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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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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跟本就不曾看见身旁同道陨落无算,兀自狂呼接近,将手中凝聚浑身之力的法器宝物或者法术打向前方禁制!
数十九界虚境,不管身上有伤无伤,伤势如何,都在半空站定身形,竭力御使法宝,施展神通,攻打禁制灵峰!
驻守在是十余座山峰之上的凤凰界虚境,也不会任由他们如此攻打,纷纷祭起宝物遮护反击!
凤凰界虚境有禁制大阵守护,出手之时无须顾及自身,不拘宝物还是神通,都威能奇大,往往争斗不过数合,九界虚境便要抽身退避!
只是退避之后,也不做稍歇,立时又换个位置攻打!
他们如此做法,却只为牵制,玉骨魔君那白骨问道魔宫抵近一座名唤“地英峰”的地煞峰禁制,内中有数万修士驻守,几乎是面对面与凤凰界修士争斗,往往还不等祭出宝物就被轰杀!
白骨魔宫创痕累累,摇摇欲坠,前方与地英峰禁阵相接处,更有浓得化不开的血雾,也不知有多少九界修士身死!
这般惨烈,也并非无人想过就此降了,但敢于说出来的,早已尽数死在后方压阵的虚境元神手中!低阶修士能降,附从者亦能降,唯独一干虚境及其门人不能降!
……
琥珀仙子面白如霜,双手捧起那紫烟琥珀,源源不绝注入真气催动,道道紫光垂落,将前方灵峰上诸般禁制阵法凝住,九界修士趁机冲杀,虽依旧死伤惨重,却不似他处那般毫无所获,多少都能斩杀几名守山修士!
如此,她一人便占去好大一片地方,附近并无其余虚境,所以足有三名守山虚境特地赶来与其交战!
她手中那紫烟琥珀委实厉害,与许听潮夺自美人界丁业昌那六合界域圭一般,乃紫烟琥珀界孕育的至宝!一层凝厚紫色光障环绕周身,任凭山中三名虚境攻打!
宝物虽好,琥珀仙子到底也还只是一虚境,纵然修为神通远超同侪,争斗这许久,也早已受了暗伤!她之所以面色苍白,便是因伤势压制不住,正缓缓发作起来!
明知这等情形之下还强行争斗害处极大,琥珀仙子依旧不肯后退半步!
倘若攻不破面前这些山峰,性命都保不住,又何谈其它?
她捧起那琥珀之中,有一寸许高的小人盘膝而坐,正是被其擒住的倪君狂!
倪君狂也是个硬骨头,纵使受制于人,真气身躯都不得动弹,依旧面带冷笑,双目冰寒,似是在看琥珀临死挣扎!
琥珀仙子心中自是恼怒万分,但有心将倪君狂作为人质,不愿就此杀了,是以只作不见。
忽然,她心头突突一跳,还以为山中三名虚境又使了什么厉害手段,正要挪移遁走,身形却忽然一滞,耳旁也传来一阵猖狂大笑,阵阵眩晕之感袭上元神!
“合道!”
仅只笑声就能震得自己头晕目眩,除了合道老怪还能有谁?
琥珀仙子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呼道:“血府老人!”
“小丫头不坏,晓得我老人家名号!”
钧天上院纠集巨人、鬼车两界诸多老怪来攻,琥珀仙子作为九界领头人之一,又如何不会注意血府老人这等积年老怪?
血府老人下一句话就变得冷酷无情!
“肉身元神留下,容你真灵遁入轮回!”
琥珀仙子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抿住嘴唇不说话,只将浑身真气滚滚注入手中宝物之内。紫烟琥珀光芒大作,射出百丈便化作实质,将她凝固成硕大一块温润紫晶!
“嘿嘿!”
这笑声却不是血府老人。
“琥珀道友,别来无恙?”
紧随问候声而来的,却是虚空中一柄足有千丈长的湛金巨斧!
