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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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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山重。我想,我现在可以亲亲你?”
寒山重俯嘴到她耳边,低低的道:
“等一会,找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好不?”
梦忆柔的脸儿配红,她温驯的点点头,寒山重又道:
“让我们去看看那两个被掳的朋友,长雄他们大约也等久了。”
于是,寒山重挽着梦忆柔向前行去,司马长雄与猛札等人早已在两丈之外,无缘大师则垂眉闭目,面含微笑,两个被掳者置于地下,他们身上捆缚着密密的牛皮索,呢,其中果然还有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似乎年纪不大,身段儿非常炯娜,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头上包着一块纯黑的丝巾,丝巾外还露出一大束云雾似的秀发,此时,她深深垂着颈项,不过从侧面看去,美得带甜,有点水蜜桃的韵味。
在这少女旁边,是一个猴头猴脑,留着几根鼠须的中年汉子,他有个大疤顶,却将脑袋后面的一把黄松松的头发结了个小辫子,看去十分有趣,这汉子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背后却不知怎的被撕去了一大块,衣裳撕裂之处,有隐隐的血迹沁出。
轻悄的,梦亿柔在寒山重耳边语道:
“山重,这两人都是被司马长雄捉住的,那个女的轻身功夫好高,飞跃起来就像一只掠波的燕子,她长得也很美,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一见了我就露出一种非常……非常仇视和古怪的神色……”
寒山重舔舔嘴唇,有些窘迫的道:
“这……这女孩子我认识,她叫郭双双……”
梦忆柔一怔,吶吶的道:
“你,你又认识?她……她爱你吗?”
寒山重咽了口唾沫,道:
“我只爱你。”
“你呀,哼,就是一张嘴巴会骗人,风流鬼!”
寒山重知道梦忆柔的个性,碰到这种事,她如果郁侣着闷声不响,那么,事体可能要闹大,反之,她只要一气一嗔,当时发发雌威也就过去了,这时,寒山重暗里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梦忆柔行到各人面前。
无缘大师睁开眼睛,合十为礼,枯干的脸上,洋溢着至诚的安慰与感佩,他迎上几步,有力的道:“佛佑施主,施主果然化险为夷,真是可喜可贺……”
寒山重还礼道:
“谢谢大师,只是大师重托未能应命,在下实觉汗颜。”
湛然而和祥的一笑,无缘大师道:
“只要施主能平安归来,即是天下苍生之幸,更乃老僧心中专诚之祈,财宝之得与失,施主,已不关紧要了。”
一侧,司马长雄躬身道:
“浩穆右卫司马长雄恭请院主福安。”
寒山重微微颔首,一笑道:
“高兴么?”
司马长雄敬肃的道:
“院主安返,长雄较之自己拣回一条命更为欢欣,不过,院主可以渡此难关,亦早在长雄预测之中。”
猛札呕呕嘴巴,奇道:
“那流瀑的威力你老兄也尝试过了,怎能知道你们的头儿一定可以拖着这条命回来?”
司马长雄看了猛札一眼,冷沉的道:
“浩穆一鼎,大威震天。”
猛札伤了一愣,寒山重豁然大笑道:
“长雄,以后对猛大当家要客气一点,现在,本院主与他已结成好友了。”
司马长雄也不禁怔了一下,他想不出自己院主如何能够在一夜的短短时间里,便和这个阴毒诡异出了名的边疆枭雄结成了好友,猛札原是个老狐狸般的恶徒啊!
猛札似是也看出了司马长雄的怔愕,他碟碟一笑,道:
“不用猜疑,老弟,红狮的确不是容易交的,尤其站在你我双方这种关系上,不成仇人已是奇迹,又如何能与你们头儿结成好友?”
他用手摸摸面孔,笑了笑,又道:
“但是,如果在一夜之间,红狮一连被你们头儿救了好几次命,那么,这种情形就会完全不同了,红狮是说,你们头儿是真正出于好良心的救了猛札几次命,而你要明白,他原可以不救猛札的。”
寒山重哧哧一笑,摆摆手,道:
“算了,猛札,用不着替姓寒的吹嘘了。”
无缘大师望望寒山重,又看看猛札,再度合十道:
“善哉,善哉,自古以还,便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猛札嘴巴张了一下,似是想对无缘大师说些什么,寒山重晓得这位边疆大豪要提起白玉宫内珠宝之事,他连忙咳了一声,打岔道:
“晤,现在,似乎应该先问问眼前这两个陌生朋友的来龙去脉了。”
司马长雄凑前一点,低声道:
“院主,这一男一女的轻身之术十分高强,他们故意到长雄等人停身之处露出行迹加以诱引,长雄与无缘大师费了极大的功夫才生擒了这两人,本想立毙掌下,但那女的却说……却说与院主有旧……”
寒山重颔首一笑,道:
“是的,而且,老朋友了。”
说着话,寒山重已行到那位被捆得像棕子一样的少女面前,他尔雅的一揖,清朗的道:
“郭姑娘,久违了,多年未见芳颜,却不料会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重逢,姑娘,你可好?”
