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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史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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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代以后,一切基业俱由毛利氏所承袭。在信长正如旭日东升,由畿内崛起的时候,毛利氏的强人“毛利元就”以七十四岁的高龄西归了。孙“辉元”也颇有祖风,虽然年未弱冠,继位之后,依然东征西讨,开疆拓地,声势几乎与信长相埒。被信长免了职的将军义昭,软禁在若江,居然逃脱,便去投靠辉元。辉元拿他当活宝看待,想拥戴他,和信长争个高下。信长和佛教净土真宗本愿寺的住持显如长老从几年前就有很深的龃龉,双方竟至兵戎相向。显如在大阪石山动员了他的僧兵,这时又向辉元请求援助。辉元便乘机率领大军,正式和信长对垒。义昭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发起他的法宝御内书来,飞檄上杉谦信、武田胜赖,起兵夹击信长。毛利氏的大军以破竹之势一路冲到了京都附近。畿内人心大震,信长亲自赶去打了一次胜仗,局势才算稳定了下来。而就在这时急报传来,上杉谦信已经领兵趋向“能登”而来。信长对谦信一向面似尊敬,暗中却在扯他的后腿,勾结他麾下的部将,不料被谦信发觉,亲自前往惩罚。那部将连忙向信长求救,信长于是派他最得力的大将柴田胜家、木下秀吉等领兵四万余去接应,他自己也在后面随时准备赶来。这时京中又有了突变,义昭的旧盟友松永久秀,自从降了信长以后,郁郁不得志,虽然他竭尽谄媚之能事,但信长还是不肯假以颜色。有一次德川家康来晋见信长时,见有个老头儿恭恭敬敬地随侍在侧,免不了要问:“这位是谁?”信长笑道:“这家伙干过三件任何人不敢干的事,一、弒了将军,二、叛了他的盟友,三、烧了大佛殿。”久秀听了吓得俯伏在地,汗流浃背。在陌生人面前暴露他的罪行,怎么能忍受得了,誓雪此辱,不过一时没有机会。他风闻到毛利辉元又拥立了义昭,逼近京畿,焉能不兴奋万状,此时不叛,更待何时!他乘信长忙与本愿寺纠缠不休的当口,占据了志贵城,反了。信长一时无法分身去对付这老奸滑,命他的儿子信忠去攻志贵。久秀以为他昔日的恩人盟友此刻还会同情他,惯于出卖朋友的人,终于也被出卖了。他所约定为内应的人,并没有来内应,反而去通报了信忠,信忠将计就计,攻破他的城,久秀弄巧成拙,抱着他心爱的茶壶,登上城楼最高层,自焚而死。上杉谦信冲入到越中之后,倏如飙风,连拔三城,进至石动桥,距离信长的大军只有十里。信长本人这时也在军中,谦信知道他来了,特地派遣使者,约他明天清晨会战。信长看到谦信军容、气势锐不可当,他便传令连夜拔营而遁。谦信大笑说道:“信长真是会逃!”“倘若他不逃,我一定把他踢进河里去!”谦信一路追赶 ,一直追到长滨。这时隆冬已到,大雪霏霏,天寒地冻不便行军。谦信又听到松永久秀失败的消息,已来不及救援,他便班师回到他故里休息,留了一封信给信长:“……公数与畿内乐战,未观北人伎俩耳,请期明春三月十五日,将举八州之卒,西上。与公相见,公勿视谦信同皮履都人士。”那时京都里人已经时髦得穿皮鞋,但是不会打仗!到了三月,谦信将八州兵调齐,正要出发,忽得急病,翌日猝逝,一代名将与世长辞了,得年四十九岁。他留有汉诗一首:
织田信长的飞跃(3)
八月十三夜在能登对月有感霜满军营秋气清,数行过雁月三更;越山并得能州景,遮莫家乡怀远征。
日本武人居然也能汉诗,不能不推为儒将了。谦信未婚,无嗣。但与北条氏康结盟时,领了氏康的小儿子为子,赐名景虎。又领了他族侄为子名景胜。他死后立刻发生了两子之间的阋墙之争,景胜是族里人,大家都拥护他,而景虎则有他的胞兄北条氏政支持(那时氏康已死)。双方互不相让,掀起战端,就是所谓的“御馆之乱”,结果是景虎的姊夫武田胜赖受了贿,撤兵而去,景虎在孤立无援下自杀。景胜虽然承袭了谦信的事业,但声势俱衰,不为信长所重视了。
