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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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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三月派这‘银月堂’堂主六丁手正是不才!”

胖大娘心浮气喘的打了个踉跄,暗自叫苦不迭,原来,这六丁手韩生非但是三月派顶尖高手之一,更是武林中以掌上功夫称雄的少数人物里的一个,他的一手“六丁卷山掌法”深厚强劲。力猛无匹,自名扬江湖以来,能以掌力胜过他者实在寥寥无几,胖大娘当日只是耳闻过“六丁手”之名,此时此夕,在自己旧创未复之下,却不料碰个正着,这怎不令她急出一身大汗?

韩生左三掌,右六掌,轻描淡写的再出一十二掌,呼呼的掌风漫空飞舞,劲力交互纵横,他的青色长衫飘飘拂动,时而可见缕缕在他胸前的三枚交并银月,胖大娘的百维带倒像是一条病蛇,四窜回摆,前冲后突,就丝毫也挣不出对方这片恢宏的气网!

那边——

笑西施俞俊更是狼狈,他被眼前一双矮矮胖胖,但是秃顶麻面的角色缠着,这两人手执一式的短宽双刃尖刀,进身回转之间全是揉扑抢贴的路子,又滑又猛,又狠又毒,二十个回合下来,俞俊已是捉襟见肘,左支右挡,一柄长剑旋舞到五尺以内,连自保都有些困难了!

一把刀彭老六的一柄沉约四十斤的红穗单刀功力十足,霍霍生风,倒是拼力狠搏,不巧的是他的两名对手更加难缠,这两人都属于三月派银月堂摩下,是银月堂的两大“护堂”,使三截棍的叫“豹子尾”曹希,用虎头钩的称“蝎子尾”潘瀚,他们全为韩生手下最得力的臂助,一身所学自然也是硬梆梆的无话可说!

一把刀彭老六早已额角见汗,他身躯不停闪动,刀光如雪似练,一会缤缤纷纷,一会滚滚荡荡,一会飘飘忽忽,一会朵朵团团,是好刀法,但却在对方的强攻猛打下再加上他自己背后的旧伤口进裂,一口气大似一口气的喘个不休,步法也逐渐有些不灵光了。

笑西施俞佼长丧门剑急施七招十三剑,一斜身抢出五步,回手抖出朵朵剑花像如影随形般的刺向跟来的敌人,边大叫道:

“娘啊,孩儿有些不得劲了,这两个丑矮子好狠啊!”

胖大娘焦银花咬着牙连连躲闪,又拼力还攻了四带,喉咙咕噜噜的响了一下,破锣般大吼道:

“跑着打呀,娘的心肝宝贝,跑着打别光站在那儿发呆,约莫不用太久那人就来了……”

俞俊猛一低头,让过一柄掠过头顶的宽重刃锋,他鬼叫道:

“他怎的还不来啊?娘呦,他怎的还不来吗?”

胖大娘甩出一脸的汗水,气吁吁的躲避着呼轰回荡的掌力,她咽了口唾沫,跺着脚道:

“就快了,娘的儿,就快了,你小心着……”

六丁手韩生左右开弓,长捣直挥,逼得胖大娘团团打转,四处窜逃,他呵呵笑道:

“老虔婆,那个人?呵呵,你不要在这里呼神唤鬼胡说八道,谁能在此刻到来助你?谁又敢来助你?”

他一掌劈出,回头大叫道:

“朴立、朴村,你们兄弟俩加上把劲,先把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混小子废了再说,不用迟疑!”

那两个矮胖角色粗暴的呼喝一声,攻势更见凌厉,只片刻之间,已几次逼得笑西施俞俊连连见险,尖号怪叫1

忽然——

“砰”的一声,一把刀彭老六重重的摔倒地下,一条三截棍呼啸飞砸而来,彭老六奋力在地下翻滚,一双眼睛怒睁欲裂,眼球上红丝密布,他咬着牙,切着齿,每一翻滚间,三截棍皆险险擦着他的身体挥于尘埃,只见沙土飞扬,一条条的浅沟密密相接,地下,印着一滩滩的血迹!

