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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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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老不死的,女儿被那姓许的小子拐了去,你半点不曾担心,反倒还有心思与两个小辈做交易!堂堂东海龙王,竟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羞也不羞!”敖初蔓却半点不给面子,见左右无人,立时哭天抢地斥责起来,“我可怜的珊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老龙王的脸立时黑了,却并未发火,而是讪讪道:“你个糟老婆子,哭个什么劲!咱们那宝贝女儿,指不定在怎样和她的小情人亲热,哪里有功夫想得起你来!”
眼见父王母后口没遮拦,敖瑚脖子一缩,悄悄地溜走了。
敖初蔓对自家儿子的行径视而不见,只柳眉倒竖,几步上前,指着老龙王的鼻子大骂:“老不正经的,有这么编排自家女儿的么?今天不给老娘说清楚,老娘跟你没完!”
“慢来!慢来!”老龙王只得连连告饶,“夫人啊,珊儿和那许家小子在一起,这世间有几人愿意去招惹?你这心里怎生就只装了珊儿一人?再过半月,敖坤那大胖小子,就该满九十岁了!为夫见这方铜鼎颇为不凡,凑巧五行属土,索性盘算下来,也好当做成龙礼赐下!”
“哎呀!”敖初蔓双手一拍,眼泪也不流了,懊恼道,“瞧我,怎生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龙王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这两年来,你哪天想的不是你那宝贝珊儿,怎还会记起孙儿的甲子生辰?”
敖初蔓不悦道:“这些个崽子闺女,就只珊儿一人苦命,平素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我这当娘的不心疼,还有谁肯稍稍关心?”
老龙王暗暗腹诽,怎的就没人了,老夫不就是一个?心中如此想,脸上却堆起笑容:“老婆子,你就甭操心了,现在不有个傻小子把珊儿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也不知那孩子靠不靠得住?”
“怎的靠不住?若是老婆子你也被琼华派捉了去,老龙可没那勇气单枪匹马硬闯龙潭虎穴,拼死救得美人归……”
“作死么!”
……
神碑门占据了整座小紫府。
小紫府乃是一座方圆十余万里的大岛,面积不到琼华一半,更不用说远比琼华广大数倍的翊州!此三者,皆是数万年前的紫府州被大能之辈击碎,分裂而成,小紫府能承袭紫府之名,是因其上神碑门,所得神霄紫府一脉传承最多,有一部神霄紫府立派之本紫府琅书不说,更留有诸多当年遗迹。
小紫府西南,有座不起眼的丈许高斑驳石碑,其上银钩铁画般地刻了五个篆字——“紫府镇魔碑”!
休看此物鄙陋,实际却为神碑一门的立派根本!乃是上古之时,神霄紫府的大能先辈所立,身具不可思议的大神通!
许听潮的血气元神,已然化作人形,就坐在此碑左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有何神异。
一位须发皆黑,双目精光闪闪的五十许老人盘坐在镇魔碑旁边的茅草亭中,正自聚精会神,不时往面前昏迷不醒的云醉霞打出一道法诀。
足足三日夜后,老人才把手指一勾,从云醉霞眉心拉出一道漆黑的雾气!
许听潮不禁眉头一跳!
老人也不理会他,右手五指弹动,顷刻将黑气化作一条漆黑的三寸丝线,随手抛进面前简陋石桌上的铜灯中!灯油顺着丝线蔓延,眨眼就将其浸了个通透!老人屈指弹出一朵豆粒大的靛青色火焰,落到丝线顶端,丝线顿时安静燃烧起来!
许听潮瞳孔收缩,嘴角抽搐!铜灯点燃的霎那,他似乎听到了天魔无荼声嘶力竭地凄厉惨嚎!被捻做灯芯,日日受那靛青火焰灼烧,其痛楚之甚,远超抽魂炼魄百倍!眼前这老人,看起来并不如何凶恶,手段却如此毒辣!
“不肖弟子,见过师叔!”
云醉霞猛然醒来,眼中迷茫尚未褪去,就见到面前盘坐的老人,赶紧拜倒在地,声音惶恐!
“起来吧。”老人淡淡开口,其声听来悲天悯人,“此事非你之过,魅惑你那天魔,已被老夫炼成一盏魔焰青灯!”
云醉霞面色大变,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石桌上安静燃烧的青铜灯,目光中有惶恐忐忑,也有愤恨不舍!
“此等魔物,不过徒自乱人心智,云师侄切不可被其迷惑。”
老人声音平淡慈和,云醉霞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躬身应是!
“你且下去吧,选两个副使,再来领取剑碑!”
“弟子遵命!”
