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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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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豆腐利钱再多,也比不得漕上的利润,再加上几个弟妹照应了,李月姐留在手下也不多。

此时她五斗巷的路口,又见得对面四平里一片吵闹,周围邻里都围在那里看热闹,也有人劝着。竟是将路都给堵住了,李月姐便远远的想绕开。

就在这时,两个汉子一脸凶蛮的拂开人群:“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呸呸呸,什么人哪,怎么说话的呢?”周围人吵嚷嚷开了,不过,那两个汉子极凶,众人也只不过嘴上说说,也不敢真的把人怎么样,便全让开了。

“大哥,放开我,我不嫁,我不嫁……”这时就见一个三十许的男子拉着阿秀姑娘往外走,阿秀整个人蹲在地上,死活不让那男拉走。

“大年,你放开阿秀,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这是你妹子,不是小淮河上那些个半掩门的。”两人身后,曹夫人跌跌撞撞的追着,一脸的气急败坏。

“姑,别说这话,若真是小淮河上那些个半掩门的,人家钱员外还看不中呢,钱员外虽说岁数大了一点,但那一身家当可是丰厚的很,阿秀嫁过去虽是个偏房,但他们家那大奶奶瘫在床上多年了,跟没有似的,到时家里的事情还不都是阿秀说了算,她嫁进钱家,可是去享福的,哪一天,那大奶奶过去了,阿秀便是正经的大奶奶了,这可是再也没有好事。”那叫大年的汉子道。

“可那钱员外都已经是快六十的老头了,你们这不是把阿秀往火坑里推吗?”曹夫人大叫着,心里那个气啊,想先前,自家男人红火的时候,这大外甥天天姑长姑短的,别提多殷勤,可如今,却是连她这个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便是她带在身边多年的阿秀也要抢了回去,只为了别人送上的彩礼民,阿秀虽是她大哥的亲闺女,但她大哥重男轻女,从来就不把阿秀当回事,是她见着可怜,便自小养在身边,可如今,她大哥他们瞧见能得好处了,便又来抢阿秀回去,真是做孽哦。

“便是六十岁的老头怎么了,跟着他可是享福的,难不成去嫁个穷鬼受穷一辈子。”那大年没好气的道。说着,又叫了先前两人,竟是要硬抬了阿秀走。

李月姐不由的停了脚步,皱了眉头,这阿秀的大哥也太过份了,哪有这般逼嫁的,正打算上前。

“我不嫁,我是县太爷的人,你们要是逼我嫁了,小心县太爷知道了没你们的好果子吃。”这时那阿秀大叫道。

周围一片哗然,那关婆婆嘿嘿着:“果然,有好戏瞧了。”

李月姐上前的脚步也顿住了,那脸色黑沉黑沉的。

“你说什么,你是县太爷的人,有谁为证?”那大年还真叫阿秀这一下给唬住了,随后脸色却是一喜,若自家妹子真能攀上县太爷,那可比嫁给那钱员外有价值的多了,如今这通州谁不知道啊,通州县正常是当初皇上身前的红人,若不是因为年纪轻,资历浅,此刻便是府台道台也做得。

今后前程远大着呢,若是自家妹子能攀上他,那自己这些人也终于能出头了,因此这会儿,那大年问的格外仔细。

“我们住的这房子是县太爷安排的,县太爷的八弟日日来照顾着我们,这周围邻里谁不知晓。”那阿秀昂着头道。

这时,一些好事的居然也做起证来。

李月姐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可不容得阿秀再这般污了郑典的名声,想着,正要上前分说,冷不丁却被边上人一把拉住,李月姐回头一看是卢夫人。

那卢夫人自也是在家里听到动静,出来看八卦的。

“你这时候不能出面,要不然,明天定要传出,县太爷夫人跟外室争风的闲言了,那可就失了体面。”卢夫人压低着声音道。

李月姐一想卢夫人这话对头,便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的看着那大年放下阿秀,又扶着那曹夫人回到屋里。

“你家老爷是什么意思啊,若是没意,象这等人,直接给他们弄个诽谤罪的,就能丢进大牢去,本身就不干净,还敢这般放风,真当自己是哪根葱了。”那卢夫人说着,又道:“这时候可不能手软,这一软了可就绝了自己的路了。”

