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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 by 千觞-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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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王又笑了:「你忍耐的性子可就不太像苍皇兄了,呵!若是苍皇兄,刚才只怕早就拔剑,活劈了对方。」
我揣摩着澜王跟我说这番话的用意,缄默不语。澜王意味深长地朝我有看了几眼,才含笑走远。
我眯眼,看着他背影,至少,我知道,这个看似随和的寿皇叔对我并无恶意。
谁主沉浮 番外 【思君】3
章节字数:4918 更新时间:08…03…14 10:30
当晚,我坐到了澜王府上。
也许是同为冷家人,我与澜王,在彼此打量忖度间很快探到了对方的心思。
他看不惯几个皇侄骄横无能,而我,大概让他找到了父皇年轻的影子。
能得澜王襄助,我的大业可说又多了层把握。
我陆续在宫外结识的人手中挑了几个口风严紧的,经由澜王引介,安插进宫当侍卫。强敌西岐和风陵处,我也与澜王物色着卧底人选。
未雨绸缪,才能稳操胜券。
我频频出宫,看着属于我的实力一点点扎根萌芽。可人与我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也在日益变深。
偶尔回宫,闲言闲语仍会飘入我耳中,可人面对我,仍是羞赧哭泣,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情到浓处情转薄,我爱着她,也忘不了她的背叛。
在草地上一起打滚笑闹得日子仿佛已遥远如隔世。她和我的联系,如今只剩下了孩子。
周儿成了我生命里最干净无垢的一方角落。摸着他软软的小脸和手脚,听他奶声奶气地叫我一声「爹爹」,一切心痛和无奈都烟消云散。
我不信天命,但周儿真的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瑰宝。纵然那一天之后,周儿变成令我遭受无尽耻辱的祸根,我仍旧爱他。
那个暮秋寒冷的夜晚,月色凄凉。
我刚游历回来,回到开元宫,遍寻不见周儿踪影,问起侍女,才知道周儿前两天就给太子手下的人抱走了。
「夫人呢?」我惊怒交加。
侍女垂着头,不敢看我,嗫嚅道:「夫人夫人一直不在开元宫里,奴婢……」
我无暇在听她解释,连身上的骑马装也来不急换,匆匆赶去太子的宸宫。
冲到太子面前时,我看见周儿小脸上被人用毛笔画得一蹋糊涂,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般,蜷在椅子里,睡着了。
我整个人,反而沉静下来。
「太子,周儿年幼不懂事,请你开恩放了他。」我向懒洋洋躺坐塌上的太子低下了头。
太子笑得很刺耳,眉宇间的傲慢比书苑时更张扬百倍,起身抬脚,踢中了我下颚。「想求本宫开恩,就得拿出点样子来啊!」
我可以轻易躲开那一脚,却不得不忍气吞声,被踢倒在地。腥咸的血,很快溢满了口腔。
默默地抹掉渗出嘴角的血迹,我跪直了身体。
书苑时,他就一直想要我对他屈膝落跪。这次,我无法再坚持我的骄傲,只因我不能再让周儿受任何委屈。
我还给不了周儿锦衣玉食,那至少,要保他安然无忧。
太子叫人送来了鞭子。
侍卫在太子示意下,狠狠一鞭,落在我背上。衣衫碎烂,皮开肉绽。
指甲,立即掐进了手心。我猛地抬头,盯住那个侍卫。
那侍卫已经再次举高的手顿在半空,面露惶恐。再不得苍皇宠爱,我终究还是天靖的大皇子。
坐在太子塌下的一个小男孩却不满地叫了起来:「打他啊!快打啊!」
我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儿。一张漂亮得像画出来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眼睛亮亮的,似两粒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黑色水晶,可闪动着的,却是顽劣到近乎恶毒的光芒
我不知道这是哪家大臣的孩子,竟得以跟太子冷尘如此亲近。
那侍卫似乎很惧怕这小男孩,第二鞭呼呼落下。
血花,随着鞭稍飞洒空中。
我忍受着打出娘胎后没受过的鞭挞,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太子面前发出半点痛喊。
