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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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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大喝一声,仿佛焦雷轰于九地之下,声势骇人之极,就是周亚夫这等驰骋疆场之上的人物也是眉头一挑。
    “我……”乔岸伟不知所措。
    周阳猛的抓住他的左手,右手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对着乔岸伟手背上的伤痕就抓了下去。
    “不要!”一声赛过了杀猪的尖叫声响起,乔岸伟委顿在地上,好似一摊烂泥。   
第十章 还我清白
    郅都右手一伸,就要来抓韩当丑的手,周亚夫的动作更快,已先一步抓在手里。定睛一瞧,只见韩当丑右手食指指甲翻转,指甲上还有少许皮肉。
    不等周亚夫出声,陈尚已经象拎死狗一般把乔岸伟拎了起来,周亚夫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在乔岸伟的手背上一比,和伤痕完全吻合。
    乔岸伟头一软,晕了过去。乔娣儿软在地上,脸色煞白。
    周亚夫放开韩当丑的右手,盯着郅都,气势完全放开,上位者的威严、驰骋缰场磨练出来的杀气一展无遗。此时的周亚夫宛如一头来自远古的凶兽,铺天盖地的威势弥散开来,让人心悸魄动。
    那些差役猛的站得笔直,好象一把把插在地上的利剑,眼里闪着热切之光,只要周亚夫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勇冲杀。
    周亚夫不愧是千古名将!这种魅力让人热血沸腾,就是去死也愿意!周阳心里大是赞叹。
    陈尚对周亚夫这种气势最是熟悉了,那是在与吴楚叛军大战时才会出现。一旦周亚夫若此神威凛凛,那就表明周亚夫决心已定,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惊涛骇浪,他都将一往无前。要是郅者不能明断此案,周亚夫肯定会在所不计,找景帝理论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是猪,都知道此案大有曲折,与原先的推想完全不符。郅都是审案老手,冲周亚夫施礼道:“丞相勿恼,请静坐片时,郅都这就审来。一切,自有公断!”
    周亚夫只是微一颔首,回到矮几上坐下,陈尚站到他身后。周亚夫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却比说上千言万语更管用。
    郅都不敢怠慢,回到软席上跪坐下来,喝道:“把他淋醒。”
    差役打来冷水,劈头盖脑的淋下去,乔岸伟醒了过来。感到背上凉飕飕的,几道利剑似的目光正盯着他,心胆俱裂。
    “你是如何杀害韩当丑的,从实招来!”郅都冷森森的问话。
    “威!”差役喝威,平添几分威势。
    “我招,我招!”乔岸伟破胆了,只有从实招来的份。
    乔娣儿和乔岸伟是姑侄之亲,乔娣儿生得美丽,乔岸伟长得英俊,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勾勾搭搭的,在乔娣儿出嫁之前就有一腿。
    纸是包不住火的,两人勾搭成奸一事隐隐约约的传了出去,乔娣儿人虽美,却无人敢娶,谁也不想戴绿帽子当王八。她家里人一合计,决定把她嫁远点。韩当丑人长得丑,老大不小的没有妻室,一见乔娣儿之面,就给她的容貌迷住了,满心欢喜的把她迎进家门。
    韩当丑丑陋不堪,某一方面还没用,满足不了热情似火的乔娣儿。乔娣儿寂寞难耐,以渔铺需要帮手为名,把乔岸伟雇了来,两人背着韩当丑再续露水鸳鸯之事。
    时间一长,韩当丑生疑,隐隐约约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事情。这天,两人因这事在渔铺争吵,正好给周阳碰上。周阳虽然混蛋,一个乔娣儿还引不起他的兴趣,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说,不过是信口雌黄,图一乐罢了。
    哪里想得到,鲜花插在牛粪上是韩当丑心里的隐疼,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打了周阳一拳。周阳火气也上来了,踹了他一脚,韩当丑瘫在地上起不来,气息微弱,眼见活不成了。
    每当韩当丑与乔娣儿争吵之时,韩当丑就用装死这招,逼得乔娣儿没辙,久而久之,装死他就练得炉火纯青了。他见周阳的仆佣怒火上腾,即将出手,一旦这些仆佣出手,他会给揍成猪头,不得不故伎重演。