“我晓得,多谢卢夫人。”李月姐感谢的道。

“不消谢,我就瞧不得这种女人。”卢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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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刮目相看

其实关于阿秀是县太爷养的外室的谣言早就有了,如那关婆婆那样的人,私下里早就在四平里那边传了个遍,只是大家大多是半信半疑,而如今叫阿秀这么亲口一说,那这谣言便摆上了台面,成了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了。

李月姐是一肚子的火,虽然她知道阿秀说她是郑典的人也实是被她大哥逼的没有办法,但再没有办法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当挡箭牌吧,三人成虎啊。

如今不过短短几天,四平里的阿秀是县太爷养的外室这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便是郑典一些同僚也都跟郑典打着趣,问郑典什么时候纳妾进门,他们也好讨杯酒吃。

李月姐从郑星处听得这些打趣的话,真恨的真咬牙。很是给了郑典几天的冷脸,这完全是迁怒。

郑典只觉得他比那窦娥还冤,使不得要陪着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是这事儿偏还不能真下狠手,毕竟郑家是应了曹管事对曹夫人和阿秀要照拂一二的,若真象卢夫人所说那样把人丢大牢里去,那便是失了信义了,世人立世,信义为重。

再说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便是真把人丢大牢里,搞不好还会被人传郑大人恼羞成怒,又或者家里河东狮吼,郑大人不得已为之,毕竟,郑大人俱内那大家也多有听闻的。那样,对郑典这个县太爷的名声也不好,如今这事,竟是有些难以分说清楚了。

本来嘛,谣言这种事情是说不清的,李月姐左思右想的,唯今只有一个办法,她和郑典都不能出面,但郑大做为郑家家主,为了家风却是可以出面的。直接找曹夫人或者阿秀的爹娘,更甚者找到张氏族长那边讨一个公道,却是不为过的。

毕竟这事是由张氏父子硬是把阿秀许给一个六十岁的员外才引起的。

阿秀的爹姓张,是张家湾那边的人。虽说嫁女儿是自家的事情,可这事情如今干系着县太爷的名誉,张氏宗祠那边的人却是管得的。到时由张氏宗祠那来平息谣言。想来就好的多。

李月姐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披了棉斗篷,却新屯找郑大伯说说。

时近腊月,天阴阴的飘着一丝碎雪。李月姐叫了乘小轿。不一会儿就到了新屯郑家大宅。枣色的大门,铜环光亮光亮的,门前两只石貔貅既是避邪。也是招财进宝,如今的郑家,便一如当初周家在柳洼一样的气派。

“月姐儿,这大冷天的,你咋跑来了?”郑大娘子让人把李月姐迎进屋里,屋里烧着炕,对比起外面的天气,暖意融融。

“来来来。上炕暖和暖和,外面又要下雪了吧?”郑大娘子让着炕问道。

“嗯,开始飘着碎雪了。”李月姐道。然后脱了斗篷,就坐到炕上,一边接过郑大娘子递过来的手炉。

“我来找大伯的。大伯在不在?”一杯热茶下肚,李月姐一身都透着暖意,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问道。

“在呢,今年天冷的早,运河一些河段已经冰封了,今年南下的漕船回不来了,送信的说要到明年开春解了冻才回来,所以,这不没事儿嘛,拉了你二伯他们几个在打马吊呢。”郑大娘子呵呵笑道。一身大襟的背子,外套比甲,襟下两侧各绣了一只金鱼,喻意自然是连年有余,头上梳了个钵盂头,额上绑了抹额,抹额中间镶了一块宝石,便是一幅大奶奶的派头了。

如今郑大,再不是当年的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刽子手,掌握着朝延里白粮的运送,便是州里的知州见了也得给他点体面的,郑大娘子自然是妻凭夫贵。

“你找你大伯有事儿?”郑大娘子又问。

“嗯,是关于六郎的。”李月姐回道。

郑大娘子一听是关于郑典的,那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如今,只要关系到郑典的事情,那在郑家就是大事,郑典是郑家的依仗,郑大娘子立刻扬声叫了铁汉媳妇去叫人。随后又压低着声音问李月姐:“可是因为外面传那些谣言的事情?”

