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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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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比较黏的鱼做丸子,他们总吹嘘说福建的丸子弹性好得扔在地上可以一蹦三尺高,福建有些丸子里面还要加馅,比如鱼丸里面加猪肉馅什么的,既有鱼丸的清脆口感,还有猪肉丸地醇香……”
“好了,我们就挑这家坐吧。”黄石指了指路边的一家店铺。这店门口的四个小伙子拍打得特别用力,一看就知道他们这家店的肉丸一定会有咬头。
坐下以后店伙计马上就来招揽生意。这个伙计半生不熟的官话让张再弟他们听得颇为头大,因为他们的官话本来说得也不怎么样,只好由黄石一个人去和伙计对付,最后黄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一道特产:“偶阿煎,多虾!”
古里古怪的发音让张再弟、洪安通们听得直发愣,而那个伙计倒是一点头,应了声好就掉头离开了,黄石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们:“就是辽东的海蛎子,不过福建这里地海蛎子比较小,他们福建人叫珍珠耗,‘偶阿煎’就是把珍珠耗加葱煎一煎,吃起来很香。”
张再弟他们都呆呆地看着黄石,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最后洪安通吭哧着说道:“真不愧是大人,居然这些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黄石不肯多做解释,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伙计们很快把韭菜盒、芋头包和炸肉卷端了上来,他们就趁热就吃了起来。
大明开放海禁以来,各国商人都纷纷来到泉州进行贸易,到天启年间,选择在此地定居的阿拉伯和欧洲商人总数已经超过数万,几十年以来,泉州城内除了传统地中国庙宇外,还修筑起了全新的清真寺和教堂。
当夕阳西沉的时候,各种庙宇都发出了洪亮的钟声,不同宗教的神职人员也都放声歌唱,向天空挥舞着双臂,抒发着他们对神灵的无限赞美和敬仰。泉州港内停靠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船舶,虽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市面上仍是一片繁华,店铺纷纷点起烛火,大批的市民和商旅也在街头驻足流连。
这种大型商业港口的盛景自然让张再弟、洪安通这些边军军人惊叹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就是黄石自己也同样是惊异不已。
在黄石的前世,关于中国繁荣海贸的记载已经被摧毁得所剩无几了。很多时候只能通过同期欧洲人的笔记。才能略窥此时东南沿海贸易地一斑。
在万历四十年地时候,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曾写道:“海上的丝绸之路日渐繁荣,从泉州、漳州开往马尼拉的中国商船络绎不绝,形成了一条海上的通道。乍一眼看去,一个人几乎可以从海船上一条接着一条地跳过去,从马尼拉一直走到泉州。”
虽然天启朝以来海盗日盛,但海贸也仍在持续,这也正是黄石敢于借款的根本所在。如果不是穿越在隆万大改革以后的明朝,而是在其他任何时代的话。黄石根本就不可能进行不受官府限额的进出口贸易,他这辈子都休想把他欠地钱还上。
“这里真好,没有战乱,也没有连文字都没有、只知道奸淫掳掠的蛮夷。”
张再弟的感慨声引起了一片赞同的唏嘘声,但却把黄石的好心情一下子敲得粉碎。就在他座位的窗口外,脸上挂满幸福笑容的男女川流不息地经过,不时还能听到孩子们地嬉笑。街上的人群,幸福、安详、和平,而且无忧无虑,海港入口处。一艘迟到的帆船正缓缓地驶向泊位,白矾正轻轻地落下,如果你侧耳倾听,仿佛还能听见船上那些水手因为到家而发出的喜悦歌声……
如果黄石不曾来到这个时空地话,那在二十几年后,这街头满满的人群。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天真可爱的儿童,无论是朝气蓬勃的青年男子、还是怡然自乐的垂髫少女,平均每三个人里就要被杀死两个……
这样地惨剧不仅仅只会发生在泉州一地,而是整个神州大地都会陷入血泊,闽浙沿海数以百计的造船厂会和船只一起被焚毁,沿海三十里内每一个活着的人都会惨遭杀害……
为什么我们的民族要遭受这样的灾难?为什么我们手无寸铁的人民会被杀戮?为什么我们的文明要承受这样的逆转?
