不堪一击,此可忍,孰不可忍?目光狂乱,厉声笑道:“戴珍珠,老夫先劈了你。”阔剑“呼”的一声,朝戴珍珠迎面直劈过去。
他这一剑怒极而发,剑势极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大有直破天门之势!
戴珍珠连看也没看一眼,就缓缓的退了下去,奔腾而来的剑光何等迅速,眼看就要刺到戴珍珠的身上之时,突听“嗒”“嗒”两声,秋香、冬香两人身形一闪而过,左手抬处,各出一扇,一下就把武天相的阔剑压了下去,右手翻起,两柄晶莹的短剑,已然交叉刺出,向他咽喉叉去。
武天相吃了一惊,急忙抽剑后退,只听身后冷笑一声,夏香一支森冷的剑锋又已横划过来,一时哪有时间多想,阔剑护身,闪电般向左旋出,总算脱出三女包围。
经过这一招,武天相方知这三个丫头果然不好斗,夏香一剑出手,哪容你轻易闪出?同时身后飘风,随着一个轻旋,倏然欺近,左手一道玄光,横锁咽喉。
秋香、冬香同时如影随形而上,双剑左右夹击而至!
武天相又气又急,大喝一声:“小丫头,看剑!”
右手挥出,剑光像扇面般洒出。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一剑“铁扇排山”,足可把三人的兵刃格开,只要被自己格上,三个小女孩有多大的火候,不把她们三支剑脱手震飞才怪!
哪知阔剑推出,竟然什么也没有格到,就在此时,耳中又听到“答”“答”两声,但见两面展开的铁扇一合,硬是把自己一柄阔剑合在里面,还未来得及抽剑,陡觉颈上一冷,三支雪亮森寒的剑锋,交叉搁上了自己的脖子,只要任何一支剑轻轻一抽就可割破自己的喉管。
武天相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伸着脖子,哪里敢动!
秋香咕的笑道:“我说不出三招,现在你相信了吗?”
夏香喝道:“你还敢轻视我们不?只要你敢挣动一下,我们三支剑往里一推,就可以切下你的脑袋瓜子来。”
突听一声长笑,横空而来,人还未到,就听“叮”“叮”“叮”三声轻响,三香只觉手上一轻,三柄交叉的短剑,已经齐柄断去,武天相颈上一松,桎梏已去,心知后援已到,立即长剑一摆,纵身跃退。
一道人影随着笑声泻落屋面,那是一个满头花白长发披肩,身穿古铜色道袍,肩负铁剑的老道人。他在身形未落之前挥手打出三支寸许长的小剑,把三香三柄剑刃一齐打断,又一招手把那三支小剑收了回去,当真有先声夺人之势!
夏香等三人一怔之后,不约而同右腕一扬,丢去断剑,左腕迅疾一翻,刷的一声,撒出三柄铁扇,身形如风一下把长发老道品字形围在中间。夏香沉着粉脸,“呔”了一声,喝道:“老道士,姑娘扇下,不和无名之人动手,你报上名号来。”
长发老道口中发出一声破锣般的大笑,说道:“你们三个丫头,也配问我老道的名号么?”
“好大的口气。”秋香哼道:“那你就试试咱们配不配吧?
喝声出口,人影一晃,直逼而上,一道扇形般的白光,朝长发老道咽喉划到。长发老道看她竟敢直踏中门,不觉“嘿”了一声,右手袍袖朝前挥出。
夏香、冬香在秋香发动的同时,也一左一右欺近过去,两道扇光,夹击而上。
长发老道这一记衣袖,真力拂拂,直卷而出,秋香不敢和他硬拚,身形一个轻旋,已经到了长发老道身侧,划向咽喉的折扇,自然也跟着带转,但听“嗤”的一声,长发老道左肩长发,立被划断了一绺。长发老道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招之间,竟被秋香割断长发,口中大喝一声,左手翻起,劈出一掌。
但他忘了夏香、冬香从两侧攻来,冬香为了掩护秋香,刷的一扇,横截过来,同时又是一声裂帛大响,他左手袍袖,被冬香一扇切下了一角。
夏香扇招一收,又是“啪”的一记,扇头击中了他右肩,他此时早已气布全身,这一扇倒也伤不了他。
但这一下真把不可一世的长发老道气得七窍生烟,双目棱芒四射,暴喝一声:“你们找死!”
“锵!”抬手从肩头拔出一柄四尺长,手掌般阔的铁剑来,正待出手。戴珍珠及时叫道:“三香退下。”
三香纤手一敛,一齐退下。
秋香道:“小姐,这老道好生狂傲,不给他一点厉害,他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夏香接口道:“是啊,方才小婢问他名号,他还说小婢们不配呢,现在倒要问问他配不配了?”
