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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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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吃不消。理学整王学的手段已经见识了,假若这些手段来整徐某人,徐某人有三头六臂都不够用,又是衍圣公,又是廷议,又是内阁,还有六部、都察院,甚至连顺天府都有参与,徐谦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打牙祭的。
不过对徐谦来说,这世上从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黑不完的人,眼下大明朝的工商萌芽随着如意坊的崛起而已经开始萌发,商业的发展使得大明朝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商品短缺,在这种情况之下,工坊势必要起来,工坊需要大量熟练的工匠,而工匠的培养却一直是个大问题,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本百科全书编出来,再具有官方性质,并且得以经过如意坊的刊印而散发天下,这本书,势必会成为工商农杂的指导书籍,使得工匠的速成不再是奢望,与其让工匠们自己去琢磨如何提高技艺,还不如汇编各种技艺之法,使他们少走弯路。
一旦大量的工匠可以通过知识进行培养,再加上融合了天下各种独门秘技大大提升了生产力,比如通过更好的纺纱机,使得纱布的批量生产有了保障。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心,在以往,永远都是士农工商,而如今翰林编练农工商以及杂学,某种意义来说,会微微提高相当一部分人的社会地位,至少表明朝廷在某种意义,对这些人有了一定认可。
虽然还远远不够,不过凡事都得有个先河,徐谦才决心促成此事,要促成此事,就必须得有肉盾,想来想去,王学最是合适,先让王学跳出来,激化王学和程朱理学之间的矛盾,分化读书人,煽风点火,一个新兴的阶层,才可以在这夹缝中挣扎生存下去。
徐谦的计划成功了,他先是预料到就算自己在外头代表了天子有意王学,以他对天子的理解,皇帝老子虽然会不高兴,但是皇帝老子是个倔强的性格,绝对不会出面矢口否认。如此一来,一场不亚于国本的危机就摆在了庙堂上的大佬们面前,天子居然倾向王学,王学是什么?王学在程朱大儒们眼里,相当于异类,否认了程朱,就是否认程朱大儒们本身。
如徐谦所料一样,这些诞生了危机的理学大儒们开始发挥他们的影响力了,他们立即串联朝中大佬和官员,开始了一场逼宫的把戏,其实打王学是假,真正的目的是逼迫天子表态,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一场浩大的运动便开始了,天子不表态,就让下头的人来,于是有人冲击王学书院,有人揪出王学大儒,有人扬言要对王学门徒格杀勿论,越是偏激,越是能给予宫中足够的压力,使皇帝荒诞的‘想法’破灭。
也正因为这苦苦的相逼,顺理成章的给了王学门徒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王学本来只是一群不满于旧学的读书人自发琢磨的一个学问,按道理并不属于任何政治组织,至少现在来说,他们并无意去获得某种政治地位,又或者去打倒旧学。可是现如今突然四面楚歌,若是不给予反击,势必会遭受极大冲击,旧学的偏激口号和激愤做法激怒了所有人,于是乎,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团结起来,开始组织反击。
现在的情况呢?现在的情况就是,王学展现出了他实力强大的一面,这一点还要归功于明报,若非明报的出现,使得知识的传播速度扩展了十倍百倍,王学是不可能如此发展壮大,壮大的王学给予了旧学极大的震撼,正是因为这种震撼,才让本来只是想逼宫的旧学门徒们更加不愿和王学妥协,今日就如此,若是再姑息下去,他日会成为什么样子?
