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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阅世(全本) 作 者: 张元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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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世随笔(27)


二、放婢女。邑中豢婢女多,亦农村破产之一证。自解放令下,父母全群向主家领回,乡愚无识,于是有从中渔利者,既至家,父母贫不足以养之,又转而鬻诸远地,此岂真解放乎。余谓不若仍责主家抚养,改为佣雇、及岁遣嫁,或曰:汝仍为主家地也,余日其然,岂其然? 

三、设菜市。并城辟地一方,乡民担蔬入市者,悉纳其中。不许沿街停留,违者由警察拘局罚币四角。尽售其蔬犹不足以偿所罚,故往往有弃担而逃者。贫户单丁,居非近市,门无售者,即欲嚼菜根亦不得矣。 

四、辟公墓。邑中无公墓,有之自余家始,行之十二年,葬者百数十棺。踵之者徐氏、冯氏,然皆限于一姓。县公墓之筹备始于民国十八年,购地十七亩有奇,不意公墓未成。而乡贤胡孝辕先生暨其子姓之墓反被踣毁,近且改为驻兵教场矣(此事余别记)。 

五、禁私厕。前省主席黄氏因事莅海盐,随行武弁有触私厕秽气者,以告黄氏,黄氏责县长胡不整饬市容,于是严禁私厕。然稍僻左之处所在皆是,又有何法可以禁绝。此非待国民有普通卫生知识未易言也(闻邻县对此亦雷厉风行,余乡榜同年某君所居门外有私厕一,县长毁之。嗣知其子现膺显职,寅夜为之修复,且工程倍加精美。)。 

余邑素育蚕。去岁秋蚕收成甚劣,闻蚕种必须购诸公家。若良种何以歉收,若不良咎果谁属。 

邻县平湖产西瓜甚美。悉鬻于沪市。吾邑与接壤者亦业之,然以捐税重,多荒弃矣。邑人腌冬菜日坛菜,为本邑大宗土产,岁获巨值。近以盐价贵又出境须纳捐税,亦相率停罢,征及瓜菜,不知可称为苛捐杂税否。虽然谁敢言,又谁知。 