织田信长的陨落
信长的个性极其复杂。无疑,他是个绝顶聪明人。他可以忍让,可以雌伏,同时也会极端地狂妄自大。还喜欢使诈、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定。他驭下极严,不过赏赐也甚厚。他麾下诸将对他的峻烈的罚和丰盛的奖,既畏惧也期待。他曾经奏请天皇,容他对有功将士裂土封赏,锡赐名位,因此部属都竭尽心力为他效命。他得力的将佐要数木下秀吉,除了秀吉之外,有:柴田胜家,原是他弟弟的大将,降了他之后,任先锋,任殿后,无役不从。泷川一益,长筱之役任左翼,其后诸役任先锋,以功任关东管领。明智光秀,以战功,封于丹波。前田利家,平能登。以上都是他的领军大将。他们之外,当然还有很多为他出力的人,而使他最引以为傲的,是他的嫡子信忠,既优秀又勇敢,是个人才。在诸人之外,他还有一位客卿。那便是德川家康。他对于家康特别器重。从来没有敢以僚属的地位待家康,总视之如上宾,而家康对他如长兄如盟主。信长的众能将之间,为了争功,免不了要互相嫉视,信长管制得尽管严厉,但是猜忌暗斗,还是在秘密中进行。柴田胜家在信长的诸将中,资格最老,年龄也最大。土匪“一向”在越中作乱的时候,信长派了柴田去进剿,不料被上杉的军队所阻。信长于是再遣木下秀吉去救援,秀吉居然违抗命令不去。他最看不起柴田,更不愿意帮他去立功。信长大怒,将秀吉责骂了一顿之后,再将他冷藏了一阵。更重要的一件事,是明智光秀故意陷害了新进的一员能将荒木村重。荒木是信长由弁裨提升为摄津的守护,再重用他去切断毛利军和大阪之间的联系。有人报告信长说荒木的部属暗通大阪,将米粮遣送过去,使得围城计划无法有效进行。信长不信,可能是讹传,令他自来申辩。荒木大惧,想当面去陈述时,接到了明智光秀的一封密函,劝他:“主公怒弗可犯,足下何自投虎口为!”这一项警告,使得荒木决心反了。他索性去勾结毛利,占据了伊丹城,使得信长攻克大阪的企图功败垂成。不论中外,自古都是将兵易而将将难。信长在将将方面,还有缺失。秀吉被冷藏了一段时间后,又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到来。播磨方面派了使者来求援,以防备毛利氏的鲸吞,信长任命了秀吉为西征大将,领兵去攻略毛利氏的领域,反守为攻了。同时又任命明智光秀去攻丹波,细川藤孝去攻丹后,以为呼应。不过丹波和丹后两地并不属毛利,也非毛利的盟友。他们是独立的小国,是无告的孤儿,在弱肉强食的时代中,他们是铁定被牺牲的一群。明智光秀奉命攻丹波,丹波国主秦秀法十分坚强,弟兄三人齐心合力共守危城,光秀兵寡,一时攻打不下。他改变了策略,好言劝降,保证归顺了信长之后,一样可以安享昔日的生活,并且还能得到织田方面的保障,免受毛利的欺凌。只要秦氏弟兄肯随同他去晋见信长,他情愿送他自己的老娘进入丹波城内为人质。约定之后,一同到了“安土”。见了信长,信长将秦氏弟兄押到安土的慈恩寺外,把他们统统杀死。消息传到了丹波,丹波人恨极,当人质的老娘也被处死,明智光秀就这样报了慈恩!信长不能忍受任何人替他决定作为,也不愿任何人揣度他的意向。同时由这件事可以看出他与明智光秀之间,有很深的隔阂,对光秀无丝毫关怀与顾虑,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寇雠。光秀焉能不恨。荒木叛了信长之后,很不自安,虽然占据了伊丹,与本愿寺的显如,结成掎角之势。但是,和毛利还是联络不上。信长亲自领了大军,数度来到伊丹城前巡视。他没有攻城,只在城前摆开阵势,犒赏他的士卒,使得荒木不断受刺激,终于他吃不消这种神经战,逃到接近海岸的尼崎,向毛利求援。但是这时“三木”城已经被秀吉占领,海路断绝,毛利的军队无从飞渡。经过两个月的绝望日子之后,荒木一族终于被逮,送到京都枭首示众了。大阪现在真正是孤立了。天皇派了廷臣来劝降,信长也有使臣去游说。老和尚终于心动罢兵。