李月姐点点头。

“嗯,这事儿是得好好记较记较了,你大伯当初听到谣言,便找六郎问了,虽说咱们家答应了曹管事要照拂着他家眷的,但那阿秀真要说起来,可算不得是曹管事的家眷,她自个儿有爹有娘,是张家人,可不能由着她没脸没皮的往六郎身上攀,有什么难为的事,你就跟你大伯说,让他给你们做主。”郑大娘子道,最近几年,因着郑大出头了,便有一些女人打着郑大的心思,郑大娘子为这不知气过多少回,如今李月姐这边陷入这样这个谣言,郑大娘子便有些同仇敌忾起来。

“谢谢大伯娘。”李月姐笑着道。

“一家人,客气啥子。”郑大娘子回道。

不一会儿,郑大便进屋来了。坐下后,李月姐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郑大说了。

“你是说,由我出面去跟张氏族长交涉,然后由着张氏族长出面避谣。”郑大道。

“嗯。”李月姐点点头。

“成,这也是个法子。”郑大道,想来关系着县太爷的事情,张氏族长不敢不理。

就在这时,铁汉媳妇儿又领了一个人进来,李月姐探头一看,是柳银翠,上身穿了一身青花枝中袄,下身阔脚裤,头上的髻有些微乱,脸色也有些苍白,之前,她在衙门那顿板子可不是好消受的,又是女人,身子骨弱些,将养了好几个月呢,如果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只是,这大冷的天,她过来干什么?

一边郑大娘子看她那情形,自然知道她体弱,便让了炕让她上炕说话。

“银翠过来有什么事?”郑大娘子问道。

“我原是去找郑夫人的,她家里的四娘说,郑夫人来找她大伯了,我便过来的。”柳银翠道。

“你这是来找我?有什么事?”李月姐一听是找自己的,便挑了眉问,因着她姑姑的事情,她对柳银翠可没有好感。

“我来是想请夫人给做个主儿的。”柳银翠声音略带一点沙哑。

“你家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情,可别来麻烦月姐儿,自家的事情自家做主就是。”一边郑大娘子听到柳银翠这话,便皱了眉头。

如今柳银翠已经让贾家人休了,柳家人嫌她丢脸,也不跟她往来,平日里也唯为柳家三郎跟她走动一下,便是柳银珠这个妹子见了柳银翠也没个好脸色给她。

“这事儿虽说是我家狗屁倒灶的事情,但于夫人来说,也是有益处的,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找她。”柳银翠依然暗哑着声音道,如今她处境落魄级了,但说起话来却也是不卑不亢的,倒是让人有一份欣赏。

“嗯,你倒说说什么事情,看看于我家六郎媳妇儿有何益处。”一边郑大咪着眼道。

“我想请夫人作媒,搓合我家银财和那阿秀的婚事。”柳银翠抬起眼,先是看了郑大一眼,然后盯着李月姐。

柳银财便是郑家三郎,也是如今唯一一个跟柳银翠走动的柳家人。

李月姐没说话,同柳银翠对视着,她知道柳银翠后面还有话呢。

果然,柳银翠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今,通州谣传那阿秀是郑大人的外室,这种谣言是最扰人的,我想如今大人和夫人颇为这头痛吧,偏偏,郑大人还答应曹管事照顾她们的,大人和夫人便是想动她们却不好太过份,其实在银翠看来,整个谣言,只要阿秀嫁人了,那所有的谣言便不功自破,而我家银财,进了私塾读了点书的,虽说秀才是考不上的,但多少也识得一些字,样貌也不错,今年二十三岁,还未曾娶妻,阿秀姑娘的家里,也只是漕上的运丁,我家并不比他家低上些什么,两人可算是门当户对,若是夫人和大当家的愿意搓合的话,这桩姻缘便是天作之合。”

“你倒是肯定,就不怕张家不卖我们这面子吗,毕竟因为谣言的事情,大有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张家人可是光棍的很。”李月姐看着柳银翠道。

“不会,惹上了县太爷,惹上了大当家,如今阿秀的事情可不是张家父子能说的算了,张氏族人为了族里的安危着想,自不会容得他们这般的胡来,张家人不敢拒绝。”柳银翠道。

柳银翠一翻话,李月姐不由的盯着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柳银翠这些年来虽坏了名声,但见识却着实长了,修练成了精怪了,看她这话,尽好似知道,她这里要从张氏族长那边下手。

