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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与西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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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站起来,躬身奏道:“禀万岁爷,奴才命底下人将温格尔汗救出后,即去乃王府周围设伏。云珠子依照奴才的吩咐,让温格尔汗去乃王府执行公干。不料乃王不知怎的似有警觉,闻听下人禀报温格尔汗前往,他竟离府出走了!”
“哦!”成化帝瞪大了眼睛,此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稍一沉思,他用手指关节轻轻地叩着桌子,缓缓开腔道:“这显然是西厂衙门中有人事先漏了这个重大机密!”
“万岁爷,奴才起初也是这么想。不过,后来听了下人禀报了种种细节,却又觉得一时难以定夺。奴才这就禀上,万岁爷才思敏捷,一听就能辨别定夺的。”汪直遂把进宫之前想好的第一部分话语说了一遍。
成化帝听了,沉吟道:“如此看来,乃王心中早有所防,否则,怎么如此警觉?”
汪直说:“万岁爷说的极是,原先依奴才所想,乃王听说有人求见,必定是请入府中,那时奴才手下的厂卫人马冲进去,一举擒下,就可以做文章了。不料这乃王却是已有警觉,甚有见地,自己出走,却让下手把温格尔汗绑送江军门处。幸亏厂卫及时把人抢了回来,否则此事就给乃王捅出个漏子来了!”
汪直说的似乎漫不经心,成化帝听了却是十分恼火,一拳头砸在桌上:“呸!好一个乃王!”
“万岁爷息怒!为一个乃王龙颜大怒,伤了龙体,实在是犯不着的。”
成化帝端杯喝茶,静思默想了一会儿,说:“卿还站着?赐座!”
“奴才叩谢万岁爷!”汪直心中窃喜,这意味着成化皇帝已经消气了,连自己预先想过的“追究”一节也不会发作了。
果然,成化帝问道:“卿以为该如何处置温格尔汗?”
汪直按照事先想好的思路回答道:“温格尔汗现被奴才作为要犯囚于西厂大牢中,虽已着精干厂役昼夜伴守,但久押终不是个法子。以奴才愚见,对其处置不外乎三个办法。”
“哪三个办法?奏于朕前!”
“万岁爷,第一个法子是把温格尔汗密裁了,还把云珠子和他那个小叫花徒儿也一并处死,这样可保此事永不泄露,因为此事除了这三人,便只有奴才最清楚,而奴才是万岁爷的一条狗,万岁爷让叫,奴才才叫;万岁爷不让叫,奴才绝不会叫的!至于,奴才手下这些人,都只知一二,离十分相差甚远,既不敢泄露,也不怕他们泄出去。哪个敢吭半个字,奴才要杀他全家人。”
“第二个法子是把温格尔汗开释了。当然不是公开开释,而是把他蒙了口眼,坐上一辆密篷马车,派一百名厂卫押了上路。一路上避开众人眼目,昼停夜行,径往边关,开了关门,把他撵出去就是了。”
“第三个法子是照第二个法子把温格尔汗开释,然后随便从西厂牢里找一个与温格尔汗容貌稍像的囚徒,以‘擅闯王府,图谋不轨’为罪名,押往菜市口公开处斩。然后由奴才上一道疏本奏请万岁爷准予恩赏乃王府家人。这样做,可以堵住外间可能会出现的胡言乱语。”
成化帝一边听,一边眨巴着眼睛想着,待汪直说完,便开腔道:“密裁温格尔汗,不合仁慈之道。有违天意,朕于心不忍,温格尔汗何罪之有?况且如若将其处置了,瓦剌国必不甘休,恐生兵火之祸也难说。至于云珠子师徒,现今处于西厂监控之下,不离京城尚可延缓处置,若擅离京城,西厂不必奏明即可拿办,予以密裁。这等妖道,挟技惑世,即便不卷入此事,朕也要降旨拿办的!
