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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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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道义之说,旁人不见得买账,唯有这一行人实力强横,才是安期扬如此叫嚣,众人各自谋算的倚仗!
“小子已得了天大好处,这些物事,还请师伯和诸位师叔,师兄弟,师妹笑纳!”
血妖挥手将那白色羽扇和紫色镯子抛出,羽扇浮在半空,紫镯中却飞出数十件样式各异的法宝法器,玉盒,玉瓶,符箓,玉瞳简若干。
虚境老怪的收藏,哪里会差了,奈何等了半晌,也只有秦烟秦楚姐弟,踏浪墨鲤,以及玉箫各自出手。秦烟秦楚收取的是两枚玉简;踏浪墨鲤却摄来数个玉瓶,打开一看,均都面露兴奋;玉箫选中的则是一条素白的长绫。
众人一时沉默,焦璐流目四顾,忽然冷哼一声,挥手将那白色羽扇捉到手中,侧目道:“我等修士,与天地相争,与同道相斗,只求那一线天机,似你等这般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器!”
此话未免过激,安期扬一听,却面露讪讪,继而两眼一瞪:“若非小弟谦让,那羽扇怎会落到师姐你手中。陶师兄,太乙神雷塔可得给我留着!谁也不许抢!”
最后这句话却是对郭朝明和王肆说的。
“谁乐意和你争那天大的麻烦,我早就看上了这宝贝!”王肆面露不屑,伸手将半空一柄三股钢叉摄来,喜不自禁地把玩起来!这老儿的法宝,本就是一张青色大网,如今得又了钢叉,倒也般配得很。
王肆口中的大麻烦,正是众人犹豫的关键。这些东西,是血妖从戴德的乾坤镯中倾倒出来,算得上是谋财害命的赃物。那大道宗有合道老怪坐镇,还有天仙隐修,这般威势,如何能够招惹?门中虚境弟子陨落,大道宗焉能不仔细查探一番?众人见得这许多宝物,自是心动,但只要拿了,便与戴德之死脱不了干系,动手之前,自然须得好生思虑一番。
其实亲眼见到许听潮等谋算戴德,众人早和此事有了牵扯,如今有人开了头,顿时个个争先!
除去已经选定宝物的几人,就数郭朝明下手最快,这老儿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不顾铁黑虎和郭雄狮“幽怨”的眼神,径直将一件赤红铠甲抓到手中!
看了看自家徒儿许恋碟,钟离晚秋暗叹一声,随手将一枚离他最近的白色玉简摄来,漫不经心地探入神念查探,不想立时惊在当场!玉简中九个炽白篆字玄妙古朴,剑意冲天,正是“大道通天剑诀”!这剑诀从炼气境直至天仙都有,远胜她修行的剑诀十倍!
只瞬间,这苍山长老便有了决断,从今而后,苍山剑派必定与许听潮所创别府荣辱与共!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般无上剑诀在前,她如何能放手,既然要修炼,就得随时准备直面那大道宗的报复,不借助许听潮,苍山剑派又如何抵挡这等庞大宗门的怒火?虽说许听潮也远远比不得大道宗,但总比苍山剑派来得强横。
除去敖珊,许恋碟和许沂不曾动手,余者无不收取了一件或几件宝物,玉盒中盛装的物事,好些都是金石玉晶诸般炼宝灵材,尽数被陶万淳收入囊中。
秦烟秦楚看完手中玉简,却都面露失望,姐弟两人频频看向焦璐,欲言又止。
焦璐正尝试祭炼那流风扇,忽然朝两人招手:“你二人可有话要说?”
“焦师伯,师侄姐姐方才取得的玉简,可能是您手中那羽扇的炼制和祭炼法门,我们姐弟拿在手中也是无用,因此打算献给师伯。只害怕……”
焦璐闻言大喜,摆手道:“今后再有事情,直接和我说便是。将那玉简拿来我看!”