徐谦相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王学和理学之间的争斗会一直延续下去,潘多拉的盒子被徐谦打开,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不过对徐谦其实也没什么妨碍,他们要寻死觅活那是他们的事,他现在最关键的,是抛弃掉所谓学术之争,钻心将眼下的事办好。
“此事已经定了,纲目本官也已经想好了,至于章程,就都按本官的来办,王检讨,明日大学士会调一批抄写的书吏来,整理的事就交给你了,赵检讨,各省各府各县的联络事宜你要留心,不可玩忽职守,让地方的官吏,要及早收集各方面相关的书籍,吏部那边我去交涉,各地官员收集文献的多寡,也将纳入功考的之中,相关的邸报,谢侍读来负责吧,总而言之,事情办的好,将来本官定然想着法的保举诸位,假若有人阳奉阴违……”徐谦冷冷一笑,无情的道:“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这乌纱不想要的,有的是的人来争抢,别以为本官收拾不了属官。”
谢正只有苦笑以对。赵检讨和王检讨都不由打了个冷战,按理来说,大家虽是属官,徐谦要摘自己的乌纱还真不容易,这就好像县令是不可能决定县丞、主簿升调一样,不过徐谦敢说出这番话,确实有他的底气,这个人身上透着骨邪气,总是做出让人难以琢磨的举动,还是少招惹为妙。
再者说了,翰林大学士都肯调抄写的书吏来,可见此事得到了大学士的支持,而徐谦声称要去吏部打招呼,这事儿绝对绕不过内阁,怕是杨公那边也没有反对,再加上徐谦一向有宫中支持,人家个高的都不反对,你反对什么?
三人只得道:“下官遵命。”
徐谦激动的道:“好,就这么办了,从今日开始编书,大家手头上的事都放一放,给你们三天筹备的时间,本官的章程你们待会都要过目,细则如何,你们要熟读在胸。”
王检讨和赵检讨对视一眼,相视苦笑。
……
内阁。
杨廷和眯着眼,听到杨慎得来的消息,杨慎显得很是激动:“先是王学总纲,现在又是百科全书,翰林官员不思如何做学问,反而去琢磨这杂科,他以为他是工匠吗?父亲,此事不能姑息啊,真要是让他把书编出来,咱们就真要贻笑大方了。”
“而且据说,这编书的银子是从如意坊来的,如意坊是买卖的地方,徐谦拿商贾的银钱编书,本就有违先例,父亲,你好歹说句话。”
杨廷和深深的看了杨慎一眼,道:“说完了?”
杨慎点头:“说完了,现在不少人已经不满,父亲不能再助长徐谦胡闹下去了,他可是翰林学士,哪有翰林学士编这种乱七八糟的书的。”
杨廷和吁了口气,道:“近来王学那边有什么举动?”
听到王学,杨慎又激动的道:“王学这些人,现如今是得势不饶人,在江南闹得很凶,还说,江右之地再无旧学。”
杨廷和眼眸深处掠过了一丝冷然:“徐谦要编杂学,就让他编,编杂学死不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误入歧途,就不必理会了。可是王学不同,王学太大了,为父从前竟是没有想到有如此心腹大患,你想想看,王学再放任自流下去,这朝中越来越多的王学大臣,这些人,会甘愿理学依旧为官学吗?”
一旦实力膨大,争取地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杨慎呆了一下,道:“想来……是不肯的。”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东西,一旦他们要争权,就必须要抬出人物出来,要争取有王学的人控制各部,争取有人入阁,与老夫争夺大权的断不会是杂学,唯有王学而已,你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吗?”
杨慎立即明白过来,有些不甘的道:“只是……”
“没有只是……为政者不拘小节,徐谦是一个人,王学是千千万万个人,徐谦代表的是天子,现在没必要和他们闹翻,就由他们闹,当务之急,是图谋良策,将王学压下去。”
杨廷和不以为然,语气淡漠的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亚圣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降临杭州,鹅毛般的雪花带来了丝丝的冷冽,不过相对于热情的读书人,凛冬似乎并没有消散他们的热情。
杭州近来太热闹,许是因为沉寂了太久,而现如今难得成为天下瞩目的中心,尤其是那些王学的年轻书生,此时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参与了进了一场足以改变大明历史的巨大转折,他们只是跟着起哄,传播各种消息,发表各种激烈的言论,更有甚者,若有学官抨击王学,这些人一拥而上,将其打翻在地。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不过读书人的争议往往是通过暴力来结尾,显然拳打脚踢已经算是十分客气,没有肉体消灭已是十分难得。只是读书人毕竟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用暴力解决问题,杀了就是杀了,打了也就打了,这显然属于十分粗糙的做法,而读书人显然不同,读书人打人之前,先要诛心,何谓诛心?即先拿出一套理论,最后总结出来自己的正当性,告诉别人,这个是该打的,而我等打人,乃是为国为民,代表了太阳代表了月亮,在总结之后,就是动手,先痛殴一顿或是肉体消灭,接着自然还要扫尾,打了人不善后的读书人就如嫖娼之后不关裤门的嫖客,毫无职业道德可言。善后是什么呢?善后就是要批倒斗臭,将你的私德和种种不要脸的作为统统暴露出来,最后单方面宣布胜利,人类的害虫已经被彻底消灭,正义战胜了邪恶,大家拍手鼓掌然后去洗洗睡吧。