地濒海。沿海居民多业渔,以不谙储藏之术,故所获仅售于城市,号曰“海货”。余童时日必见数十挑踵接于路,今几绝迹,盖居人贫困,鲜过问者,而网罟之利竭矣。 

余此行以一月九日晨往,翌日晚归,久作羁人,故乡事多隔阂。留居两日,所见所闻于我心有戚戚焉者,骨鲠在喉,故缕述之如右。 

拟请修复胡墓并拨还墓田以资修葺公呈 

呈为乡贤遗墓被占毁,恳祈查儆修复,并墓地售充公产恳请拨还,俾资修葺而留名迹事。窃查本邑前明兵部员外郎胡公震亨,才识通敏。早膺乡荐,服官京外,卓着政声。退休后专心着作,成书千数百卷。呈为乡贤遗墓被占毁、《海盐图经》为最着,流传至今。有功后学,浙江通志、嘉兴府志及本县县志均有专传。殁后葬于本邑南门外白坊停驾桥地方,历数百载,后裔零落,丘陇荒芜。经邑绅徐用福于前清光绪年间加以修治,立有碑志。近访得七八年前其后,嗣名寿山者将墓地售去六亩六分五厘五毫,由本县款产委员会拨款壹百五十元收为公墓之用,其后公墓复加买毗接邻地,计全址面积有十七亩一分一厘六毫。闻以经费筹措为难,公墓尚未建筑,私意胡公遗墓必尚存留。元济于本年一月十日偕同黄仰旃亲往察勘,并约胡寿山到场指点。讵科胡墓已被掘损,划去坟土,上筑平台。据寿山及左近乡民咸称以供兵士操演之用,又据寿山声称,墓南有地五六尺及墓后之地并未出售,且两旁尚有先代古墓多处。该地均被盗用,所有袝墓亦被刨掘净尽等语。复据前款产委员会委员徐海孙。抄示公墓收购胡氏墓地图说,载明南至官河,东至大路,北至胡坟,西至马坟,是胡公之墓确在所售界外,寿山之言可以征信。查民国十七年九月十三日,内政部公布名胜古迹古物保存条例第四条第二项。古代陵寝坟墓,应于附近种植树株,围绕周廓,建立标志,禁止樵牧等语。又查海盐县志舆地考冢墓门,兵部员外郎胡震亨墓在县南门外停驾桥侧,按之内政部所颁条例,至少当在禁止樵牧之列。今乃将其墓地占用,并将墓穴刨损,任意凌践,又并其附葬之墓而平毁之,揆诸现行刑法,实为犯罪行为。元济等睹此情形,不胜悲愤,查县公墓在县政府管辖之下,为此具呈恳祈查究主名,依法惩办。并勒令将胡公墓址修复,所有盗用胡氏未经卖出之地,一并归还原主,以崇文献。而儆凶顽,再元济等景仰先贤,敬恭桑梓,并拟措资重修胡公之墓。惟原有墓地被其后裔售去大半,所余无几,殊不足以壮观瞻,查公墓尚未筑成,亦未有一棺入土,且已陆续添置地亩,即须展拓。日后亦可更购邻田,其原属胡氏墓地之六亩六分五厘五毫本系地方公款所购。拟请特准拨还,仍作为胡氏墓田,由元济等措资修葺,添栽墓木,公议保管之法,留为后学瞻式之资。似于崇敬乡贤,保存名迹之道不无相合,除另呈省政府外。谨合并上呈,恳祈垂察,转详省政府核准施行。


阅世随笔(28)


为海盐县城心建筑汽车公路第二次标拆民房与本县县长书 

(1937年6月7日) 

敬启者:张前县长在本县城心建筑公路拆毁民房一事,停止殆及半年。近闻有重行标拆之举,众情惶骇,旅沪同乡曾代呼吁,蒙示当交本邑人士详慎审议,闻命欣感。前月三十日,元济因事回里,道出其地,见有若干居户墙垣之上,均标有新鲜朱漆箭形,旁书拆字,且有书于前已拆让。近甫修复之屋之门内墙上者,恻然久之。翌午晋谒,重申前请,复承明训。原路未定中心线,故令重行测量,并无饬令拆毁之事,且谓案经详准省府,允再转详,冀得宽假,语语纯诚。钦感何极,别后返沪,追忆所陈,词意容或未尽,请详言之。筑路入城,拆让民房,为已成之局。本不必溯言既往,惟不明当日之谬误,即无以定今日之权衡。兹欲求有所补救,故不惮为再三之渎,或可于转详省府时略备采择也。 

此路线今由嘉兴,经沈荡欤城二镇西南来至县城,入南门,出北门,东北行至西塘桥镇,而达于平湖。使来至县城时,即由城之西南隅,经石匠汇,沿城墙过西城门口,转而东北,以至于北门。则所经多空旷之地,除西城门口外,沿途应毁民房甚少,此议元济陈之于行政院长。行政院长移之于浙江省政府,浙江省政府下之于本县。时在二十五年二月,城中南北大街民房全未拆动,张前县长苟关心民瘼,稍费一二日改测之劳,即可免数十家流离之苦。乃漠不措意,漫以路线增长,有民房多处仍不能避免。 