又一鞭重重地甩在先前已撕裂的皮肉上,我闷哼,再也维持不了跪立的姿势,痉挛着倒在身下那滩血泊中。
冷汗,顺着眼帘流淌,模糊了双眼。双耳嗡嗡作响,让我听不清太子向侍卫吩咐了什么,只看到太子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几双粗糙的手掌,撕碎了我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在我身上游走。有双手,甚至摸上我臀丘。
我愣了一下瞬,随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骇然。
京城里,男风并不少见。可我从没想到过,这种有违阴阳的荒唐事情,竟会降临到我头上。
我费力支起身,想摆脱那几双越摸越下流的手。头皮蓦然生紧,一人狠狠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往地面一磕——
温热的液体,即刻染红了我的视线。才撑起一半的身体又跌回地面。
双手,被两只脚掌大力踩住。说腿也遭同样的束缚。一人提起我的腰,散发着热力波动的器官抵住我从无人碰触过的地方。
周身毛骨悚然,我激烈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法挣脱众人的钳制,反而换来背心一记通彻心肺的手肘猛击。
我张大了嘴,在身后那阵撕裂的钝痛袭来时,无法忍受地惨叫。
「真紧!」那个侍卫喘着粗气,趴在我背上,紧抱着我颤抖的身体,执意用硬热如烙铁的性器贯穿我。
所有的痛楚和直觉,仿佛都聚集在被人活活撕开的部位。十指无意识地在地面抓抠着,想抓住点什么,或者能藉此转移一点疼痛也好,却只是徒劳地留下血色指痕。
太子拍着手,在笑:「冷玄,要怪,就怪你的可人吧!那个不识抬举的贱人,跟本宫相好的时候,竟敢说本宫还是孩子。哼,本宫倒想看看,她心目中的大男人要是被人上了,还算是个男人么?啊哈哈哈……」
男人已经借着血的润滑,完全嵌入我体内,发出声野兽般的低哑呐喊,开始了律动。
魂魄跟肉体一样,碎裂了。
我的眼前一片昏暗。十九年来苦苦维护的尊严,居然脆弱至此,不堪一击。
居然,连个小小的侍卫,都可以恣意凌辱玩弄我!
我这个天靖的大皇子,究竟算什么?算什么?
我嘶叫,挣扎,在我身后肆虐的男人似乎更兴奋,突然停下抽插,将我翻转身。
那是个粗壮的侍卫,一张看似憨厚的脸已因欲望而扭曲,双腿也泛满情欲红丝,架起我双腿,发狂地撞击着。
另几人在哄笑、指点、催促:「汤九,你小子快点!大伙等着呢!」
叫汤九的男人动得更快了,整个人压在我身上,胡乱捣弄着我,另我错觉,内脏都将被他捣碎。
「啊啊啊!!!」他忽然低喊,热流直冲进我体内。
「起来,该我了!」一人拉开了汤九。
我已无力反抗,只是木然地看着身上轮换的侍卫。众人的脸,逐渐变形、发黑……嘲笑声,也似乎离我越来越遥远……
一阵尖锐的刺痛,将我的神智重新拖回到这个人间地狱。
扎在我背上的,是小男孩手里的银签子。
我听见太子在劝那男孩:「言儿,别闹了。弄死了他,以后可没法玩了。」
以后?辱我至此,还不肯罢休么?我呼吸着充满yin秽气息的空气,艰难地自血污狼籍中爬起身。
太子拉过小男孩,命侍卫去把已经睡着的周儿抱到我身前,冷笑道:「滚!你要是敢去父皇面前告状,我就叫人把你儿子也玩一遍,不过父皇也没空听你罗嗦。」
我缓缓地伸出手,从一个年幼侍女手里接过了她捧来的衣服,慢慢穿上,遮盖起身上所有不堪入目的痕迹,抱过周儿,忍着身后撕痛,慢慢走出了宸宫。
今夜,月华清冷,比什么时候都干净。
我却是一身的肮脏污秽。
我默默走到宫中最大的碧湖边,把周儿轻放在草地上,脱衣,跳进了冰寒彻骨的湖水里。
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身体每个角落,直至肌肤发红、发痛,我终于停下了一切动作。
刷洗再多遍,也已然永远洗不去这具躯体蒙受的奇耻大辱。
我上了岸,穿回衣物。
周儿仍睡得昏沉。我替他仔细地洗干净脸上的墨痕,坐在岸边假山石上,木然凝望前方那片无穷无尽的夜色。
思绪,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传来脚步声,打破了身边死寂。
可人与之前告诉我周儿下落的那个侍女朝湖边走来。
她比我记忆里,又丰润娇美了几分。身上的衣裳,也更华丽,金银丝线绣就的花纹,月下生光。
她面上,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居然带了些微羞愧之色。
我蓦地想笑——可人,又在愧疚什么呢?后悔没留在开元宫内照顾周儿?
