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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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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受到剧烈撞击而导致肺部大量出血,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已无生命迹象。”

“先生,请节哀顺变。”

那扇门推开之前,我想了小时候的王筝,小小的、开朗的,远远看去,漂亮的像个小天使。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他。

喜欢得太久了,渐渐地,溶成生命的一部分。

当这份感情从生命真正脱离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一种痛,是足以让人窒息的。

我走向他。

空气很冷,冻得我眼睛酸涩,什么也流不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王筝。

他还是一样地漂亮、好看。

只要闭上眼,我就能轻易地描绘他的脸庞、从小到大,说话的模样,生气的、开心的……

我曾经那么地爱他。

我伸手,想碰一碰他的脸。

他的睫毛很长,像一对小扇子;他的下颚稍尖,是漂亮的瓜子脸;他的鼻梁挺直鼻翼丰厚,张妈说过,那是多福的意思……他笑的时候尤其好看,有一双浅浅的酒窝,双眼是灵动的,整个人也跟着鲜活起来。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

王筝。

我无声地叫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我伸进白布,握住他的手。紧紧地、用力地。

是冰的,僵硬的。

我慢慢地挨近他。

我说不出话,连哭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我只能看着他,紧紧地贴着他。

我流不出泪。

一滴也流不出来。

然后有人将我用力地推开。

“Eustace!Eustace!Eustace——!!”

尖锐刺耳的哭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上方。

是舒媛、是舒媛……

她跪伏在担架边,紧紧搂着王筝,“Eustace!!啊……你看看我啊……Eustace!”

她哭着,披头散发地嘶叫。 

“舒媛。”我叫她。

她瞧了过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用力地在我身上捶打。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有人赶紧上来拉住她,她奋力地挣扎着。

我慢慢地站起,从袋子里将那件白色大衣拿了出来。

“舒媛。”我望着王筝,“妳让我……替王筝盖一件衣服,好么?”

舒媛停止了挣扎,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拿着那件大衣走向王筝,慢慢地铺盖在他身上。

他的头发乱了,我抬手,轻轻地梳理过。

“王筝。”

我说:“还冷不冷……?”

我慢慢地低头,双手拨开他前额的发丝。

将唇,轻轻地印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我带回了一个小盒子。

他们说,是王筝留给我的。盒子外面包裹的礼物纸沾了血渍,我将它放在床边的矮案上。

昨晚,王筝还和我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害我整晚都睡不好。

我知道,他怕一个人睡,也怕一个人在家。

但是他脾气傲,倔着不说,每次我晚回来,他就会坐在玄关。

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会问我,会不会赶我走?

我说,你胡思乱想什么?

他不说话,静静地,不安地蜷缩着身体。

我没有告诉他,我怎么舍得赶他走。

我怎么会舍得……

我侧躺在床上,醒了睡、睡了醒。

最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将小盒子拿了过来,轻轻地摇了摇。

『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是星期三。

『你的手表呢?』

——旧了,当了换一个新的。

他调皮地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说——你怎么这么傻。

其实,我都知道的。

我真的……真的都知道。

你对我,就跟我曾经对你,是一样的。

一样的。

小盒子打开的时候,是一个链子。

闪烁着晶莹的光。

我将那坠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小照片。

坠子打开的时候,还有声音。

是王筝的声音。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照片里,是我和王筝。

我睡着了,他偷偷亲着我的脸颊。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照片上的王筝灿烂笑着。

美好的一刻,永远停驻。

我茫然地拿了手机。

『想我的时候,就打给我。』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试。】

【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试。】

——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你要他们做什么,有我还不够么?

——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的!

——真的?你会和我一起,真的?

——所以你就这样宣判我的罪行,因为那个背叛你的‘王筝’,你用你宽容的姿态将我毫不留情地踢出你的人生!

——你摸摸看。我和那个人,不是一样的。我不是他。

——祺日,你也该对我……当庭释放了吧?