敬告沪学会诸君 

本月十二日有龚君子英、袁君观澜二人来馆。自称代表沪学会诘问本馆近日论说,于抵约美货事何故与舆论相违,是否受人贿赂云云。本馆同人既已答复,然二君既称奉沪学会全体之命,则本馆不得不竭诚为在会诸君一言。贵会因抵约美货,屡开特别大会。邀集名流演说,勖勉同志不用美货。义愤热诚,实深钦仰。龚袁二君于此等结合团体、保全公益之举最为尽力,故钦仰贵会,尤不能不钦仰二君。然贵会宗旨在于拯救华工,而本馆宗旨则在于拯救华工而不损及华商。抱定六月十八日商会所议,不再向美国定货之旨;有违约私购者,则与众绝之,使美货自此不再输入吾国,而徐待美国之转圜,此所谓拯救华工者也。六月十八日以前定购之货,以商务言之,确即为华商之货。所谓不用美货者,指在美商之手之美货。非指在华商之手之美货,亟宜截清界限,不可因损人而反以自损。近日商务总会广告,实系六月十八日以前所定之货,本埠照常销售,并可转运各口。一体行销云云,与本馆之意实相吻合,此所谓拯救华工而不损及华商者也。本馆自思似于贵会浑言不用美货之说更进一层,并非于此等义举有所反对也;且以报馆至尊无上之原理,所谓言论自由,言之即令反对(贵会尝请侯官严几道先生演说。谅亦闻先生之名论),而非欲其来相附和以壮声势也。先生尝撰一论,投诸本馆,极论此事前途之难,其言尤与贵会之意相歧。容于明日录登,以供众览,贵会亦只能据理驳辨,不能派员到馆诘问也。贵会久被文明之誉,谅在会诸君亦无不尊尚公理,讲明权限,列国报律,有以个人或团体而禁遏报馆言论之自由者乎?且以恶名而欲劫制之以从己者乎?英儒穆勒约翰有言,所谓舆论,大都有权力之一部分,非众情靡定之时。意有所左右,必登其说于报章,篡通国之名以为公论。闻者贵耳而贱目,则亦取其说而诵之口口相传,其势遂重;又曰,俗论既并为一谈,孰持异同,即为群矢之的。正惟此时独行可尚,如是之言。真吾专制国之对症之药,吾业报馆者固当崇拜;即凡欲改言吾国社会者,亦孰不当崇拜也。国家近悟专制之非宜,颇欲改行立宪政体。然立宪之国无不有保守进化两党,各执一是,以调剂其政界而即于是。诸君在今日为会员者,他日即为政党,设亦以今之对待本馆者起而施诸对峙之党。无论何事议论不合,但得一二报馆以为己助,即可以贪利忘义之名加诸其人,若权势更甚。则非圣、无德、辩言、乱政之条,均将载入宪法矣。本欲变易专制,而反以扶植专制,夫非可笑之甚者乎?诸君今日锐气方盛,必深憾本馆之多言。他年亲历其境,追思及此,恐未必不自悟其非也。总之报馆 有天职,在于指导国民,为真理所在。虽蒙诒谤,终不当缄默不言。自非然者,则虽足以博无限之美名,张绝大之势力,而终不敢图此私利,以贻祸于社会,且腾笑于后人。区区之心如是而已,知我罪我,愿俟公评。


阅世随笔(29)


襄子勒住了马,道:“这一定又是豫让了!” 

叫人去问,果然不差。 

襄子唤他过来,责问他道:“你从前不是做过范、中行的家臣么?智伯灭了范、中行氏,你没有出来替他报仇,反而投身到智伯家去。现在智伯也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单单替他报仇,这样没有完结呢?” 

豫让道:“我在范、中行家,不论什么事,都当我是个寻常的人,我所以也用寻常的人的身份,去报答他们。到智伯那里,那就不同了,当我是一国的志士,我所以也用一国的志士的身份,去报答他。” 

襄子听罢,着实叹了几口气,还流了几滴眼泪,道:“唉,豫先生!你的待智伯,已经得到很好的名誉了;我饶恕你,也很够了。你自己好好的打算!我不能再放你了!”当下叫跟随着的兵丁,团团把他围住。 

