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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教主-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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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带路的俗家弟子掩嘴偷笑,显然也是读过书的,问弦知雅意,明白这首诗乃是借花喻人,惊叹女子的美貌,若是用以称赞普通的女子,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无花寺乃是出家人的门派,称赞出家人长得漂亮,未免有些骚扰和不敬重的味道。

“那该念什么诗?”

岳鼎想了想,道:“宿雨乘轻屐,春寒著弊袍。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草际成棋局,林端举桔槔。还持鹿皮几,日暮隐蓬蒿。”

丘离也就是随口一问,本身不过半桶水,让他抄诗在行,品诗就非强项了,倒是潘美微微颔首,回味无穷。

无花寺好歹也是有近六百人的门派,附近也没什么能比得上的实力,因此坐拥整座山谷,地盘并不比摩诃寺小,当然,比不得人家有护山大阵那么威风。

众人行出三里有余,前方路尽,只听水声叮咚,一道碧玉也似的清泉泻出石隙,自花间流过,独木小桥飞架其上,桥木尚有如鳞松皮,未曾剥落。桥对岸花木摇曳,无花寺的内院就在这座木桥的对面,湖水环绕一周,仿佛护城河似的,俨然一座孤岛上的建筑。

岳鼎稍稍一数,便发现环绕着寺庙的湖面上,共有八座桥,分别指向天地八方,而每两座桥之间有一尊铜人,而且桥的两端各有一尊,共计十八尊,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却是十八铜人颇为类似。

天地八方,内外各九,既有无穷禅意在此间,又暗合八卦九宫之数。

岳鼎看过《天机十算》,对机关术略有涉猎,看出这十八尊铜人并非单纯的雕像,而是一种机关傀儡,一旦启动开关,就能从死变活,至于威力如何,没有亲自尝试过就不得而知了。

无花寺内颇为空旷,一路上人也没遇见多少,内院大门居然也无人看守。

两名俗家弟子解释道:“弟子们有的外出去送请帖,也有的去采办些荤素水果,为那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做准备。”

一入无花寺内院,建筑风格陡然一变,若说外面是珠宫贝阙,跟一般的女子门派无差别,里面就成了真正的世外净土,庄严清净。

入门后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正中放着一个大香炉外,旁边陈列着南海观音、普贤菩萨、文殊菩萨等佛像,香炉正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令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迎面则是一座宏伟的主殿,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却不知是因寺内弟子勤于打扫,还是瓦质如此,其中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蓝色最为耀眼。

丘离忽然道:“我现在才想起来,大哥你也是信佛的,可山上别说佛像了,就是木鱼都没有,好歹也弄个佛家气氛出来吧,你干嘛不在一线坡上塑个金身呢?”

“你弄错一个前提了,我是修佛,而非信佛,再者,给谁塑金身呢?”

“如来佛祖啊,南海观音什么的,不都可以吗?”

岳鼎笑道:“那却是无用之举,拜他们还不如拜自己呢?诸世佛陀菩萨中,也就一个地藏王看得顺眼一些,但想让我拜他,仍是差了那么一些。”

丘离和潘美早已见识过岳鼎的唾佛轻祖,并不为奇,但两名俗家弟子就受不得这等离经叛道之语,闻言色变。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前辈怎么能如此说话,对佛祖不敬,不怕佛祖怪罪吗?”

“哎哟,却是忘了你们还在侧。”

岳鼎一拍脑门,觉得有些失言,他还是懂得看场合的,有些话固然正确,但正确的话也得在正确的场合才能说,否则就是不当之言。

反而是丘离无所谓道:“对佛祖不敬又如何,佛祖若因这点小事就怪罪,可见心眼忒小,这等小心眼的人物,又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呢?”

第三十二章 禅机与荤段子

女弟子被挤兑得满脸通红,仍据理以争道:“非是佛祖小心眼,而是我等向佛之人,当抱有一颗崇敬感恩之心,不可说出逆伦之话。”

丘离对调戏女儿家来了兴趣:“简单的讲,就是在你眼里,佛祖是个小心眼的家伙,所以才会因言怪罪我们。”

女弟子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佛祖海纳百川,包容众生,必然不会心胸狭窄,弟子又怎敢晦想佛祖呢?”

