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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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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不好惹的,还是女人。
  这几种人若敢出来闯江湖,就一定有两下子。
  胡铁花打架的经验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明白。但喝酒就不同了。
  一个人的酒量再好,上了年纪,也会退步的,至于女人,先天的体质就差些,后天顾虑也多些,喝酒更没法子和男人比。
  胡铁花喝酒的经验也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他喝酒从来也不怕老头子和女人。
  但天下事都有例外的。
  这次金灵芝刚喝下第一杯酒,胡铁花就已知道上当了。
  江湖中人有句俗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来形容喝酒,也同样恰当得很。
  有经验的人,甚至只要看到对方拿酒杯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酒量的大小了——酒量好的人,拿起酒杯来当真有“举重若轻”的气概,不会喝酒的,小小一个酒杯在他手上也会变得像有几百斤重。
  只不过,金灵芝毕竟是个女人,喝酒至少还要用酒杯。
  胡铁花就没有这么斯文了。
  他拿起酒壶,就嘴对嘴住肚子里灌。
  在女人面前,他就是死也不肯示弱的,金灵芝第一壶酒还未喝完,他两壶酒已下了肚。
  勾子长拍手笑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单只这‘快’字,已非人能及。”
  胡铁花面有得色,眼晴膘着金灵芝,大笑道:“拼酒就是要快,若是慢慢喝,一壶酒喝上个三天三夜,就连三岁大的孩子都不会喝醉。”
  金灵芝冷笑道:“无论喝得多快醉倒了也不算本事,若是拼着一醉,无论谁都能灌几壶酒的……张三,你说这话对不对?”
  张三道:“对对对,对极了,有些人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只不过是敢醉而已,反正已经喝醉了,再多喝几壶也没关系。”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只要有了七八分酒意,酒喝到嘴里,就会变得和白开水一样,所以喝得多并不算本事,要喝不醉才算本事。”
  胡铁花板着脸,道:“我若真喝醉了,你第一个要当心。”
  张三道:“我当心什么?”
  胡铁花道:“我发起酒疯时,看到那些马屁精,就好像看见臭虫一样,非一个个的把它掐死不可。”
  他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又道:“但你却下必担心,你虽是个老臭虫,却不会拍马屁。”
  楚留香正在和丁枫说话,像根本全未留意他。
  张三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未喝醉,就已像条疯狗一样,在乱咬人了,若是真喝醉了时,大家倒真得当心些。”
  丁枫就坐在楚留香旁边,此刻正俏声道:“金姑娘说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像胡兄这样喝酒,实在没有人能不喝醉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喝醉了并不奇怪,不醉才是怪事。”
  丁枫道:“但现在却不是喝醉酒的时候,楚兄为何不劝劝他?”
  楚留香叹道:“这人只要一开始喝酒,就立刻六亲不认了,还有谁劝得住他?”
  他忽又笑了笑,眼睛盯着丁枫,缓缓接道:“何况,此间岂非正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人喝醉时的模样,我又何必劝他?”
  丁枫默然半晌,道:“楚兄莫非认为我也在等着他喝醉么?”
  楚留香淡淡道:“若非丁兄方才那句话,他们此刻又怎会拼起酒来的?既已拼起了酒又怎能不醉?”
  丁枫道:“但……但在下方才本是在劝他们改期……”
  楚留香笑道:“丁兄不劝也许还好些,这一劝,反倒提醒了他们——丁兄与他相处已有两三天,难道还未看出,他本是个‘拉着不定,赶着倒退’的山东驴子脾气?”
  丁枫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楚兄现在想必对我还有些误解之处,但迟早总有一日,楚兄总可了解我的为人……”
  楚留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张三,那样东西你为何还不拿来给丁兄瞧瞧?”
  张三笑道:“只顾看着人们拼酒,我几乎将这件大事忘了。”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走入了后舱。
  丁枫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却不知楚兄要我瞧的是什么?”
  楚留香微笑道:“这样东西实在妙得很,无论谁只要将它接了过去,他心里的秘密,立刻就会被别人猜到。”
  丁枫也笑了,道:“如此说来,这样东西莫非有什么魔法不成?”