豫让道:“世人有两句话说:‘明主看见别人的好处,总不愿埋没他的;忠臣仗着他的义气,为了名节,就是死也不辞的。’上次阁下赦我的罪,大家都称赞阁下宽宏。我一犯再犯,也自知罪无可逃;但是我有一桩心事,就是要求阁下一件衣服,来砍一下,尽尽我报仇的意思,我也死而无怨了!这种痴心妄想,我不过姑且说说罢了。” 

襄子听了这话,心中十分佩服,吩咐随从的人,取一件衣服交给豫让。 

豫让接过去,拔出身上带着的剑,跳了三跳,把那衣服砍做几段;大声喊道:“这遭我可以到地下回复智伯了!”说完;就自刎而死。 

他死那一天,赵国有些志气的人,听到这件事,都为他淌了不少同情的眼泪。 

批评 

豫让在中国历史上,是以报仇而最得名的一个人。 

第一次他扮作罪犯,到茅厕里去做工,受辱也不怕,受苦也不怕;第二次更深刻了,为避免众人的耳目,身上涂了漆,又吃了许多炭,糟蹋到不像个人,可以见得他志气的坚决! 

赵襄子是他的仇人,第一次放他走,第二次又对他哭;豫让的义烈,真能够感动人! 

最可以佩服的,是豫让的朋友劝他去投身赵氏,相机行事,他坚决的拒绝,宁可舍易就难;更可以显出他的正直的精神! 

谈绑票有感 

(1937年6月) 

不久京杭国道上发生了绑票一案,被绑中的许宝骅是我的内侄。他十几岁初进中学时就做了孤儿,后来在约翰大学毕业。踏进了社会,做事很勤慎,现在在金城银行南京分行充当副行长,资格很浅,薪水有限,家中还有嫡母生母,都靠着他一个人。被绑以后绑匪屡次来信勒索巨款,他家那里有钱赎身,只好听天由命,急得他合家要死。幸而地方官严密追捕,绑匪自顾不暇,他乘机侥幸逃了出来。 

我得信后到杭州去看他,听他说匪中情形,我觉得于国家的前途有很大的危险,我现在写出来使大家知道知道。 

他说绑匪并不怎么凶狠,也还有些人道,衣服饮食都当自己人看待,有时比待自己还好些。有一次两天没有得吃,后来在一个小镇上买到三条年糕,分给他和徐君一人一条,几个绑匪合吃了一条。 

他又说十八天里所到的乡下人家也不少,没有吃过几顿饭,吃的都是包米磨了粉做成的干粮,冲些水拿来当饭。米饭是隔几天才能吃一顿,是很贵重的食品。拿晒干的菜切几条,在锅上煮熟了,盐是买不起的,浇些卤汁,拿来做下饭的菜。 

他又说他和绑匪渐渐熟了,有时谈到深处。绑匪都说:我们并不是喜欢干这种歹事,因为没有生路,赌着性命来博几个钱,白天没得好吃,夜里没得好睡,有时得不到钱还要送了性命。 

宝骅说完,我回想到十年以前我在上海被绑一次:绑我的都是在上海失业的人。我被绑之后,仍旧住在城市附近,没有看见乡民困苦的情形。但我和绑匪相处尚算不错,他们也说为生计所迫,完全和绑宝骅的所说的一样。有几个家里还有父母妻子,他们告诉我说,做这些事情见不得人,回到家里爹娘妻儿面前都不敢直说,只说是在外面做做小生意。其中有一个据说是在商店里做过柜台上的伙计,失了业好几年才入伙的。我问他们做这些没本钱的买卖大概总可以发财,他们回答我: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入了伙每个月得些薪俸,勉强够吃。入伙的人多。运气好的每年不过轮着两三次,每次也不过分到一两百块钱。我劝他们能够得到些钱赶紧罢手改行,免受危险,内中只有一个人说我是无望的了,从小讨饭,一无所能,只好做一天算一天了。其余的都对我说,你的好话我们都愿意听的,说完了大家都淌了好些眼泪。