    他装得太象了,周阳一时不察,还以为闹出了人命,躲回丞相府。
    闹出这事后,乔娣儿哭哭啼啼,在乔岸伟的护送下,离开渔铺,回到宅里。二人以为韩当丑不会回来,滚到床榻上吭哧吭哧起来。韩当丑对乔娣儿极不放心,把渔铺一关,赶回宅里,正好撞个正着。捉奸捉双,两人无法辩解,一不做,二不休,合力把韩当丑杀死。
    乔娣儿和乔岸伟根本没想着把这事赖上周阳,只想着毁尸灭迹,正忙活间,一个人找了上来,以此事要挟,要他们听命,去状告周阳。当得知周阳是丞相的儿子后,二人死活不肯,这人变脸了,要是他们不去告状,就马上杀了他们。二人为了活命,只得同意,这人代为写好讼状,指点一番,这才要乔娣儿去告状。
    至于证人众口一词指责周阳一事,乔娣儿二人虽未言及,想必是这人威逼利诱的结果。
    “我真冤枉人了!”郅都拍着额头,恍如做梦。望向周阳,只见周阳一脸的轻松,站在当地,静静的听着乔岸伟招供。
    “这人的心境已经到了无喜无悲的境地,了不得呀!”郅都油然而生景仰之意。
    他却不知道,周阳这番镇静是装的,此时的周阳浑身乏力,大冒虚汗,要是有一张床榻,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躺上去了。这是周阳的最后一搏,若是失败,只有去枉死城做枉死鬼。一搏成功,担扰不再,周阳都快虚脱了。
    “郅都多有失察,这里给周公子赔罪!”郅都快步走到周阳身前,毕恭毕敬的施礼
    “呵呵!”周亚夫畅快的笑声响起,离席而起,拉着周阳的手,亲切的拍着周阳手背:“阳儿,为父错怪你了,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亚夫会致歉?周阳有些难以置信。周亚夫现在能来这里,还是能温暖人心,更别说他适才表现出的决心,即使把天捅漏了也要为周阳讨回公道,周阳大是感动,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阿父言重了。”
    “哎!阳儿,为父的阳儿!”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剑眉绽放出了一朵鲜花。
    昨日把周阳交出去时,周亚夫恨不得周阳就此死去,少一个惹事精。有了今天早朝上的事,周亚夫于把周阳交出去一事已生悔意。再亲眼目睹周阳破案的经过,更是老怀大畅。
    这案连郅都这等破案老手都给瞒过了,周阳却破了,这能不让人欢喜么?要是有酒,周亚夫肯定是痛饮百盏。
    “敢问周公子是如何察觉破绽的?”郅都请教。
    周阳的表演很到位,郅都却不信周阳真有沟通阴阳之事,这事他想不明白,不得不向周阳请教。
    “是呀!阳儿,你是如何看破的?”周亚夫于此事也是好奇,睁大眼睛看着周阳,静等周阳释疑。   
第十一章 福兮祸兮
    乔岸伟在公堂上,总是用右手捂着左手背的伤痕,这引得周阳生疑。周阳虽然起疑,却也不敢肯定韩当丑是乔岸伟杀的,再看到韩当丑的指甲翻转,上面沾着少许皮肉,周阳的怀疑更增几分。
    之所以如此指证,这是他的最后一搏,不得不拼。不拼的话,罪名成立,周阳会给弃市。拼了,即使失败,大不了还是弃市,还不如放手一搏。
    恋奸杀人的事情虽然史不绝书,哪有那么巧合让自己遇上,周阳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就算是千分之一,那也是希望,不能放弃。
    这事没有证人,要是周阳直接质问,乔娣儿和乔岸伟完全可以不认帐,周阳不得不借鬼神之事来吓他们。
    汉朝的神鬼故事太少,不外长生不老、蓬莱仙山这些,哪有后世这般丰富多彩。阎罗王、森罗殿、十八层地狱、炼狱、噬心狱、拔舌狱这些说法,他们闻所未闻,越听越惊心,周阳再模仿韩当丑的声音,还真能唬人。
    乔岸伟和乔娣儿两人做贼心虚,没听出周阳模仿韩当丑的声音不过七分象,给吓破了胆。
    趁着他们破胆的当口,周阳再冷不防的用韩当丑手指虚抓。当日杀韩当丑时,韩当丑临死之前抓伤乔岸伟,这是乔岸伟心中的隐秘,突然给周阳如此一抓,还真以为周阳有沟通阴阳的本领,是韩当丑告知周阳的,只有老老实实的招供的份。
    望着郅都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周阳讥讽道:“郅都大人断案如神,从来没有冤案,从来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不敢当。”
    “呵呵!”郅都适才说这话时,底气十足,掷地有声,现在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用干笑来掩饰尴尬,暗自奇怪:“我什么时间如此不自在过?”