琥珀仙子大惊,身旁紫晶急剧颤动,想要挣脱封禁!
倘若只有血府老人一人,或许她便要得逞,但既然这老怪与血妖都到了,李渺五人如何会远?
五道无形巨力落下,那紫晶便被牢牢束缚!
巨斧落下,喀喇一声脆响,紫晶与虚空都碎成漫天飞屑!
琥珀仙子如遭重击,喷出一口血箭,勉强挪动身躯,堪堪避过斧刃,右侧身躯却还是血肉淋漓,右臂上道道伤痕深可见骨!
“师叔当心些,莫要坏了这般好的肉身!”
血府老人关心自家祭炼傀儡的材料,落到琥珀耳中,却是莫大侮辱,当即神色一狠!
体内真气才动,一道灰蒙蒙的烟索便自额前虚空之中窜出,倏地射入她眉心祖窍之中!
“这和光同尘之法,其实血某也会!”
七八三钧天血府幽冥主,犁庭扫穴号万屠(二四)
“这和光同尘之法,其实血某也会!”
现了神魔真身的血妖自虚空之中走出,他身高三千余丈,浑身上下地水火风涌动,恍若自太古洪荒走来的巨人!那烟索自琥珀眉心汩汩抽出深紫色的修为,注入他指尖一头血灵子体内!
琥珀本就伤重力竭,此刻再中了和光同尘术,浑身更是半分力气,虚浮半空,神色反倒平静下来,只冷眼打量周围。
她手中那紫琥珀之中,盘膝而坐的倪君狂无声大笑,十分嚣张!
“林师伯,弟子这便救你出来!”
李渺也与苏瑶宜等五人先后现了身形,口中说话,伸手就往琥珀遥遥一抓!
那紫烟琥珀应势飞起,落入他掌中!
琥珀仙子面上戏谑之色一闪,闭目待死。
血府老人却急得不行,大叫道:“师叔莫抽了!”
他欲将琥珀炼成一头血煞妖,见其修为不住流逝,自然焦急。
就这片刻,那血灵子修为暴涨,竟已成就了元神,引得乌云四合,电闪雷鸣,被血妖随意一巴掌扇灭!
此举看得李渺等人心头直跳!
血妖却只顾血府老人所求,嘿嘿笑道:“老侄儿恁地啰嗦,再不动手,琥珀道友就要被抽干了也!”
血府老人顾不得回答,赶紧两手掐诀,数千道法诀瞬间打入琥珀体内,瞬间将其染成嫣红血色!
灰索也自琥珀眉心缩回,前段摄住一团紫蒙蒙的拳头大光团,正是琥珀仙子真灵!
李渺见状,目中狠厉一闪,但最终不曾动手,只向血妖看来。
血妖挥手将那紫光摄入手中,掌心血光一闪,便将之碾散,只余豆粒大一点白光!却是将琥珀仙子记忆尽数抹去,只剩一点元灵!
李渺这才面露微笑,任由那点白光投入轮回去了。
“许师侄,你林师伯祖既已得救,之后游斗便可,切莫与九界老怪做那意气之争!”
血妖笑道:“弟子省得!”
话虽如此,他一双眼睛却看向那千疮百孔的问道魔宫。
李渺将他这般举动看在眼中,心头不禁一喜!虽说那玉骨老魔伤势颇重,也十分让人忌惮,倘若这小子肯去拾掇,自然再好不过!
他却不知血妖也正自腹诽不已。
“混元同心羊脂玉壶若在我手中,紫烟琥珀这等至宝断然不会教李老儿拿了去!”
倪君狂被困在紫烟琥珀中,琥珀仙子虽已身死,但旁人急切间也使不动此宝,李渺想要当真将倪君狂救出,也只能带回门中缓缓祭炼。
但李渺此刻想的却是如何拖延,不让九界参与安心攻打灵峰禁阵!稍稍交待后,他便招呼苏瑶宜等四人分头离去。
九界老怪攻山甚急,他们修为高深,宝物神通威能不俗,对大阵禁制威胁极大,决不可再行放任!