阅世随笔(30)


宝骅又说,这回官厅追捕很紧,听说真正绑匪已经拿获不少,还有乡下人家,我们在那里住一夜吃一餐的,也都受了嫌疑,被拿到案。这些乡下人家说也可怜,绑匪到来,拿着手枪,他们敢违拗一句么?希望地方官调查明白,依法处置,乡下人们不致受着不白之冤。这班绑匪犯了刑法,将来拿他枪毙或是定个有期无期的徒刑,说是惩一可以做百,这也不过是个治标罢了。至于治本,还是要讲些民生主义。 

我们自古以来绑票不许赎,说是可以断绝根株,《后汉书·桥玄传》、《三国志·魏书·夏侯焞传》,都很称赞这个办法。我记得好些年前,我们政府也定过同样的法律,规定出钱赎命的也是犯罪。论法理或是当然,论事实恐未必做得到,就算做到,真能够断绝绑票么?这种理论仍是委过于人,不是真正政治家根本的见识。 

国家管着教育,为什么使他们得不到一些知能;国家管着工商、路矿、农林,为什么使他们找不到一些职业?蝼蚁尚且贪生,狗急自然跳墙,人们饥寒到要死,铤而走险,法律固不可恕,其情却也可怜。 

我们中国是个穷国,人口又多,出产又少(吃的穿的都要靠外国进口),大家的生产力又薄弱,那里能比得上欧美人们的享用,是应该有些限制的。政府几次明令提倡节俭,我还盼望在位诸公常常牢记这两个字,最好以身作则,不但私人的享用,就是国家的大政也要估计估计自己的力量,分个缓急,定个先后,不要拿国民有限的汗血来作无限的挥霍;或者可以多留下几个钱给这些乡下的穷民。多吃一两顿米饭,买些盐来蒸些菜,这也就是无量的功德了。 

论粤汉铁路事 

查粤汉铁路,中国与美国合兴公司订立合同,由该公司承筑。合同续约第十七款载明建筑一切须由美国人执权,如有转售他国等情,一经查出,合同作废。又合同载明该路估价约需金元四千万元,由合兴公司发售借票,以该路作押,由中国政府担保等语。合兴公司创办者均属美人,有布赖士者占股最多,公司中人以布为最富,在议院中亦最有权力。合兴公司之设,其意专在中国承办路矿与振兴中国他项事业。而粤汉铁路其一也,铁路合同甫成,而布君物,故其子年未及岁,不能自理家事,有人为之主持。其人阴,将布君所占合兴公司股分售之于比。于是比人占该公司股分三分之二;而美人仅占其三分之一。比人亦知此路事权宜由美人主持,故开办时,不得不任美国柏生士在纽约总司各事,并派美人葛雷来华总司工程。柏葛二君颇能秉公办事,比人心怀不服,于开办后以为己占股分三分之二,亟欲设法夺回事权。遂举比人及美人,而比党者为公司董事。董事凡七人,竟有四人为其所用。尚幸美人柏生士为之主席,不至遽失事权。葛雷来华之始,与盛大臣颇称浃洽,继因小故,稍有微嫌。有威弟亚者,合兴公司中之副主席,美人而比党者也,适以是时来华游历,知葛与盛有所龌龊,乃乘机进馋。复有美人福开森为盛参谋,去葛而己为之代,故助威甚力。威回美后,以有福在盛左右为之营干,遂明目张胆与柏争权,势将决裂。事闻于盛,盛以比人用权与约全背,大碍中国,坚执不允。而西二月二十二号公司董事会议于纽约,与会者美党二人、比党四人。会议之后,柏以势孤难与争衡,先自告退,而威遂继为主席矣。于时,总公司寄来帐册,支款内有比都办事处月费颇巨;又各办事人来华费用金钱五十万元,查此款仅有二十余万元。柏任主席时,力顾大局,不许浮开,故直至其退职时,始行造报。盛虽驳回,而比人之徇私图利已可概见。查比人充该公司董事者,有第哇尔德及泰司二人。泰为比王财政顾问官,而开平矿局之溃败决裂,实由是人暗中把持。前车之覆,可为寒心。上海西三月十九日捷报,载有比王派此二人前往美国接办此路等语,可以为证。此路之为美为比,在我均失主权。而比袒俄法,以俄法与美相较。究竟美为和平,择祸务轻原约云云。未始,无见盛亦知比人弄权,有碍大局,已派人赴美详查,而不谓即以福开森为之,是何异为虎傅翼也?犹幸合同有废约之条,今宜执定事权在比之说,先将合同作废,而另招专属美人之公司接办其事。以南北干路,不至偏重一隅,犹可借彼族均势之力,稍缓瓜分之祸。惟闻比人极力营谋,处处以重利相啗,非有公正清廉之人,决不能查出 比人揽权实据。不能查出实据,断不能请废合同。而俄法势力南北贯通,恐路成而后,大事不可问矣。