如果她在,周儿,是不是就不会被太子的手下带走?我也不会为了周儿走进太子的寝宫……
她从我手里抱过周儿,亲了亲孩子的小脸,交给那侍女带孩子回去休息。
看清我额头的磕伤,她愣了愣,眼圈慢慢红了。坐上我大腿,在我耳边轻轻地道:「玄,对不起。我、我要是没走开,绝不会让周儿给人带走,也不会连累你被太子责罚……」
责罚?她说来真是轻巧,她究竟知不知道,我受到的,是什么样的责罚?所有身为男人和皇族的尊严,都在刚才那场梦般的折辱里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我这样的男人,的确不值得任何女人托付罢。我在心底自嘲地笑,终于开了口。我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低缓,平静得令我自己都觉得害怕。「你不需要道歉。是我无权无势,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走吧,去找其它皇子和太子,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和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要她走,可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角,颤声哀求:「我是周儿的娘亲。玄,你就看孩子份上,原谅我这次。」
「我已经原谅过你太多次了……」心,已被伤过太深,再也缝补不全。
我推开可人,缓慢起身,指了指心脏的部位。「可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这里,曾经为你痛过,痛得想杀了自己。」
我转身,将她摒离了我的视线。与其守着份已经绝望的情意,我宁可将之永远尘封……
「玄!」可人在我身后叫,奔到我面前,紧紧搂住了我。「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去跟别人好的。玄,你相信我!我们第一次好的时候,你说过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爱上其它人,你也说过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喜欢我的,你忘了吗?玄!」
我木然挺立,想笑,眼眶里却尽是湿意。
那些我亲口许下的誓言,我怎么可能忘记?
惊喜划过可人眼眸,她伸臂,勾住了我的脖子,用丰满柔软的胸脯轻蹭我,舌尖轻轻舔着我的耳垂。「玄,原谅我好不好?」
浓烈的脂粉香味包围了我,她的笑容,甜美干净如昨日。我胸中,却只有悲凉。
曾几何时,那个单纯的可人竟学会了用身体来诱惑男人?
「你从前,绝不是这样的……」我伸手,拔下了可人发簪上一支金钗。
蝴蝶形的钗头,打造得精美绝伦,衔垂着一串浑圆珍珠,颗颗都有龙眼般大,宝光四射。
我涩然笑。比起这,我当日那朵珠花是何等寒酸。送这金钗给她的,又是谁呢?二皇弟?太子?还是其它人?