是谁在姑息养奸,以致养虎为患?又是哪些人在出卖我们地国家,还把我们人民推向苦难?
……
天启六年十月的最后一天。辽阳。
四位贝勒正聚集在一起议事。阿敏脸色阴沉地说道:“我们地使者从科尔沁蒙古回来了,据他们说。科尔沁的头人还在生病,而且看起来一时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代善愤怒地低声咆哮道:“撒谎!这帮无信无义的蒙古人,最是靠不住了!”
按理说以科尔沁蒙古和后金的紧密关系,他们的头人怎么也应该亲自来给努尔哈赤吊,但黄石兴起那股谣言以后,科尔沁蒙古的头人就一直在生病,他的大儿子也突然有事来不了,皇太极几次三番地邀请,可他们推三阻四地就是不肯来。
皇太极虽然心里焦急,但脸上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掉头问一边的无精打采的莽古尔泰:“五哥,你怎么想。”
“嗯?”莽古尔泰像是被惊了一下,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皇太极,两只眼睛黯淡无神:“你们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皇太极失望地看了他五哥一眼,然后又把科尔沁蒙古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莽古尔泰听着、听着就低下了头,等皇太极说完以后只是低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想法。”
自从努尔哈赤的死亡被黄石利用之后,莽古尔泰就几乎是一个废人了,皇太极曾数次主动邀请莽古尔泰和他出去打猎,但都被莽古尔泰平静地拒绝了:“八弟你自己去玩吧,我现在没有心情。”
只有当黄石离开辽南的消息传来时,莽古尔泰似乎才从他的幻觉里清醒过来了片刻,眼睛中也迸发出了近似疯狂的喜色……但也就仅仅是片刻而已,皇太极眼睁睁地看着莽古尔泰眸中的火焰渐渐消沉了下去,闪烁、闪烁、闪烁……直至彻底熄灭。
最后莽古尔泰再次彻底萎靡了下去,只是低沉地说了一句:“他还是会回来的。”
皇太极一贯以波澜不惊自诩,可是莽古尔泰的语气是那么的悲哀、那么的凄凉,就是铁石一般的皇太极听到后,仍感到一阵阵的心酸。现在莽古尔泰整天半死不活的,参与议事的时候他也总是心不在焉,就知道玩弄脖子上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似乎是把两根金属棍子交叉起来的简单饰物。
“主子,四位主子!”
一个后金牛录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忙不迭地向着四位贝勒叫道:“明国来人了,是明国的辽东巡抚,他派人来吊老汗了。”
除了莽古尔泰以外的三位贝勒都站了起来,皇太极问清楚情况后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快请。”
跟着皇太极又急忙掉头看向莽古尔泰,后者仍沉闷地坐在那里,手还在无意识地摆弄着十字架,皇太极兴奋地大喊道:“五哥,快去把辽阳的商人、喇嘛,还有各部蒙古人都请来!”
“嗯?”莽古尔泰抬起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
袁崇焕派来的官员神态傲慢地大声宣布道:“仪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
“多谢上国大使。”
代善、皇太极和阿敏一起谦卑地回礼,然后恭恭敬敬地把袁崇焕的使者请入宴席,这次还有一位喇嘛受袁崇焕委托,跟着那位辽东官员一起前来辽阳,这位中间人自然也被一起请入了盛大的宴会中。
辽阳的社会名流们又一次被动员了起来,虽然目前四位贝勒是一字并肩,但皇太极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后金大汗,所以就由他亲自把袁崇焕的使者奉到上座,再由皇太极打头,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宴会结束后,皇太极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大好。袁崇焕的使者说,明廷并没有承认黄石杀死努尔哈赤的功劳。这个后金和蒙古各部虽然也都早就知道了,也明白明廷不承认功劳的主要原因是首级问题,但能诱导辽东巡抚的使者当众说出这段话,皇太极相信还是会有很大意义的。
“把多尔衮送去给明国做人质吧,我们太需要一段喘息的时间了。”
代善和阿敏都对皇太极提出的这个建议深为赞同,阿敏点头的同时还不忘补充道:“大妙,如此蒙古人多半会认为我们就要被招安了,至少也是和明国达成初步协议了,这样起码可以做些买卖。嗯,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加上一个多铎,把他们哥儿俩都送去。”
会议上莽古尔泰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沉默,他的兄弟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也没有再问他的意见,皇太极在散会后走到了莽古尔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哥,回家吧,我们都议完了。”
“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落下。”莽古尔泰沉声回答道,他抬起头的时候,皇太极吃惊地从他双眼中看到了久违的锐利光芒。
“八弟。”莽古尔泰猛然伸手握住皇太极的手臂,语气迅速而又坚定:“我们趁此机会,干脆降了吧!”