其实,李月姐又何尝不知阿秀嫁人便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只是她知道,若真是提了这个办法,那张氏父子必然会逼得阿秀嫁给那老员外,那样怕是要出人命的,李月姐终究下不得这狠手。

如今柳银翠这法子倒也不错,柳二这一支在柳洼,因为跟郑家是姻亲的关系,这些年郑家人没少照顾他们,如今在柳洼也算得上是一户大户了。便是以如今张阿秀的处境,真说起来,还是阿秀高攀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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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日之约

有了柳银翠这事情,郑大就不急着先去打张氏族长,而是说好,先由李月姐同柳银翠,两人去四平里那边见曹夫人,说说柳家三郎柳银财同阿秀的亲事。

于是,第二天,柳银翠就带好柳银财的生辰八字,候着李月姐,两人一起去了四平里。

曹夫人最近几天有些提心吊胆的,虽说,自那日阿秀说出自己是县太爷的人后,张氏父子便再没有来逼着阿秀嫁人,可不逼着嫁人了,却又多出了别的事情,张氏父子死活硬磨着要见郑大人,用那张大年的话来说,怎么着也是个便宜妹夫了,自己这个大舅子也该照顾照顾,弄一份体面的行当耍耍。

这事情哪能如他们的意,曹夫人和阿秀只得推托,说县太爷忙着呢,哪是想见就见的,以后有机会在说,这才好不容易把张氏父子给打发走了。

“阿秀啊,这事情这么下去怕是有大麻烦的。”曹夫人看着正低头缝着衣服的阿秀道。

“没事,阿爹和大哥那边,姑姑不用去理会,别看他们炸炸呼呼的,实则胆子小的很,难不成他们还敢跑县衙里找县太爷对峙不成。”阿秀边缝着衣服,边抬头看着曹夫人,却是不甚在意。

“你不懂,你阿爹和大哥那边是可以不理会,可如今你这事传的通州城沸沸扬扬的,那郑大人一个男人,不好跟你计较这些,但那郑李氏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自小把几个弟妹养大,更是为了弟弟的事情敢跟铁九郎斗漕,还把铁九郎斗输了,那绝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你这事一传,那等于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她又岂能干休。”曹夫人叹了口气说。

听了曹夫人的话,阿秀咬了咬唇,好一会儿道:“那我去跟那郑夫人说清楚,我当时那话是迫不得已的。郑夫人好歹也是七品的官奶奶了,再加上姑父跟郑家的关系,应该不至于会太为难我们的吧。”

“希望吧……”曹夫人道,心里却没底。柳洼家主婆的强悍,那是有了名的,更何况,做为一个女人。便没有一个人能甘心忍下这等的事情的,便是谣传也不能忍。

曹夫人总有一个感觉,李月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果然。第二天。阿秀一早出门,拿了绣品去绣庄那里卖,她则在屋里拾掇着,没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本以为是阿秀回来了,没想一开门。却是那郑李氏同柳银翠,本来,曹夫人是不认得柳银翠的,只是前阵子柳银翠谋夫人闹的太厉害了,衙门审柳银翠谋夫案时,都是公开审理,曹夫人便瞧见过了,如今也一眼就认出了柳银翠。却是不明白,郑李氏怎么跟柳银翠一起来找她。

“夫人,柳娘子,快请进屋里坐。”曹夫人连忙把李月姐同柳银翠迎了进屋里,心里却不由的叹气,若是以前,如柳娘子这等女子又哪进得了她的家门,只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认命不成啊。

李月姐和柳银翠也不客气,跟着曹夫人进了屋里,双方分宾主坐下。

“听我家八弟说,曹夫人前阵子身子骨不适?”李月姐问道。

“是啊,老毛病了,一到天冷,便有些气喘不过来,也幸得八郎跑前跑后的,真多亏他了。”曹夫人道,

本来曹夫人还想就阿秀的话解释一下的,可李月姐脸上表情平常的很,又不是兴师问罪的,而这事说起来也着实尴尬的很,她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有些惴然的问李月姐:“不知夫人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这位柳娘子看中了阿秀,想为她家三哥来求亲的,便请我做个牵线搭桥的人,我这不,便带她过来找曹夫人说说看,若能成,也算是一桩善缘。

李月姐说完,趁着曹夫人有些发愣的时候,那柳银翠便介绍起了柳银财的情况:“我家三哥实是个实诚勤快之人,也是个知冷知热之人,如今,他一个人弄了俩池鱼塘,每日里光卖鱼的钱,除了生活,善有余钱,还有田里地里的活儿收成,总之,那日子断不会委屈了阿秀姑娘的,曹夫人您看?”