  楚留香道:“的确是有些魔法的。”
  丁枫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笑得有些勉强。
  这时张三已自后舱提了包袱出来,并没有交给丁枫,却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接在手里,眼睛盯着丁枫眼睛,一字字道:“丁兄若有什么心事不愿被别人知道,还是莫要将这包接过去的好。”
  丁枫勉强笑道:“楚兄这么说,难道还认为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留香微笑不语,慢慢的将包袱递了过去。
  大家本在瞧着金灵芝和胡铁花拼酒的,这时已不约而同向这边瞧了过来,只有金灵芝和胡铁花两个人是例外。他们都已有了好几分酒意,除了“酒”之外,天下已没有任何别的事能吸引他们了。
  丁枫终于将包袱接了过去。
  他的手也伸得很慢,像是生怕这包里会突然钻出条毒蛇来,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一口。
  别的人心里也充满了好奇,猜不透这包袱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包袱实在连一点古怪也没有。
  了枫手里拿着包袱,又笑了,道:“楚兄此刻可曾看出在下的秘密么?”
  楚留香淡淡道,“多少已看出一些。,
  丁枫道:“看出了什么?”
  楚留香眼睛里发着光,道:“我已看出丁兄本来是用左手的。”
  丁枫面不改色,笑道:“不错,在下幼年时本连吃饭写字都用左手,因此,也不知被父教训过多少次,成年后才勉强改了过来,但只稍不留意,老毛病就已犯了。”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丁枫的左手想必也和右手同样灵便了。”
  丁枫道:“只怕比右手还要灵便些。”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这秘密不该说出来的。”
  丁枫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为何不该说出来?”
  楚留香正色道:“以我看来,这秘密关系却十分重大。”
  了枫道:“哦?”
  楚留香缓缓道:“别人只要知道丁兄的左手比右手还灵便,下次与了兄交手时,岂非就对丁兄的左手加意提防了么?”
  了枫知道:“楚兄果然高见,幸好在下并没有和各位交手之意,否则倒真难免要吃些亏了。”
  张三忽然道:“那倒也未必,反正了公子右手也同样可以致人死命,别人若是提防着丁鲍子左手,丁鲍子用右手杀他也一样。”
  丁枫居然还是面不改色,还是笑道:“张兄莫非认为在下杀过许多人么?”
  张三冷冷道:“我只不过是说,用两只手杀人,总比一只手方便得多,也快得多。”
  丁枫淡淡笑道:“如此说来,三只手杀人岂非更方便了?”
  张三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算明知了枫在骂他是个“三只手”,也只听着——一个人只要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挨一辈子的骂,也只有听着的。
  幸好丁枫没有骂下去。
  他手里捧着包,笑问道:“不知楚兄还看出了什么别的秘密?”
  楚留香道:“还有个秘密,就在这包袱里,丁兄为何不解开包袱瞧瞧?”
  丁枫道:“在下正有此意。”
  他解开包袱,脸色终于变了。
  包袱里正是金灵芝找到的那件血衣。
  楚留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过丁枫的脸,沉声道:“丁兄可认得这件衣服是谁的么?”
  丁枫道:“自然认得,这件衣服本是我的。”
  楚留香道:“衣服上的血呢?也是丁兄的么?”
  丁枫勉强笑道:“在下并未受伤,怎会流血?”
  勾子长忽然冷笑了一声,抢着道:“别人的血,怎会染上下公子的衣服?这倒是怪事了!”
  丁枫冷冷道:“勾兄只怕是少见多怪。”
  勾子长道:“少见多怪?”
  丁枫道:“若有人想嫁祸于我,偷了我的衣服穿上,再去杀人,这种事本就常见得很,有何奇怪?何况……”他冷笑着接道:“那人若是和我同屋住的,要偷我的衣服,正如探囊取物,更一点也不奇怪了。”
  勾子长怒道:“你自己做的事,反来含血喷人?”
  丁枫冷笑道:“含血喷人的只怕不是丁某,而是阁下。”
  勾子长霍然长身而起,目中似已喷出火来。
  了枫却是声色不动,冷冷道:“阁下莫非想将丁某的血也染上这件衣服么?”
