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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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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之间,就将它一身精气炼化,身气势猛增了三分!
同源的妖灵互相吞噬,果真是增长修为的便捷手段!自家这太阳真火,纵然算不得真正的妖灵,却也差不多了,自然适用此理!
心中正自欣喜,不防数道白虹却激射而至,各自现了身形,四下围定!赫然又是数头金乌!
许听潮一惊,却并无多少畏惧,身炽白光芒大盛,数百道符文剑气四下激射,把周围金乌射得形体溃散,再口喷五色清光,尽数摄来吞吃!方才炼化了两三成,就又有二十余道白虹射至,化身金乌,四面拥,爪撕喙啄,一副搏命的架势!
许听潮这才失色,拼着硬挨了几爪,射出剑气,把面前两头金乌斩成片片金焰,夺路而逃!其余金乌自是穷追不舍,更有白虹陆续激射而至,半途拦截!
眼中尽是三足金乌晃来晃去,许听潮惊骇之余,大叹倒霉,看这阵仗,定是捅了扶桑树,金乌窝!心底抱怨,手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缓,浑身符文剑气吞吐,在金乌群中左冲右突,杀得金羽飘零,火焰翻卷!
尽管他悍勇无匹,聚来的金乌却越来越多,片刻只见,就已遮天蔽日,看不到尽头!
许听潮心头已然发寒,索性把太阳真火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炽白符文剑光,认准一个方向激射,但凡有拦路的,径直斩碎!
这般声势,极为骇人,一众金乌却不知半点畏惧,依旧前赴后继地拥,或喷吐白虹,或爪撕喙啄,即便是形体溃灭,也要给剑气来一下!
许听潮修行百多年,何曾见过如此癫狂的打法?尽管有无尽太阳真火补充,不虞剑气枯竭,心中却已先自怯了三分,根本不愿留下争斗!埋头一通飞奔,千辛万苦才从金乌群中闯将出来,未及喘口气,就见一个金衣道人手持长幡,拦在前方!
这道人,浑身半点气息不露,神色僵硬,双目中两团金色火焰跳动,被他一看,许听潮只觉寒意彻骨,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
如此一愣神,金衣道人已把手中长幡一挥,一道炽白火焰好似激流奔涌,迎面卷来!
许听潮大骇,剑光一起,就往侧面遁走!
那炽白焰流却没入虚空,从正前方流出,当头浇下!
许听潮避无可避,把心一狠,剑光陡然长作百丈,对准焰流斩下!
噗嗤一声轻响,炽白火焰应声裂开,现出一条十余丈宽的通道来!许听潮顺势遁入其中!
两旁炽白火焰好似巍峨峡谷崩毁,瞬间就塌下,把百丈剑光紧紧裹住!
许听潮本以为必定受创不轻,哪知炽焰灼体,除了觉着酷热难耐,就没有旁的损害,反倒是化作剑气的太阳真火雀跃非常,不自禁地吸纳周围炽白火焰,片刻间就壮大了些许!
那金衣道人,不知何时又挡在了面前,挥动手中长幡,幡面炽白火焰汹涌奔腾,劈头盖脸地落下!
许听潮心头古怪至极,此刻想来,之前被那无数金乌围攻,除了受创时疼痛难忍,似乎当真也没什么损伤,此刻被这炽白火焰围住灼烧,也是一般,甚至更见轻松。毕竟尽管酷热难耐,也比疼痛好受得多。自家那太阳真火,反倒缓缓吸纳周围火焰,壮大自身。
忽然遭遇这般好事儿,许听潮兀自有些发懵,等反应过来,赶紧御起剑气,在火焰中左冲右突,做出一副竭力挣扎的样子。然而片刻之后,忽然觉得这番做派委实多余,那金衣道人,尽管高深莫测,但分明就是一具无知无识的傀儡,只会挥动手中长幡,放出太阳真火来烧!
似这般,就算烧个几百年,又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损伤?