血府老人已将琥珀仙子遗蜕祭炼成了血煞妖,心头十分欢喜。毕竟似琥珀仙子这等人物,修为本来就极为深厚,神通本事也不小,炼成的血煞妖自然要比其余更厉害些!
“师叔,可是要去寻那玉骨小儿的麻烦?”
血妖嘿嘿笑道:“自然!这老魔还欠我一套十二口飞剑!”
……
琥珀仙子身陨,周围稍微靠得近些的九界虚境根本就来不及救援。况且有血妖六人在,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前来。
九界老怪其实并不似低阶修士那般存了死志,否则就不会前来攻打这处阻断后路的阵法,直接在太清门中与凤凰界众修搏命便是!
正是因此,察觉琥珀仙子身陷险境时,他们也只为自家观望寻了借口——捉了太清门虚境长老,人家自然要前来救援报复!
九界老怪很快就后悔了。
李渺等救了倪君狂,却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四处乱窜,或杀伤低阶修士,或干脆就对他们下手,不教人专心攻打山峰阵法!
如此断然不可,一干虚境各自集结,四处堵截,但李渺等人根本不与他们纠缠,索性只对一干元神炼气小辈下手!
九界老怪无法,只得聚集一处,转而攻打山峰禁制,方才又引得李渺等人前来骚扰。
这般变动,虽时间不长,有些事情却已无法挽回。
原本玉骨魔君催动他那问道魔宫,辅助众修攻打那地英峰,堪堪只差一步就能破去禁制,攻入山上,被李渺几人这一袭扰,九界老怪无暇牵制,十余座灵峰之上的虚境得了空闲,离得近的几人便赶到地英峰上助阵,立时就将破绽补上!
问道魔宫之中,玉骨魔君惨然一笑,再不做无谓之争,将魔宫催动,缓缓后退。
地英峰上,凤凰界修士大喜过望,奔走欢呼不已!
问道魔宫之中,九界修士却是尽显百态,或庆幸,或麻木,或嚎啕、或狂笑、或绝望……种种情绪,很快便随自魔宫之中四散的修士四面传开!
玉骨魔君只身来到之前被血妖撞破那大殿之中,坐上主位闭目养神。
琥珀仙子身陨,玉骨魔君放手,九界修士群龙无首,立时大乱!有那癫狂者兀自攻打山峰不休,且举止更加癫狂,不息合身扑到禁制之上炸开;有的龟缩一团,静以待变;也有人失了理智,相互杀伐争夺;还有的索性主动找寻凤凰界修士请降;甚至还有不少自绝性命,兵解轮回的……
约莫一个时辰,两道黯淡血光在殿中现出身形,正是血妖与血府老人。
玉骨魔君睁开两眼,叹息道:“两位道友既已早早到来,又何故潜伏至今?”
血妖哈哈一笑,说道:“飞灵道两头大阵已成,我钧天上院元磁极空梭将至,血某手中筹码增无可增,正好与你商谈一番!”
大战已败,众叛亲离,玉骨魔君早就心力交瘁,闻言也只是苦笑一声:“不想我这将死之人,还得许院主如此看重,当真不胜荣幸!”
血妖嘿笑不语。他与血府老人潜伏至此,固然有坐地起价的用意,其实也在传讯与吕乾阳、摩陀老道、陶万淳、细柳、元上等商议事情。而避免与知晓破阵无望,心中死志已生的九界老怪争斗也是其一。他们这般做法并非不厚道,似李渺等人,也不敢再行停留,早已遁入前方灵峰禁阵之中躲避锋芒。
玉骨魔君见血妖如此,心头却又是一叹,只得主动开口:“不知许院主与血府道友所求多少?”
血妖满意道:“若早听血某之言,又何至于此?此番价码却是要大涨!十二头玉骨神魔、白骨天寿衣,再加你遗蜕与元神,可保得元灵转世!”