那黑衣少女郭双双,蓦地抬头瞪视着寒山重,一双明媚却又憔悴的眼睛里有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寒山重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习惯的撇撇嘴唇,低低的道:
“可要为你松了绑?”
郭双双秀丽而甜蜜的面容上这时没有一丁点笑容,她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传了出来:
“寒山重,五年没有遇见你,见了面,你就是刚才那几句话?”
寒山重半闭上眼,谈谈的道:
“不错,你或者是觉得里面讽损的浓度太大,可是,你要先问问自己,此来何为?”
郭双双冷凄凄的一笑,道:
“报复你。”
寒山重哼了哼,道:
“金易允你多少珠宝珍玉?”
郭双双那两道柳叶似的眉儿一竖,怒道:
“住口,寒山重,你休要如此污蔑姑娘,姑娘一点好处也没有要,只是要看看你成为阶下囚以后是什么样子,你,你高高在上已经太久了。”
寒山重抿唇怔了一会,忽然哧哧笑道:
“这就是你的报复方法?呢,很可惜,姑娘,你一直应该明白,要使姓寒的成为阶下之囚,只怕不太容易呢。”
郭双双忽然抽噎了一声,眼圈儿一红,两串晶莹的泪珠儿己扑簌簌的淌了下来,她哽咽着道;
“我……我知道不容易……我知道他们不会成功……但……但我恨极了……我又不忍心真的见到你有什么悲惨下场……我知道你不会再要我……我只要看看……只要藉这个机会看到你也就够了……”
寒山重冷冷叱了一声,生硬的道:
“郭双双,你就专挑这种方式与姓寒的见面?你明不明白你也在协助他们算计寒山重,你知不知道你也是他们凶杀群中的一份子?”
郭双双伤心的吸泣起来,她耸动着双肩,垂着头,呜咽着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没有想到这么多……真的……我没有想到这么多……”
神色沉了下来,寒山重转过身去,冷冷朝那猴头猴脑的角色道:
“你,朋友,你叫小行孙陈鸽?”
脑后的小辫子一甩,这位朋友一挺胸道:
“正是,寒大当家。”
寒山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朋友大约是在黑道上混的吧?”
小行孙陈鸽面不改色的道:
“夜行千家,日走万户。”
哼了一声,寒山重冷漠的道:
“知道江湖上有句‘宁劫勿盗’这句话么?朋友,可惜你一付好身手,却干上下九流的行当了。”
小行孙陈鸽蓦然仰天大笑一声,道:
“寒大当家,只要良心摆在正中,拉一个义字讨生活,对得起行规,对得起祖师爷传下的教训,干哪一行都见得了天日!”
寒山重微感一凛,有些意外的盯着这年已四旬的江湖汉子,半晌。他缓缓的道:
“河魔金易也许了你不少的好处么?”
陈鸽面对面的看着寒山重,点头道:
“是的,他答允在下只要将司马长雄及无缘大师等人引开,便可得到黄金一千两,在下却不知道金易与大当家有什么恩怨,干在下这一行,只得对方出得起价钱,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在下无权询问对方真正的意图。”
寒山重“晤”了一声,转向郭双双:
“姑娘,你也没有告诉他?”
郭双双摇摇头,含着泪道:
“没有,金易说万万不能让人知晓,他只要擒住你教训一顿就算了,但是,我有些不相信,从他的神态上,我看得出他对你十分痛恨……”
寒山重眉梢子一扬,道:
“当然,他的两个拜弟断送在姓寒的手里,他焉能不恨?”
说到这里,寒山重沉着嗓子道:
“猛札。”
猛札应了一声,急步行近:
“寒兄,有何交代?”