胖大娘焦银花怪叫如雷,她猛力抢了出去,拼命冲向彭老六处,边狼嚎般破开嗓子号:

“你们敢伤彭老六一根毛老娘不活剥了你们两个杀胚就不是人!”

六丁手韩生大笑着跟上,轻蔑的道:

“老虔婆,先顾你自己吧!”

正在这情势危急的当口,屋顶上却蓦地传来一声惊呼,六丁手韩生正待运足功力猛袭胖大娘,闻声之下不由一愣,他高大的身子一旋而出,大叫道:

“崔权,有什么不对?”

“对”字还在他舌尖上打滚,仿佛是他所叫的人在回答他似的,在一阵瓦片的剧烈崩响中,一团影己惨叫着曳空摔出,横过前面的院落跌到竹丛之内,在那团身躯飞过院子的时候,像下了雨一样洒落了一大蓬鲜血!

六丁手韩生不觉大大的吃了一惊,他闪电般拍了三下手掌,厉吼道:

“红痣,老九。上屋搜索。给我杀!”

两条人影迅速自竹丛内跃出,一个瘦小汉子,哑着声音叫道:

“堂主,是老崔,他完了,被剖了膛……”

六丁手韩生心里猛地一紧,他觉得喉头发干,用力闪闪眼,他又大吼道:

“快上屋去搜人,死活不论!”

那两人答应一声,正待腾跃,精舍的屋顶上已响起一片哧哧的,冷森森的笑声,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瓦面上,在黝暗的笼罩里,他有如一尊魔神般俯视着下面诸人,缓缓的,一种沉冷的语声出自那人口中:

“韩生,我来了,你奇怪会有人来么?”

韩生一张脸气得泛了紫,好在现下不是白昼,他顺了口气,厉声叫道:

“你,你这暗打偷袭的鼠辈,你是谁?”

瓦面的人,嗯,是寒山重,他哧哧一笑,道:

“我是谁?问得有趣,你们不一直想找我么?韩生,闪星魂铃寒山重这个名字你该不会太陌生吧?”

“寒山重?”六丁手韩生大叫一声,心胆俱裂的院中三月派各人齐齐退后一步,刹时呆在当地!

血斧……三十六、涩夜毒斩 三月黯淡

三十六、涩夜毒斩 三月黯淡

屋面上,寒山重惊魂动魄的哧哧笑声又传扬开来,在这肃煞的深秋之夜里,笑声就像虎狼的号啤,恶魔的讽嘲,有一股令人毛发悚然的冷酷韵息与残怖狰狞的意味,于是,三月派的人们都相信了,那是寒山重,那是闪星魂铃,这种笑声,是他惯有的独特标志!

六丁手韩生直觉得有一阵森森冷气起自背脊,心里扑通扑通跳,四肢也有一些不可理喻的酸软与虚乏,他吞了一口唾液,强自镇定了一下,竭力平静着自己的声音:

“寒山重,你与我三月派素无纠葛可言,今夜吾等来此亦并非冒犯于你,纯是和母子盗胖大娘之间的旧帐待算,武林中的规矩是给闯万字的人大家遵守,寒山重,你的名号锵铿,想亦不会自坏操守,横加插腿……”

此刻,在院中拼斗的各人早己停止了血战,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屋顶上,胖大娘焦银花紧握着百维带,喘息不停的护守在一把刀彭老六身侧,他们前面就是谨慎对峙着的“豹子尾”曹希与“蝎子尾”潘瀚,那边,笑西施也横剑当胸,一个劲的用空着的左手抚摸心口,他的对手,那两个形态丑恶的矮胖子正成分钳之形挺立,双目毫不眨瞬的时时上望屋顶,再平瞪于他。

在上面,寒山重轻轻一撇嘴角,冷冷的道:

“说得好,韩生,我寒山重与你们三月派确实没有瓜葛,只是,嗯,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是么?”