    “我可以回去了?”案情已经明了,至于抓捕主使之人一事,那是郅都的事,周阳不必再呆在这里了。
    “阳儿,我们走。”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转身就朝外走。
    郅都忙拦住:“丞相且慢!周公子要回去,原是无妨。可是,这案是皇上钦点的御案,郅都还得向皇上复旨,请旨定夺。丞相不必担心,周公子清白,自不会有事。”
    清白了还不能回家,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周阳郁闷之极:“郅都,你好大的胆子,你拿皇上来压人?皇上也是讲理的,有理行遍天下,就是皇上也不能让我呆在这里。”
    郅都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周公子息怒!周公子虽然清白,这案还没有完,还得抓住主使之人才能结案。丞相,你不会不想知道是谁要害公子?”
    周阳虽然清白了,此案并未审结,周阳暂时还不能回家。再说了,周亚夫对这主使人极为好奇,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和他这个丞相作对?
    “既如此,阳儿,你就在这里等着。为父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周亚夫对郅都道:“郅都,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阳儿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掉了一根汗毛,休怪我不认得你!”
    这话虽然语气严厉,周阳听在耳里,暖在心头,从此以后,他在周亚夫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高得太多了。
    “丞相放心!”
    周阳和郅都送走周亚夫,郅都道:“来啊,请周公子歇息!”
    “我的耐心有限,你得快点。”敢和周亚夫这个名重天下的丞相对着干,这人非同小可,很有些来头,得向郅都施压,才会抓紧办理。
    周阳在公差的带领下出了公堂,去厢房歇着。
    厢房里除了短案矮几,也没什么陈设,公差给周阳送上茶水就退出去了。周阳喝了一阵茶,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有人在叫他“周公子,周公子!”
    周阳惊醒过来,原来是郅都站在面前,问道:“你有何事?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
    郅都叹口气道:“周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郅都原本以为只要抓住主使之人此案就可以了结,如今看来,此案还不能了结。”
    “郅都,你还想怎样?不要以为王公贵族惧你,我就怕你了。”周阳火气上来,霍然站起身。
    郅都摇摇头:“周公子息怒。不是我郅都不愿了结,而是此案远远不是我郅都所能了结的。周公子,你自己看吧。”把一卷竹简递到周阳手里:“这是主使之人的供词。”
    周阳一把夺过竹简,三两下展开,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差点摔在地上。张口结舌了半天,周阳才结结巴巴的道:“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周阳猜到主使之人来头不小,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人,他的来头太大了,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
    郅都微一颔首:“也只有他!”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说只有这个人才敢把丞相周亚夫不放在眼里,才敢和周亚夫对着干。
    “是谁主使的?”周亚夫的声音响起,带着陈尚和许茹进来。
    此时的许茹浑身透着欢喜劲头,一见周阳就扑了上来,把周阳拥在怀里,未语先落泪,晶莹的泪水涌出来,欢喜得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这个母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可,陪着她落泪,安慰她。
    郅都把竹简递到周亚夫手里,周亚夫一瞧,剑眉猛的拧在一起,失声道:“竟然是他!他还没有忘掉当年的事?”