“朕思‘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故宜将温格尔汗开释,离京之后,尽除戒具,以礼宾待之,礼送出境。另外,温格尔汗来是带了礼物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若让他两手空空回去,倒显得大明小气了,故卿可备一份厚礼,无非是他那瓦剌国短缺稀罕之物,茶叶、药材、布匹、盐巴、生铁之类,送他几十车。另备丝绸三十匹、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双、御酒二坛,以朝廷名义赠予温格尔汗,也难为他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出境之前,着护送军将跟他讲清楚:因乃王突患重病。故不能洽谈缔约之事;待乃王痊愈后,将亲自出使瓦剌缔结和约。
“朕闻卿奏,温格尔汗由乃王府家人所擒,押解兵马司衙门时落入厂卫手中,此必惊动朝野,故宜速处斩温格尔汗替身。不过不必押赴菜市口行刑,因西厂行刑从无押赴市曹之例。若押赴市曹,必须交刑部或者顺天府审理,此必不妥;故可将犯人斩于西厂衙门外,毋阻百姓围观。监斩官规格不必过高,免生疑窦,遣一理刑百户亦足矣!此事须在明日午时前了结。温格尔汗三日之后礼送出境。这三日在西厂狱中,不准虐待。”
成化帝一口气说完处理意见,觉得口干舌燥,呷了几口茶,说:“朕所言之事,卿可速去办理,明日下午面圣奏明所办结果。”
“奴才遵旨。”
“你跪安吧。”
汪直出了乾清宫,心里觉得很纳闷:“万岁爷对此事一向极重视,头等重要的朝政也及不上它,怎的今日行动失利,万岁爷倒未垂询如何再次算计乃王?……”
汪直边走边想,一直到了西华门,上了轿子没想出个结果来。他兀地想起自己今晚要交办下去的差使,便顾不上猜测成化皇帝的心思了,在轿子内一跺脚:“去西厂衙门!”
乾清宫偏殿里,成化帝背着手,在御案前来回踱步,摇曳不定的烛光把他的身影投在殿墙一侧,显得粗大而幽黑,就像一个幽灵在缓缓地飘动。成化帝跟汪直一样,也在猜测,不过他不是在猜测汪直的心思,他是在猜测天的“心思”——猜测天意!
连这次行动失利在内,成化皇帝谋害乃王已经三次失利了。这使成化帝感到茫然不解:怎么三次都害不了这个乃王?难道真的冥冥中有神灵在佑护他?莫非天意如此,朕不该诛除乃王?无论乃王想不想篡权夺位!
成化帝在御案前驻步,伸出三个手指头,举在自己眼前摇晃着,自言自语:“三次了!三次了!”
三次失利了?还要不要搞一次?二次?三次?……直到把乃王搞死为止?
成化皇帝觉得吃不准了。小太监给他奉上了一碗老参汤,他揭开碗盖,试试,很热,但不算太烫,遂凑到唇边,不停歇地喝了下去。放下空碗,顿觉浑身燥热。成化帝走向殿门,门边侍立着的太监连忙用一个特制的玉柄如意叉将厚厚的棉门帘叉起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成化帝深呼吸了一口,觉得清新信神。
一个太监跟上来:“万岁爷,外边风大天冷,穿上这件大髦吧!”
成化帝跨过门槛,摆摆手道:“不必!朕不去外边走,就在这门口站一站。”
皇帝站在偏殿檐下,仰脸望天,他不无惊奇地发现:一个时辰前天空乌云密布,似要降雨的样子,此时却早已阴霾消失,乌云散尽,满天明星灿烂,掩映生辉,把门前院子照得晶莹清澈。
成化帝自言自语道:“天意真是不可测啊!”
第三部分第46节 “蛇乘龙”:天象警告(3)
一阵冷风吹来,成化帝打了个寒战,背脊上似浇了一勺冷水。先前那个拿大髦的太监连忙上前来要给他把皮大髦披上,他却一个转身进门了,脸上显出一副释然的神情。
“速与朕将高敬原唤来!”
乾清宫主事太监高敬原不知皇帝黑夜传唤自己是为何事,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奔进来,跪在地下,喘着气道:“奴才叩见万岁爷!”
“高敬原,你记下了,明日上午去钦天监传朕旨意:着钦天监主事曹景琛来养心殿面圣,朕将垂询近日天象。”
“遵旨!”
高敬原回到值勤房,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垂询天象,显然是有疑难不决之事。这该当禀报宗主爷,少不得又是一把金瓜子!这样想着,心里痒得难受,真恨不得肋下长出一双翅膀来,飞出高高的宫墙,直抵汪直面前。
这一夜,高敬原没有睡好,一直在想着金瓜子。候到四更敲过,他便爬了起来,就在值勤房写了一张两指宽的纸条,笼在袖里。过了一会儿,宫门开了,高敬原叫来一个心腹小太监,把纸条递过去,吩咐道:
“你去拿一块牌子,就说奉高太监差遣出宫办事。先去御马监借一匹马,把这个送往西厂衙门,交汪公公亲收——如若不在西厂,可去汪公公府上。”
“是!”