丘离双手一摊:“这不就成了,既然佛祖不是小心眼,就不会因言怪罪我们,那么我们出言不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佛祖会因言怪罪,这等小心眼的对象还是不拜为妙,我们出言不敬也是该然,说来说去,我们都没什么错啊。”

“可是、可是……”女弟子被逼得说话结巴,偏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发挥女人的特技,“反正对佛祖不敬就是不对,你们不能这么说话。”

丘离贼贼的偷笑,正欲再调侃几句,被岳鼎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得住嘴。

岳鼎自己修习禅宗的超宗越祖之道,但从不会强求别人也必须和他一样,这有点类似知见障,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价值观,就必须帮助她打破知见障,否则就像是教刚识字的学生去写八股文一样。

“佛法源自佛祖传授,既是修佛,便是佛祖徒弟,那么尊师重道不是该然吗?对佛祖不敬,佛祖固然不会怪罪,可你心中便能安然吗?这非是律法之责,而是道德之责。”

一个稚嫩清灵的嗓音响起,只见一名梳着双丸髻的女娃从偏殿中走出,她的模样看上去虽只有十一二岁,胸口却惊人的丰硕饱满,腰肢纤细如水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成年的美女被缩小后的形态,尤其是眉心处捺了道血指印,倍添绰约雅致。

比较意外的是,她居然也是满头青丝的蓄发姑子,而且清汤挂面似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脚踝,这头黑发分外吸引人的注意力,油光发亮,宛如镜子一般,站在黑发前甚至能倒映出人的模样。

当这女娃出来的时候,两名俗家弟子面露慌张之色,想要行礼恭谦,却被摆手阻止,显然女娃看起来面嫩,在无花寺的地位着实不低。

“既是佛修,便当懂得感恩,念一声阿弥陀佛,非是求佛庇佑,而是表示感激之情,莫要将任性当做性格,为彰显自己的特立独行,就要毁佛谤僧。”

女娃挂着浅浅笑容,言语中却是讽刺岳鼎的说法只是少年人的狂妄,为赋新词强说愁。

丘离打了个哈哈,知道这个女娃必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这半桶水捉弄一下无知少女倒也够了,真正碰上行家,只有被落到问得哑口无言的地步。别以为他真的无法无天,不懂得察言观色,该选择什么样人做对手,这便是最好的察言观色。

这种难缠的对手,自然是要让给大哥了。

果然,岳鼎接话道:“我之禅心,非是言传,亦非佛法,从无中生。”

女娃笑眯眯的问:“若人人如你这般,那天下佛藏,早该全部烧掉咯?”

岳鼎大笑道:“明心见性,何妨得鱼忘筌。”

女娃拊掌道:“好个得鱼忘筌!”

两人一问一答,寥寥数语,却是禅机较量。丘离和两名俗家弟子都听得水里雾里,潘美倒是若有所思。

得鱼忘筌这语出“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筌是指捕鱼用的竹器,这句话原本的指意是,捕到了鱼却忘记了筌,获得了成功就忘记了成功所凭借的东西。

女娃先说佛法由佛祖所穿,你学了佛法就是佛祖的弟子,对佛祖不敬就是对师长不敬,不尊师重道。

岳鼎便说他的佛法是自行领悟,跟佛祖无关,既然佛祖不是他的师傅,也就不存在尊师重道的指责。

女娃又说如果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可以自行领悟佛法,那么佛藏经文岂非没有用处了,她本是反讽的意思,不料岳鼎却回答应该要得鱼忘筌,肯定了她的说法。

如果证菩提是佛者追求,那么证得了菩提就好,至于手段如何,是自悟还是他授,不必挂怀,如果不需要佛法也可以证得菩提≮我们备用网址:www。fsktxt。com≯,那就干脆把佛法扔了吧。

女娃笑完后,又眯起眼睛,咄咄相逼道:“可惜禅心也是源自佛经,你承认禅心之时,便已然是佛祖徒弟,非是你否认便能否认的。”

岳鼎指着地上的一块石头道:“这是什么?”