而此时曹夫人心里头是一阵苦笑,她自小跟着她娘在三王府里,府里不管是妻妾,还是大丫头小丫头们,那无不都是勾心斗角的,便是后来跟了自家夫君,自家夫君也不是那省油的灯,女人们一个个都往那后宅里拉,为了压住那帮女人,她自己可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如今李月姐突然带了柳银翠来说亲,她又如何不懂李月姐这回这手段。

她早就觉得李月姐不会就这么算的,果然,这郑李氏亲自做媒,让阿秀嫁人,怕就是是为了平息通州县城的谣言,如今,她竟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啊。

“曹夫人……”柳银翠看着曹夫人一直在那里失神,便又叫了一声。

“啊……”曹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又看着桌上柳银财的生辰八字,好一会儿才一脸悻悻的道:“虽然阿秀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但她爹娘尚在人世,这事情我却是不太好帮她作主。”

“没事,我知道阿秀的难处,这事情只看你和阿秀的意思,阿秀爹娘那里自有我家大伯去说。”李月姐道,便适当的点出了自家大伯会出面,曹夫人更觉压力沉重,心里也明白,郑典是郑家的依仗,郑大自不可能任由这等谣言满天飞。这回,她更没法拒绝了。

正踌躇间,这时门帘突然被挑开,却是阿秀回来了,这会儿她脸色苍白着,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显然之前她在外面听到了大家说的话。

“我不同意!”阿秀斩钉截铁的道。竟是一点余地也没有。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月姐亦看着她首恼的道。

“父母之命?那也要看是什么父母之命?前些日子,我爹把我许给一个六十岁的员外,这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奶便是娘。只想着自己得利,把人往火坑里推的媒妁多的是。”那阿秀亦是盯着李月姐一步一让的说道。

那言下之意,李月姐就成了那为一已之利把人往火坑里推的人了,跟她那阿爹大哥一样。李月姐冷笑。却是不理会阿秀,转脸看着曹夫人:“夫人,这怎么个态度,这么说。今日之事没的谈喽?”李月姐反问。

“唉,夫人息怒,阿秀是个不懂事的,夫人不消跟她计较。我让她跟夫人陪不是,只是这婚姻之事,夫人还是让我们自己从长计议了吧。前先日子是阿秀口不择言。造成大人和夫人的困扰,我让阿秀给你们陪不是了,夫人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曹夫人淡淡的道,随后让阿秀给李月姐道歉。

“夫人,前段时间那话是阿秀不对,那日民女也只是受形势所迫,才能口不择言的。阿秀给你陪罪。”阿秀说着,冲着李月姐福了福。

李月姐冷冷的挑了挑眉看着曹夫人和阿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竟是拿大话在套她,便冷冷的道:“有些事情又岂是你陪着罪就能了的?如今因着你那日一番话,我家夫君便饱受谣言之苦,若是落到上官的耳里,免不得一个放浪轻浮的罪名,这些又岂是你如今轻飘飘一句陪罪就能摆平的?”李月姐冲着两人质问,又转象曹夫人:“曹夫人,我这话说的可对。”

“郑夫人,你又何必如此苦苦逼人,你如此,跟我阿爹和我大哥又有何区别。”阿秀梗着脖子道,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诉说着李月姐的仗势欺人。

“笑话,我一天太闲是咋滴,若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我便是再闲也懒得管你的亲事,阿秀姑娘,我们不是小孩子,不管是什么原因,说出的话,造成的后果,便要自己承担。”

李月姐也冷着一双眼盯着阿秀,随后又一字一顿的道:“那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想法子把这谣言平了,若是平不了,你就等着嫁人啊,再若不嫁,那我使不得拉你去大堂分说一个诽谤之罪,那时你的体面可就没了。”李月姐也火了,本来她并不是要逼得阿秀如此,但阿秀一副她欺人太甚的样子,既然恶名已经背了,那总不能白背吧。

“郑夫人,做人要留一线,别忘了,我当家的可是帮你二弟瞒了许多的事情,这真要上了大堂,那到时,我使不得也要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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