打人的事件不少,不过杭州知府这边不敢管,就是挨了打的也不敢吱声,这儿毕竟不是京师,这是江南,四处都是王学至高的言论,衙门里不知多少王学门徒,上上下下,天知道有多少人。
任何新学,往往都朝气蓬勃,毕竟肯抛弃旧学而转向新学的人,大多骨子里都有几分反骨,这即所谓的铁骨铮铮,当然,他们的骨头也就在起哄的时候硬一些。
京师、南京、山东、山西、河南各省的快马此刻在杭州之间来回的奔走,一个个消息传出去,一个个消息传进来,作为王学的老巢,这里时刻会送出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也时刻有朝廷最新的消息送到关注它的人手里。
放纵下头闹事对抗的同时,骨干份子们显然也深感干系的重大,虽然屡屡给予门生子弟们鼓舞,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有多乐观,宫里的态度随时可能会转向,内阁甚至极有可能会不计后果的进行反扑,甚至可能动用厂卫、都督府的力量进行弹压,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那就什么都完了,管你王学是否比旧学高明,又或者是你王学比理学更加正统,搀和进来了武力,就是所有人人头落地的时刻。
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明报报馆里的王艮,王艮是个锐志进取的人,可并不代表他是个鲁莽之辈,他当然晓得事情的后果,这些时日以来,他除了会见从各省来的官绅和大儒,便是写稿刊发,还要随时听取各种消息,连续十几天,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有时打了个盹儿,就一直耗着,时而担忧,时而提心吊胆。
许多人都在表态,非此即彼,各省都出现过争议,不过大致的局面是南京和江西、浙江、福建三省呈现了一面倒的格局,其余则多为旧党把持,王学门徒纵想借机反击,可是效果并不明显,至于粤桂、辽东等地就不指望了,这些地方显然对此毫不关心,全然将党争当作了空气。
唯一让王艮值得庆幸的是,宫里至今没有表态,没有表态就是利好的消息,至少证明陛下是中立的,只要陛下可以争取,王学就还有极大的机会,就算陛下最终偏向的是旧学,王学也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力量,使宫中未必有强力弹压的愿望,而只要不弹压,那么就是对峙,王艮相信,假以时日,旧学必败!
只是恩师王守仁倒是来信,大大地训斥了王艮一番,说他挑起学争,不知进退。
事到如今,王艮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接下来,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师父就是师父,还真他娘的伟大光明正确,王艮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像后世企鹅他爹那样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而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个消息传到了这里,紧接着,许多驻留杭州的骨干聚在明报。
大家默不作声,一个个看了消息,旋即都是苦笑。
而王艮连笑都笑不出了,他呆呆地用手撑着案牍,最后长吐了口气:“徐谦误我!”
四个字,表达了所有人的心情。
若是到了现在,大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是傻子了,徐谦这厮煽风点火,让他们误以为是宫里偏向了王学,同时也让旧学陡然对王学产生警惕,使得大家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结果现在,王学和旧学闹到沸沸扬扬,这厮居然临阵脱逃,突然鼓捣起了杂学。
“不要脸啊,这分明是陷我等于死地,真是岂有此理。”有人大声埋怨。
不过大家的怒气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本以为自己是在创造历史,是在反抗旧学,谁晓得一切的前因后果,只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了枪使,从种种轨迹来看,现在事后想起来,徐谦要编的根本就是杂学,只是怕反对声太大,招致天下读书人的反对,所以唆使王学来做了炮灰。
“王夫子,现在怎么办?这徐谦如此行径,人神共愤,是不是……把事情宣布出去,让天下人看看他的嘴脸?”