冬香也道:“小姐,你不叫小婢退下,我们已经把他收拾下来了。”
戴珍珠道:“你们不许多说。”
转身朝长发老道裣衽一礼道:“我还未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
长发老道虽然一下震断了三香手中短剑;但也吃了三香的大亏,婢女已有如此厉害,女主人的功力,自可想见了!
他方才的狂傲之气,不觉一敛,打了个稽首道:“女施主大概就是丁夫人了,贫道崆峒练气士铁肩道人是也。”
这一阵工夫,东西两面屋脊上,战事已经有了改观!
东首分水兽路传广独斗使青钢剑的蒙面人,一个使的分水刺,一路都是峨嵋家数,招式沉稳,记记有如铁锤挟风,势道劲猛。一个使的青钢剑,展开武当“两仪剑法”,浑身上下,尽是一圈圈的剑光,左攻右守,门户封得极严。
两人激战了五十余招,依然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西首魁星铁凌霄,以一支魁星笔独战手持朴刀的蒙面人,对方一路少林“解脱刀法”,十分娴熟无比,双方同样久战不下。
万有全眼看已方已可掌握全胜,但怕的是一统门万一倾巢出动,丁建中一行人,又尚未赶来,己方的人手,已然全在这里,时间不能再拖,不觉呵呵一笑道;“大家莫要忌了,今晚这些来犯敌人,全都蒙面而来,志在劫夺咱们的赈灾珍宝,这是江洋大盗的行为,对付盗贼,那就不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家合力把他们拿下就是了。”
他这番话,正是要大家不可再等,坐失良机。
神刀无敌冷中锋,和两个丐帮弟子(假扮金氏兄弟)站着观战,早就等得不耐,但他究是江湖人,讲究江湖过节,不好贸然出手,何况自己出手对路传广面上也不好看。
此时听了万有全的话,不觉洪笑一声道:“总管说得对,对付贼人,何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两位金兄,咱们上!”
三才刀一举,首先扑起。
两个丐帮弟子也同时挥动铁棍,夹击过去。
那使青钢剑的贼人对付一个路传广,已是十分吃力,一旦加上了冷中锋和两个丐帮弟子,如何抵敌得住?
更何况路传广一下加入三个帮手,精神陡振,口中一声大喝,水分刺突然一紧,着着俱是杀手!
他当然希望这个敌人,由他来解决,才面上有光。
使青钢剑的贼人眼看形势不对,若不急求脱身,只怕就走不了了,心头一急,把青钢剑使得急如风雨,突然双脚一顿,一个“旱地拔葱”,向上纵起。
哪知这两个丐帮弟子,乃是丐帮帮主百中选一的高手,两支铁棍,使的是“打狗棒法”,和路传广,冷中锋虽然无法配合,但他们两人之间,却有默契。
一个铁棍一挑,使出“绷”字诀,一点棒头,侧敲贼人左脚踝骨,一个铁棍横扫,使出“黏”字诀,点向贼人右腰,这都是在贼人跃起时才行出手。
那贼人纵身跃起注意力原以路传广、冷中锋两人为主,因此路传广一记分水刺刚从他脚下掠过,而他的青钢剑也正好“噹”的一声接住了冷中锋的三才刀。
这原是一丝空隙时间,但他身子堪堪纵起,脚踝突然一阵剧痛,被铁棍点中,同时腰际一麻,被另一支铁棍点中“肋腰穴”,连哼都没哼出声,一个人已从空中翻落下来。
路传广一刺走空,眼看对方摔下,就飞起一脚,把他踢得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才落到地上。
人到了地上,自有钩枪手把他钩了过去,捆绑起来。
西首情形也差不多,青娘子和她弟弟黄承祖只是站在一旁,替铁凌霄押阵,并未出手。
此刻听了万有全的话,青娘子朝她弟弟使了一个眼色,手中两只钢环一撞,发出“叮噹”一声大响,口中喝道:“铁老大,贱妾助阵来了。”
左手一挥,打出两只较小的钢环,一前一后,一急一缓,朝那使朴刀的贼人后心射去,人也随声扑起,手中两只钢环一记“日月循环”,当头飞砸而下。
使朴刀的贼人,原是少林门人,武功极高,一柄刀正和铁凌霄力拼,刀光霍霍,攻守兼备,忽听脑后生风,急忙反手一抄,把第一只钢环接在手中。
这时青娘子也正好当头扑到,双环一前一后盖顶而下。
那贼人左手接住钢环,急忙使了一招“一圈佛光”(这本是掌式,反手上撩),用接来的钢环朝上封起,但听“噹”的一声,钢环和钢环相撞,发出金铁狂鸣!