信长送了很多钱过去,让他遣散他的僧兵。老和尚自己迁往纪伊。十一年来的争战,算是告了结束。天正九年,威镇关东八州的北条氏,忽然大献殷勤,遣使修好,并且赠送了大批珍物。这是因为上杉谦信死后,两子争立起了内讧。和北条氏政有手足之谊的上杉景虎,本来占上风,不但有北条方面的支持,武田胜赖是他的姊夫,受北条的怂恿派了大军去助战。哪知胜赖得了对方的重贿,突然倒戈,景虎大败自杀而亡。北条氏对胜赖的背信,恨如切骨,亟思报复,因此很想联合信长,俟机发动。而不自量力的胜赖,新结交了这位上杉景胜年轻战友之后,更形狂妄。他久想报长筱大败之辱,又惑于足利义昭东西夹击信长,信长必灭的谬说,只要上杉景胜与他连手,胜算可期。倘若在一年前,信长的羽翼未丰,而谦信、信玄二人还都在全盛时期,连手西上的话,可能所向无敌。但一年后的此时,两雄皆逝,而由他们的不肖后人来向信长挑战,等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十一月武田胜赖突然将亡父信玄的养子胜长,由甲斐送了回来。胜长是信长的小儿子,很久以前信长为了表示对信玄的景仰,特遣子为人质而信玄也就认了为义子,这时由胜赖放逐还乡,这是对信长很大的侮辱,绝交的表示,比退婚、休妻还要严重。就在这时,胜赖的妹婿木曾义昌受不了他无厌的诛求,暗通信长,希望信长赶快来吊民伐罪。信长的行动向来神速,他通知了北条,通知了他的盟友德川家康,约期同时进攻武田。信长没有被夹击,被夹击的是胜赖。武田方面的士气异常低落,各路军几乎都遇不到抵抗。信长的嫡子信忠,由木曾为向导,从山路进攻,只在“高远城”──一个环山急流中的要塞 ── 被挡住了去路,接战之后,斩了守将,便长驱直入,逼近了胜赖的大本营诹访。另一路由德川家康率领的,也突破了武田军的阵线,胜赖的姊夫“穴山信君”在雨夜中,将家小偷偷接出都城投降了。在土崩瓦解的形势下,胜赖走投无路,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又被奸人所骗,最后落荒而走,逃到天目山下的民家投宿,这时他的随从只剩下四十一人。他的嫡子信胜,十六岁,很识大体,劝他自裁,他的续弦妻是北条氏康的女儿,氏政的妹妹,结褵才得几年,胜赖让她赶快逃,投奔到氏政营里去,她流泪说:“现在还有什么颜面再见阿哥!”胜赖又命他儿子逃,信胜也不肯,他说;“我是长孙,是武田氏的冢嗣,国破家亡我应当死。您去逃吧。”胜赖于是请了同在的武士,为信胜行了“环甲礼”,因为信胜年幼,还没有披过甲冑,不能算是正正当当的武士。礼刚行完,四面喊声大起,已经被敌军包围,弹如雨下,胜赖夫人首先中弹,受了重伤,她从容地拔出匕首,自刎而亡。胜赖拔刀混战,在掩护他的忠友时,被枪刺中咽喉,也一命呜呼。行年三十七岁。他十六岁的儿子也死于乱军之中。武田氏亡了。这次的大捷,最使得信长喜悦兴奋的,是他嫡子“信忠”的英勇机智。他以为从此信忠必然能承继他的事业,接到信忠所送来的胜赖父子的首级时,他不禁流露出他内心的骄矜,说道;“出师三十天,就能平定四国。杀了他们的头子,我这儿子真不赖!”不过,乐之极矣,悲将至,几个月后大难临头了。德川家康这时也占领了骏河,信长就将骏河划归给了家康。北条氏政献了黄金和米粮来祝捷,并且愿意臣服受节制。信长于是大封诸将后,高高兴兴地凯旋回到竣工不到四年的安土城去暂时休息。在兴高采烈当中,信长却表现出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实际上他已经是所向无敌的霸主,剩下来的强弩之末的毛利氏,还在顽抗,辽远的九州岛尚未宾服外,其他地区都在他治下。而毛利氏在木下秀吉的蚕食下,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就范,无须再去烦神,然而信长还是动不动就要发肝火,众将躲着他深怕触犯他的逆鳞。到了五月,大捷后的复员工作十分顺利。战功最高的嫡子信忠,由信浓凯旋归来。翌日德川家康带领了几位出力的将佐,也亲来叩谒,除祝捷之外,并申谢赏赐。