……
云醉霞面若死灰地踉跄退走,未曾抬头看许听潮一眼。许听潮也半点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怔怔看着那一豆青灯!
就在方才,他向天魔无荼传过一道意念,想要引发种在她体内的禁制。不想无荼惊惧不已,尽管在声嘶力竭地惨嚎颤抖,依旧连连求饶,让许听潮饶过她一命!许听潮回应,是不忍心见她受此非人的折磨,才生出了杀意,无荼立即表示她能坚持住,只求留得性命,或可有脱离苦海的一日!
一头天魔,求生意念竟然这般强烈,远非普通修士眼中,凶狠歹毒悍不畏死的形象!许听潮心中震撼,怔怔良久,才传了她剩余的天魔解体大(蟹)法,又传了些驱火弄焰之术,虽然明知效用不大,却也聊胜于无。
无荼被魔焰灼身,浑身痛楚撕心裂肺,得了法诀,依旧艰难地笑出声来!尽管很快就淹没在非人的惨嚎中,许听潮依旧心中一热,非为其它,只敬佩这天魔道心之坚韧!
“许小友。”
耳边响起悲天悯人的苍老声音,许听潮从沉思中醒来,冷冷看着眼前面含浅笑的老人。
“依辈分算来,小友应当称老夫一声师叔祖。”
许听潮冷脸不答,老人也不生气,而是叹息问道:“小友是否觉得老夫过于狠辣?”
“小友如此想来,却也不错。我神碑门,本为神霄紫府掌刑长老所创,门中条规未免太过残酷。但也正是因此,我门才能秩序井然,门中弟子不敢分毫违拗谕令。此间优劣对错,不说也罢。老夫此言,只为与小友说明,先前所为,并非刻意示威。”
许听潮冷哼一声,并非示威,却在自己面前使出玄妙毒辣的手段,又有何异?这老儿当是神碑门太上长老神碑老人,他顾忌颇多,不敢对自己下手,只好将天魔无荼当做泄愤的对象!尽管那天魔不过自己随手寻来的一枚棋子,但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如此炮制,却也让人怒火中烧!更何况经历此事,许听潮对无荼生出敬佩之心,易地而处,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能否如无荼那般,有勇气承受无边灼魂之苦,只求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神碑老人好似未卜先知,袖袍一拂,桌上铜灯就往许听潮飞来。
“此魔魅惑老夫门中弟子,如今惩戒已施,就交与小友自行处置。”
许听潮接住铜灯,张嘴喷出一道血色火焰,直往灯上青焰卷去!青灯魔焰性属阴寒,可被阳烈的火行神通克制,许听潮喷出的,却是以血妖通天大(蟹)法修出的火焰,同样偏向阴寒之属!
血焰灼烧到青焰,只听噗噗几声闷响,就被青焰吞噬一空!仿佛吞了大补之物,青焰陡然蹿高三分,无荼的惨嚎声更见凄厉!
许听潮面色一变,神碑老人面上笑容更甚。
“小友无须徒耗心力,若是招来另一道元神,以玄门大(蟹)法和佛门降魔秘术配合,或许有一二希望。”
闻得此言,许听潮猛然抬头!
神碑老人捻须笑道:“小友何必惊诧,我神碑门传自神霄紫府刑堂,最不缺这等搜魂问讯之法。”言下之意,就是说许听潮所做的诸般事情,只要天魔无荼参与的,他都已尽数知晓。
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挫败感,许听潮低下头去。被搜魂之后,天魔无荼依旧神智清晰,可见眼前这老儿已是手下留情了。只不过如此一来,先前那些算计,尽都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妖灵之躯的存在,已被神碑老人知晓,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小友可知,老夫图谋琼华派九心玲珑,所为何事?”
许听潮瞥了一眼身旁石碑,神碑老人淡淡颔首:“十八座离火归元剑碑,乃是老夫以一头上古之时被神霄紫府先辈镇压的朱雀炼制而成,其尸骸魂魄,被分作一十八份,剑碑威能不俗,却总有缺憾,若能将两粒九心玲珑炼入其中,便可让此碑九归为一,两相配合,威能还可再增数倍!”
“然九心玲珑落入小友之手,老夫亦不心存侥幸,可讨回些许。炼制十八剑碑,不过是意欲借此增大门派声势,如今谋划成空,却得了小友这般英才,不异种豆得瓜……”
第一八六章神霄紫府镇魔碑,和光同尘戮仙神(四)
“小友元神远胜常人,这一身血功浩大蓬勃,虽不与我玄门正宗相类,却也并非歪门邪道,正可祭炼这座镇魔神碑!”