秦烟怯怯地看了看自家弟弟,得到个鼓励的眼神,才双手捧了玉简,走到焦璐面前。
焦璐挥手将玉简摄来,迫不及待地探入神念查探,面上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片刻后,她便将神念收回,对秦烟说:“你这丫头,给师伯送来如此珍贵的法门,教师伯如何谢你?”
秦烟闻言,顿觉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道:“师,师伯,不,不用,反正侄女拿在手中也,也是浪费……”
焦璐面色顿时转为柔和,稍稍思虑,就对秦烟道:“丫头,你可愿拜我为师?”
“啊?”秦烟满面惊愕,继而醒悟过来,想也不想就拜倒在地,“弟子秦烟,见过师傅!”
“起来吧!”
焦璐伸手一拂,秦烟便不由自主地站起,面上兀自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姐姐拜得名师,秦楚也高兴得不得了,踏浪凑过来,满面羡慕地道喜。
“师傅不像你许师兄那般,身上宝物众多,浑似个地主老财。”焦璐面露笑容,取出三枚青碧符箓,递到秦烟面前,“这三枚剑符,便与你防身吧!”又朝秦楚抛出一枚同样的符箓,道:“师伯不收男徒,便送你一枚剑符!”
秦楚将那符箓捉在手中,面色忽然一喜,躬身道谢。
秦烟也神思恍惚地接过,只见符箓中有一到青光流转不定,手掌竟隐隐生出刺痛之感,却是这剑符威能外显生出的异状!正自欣喜,耳边又响起焦璐的声音:“你五行属土,不适合修行为师剑诀。许师侄,可有妙法传给你这小师妹?”
秦烟秦楚姐弟乃许听潮从定胡城中救出,之后又是他引入太清门中,当时却只向阮清讨了一部平常的法诀传下,及至从幽冥血海回转太清门,将两人纳入仙府,也甚少过问。先前这对姐弟却与踏浪墨鲤、玉箫一道,率先挑选宝物,或许他们动手时并不知晓此事的牵扯,纯属下意识而为,但这份心意,如何不令许听潮心生感触?且姐弟挑选的都为玉简,只怕也希冀从中得到一两门上佳的法诀。当时见得两人的举动,许听潮就决定要传他们一部顶阶道典,如今焦璐开口,正好一起办了。
许听潮凝出两团清光闪闪的拇指大光团,往姐弟两人弹去:“这部太虚衍光录,乃师兄游历时所得,这便传了你们吧!”
此话一出,休说秦烟秦楚,便是陶万淳等元神,也个个面露羡慕。年前许听潮在太清门与一众长老冲突,就曾说过这部道典的来历,其珍惜玄妙之处,与本门立派根本太虚秘录不相上下!
“烟儿,还不将这法诀收起?莫要负了你师兄一片苦心!”
秦烟闻言,顿时面色绯红,手忙脚乱地将手中光团乃如眉心泥丸宫,垂首低眉,一副羞怯的样子。
众人不禁好笑,焦璐这话说得也是暧昧,不见敖珊巧笑嫣然,许听潮却如坐针毡?
笑归笑,焦璐收徒,一干元神长辈怎能不道贺。当下纷纷解囊,送出不少物事,虽然比不得方才分得的宝物贵重,却也是一片心意。秦烟兀自有些晕晕乎乎,得这许多长辈赐宝,一时间恍若梦中。
再之后,就是许听潮等一干同辈向姐弟二人贺喜,许听潮和李栢垣两个元神,自然也有赠与。闹哄哄地好一阵,方才散开,只留下兴奋得满脸晕红的秦烟与自家弟弟清点宝物……
“许师侄,何不早些离去,师叔已经闲得骨头生锈了。”
这莽汉,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行那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惹得郭王等人连连附和。焦璐却冷脸道:“你不是想要那雷灵子么?此处便是雷域中央,都衰弱成这般模样,外围只怕早已雷霆止息,不愁雷灵子不迁徙而来。”
安期扬顿时大喜过望,赞道:“师姐果然心细如发,这事儿都还记着!许师侄,莫要忘了之前承诺!”