玉骨魔君面色一沉,冷声道:“若如此,来世不过与凡人无异,不如拼力一战,临去时将诸般宝物也毁去!”
血妖闻言,不在意道:“你有何求,爽快些说来,莫要做那商贾讨价还价之态。”
听得这般言语,玉骨魔君却是放了心,其实就算当真做那困兽之斗,他也并无把握以伤损之躯做到方才所说之事。琥珀仙子如何殒身,他早已看在眼中,对血妖那和光同尘之法忌惮异常!
略作思忖,这老魔就说道:“小老儿要想真灵转世,两位断是不肯的……”
血府老人冷冰冰道:“你知晓就好!莫要卖关子,快快说来!”
玉骨魔君并不急着答话,只挥手抛出一枚玉骨简。
“小老儿毕生所需皆在此简之中,只盼许院主放小老儿元灵转世之时,能将其中功法心得打入元灵。”
血妖弹出一道真气将那骨简摄住,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凶险,才将神念探入。不过片刻,心头就微微一动。
及至将简中所载尽数记住,血妖才笑道:“玉骨道友所学果真不凡!此事血某应下了!”
玉骨魔君面色缓和,起身施礼谢道:“多谢道友成全!”稍稍犹豫,又道:“倘若有可能,还望许院主为阴玄山留些传承!”
血妖嘿嘿笑道:“道友也太过贪心了些,此事血某一人可做不得主!”
此次太清门与各派皆都损失惨重,九界精英又将尽丧,如何不趁机到九界搜刮一番,以作弥补?
玉骨魔君也知是奢望,但总忍不住出言相求,但血妖终究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道友该上路了!”
玉骨魔君惨然一笑,不再多言,伸手一拍天灵,便有一拳头大小的蒙蒙白光升起,徘徊不去。
血府老人看着玉骨魔君元灵,目光闪烁道:“这人倒是放心,就不怕师叔径直送他入轮回!”
血妖道:“玉骨还有得选么?”
确然,玉骨魔君身陷绝境,连教血妖发下誓言也不敢,只寄望血妖能信守承诺。
血妖终究不曾食言,将骨简中所载复制了一份,打入玉骨魔君元灵之中。
玉骨魔君遗蜕头顶,那白光得了法门,绕圈转了三转,便自消散不见。
血府老人轻咦一声:“师叔果真高明,如此一来,他这遗蜕上怨气竟散去不少!”
血妖却不理他,抬手遥遥一抓,玉骨魔君遗蜕体内飞出十二道晶莹白光,身上那白骨法袍也飘然飞来。
“好宝贝!”
血妖看也不看那白骨天寿衣,只将十二道白光摄到手中,大声赞叹!
玉骨魔君十分识趣,早将自家印记抹去,血妖又得了其功法玉骨简,祭炼起来倒也不费劲。
但血妖却不走寻常路,把玩许久,方才抖手放出十二道各色彩光,又掐动法诀,将十二头玉骨神魔祭起。
十二道彩光围绕十二头晶莹骨架盘旋,不一刻就各自选定一具,折身遁入其中!
血妖哈哈大笑,张嘴喷出一口血焰,手捏法诀,当场祭炼起来!
他所用法门并非来自玉骨魔君留下那骨简,也不是这些十日来选定的秘术,而是依据许听潮手中那佩兰骨中的一段唤作“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剑”的炼剑秘术!
佩兰骨是许听潮在巨人界逸仙洲西神都小光明境中所得,与其一同出世的,还有一头枯骨圣魔!
而血妖放出的十二道彩光,正是那玄煞勾武祭炼十二元辰阴魔玄光煞所用的上界星宿神兽精魂!
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剑、十二元辰阴魔玄光煞、十二元辰玉骨神魔,若说三者之间没有半点干系,教人如何相信?