第四十五节 两难
皇太极把莽古尔泰拉扯到了帐篷的角落,低声喝道:“五哥,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莽古尔泰虽然没有争辩,但脸上中仍有不平之色,脑袋慢慢地扭转开来,躲避着皇太极的目光,似乎还在考虑投降的问题。
皇太极又着急地拽了拽他,把莽古尔泰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这边,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五哥,我们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的汉人,还把上百万的汉人女子卖给了蒙古人,我们没有退路了。毛文龙和我们仇深似海,真让他领着东江军回到辽东,等他站稳脚跟后绝不会给我们好日子过的,明国朝廷也一定会对边境冲突装看不见的,我们就等死吧!”
一旦后金投降的话,顶多只能保有明朝百年前划给他们的建州定居地。东江镇目前战功最多,军中辽东人士也很多,东江的将领肯定会接管大部分辽东地盘,他们与建州的距离又近,肯定会成为后金政权的新邻居。
毛文龙有三百多个族人被努尔哈赤杀了,现在除了一个儿子外,身边也就还剩个侄子毛承祚了。陈继盛等其他东江高级军官留在辽东的亲戚差不多也都被努尔哈赤找出来杀了。现在东江军在朝鲜,后金军占据辽中,毛文龙等人自然拿他们无可奈何。可是如果让东江军回到辽中平原,而后金退到建州的深山老林里,那等东江军羽翼丰满以后,别说和后金贸易日用品了,他们不找上门去打架才是怪事呢。
莽古尔泰吸了吸鼻子,默默地把头低下了。皇太极狠狠晃了他胳膊两把,逼着莽古尔泰抬起头来看自己:“如果投降的话,那我们旗下的人怎么办?他们吃什么?退回建州的话,谁还肯和我们交易?辽东的汉人绝不会忘了这个仇恨的。我们只要第一步退出去。就没有头了。投降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要独立建国。”
莽古尔泰颓然地点了点头:“是的,但打下去我觉得也是死路一条,黄石迟早还是要回来地。”
“不然!”皇太极不以为然地大声反驳道:“黄石被调去南方了,我仔细想过了,他十年之内是不要想回来了,也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首先,黄石到了明国地西南方人生地不熟,那里的乱事没个几年他平定不了;其次。就算他运气特别好平定了,那么也只会更遭人忌惮,绝对不会把他调回来的。”
看着莽古尔泰茫然的眼睛,皇太极知道自己一定要把他的勇气鼓动起来,因为现在后金的战略形势已经实在是太险恶了,自己内部每个人都要全力以赴才行。皇太极深吸了一口气:“五哥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明国会把黄石调走?那还不是因为文官开始忌惮他了吗?所以才想给他找些麻烦。把他的风头打一打。我猜明国的文官十有八九要给他下绊子,所以才说他多半平不了明国西南之乱,这样他肯定是回不来了。”
莽古尔泰飞快地问道:“刚才你明明说过,他完全可能因为运气好一下子就把乱平了。嗯,我觉得这有很大的可能性,因为黄石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是,我是说过地。但那样他就更回不来了,明国文官们……就比如袁崇焕这样的鼠辈,现在他们就已经眼红黄石和毛文龙的功绩了。如果黄石真把西南平定了,他们岂不是要嫉妒得发狂了?如果到时候再把黄石调回来,明国那一窝子的文官鼠辈又把脸往什么地方摆?黄石到一地、那地就变得太平,从一地离开、那地就大乱,他越是有本事,岂不是越显出了那帮鼠辈的无能么?”