许听潮双眼微眯,显然不相信神碑老人所言。神碑门以碑为号,这老儿身为太上长老,又亲自驻守此处,可见这镇魔碑的地位,即便因此限制了行止,又怎能让外人染指?
神碑老人忽然自那茅草亭中站起身来,走到镇魔碑旁边,伸手轻抚。
“此碑乃神霄紫府先人所立,其下镇压了一头冥府鬼物。我神碑门历代太上长老,尽皆困守于此,以防此孽畜冲破封禁,现世害人!”言出,神碑老人的动作却已停住,双目微闭,似乎在缅怀什么,“想我神碑门初立之时,东海龙族依旧横行不可一世,琼华翊州,皆为蹒跚孩童,年年来此求教请益,以弟子仆役自居!”
“数万载忽忽而过,东海龙族衰弱至斯,琼华翊州却渐行兴盛,而我神碑门,终究因此碑拖累,落得个困守一隅的下场。昔日执弟子礼者,尽都平辈相称,继而以求更甚!小友且说,老夫如何能忍?”
许听潮不答,神碑老人却并未住口,而是续又轻蔑道:“琼华翊州,土鸡瓦狗耳!数万年前,我神碑门前辈就埋下伏笔,使其纷争不绝而不得合一!譬如此次,老夫谋取九心玲珑,十数日已过,琼华却半点不曾察觉,当真可笑!”
此老所言或许不错,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神碑门的衰弱,否则,又何必苦心祭炼什么离火归元剑碑,还要以不光彩的手段盗取琼华九心玲珑?即便如此,神碑门的手段也足以让人侧目,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传承的东西,或许当真远胜琼华这等松散的联盟门派!但是,许听潮并不愿听神碑老人缅怀过去,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增添些道义的高度。
“前辈有何要求,还是只说了吧!”
三日来,许听潮手次说话,语气也并不友善。神碑老人却哈哈一笑,走回茅草亭中坐下。
“此碑的祭炼法门,有上中下三等。老夫意欲将下等者传给小友,小友只须用些心思,三五年后,就可稍稍借用此碑威能,进取不足,守成却是有余!”
“晚辈修为浅薄,怕是有负前辈所托!”
“小友得天独厚,神碑门中无一人能及,否则老夫也不需出此下策!且小友只须稍稍替老夫看顾一二便可,若当真有事,即便在千万里之外,老夫也会立时赶回!”
神碑老人说完,抬手打出一道赤光,许听潮没有动作,任其没入自己眉心。
“初时将小友请来,老夫还有些担忧。不料小友竟然得天独厚,修成两道元神,一为玄门正宗,一为血妖弟子。想来,太清门殷道友和两位师侄碍于大义,也不会特地来寻杨某的晦气。至于令师血妖道友,虽说修为精深,不是我等可以测度,但若来神碑门拜访,老夫自信还可应付。小友安心在此修行,若有疑惑之处,尽管问来,老夫定然不吝解答!”
……
“这个老头当真可恶!”敖珊气急,咬牙斥骂,“许大哥,万万不可答应他祭炼那劳什子镇魔碑!他是想把你就此留下!”
这等恩威并施的手段,许听潮何尝不知?数月前,他还对天魔无荼用过,只是方式并非如此平和。但不答应又能如何?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惹得那神碑老人起了歹意,只怕血气元神凶多吉少!再者,能得虚境高人指点,如此机会,错过了哪里找去?且许听潮对那紫府镇魔碑委实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件物事,才能让偌大一个门派守望数万年,又爱又恨?
“珊妹,咱们回去!”
“不去了?”
敖珊雀跃地反问。
许听潮摇头。自己底牌已被神碑老人知晓,此时再去,不过自投罗网,如此蠢事,谁个会当真去做?
二人返回龙宫,自然引来一阵嘘寒问暖,好不容易应付了老龙王夫妇,许听潮就带了敖珊,叫上踏浪和墨鲤,来到老龙王安排给他的宫殿。
初时,敖珊还不知许听潮要做什么事,及至许听潮问起几人修行上的疑难,才恍然大悟!这般好事,怎能轻易错过?不旋踵,老龙王敖舜,王后敖初蔓,敖瑚,以及一个名唤敖萝的十二三岁青衣小丫头,尽数化身蒙学稚子,兴奋忐忑地坐到许听潮面前!
许听潮有些不习惯,但为了不浪费这等大好机缘,同时给那神碑老人找事,也就勉强答应了。再说,能被敖珊找来,这些人定然都与敖珊亲近,怎好不顾情面地拒绝?