哭笑不得之余,许听潮又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那金衣道人,生前分明也是个大能修士,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委实可叹!就不知此界中到底隐藏了何等可怖的物事,竟让他元神溃散,身躯化作傀儡?
想到此节,许听潮原本放下的心又自悬起,一面借助这炽白火焰祭炼太阳真火,一面暗暗戒备,打算把太阳真火培炼一阵,就破开虚空遁走!
他这番小心,似乎有些多余,接连数个时辰,除了那金衣道人挥动长幡,放出火焰灼烧,就没有半点异动。
此时,太阳真火似乎已经到了某个极限,从周围炽火中,也得不到多少补益,许听潮便不打算再做耽搁,把浑身真气提起,聚来方圆百里的金焰,凝成一道千多丈长的金色符文巨剑!
尚未斩下,就已引得周围虚空裂纹密布,有皎洁、阴凉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
那金衣道人对这般威势丝毫不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挥动长幡,几缕月色光芒投射到他身,竟好似沸水浇在积雪,轻而易举就将他割成几块!破碎的尸骸四散,悄然碎成星星点点的尘屑,顷刻消失不见!
许听潮不禁又是一呆,这月色一般的光芒,竟如此厉害?探出神念小心一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光芒,赫然是纯正的太阴蟹精气,虽然颇有威能,但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般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金衣道人的躯壳日夜被此界的太阳真火灼烧,早已腐朽不堪,才会一触即溃!
怪不得,初见时根本察觉不到这道人的气息,敢情他这躯壳早被焚烧殆尽,空有其形!如此看来,这金衣大人八成也并非什么大能修士,说不定生前修为还及不自己,那长幡,也不见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是以发出的炽白太阳真火,才对几乎不会对自己造成损伤。
本来,许听潮还对那长幡心动不已,此刻却有些兴致缺缺,但既然已成了无主之物,顺便收取也不费什么劲,还可赠与亲后辈使用。
身处巨剑之中,许听潮随手一摄,将那长幡抓到手中,还不及细看,就觉一股沛然不可挡的大力袭来,把自己吸入幡中,顿知方才想法委实错得离谱!
待得视线清晰,一数百丈高大的鸟头已是轰然压下,鸟头尖喙张开,好似一把百丈剪刀拦腰剪来!
身旁巨剑已不再,许听潮慌忙挪移虚空之术,遁出千丈之外!甫一现出身形,就看到一头遮天蔽日的三足金乌顾盼睥睨,两只硕大的眼珠,正冷冷注视自己!
许听潮激灵灵一个寒战,此处分明就是在那长幡之中,这金乌,十成十是长幡生出的器灵!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那长幡哪里普通了?看架势,眼前这金乌器灵,分明就是要把自己当成点心给吞了!
四一一一梦千年轮回苦,铅华洗净终归玄(十六)
这巨大的金乌,才真正像生死大敌!
霎那间,许听潮就猜到这长幡的来历!十成十是某位大能修士聚敛太阳精气祭炼而成的太阳星幡!
以周天星斗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威能之强,足可屠灭仙神!然如今这百灵大界之中,哪个有这般手段?但用器物承载星力,炼成至宝,聚齐周天之术,以之布下周天阵法,也足可横行此界无阻了!而太阳太阴,乃诸天星辰之首,亦是周天星斗大阵的关键,这太阳星幡,且不提威能,珍贵程度如何,自然不需多说!
猜到了此节,许听潮如何不想将此番据为己有?奈何幡中金乌器灵委实太过强横,若要降服收取,无异于痴人说梦!电光石火间,许听潮便有了决定,抖手使出和光同尘之法,摄住金乌头颅!
金乌大骇,一声难听的鸦鸣,振翅就欲飞走!奈何和光同尘乃混元法术,饶是它修为高强,被摄住如此紧要的部位,也是摆脱不得!