信长对家康从来没有拿他当部属看待,总是敬之以上宾之礼,这时相见甚欢,邀他在安土多住几天,然后计划亲自导游,让家康观光京畿一带的名胜。并且特地点名要明智光秀做接待长,使得起居供应无缺。他又特地请来当时名舞蹈家前来献技,以娱嘉宾,是一出“能”舞。但是舞后,他已经露出火暴脾气来,当着贵客面前,大骂两位舞师匠,认为他们没有尽心表演。他又亲自去考察客人的膳食,让他发现晚餐的生鱼片已经变味了。他大怒,把明智光秀叫了来,痛责了一顿之后,免去他接待长的任务,改派他即刻领兵去接应木下秀吉,受木下的节制,征伐毛利氏。这件事对明智光秀的打击,真是极其严重。本来当一名接待长,既非官爵,又无厚赏,算不上是什么大职重任,只不过在众将佐中特别膺选来侍奉贵宾,也可以算是难得的殊荣。而忽然受到了申斥,使他下不了台,更难堪的是被左迁,要他到猴子脸的木下秀吉麾下去当先锋!木下秀吉怎么能跟他比。秀吉出身微贱,以军功才慢慢爬上来,而他本人早就是有头有脸的武士。虽然年轻时怀才不遇,流寓四方,但投到织田帐下后,信长也擢任他为坂下城主,其后又升他为方面主将,授以经营丹波之权,论资格称得上是重要老干部。如今忽然藉题发挥,当着宾客,羞辱了他一顿之后,还要受贬谪,在秀吉节制下受折磨,其中必有缘故。他想起最近几年来两件不痛快事。一件是在酒宴上。光秀素来不饮酒,这天他依然逃席,不料被信长看见,亲自将他追了回来,按在地上,骑在他身上拔出刀来,强迫他喝一大盅,“不喝就杀了你!”另一件是信长特别喜欢一个小娈童,名叫兰丸,有一天信长要赏件东西给兰丸,兰丸不要,他却说:“如果您有奖赐的话,希望您把‘志贺’赏给我,那是我父亲的旧领。”“好!”信长想了想之后说道:“三年以后,我会赏给你。”这一段话,无巧不巧都被光秀在屏风后听到,而“志贺”正是光秀的领地!因此光秀心里有病,总以为三年以后,便是信长向他下手的日子,而这时似乎经过了三年。本来信长对部属就有颐指气使的习惯,诸将佐都不太在意,唯独自视甚高、以僚友自居的光秀,不惯于卑躬屈膝的忍受。而在信长这一方面,对光秀也没有加意关怀。“丹波”事件,信长根本没有理会到光秀母亲的安危,在光秀心里却留下了无时或忘的创痕。光秀奉命后,满腔愤慨离开了“安土”,为接待贵宾而准备好了的各式各样的器皿,统统扔进湖里去。“丹波”,是他的基地,他征集了万余士兵之后,向京都进发,路过爱宕山,有个庙,光秀进去礼拜后祷告拈阄,当晚就在庙里安息,但是睡不着,从者听他在夜中频频长叹。翌晨有位诗人来谒,黑村绍巴,是他的老友,二人吟诗联句,作了一百首。其中光秀的第一首“五月甘霖在今朝!”是个双关语。“今朝”的发音在日文为“土岐”,而光秀是“土岐”人。表示他想君临日本,成为五月的甘霖。这时信长也移节到了京都。木下秀吉的大军围攻毛利氏的“备中城”,毛利氏发动了倾国之兵来救。信长闻讯,认为这是歼灭毛利氏的最好机会,所以决定亲自指挥作战,飞檄各路兵丁齐集,听候遣调。信长本人则会集了他嫡子信忠以及亲信百余人先到了京都,住宿在本能寺,他的嫡子另有所好,挑选了有数里之遥的妙觉寺去落脚。光秀反意已决,召集了心腹五人前来计议。他劈头说道:“你们能不能为我死!”大家一惊,不敢作声,“现在有一事,”他继续道:“谁若不赞成,就请立刻砍我的头!”这时他的侄儿光春说道:“您请吩咐吧,我们都唯命是从。”光秀于是列叙信长几次都有杀他的意向,“此时若不先下手,后必遭殃。”大家看他如此坚决,知道谏阻无方,只好跟着他走。在过大江山时,应该向右转,才是往“备中”奉命与秀吉大军会集之路,他却拨转马头,向左直驰,士卒惊异,渡涉“桂”川后,光秀扬鞭遥指,大叫道:“敌人在本能寺!”大家方才明白他是反了!这时是天正十年阴历的六月初一。次晨,天刚亮,本能寺被光秀的军士团团围住。信长被外面的喧哗声所惊醒,初以为是他的卫士们打架,听到有枪弹声,才警觉到是有人谋反。他命兰丸去看,兰丸回报道:“是明智光秀的旗帜。”“管他是谁!”他说着就走到大殿里,指挥仅有的士卒去抵抗,但寡不敌众,光秀的兵丁四处窜入。信长拿起弓箭见敌就射,三四发后,不幸弦断,只好改用长枪,而在他身旁还有些女眷,他大叫哄她们走,在混乱中大殿起了火,一时信长没有了踪影。