那小太监出了宫门,去御马监借了匹马,急急奔往西厂衙门。汪直昨晚回要安排成化皇帝交办的事情,没有回府,正在值事房内间睡觉,乍被唤醒大为恼火,待到一看纸条,转怒为喜:“送信的小太监呢?叫他进来!”
小太监进来,行了礼立在一边。汪直取出五两银子给他:“这个赏你的,这个——”又取出一张五十两银票,“捎给高敬原!”
小太监谢过,欢天喜地而去。
汪直又把纸条看了一遍,就灯上点燃了烧成灰烬,寻思道:“怪不得皇上昨晚未说起那事儿,原来心中有怯意,想打退堂鼓啦?此事须不能让万岁爷退,否则,咱前头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白耗了!得在万岁爷后面推一把。这曹景深名为钦天监主事,暗地里哪个月不拿西厂的俸银?拿了这么些日子还未为西厂衙门效过力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番倒要用他一用了!”
想着,汪直唤来一个太监,轻声交代了几句,临末道:“你就如此这般去对他说。”
“遵命!”
午前,钦天监主事曹景琛奉旨进宫。他是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子,瓜子脸,高鼻梁,一双眼睛也许由于经常夜观天象,练得炯炯有神;头戴乌纱帽,粉底冲呢皂靴,片银缘绣文四蟒蟒袍外罩石青团褂补服,踏进养心殿,双膝跪下,双手一甩马蹄袖,撑在地下便磕头:“臣曹景琛奏请圣安!”
成化帝看着他:“曹景琛可平身侍候!”
曹景琛谢过圣恩,站起来,躬身立着,静候皇上吩咐。
成化帝喝了几口参汤,缓缓开腔道:“曹景琛!”
“臣在!”
“最近钦天监所观测之天象情况如何,汝可奏来!”
曹景琛打了个千儿:“臣请万岁爷赦臣无罪,臣方可如实奏于万岁爷驾前。”
成化帝觉得奇怪:“此言却又何故?唔,朕赦你无罪,只管奏明!”
“禀万岁爷,近日天象反常。按常规言,今年岁星应当走在十二次之星际位置上,实际上现今却超前走到了玄枵的位置上了,此非正常之象。岁星属木为青龙,而玄枵位置上之星宿为女、虚、危,属于蛇。龙在蛇的位置之下,此称‘蛇乘龙’,主有于天子不利之事!”
成化帝又问了几句,打了个手势道:“尔等继续详观,若有异情,随时奏报。你跪安吧。”
曹景琛走出养心殿,汪直已在外面等着。
“宗主爷!”
汪直问:“你是如何奏报万岁爷的?”
“下官依照宗主爷嘱咐奏报了,主子听了,脸有惊色。”
“曹主事,你的事儿完了,回你的钦天监去吧。”
汪直从袖里取出一份奏折,走进养心殿,打个千儿道:“万岁爷,山东巡抚衙门送来一份六百里加急奏折。”
“何事?”
“去岁山东荒灾,元宵后各地灾民逃荒,纷纷涌入济南府,当地豪绅担心灾民‘吃大户’行劫,联名申请官府驱赶。山东巡抚闵西亭奏请朝廷派兵,说是有备无患,恐怕灾民造反。”
成化帝说:“闵西亭糊涂!大批灾民涌入省城,该当安抚,岂能驱赶?汪卿可着司礼监起草圣旨:安抚为上,驱赶为下,抚则平,赶则变,着山东道台衙门出面将灾民分流,即在济南城外及附近各县开设粥厂,施舍灾民。所需银款,先由山东自筹,然后由户部调拨冲抵。——以八百里加急发出。”
“遵旨。”
汪直转身欲走,却被成化帝唤住:“卿慢走,赐座!”
汪直谢恩坐下。
成化帝说:“朕先前召来钦天监主事曹景琛,据其奏称,近日天象出现‘蛇乘龙’之怪状,主有于大子不利之事。卿以为此与乃王是否有关?”