旁人也是心思连动,如此一来,只须稍稍逗留些时日,说不定真能将这雷域中的雷灵子一网打尽!正所谓竭泽而渔,焚林而猎,莫过于此。这时候倒是痛快,今后想要再在此处寻得如此神异的妖灵,便几乎不可能了。
“捉了雷灵子,也不需尽数收服了,放养些在仙府中吧。”
这话在理,但雷灵子性喜雷电,如何豢养,却是个大问题,思来想去,只好将主意打在阴阳五行池上。
此刻,池中灵液只剩下小半,兀自在缓缓下降,但众人却并无多少人的心思在此,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上的图像,以期能见到雷灵子到来。
忽然,图像一阵紊乱,顷刻便散成点点荧光,仙府也微微颤动,发出阵阵若有若无的嗡鸣!
不用提醒,众人便齐齐低头,只见阴阳五行池已然干涸,池底那环抱的太极正急速旋转,已将混沌元胎吞没小半!
“许师侄……”
陶万淳方才开口,就见许听潮和血妖都是满脸愕然,也就绝了询问的念头,神色凝重地注视池底异象。
“此乃仙府自行所为,想来并非坏事,师侄无须担心!”
这老道观看一阵,忽然开口宽慰。
许听潮和血妖齐齐点头,两人早已察觉仙府诸般禁制都在增强,且外放的霞光明亮了十倍不止,直透射出数十里外,体内镇府灵碑也传来阵阵欢悦,好似久旱逢甘霖的大地,陡然鲜活起来!
仙府禁制增强,许听潮却并不担心,阴阳五行池吞噬孕育血妖身躯的元胎,只会让其与自身的联系更加紧密,说不定变化之后,府中诸般禁制反倒更容易被破除……
二八九东极青帝称道祖,四方来客贺纷纷(二)
不到一刻,混沌元胎就被阴阳五行池底的黑白太极完全吞没。仙府中亭台楼阁,原本无不晶莹剔透,此刻却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少了几分张扬恣意,却多了些沉凝厚重。阴阳五行池中,霎时间就积满大半池灵液,且五色霞光更见艳丽!
此池所处的大殿中,似乎陡然多了些什么东西,偏偏让人捉摸不定,难以言表。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许听潮,许听潮却并无半点动作,反倒是血妖一挥手,大殿中蓦然出现二三十道灰蒙蒙的灵气,各自盘旋,落到众人面前,刚好一人一道。
安期扬最是莽撞,旁人都还在观瞧,他便伸出大手,将灰色灵气摄住,纳入身躯,喜道:“许师侄当真大方,有此物在手,便是虚境老怪,师叔也敢斗上一斗!”
这东西分明是一道混沌灵气,莫非安期扬竟有将其顷刻炼化的妙法?见旁人都面色奇怪,他也不解释,大笑一声,便往仙府外遁去!
许听潮心念一动,仙府禁制自行让开一条通路,任由这位师叔遁出!
两人这般默契,却把旁人吓了一大跳!仙府外的雷霆虽说减弱大半,却也半点不比数月前初入雷域时见到的来得弱,安期扬如此贸贸然地闯入,岂非自寻死路?尽管知晓许听潮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众人还是不免担心。
安期扬现了法身,遁入雷域,漫天雷霆劈在身上,看来声势骇人,他却好似浑然不绝,哈哈大笑,迈开脚步往地面奔去:“这雷域中宝贝当真不少,倒也不算白来!”