察觉此事,金乌顿时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接连扑击,还引来无尽太阳金焰灼烧堵截,要把许听潮扑杀!
它这般算计,却是落了空。许听潮修行百多年,几乎日日都在凝练太阳真火,五行灵火真经更是修炼得炉火纯青,极善操控火焰,如何会惧怕这阵仗?除了仔细躲避它那锐利的爪喙,应付起来颇为轻松。
这般僵持了数个时辰,金乌已是萎靡不堪,体型更缩小至十余丈大小,翎羽色泽黯淡,周身火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许听潮见差不多了,空出的左手凌空挥动,源源不绝地画出各式符文,没入金乌体内!每中一道符箓,金乌反抗便弱一分,数千道符箓种下,金乌径直哀鸣一声,自行匍匐在身前!
许听潮这才收了和光同尘术,驱动体内那由紫府镇魔碑变化而来的“镇府灵碑”,将从它身吸纳而来的灵性反哺回去,左手举动却不曾停下,依旧不紧不慢地画出一道道符箓,打入它体内。
这金乌,到底是器灵,躯体中并非修行中人的修为,一身灵性被吸纳,或许是因为离了本体的缘故,性质悄然转变,此刻注回它体内,却几乎起不到作用。“镇府灵碑”存储的灵性输送完毕,金乌体型也只长到二十余丈,与之前千丈之巨,差别不啻云泥!
如此一来,这太阳星幡不免威能剧降,许听潮大失所望!不过若非如此,只怕也不能将此幡收取,灵性损失,还可慢慢培炼回来,与宝物失之交臂,却再也找不回来。许听潮还不曾闻说谁有这般异宝的炼制之法!
稍稍收拾心情,许听潮就遁出幡外,甫一脱离,就觉一股阴凉透体而入,睁眼看时,只见虚空浩渺,月色皎洁,太阳真火却半缕不见!一时间,不免大惊失色!
此处定然不是之前那充斥了太阳真火的镜中界!如何会来到此处,许听潮只好将缘由归结到被太阳星幡吸入时,自己凝出那道符文剑气之。八成是那剑气失了掌控,自行斩碎虚空,太阳星幡不巧跌入裂缝之中,来到了这一界!
阴阳相生相克,向来焦不离孟,与那太阳界正好相反,此界中处处都是取之不竭的太阴蟹精气!许听潮体表悄然腾起一层月白色火焰,挥手将太阳星幡持到手中。
哪知长幡一入手,并未传来太阳真火那暴烈灼热的气息,反倒阴阴凉凉,透入骨髓!许听潮一惊,莫不是这星幡威能大损,被太阴蟹精气侵蚀入体?探入神念产看,禁不住一阵眉头暴跳!
原来那金乌器灵身旁,不知何时跑来一憨态可掬的白毛兔。这白兔正把身躯靠在金乌身,一脸沉醉享受!可怜金乌方才被许听潮抽血吸髓,十停实力剩不到一停,如何经得住这般亲热?此刻好似那冬日里落水的公鸡,瑟瑟抖成一团!
尽管那白兔一身实力渊深莫测,不在全盛时的金乌之下,许听潮还是慌忙把自家炼化的太阳真火渡入,生怕金乌承受不住,自行溃散!若是那般,太阳星幡想要再生出器灵,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出手相助金乌的同时,许听潮已将全身真气提起!这白兔,让他想到布置周天星斗大阵的另一面关键旗幡,太阳星幡的器灵是金乌,太阴星幡若生出器灵,自然就该是这般模样!
尽管有些不敢置信,但既然太阳星幡都在那太阳真火充斥的界面中出现,太阴星幡为何就不会出现在此界?
与料想不同,察觉渡入的太阳真火,幡中紧挨金乌的白兔并未暴起伤人,而是把鼻头触到涓涓细流一般的炽白火线旁边,轻轻耸动,忽然伸出粉嫩的舌头一卷,将一截火焰卷入口中,囫囵咀嚼几下,就咕嘟吞入腹中!