六丁手韩生悄然抹了一把冷汗,提着气道:

“误会?寒山重,大约你搞错了,三月派从未与你有过什么误会……”

忽然,胖大娘焦银花大叫道:

“寒当家的不要听他套近拉交情,他们方才刀剑齐下,以众凌寡,这不是故意藐视你是什么?他们明明知道老身与你是好朋友……”

笑西施俞俊也尖着嗓子道:

“寒大当家,寒兄,寒大哥,三月派的人将我与娘欺侮得好惨哟,他们这么一大堆汉子毛灿灿的一轰上来,啊晴,可真叫人吃不住哪!”

六丁手韩生气得一跺脚,大骂道:

“你们这一对人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藐视过寒山重了?不要为了想逃得了性命就恬不知耻的乱打交道,人家寒山重为浩穆之鼎,怎会识得你们这对宝货?”

轻飘飘的,虎皮披风扬展如翼,寒山重已像煞一朵黑色的云彩自屋顶落下,他静静的注视着韩生,慢慢的,目光又转到韩生身侧那两个刚才自斑竹丛中出来的汉子身上,寒山重的双瞳如刃,又冷又热,直瞧得三人浑身发栗,不知不觉间往后迟出了好几步!

沉沉的,寒山重道:

“韩生,不要如此低声下气,你在江湖上名声极响,也颇有骨气,且莫为了珍惜生命丧了志节,有句话,叫头可断志不可屈,你一定知道它的意思,喂?”

一张黝黑的面孔又涨得紫中带红,韩生额角的青筋暴浮,他的鼻孔大大的张着,喘息着道:

“寒山重,不要逼我与你一拼,不要逼我……”

寒山重笑了笑,道:

“还记得大鹰教进袭浩穆院之举,是由你们暗中支持?还记得你们卖通了我的护宫头领要暗算于我?还记得展飘絮曾处心积虑想掳我去为你们督刻五雄图?还记得展飘絮竟无耻到要掠夺我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寒山重停了停,又静静的道:

“这些,韩生,这叫什么?叫瓜葛,抑是叫误会?”

当然,六丁韩生是全部知道这些事的,甚至知道的比寒山重还仔细,他是三月派的首要人物之一,当年,他亦曾参与这些事的筹划与设计,更出过不少主意,只是,此刻你又叫他如何承认呢?

寒山重踏近了一步,道:

“韩生,说老实话,即使你们三月派今夜未与我姓寒的遇上,咱们相见之期亦不会太过遥远,我浩穆院早晚也要去与你们一决雌雄的!”

六丁手韩生的唇角牵动了一下,他的肺叶在急剧鼓动着,他知道,深切的知道,今夜,一场生死之斗只怕在所不免!

朝四周淡漠的一瞥,寒山重道:

“在这里,我只有一个人,贵方却有七人之多,当然,我是指已经现身的,这种形势,相信不会让人家说我寒山重以大吃小,我将与各位先清旧债,假如贵方尚有隐伏未出的同伴,寒山重亦欢迎一概参加。”

韩生宽阔的脸膛上浮起一层油光,他双手十指伸缩又勾曲着,半晌,他咬牙切齿的道:

“寒山重,你狂得过份了!”

寒山重冷冷一笑,道:

“是么?可惜你不会再有机会多一次尝试!”

胖大娘焦银花格格笑道:

“好,闪星魂铃之名果然是响当当的,就凭这副架势已叫无声夺人!”

韩生半侧过身,冷沉沉的向胖大娘道:

“老虔婆,你这副嘴脸,才叫令人作呕——”

“呕”宇还只吐到一半,韩生的庞大身形已淬然抢前一步,双掌闪电般劈向寒山重,掌到一半。又霍然斜掠,再度暴起十掌!

寒山重鬼魅般微微腾空七尺,瘦削的身子一旋倏泻,戟斧的光芒闪起一片匹练似的光带,几乎在对方攻势甫起的同时已紧接着反击而下!

韩生嘿了一声,倏然后撤,在退后的一刹间双掌反兜向后,满空的劲气呼轰回荡,而寒山重却突然俯贴地面,朝斧似一片自泥土中冒出来的水银,那么无孔不泻的哗然斩来,紫红色的皮盾却硬碰硬的狠砸向他的背后!