汪直说:“曹景琛是先帝亲自点为主事,命其主持钦天监的,当初‘夺门之变’就是他看了天象后提醒先帝爷举事的,因此,此人所言当信之。“蛇乘龙’,以奴才愚见,龙既是天子,那么蛇便是王爷了,此象是提醒万岁爷要留意乃正!”
成化帝点头道:“朕也是此意。卿以为朕如欲再谋乃王,应当如何下手?”
这个,汪直昨天就想好了,当下随口奏道:“禀万岁爷,这次要么不办,办就办乃王一个‘弑君之罪’!”
“弑君之罪?这该如何说起呢?”
“万岁爷,奴才是这么想的:奴才设计一张椅子,命大内工匠制作,这张椅子外面镶金嵌玉,内里却暗藏机栝,可以控制将其中一条腿缩拢数寸,制作得精巧些,外人绝对看不出来!椅子制成后,万岁爷降旨,赐予乃王,由奴才送往乃王府。按照规矩,乃王该当场谢恩就座,众人都见椅子是好的。数天后,万岁爷亲临乃王府,乃王不得不将御赐椅子献于万岁爷坐。事先,奴才密遣坐探打入乃王府,得知万岁爷驾临王府之前先将机栝动了。待万岁爷一坐上去,那一条活动的椅脚就会缩拢进去,万岁爷自要跌倒——那自然是摆摆样子,奴才届时会在万岁爷旁边扶住的。这时,就可办乃王一个‘弑君’之罪了。试想,皇上把椅子赏下时是好的,怎么到你乃王那里就变了样?肯定是你乃王故意弄就的。这个罪名也不必由万岁爷定,可交三法司议处。”
成化帝笑道:“此计可施,这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汪直乘机奏道:“三法司正官要换,换上准保能秉承御意,将乃王定为‘弑君之罪’而处死的官员。”
“卿言之有理,此事由卿会同吏部议定后奏于朕。刑部、大理寺、顺天府现任之正官,无过而免,人心不服,宜另委官职,只升不降,至少也是维持原衔。”
“遵旨。”
成化帝稍一沉思,又说:“御赐椅子,朕意命大内工匠制作十二张,在京八王及已‘之国’①的四王每人赐一张,称为‘王椅’。在京八王,一律赴龙庭受赐,当庭赐座。如此,乃王本人既不易生疑,文武百官也皆亲见——每张王椅都是一样的!就如此办,你跪安吧!”
……
第三部分第47节 西厂酷刑(1)
“温格尔汗事件”的发生,证实了乃王的猜测,也增添了他的忧虑。
昨晚,乃王失眠,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直到四更敲过后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时分。夫人知道他近来心绪不佳,郁郁寡欢,因此亲自侍候他穿衣服。
乃王望着夫人那张端庄俏丽的脸,叹了口气道:“圣上不容孤家!孤家一旦撒手西归,孤儿寡母如何过呢?”
夫人强忍伤感,含笑道:“青天白日,王爷何出此言?即便圣上果真有此心,也难找王爷过错。王爷不闻古来有语:钢刀虽快,难斩无罪之人!”
乃王叹了口气:“唉——夫人不闻‘君要巨死,臣不得不死’一语乎?”
“无论如何,总要有个罪名吧!王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访客,不见客,看如何治罪?”
乃王苦笑道:“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不结交外人,西厂衙门给你送一个人,而且是什么瓦剌喇嘛!那天要不是孤家警觉,此刻只怕已成刀下之鬼矣。东厂、西厂是专干残害忠良的衙门,如执意秉承上意,要治孤家之罪有何难哉?夜半弄个死人放在门首,次日门子开门,尸体跌进来,按照《大明律》规定,衙门就可拿人审讯了。人一拿进去,就由不得孤家了,今日进去是个活的乃王,明日抬出来便是一具寻常尸体了。又如,王府家人总要外出办事吧?买米买菜,开门七件事,总是少不了的,东厂、西厂密探盯着他执意挑衅,滋生事端,做好做歹,故意吃亏,如此便可将孤家问一个‘纵容家奴作恶行凶’之罪,此罪名不该问斩,但还是老话:人一进去,要你死还不是一桩易事!”
夫人被乃王说得汗毛凛凛,禁不住啜泣起来。乃王反倒劝她:“此是圣上之意,虽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自古以来,天下之事,并不完全照圣意而行。夫人不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乎?孤家归宿如何,还要看天意。天意若不该孤家受诬害而死,天大的事也压不垮孤家。顺从天意吧!”