“莫非……”
陶万淳话未说完,把将面前那灰不溜秋的灵气抓到手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也不和旁人打招呼,径直飞身遁走,顷刻出了仙府,祭出三阳一气炉护身,冲入雷域,四下一看,便面露喜色,朝与安期扬相反的方向去了。
剩余元神也有样学样,个个都是伸手抓住面前灰色灵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后各使手段遁出仙府,闯入雷域,四下寻宝去了。
郭雄狮铁黑虎等自然不甘落后,也捉了灵气,就往仙府之外飞遁!许听潮却只放了敖珊,郭铁师兄弟两人,踏浪墨鲤,以及褚逸夫和自家姐姐出去,余者虽然架起了遁光,却均被仙府禁制挡住,冲得太快的,还被反弹而回!
秦烟摸着脑袋,满脸幽怨地看着许听潮。她得了这许多长辈赐下的宝物,还想着出去一展身手呢。
许听潮尴尬一笑:“诸位师弟师妹,你们修为不够,又无神通至宝护身,不宜闯入这等险地!”
言罢,化作一道五色氤氲的清光,也遁出仙府,循着敖珊离去的方向遁走。
秦烟顿时将目光移到血妖身上。
用这般眼神注视的,还有那玉箫。此女本来也和她师姐瑶琴一样,钟情阮清,奈何当年在天尸门,许听潮送了她一株九根清净竹,便悄然对许听潮产生了情愫。非是她薄情花心,实乃知晓瑶琴的心意,不欲与师姐相争,才断然舍弃,另寻良缘。如此决断,虽不及瑶琴那般痴情令人感怀,却无疑免去了许多相思煎熬。不见瑶琴痴恋一场,阮清中意的却是许沂这水墨山水一般的小狐妖?
两女倾慕,奈何许听潮心有所属,不欲再招惹情爱纠葛。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血妖与许听潮本为一人,见得两女目光,也只狠下心来,故作不知,凝神参悟混沌元胎融入仙府后的变化,以及记忆中那无名法诀。这法诀他半点不懂,但想来必是殒身后化为巨人界那神魔修炼的功法,其珍异宝贵处,还在血妖通天大(蟹)法之上!奈何不懂便是不懂,想要修行也无从下手!思虑一阵,血妖便将当年祖巫殿中那铜石部大巫传下的法门拿来修炼。这巫法最善炼体,如此方才不负了新得这强横的法体,且此法亦包含老巫人传授的天地大殇咒全册,正可法体双修!
许沂新历大变,最是敏感,见得秦烟和玉箫这般样子,也只暗暗叹气,责怪自家兄长凭白偷走这许多女子的芳心。一时间想得入神,浑没有半点出府寻宝的心思。
似她一般的,还有郭雄狮那棋道老师。此老近年来(蟹)经历种种不可思议,心有所感,不知从何处寻来纸笔,一有闲暇,便奋笔疾书,正在作一册《仙踪志异》。此刻得蒙上仙赐下灵气,心情大好,便又取出纸笔,一阵龙飞凤舞……
血妖送给众人的,非只一道混沌灵气那般简单,最宝贵的,还是其中携带的混沌元胎气息。有此印记傍身,等于得了这方天地的承认,只要在此界行事,无论修行斗法炼宝炼丹,都大占便宜。安期扬等敢深入这般绝域,就是仗了身上气息可削弱雷霆大半威能!
许听潮追上敖珊时,她正祭起玄元癸水旗,在漫天五色雷霆中缓缓凌空行走。旗上生出朵朵黑莲,每当有雷霆劈下,便转移至雷电落点,轻易挡下。虽说是来寻宝,她却有些漫不经心,明明从一处灵力动荡明显的矿脉上飞过,也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珊妹,怎的这般神不守舍,莫非是在想我?”
身旁虚空忽然传来许听潮的声音,敖珊顿时荣光焕发,继而把脸一板:“哪个想你了,人家是在想潮哥哥……哎呀,你怎的能破开虚空,挪移而来?!”
“你家潮哥哥得了那东西,自然要受这方天地眷顾,区区挪移虚空,又算得了什么?”