许听潮目瞪口呆,白兔却两眼放光,张开三瓣嘴唇,用力一吸,把炽白火焰尽数吸入口中!金乌得了补益,正自舒坦,见状有气无力地“呱”了一声,以示不满,却换不来白兔半分留情!
看那白兔一副满足陶醉的模样,许听潮一面从仙府中抽取灵气炼化,一面把真气供给体内火种,源源不绝地凝出太阳真火来,同时左手手心灰蒙蒙一片,和光同尘术蓄势待发,右手却凌空划动,一道道符箓生出,接连没入炽白火焰中!如此这般,却是要借了白兔贪吃,暗中行那收服的勾当!
许听潮暗中动作,白兔却似乎分毫不曾察觉,只顾大口大口地吞噬太阳真火,如此接连三天,才满足地停下,接连打了几个饱嗝,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一头倒在金乌旁边,呼呼大睡!
这一回,金乌丝毫不作排斥,蹲身缩颈,眯眼靠在白兔身,也是一副睡意沉沉的模样!
二者仿佛早就认识的挚交老,彼此间竟分毫提防也没有!
许听潮早看得清楚,幡中白兔吞了自家太阳真火,尽管浑身下依旧散发出阴凉气息,但已隐隐带了一丝温润,并不会让人觉得冻彻心肺!他至今还有些不敢置信,如此一头厉害至极的妖灵,竟这般轻易就被自己收服了?
小心从白兔身摄来一缕气息,几道法诀打在其中,这气息就变作一头拇指大的白兔,凌空蹦跳,往远处去了,许听潮赶紧架起云头跟。白兔速度不算太快,许听潮便趁机吸纳太阴蟹精气,用来祭炼太阴真火,可惜这道火焰从老龙敖瑞手中得来不久,比之太阳真火,灵性相差极远,并没有半分化形而出的势头。
这般遁出十余万里,许听潮忽然一怔,远远有一针尖大小的模糊人影凌空而立,依稀可见是个广袖白裙的婀娜女子,飘飘然,好似仙子临凡!
知晓要寻的地方已然到达,许听潮便不再等待那拇指白兔慢吞吞地蹦跳前行,脚下云头五色清光一盛,瞬息遁至那女子身前。
白皙的肌肤有如春葱,相貌说不多美,却胜在清秀精致,加之面浅淡的忧伤,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与在之前那太阳真火充斥的界面中见着的金衣道人一样,此女早已修为元神尽丧,不过一具空壳而已!
这般绝世人物,却落得如此结局,许听潮叹息连连,一时间竟有些下不去手。
那拇指白兔悄然蹦跳而至,它不过一缕气息而化,如何知晓许听潮此刻的心情,一个纵跃,从女子的左袖钻入!如此轻微的扰动,就有微不可闻地一声轻响,女子忽然碎成漫天皎洁荧光,闪烁几下,已是踪影全无,只余一枚巴掌大的小幡静静悬浮,幡面白光缭绕,十分玄妙!
许听潮默默将小幡摄入手中,阴凉的气息顺着手臂传遍全身。不用刻意查探,他已知此物就是那太阴星幡!
这般至宝到手,许听潮却欢喜不起来。两面星幡的主人,生前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就不知怎会陨落在此。修行之艰难,可见一斑!
许听潮怔忡良久,才慢慢思索这一番遭遇。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太阴星幡的器灵白兔在这太阴蟹精气充斥的世界中呆得久了,阴气太重,才会悄然遁入太阳星幡中,想要借助金乌的阳烈之气,驱除自家体内沉积的阴煞。想来若器灵金乌不被自己一番炮制,也会一样自行找那白兔。至于持有两幡的金衣道人和白裙女子,也不知陨落了多少年,遗蜕才会受不住至阳至阴蟹精气的腐蚀,最终双双崩溃,不复存在!