事情也正是如此。
血妖看了玉骨魔君留下的骨简,立时觉出其中所在诸般法门其实与那佩兰骨中记载的一些法门十分相似,不过却要简单得多。似这般,虽不知那玄煞勾武所修法门如何,但既然与玉骨魔君、枯骨圣魔都在巨人界附近,十之八九有共同的传承渊源!
心头如此猜想,血妖不禁生出那枯骨圣魔与玄煞勾武有关联的想法。
此事虽只是猜测,且十有八九并非如此,但也不可不防……
血妖此番炼剑,十二头白骨神魔便是现成的剑坯,十二头星宿神兽神魂可为剑灵,只将两者融合,再将诸般禁制符箓稍稍修改,其实十分简单!
就在他思忖间,十二口飞剑已然成型,观其气息威能,每一口都几乎与血府老人那血焰飞叉相当!
十二口飞剑各自放出烁烁光华剑气,将本就残破不堪的大殿切割得七零八落!
几缕璀璨星光立时透过殿顶几处硕大的窟窿照射进来!
摩陀老道驾驭元磁极空梭赶来了!
“师叔,此物你还要不要?”
耳旁传来满是怨念的声音,血妖回头,只见血府老人将只着里衣的玉骨魔君遗蜕提在手中,他身上血色长袍却很有几个平滑裂口,想是方才抢救遗蜕时被剑气所伤。
血妖拣了个大便宜,轻易就将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剑炼成,心情正自大好,且早已看不上虚境血煞妖,便大方挥手道:“你拿去祭炼便是!”
血府老人大喜过望,血妖也招手将十二口光华烁烁的晶莹飞剑摄到手中,越看越是欢喜。
“这般模样,如何能叫白骨魔剑?索性将‘白’改成‘玉’!”
到此,十二元辰玉骨神魔剑总算出世。
血妖却颇不满意,暗道:“宝物有灵,得了这般好名,不该鸣啸以示欢喜?”
他心头愿望倒是迫切,奈何手中十二口小剑已逐渐收敛了光华。
“老侄儿,走了,杀人去!”
血府老人新炼得两具厉害血煞妖,也正手痒,闻言自是欢喜应下,也不等出言相邀的正主儿小师叔,身化血光遁出残破魔宫!
血妖撇撇嘴,挥手将地上的白骨天寿衣收起,也腾空遁走。
出得白骨问道魔宫,他不去管血府老人去了何处,只瞅准千里之外那仓惶奔逃的九界虚境,撕裂虚空挪移而去……
此战,九界精英尽丧,大部殒命,只些许低阶修士早早投降,留得性命。
纵有种种便利,凤凰界众修依旧死伤惨重。
九界虚境,倒是大多饮恨在血妖和光同尘术之下!但凡中了这等混元法术,万事不由人,便是要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能!
巨人、鬼车两界损失不大,但杀伤九界修士极众,而其中又数九地血府为最!
血府老人认血妖做师叔,人尽皆知,这般杀伐最终被算到血妖身上,甚至有传言,血府老人与那哼哈老祖一样,皆是其炼制的合道境血煞妖……
(多了点,又不够两千字,就合在一起了……)
七八四明修栈道执妖朔,暗渡陈仓谋玄蛇(一)
“许道友,前方就是那喑辰界!”
烛机道人伸手指点,灰白的麻布长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与他乌黑的须发一同扭曲飞扬。
许听潮往下看去,只见得黑乎乎一片,身旁星光这般明亮,也仅仅只能照射出千余丈。
他与烛机此刻正身处喑辰界九天罡风之中,距离此界尚有数万里之远,区区千丈,又济得甚事?
“果真不愧喑辰之名!”
许听潮出声赞叹,语气却十分淡漠。
烛机道人也道:“这等地方,似许道友这般修行星辰真力之辈,实在不该前来。”
许听潮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许某还是来了,却得多谢道友劳心劳力多方绸缪。”
烛机道人闻言,心头就是咯噔一声,暗呼不妙,但施展秘法查探,又不曾觉出哪里不妥。他强压下心中慌乱,笑道:“许道友哪里话来?老道闭关这十余年,多承护持之恩,此番与道友前来这喑辰界收集灵物,不过略略报答一二!”