终于,有什么东西。

从我的眼里滚落。

王筝留下的东西很少。

我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洗过了,只剩下挂在镜子旁边的那一件淡蓝色衬衫还留着。那是他前晚穿在身上的。

我想自己留着。

王筝住进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到处可见他的痕迹。东西很杂,有他喜欢的书、参考的资料,或者是他爱吃的零嘴、他用的沐浴乳、拖鞋……

打算搬家的时候,王筝把好一些都放进了箱子里。

我把它们一件件都拿了出来,然后,再放回箱子里。

我收了很久,停了停,去洗把脸,又继续。

来来回回。

我把王筝少年时候送给我的白金坠子和那个链子串连在一起,戴在颈项。

这一次我锁得很紧,怎么也拆不下了。

所以,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弄丢了。

我坐在地上,翻了翻王筝的书,放在箱底的是一些关于财经的,还很新颖,只有几页的笔记。箱子上方的,是各种各类的食谱,旁边满满的是王筝的字迹——多加两汤匙的糖、少蒸五分钟、用柠檬比较入味……

他做了很多功课,他一直都很努力。

只要是王筝,他都是优秀的。

一直都是这样。

里头还夹着很多旅游资料,还有一份小资料夹。

那时候,王筝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说……

我们可以慢慢存钱,存够了我们再换个地方,重新来过,就这样玩上十年八年。

等我们走累了,再安定下来。

我们约好了,要在一起,十年八年。

然后……可以是一辈子。

翻开最后一个小箱子,那是王筝一个人整理的。

他封得很紧,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

我问,藏了什么啊?

他说,全部。

什么全部?

我的全部。

他看着我,轻轻笑着。

我慢慢地解开绳子。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一本相册,还有两本稍厚小本子,其他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东西。我将一个小瓶子拿了出来。

里面放了几颗糖,不知道是多久的东西了,封得死紧。

我轻轻地翻了翻。

最后还是泣不成声。

我以为他都扔了。

那个扭曲得只勉强看得出形的纸飞机,是我折的。小时候一个分家的伯伯教我们一群孩子折的。我折的最难看,被其他人取笑了很久,后来被王筝拿走了。

那个小音乐盒,是王筝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他那时候说,这东西太女气,难看得要死。

还有那块表、那个手雕……

我给他的,这么少。

我打开那本相册。

每一张照片,都写了备注。有他的父亲、弟妹、张妈……和我。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他挨着我坐着,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照片很少。

末页只有一张。

是中学时候的,拍得有些朦胧,上面还有泪痕。

像是不小心拍到一样,我回头的一瞬间。

我拿在手上,翻过背面。上头写满了王筝的字,凌乱的,交错的——祺日。

这一张照片,承载了他所有的思念。

这是王筝的过去,我所不知道的过去。

我将照片放在原来的位置,从眼里流出的泪落在照片上。

错过了。

他走了。

这一次……我们还是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回今晚继续更新。
背景音乐:《我们的纪念》

数不清的泪 
我又哭了好几回 
幻化成蝶 
停留在这片落叶 

被风化的雪 
埋藏在千年以前 
我用尽一生的思念 
只为等着你出现 

回忆渐渐凋谢落在我身边 
唤不醒原来还跳动的画面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 
等一道光线 

看见某年某月我们之间 
曾经说过的预言 

就让他带走你的那瞬间 
成为我们的纪念 

谁能发现我的世界 
曾经有过你的脸




第十五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十五回(上)

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身影背对着我在窗边站着,刺眼的光扎疼了我的眼睛。

他像是转过头来,轻轻地笑了笑。

“王筝……”

我跌下了床。

“小祺!”

我快速地抬起头,眼前的画面渐渐地聚焦,白君瑞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小祺,你醒来了……?”他的声音暗哑,眼眉间除了紧张之外,还透着一股疲惫。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白君瑞的双手按在我的肩上,墨色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斟酌着什么,然后像是安抚地说:“小祺,你先躺下,我去通知医生过来。”

我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我抬眼环顾四周。

“小祺。”他闭了闭眼,拍着我的手,像是心有余悸地说:“我们怎么也联络不到你,去你住的地方也找不到,后来是在……”他突然顿住,然后像是难受地低了低头。

我记得,我似乎去了市中心的大楼。

从那里可以看到很远很远,那里很高很高,我站在顶楼,往下看去的时候,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片。我还记得冷风吹拂过脸的时候,那种刺骨的感受。

那时候我在想……

如果再来一次,时间是否又能再次倒退?

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了?

“小祺……”白君瑞单膝跪在窗边,抬眼仰视着我。“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了……你是不是——想……”他再次顿住,像是说不出口一样。

我看着他,久久,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的……”病房很大,似乎还带着回音。

我看着那扇窗,离得很远,连日光都照不到了。

“我没有要自杀。”我回头望着他。

我对他笑了笑。

白君瑞闻言,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像是要对我微笑。

“因为我不敢。”我说:“我不敢……这次,我赌不起了。”

我正视着他的双眼,“我现在的人生,是偷过来的,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你明白么?”