仔细想来,无论金衣道人,还是白裙女子,穿着都似有古意,也正好应证了这番推断。
只是如此古大能修士都不能在这藏镜阁中保得性命周全,自己又凭什么得以存身?闯到此处,莫非只凭了侥幸好运?还是藏镜阁威能衰减,不复当年?
心头思绪才乱,许听潮便即打住,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与其自乱了阵脚,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放眼望去,这处镜中界一片空寂,除去精纯得不可思议的太阴蟹精气,再无其它。尽管心中离意迫切,许听潮还是决定留下来,把太阴真火好生祭炼一番。
四一二一梦千年轮回苦,铅华洗净终归玄(十七)
到底不是自家幸苦祭炼出来的火焰,许听潮有太阴星幡在手,聚来的太阴蟹精气,品质乘,数量亦是充足,奈何那太阴真火,得了这许多补益,也只将自身灵性提升了两三分。
见得这般情形,许听不愿再多作耽搁,顺势以它为根本,凝成一道千丈符文剑气,往虚空斩下!
此界比那处处都是两仪元磁的镜中界还要稳固,如此威能的剑气,也只斩开十余丈长一条裂缝,许听潮不敢怠慢,云头一起,就从中一穿而过!
身后虚空裂隙顷刻弥合,许听潮已然身处一座古旧宫殿的空。这宫殿通体青石筑成,檐廊斗拱,纹刻雕绘,均不与现今相类,风格迥异,却自成气势,就算身处空,依旧让人自觉渺小。
许听潮凌空俯瞰这片刻,仿佛自身反倒成了那跳梁小丑,十分难受,心念一动,脚下云头收敛,缓缓落在地。
斑驳的殿门大开,许听潮抬眼看去,当即浑身一紧!
愿来这殿中十分空旷,只一面浑浊的数丈大铜镜对门高挂,一须眉皆白的灰衣老僧手持念珠,正抬头定定注视铜镜,也不知镜中有何等景致,身躯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老僧修为若何,却是分毫不露,但绝对不是那神智尽失的血肉傀儡!
不知怎的,此事许听潮万分肯定。好不容易见到个活生生的修士,不免多看了几眼,哪知体内五蕴譬喻经修出的真气,忽然自行运转起来,三五个周天,已然壮大了数倍!
这道真气,许听潮也曾苦苦修持,奈何进境缓慢至极,先前还能依靠度化得自巨人界东极青帝那定神桃木萦绕不去的怨灵加快些累积速度,从夏静白处学了望海族炼魂之术,这丁点儿益处也被舍弃,近几年来更是几乎毫无增长!哪知此刻仅仅远远观望这老僧,就好似忽然间悟了禅意,修为陡增!
许听潮哪里还不知,眼前老僧必为佛门高人,一身修为几乎可参造化,否则何以能有这般神效?尽管他始终以道门弟子自居,也恭恭敬敬地施了个佛礼,半是不由自主,半是诚心致谢。体内这佛门真气,逊色另一道太多,但有些时候,往往能发挥莫大的神效,许听潮得益极多。
不知何时,许听潮浑身下,已是金光灿然,那脚踩金莲的佛陀虚像,也悄然在背后浮现,形体看得见地凝实起来!
礼毕,许听潮也就不再停留,任由体内佛门真气激流奔涌,迈步踏入殿门,两眼也从老僧身移开,落在殿中悬挂那混沌铜镜之。之前站在门外还不觉得,此刻视线甫一接触镜面,便再也挪移不开!心神也被镜中生出的莫名巨力拉扯,顷刻坠入其中!