    “丞相,你是来接周公子的吧?恐怕要让丞相失望了,我得请旨定夺。”郅都怕周亚夫来硬的,强行把周阳带走,不得提起圣旨。
    周亚夫并没有说话,而是踱步道:“当年我并非见死不救,是军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呀,他还记在心中。哎!郅都,你去回旨吧,我在这里等。”
    “丞相,你歇着,我这就进宫请旨。”郅都一抱拳,拿起竹简,快步而去。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颓然坐了下来:“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许茹一惊:“丞相,你是说阳儿仍有危险?”一双妙目瞪大,紧盯着周亚夫,紧张得脸色犯白。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是周阳目前处境的最好说法。周亚夫和这人的争斗,牵动朝野,即使景帝不愿意,从大局出发,说不定会牺牲周阳,给周阳强加一桩人命官司,杀掉周阳掩人耳目。
    周亚夫没有说话,轻轻点头。许茹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死死抱着周阳:“阳儿,阳儿,阿母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不明真相时,让人还有希望。明了真相,更加失望,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周亚夫想劝慰许茹,却无从说起,张了张嘴唇,只好再度闭上。
    周阳宽慰许茹:“阿母,你别担心,没有的事。皇上不会如此处置。”
    周亚夫脸色一沉:“哎!你可知我和他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是恨不得我死。”
    周阳摇摇头,剖析道:“他要和阿父斗,这是皇上最喜欢看到的事情,皇上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推波助澜,两边利用,这叫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周亚夫剑眉一拧,根本不信:“你不要想得太好了!哦,阳儿说的有道理,你不消担心。”猛的想起这话可以安慰许茹,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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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山二虎
    未央宫,养心殿。
    穆穆威严的景帝端坐在御座上,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郅都,轻启金口:“郅都,案子可审结了?”
    “回皇上,周阳人命一案已经审结。”
    景帝剑眉一挑,上位者的威势立现:“周阳可曾殴人致死?你是怎么判的?依大汉律法,此等人命案当弃市。”
    要不是郅都多少猜到景帝的心思,真会怪他鲁莽,妄下结论:“回皇上,周阳并未殴人致死,周阳无罪。”
    “什么?周阳无罪?”景帝右手在御案上重重一叩,两道剑眉一拧,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郅都,你不惧权贵,朕才把你从齐国召来,你是不是惧怕周亚夫的权势,徇情枉法?”
    郅都以额触地:“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周阳踹过韩当丑一脚,韩当丑那是装死。韩当丑之死,乃是情杀,是他的妻子娇娣儿和内侄乔岸伟所做的卑污之事。”
    “情杀?”景帝大是意外。
    “嗯!就连周亚夫都认为是周阳殴人致死,你却能还周阳清白,郅都,你不错!”景帝略一沉吟之后,夸赞起来。
    郅都可不领受景帝的夸赞:“皇上褒奖,臣诚惶诚恐,实是受之有愧。这案不是臣破的,是周阳自己破的。”
    “你说什么?周阳自己破的?”这事太离奇了,景帝明亮的双目好似九天之上的烈日。
    “回皇上,的确是周阳自己破的,臣不敢掠他人之美。”郅都如实回答,紧接着把公堂之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郅都说完,景帝久久没说话,抚着额头沉思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过,郅都隐约能猜到,周阳无罪应该打乱了景帝的计划,他这是在重新思虑对策。
    “哦!”景帝抬起头来:“郅都,主使之人是谁?敢不把周亚夫放在眼里的人……”
    “这是主使之人的供词,请皇上御览。”郅都呈上竹简。
    景帝接过,展开一瞧,失声叫道:“梁王!是梁王!老三,朕的弟弟!郅都,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梁王!”
    郅都不慌不忙:“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那人是秉承梁王的旨意,到长安找寻丞相的错失。适逢周阳一事,才给他上下其手。此人关在京兆府,若皇上存疑,可以亲自勘问。“
    “罢了!朕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下去吧!”景帝挥挥手。
    郅都并没有起身,而是问道:“皇上,周阳怎么办?”
    “郅都,你真相信周阳的话,他能沟通阴阳?”景帝的眉头深锁。
    “回皇上,臣不信!”郅都摇摇头,仿佛想把周阳表演鬼神一事的印象甩出去:“他这是借鬼神之事行讹诈之实!”