说道这里皇太极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他刚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地把后金政权划分到黄石有能力平定的行列中去了,不过皇太极马上又露出了信心十足的表情:“五哥。求人不如求己,只有我们自己好好努力。让明国啃不下来我们,我们才有活路;黄石再厉害也就是这一万兵了,明国不会允许一个武将有太强大地军力的。只要我们能把那帮子蒙古人都拉进来,凑上十万、甚至二十万披甲,那就是黄石真的回来了,我们也不怕他。”
莽古尔泰有些不满意地嘟哝道:“这太危险了,你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明国文官身上,好像他们全都是一帮鼠目寸光的小人。”
“难道他们不是么?”
皇太极目光明亮地盯着莽古尔泰地眼睛,提高了声调又追问了一遍:“难道他们不是么?”
“唉——”莽古尔泰长叹了一声,全身本来绷紧了的肌肉也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好像已经失去了再争论下去的动力。
“如果明国能同舟共济,萨尔浒一战就是父汗也无力回天;如果明国能协力一致,我们早就被熊廷弼饿死在山里了;如果明国不互相拆台,我们就攻不下广宁;如果明国能文武和睦,他们就不会只给毛文龙二十万军饷,也不会把黄石调走!”
皇太极退开了一步,大张开双臂仿佛要把帐内的一切都拥揽入怀,手掌倾斜朝上,脸上的微笑还带着道不尽的嘲讽:“结果呢?明国地辽东镇毁灭了,熊廷弼传首九边了,毛文龙只能窝在朝鲜,黄石则被调去了福建,而我们——还是这辽阳的主人!”
轻笑了几声后,皇太极收回了双臂,又向前跨出了一步:“五哥我向你保证,明国的那些文官,他们最后宁可和我们议和,也绝不会让黄石再回来立军功的!我把他们一眼看到底。”
莽古尔泰又是一声长叹,他摸了摸脑袋无奈地说道:“每次你都说得头头是道,其他的人倒也罢了,可就是一碰上黄石就总不是那回事,我都怕了啊。”
“五哥,再相信我一次,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能走出困境的。
……
天启六年十一月十六日。长生岛上次柳清扬来信说一切都进展很顺利的时候。鲍博文就知道自己在长生岛呆的时间也就不会太多了。几天前福建地快船先期抵达长生岛,负责搬迁的船队已经返航了,黄石给鲍博文地命令也并没有出乎他地意料,长生岛全部的工人和机器都要搬去福建。
这一段时间以来,长生岛严格的制度此时再次发挥了良好的效果,每天都有军户家属被送上南下的道路,所有的军户和士兵都被划分了等级,长生岛当局会根据这些人的重要性决定他们的行止。
大批战斗部队会在军官的带领下沿大运河南下,反正他们对生产工作并没有太重要地意义。所以他们即使在路上拖延一些时日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进行一次长途行军对训练部队也是有意义的。
除了七成的战斗部队会走陆路以外,最普通的军户男丁和家属也不会采用海运运输。在海船归来之前,鲍博文会完成大部分派遣工作,岛上只会留下最后一批坚持生产的技术工人,这些工人会在站好最后一班岗后,和中岛拆卸下来的机器一起上船。前往福建。
在黄石的计划里,整个搬迁工作会在三个月内完成,也就是说,最晚不迟于十一月底。长生岛最后一批人就要启程,而在明年之前就要到达福建,并迅速恢复生产。先不用说产能问题,仅仅黄石定下地这个四个月的期限本身就足以傲视大明全境。
其他的军镇如果要完成这么大规模的调动,就是一万战斗部队也要四个月以上,至于数万军户怎么也要一年之久。更不要说长生岛还有大批需要搬迁地机器。到目前为止,鲍博文对工作进度还是非常满意的,对各种机床的拆卸、装船的计划书也都进行了设计。
昨天船队从福建返回后,鲍博文立刻就按照计划开始装船。一切都严格按照事前的计划进行着,还有崭新的工兵器械——滑轮组,也发挥了不小地作用。严谨的计划和灵巧的工具结合起来,就又能节省出几天的时间来,根据目前的日程表来看。鲍博文认为五天后,也就是天启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长生岛最后的一批人就能启程出发,比黄石定下的最后期限还要早上近十天。
这个月中岛又生产了八百具胸甲,鲍博文把这些铠甲装船送往日本。他在这些日子里,除了这些胸甲外还生产了十五门六磅炮,因为不需要生产野战炮车,所以这些火炮的生产速度也较正常为快,根据黄石地命令会留给东江镇左协,以便用在复州等城堡的防御上。