许听潮心中大骇,然而片刻之后,便自宁定。自己虽然心神沉沦,血妖却依旧清晰,二者本为一人,一个念头,心神便从镜中挣脱!如此一来,铜镜中到底隐藏了何等物事,反倒惹起了许听潮的好奇。
连老僧这等高人都被困囿其中,眼前这铜镜八成不是凡物,但似乎威能仅仅只在操蟹弄修士心神之,有血妖在远处呼应,此法对自己却是无效,就算沉溺其中,遇到了凶险,也大可立时脱离。再者,之前经过的镜中界,各有特色,并无哪个是这般模样,要说墙铜镜没有特异之处,谁也不信。
既然到了此地,连老僧这等佛家大能都能困住的宝物,许听潮如何不动心?这小子侧头一看,只见老僧兀自沉溺,除此之外,殿中空空荡荡,再无旁人。略微思索,就有了主意,只见他把袖袍一挥,体内歪嘴小葫芦中的金刚龙象,腕御灵环中的青玉剑蝶,双双现了身形!
青玉剑蝶有些萎靡,金刚龙象却精神奕奕,十分威猛,许听潮交待一番,着虫兽小心守护,便把视线落在那铜镜,任由巨力将自家心神拉扯,通往莫名的所在。
诸般光怪陆离的影像飞也似地闪过,不知多久,许听潮视线一清,已是身处一处四围空蒙,虚空中镶嵌一清澈明镜的所在!几乎不用考虑,许听潮就看向面前明镜,霎那间,眼中清明不见,浮起片片迷茫!
原来那镜中所现,并非他此刻的样子,而是一面目绝美的青裙女子。这女子凌空虚立,怀抱一五色襁褓,面露哀凄焦急,忽然抬手一掌,正正印在襁褓之!霎时间,襁褓中飞出白黑青红黄五色,各自认准一个方向激射,瞬息消失在天际!女子伤心欲绝,泪如泉涌,别开头去,猛将手中襁褓抛下!
高空之中,罡风烁烁,片刻就将襁褓吹得四散,露出个冰晶般透明的婴孩!婴孩双目紧闭,身隐隐有五色闪动,每被一道罡风吹中,身五色便黯淡一分,及至后来,径直被吹得形体溃散,只余一道黯淡不可见的五色彩光穿破诸般阻隔,飘到一矗立潋滟湖水中的城池空!
这城池,其实是座落在一铁锥般笔直刺入湖中的半岛之!城门正中,“锐金”两字银钩铁画,当真就如同金铁铸就一般!
看到此处,许听潮和血妖齐齐心头剧震!
这锐金城,不就是亡父当年建立的金绝门根基所在!尽管只是当年和姐姐、高婶、黎伯、高小七复仇时去过一回,但许听潮又怎会不认得?!
为何这面明镜,竟然照出这般场景?
许听潮和血妖心头大乱,镜中景象当即一阵紊乱,顷刻消失不见,镜面也变得浑浊不堪!最后的印象,终于那黯淡彩光落进城中一处幽静的宅院!
见得这般场景,许听潮和血妖恨不能扑前去,将镜面混沌扯去,重新接续之前的画面!尽管在画像看过父母的容貌,但毕竟不及亲眼看见来得真实,许听潮向来将此事视为生平大憾!此刻分明有机会瞧见双亲容颜,却偏偏错过,如何不恼恨遗憾?
面前这明镜的根脚,许听潮已然猜到了三分!藏镜阁中藏玄镜,通明澄澈照三生!方才所见,似乎也只是一世的短短片刻,但也足以证明,此镜即便不是那藏玄镜,也与其有莫大关联!
此番进入藏镜阁的目的即将达成,许听潮心思却是翻涌动荡!自己的前生当真就是这般样子?那青裙女子又是谁,前世的生身母亲?为何她要那般将自己抛弃?前世的自己,身飞走的五色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今生修成这道五行魅灵元神,根源就在于此?若当真如此,自己前世是什么身份?那疑似生母的女子又有何来历……
诸般念头在脑中反复来去,许听潮只觉体内好似那风暴中的大海,巨浪滔天,潜流汹涌,不可抑止!血妖也是一般,浑身真气溃散,化作浓稠血雾,自神魔躯壳七窍中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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