「这又是哪个皇子送你的?跟着我,你永远也戴不到这么珍贵的首饰。可人,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紧咬着牙根,把金钗递给可人。
可人脸上红晕一现,流露出愧色,手却自然而然地伸过来想拿回金钗。
我和周儿,在她的心目中,原来还不及一件贵重的首饰么?我注视着她发亮热切的目光,心头,被狠狠刺痛了。
所有的痛和怨恨,遽然间不受控制地全都涌上心尖,我的手忽然一翻,锋利如长针的金钗尾端深深刺进了可人的喉咙。
「呃——」鲜红如胭脂的血珠,溅上我的脸。
可人瞪大了美丽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花瓣般的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微微合张着,想说什么,但吐出口的,只有几缕殷红血丝。
搂住我脖子的那条手臂,缓缓地松开了。
我抱住了她,坐到假山石上,摸上她锁骨。
点点吻痕。
她走近我身边的那刻,我已经看到,她微敞的衣领下,有着刺痛我双眼的红印……
我闭起眸子,想锁住那些就快止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你刚才,又去过谁那里?可人……我说过的那些话,从来都没忘记过。忘的人,是你……你还要我的心为你痛多久?」
可人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回答我,也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身边,永远不会再去稀罕别的人。
我把她紧紧地按在心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庞。
我已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地碰触过她。
如果只有死亡,才能挽留住她,挽留住那段早已褪色的时光,我甘愿亲手埋葬这份情,让自己痛上生生世世。
我将可人葬在了开元宫里。推上棺盖的瞬息,我的心,也跟着一起被封入黑暗。
谁主沉浮 番外 【思君】4
章节字数:3442 更新时间:08…03…14 10:33
太子却似乎仍未出够气,隔三岔五地派人来传话,用周儿威胁我,把我叫去宸宫。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每次站到太子眼前时,看着他得意嚣张的嘴脸,我唯有在脑海里幻想着日后处死他的画面。不如此,我无法熬过那些酷刑,还有,男人最不堪忍受的屈辱……
那个小男孩,事后我从心腹侍卫处查知,是太子党支柱之一武丞相的小儿子武言。年方七岁,入宫来给太子伴读。
小小的孩童,狠毒犹胜太子当年。许多整人的手段,竟都出自他的口、他的手。
他捏了小刀子在我身上乱割,再拿盐巴往伤口上撒,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谁叫你惹尘哥不高兴?」
我刚被抽完几轮鞭子,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武言却像找到了新奇的玩具,转动着眼珠,忽然笑着叫侍卫去抓几条活蛇来。
「把蛇塞进去,咬死他!」武言应该是怕蛇的,一边躲在太子背后,一边又兴奋地指挥那些侍卫。
看着吞吐红信的狰狞蛇头,我浑身寒毛直立,用尽微弱的体力挣扎着,想甩脱侍卫们牢牢摁住我手脚的手掌。
拿蛇的侍卫,是汤九。
这个男人,但凡凌辱我的时候,总是抢在第一个。偶尔我在昏沉间望出去,发现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在我身上驰骋的同伴,闪着嫉恨。
然而此时,他脸上起了些忧郁。握着蛇,好一阵才过来。
「慢着!」另一人突然扣住他的手,「汤九,你怎么把蛇牙给拔了?嘿,你对大皇子用上心了啊!」
侍卫们嗤笑起来。汤九面色却发了白。
「你居然敢帮他!」太子本来一直嬉笑着倚在塌下看热闹,闻言怒叫。
这一句,就等于宣布了汤九的死亡。
一顿乱棍,活活打死了这个男人。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汤九两只怒突的眼睛仿佛还在瞧着我。
有了前车之鉴,侍卫们争着要在太子面前立功,拿了蛇往我体内塞。
冰冷滑腻的蛇身扭动着,钻入,前行……
我再也压制不住胃底翻腾的酸液,大声呕吐,在一股从身体内部窜起的剧痛中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被胡乱套上了衣服,由侍卫们架出了宸宫,扔在草地上。
流满冷汗的身躯,几乎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我一点点挪动着,却始终爬不起身。
边上,有个小侍女在看。我认得她就是那晚进来送衣服给我的女孩。
碧湖边,她就在默默垂泪,看着我杀死了可人。
此刻她的眼里,同样盛满了悲哀,突然冲过来,用瘦小娇弱的身子支起我,不理会周围侍人的惊疑窥伺,扶着我一步步走回开元宫。
女孩叫瑶光。很美的名字。她的眸子,更清澈美丽得不显半分虚伪。