“劈啪”一声闷响炸开,六丁手韩生哼了一声,单足拄地,呼噜噜的转开,寒山重平平掠起追上,而在这时,跟随韩生身边的那两位仁兄才找到一丝空隙暴叱着拥上!

在空中,一个跳翻,寒山重的足尖那么准确的飞向其中一个瘦子下领,唬得那瘦子叫一声拼命跃开,在寒山重出足的同时,他的紫红皮盾已斜着划过一度半弧砸向另一个腮边生着一颗豆大红痣的汉子:

另一边——

胖大娘焦银花己与她面前的曹希与潘瀚动上了手,一把刀彭老六也咬着牙自一旁拼力倾助,笑西施俞俊的丧门剑也对上了那双矮胖子,刹时间院落中又是寒光闪耀,人影晃动,战况更趋激烈!

寒山重唇角噙着一丝冷森的微笑,他的一柄戟斧,一面皮盾,力敌着韩生与他的两名手下,攻拒之间腾掠翻飞,不但隼厉无匹,而且极为畅快轻松!

胖大娘焦银花的百维带纵横扫卷,忽然高声叫道:

“寒大当家,老身犬子情形不对,尚请略助一臂!”

寒山重狂风暴雨般的三十九斧十九盾同时逼退了他的三名对手,长射之下己来到那两个矮胖汉子之侧,戟斧抖出片片流芒猛卷而上,大旋身,又是十盾十七斧接上,他沉厉的道:

“俞俊,你助你娘!”

笑西施急收丧门剑跃出,边叫道:

“谢谢了,寒家哥哥……”

寒山重顾不得后头窝一阵发麻,暴转之下就是一记“二神垂眉”,跟着一式“神转天盘”身形一斜一偏,冲着六丁就是一下子“鬼决天河”!

在场中盾影与斧芒的交织进射里,寒山重奋力躲开韩生跃避后的十六掌反击,电光石火般一招“鬼哭神号”,“啊”一声,对手中那个腮生红痣的汉子已身首异处。满脸的鲜血带着他的一对铵铁杖遥远飞出!而在血光里,寒山重却已由眼角瞥到一条黑影迅速自斑竹林中逸去。

狂笑一声,他一斧候斩韩生胸膛,大叫道:

“姓韩的,生死原有命!”

韩生无法力抵对方这强劲的一斧,仓皇后退开,寒山重已焕然展出他的“阳流金”绝式,在斧与盾的撞击声中,那个瘦长汉子已狂号一声,于候闪的一抹冷电里五脏齐扬体外,拖着那么花花红红蠕动的一大把肚肠仰栽于尘埃!

淬然弹起,寒山重在空中又电射而下,双臂交相挥舞,斧与盾绞合翻飞,瞬息已将韩生及那两个矮胖角色再逼出十步1

三月交并的图案晦黯了,枯涩了,六丁手韩生喘息着,颤索着,他的“六丁卷山掌法”已反复施展了四次,这在寻常足以令武林中人震骇的沉猛掌法,此刻却几乎丝毫发挥不了作用,就宛如一柄柄巨大的铁铲重重的击打着一条淡渺的,虚幻莫测的影子,不但显得如此沉滞,更是那么愚蠢而吃力得可笑!

寒山重以一股至精至纯的元阳之力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凌厉移转,似是鲨鱼潜海,隼鹰翔空,非但快速如电,行动洒逸,那份狠辣歹毒就仿佛凝成了形,戟斧的刃芒与皮盾的旋飞布成了网,砌成了墙,化成了山,那么一重重,一片片,一层层的涌合而来,那么滚滚的,浩浩的,溜溜的包卷而来!