王艮脸色阴沉,差点点了这个头,可是随即,他苦笑,这个头不能点,徐谦这厮早就安排好了后路,现在假若告诉大家,徐谦这厮把我们都坑了,王学根本就没有宫里支持,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怕是用不了几天,这些士气高昂的王学子弟们都要士气低迷,甚至有人打起退堂鼓,只是眼下徐谦能抽身离开,王艮能吗?在座的这些人能吗?那些挺身而出的王学官员们能吗?那些读书人能吗?
很明显,不能!
王学退后一步,旧学就会步步紧逼一步,王学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已经不是退缩能够解决问题的,现在大家都浮出了水面,而且已经展现出了某种颠覆旧学的能力,旧学是绝不可能姑息养奸。
既然如此,何必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能!”王艮毫不犹豫地道:“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就算我们退缩,迟早也会被人清算,眼下只能硬撑到底,这个消息要彻底封锁起来,绝不能再让人知晓。”
有人苦笑道:“不让别人知道谈何容易,这事儿怕是知道的人已经不少,迟早要传出来。”
王艮也是苦笑,一旦传到江南,就证明了他和大家近日的作为都成了笑话,这徐谦真是害人不浅,你坑人就罢了,还非得把人卖了还得为他背书数钱,这种人还真是个祸害。
王艮只得道:“那就自圆其说,立即传出消息去,就说旧学之人向徐谦施压,使出种种卑鄙手段,使徐学士万般无奈,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违背上意,因此心灰意冷,借故编杂学来讽刺朝中衮衮诸公。诸位想想,徐学士不编理学,偏偏编杂学,这岂不是隐晦的告诉朝中的那些朽木,便是下九流的杂学,亦好过理学吗?消息就这么传,要快,绝不能乱了大家的心志,事到如今,我们回不去了!”
听到这里,大家苦笑摇头,明明被人坑了,还得想尽办法把这家伙塑造成一个敢于反抗,同时又不失变通机智的英雄人物。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反击之初,大家打着的就是支持徐谦编书的旗号,将徐谦吹得天花乱坠,就差点把这家伙塑造成为王学的亚圣级人物了,现在发现人家只是票友的性质,压根就不是先锋,本身就是来看戏的,而且还属于看戏不给钱的那种流氓,你还能杀到京师去把这家伙提出来揍一顿不成?
唯一的办法只能继续给这厮贴金。
其实在座之人,都是颇有理想的人,这种下三滥的事,若是换做以往,是万万不肯做的,可是现在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关系到了王学的生死存亡,却也不得不收起了清高,一个个默然,算是默认了王艮的决定。
终于,有人问道:“事到如今,又当如何?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徐谦误导而起,陛下的态度难明,只怕……”
这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家铁了心的登场,未必是真正维护王学,而是误以为天子倾向王学,以为有了宫中支持,发动起来,借此展现力量,既与旧学对峙,又可以给天子给予支持,争取一口气争取到官学的地位,谁晓得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第四百八十二章:非清非浊
王艮望着满是疑虑的诸人,深吸一口气:“诸位努力吧,终有拨云见日的一日。”
他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说再多也无用,王学已经闪露出了锋芒,再想藏拙已是幻想,既然如此,他就不得不坚持下去。
临末,他交代道:“请个人去京师,和徐谦洽商,不必对他埋怨什么,只是告诉他,江南上下士绅官民,俱都看在他身上,望他不要自误。”
自误二字咬的很重。
他不指望徐谦去给王学做愣头青了。不过这个人的关系,绝对不能弄僵,毕竟明报是徐谦的产业,王学能有今日,靠的也是明报,假若翻脸,徐谦斩断王学的根本,对王学没有任何好处。
再者,徐谦现在是天下第一号的宠臣,关于陛下对徐谦言听计从的消息已经听了太多太多,这些故事有真有假,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徐谦可以影响到天子,单单这一条,王艮就没有去兴师问罪的本钱了,你若是兴师问罪,就是将徐谦逼到旧学那边去,这厮若是在天子面前挑拨是非,让这本就压力重重的王学的前途会更增添几分变数。
再加上此前拿徐谦当作王学的号召人物,假若这时候翻脸,对人心的打击很大。所以既然拉拢不住徐谦,至少也要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关系,至少,徐谦也该表个态度。
杭州城内,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出,那浙江的六首,忝为侍读学士,打算修王学总纲的徐谦,因为饱受压力,不得不含恨打消这个念头。翰林院打算重新编书,编的乃是杂学。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徐学士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出尔反尔,莫非一点骨气都没有吗?”