  公孙劫余突然笑道:“了公子这是多虑了,勾兄站起来,只不过是想敬丁鲍子一杯而已!”
  他眼睛瞪着勾子长,淡淡道:“是么?”
  勾子长眼睛也在瞪着他,脸色阵青阵白,忽然大笑了两声,道:“不错,在下正有此意,想不到公孙先生竟是我的知己。”他竟真的向丁枫举起酒杯,道:“请。”
  丁枫目交闪动,瞧了瞧公孙劫余,又瞧了瞧勾子长,终于也举杯一饮而尽,微笑道:“其实,这件衣服上的血,也未必就是向天飞的,说不定是猪血狗血也未可知,大家又何苦因而伤了和气。”
  说到这里,他身子忽然一震,一张脸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楚留香耸然道:“什么事?”
  丁枫全身颤抖,嘎声道:“酒中有……”
  “毒”字还未出口,他的人已仰面倒了下去。
  就在这刹那间,他脸已由惨白变为铁青,由铁青变为乌黑,嘴角已沁出血来,连血都是死乌黑色的。
  只见他目中充满了怨毒之意,狠狠的瞪着勾子长,厉声道:“你……你……你好狠!”
  勾于长似已吓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留香出手如凤,点了了枫心脏四周六处要穴,沉声说道:“丁兄先沉住气,只要毒不攻心,就有救药。”
  丁枫了摇了摇头,凄然一笑,道:“太迟了……太迟了……我虽已知道此事迟早会发生,想不到还是难免遭了毒手。”
  他语声已含糊不清,喘息了半晌,接着道:“香帅高义,天下皆知,我只想求楚兄一件事。”
  楚留香道:“丁兄只管放心,凶手既在这条船上,我就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丁枫黯然道:“这倒没什么?一个人若已快死了,对什么事都会看得淡了,只不过……老母在堂,我已不能尽孝,只求楚兄能将我的骸骨带归……”
  说到这里,他喉头似已堵塞,再也说不下去。
  楚留香亦不禁为之黯然,道:“你的意思,我已明自,你托我的事,我必定做到。”
  丁枫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想笑一笑,但笑容尚未露出,眼帘已闺起,他那亲切动人的微笑,竞是永远不能重见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目光缓缓转到勾子长身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勾子长。
  勾子长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忽然嘶声大呼道:“不是我!下毒的不是我!”
  公孙劫余冷冷道:“谁也没有说下毒的是你。”
  勾于长道:“我也没有想向他敬酒,是你要我敬他这杯酒的!”
  公孙劫余冷笑道:“他已喝过几杯酒,酒中都无毒,我的手就算再长,也无法在这杯酒中下毒的。”
  他坐得的确离丁枫很远。
  勾子长嘎声道:“难道我有法子在这杯酒中下毒么?这么多双眼晴都在瞧着,他自己也不是瞎子。”
  楚留香手里拿着酒杯,忽然叹了口气,道:“两位都没有在这杯酒中下毒,只因为无论谁都不可能在这杯酒中下毒。”
  张三皱眉道:“但壶中的酒并没有毒,否则我们岂非也要被毒死?”
  楚留香道:“不错,只有他最后喝的这杯酒中才有毒,但毒却不在酒里。”
  张三道:“不在酒里在哪里?”
  楚留香道:“在酒杯上。”
  他缓缓放下酒杯,接着道:“有人已先在这酒杯里涂上了极强烈的毒汁,丁枫先喝了儿杯酒都未中毒,只因那时毒汁已干,酒都是冷的,还未将毒溶化。”
  勾子长这才透了口气,喃喃道:“幸亏有楚香帅在这里,能和楚留香在一起,的确是运气。”
  公孙劫余道:“但无论如何,毕竟总有个人下毒的,这人是谁?”
  楚留香道:“人人都知道酒杯在厨房里,谁也不会对空着的酒杯注意,所以无论谁要在酒杯里涂上毒汁,都很容易。”
  勾子长道:“可是……那凶手又怎知有毒的酒杯必定会送到丁枫手上呢?”