    “算他有点鬼点子!”景帝嘴角一裂,竟然笑了:“好了,你下去吧。”
    “诺!”郅都行礼告退。
    望着郅都的背影,景帝的眉头又拧在一起,手指节轻轻叩击着御案:“春陀。”
    春陀是景帝的近身太监,随他数十年,忠心耿耿,人又机灵,深得景帝欢心。闻声过来,尖着声音:“皇上。”
    景帝站起身,来回踱了起来:“春陀,你说一座山里有一只猛虎的话,他就是山大王,无人敢招惹。若是再有一只猛虎,会发生什么事?”
    春陀拧了拧眉头,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会打起来。”
    “是有可能,也有可能他们不斗。”景帝仰望着养心殿上的斗拱:“你说,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置?”
    “皇上,你取笑我了,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虎。”春陀想了想,有些不明景帝之意,不敢乱猜。
    “扔一只羊就是了。为了这只羊,他们就会打起来!”景帝扭过头,道:“去弄一盆炭火。”
    “皇上,今儿不冷,要炭火……”
    “要你去就去!”景帝脸一沉,春陀忙去弄炭火。
    没多久,一盆明亮的炭火就弄了进来,景帝抓起郅都呈上的竹简,投在火盆里。熊熊火光中,竹简化为灰烬。
    景帝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右脚提起,搭在御案上,非常轻松。春陀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无礼之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不敢问。
    “吱呀!”
    门开了,郅都一头扎进来。
    周亚夫急切的问道:“郅都,阳儿可以走了?”
    郅都摇头:“丞相,周公子不能走。”
    “为何?”周亚夫心头一沉,难道景帝真要杀周阳?
    “皇上没有旨意下来,是以,周公子不能走。”郅都说出原委。
    “皇上没旨意?”周亚夫有些懵了,心里暗生天心难测的想法,景帝没有旨意,更加可怕呀。
    “皇上什么也没有说,这就是旨意。丞相,还是让周公子呆在这里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周公子。”郅都说明情况。
    周阳心思如电,转动不停,暗自惊讶于景帝的帝王心术,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还要高明得多。景帝如此做,明显还有后着,只是一时之间猜不透。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景帝如此做不会对周阳不利。周亚夫和梁王的争斗由来已久,两人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周阳不过是意外卷入的一颗棋子罢了,有他不多,无他不少。有周阳,两人会斗,没有周阳,还是会斗,犯不着杀掉周阳。
    看来,景帝还有一些后手,把周阳留在手里,还要好好用用。至于如何用,就不得而知。
    周亚夫在政事上远不如军事上得心应手,远远没有周阳想得深,想得透,还在为周阳的安危担心,拧着眉头。许茹把他的情形看在眼里,大感不妙,急得跟什么似的,妙目中含泪。
    “阿父,你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会来。阿父,你们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皇上的旨意。”周阳劝慰起来。
    郅都对景帝的用意多少有所察觉,听了周阳这话,不由得眉头一挑,有些讶然的看着周阳,暗道这人不简单。
    事已至此,再在这里也无用,周亚夫心想真要到那地步,他就去找景帝理论:“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
    许茹要留下来陪周阳,她可是担心周阳的安危,周阳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
    送走周亚夫,周阳接着睡觉。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心神大耗,真得好好睡一觉。一觉睡到天黑,郅都整治了一桌酒席,两人边饮酒,边谈天说地,越聊越投机,直喝到无酒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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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赐爵
    未央宫,宣室殿,群臣肃立,静候景帝临朝。
    窦婴站在周亚夫身边,略一打量,发现周亚夫双眉紧锁,面有愁容,暗道不妙,压低声音问道:“丞相,令公子一案进展如何?”
    “阳儿无罪!”周亚夫对窦婴也不需要隐瞒什么,轻声回答。
    “哦!”窦婴有些意外,好奇的问道:“令公子无罪,丞相当喜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与周亚夫作对的是梁王,景帝的弟弟,这可是一个极不好惹的人物。梁王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建有大功,其战功仅次于周亚夫,声名显赫。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窦太后的心尖肉,他盯上周亚夫,景帝虽是不愿,权衡再三,也不得不舍却周阳。
    周亚夫担心的就是这事,一直想不到解困之策,窦婴一问起,方才想起窦婴对景帝的心思极是了解,问问他说不定有解困之法。
    “朝堂之上,不得私议!”廷尉张鸥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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