阅世随笔(31)


古文苑为朱菊生作 

是书淳熙时所刻,为无注本,至绍定时章樵为之训注,析为二十一卷,刊成于康熙丙申。今淳佑重修刊本尚存。二十年前余辑四部丛刊,曾假诸铁琴铜剑楼景印行世。瞿氏又有影写宋刻无注本,志称原刊本,为赵凡夫旧藏,纸墨鲜明,宇画端措,其子灵均钩摹一本。叶林宗见而异之,录成一册;其后陆敕先又假诸林宗,命诸童子历三日夜而毕,仅存其款式而已。此本有灵均手跋,并钤名号印章,盖即最初钩摹之本。全书用朱笔校订,补阙正讹至极。审其笔迹颇与灵均卷末所记宋讳相肖,疑亦灵均所为。末叶何义门手跋,谓为毛斧季所赠,盖已由小宛书而入于汲古阁矣。惟凡夫所藏宋刻,其后即不复见,今恐未必尚在人间;然则能窥见是书宋本真面者,仅此而已,可不宝诸。丙申初春识。 

农村破产中之畜牧问题 

(1937年7月) 

海关统计岁岁入超。近数年来吾浙省有出口农产物,为欧美诸国所喜用。岁有增益,足以稍稍抵补者,曰小胡羊皮。胡羊初生即宰剥,制其皮燥之,每张可售法币四五元,均由洋商转运出口。其物产于浙西旧杭嘉湖三属,即吾海盐一邑,岁可得百余万元,其业不可谓不盛。三四年前虫灾旱虐接踵而至,又值蚕桑衰落,邑民艰窘万状,幸赖有此副业,得以免于死亡。至于今日,业此者几驾蚕桑而上矣。 

前月中旬,上海牛羊业同业公会致市商会公函,大致谓各地产羊牧户贪图厚利,每将甫出母胎之乳羊剥皮发售,每副比较食羊全只之价高出数倍,牧户不顾残忍,孜孜以宰剥胎羊乳羊为务,市上绝少食羊出售,请呈主管部府,明令严禁宰胎乳两项羊只,以维羊类产生,云云。其诋牧户曰贪图厚利,曰不顾残忍,言不成理,殊鲜价值。乃市商会竟予转呈,请实业部咨行浙省妥筹禁阻防止办法,余以有碍农民生计及出口商品,因寓书商会,请其续呈更正。继思出尔反尔,商会甚难置词,即以书抵部。越数日,昊部长覆书至,其词如下: 

(上略)本部为维持羊只繁殖,对于宰杀有胎母羊,早有禁令。惟对于母羊所产之羔羊,前据浙省民、建两厅呈转海宁县呈,请示屠宰出生未及一旬之小羊,应否与宰剥胎羊同案查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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