他抱着我的腿,怔怔地仰视着我。

“你一定不明白,对不对?我也不明白。它本来不该重来的,你知道么?它应该在我那时候死去的时候,就结束的。但是……”

“小祺。”白君瑞神色惊恐地看着我,说:“你、你别说了……”

我俯视着他,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最后,微微地一笑。

“你以前也喜欢这样,抱着我的腿,大了,怎么还是这样。”

白君瑞顿了顿。

我伸手,慢慢地抱住他的头,将脸埋在他的发丝间,深深地吸一口气。

“卓宇。”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僵硬。

“卓宇……”我唤着他,轻声说:“爸爸不能再装傻了,你明白么?”

“爸爸什么都知道。”

我说着,眼里,已经什么也流不出来了。

那小箱子里还有两本小本子。

听白君瑞说任三爷正在疯狂地找我,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正在翻阅着那小本子。

那天晚上,我只看完了其中一本,一字一句。

而我翻到第二本的最后一页时,白君瑞神色难看地走进房里,坐到了床上,伸手搂紧我的肩,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他说:“王筝的遗体……已经送到新加坡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个驾驶员已经去自首了,他说,那天是酒醉驾车,才会——”白君瑞的语调沉静,轻轻地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点了点头。

白君瑞侧头看了看我手里的小本子,问:“你看了两天,是什么?”

我抬头望着外头,“都是一些成年旧事了。”

白君瑞皱了皱眉,拿过一本,低头像是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微微一顿。指尖轻轻地颤抖着。

“这一些……”

我伸手理了理他的发丝,说:“我没事。只是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稍微弄明白了。”

我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那是舒家的管家菲利的声音,他语气着急在门外大声说:“先生,有人来找您了,是那一位。”

白君瑞慢慢地坐直了,抬头惊异地看着我。

我将两本本子拿在手上,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晃了晃,视线又开始朦胧不清了,白君瑞赶紧从床上起来,正要扶住我的时候,我冲他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卓宇,爸爸有事情要做,你乖乖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我站直了,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所有的,我该知道的,我该明白的,这一次,我都要弄清楚。

走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急促中夹杂着欢喜的叫唤。

“小少爷,总算找到您了!”

张廷脸上洋溢着狂喜,原本要向我走来,只是一转眼又乖乖地站到了任三爷身后。任三爷慢慢地在沙发上坐直了,左手紧紧握着杖子,眼里有着欣喜,像是松下了一口气。

我站在二楼,看着下方,轻唤了一声:“三叔。”

任三爷站了起来,脚步微快地走到楼梯口。张廷从后头跟上,“三爷您别急,这不是找到小少爷了么?跑不了的,来这儿坐、坐——”

我走到他跟前,他上下打量我,无声地叫了一声“祺日”。

我微扬着头,看着他哑声说:“三叔,我没事。”

他闻言,虽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

坐进车内的时候,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三叔……”我迷茫地望着外头。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说:“王筝死了。”

他握住我的手,微微地一颤,只是一瞬间。然而,我却没有错过。

“他死了。”我抱着那两本本子,说:“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他就死了。”

车子有些颠簸,我有些疲劳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无声地伸过手搂住我的肩,紧挨着我。

一路上,我们再也没说什么话。

他的手还是一样地冰凉,怎么样也温暖不起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在床上,手传来一股麻麻的刺痛感,一个轻细的管子,连着点滴架。徐长生背对着我负手站着,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着我,依旧是眉目慈善地笑了一声,说:“醒来了。”

“徐医生。”他点了点头,抬了抬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向我走来。“小少爷,怎么一小段时间没见,脸色就差成这模样。”

“用餐不规则是吧,血糖太低了,一个年轻人没两下就昏倒,怎么成样子呢?”他说罢,叹了一声。

“我会注意的。”我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坐起,“我的……本子呢?”

徐长生“咦”了一声,一转眼就听见徐清宏的声音。

“爷爷,任小少爷醒来了是不是?”