  楚留香道:“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无论这酒杯在谁手上,他都不在乎。”
  勾子长想了想,苦笑道:“不错,在他眼中看来,我们这些人反正迟早都要死的,谁先死,谁后死,在他来说都一样。”
  张三捡起了那件血衣,盖在丁枫脸上,喃喃道:“十人上这条船,现在已死三个,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突听“噗通”一声,胡铁花连人带椅子都摔倒在地上。
  第十章 第八个人
  最有可能练过“朱砂掌”的人是丁枫。
  左右双手都同样灵活的人是丁枫。
  最有机会下手杀人的是丁枫。
  血衣也是丁枫的。
  凶手简直非是丁枫不可。
  但现在丁枫却死了。
  胡铁花躺在床上,就像死猪。
  他唯一和猪不同的地方,就是死猪不会打鼾,他的鼾声却好像打雷一样,远在十里外的人都可能听到。
  张三揉着耳朵,摇着头笑道:“这人方才倒下去的时候,我真以为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我真忍不住吓了一跳。”
  楚留香也笑了,道:“我却早就知道他死不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张三笑道:“我虽然没想到他会死,却也没想到他会醉得这么快,更想不到那位金姑娘喝起酒来倒真有两下子。”
  楚留香道:“你以为她自己就没有醉?连丁枫死了她都不知道,还直着眼睛到处找他来作裁判。”
  张三叹道:“这两人醉的可真不是时候。”
  楚留香苦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他选这时候喝醉,简直选得再好也没有了。”
  张三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他现在一醉,就什么事都再也用不着操心,凶手也绝不会找到他头上,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在旁边守着的。”
  张三失笑道:“一点也不错,我还以为他是个呆子,其实他真比谁都聪明。”
  楚留香道:“奇怪的是,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偏偏死了。”
  张三道:“你是说丁枫本不该死的?”
  楚留香道:“我算未算去,不但只有他的嫌疑最大,而且也只有他才有杀人的动机。”
  张三道:“动机?”
  楚留香道:“没有动讥,就没有理由杀人。”
  张三道:“丁枫的动机是什么?”
  楚留香道:“他不愿我们找到海上销金窟去。”
  张三道:“他若不愿意,为什么又要请这些人上船呢?”
  楚留香道:“因为知道这些人自己也有可能找得去的,所以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再一个个杀死。”
  张三道:“但现在他自己却先死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所以我说的这些话全都等于放屁。”
  张三沉默了半晌,道:“除了丁枫之外,难道别人全没有杀人的动机?”
  楚留香道:“杀人的动机只有几种,大多数是为情、为财、为了嫉恨,也有的为要灭口——丁枫的动机就是最后一种。”
  他接着又道:“现在丁枫既已死了,这理由就不能成立,因为这些人彼此并不相识,谁也不会知道别人的秘密,可见那凶手绝不是为了灭口而杀人的。”
  张三道:“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情?不可能,这些人谁也没有抢过别人的老婆,为了财?也不可能,除了公孙劫余,别人都是穷光蛋?”
  他想了想,接着又道:“金灵芝和海阔天虽是财主,却井没有将钱带在身上,那凶手杀了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楚留香叹道:“不错,我算来算去,除了丁枫外,简直没有一个人有杀人的理由,所以我本来已认定了丁枫是凶手”
  张三道:“公孙劫余呢?我总觉得这人来路很有问题。”
  楚留香道:“这十个人中,也许有一两个和他有旧仇,但他却绝没有理由要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张三道:“但事实摆在这里,凶手不是他就是勾子长,他的嫌疑总比勾子长大些。”
  刚说到这里,已有人在敲门。
  敲门的人正是公孙劫余。
  船舱中已燃起了灯。
  公孙劫余的目中仿佛带着种很奇特笑意,望着楚留香,缓缓道:“有件事香帅一定很奇怪。”
  楚留香道:“哦?”
  公孙劫余道:“在下这次到江南来,除了要找那海上销金窟外,还要找一个人。”
  楚留香道:“哦?”