神碑老人完全不曾想到许听潮的问题会如此之多!从简易到玄妙无所不包,其中更涉及术法,御器,制符,培植,炼丹,炼器,布阵,役兽,卜算……
一个人就算再天纵之才,也不可能修仙百艺样样涉及!所以,神碑老人很快就知晓,自己被坑了!但先前有过承诺,也不好立时翻脸,耐心解答了数日,此老找个借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听潮也有应付的办法,只要神碑老人不在,就只顾修炼血妖通天大(蟹)法,将祭炼镇魔碑的事情抛到一边!
神碑老人无奈,只得再次现身相见,老少二人最终达成协议,以解答疑问的数量,换取祭炼镇魔碑的时间。
敖宏与琼华商定守望相助,回归龙宫时,已是数月之后,听得许听潮的事情,立时兴致大增,硬是让许听潮做了传声筒!
那一日,陡然觉出许听潮问出的问题非同一般,神碑老人便即心领神会,空前耐心地解答起来……
转眼之间,数年时间悄然过去。自从上次琼华品丹大会,十八碑使迫得赵天涯亲口承认,奉神碑门为南海之尊,神碑门便开始大肆扩张势力。小紫府附近的门派家族,或归顺降服,或举族举派搬迁,当然也有那冥顽不灵的,成了神碑门立威的祭品!
这般情形,直到半年之后,琼华指责神碑门盗取九心玲珑,才得以稍微缓解,但也仅此而已。十八碑使频频在各处亮相,为神碑门开疆拓土,人人名声大振!就连神碑老人,也近些年也在小紫府之外出现过数次,引得诸多势力惊惧不已,神碑门扩张之势,渐成燎原野火,沛然不可挡!
第一八七章神霄紫府镇魔碑,和光同尘戮仙神(五)
这一日,转述完神碑老人的解答,老龙王等人告辞离去,许听潮却面露疲惫。
许听潮不欲与太多人交往,老龙王便自行收集族人疑惑,再通过他向神碑老人请益。这般过程,许听潮获益良多,但此事并非他所想,几年下来,难免生出倦怠。
敖珊款款走来,悄然站到许听潮身后,纤手揉捏轻捶,许听潮闭上眼睛,满脸享受。这段时光,可说是他最惬意的时刻。
忽然,门外隐隐传来争执声音,许听潮睁开眼睛,却见踏浪一脸愤愤地闯进门来!墨鲤一把没将他拉住,只好跟了进来,面露忧色。
踏浪似乎没有料到敖珊也在,嗫嚅几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敖珊动作却忽然一滞,许听潮伸手轻拍她的手背,双目静静注视踏浪。
敖珊满脸恳求,缓缓摇头,许听潮的手却已收紧!
踏浪面色逐渐涨红,最终大喝一声:“许兄弟,你这般累死累活,为那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传声解惑,当真不值得!不值得!!”
许听潮神色陡然冷了下来,踏浪性格憨直,如此愤慨,当有其理由!
果然,不待追问,踏浪便切齿道:“那敖金盟,敖晟,敖烈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许兄弟你孤傲不群,不敬尊长,死……留在此地,不过觊觎龙宫权势,传声**,是为收买人心!”
许听潮默然,目光落在墨鲤身上,淡淡道:“此话当真?”
墨鲤歉意地看了敖珊一眼,轻轻点头道:“这事年前就有流传,不过造谣之人被龙王前辈呵斥责罚过。今日不知为何,敖金盟等人突然找上我与踏浪,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小妹怀疑,此事只怕有诈!”
“就算有诈又如何,这龙宫中的好些人,成天正事不干,就知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我早就呆够了,不愿再受这等鸟气!许兄弟,只要你一句话,就算要把龙宫翻个个儿,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踏浪兽!”
“你住嘴!”
“凭什么要我住嘴?龙族这些鸟货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许兄弟,实话跟你说吧,敖珊妹子被掳去琼华,也是这些混……”
墨鲤面色大变,伸手地捂住踏浪的嘴,两眼中满是惊恐!
许听潮已然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冰冷至极!
敖珊浑身颤抖,伸臂挡在许听潮面前,含泪狠心道:“许大哥,龙族中有小人,却也不能让你肆意屠戮!牵一发而动全身,许大哥一旦出手,就只有屠尽我东海龙族!珊儿不愿见到这等惨事,许大哥就先把珊儿杀了吧!”
踏浪终于知晓事情不对,在墨鲤恶狠狠的目光瞪视下,很是垂头丧气!
许听潮却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拭去敖珊面颊上的泪水:“我答应过你的。”
只一声,敖珊就面露惊喜,破泣为笑。
“莫非珊妹以为,你许大哥当真是那嗜杀之人?”