“哎……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想来必定是有人向他施压,宫里那边见事态太大,也改了主意,他毕竟是臣子,莫非能背旨行事,可是精彩的不在这里,而在这杂学,老兄想想看,既然继续要编书,为何不编理学,想来某些人一定是逼迫徐学士编理学的书出来,徐学士却是不肯,偏偏要编杂学的书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分明给他们难看吗?既然他们不许编王学,索性就编杂学来反抗,且要看看,那些人的老脸怎么搁得下,这一巴掌,可是打的倒是响的很,这是借编书来嬉笑怒骂,用心很深。”
“照你这么说,这徐学士倒是不失机智,有点意思。”
“哼,这是自然,人家乃是咱们这里出来的六首,大明朝这么多年,出了几个六首来着?徐家的明报每日刊载的都是王学的文章,平倭的事也是他力主,江南最风骚的人物,怕就是他了,岂会轻易让人摆布,王学能有今日,徐学士功不可没,而徐学士表面上蛰伏起来,却未尝不是后发制人。”
“这倒是真的,我听说此次为了王学的事,他在京师来回奔走,是了,他要修王学总纲,还自己掏出银子,很是煞费苦心啊,只是可惜,那些个朝中朽木们阻力太大,若是事成,则是功在千秋了。”
“人力终究是有其极限,咱们能说什么?人家有这份心思,肯挺身而出,就已提携了王学不知多少,咱们王学能有今日,靠的不外乎是三人而已,其一自然是阳明先生,若无他开创知行合一之道,我等怕还每日苦苦思索而无明悟。再其次自是王艮王夫子,王夫子宣扬王学,功不可没。这在其次嘛,自然就是徐学士了,徐学士借明报而宣传王学,其功不在王夫子之下,又在京师为王学奔走,劳苦功高,异日王学若是鼎盛,这三位先贤必定万古流芳,据说泰州等许多地方,兴建的王学书院,里头都悬了圣人和贤人的画像,既有孔孟,亦有陆王,再其次就是王夫子和徐学士了,我等读书人,皓首穷经,追求至道,似乎不容易,可是这些圣贤披荆斩刺,更是殊为不易,哎……”
杭州的议论,多是如此,徐谦在京师的蹉跎经历,恰恰证明了旧学的无耻,为了弹压王学,无所不用其极,连翰林学士编书,都这般丧心病狂阻挠,可见旧学已是穷途末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却说此时的京师,亦是冰天雪地,屋檐下结的冰凌竟有数尺之长,今日难得天放了晴,暖阳初露,冰水滴答自屋檐下落下,徐谦这几日很忙,不过编书的事渐渐上了轨道,他先是拜访了礼部和吏部,让两个部堂给各府各县下文,这两个部堂的官员听到徐谦要编杂学,亦是震惊不已,不过内阁那边既然不反对,翰林院似乎也没有阻挠,这种闲事索性也不管了,自是按以往的章成办下去。
而右玉堂这边,则是调来了数十个抄写的书吏,已是陆续有一些杂学的书籍送来,书吏们一边负责抄录,另一边进行整理归类。
任何事一旦开了头,就容易了许多,虽然这是浩大的工程,却也不能急于一时,徐谦渐渐从这编书的热情中消退出来,偶尔也会去皇家学堂,督促一下校尉的课业。
只是今日,却有个天津卫来的客人大驾光临。
来人乃是徐阶,徐阶如今是天津卫兵备道副使,这次外放出去,眼界自然开阔了不少,因为受徐谦所托,也给那天津制造局不少的便利,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受到杭州那边的托付,请他来京师一趟,和徐谦‘交流’一二。
对徐谦,徐阶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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