“呱”的一声暴响突起六丁手韩生闷哼一声,身形稍稍摇晃了一下,但他没有退避,魁伟的身躯一矮,双手抡翻推劈而出,激荡的劲气似狂风般排涌,他两侧的那胖子也倾力应合反扑,两柄宽刃尖刀划过空气,带出阵阵裂帛般的呼啸……

寒山重略沾倏退,他榫利的目光已经看到韩生肋下透出一块隐隐的血印,在身形稍移之下,他又已一个侧旋冲回,朝斧猛劈韩生,皮盾挥出团团浑大的磐石之影,力砸那两名矮胖敌人!

六丁手韩生急步跃开,一甩头洒掉满脸的汗水,哑着声音急吼:

“朴立注意敌后,朴村专司游斗……”

那叫朴立的矮胖汉子哼了一声,似一团滚地肉球般滴溜溜贴地滚出,寒山重目梢子一扬,“噗”的一笑,十九斧十九盾凌厉攻向眼前之敌,几乎不分先后,他的手腕已闪电般淬而抖抛,只见一点精亮刺眼的小小的光体在夜黯中突地一晃,而当这一溜快速得不可言喻的闪光甫视映入人们的瞳孔,刚刚自地下跃起的朴立已尖锐的号叫出声,似被一只隐于无形的魔手猛砍了一记,喝醉了酒般打着旋转摔倒地下!

这时,那枚小小光体所带起的尖厉呼啸才揉合着叮铃铃的清脆响声播荡在空气中,而这声音却已是搜魂夺命后的余韵了。

六丁手韩生神色倏变,他怔窒着顿了顿,脱口惊呼:

“闪星魂铃!”

寒山重早已褪下了圈绷于肘部的魂铃——在寻常,他多是将那圈串铃儿拉上肘部,以免发出声响,因为,这串铃儿是他的独自记号,不论识与不识,只要一见到九枚魂铃即知他是何人。假如不稍加掩饰,有时也是极不方便的呢。

哧哧一笑,他左腕响起一片叮当当的铃声,铃声清脆而轻沉的传扬在寒瑟的空气里,还浮漾着眼那么多的冷酷与生硬,在铃声里,他的戟斧与皮盾电闪般飞旋,“双阳式”中“阳灿芒”又带着哭泣般倏然展出!

面孔的肌肉一阵痉挛,六丁手韩生双掌齐出之下拼命倾力而出,口中大叫道:

“快躲!”

叫朴村的矮胖汉子却惨厉的狂笑着猛冲上去,手中的宽刃刀霍霍如电,伸缩有如蛇信吞吐,他狼嚎般大叫道:

“姓寒的,九泉路上,你也得要我兄弟俩做个伴啊!”

“啊”的一声号叫拖得长长的折断于一片铿锵的金属碎裂声中,空气在打着小圈子激荡,血像雨似的进溅蓬洒,只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里,朴村已血肉模糊仆倒尘埃,他的手中,只拉着那柄宽刃短刀中牛角刀柄,四肢还在痛苦的抽搐,血淌成了一个细细的沟渠:

六丁手韩生恐怖的惕在那里,过度的惊惧已令他反应麻木而迟钝了,寒山重冷冷的注视着他,冷冷的道:

“韩朋友,此刻,争斗似乎不应停止,是么?”

韩生猛一机伶,他退——步,沙着声音道:

“你……你,你……寒山重,你走不掉的,我的人早己前往求援,三月派的大批好手即将围住此地……”

寒山重撇撇唇角,残酷的笑笑,道:

“你这叫威吓还是拖延?姓韩的,你以为你那几个毛人我没有看见?匿藏在竹林中那位仁兄在我首次除掉你的两个属下时已匆匆奔去,他腿溜得快,不过,姓寒的招子却也够得上尖,朋友,我当然知道他是去求援。”

望着对方惨变的神色,寒山重又安静的出奇的道:

“我做事素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早晚都要结算的帐,还是早些结清了比较好。希望稍停你们三月派的高手能尽量到齐,我仍以一己之力相搏,那时,韩生,你就知道我闪星魂铃之名得来并非侥幸!”