颇为得意的声音响起,许听潮从虚空中迈步而出,无视玄元癸水旗,笑嘻嘻地将敖珊揽在怀里,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气。雷霆降下,也自行避开两人身旁十余丈!
被许听潮一吸,敖珊顿时浑身发烫,满脸晕红,捶了许听潮胸膛一下,嗔道:“找到娘亲的娃娃就是不一般,我那老实巴交的潮哥哥,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等油嘴滑舌的登徒子了?”
许听潮一怔,忽然眯眼道:“有娘亲真好啊……”
敖珊只觉揽在自己腰上的双手猛然用力,许听潮却神思恍惚,仿佛当真沉浸在这片天地中,天地也似乎也在回应,陡然变得亲切柔和了。
“看,娘亲知道他的儿媳来了!”
酸涩甜蜜欣喜瞬间涌上心头,敖珊轻轻靠在许听潮胸前,良久不动……
众人这次寻宝,并未用去多少时间,最远的也就遁出数千里,大半日后,便全都喜滋滋地回到仙府。此处本为雷域中央,最珍贵的宝物,八成都在这附近生成,即便有戴德搜刮了数千年,众人依旧收获不小。
血妖将摩云翅和玄元斩魂刀抛给许听潮,便继续盘坐在阴阳五行池边修炼起来。
许听潮接过两宝,便拉了敖珊遁出,挥手将仙府收入体内,一个挪移消失在原地。
“潮哥哥,你怎的不把那镇府灵碑取回?”
“血妖更适合掌控仙府。他拿我拿,不都是一样么?”
“自然不一样!”
……
苍莽群山中,百余修士正埋头御器飞遁,五颜九色的遁光划破长空,惊得山间鸟兽仓皇失措!
“师兄,为何要将师门重地让与他人?”
这百余人,领头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修为不过炼气境,身旁一柄赤红飞剑盘旋飞舞,拖出十余丈长的遁光。听得左后传来的质疑,老者一举手,众修齐都停下遁光,御器静立半空,目光看向老者,多有不服者。
老者也不言语,神色平淡地一个个看去,最后才收回目光,朗声道:“诸位师侄,是否也这般想法?”
此事不用多问,众人心意如何,早已写在脸上。
老者也并未期望有人回答,便又问道:“那青帝盟行事强横霸道,稍有不和,便刀剑相向!诸位师侄以为,若我等不先行退让,会是个什么结果?”
众人面色不禁白了几分,先前说话那人不甘心地反驳道:“师兄所虑,小弟如何不知?但就这般将门派基业拱手让人,实在,实在……”
后面的话定然十分难听,那人最终没有说出来,只重重一甩袖,侧目看天。
“忍一时之辱,换得门人弟子平安,又有何不可?基业失却,可以再创,若性命不存,便一切成空,悔之晚矣!诸位都是我元阳宗薪火,在师伯看来,远比那房舍灵脉之类的死物重要!”
众人听得这般说辞,虽依旧大为不满,却人人触动,心中怨气逐渐消解。
“且看此地!”
老者随手往脚下山头一指:“月前天地异变,处处灵气大增,便是这等荒山野岭,也都有如此品相上佳的灵脉,不比原先宗门那条逊色!只要花费些功夫,遁出青帝盟范围,何愁不能寻到一处洞天福地,作为我等安身立命之所?到得那时,便是东山再起,也非虚妄,何须为了这无谓之争而自毁前程?”
可不就是如此?如今天地灵气陡增二三十倍,各类灵物必然纷纷涌现,修行变得比之前容易不知多少,正如掌门所说,忍一时之气,留有用之身,以待将来,方为上上之策!
“咦?”
这些元阳宗修士正心绪激荡,虚空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咦,不禁被吓得脸色煞白……
二九零东极青帝称道祖,四方来客贺纷纷(三)
元阳宗百余修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虚空一阵晃动,一对璧人携手走出。男的一身黑衣,身罩玄黑披风,英俊得不像话,双目中隐有五色清光闪动。女的素白长裙,渲了些浅淡的紫色,看来好似柔弱娇俏,眉宇间却自有一番雍容,额头上更生了一对晶莹小角!