女娃看了一眼,道:“石头。”

“嗯,待我回去翻翻史册,看看第一个将此物定义为石头的人是谁,我们必然都是他的徒弟。”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人真是有趣。佛修之中居然还有你这样不拘一格的人物,看来这佛修界也并非我想的那么无聊。”

丘离小声询问潘美:“他们俩在谈什么玄机,单个字拆出来我听得懂,整句话我也听得懂,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就听不懂了。”

“对方原本是在挤兑掌教,称禅心本是佛经上的词汇,既然掌教自称悟了禅心,那么便是佛祖弟子。可掌教却以石头做比喻,称禅心本来就是存在的,佛祖顶多算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并非由他创造,就算没有佛祖,照样能领悟禅心。”

潘美本来就跟着老和尚生活几年,加上她可比两位兄弟聪明多了,自然是听得懂机锋。

女娃又道:“我将这世上的佛教徒分成五类,第一类是那些偶尔施舍香火钱,只有遇上麻烦的时候,才会想起求佛祖保佑的家伙,这群人只求个心安,至于祈求的对象是释迦牟尼还是三清道祖,都没有区别,佛祖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虚无对象。

第二类是那些只修炼佛门武功,对佛法一窍不通的家伙,他们其实并不在意修炼的武功是佛是魔,只要能令他们变强,就愿意拜入门下。此两类人与佛无缘,均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也是人数最多的佛教徒。

第三类是那些祈求佛祖保佑,时常跪拜,捐上香火钱的愚夫愚妇,他们日日念经,却不懂经文何意,只是一味人云亦云,期望佛祖保佑,却连保佑什么,如何保佑都不清楚。

第四类则是寺庙中的佛家弟子,他们修习佛法,日日念经,恪守清规戒律,对佛祖不敢生出亵渎之心,将其当做至高的神灵来崇拜,认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

这两类人与佛有缘,然而无有慧根,乃是西方神教最喜欢的信徒,既能肆意愚弄,又能汲取信仰之力。只可惜佛祖是人,而非虚无中诞生的神灵,信仰之力于他有如浮云。你信他,他不会高兴,你不信他,他也不会生气,香火念诵皆是虚妄。”

丘离想听她往下讲第五类,偏生女娃到这里就停下了,憋得心急,忍不住道:“什么样的人才能令佛祖高兴?”

回答的人却是岳鼎:“佛教旨在引导人如何证得圆觉,若你证得圆觉,佛祖自然高兴。”

“照这么说,世上九成多的寺庙跟和尚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徒,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信徒。”

“这么说倒也无错,他们是找到了修行的方向,却未能跨过门槛的佛教徒,一直在门口徘徊,迟迟而不得入门之法。”

“那第五类的佛教徒到底是什么?”

岳鼎当仁不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女娃立即抓住话柄,问道:“你既然不将佛法放在眼里,又何必以佛教徒自居。”

敢情她不主动说出第五类人,只是为了设下陷阱,等岳鼎跳入圈套。

丘离心想,这女娃人看着不大,心眼却是贼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高龄老妖婆。

岳鼎并不觉得为难,反问道:“你瞧过乌龟壳么,你说人钻进到壳子里的厉害,还是跑到壳子外面的厉害。”

女娃迟疑半晌,没有作答,反复权衡,生怕中圈套。

旁边的女弟子察言观色,代替着回答:“钻出壳子就要被人打,躲进去却能令人无处下手,当然是躲进去厉害。”

小姑娘说话,丘离就敢调戏了:“钻出去可以看见大千世界,躲进去却是自困牢笼,当然是转出去更厉害。”

岳鼎道:“你俩恁地蠢笨了,这乌龟壳只能进的不算厉害,只能出的也不算厉害,须得能进能出,以无观有,以有观无,才是真正的厉害。”

女娃醒悟道:“你将乌龟壳比作佛教徒的名头,所以想拿就拿,想放就放。”

她见岳鼎笑而不语,心头忽有领悟,便知其中另有玄机。

忽而灵光一闪,眼神一亮,正欲开口道破,却听丘离捧腹大笑起来。

“哎哟我的娘,大哥你太有才了,借着论禅机的名头,堂而皇之的说荤段子。”

岳鼎一正经人,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不明所以的问:“什么荤段子?”