毛文龙为了左协地稳定,还是推荐了张攀这位老资格的东江将领为黄石的继任者。现在张攀已经是临时的副总兵了,只等兵部通过这个任命,张攀就可以正式上任了。黄石临走前给过鲍博文指示,如果柳清扬能借到足够多银子的话,那么库房里储备的余款就要移交给张攀。
所以不久前收到柳清扬传来的形势一片大好的消息后,鲍博文就下令打开库房,派人把里面剩下的六万两白银送往旅顺,这差不多相当于左协一年半的军饷,想来也能让张攀惊喜一番。
这么多年下来,黄石对东江镇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长生岛也很艰苦,但毕竟他是个穿越者,黄石会做海贸、会发展科技、通晓历史,所以能周旋于党派争斗之间。而他的老上司毛文龙没有这些本事,却要救助接济更多的辽东难民,黄石感佩之余,也愿意尽力让毛帅过得宽裕一些。
毛文龙对黄石带走军户也没有什么想法,少了几万军户对他来说虽然少了些人力,但反过来讲也是少了几万张吃饭的嘴。而且毛文龙也是江南过来的人,福建雨量充沛、又靠近大海,怎么也比三年两旱的辽东强,所以有些部下去南方享福,他毛文龙自然也只能替他们高兴了。
……
天启六年十一月十七日,京师昨天司礼监送来了一份辽东的奏报,让天启看得直皱眉头,今天他特意召集内阁来就是为了询问此事。
朝会才一开始。天启就有些生气地问道:“诸位爱卿。到底是谁允许辽东巡抚派人去给奴酋吊丧的?朕不记得给过辽东巡抚这样的许可。”
魏忠贤私下已经给三位内阁成员通过气了,因此顾秉谦对皇帝的恼怒早已是了然于胸。他坦然地说道:“回皇上,辽东巡抚事先确实没有上奏,但老臣以为,或许正如辽东巡抚所说,此乃非常之时、事起仓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辽东巡抚先当机立断,或许也是情有可原。老臣还以为,此事地是非可以再议。但辽东巡抚确实还是出于一片公心地。”
顾秉谦罗里罗嗦地说了一大堆,实质性的责任一点儿也没有担,天启对顾秉谦的这种性格也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也早已习以为常。年轻的皇帝知道他的首辅是一个一贯溜肩膀的人,刚才他能讲出这番话来,里面的意思基本就是在为袁崇焕开脱了。
看到另外两个阁臣都默然不说话,天启心知他们这是表示同意顾秉谦的看法。既然内阁的意见这么统一,天启顿时就感到心虚了,觉得自己生气可能生得很没有道理,因此他地口气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辽东巡抚总也该先问问朕的意思才是吧,唉,不过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或许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辽东巡抚事先请示了。”
自从刚才发言完毕后。顾秉谦就保持着眼观鼻、鼻关心的姿态,今天的朝会他已经出过一次力了,虽说内阁首辅的地位高,不过他不也是抢先开火了嘛,下面就该轮到其他人上场了,大家同殿为臣,也该风险均摊才是啊。
冯铨见状就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圣上。袁大人这次事情是做的操切了些,但袁大人一向就是这样。性子蛮了些,但人还是勇于任事地。兵法有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上次黄帅不也是自作主张了么?”
天启又皱了皱眉头,凝神回忆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对啊,上次黄帅擅自去辽阳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要朕降罪于他么?怎么这次辽东巡抚擅自派人去辽阳,你们就都说好了呢?”
“圣上,上次黄帅勇则勇矣,但终归还是一介武夫。”这次轮到丁绍轼出手了,他把大拇指一挑,铿锵有力地说道:“而辽东巡抚读书破万卷,胸中自有胆识韬略!圣上,辽东巡抚的奏章上说得很清楚了,他此次名为吊孝,实为一探建虏虚实。”
“是啊,圣上。”眼看轮盘又转到自己眼前了,顾首辅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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