徐清宏是个年轻精神的小子,胳肢夹着一个托盘,大剌剌地走了过来,“小少爷,您还记得我么?上次您来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了。”

“你怎么吵吵闹闹的,和老张一个模样,小少爷醒了还不快去通知三爷。”

徐长生低喝一声,徐清宏摸摸鼻子,“哦”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这毛头小子……”徐长生摇了摇头,语气里却带着宠溺。

我看了看徐长生,良久,不由得说:“徐医生,我很羡慕你。”

徐长生呵呵笑了笑,摇了摇头,“小少爷,您别羡慕我,我这老来,死了个混蛋儿子,来了个本当孙子,衣钵都没人继承,唉。”他回头看了看我,笑容隐去,淡淡说:“小少爷,很多事情,您看不开,也要看开去……剩下的人,才是现下最重要。”

“你说的没错。”我淡笑着点了点头:“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您想通就好。”他说:“您这一不见,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三天三爷是快把整个B市翻过来了。”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我又让三叔担心了。”

徐长生不说话,然后又叹了口气。

“爷爷——”门砰地一开,徐清宏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徐长生眉一拧,“什么事情这么毛毛躁躁的。”

“啊……”徐清宏让爷爷骂得退了一步,然后撇着嘴略带委屈地说:“我这、这不是……来跟爷爷说,三爷他——”

徐清宏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道:“三爷他在书房里,模样怪怪的—— 一直翻着两本书,话也不说,脸色难看得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长生皱了皱眉头。

我低头将插在手背的管子拔掉。

“小少爷——”

我强忍着不适,深深吸了口气,望向徐清宏。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三叔?”

在前去的長廊上,我想起了白君瑞和我说的话。

那时候,他有些心悸地坐在我旁边,眼神悠远地看着外头,双手交握着,无意识地搓揉,许久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这种奇怪的念头似乎一直存在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然而,当所有的巧合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扩大,如果可以,我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是,能让我逃避的所有借口已经没有了,能将从这个漩涡之中拉出来的那一只手,也没有了。

我只是把这两辈子想弄个明白。

白君瑞苦笑了一声——我不是任卓宇,正确的说法是,你的任卓宇,是白君瑞。

我沉默地看着他。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向窗口,边说——你还记得我中学的时候,出过一个意外。

——那时候,我一睁开眼,我就看见你了。

他淡淡笑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是不是很神奇,在我处于昏死状态的七年里,我经历了另一个人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时候我清楚的知道,我是个小孩子,我拥有小孩子的思考、言行还有举止,可是我又潜意识地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任卓宇。

——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疼爱我的爸爸。

他回头看着我。

——我有一个温柔、忙碌的父亲。他脾气温和,从来都不打我,连我闯了祸,也只是睁大眼瞪着我,连着好几天都不跟我说话。

——我闯祸,是为了让爸爸注意到我,不要只想着工作。所以,当爸爸不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怕了。

——我过得很幸福。因为白君瑞这个人,很小就失去了所谓的父母,他聪明但是顽劣,除了一个还愿意管教他的叔叔之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可言。

——但是……

他微微侧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那个世界,任卓宇的爸爸,死了。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颠覆了,我觉得很害怕,因为爸爸终于知道,任卓宇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连死的时候都是绝望的。

——而在某一个夜晚,我睡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摊手,微笑着看着我。

——我又是那个白君瑞了。因为车祸,在床上躺了七年的那个白君瑞。

——醒来的时候,我痛哭了一次。我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哪一边才是真的,只是渐渐地,我的生活恢复了轨道,在我认为,那些不过是南柯一梦的时候,我就遇见你了。

——而你,就是我记忆中的爸爸,一模一样。

——这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么?

我纠正他——不。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白君瑞频频点头——应该说,也许,我们经历的,都只是一场共同的梦。

他定定地看着我。

——或许现在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是不是?

“到了。小少爷。”徐清宏回头看着我,神色有些担忧地说:“小少爷,我觉得……您的气色真的不太好。”

我回以一笑,“没事,我和三叔只谈一会儿,不会很久。”

他“哦”了一声,就替我敲了敲门。

“那您自己进去吧。”他挠了挠头,“我才刚刚被赶出来了。”

徐清宏走了之后,我站在门外,抬头仰望着。

这一道门,透着一股庄严冰冷的气息。

我合了合目,轻轻地转动门把。

映入眼帘地是他双手交握,抵着额的姿势,门渐渐敞开的时候,他同样缓缓地抬头。

我们四目相接的时候,时间仿佛定格了。

那两本本子被他甩在地上,还有其他的书,资料什么的,纸张散落一地,遍地狼藉。

任三爷怔怔地看着我,那墨色暗沉的眸子闪烁着,面色惨白中几乎透着青紫。

我将门轻轻地合上,迈步走向那被扔弃在地上的本子,弯腰捡了起来。

“祺……日。”他的声音暗哑,透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我抬头看着任三爷,对他笑了笑。

“……”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说:“三叔。”我正视着他:“趁今晚上,或者说,趁我还有这份心的时候,我们叔侄俩……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

他慢慢地走向我,目光紧锁着那在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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