  还没有明白对方说话的目的时,楚留香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公孙劫余接道:“在下查访这人已很久了,一直都得不到消息,直到昨天,才知道他原来就在这条船上!”
  楚留香沉吟着,道:“你说的莫非是勾子长?”
  公孙劫余道:“正是他。”
  张三抢着问道:“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是不是和你有旧仇?”
  公孙劫余道:“在下以前也从未见过此人,又怎会有什么仇恨?”
  张三道:“那么,你苦苦找他是为了什么?”
  公孙劫余笑了笑,神情似乎很得意道:“香帅直到现在还未认出在下是谁么?”
  勾子长就站在楼梯口,满面都是惊恐之色,左臂鲜血淋漓,还有把短刀插在肩上。
  楚留香眉道:“勾兄怎会受了伤?”
  勾子长右手还紧紧的抓着那黑箱子,喘息着道:“我刚走下来,这柄刀就从旁边飞来了,出手不但奇快,而且奇准,若非躲得快,这一刀只怕早已刺穿了我的咽喉。”
  楚留香道:“下手的人是谁?勾兄没有瞧见?”
  勾子长道:“我骤出不意,大吃了一惊,只瞧见人影一闪,再追也来不及了。”
  留香道:“那人是从什么方向逃走的?”
  勾子长眼角瞟着公孙劫余,没有说话。
  其实他根本就用不着说。
  船上的人除了楚留香和胡铁花外,能刺伤他的就只有白蜡烛。
  公孙劫余冷笑道:“你莫非瞧见那人逃到我屋子去了?”
  勾子长道:“好……好像是的,但……我也没有看清楚。”
  公孙劫余再也不说第二句话,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拉开了门。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勾子长似乎怔住了。
  公孙劫余冷冷道:“白蜡烛是个傻小子,脾气又古怪,本来一定会留在这屋子里的,那么他的冤枉就很难洗得清了。”
  张三忍不住问道:“现在他人呢?”
  公孙劫余道:“金姑娘醉了后,他就一直在旁边守护着,但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总得避避嫌疑,所以我又找了个人陪着他们。”
  他淡淡一笑,接着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
  他说的话果然一个字也不假。
  白蜡烛的确一直在守护着金灵芝,陪着他们的水手已证实,他根本就没有走开过一步。
  张三皱眉道:“金姑娘和小胡都已醉得不省人事,公孙先生又和我们在一起,出手暗算勾兄的人,会是谁呢?”
  他脸色变了变,缓缓接着道:“难道这船上除了七个人外还有第八个人?难道这凶手竞是个隐形的鬼魂?”
  船上其实不止七个人。
  除了楚留香、胡铁花、勾子长、金灵芝、公孙劫余、白蜡烛和张三外,还十几个水手,杀人的凶手难道是这些水手之一?
  楚留香、勾子长、公孙劫余、张三,四个人还未走出金灵芝的屋子,就又听到一声大呼。
  这次的呼声赫然竟是胡铁花发出来的。
  张三变色道:“不好,小胡已醉得人事不知,我们不该留下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的。”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已冲了回去。
  胡铁花正坐在床上,喘着气。他眼睛已张得很大,却还是布满了红丝,,手里紧紧抓着个面具——纸板糊成的面具,已被他捏碎。
  看到胡铁花还好好的活着,张三的火气反而来了,怒道:“你鬼叫什么?还在发酒疯?”
  胡铁花眼睛发直,瞪着对面的板壁,就好像那上面忽然长出几百朵花来似的,张三叫得声音那么大,他居然没有听见。
  张三冷笑道:“总共只喝了那么点酒,就醉成这副样子,我看你以后最好还是少逞逞能,少找别人拼酒的好。”
  胡铁花还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又发了半天呆,忽然在床上翻了个跟着斗,拍手大笑道:“凶手果然是这小子,我早知他总有一天要被我抓住小辫子的。”
  张三道:“你说凶手是谁?”
  胡铁花瞪着眼睛道:“丁枫,当然是丁枫,除了丁枫还有谁?”
  张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他几眼,才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这小子酒还没有醒,否则又怎会见到鬼。”
  胡铁花跳了起来,道:“你才撞见鬼了,而且是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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