寒山重想了一下,道:
“叫你双六飞豹的马太给这姓陈的三十硬棍。”
“只给三十硬棍?”猛札似乎觉得太轻了点。
寒山重顿首一笑,道:
“陈鸽没有什么过错。唯一的错失,就是他不该不探明事情真像,为了那区区的几两黄金就来与姓寒的作对。这三十硬棍,便是罚他不明事非之过,也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猛札朝旁边一挥手,双六飞豹中原先扛着陈浩的那名扎着豹皮头巾的大汉子急步奔到,垂手候令。
迅速用交待说了几句话,那叫马太的己手抽出背后的短柄钢矛,轻轻掉了个边,一把已将小行孙扯了出来,硬生生摔在地下。
寒山重舔舔唇,道:
“猛札,交待这个大个子别打伤了陈鸽的筋骨。”
猛札笑道:
“方才。我已告诉过他了。”
纯钢的矛柄在阳光下闪起一溜蓝汪汪的光彩,带着呼呼的风声,忽上忽下的极快起落着,击打在皮肉上的刺耳闷响也连串的传来,小行孙陈鸽咬着牙,睁着眼,被捆在背后的两只手却整个握成了拳,汗,霎时已浸透了他的夜行衣。
马太将第三十棍打了下去,利落的跃身退后,猛札上前一把将陈鹊提起,拍拍他的肩头道:
“好小子,果然是条好汉,一声也不吭。”
说着,猛札将陈浩放下,这位挨了三十钢捧的朋友却十分硬朗,他打了个踉跄,歪歪斜斜的走到寒山重身前,双手抱拳,恭施一礼:
“小行孙陈鸽谢大当家不杀之恩,有生之日,陈鹊必当图报。”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朋友,阁下言重了,你日后行道,需记得恩怨分明也就是了。”
陈浩肃穆的点头,再向周遭作了个罗圈揖,然后一拐一拐的向干回江的下游行去。
看着他的身影渐去渐远,寒山重转过头来,有些疲惫的道:
“猛札,此地何时起雾?”
猛札抬头望望日头,道:
“快了,约在午后。水雾就会迷漫得又湿又重,不过,在以往,此刻周遭也会浮沉着迷迷蒙蒙的水气……”
寒山重朝干回江的流水看了看,低沉的道:
“大概是流瀑忽然消敛了的缘故,晤,咱们该可以上道回府了,该得到的,都己得到,该失去的,亦已失去了。”
猛札点点头,回身招呼了几句,双六飞豹中有五条大汉已返身朝上游的方向疾速奔去。
寒山重移过目光,昭,梦忆柔已偎到他的身边,如花的面庞上,有着一抹异样的红晕,笑得醉人,她轻轻的道:
“山重,现在就走?”
寒山重道;
“当然,莫不成你对此处还有留恋?”
梦忆柔婿然一笑,低柔的道:
“不,你忘了一件事……”
微微怔了一下,寒山重豁然大笑起来,他豪迈的道:
“长雄、为郭双双松缚,由你看护着她。”
司马长雄领命上前,远处,一阵阵马嘶声遥遥传来,猛札手下那些边疆好汉们,呢,也该来了。
血斧……二十四、庆安迎故 知友有托
二十四、庆安迎故 知友有托
桃花源。
那栋巨大的石砌屋宇里,灯火通明,带着一股特异的情调的皮鼓与铃笛之声响彻四周,成群的彪形大汉们在桃花林中围坐着,一堆堆的柴火映照着他们刺着有花纹的面孔,显得粗野而犷厉,大口的喝着酒,大口的吃着肉,今夜,所有猛札的手下都在为他们的狮中之王庆祝归来一而不论是否有所收获,因为,猛札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在这所屋宁的大厅里,铺设着厚厚兽皮的软毯,灰白色的高墙插着一只只承以银托的松枝火把,火苗吞吐着青红色的火焰,照得整个大厅通亮明灿,围着一个长方形的炉池,寒山重与梦忆柔、司马长雄、无缘大师、猛札等人挨序坐在一起,那边,则是猛札的十二姬妾,当然,赫莎也在其中。
六个打着赤膊,腰围兽皮的人,正小心翼翼的转动着炉池中的六双铁叉,每只铁叉上,都穿烤着一条不同的野兽,六名浓眉大眼的妇女则忙碌着往那上结烧烤着的野兽身上抹着佐料,晤,肉香四溢。
猛札又换上另一套大红的鲜艳衣裳,腰问再扎上他的狮王金带,腕上又戴起叮当撞响的金环,重新恢复他土皇帝的威风。
这时……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玉杯,欢愉的道:
“来,我们大家干了。”
寒山重忽然哧哧一笑,道:
“猛札,酒里不会再放毒了吧?”