韩生憋住一口气,正想说话,摹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封住了他的嘴巴。他惶然扭头瞧去,老天,那豹子尾曹希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整个头脸全染满了鲜血,三截棍脱手飞出老远,而笑西施俞俊却扶着肩头蹲在地下,夜色中,只见这位仁兄面孔青中泛紫,黄豆大小的汗珠顺颊淌个不停,他的长丧门剑也斜斜插在地下,剑把子还在微微颤动,看情形,伤的也不轻!

胖大娘焦银花与一把刀彭老六疯了似的猛攻着蝎子尾潘潞,百维带翻飞如长蛇旋空,舒卷似电,红穗子单刀滚滚如浪,霍霍生辉,直逼得潘渤喘息如牛,招架无方,胖大娘边咬牙切齿的道:

“你这鬼思子,老娘要剥你的皮,吃你的肉,你们竟敢伤了老娘的心肝宝贝……”

六丁手韩生睹状之下,不禁又急又怒,一腔热血突然上冲,他一咬牙,淬然暴扑胖大娘,口中发狂的大叫:

“屋后的三月弟子,豁了命的出来干!”

寒山重身形一闪,斜斜掠前,他手臂一振,九斧成一次斩出,光辉如匹练贯连天地,在这片焙目的冷电里,他哧哧笑道:

“对了,这才像个人物!”

血斧……三十七、咽恨吞仇 残命落胆

三十七、咽恨吞仇 残命落胆

洒出点点滴滴的汗珠,六丁生韩生在斧刃的纵横里险极的躲闪开去,他的心腔在急剧的跳动扑腾,感觉像在一个可怕的梦境里,任凭自己如何挣扎,却解脱不出那云沉沉、血淋淋的阴影束缚,那阴影是这般紧紧的追逐着他,弥散着死亡,组合着暴烈,在闪耀的寒光里,映着白幡般的曳尾……

凌厉似突起的龙卷风,寒山重滴溜溜转了十余个弯曲却幅度极小的圈子,而每在转这些圈子的时候,他手中的斧盾暴挥狠斩,攻击的角度随着他身形的不断移动而连连变换,六丁手韩生又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退出五六步去!

一翻手,朝斧在寒山重的腕上打了个转又被他一把握住,身子跟着淬进,紫红色的皮盾猛砸急推,韩生仓皇还攻三掌落空,“砰”的一声再被震出四尺,一张黑脸已变成煞白!

寒山重右臂一曲,朝斧的斧尖直插对方小腹,他狠辣的道:“朋友,你差得远!”

六丁手韩生神色大变,拼命后跃,却是仍差一线一——

眼看那尖锐的戟斧就要戮进韩生的肚皮,—阵急风突地斜刺里扑来,一抹雪亮的冷芒已闪在寒山重的目梢子外!

大叫—声,寒山重猛然挫腰蹲身,在左手盾倏推自己右肘,于是,直跳的戟斧忽然以无可言喻的快速侧转了一个半弧,那么狠毒的深深插入一个肉做的躯体之内!

悲厉的惨号与兵刃的落地同时响起,寒山重看也不多看一眼;暴叱如雷,一个大汉俯戟斧脱手飞去飞向另一条正在亡命逃向黑暗的人影!

斧芒似夜空中的流星般笔直泻去,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那锋利的刃口“吭”的切入那黑影背脊的声音,寒山重飞快的长射而到,右手一捞拔回戟斧,左足跟着猛踢回挑,那连一声号叫也来不及发出的敌人已带满空血雨倒翻了两个筋斗,又重重的跌落地下!

六丁手韩生目光散乱,四肢抽搐,他的肋下早已受伤,方才又加上肚腹处挨了一斧,再被皮盾将肩背敲了一记,全部的战斗力已几乎失去了大半,他明白自己即将到来的厄运是多凄惨,但是,他却已没有力量再为自己稍微做点什么!

长长的嘶喊又像被活活剥下一层皮的野狼在啤叫,不用回头,韩生也知道又是怎么回事,嗯,不错,那是蝎子尾潘瀚的叫声,他正抛弃了兵器,双手捂着面孔在蹦跳,鲜血骨突突自他蒙着脸的双手十指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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