据传教士“佛罗依斯”上教皇的报告中,将当时的情况叙得相当详细,像是个目击者。“一个光秀的兵,到了一扇门前,踌躇了一下,踢开了门,正看见信长刚洗完手脸,用巾布抹干手的时候,背朝着门,那兵取箭对他的脊背射了过去,信长转身过来,拔出那支箭,挺刀来战,又被一子弹打伤了手腕,他于是退到了内室,关起房门,在里面切腹自杀了。”他所有的近侍,兰丸以下,无一不殉难。信长这时四十九岁,应了他田乐狭间之战时所唱的诗:“人生五十年,乃如梦与幻;有生斯有死,壮士何所憾!”他像彗星一样,放了耀眼的光芒后陨落了。
继承统一大业的丰臣秀吉(1)
和几十名随从住宿在妙觉寺里的信忠,被人由梦中唤醒,想去救援时,已来不及。本能寺已经成为一片火海。信忠的随从建议驰回到安土去,信忠说:“光秀的叛变,早有预谋,他焉能不在通安土的中途设下埋伏,我们这时只有回到京都内的二条城里去!”二条城是他父亲亲身替足利义昭策画的半堡垒式的大邸宅,虽然经过战乱的破坏,但仍然不失为一个可以防身的处所。这时由正亲町天皇的皇太子诚仁亲王居住。皇太子闻悉叛变的噩耗,情愿将二条城让给信忠,自己马上迁移了出去。信忠在仓皇中居然还能招募到一千多名兵丁共同守城,毕竟众寡悬殊,终于被明智光秀的大军攻破,正殿起火,信忠见大势已去,切腹自杀了。人世无常,织田信长认为赖以传宗接代、旷世奇才的嫡嗣,竟以二十六岁的英年死于非命。光秀杀了信长父子之后,得意非凡,他写了一封信给毛利,振振有词地替他弒主的行为做了辩护,文曰:此次木下秀吉领军侵入备中,骚扰贵境,足下建“将军”旗鼓,予以痛击,忠行义举将永垂不朽。光秀亦久憾信长父子之专横僭越,经于本月二日,得行天讨,诛织田信长父子于本能寺,完成“将军”夙愿,实亦本人毕生之大庆,谨此奉达。
名义上算是替将军足利义昭除了十恶不赦的叛徒。由上述的信,可以测知明智光秀的本意,是在希望毛利一族,继续他们对木下秀吉的战斗,吸住秀吉所拥有的数万精兵。杀信长父子,除了得意的丑表功之外,更说明了他也是拥护足利将军的同路人。他这封信来得太晚。木下秀吉已经与毛利氏罢兵言和了。毛利氏不但没有吸住秀吉的大军,反而拨出了一部分弓矢、粮饷,赠送给秀吉。在本能寺之变前,秀吉与毛利在备中对峙,毛利已经遣使请和,秀吉不肯擅专,请信长决定,不料噩耗传来,秀吉知道这样重大的凶讯绝对瞒不住,不如爽爽快快地通知毛利。问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愿不愿言和,如果决心不和而战,则现时最好”。毛利发觉秀吉十分有骨气,是个爽朗可交的汉子,情愿交他这样的朋友,于是化敌为盟。光秀绝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的转变,不但没有吸住秀吉的几万大军,反而增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敌人!在本能寺得手后,光秀便挥军攻“安土”,三天后占领,将信长存储的财宝掠夺一空。正想如何策划他新得来的天地时,得到急报,木下秀吉已经回师北向,举起了讨逆的大纛,宣称要为信长父子复雠。光秀这时已经胆寒,本能寺变后,各方的反应极为冷淡,没有任何有利的共鸣,只有怀念织田氏恩德的嗟叹。秀吉的登高一呼,四面八方都响应了起来。但是光秀强作镇定,对好意来劝他暂避的部将大喝道:“天下人看织田信长,怕得像鬼神一样,却禁不起我一击,我能怕谁!”他分军为六队,夜半冒雨前进,渡桂川,到了山崎,第二天黎明,秀吉的大军也陆续集合,于是开始拼斗。秀吉军首先夺得了天王山的高地,在杀伤相当,秀吉军略占优势的当口,忽然压住阵脚不动的光秀后备队的友军后撤了,一时大乱,光秀退走到一处小城里,一霎时,这小城又被秀吉大军团团围住,他不得已突围而走,与十余骑逃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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