“许哥哥是好人!”
敖珊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又滚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我累了,正好回去看望姐姐,珊妹可要一起?”
两人化光遁走,直接穿破龙宫禁制,顷刻不见了踪影。
墨鲤总算完全放下了心,指着踏浪骂道:“你这莽撞性子何时能改?若非许大哥不欲计较,此番怕是已酿成大祸!”
“我也不想啊!”踏浪满脸委屈,“那几条泥鳅天天纠缠于你,敖金盟又好死不死跑来说事!我也知道肯定有鬼,就是控制不住……”
墨鲤没好气地瞪视,踏浪嘿嘿一笑,挠挠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觉着许兄弟这么卖力地做事,却换来一帮子杂碎的恶言恶语,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
“如今你可满意了?”
踏浪讪讪点头。墨鲤伸指恨恨在踏浪额头点了几点:“你呀……可对得起龙王前辈的恩义?”
……
“小友,今日为何不问?”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直至日上三竿,许听潮依旧盘膝闭目,神碑老人不禁有些意外。
“问无可问,何须再问!”
“如此甚好!”
神碑老人老怀大慰,欢喜地捋了捋胡须。这数年来,几乎每日都要讲解一些东西,虽然知晓怎么回事,也有意以此结好龙宫,但效用如何,委实不能测度。如今龙宫那头不知出了何事,许听潮不再发问,正好落得清闲。
自个儿清闲了,不表示神碑老人会放过许听潮,只见他老脸上堆起笑意:“许小友,这些年来,老夫对你如何?”
“有话直说!”
神碑老人一指两人之间那镇魔碑:“小友已将此碑祭炼得通透,今日就见识一番其中镇压的鬼物,如何?”
语气虽是询问,但那镇魔碑上,却已然浮现一个旋转的乌黑漩涡,阴气森森,鬼嚎阵阵,好不骇人!
许听潮也没有废话,身化血芒,顷刻遁入其中!
……
百万里外,东海之上,正自往北方飞遁的一朵五彩氤氲的清光云团陡然停滞!
“许大哥?”
“我那血气元神,入了紫府镇魔碑!”
“啊!”
……
许听潮之所以如此痛快大胆,除了已将那镇魔碑祭炼得随心所欲,也将血妖通天大(蟹)法修炼到一定火候,血气元神一身血功非同小可,自信足以应付大多数状况!
却说血气元神遁入镇魔碑后,就来到一处阴森灰暗的天地,此处只有九幽阴冥之气充斥,半点不见五行灵气,好在血气元神修炼功法甚是特异,天地五行,精血冥气皆可纳为己用,也不虞真气消耗。
镇魔碑毫不起眼,镇压的天地却广大无比,许听潮并未见到那被封禁的厉害鬼物,视线中只有几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般修为的鬼物,弹指便可灭杀无数,且在这等阴气充盈之地,时刻都会诞生不知多少,许听潮没有兴趣管它们,稍稍辨认一番,就架起遁光往中心处遁去!
几只厉鬼被许听潮遁光惊动,叽里呱啦地嚎叫着追了上来,奈何行动太过迟缓,只眨眼间,就失了遁光的踪迹,暴躁地咆哮几声,就捉对厮杀起来!
许听潮一路飞遁,只见地面山石土木多呈灰黑之色,更随处可见绿幽幽的鬼火,各种奇形怪状的鬼物四处奔跑,追逐嬉戏,觅食寻偶,除了性情暴躁些,却也和陆地上的飞禽走兽无异。
许听潮倒是如此想,此界中的鬼物却不打算放过他。普通的也就罢了,就算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也够不着许听潮遁光,但路经一条水质乌黑的河流时,河中猛然窜起一条背生狰狞尖刺的合抱粗冥蛇,吓得几头在河边饮水的老鼠状鬼兽四散奔逃!此蛇行动异常迅捷,口中喷出一道乌黑的阴气摄住许听潮的遁光,就往獠牙森森的巨口中拉扯!
“哼!”
血色遁光中传出一声冷哼,也不抗拒冥蛇的拉扯,反倒借力加速,瞬息间冲入其口中,顺咽喉而入肚腹!吞得美食,冥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恢复了懒洋洋地模样,正想缩回水中,身躯却陡然一滞,继而无声无息地融成一团嫣红的血雾!
血芒破空,瞬息远去!
偌大一条冥蛇,半点残渣都不曾剩下!
数十万里之外,许听潮现了身形,手中把玩着一枚阴气缭绕的乌黑丹丸。此丹足有成人拳头大,色呈漆黑,阴气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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