“能在乌龟壳里进进出出的,不就是乌龟头吗?以无观有,以有观无,说起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莫非是欢喜禅来着,这玩意太玄机了,敢情禅机都在这颗乌龟头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第三十三章 指点

丘离不分场合的笑语一出,两名女弟子顿时羞红了双颊,如灯笼般通红,岳鼎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潘美也略微显出惊愕,评价了一句“仁者见仁,淫者见淫”。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你小子还真是没心没肺,明明郑重的气氛,愣是被你搅合成稀泥,似你这般有趣的人物,江湖上已经不多见了,不愧是师妹都要称赞的六道教,果然个个是人中翘楚。”

女娃居然也仰天大笑起来,一头长发如柳叶摆动,百灵鸟般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悦耳,岳鼎早猜到她的身份必然是无花寺长辈一类,可她笑起来也不讲究什么典雅姿态,浑身颤抖,放浪形骸,跟丘离有的一比,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咦,岳教主竟是来得如此之早。”

许久不见的净鸢师太从正殿中走出来,相比以前,如今的她神光内敛,一声精血之气浑圆如金丹,若不用神识细细探测,只会觉得她是一名普通人,便如同一柄利剑插入了剑鞘之中。

不仅如此,似乎她容颜也比以前年轻了许多,顾盼间自有一股神采,能荡除人心头的杂念,不过碍于本身的气质,倒是没有幼化到十五六岁的少女,而是最合适的二十五六的水准。

她走过来以后,径直对着女娃行礼:“法琉璃长老,你出关了。”

“唉,出关了出关了,年轻一辈好不容易出来个天才人物,青出于蓝,总不能不给面子吧。”女娃随口应付着,似是不耐对方的恭敬礼节。

听到双方的称呼,丘离心中仿佛有一百头脱缰野狗狂吠奔驰而过。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也察觉到女娃辈分要比那两个群俗家弟子要高,但照他的估计,俗家弟子要比亲传弟子低上一辈,那么女娃是观字辈的可能性很大,再往上的净字辈也不无可能,然而被一位明显身份不低的女尼称呼为长老——可以肯定至少活了一甲子,就是长命百岁也不无可能。

大凡世间修行者,修为越是高深,越能青春永驻,可就算保持青春也是保持在身体最完美的状态,一般在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少有回归童子形态的。

岳鼎对此倒是并不过分震惊,好歹他还知道有门功法叫做《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当然人家是佛门一脉,不可能修炼道家的功夫,类似的功法估计也不大可能,想来是某种破境法门。

修行者被卡在瓶颈上,痛苦挣扎,寻找破槛的方法,长久以来,前人总归是总结出了不少方法,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突破瓶颈,但的确能增加成功率。

比较有名的是枯禅、闭口禅、坐禅……照这位法琉璃的情况,修童子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童子禅是让修炼者返老还童,回归赤子之心,体验童子天真无邪的心态,以此突破因俗世烦恼而生出的后天瓶颈。

可这位法琉璃显然不可能在十一二岁就拥有如此丰满的身材,还有她明显老于世故的语气,听到荤段子就像个大叔似的哈哈大笑,完全破坏了童子禅的意境,若真的是在修童子禅,未免有自毁长城的危险。

这种事不好打听,岳鼎也不认为自己用得着这种破槛法门,便放下好奇心,先对净鸢师太打招呼。

双方相互客套一番,岳鼎直言自己之所以提前五天来,就是为了突破境界而取经,希望能得到经验指点,净鸢师太也很爽利的应诺下来。

法琉璃对这种礼节套话听得颇为不耐烦,毫不在乎形象的打了哈欠,伸了一下懒腰——虽说以她现在的体型反而显得格外惹人疼惜——然后就借口说要回去打盹,大摇大摆的入屋。

净鸢师太对此也只能是一片苦笑,人家辈分太高,比她足足高出两辈,根本没有指正的资格。

好在早已习惯法琉璃的作风,她随后就亲自将岳鼎三人领到了有三个房间的小院,考虑到未来的日子她作为宴会主人公,恐怕会忙到无暇脱身,在相互介绍掉丘离和潘美的身份后,便指点起修行上的事情。

“先说说你对于通灵期的认识吧。”

岳鼎不假思索道:“锻炼大脑,增强五感六识,突破人体反应极限,可将气势化为实体,眼神可成利刃。”

“嗯,大抵上这也是江湖中流传的普通共识,就破槛而言,基本上描述正确,这点并没什么可藏私,真正要藏私的是修炼的手段。

其中最大的误区,就在于将锻炼大脑误认为是凝练窍穴,实则不然,凝练窍穴乃是天人境强者才有资格做的事情,对于通灵期,只是要找到神魂,也即将人的三魂七魄凝练起来,达到术修者才能做到的阳神离体。”

岳鼎一点就通:“这一步,可是为天人境打基础?”