“化神前辈!”
“妖修!”
几声惊呼先后响起,那老者想要喝止,却已然来不及了,正想施礼觐见,就见那妖族女子皱眉道:“妖修怎的?岂不闻宇内有五仙,妖魔人神鬼,但凡生灵,只要踏上这修行路,都是一般!”
“大修士训诫得是!”
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小老儿张文博,见过前辈、道友!门人无状,还请前辈海涵!”
眼前这对男女举止亲昵,张文博猜想两人应是一对道侣,且女子为妖修,那化身男子虽然看不出端倪,只怕也是一头化神境的大妖!自古人妖不两立,互相杀戮已成了惯例,奈何自身修为低微,尽管心中戒惧甚深,还是只得迎着头皮上前见礼。此人人老成精,可不相信那妖女口中“宇内有五仙,妖魔人神鬼”的说法!
这男女二人,自然就是许听潮和敖珊。
许听潮离了那雷霆绝域,一路挪移虚空赶来,足足过了一月,离阮清转世之地,仍旧还有大半路程,此界之广阔,未免让人咂舌!需知这挪移虚空之术,远非驾驭摩云翅飞遁能及,许听潮暗暗计算过,至少也是摩云翅的十倍!
这般接连挪移,未免枯燥,且一路行来,尽是穷山恶水,半个修士不见。方才正在虚空中穿行,突然见得这百余修士说话,不免多看了几眼,顿时发现了不同!
这些人似乎修行的是道门丹鼎派功法,修为低微者暂且不提,其中十多人丹田内都有一粒颜色各异的金丹,为首两人,丹田中却是两个婴儿!男子肚中生出这般物事,委实好笑,许听潮大奇,不禁轻咦出声,才让这些个修士察觉。
看出张文博的忐忑,许听潮收了灵目神通,笑道:“道友无须这般,小子只是觉得诸位修行的功法委实奇特,看来好像传承自我玄门丹鼎一脉,怎的忽然会在肚中修出婴儿来?”
“婴儿?”敖珊大感愕然,双目中白光一闪,往众修看去,目光最终停留在张文博和他身旁那青年修士的丹田上,突然丝毫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顷刻就双目流泪,捂着肚子倚在许听潮身上!
她倒是高兴了,张文博和那青年却被吓得半死!敖珊身具冰龙冰凤两种天地真灵神兽的血脉,真气中自带阴寒神通,这元阳宗两个头头被她一看,丹田中两个婴孩顿时手足冰凉,如坠冰窟,差点就溃散开来!其余修士也无不瑟瑟发抖,须发结霜!
这妖女仅仅一道目光,就差点让自身陨落,这般神通,委实骇人听闻!张文博和那青年哪里还敢将敖珊认做大修士?这妖女指不定也是头化神大妖假扮,专程跑来消遣!
其余元阳宗修士,见得掌门和长老的脸色都瞬间变得煞白,也是大生惧意,体内真气流转,纷纷祭起随身法器,一面戒备,一面将入体寒气缓缓驱除。
“诸位道友无须惊惧,珊妹修行功法特殊,让两位道友腹中婴儿损伤,实乃无心之举!”
许听潮满脸歉意,挥手拘来红青两道灵气,分别打入张文博和青年丹田,瞬间就让两人元婴伤势尽复,甚至略微长大了一圈。余者仅被敖珊目光随意瞟过,些许寒气入体,并无大碍,许听潮也就没有理会。
这般做法,让两人又惊又喜!惊的是眼前这英俊得不像话的化神前辈手段通天,若要灭杀自己等人,只怕弹弹手指就行!喜的是自家元婴被灵气灌注,修为便即大进,那青年甚至直接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敖珊依旧笑得上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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