我不能让这个善良的小女孩,因为帮了我,而沦为和汤九一样的下场。
我召来心腹侍卫,趁夜,将她偷偷送去了澜王府上。
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窗外有白影簌簌飘。原来,寒冬已经到了。
周儿蜷在我身边的被窝里睡得正甜,还不时在梦里咂了个嘴。
失去了娘亲的他,清醒时总不断哭喊着要娘亲,侍女们谁也哄不了他,只有在我怀里,他才肯安安静静地入睡。
我凝视着他香甜的睡容,伸手,轻柔地替他掖紧了被角。
可以下地行走的哪天,开元宫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云游途中结识的那个少年幽无觞,竟然在入夜时分潜入殿内,找我叙旧。
「玄兄,你不是跟我约好这个冬季在什叶湖碰面出游的么?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少年不满地向我抱怨。
我这才记起当初分手时跟他的约定,谦然笑。
无觞看到趴在我膝头的周儿,笑嘻嘻地捏了把周儿的脸蛋,「这就是你儿子?果然很好玩啊!」
周儿被他一吓,哇哇大哭起来。无觞吐了吐舌头,解开背囊,取出一件式样古怪的兵刃。四棱形的玄铁枪头映月生寒。
「送给你,玄兄。」他按动兵刃机括,枪身顿时暴长。「我回凉尹后找了个能工巧匠,打造这支长枪,给你防身用。」
我接过兵刃,面对无觞满脸灿烂笑容,百感交集。
至亲至爱之人,视我如弃履。反而是这个半路认识的游伴,待我至诚。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无觞在我的开元宫内盘桓了数日。我本想伤势痊愈后,陪他在京城好好游览一番,太子宫中的人,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只能去,临行时特意叮嘱:「我去去就回来。无觞,帮我照看好周儿。」
无觞不虞有他,欣然应允。
可那天,我没有能回到开元宫。
那日天色阴霾,雪花片片飞。
宸宫密室内却烧着大炭炉,热得催人冒汗。我被脱光了衣服,吊绑在顶梁垂落的粗重铁链上。
侍卫抽累了鞭子,停手歇息。我也终于呼出了一口长气。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背部一阵阵牵搐抽痛着,腥热的血混着冷汗,滴落在我脚边的石砖上,染开朵朵血花。
太子推开厚厚的貂皮大袄,连打几个呵欠,显得很是无聊。
他大概,也对这重复的惩罚游戏感到腻味了。我自嘲地笑,慢慢放松了紧握铁链的双拳。
武言却仍精神得很,趴在太子腿上看着我,滴溜溜转动着黑水晶般的眼睛,叫侍卫再去厨房抓几条比上次更粗的蛇来。
听到蛇字,上次那恶心作呕的情形再现眼前,等侍卫将一条粗如儿臂的蛇扔到我身上,我浑身肌肉一下子绷紧。
言儿拍手嬉笑:「尘哥哥,你看!他怕蛇,脸都吓青了。」
蛇缠绕住我的腿,拧动盘旋着往上爬,逐渐接近我下身,在男性最重要的部位边停住了。湿冷的红信子在空中抖了抖,舔上染血的***。
像上回一样,我胃酸翻腾,干呕起来。
周围的侍卫跟太子都放声大笑。我听者众人充满轻蔑和恶意的笑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我恐怕又难逃被折磨至晕厥的噩运。
「哐」一声大响,震碎了众人大笑。
密室内顷刻鸦雀无声,却有一人怒叱道:「尘儿,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低沉醇厚如玉钟,带着无上威仪。
陌生,却又熟悉得早已刻入我记忆处多年。是父皇!
我惊愕万分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个火光里修长挺拔耀眼如天神的人影。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父皇--
澜王说得果然没错。父皇与我的容颜,极为相似,周身上下流溢而出的帝王雍容气度,让周围的火光都黯然失了色。
他训斥完太子,缓缓侧首,黑发下那双深沉如渊的眸子,刹那夺走了我全部心神。
父皇,在看我!
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求父皇能正眼看我一看,却不料实在我如此难堪狼狈的情况下。可我已经顾不上思考任何东西,只是痴痴地望着他。
兴许是我望得太过专注,父皇神情间微微浮起几分异样,眸底有些我看不明的情绪一掠而过。随后,向我走来。
他伸手,抚上了我沾染血迹的长发,又慢慢摸上我面庞,与我无声对视。
父皇薄削刚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点莫名的弧度。
我不想去知道父皇因何而微笑,只瞬息不眨地睁着眼,贪婪地注视我在梦里幻想过无数回的脸容。
能得父皇看上一眼,我已经激动得不敢再奢求其它,然而父皇的手突然从我脸上移开,不顾血迹污秽,亲自替我解开了铁链,脱下身穿的风衣裹住我,将我带回了他的寝宫。
父皇的寝宫,奢华巍峨。我躺在巨大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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