夫人停止了啜泣,拭着眼泪嘀咕道:“只是不知天意如何?”
乃王说:“孤家从圈禁地返回京城前,遇到的那个道士云珠子,是个道行极深的人。只是不知此人现在何处,若得与他一会儿,倒是可以为孤家预测天意的。”
夫妻两个说了一会儿,双双走出卧室,丫环伺候漱洗毕,乃王吩咐道:“午膳送往花园南暖阁,孤家先过去了。”
乃王信步走到花园里,独自漫步甬道,踱了一阵,走进南暖阁,那里已经摆上了午膳,四荤四素一汤,全是清淡之物。乃王在椅子上坐下,保镖龙儿上来问道:“王爷今个儿喝酒不?”
“喝,从今以后,孤家天天喝酒,顿顿喝酒,在世一日,便做一日酒中仙!”
龙儿给乃王斟了一杯“紫砂液”:“这是奴才昨日刚从西直门大街的‘杜康家’买来的,王爷尝尝。”
“‘紫砂液’?孤家又不是没有尝过!”乃王说着端杯喝了一口,咂咂嘴巴道:“咦!这酒跟上回的大不一样,竟抵得上御藏茅台哩!”
龙儿笑道:“这是经道爷作过法的。昨日奴才刚把酒瓶拿到手里,正好那位道爷也去买酒,见了朝奴才一笑,说:‘你是乃王跟前的?贫道送点小意思给乃王,包他喝了能吃能睡,无忧无虑!’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酒瓶晃了几晃。奴才觉得玄乎,故而没敢先禀明,待王爷尝过后说好,这才敢说哩!”
乃王又喝了一口,点点头:“实在不错!唔,是哪个道士?他怎么知道你是孤家府里的人?”
“就是那个叫什么云珠子的丑道人。”
“哦,云珠子在京城?”乃王一喜。
“王爷,奴才问他下榻何处,他说住在百岁观。”
乃王大喜:“下午你去百岁观走一趟,说孤家请他来府一晤。”
“遵命。奴才待会儿便去。”
下午,云珠子来见乃王。门子禀报进去,乃王连忙下令打开王府中门迎接,自己也迎出去,在“二仪门”下恭候。
云珠子走抵“二仪门”,朝乃王打个稽首:“王爷别来无恙?”
乃王苦笑道:“孤家暂时无恙罢了。”
云珠子惊道:“王爷何出此言?”
乃王说:“请先生入内,坐定后孤家自要讨教。”
乃王将云珠子引入客厅,分宾主坐下。乃王唤家人奉上香茗,吩咐道:“孤家与先生一晤,有事要谈,无论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擅入,违者死!”
家人出去后,乃王亲自闭上门窗,重新坐下。云珠子不待乃王开口,便说:“贫道观王爷气色,似有惶惶之事,不知何故?”
乃王说:“先生有所不知,孤家近日险为刀下之鬼矣!”
“大难不死,应有后福。先生何故还如此惊慌失措?”
乃王遂把瓦剌喇嘛贸然造访之事简述了一遍。云珠子不等他说完就惊道:“哦!如此说来,此事还是贫道惹起的祸!”
“先生此话怎讲?还望赐教。”
云珠子便把自己如何奉命出使瓦利国,又如何应汪直之邀把温格尔汗从天牢救出来等等情形叙述了一遍,临末道:“贫道只道皇上真是要与瓦剌谛结和约哩,寻思此举无论与国与民皆是好事,故竭力为之,却不知竟是如此!”
乃王顿足道:“看!看!看!孤家真是死里逃生矣!”
“那么,王爷今日召唤贫道便是为此事?”
“此事已过去,孤家也就罢了。请先生来府是想试询天意,孤家知道此事先生能算,恳望万勿推辞!”
云珠子听了,沉吟道:“天机不可泄露。贫道或许能猜算天意,但如若泄露,必于贫道不利矣!”
乃王说:“以先生道行,遇祸必能避之,况且孤家也非笨拙之徒,先生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也算不得泄露天机。”
云珠子思忖了半晌,微微颔首道:“王爷执意相邀,贫道只好从命了。唔,不知王爷最近可曾做过梦?”
乃王说:“孤家昨晚便做了一个怪诞之梦。”
“请王爷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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