但他怎知青娘子这四枚钢环,是分开来使的,她打出的两枚,就分成一前一后,一急一缓,她纵身扑起,这一记“日月循环”,也同样分作一前一后,前者身到环到,后者却在右环刚到,左环才发,四环在时间上是拿捏极准,互相配合。
那贼人只道左手已接住一环,挥手上砸,又把青娘子的右手钢环接住。就在这双环击撞发出一声金铁大响之时,稍后缓慢飞来的第二枝钢环,已“扑”的一声,击中他后心。
青娘子双脚落地,左手那只钢环正好及时当头套上,往脖子直落,顺手一拉,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黄承祖早巳得到姐姐的暗示,在青娘子钢环套住他脖子之际,身形一蹲,铁棍横扫,这下自然一击必中,打在他双膝之上。
那贼人咽喉被钢环套住,刀势一缓,对面铁凌霄乘势一连三笔,点了他三处穴道。
青娘子一松手,钢环从他颈上滑出,右手钢环也把贼人手中的钢环套了个连环,一下夺回。
那贼人朴刀脱手,一个人从屋檐滚了下去。
这一来,西天王武天相带来的人手,几乎全被拿下,剩下来的,只有武天相和铁肩老道两个人了。
东西两厢屋上,贼人已然全部肃清,但东首屋上的路传广、冷中锋和两个丐帮弟子(假扮金氏兄弟),西首屋上的铁凌霄,青娘子姐弟等人,依然手持兵刃,站在屋脊上不动。
北首,大厅前面的阶下,中间则站着总管万有全,左钱通,右钱义。天井两边,则是二十四名手持钩镰枪的庄丁。
如今看来,这份阵势,当真十分坚强,丁建中纵然不在,也很少有人能把这些人击败了。
就在此时,那二十四名庄丁突然高举钩镰枪,大声喝道:“莫要让武天相逃走了!”
“活捉武天相”。这一喊声,此起彼落,宛如怒潮澎湃,极为雄壮,武天相纵是西天王,也不禁为之勃然变色,悚然心惊。
戴珍珠是坐镇京安客店的女主人,居然连剑都没拔,就把一统门夜袭贼党,都收拾了。
她本来还怕丁建中不在,自己支撑大局不易,忧心如焚,如今也暗自佩服万有全调度得宜,对方行动,几乎全在他预料之中,心头自然大为宽慰。
她神态从容,缓缓举手,朝天井口叫喊的庄丁摆了摆手。
庄丁们果然立即停止,如雷喊声,刹时静了下来。
戴珍珠螓首一抬,面情也随着一肃,缓缓说道:“武三叔,丁郎黄河赈灾,数十万灾黎,嗷嗷待哺,我们并不是沽名钓誉而来,一统门为了私怨,不惜居然趁丁郎不在,企图用大批人手,来劫夺赈灾珍宝,只要稍有一点人性,稍具一点良知的人,应该感到这是天人共愤之举,今晚你们不能得逞,冥冥中也是有天神呵护,才要你们一败涂地,不是侄女夸一句口,今晚我做侄女的若是要把武三叔也一齐留下来,武三叔应当看得出来,这也并非什么难事。但侄女念在你武三叔昔年和先父结拜之情,可以让你安然离去,不过我要武三叔传一句话给一统门的当家,赈灾之事,绝不容任何人破坏,他若是愿意按照江湖过节,可以另约日期、地点,作个了断,我们自会准时赴约,武三叔和这位老道长,现在可以请了。”
这番话,当真说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武天相气得脸上阵红阵白,瞪着两只精光熠熠的眼睛,色厉内荏,一时之间,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崆峒铁肩道人在异派之中,名头之响,绝不在荆山三老之下,他除了现身之际,震断三香三柄短剑,露了一手之外,接着在三香三人联手的扇招之上,还吃了大亏,一点也显不出他崆峒铁肩的威力来。
这时戴珍珠口气凌峻,居然把他和武天相一起撵了!
这对崆峒铁肩老道来说,当真是可忍,敦不可忍?他等戴珍珠话声一落,不觉呵呵笑道:“丁夫人可是认为已经大获全胜,甚至连贫道和武天相都可以留得下来,对么?”戴珍珠还未开口,夏香接口道:“难道我家小姐说的还会错么?”
“哈哈!”铁肩道人仰首发出一声震天般的大笑,说道:“武天相,你退后些。”武天相对他甚是恭敬,应了声“是”,果然退后几步。
铁肩道人道:“丁夫人不妨要他们上来试试看,哪一位能把贫道拿得下,留得下来?”
夏香忙道:“小姐,小婢三人出去,把他拿下了。”
秋香道:“对,小姐,小婢三人,足够收拾他了。”
戴珍珠自然知道夏香三人所凭仗的,只是自己传她们的七式扇招而已,若论功力,她们可差得远呢!