猛札大笑起来,道:
“不敢了,免得赫莎又与你私通消息!”
于是,众人仰首干杯,梦忆柔浅吸了一口,却显然对猛札方才所说的话有了疑问,狠狠的盯了寒山重一眼。
无缘大师招子雪亮,他一照杯底,笑着打岔:
“当家的,这酒醇而不烈,香而不腻,是何物所酿?”
猛札得意的道:
“春夏之季,桃花源结桃累累,个个汁丰肉肥,香甜滑嫩,红狮特请南疆第一流的酿酒能手将果实采下,再加以其它七种珍奇材料制成酒,贮存地窖备用,红狮替这酒取了个名字,叫做‘桃源露’,各位,这酒名起得可好?”
无缘大师微微鼓掌,道:
“妙极,果是桃源甘露,饮之齿颊生芳。”
猛札高兴的呵呵笑道:
“来,大和尚,红狮再敬你一杯……”
二人刚刚举起杯子,大厅的沉重桔木巨门忽然启开,两个执戈人已带着一个少女行入,那少女即是郭双双。
寒山重目光一膘,不由吁了口气,侧首斜睨梦忆柔:“是你的主意吧,呢?”
梦忆柔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一瞪,道:“是的,你要如何?”
寒山重笑了笑,低声道:
“老婆,既是你的点子,为夫的又敢如何?”
梦忆柔的脸蛋儿一红,却噗嗤一笑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青燕子郭双双仍旧穿着她那身夜行衣,她进入大厅,那名押她进来的人已躬身闭门退出,大厅的楠木门十分宽高大,衬着郭双双疲怯怯的身子,越发显得她是如此纤与窘迫,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畏缩的立在门边,颈深深的弯了下去。
梦亿柔暗里捏了寒山重一把,悄悄的道:
“看你把人家折磨成这个样子,还不快去接她人坐。”
寒山重微微一楞,迷悯的道:
“什么?你要我去迎她入座?”
梦忆柔小嘴儿一厥,嗔道:
“怎么?你还想抱她入座不成?”
寒山重无奈的站起,又迷悯的看了梦忆柔一眼,梦忆却微笑着,并没有什么不乐意。
摇摇头,寒山重只有大步向那边行去,靠在门侧的郭双,一眼望见寒山重,眸子里突然射出一股奇异的光芒,光芒,有着哀怨,有着幽恨,当然,也搀着无可掩饰的喜悦!
寒山重轻轻走到她身侧,轻轻的道:
“姑娘,这些天来,在路上委屈你了。”
郭双双眼圈儿一红,泪珠儿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道:
“山重……我……我……”
寒山复位定心,温和的道:
“别哭,姑娘,一切已经成为过去。”
郭双双抽噎得更厉害了,他悲切的道:
“多少年……多少年没有听过你这样对我说话了,山重,是我错,是我对不起你……”
寒山重闭闭眼睛,道:
“姑娘,不要难过,寒山重不会怪你,现在,请随寒山重入座。”
郭双双软弱的朝前走了两步,强忍悲痛的道:
“这几年来,山重,你过得可好?”
寒山重舔舔嘴唇,低沉的道:
“托福,几次大难得以不死而已。”
抖索了一下,郭双双没有再说什么,垂着头,畏怯的跟着寒山重行到炉池之边,这时,大盘的烤肉已端到各人面前了。
梦忆柔脸上含着一抹艳而柔婉的笑容,她盈盈站起,轻轻的道:
“郭姐姐,请到这里坐下。”
郭双双的两只眼睛里含着泪,她怔怔的凝视着梦忆柔好一会,才微微一福道:
“这么多天来,虽然没有人正式为我引见,但我知道姐姐,一定是梦忆柔梦姑娘……”
梦忆柔抚媚的红着脸儿,低细的道:
“路上待慢了姐姐,还希望姐姐不要见责……”
郭双双险些儿又将泪水溢出,她强忍着,语声带着呜咽:
“郭双双是阶下之囚,笼中之鸟,承蒙寒院主不当场赐死,已是莫大的侥幸,哪里还敢当得起姐姐如此厚待——”
梦忆柔差一点也将泪珠儿洒上衣襟,她款步移身,拉着郭双双的手,两个人并肩儿坐下,紧紧靠在一起,那情景,可亲密着呢。
寒山重也盘膝坐下,举起玉杯:
“来,寒山重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除了女人,大家一起仰首干了,猛札抹抹嘴唇的酒渍,道:
“寒兄,此离边疆,还有什么打算么?”