“是的,修行到了天人境,万法归源,若说肉身境的时候,术修和武修有着各自不同的境界和瓶颈,术修难以掌握武道精髓,武修也难以施展术法如意,可到了天人境之后,两者再无差别,连需要突破的境界都是相同,一切只看你个人的天赋,能力上并不存在障碍。”

“要达到阳神离体,是否要学习术修者的修行方法,比如宝塔观想出壳法?”

岳鼎所说的是一种常见的神魂出窍的方法,首先是要沐浴,整洁身体,然后静坐,念咒语,捏手诀,等待自己的心侧底静下来之后,再观想有一座极高的宝塔,而自己一步步蹬上去,在走到最高层的时候突然一跃而下,如此自我惊吓,越是精神力强大的人,越能幻想得逼真,从而实现离体的目的。

然后净鸢师太摇头道:“术修的法子不适合武修,武修的精血之气过于浓烈,会将神魂牢牢拖住,导致难以离体,就像种子发芽破土,土地变成了钢铁,难度自然是要大上数百倍。

术修凝练阳神是在体外进行,先将三魂七魄合为阴神,然后出窍,吸收纯阳之力,转阴为阳,从此不再惧怕精阳之气。

武修凝练阳神是在体内进行,以武道意志不停磨炼三魂七魄,在体内炼化出阳神,在这个过程中,若是有纯阳属性的丹药,或者练有纯阳内功心法,将能跳过凝练阴神的阶段,直接结成阳神,大大缩短时间和难度。”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岳鼎的眉心。

岳鼎不闪不躲,任由对方把握住自己的要穴,此时只需净鸢师太一点真气窜入,就可能令他当场脑死亡。

净鸢师太输入了真气,却是引领着岳鼎探索大脑的奥秘。

“常人认为通灵期就是锻炼大脑,这是对的,也是错的。须知大脑不能分别不能思考,能分别能思考的是意识,就像眼睛只有见的功能,而没有分别的功能,能分别的是眼识,而非眼睛。

能分别能思考的非大脑,而是第六意识。大脑与法尘相合才能产生意识,如果没有法尘二相,大脑就是无知,它能感受接受到外界的讯息,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锻炼大脑只是一个过程,本质上锻炼的是意识,通过这个过程我们可以抵达目标,但过程终究是过程,不会成为目标。为什么人的念头可以化虚为实,实际上就是阳神的神魂之力,以‘念’的形式释放出去。”

净鸢师太接下来讲了一些前人的修炼方法,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和遇上意外的应对之法。

岳鼎觉得自己好像站立在了无数前辈巨人的肩膀上,视野顿时开阔了很多,对于武道的认识乃至神魂的认识,都精深了很多。

诸多前辈们摸索出来的一种最见成效的方法,就是将全身精气神都击中在眉心的一点,然后令神魂浮现于识海空间之中,不停的演练一套武学,让自己的意识进入神我两忘之境,再用利用武学来淬炼神魂。

在这种时候,人的肉身和灵魂会紧密联系在一起,守住这一点修炼,可以引动全身的精气、真气和神魂结合,相互滋养,以精化气,以气补神,以神返精,演绎三才之数,这种修炼方法,是前人不知道用了多少代的人命摸索出来的。

岳鼎顺着净鸢师太的引领,微微的试验了一番,就感觉到了全身的血液,骨髓似乎真的朝眉心那一点聚集,全身有一种被抽髓抽血的感觉,越把精气神三元集合,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作为武修,三元中无疑是神魂最弱,因此神魂的反应最是敏感,被精气滋养中,就好像是居住在母体中的婴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渐渐地,他全身的精气似乎也受了神魂之念的波动,蠢蠢欲动,无比的舒服,这便是神魂之力的反补。

过了许久后,岳鼎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疑问道:“若只是精气神三元互补,未免过于轻易了吧,为什么这一境界会被称为肉身境三大难关呢?”

“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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