她和丁建中两人练成“三阳三阴玄功”,内功精深了,也自然可以看得出别人功力的深浅来。这铁肩老道立如玄鹤,貌相清古,双目并无特殊光芒,可见他已练到返朴归真的境界,功力极为深厚,环视众人,大概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抗了。
心中想着,一面低叱一声道:“你们不许胡乱说话。”
东、西两厢屋上众人,听了铁肩道人的话,分明有和大家挑战之意,一时魁星铁凌霄,分水兽路传广,神刀无敌冷中锋等人纷纷请命,要和他一决胜负。
首先是魁星铁凌霄,身形一拔而起,落到南首屋上,洪笑一声道:“铁某久闻道长盛名,因铁某身在江南,道长久居西陲,迢迢万里,一直无缘瞻荆,今晚这干贼党,是劫夺赈灾珍宝而来,道长清名久著,居然夹杂在贼党之中,自称崆峒铁肩,便人深感怀疑,不知是真是假?铁某不知死活,颇想请道长展露一手,以证实道长的身份,道长意下如何?”
他果然不愧是九岭山一方霸主,这句“清名久著”和“不知是真是假”,先把崆峒铁肩当作冒名之人,不然,以崆峒铁眉的盛名,怎会和劫夺赈灾珍宝的匪类沆瀣一气?这话当真把铁肩道人挖苦透了。
他话声方出,突然两阵飒飒风声,分水兽路传广,神刀无敌冷中锋两人也同时跃到,叫道:“铁兄且慢。”
铁凌霄回过头去,路传广抢到他前面,笑道:“兄弟也久闻铁肩道长之名,久思向高人讨教一二手,这一阵就让给兄弟吧!”
铁凌霄还未回话,冷中锋已接口道:“笨鸟先飞,两位老哥还是先让我兄弟打个头阵吧。”
铁肩道人看了三人一眼,淡淡一笑,才朝铁凌霄道:“崆峒铁肩,不过西陲一练气之士,也算不得是久负盛名的人,不过贫道和武天相令师乃是数十年方外至交,此次应武天相之邀,为他三个结义兄弟报仇,纯属私人交谊,情不可却,和一统门扯不上关系,贫道也绝无觊觎赈灾珍宝之心,三位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三位同上,亦无不可。”
他表明了身份,不是一统门的贼党,原来竟是武天相邀约来的。
铁凌霄洪笑道:“道长武功通玄,铁某存心讨教,再不成材,也不屑三人联手,设若败在道长手下,贻笑江湖,胜亦不武,铁某自然要向道长单独领教了。”
铁肩道人呵呵一笑,点头道:“铁施主果然英雄气概,贫道无限心折,那就请发招好了,你能在贫道手上,走得出十招,贫道就算败在你铁施主的手中了。”
铁凌霄听他口气,似乎自己在他手下,走不出十招,心头自然甚是怒恼,手中魁星笔一抖,大笑道:“道长说得好,铁某不自量力,那就有僭了!”
他喝声出口,正待发招,眼看铁肩道人阔剑在肩,似乎并无拔剑之意,不觉右手一停,说道:“道长怎么还不拔剑?”
铁肩道人微笑道:“剑在贫道肩上,到了该拔之时,贫道随时都可拔取,铁施主请只管赐招好了。”
铁凌霄这时更是怒恼,对方这话,明明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右腕一振,魁星笔幻起三点笔影,朝前一推出,左脚同时疾跨而上,大笑道:“铁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先发招,话声在后,人影一晃而前,人到、声到、笔到,出手动作之快,有如闪电,眼看三点笔影,已到铁肩道人身前。右腕突然翻起,笔影已由三点,一下幻化出七八九点之多,几乎笼罩住了铁肩道人身前九处要穴!
这一招正是魁星铁凌霄的仗以成名的三招绝艺之一,名为“玑衡九星”,袭取人身九大死穴。
铁肩道人朝他微微一笑,向右横跨一步,右手大袖朝前扬起,卷起一股劲风,已把铁凌霄九点笔影一齐托住,右手五指适时从袍袖中伸出,屈指弹出一缕指风,直袭铁凌霄胸前“玄机穴”,身法虽无出奇之处,但铁凌霄收笔不及,却被逼得跃退出去。铁肩道人并未追击,袍袖一展,呵呵笑道:“这是第一招。”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把铁凌霄一张紫酱脸,骤然红过了耳边。
他魁星铁凌霄,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几曾在第一招上,就被逼得收笔不及,匆忙跃退过?一时不由得怒从心起,口中沉嘿一声,一个盘龙绕步,抢到侧首,再度发招,魁星笔骤然一翻,又扬起九点笔影,宛如风飘雨洒,袭到铁肩道人右首,这九点笔影还未消失,手势忽然带转,从铁肩道人身前横掠而过,又有九点笔影,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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