寒山重沉吟了片刻,慢慢的道:
“只想回骑浩穆院去。”
猛札双目中露出光彩,渴切的道:
“寒兄,急不急?”
寒山重笑了笑,道:
“猛札,不要转圈子讲话,你有什么事须要寒山重效力不妨说将出来,我也多少可以斟酌一下。”
猛札老脸一热,有些尴尬的道:
“红狮是想,是想麻烦寒兄一件事……”
寒山重爽脆的道:
“请说。”
猛札就杯饮了一大口酒,谨慎的道:
“尖高山的玉蛇巴拉,寒兄大约知道这个人,巴拉这老小子表面上与红狮保持友好,河井水并不相犯,其实,他只是对红狮的虚实还摸不清楚,更恐怕斗将起来落个两败俱伤,所以,一直在暗地里积极准备,四处招募边疆高手,要想在时机成熟之际,对红狮来个全面歼灭,他就可以实现独霸边疆的妄想,现在,据红狮的消息,他已招请了三十多名边疆高手,而其中最强悍的,便是‘血仕’匡子渡的那个怪物‘盘杖’柴基,柴基也等于是巴拉所招请到的高手的首领人物,巴拉之所以敢逐渐明日张胆的与红狮作对,柴基给他撑腰是一个最大的原因……”
寒山重也啜了口酒,淡淡的道:
“猛札,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收拾掉那柴基?”
猛札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着,两只手掌绞合在一起轻轻拨弄,寒山重略一沉思,说道:
“没有问题,这件事姓寒的挑了。”
猛札料不到寒山重回答得如此干脆,他喜出望外的叫道:
“寒兄,真的?”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寒山重几时说过假话?”
说到这里,寒山重又道:
“猛札,那柴基的功夫比诸你相差高低?”
猛札窘迫的咧咧大嘴,低低的道:
“三个猛札也打不过柴基,这老小于曾经以一人之力格杀过一头斑皮大虎,他也可以用两指头拗断一根儿臂粗的铁条……”
寒山重撇撇嘴唇,笑道:
“还有别的么?”
猛札想了想。续道:
“他还可以如飞鸟一样翔舞于空,可以不用助力便飘渡过一条十丈宽窄的河面,左右双手能凌虚击落旋空的灰鹰。”
寒山重又吃了一口酒,断然道:
“好,内外功夫都可以够得上材料了,猛札,我们去斗他。”
猛札忙道:
“柴基每十天就到隔着这里的墟市去一次,他都是专买一些他所喜欢的汉人绸缎,再有两天,又到他该到墟市的日子了。”
寒山重“晤”了一声,垂眉深思,半晌,道:
“猛札,你是愿意让巴拉知道这是代你出头呢,还是不愿?”
猛札一睁双目,大声道:
“当然要他知道,也好叫巴拉这老王八以后不可如此目中无人,得寸进尺,更要他明白我红狮不是请不到能人相助。”
寒山重拣了一块嫩鹿肉塞进口中,朝对面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照着他的赫莎眨眨眼,一笑道:
“够了,我改天就去。”
猛札喜道:
“如此有劳寒兄了,红狮将派手下最得力之弟子率部众三百名随同前往。他们随时听候寒兄差遣……”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齿咬咬下唇,淡淡的道:
“不,我一个前去。”
“一个人?”猛礼大不同意的问了一句。
寒山重严肃的道:
“正是,就像寒山重自来便一个人雪耻前仇一样,不到必要,用不着劳师动众。”
一侧的梦亿柔想说什么,却又闭口无言。郭双双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无缘大师近些日来已经摸清了寒山重的习性,他知道,凡是寒山重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的,纵使有,也是太勉强。
司马长雄转头望望梦忆柔,低沉的道:
“梦姑娘,院主一定可以收拾掉那姓柴的,就像他老人家以往曾收拾过很多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庸才一样。”
梦忆柔忧悒的一笑,没有说什么,她心里明白,寒山重前些日子往探白玉之宫时因耗损真力过巨而形成的虚疲,到如今,还没有复原啊。
血斧……二十五、毒物冷刃 初生之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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