许听潮微微摇头:“烛机道友你这番报答,许某只怕承受不起。”
烛机道人面色一变,方才要有所动作,身躯却忽然不受控制,僵在当场!
“道友这是何意?!”
许听潮神色转回冷漠,冷声道:“崇明界烛家传承久远,可直溯太古,大六壬灵觉心镜善能趋利避害,乃家族延续之根本!”
烛机道人被道破根脚,心头十分吃惊,不过还是做出一副傲然的姿态道:“你既知我烛家,便该晓得禁制烛某的下场!”
许听潮眼神微微一寒,淡然道:“烛机,可还记得烛家祖训头条?”
高高在上的神态凝住,继而化作惊惧!
“不可能!我花费七年时光卜算,你之根脚我已算得清楚,不过一侥幸在上界仙府中得了莫大好处的太清门弃子,怎会与玄武有关联?!你究竟是哪家子弟,竟敢与我烛氏作对?”
烛机道人这下当真有些歇斯底里了。
玄武背甲之上便是河图洛书,乃阴阳五行术数之源流,乃卜问吉凶最上乘的法门,不是烛家世传的六壬之术能比!似他烛家这等专攻此道的修士,号称天地人无所不算,所谋之事一旦败露,代价极大,虽然烛家有秘法延缓反噬发作,但依旧最害怕撞见修为比自己精深者!而天地四灵中的玄武为此道之最,无疑最让烛家忌惮!
烛家凭借这般机关算尽的本事,以小博大,亿万年来,曾有多次兴盛辉煌的顶峰,皆是一统诸天数十上百界!然而几乎每次都是因为招惹到玄武,瞬息从巅峰衰落谷底,所受损失,皆都教人痛彻心肺!可如此说,玄武已成了烛家子弟挥之不去的心魔!
烛机自然不会例外。此番许听潮窥破他的算计,其实也不一定与玄武有关,但即使有这般可能,烛机依旧方寸大乱!
许听潮将烛家根脚打探得清楚,自然知晓他为何如此不堪。
“道友精修紫微星数与家传大六壬灵诀心镜,乃烛家近百万年来第一天才,能人所不能。许某只奇怪,你既精通趋利避害,又怎会被那彩雀刷去了小百禽界?为何又趁机入得许某阵中,千方百计暗相谋算?”
烛机闻言,反倒冷静下来,哈哈狂笑道:“看来你非是那缩头乌龟,与之也并无关联,不过侥幸学了些卜算之道,或者身上有此类异宝,事到临头,方能察觉不妥!否则早将前因后果算出,又怎会有此一问?”
许听潮不置可否,只冷眼相看。
烛机又恨声道:“六百年前,烛某便算到我烛氏想要兴起,还需着落在那小百禽界,是以不惜耗时两百年将紫微星数修至大成,教彩雀老妖婆刷了去!”
“老天开眼,终于教烛某寻得机会,趁你修行那般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时,怂恿彩雀老妖婆将你刷来!哪知数百年谋算,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原来当年自己大(蟹)法初成就流落小百禽界,竟是这老儿做的手脚!
许听潮面色更冷了三分,同时也暗暗佩服其本事。
六百年前,正是血海老妖与何不归遣下界的分身在凤凰界幽冥血海中同归于尽之时。血海老妖殒命,钧天仙府就落到自家手中,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不想竟被烛机隐隐感应到!
不过这老儿应该并未算更详细的东西,否则方才就不会说出“不过一侥幸在上界仙府中得了莫大好处的太清门弃子”这番话来,而应该知晓钧天仙府已归自己所有!
这些情形,却是数年前体内如意金卦示警后,自己故意透露与他知晓!
心中念头转动,许听潮面上却不动声色,见烛机虽满心遗恨,但似乎并不为自家性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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