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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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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声接着道:“我知道华真真对你好像不错,你好像也看上了她,可是你现在总该知道,主谋害死枯梅大师的说是她,杀死白猎的也是她,她干的坏事简直比原随云还要多,你难道还想护着她?”
  楚留香没有说什么,他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胡铁花道:“现在我只有一件事还不明白。”
  楚留香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不明白的事。”
  胡铁花道:“我想不通她是怎么会认的原随云的?和原随云究竟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道:“她当然认得原随云,你也认得原随云的。”
  胡铁花道:“但她却早就认得了,否则为什么要将‘清凤十三式’的心法盗出来给他呢?”
  楚留香又笑了,笑得很特别。
  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就表示他一定又发现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他这种笑胡铁花看得多了,正想问问他这次笑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服,黑中蒙面,装束打扮就和蝙蝠岛上的蝙蝠差不多,但身法之轻灵奇诡,却连蝙蝠岛主原随云也赶不上。
  他怀中还抱着个人,胡铁花眼睛一眨,他就已到了面前,楚留香一点反应没有,显然是认得他。
  胡铁花道:“这人是谁?”
  这人没有说话,只轻轻咳嗽一声。
  胡铁花脸色已变了,这人赫然就是他刚刚见过的那个“鬼”,这个鬼怀中抱着的人却就是金灵芝。
  难道方才燃起火光的也就是他?
  难道他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么?
  胡铁花嘎声道:“你认得这人?”
  楚留香道:“幸亏认得。”
  胡铁花道:“他究竟是谁?你在这里怎么会有别的朋友?”
  楚留香道:“他不是别的朋友。”
  不是别的朋友是谁呢?胡铁花越来越糊涂了,只听楚香香道:“金姑娘受了伤?”
  这人点了点头。
  楚留香道:“伤得重不重?”
  这人摇了摇头。
  楚留香松了口气,道:“别的人呢?”
  这人又摇了摇头。
  楚留香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先出去瞧瞧。”
  这人又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胡铁花恨不得能掀开他头上蒙着的这块黑布来瞧瞧,只可惜这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腰一拧,已掠出三四丈。
  胡铁花只有在后面跟着。他忽然发现这人的腰很细,仿佛是个女人。
  到了出口处,楚留香就抢在前面,抢先掠了出去。天上若有石头砸下来,他宁愿自己先去捱一下。
  天上当然不会有石头砸下来,外面的阳光简直温暖得像假的。
  只不过,就在最温柔,最美丽的阳光下,也常常发生一些最丑陋,最可怕的事。
  最丑陋的人就是死人,最可怕的也是死人。楚留香一生中从未看这么多死人。
  所有的人全部死了,有的人至死还纠缠在一起,他们虽然是自相残杀而死的,但冥冥中却似有一只可怕的手,在牵引着他们演出这幕惨绝人衰的悲剧。
  英万里的呼吸也已停止,但他的手还是紧紧抓着勾子长的,无论如何,他总算完成了他的任务。
  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就凭他这种“死也不肯放手”的负责精神,就已值得别人尊敬。
  张三就倒在他们身旁,脸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他身上虽没有血渍,但呼吸也已停止。
  若是别的人是自相残杀而死的,他们又是被谁杀了的呢?还有东三娘和高亚男。
  东三娘还是蟋伏在石级的阴影中,仿佛无论死活部不敢见人。
  高亚男伏在她面前,看来本想来保护她的。
  阳光还是那么的新鲜美丽——美丽得令人想呕吐!
  这简直不像是真发生在阳光下的事,就像是个梦,恶梦。
  楚留香怔在那里,突然不停的发抖,他想吐,却吐不出,只因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的。
  他的胃是空的,心是空的,整个人都像是空的。
  他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这些人全是他的朋友。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活生生的跟他在一起。
  他看不到胡铁花现在的样子,也不忍看。
  他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像是呼唤,又像是呻吟。
  这里莫非还有人没有死?
  楚留香仿佛骤然自恶梦中惊醒,立刻发现这声音是从那块石屏后发出来的,是高亚男?还是东三娘?
  东三娘忽然蜷伏着身子抽动了一下,接着,又呻吟了一声。
  她的呻吟声,又像呼唤,呼唤着楚留香的名字。
  楚留香过去。他走得并不快,眼睛里竟似带着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
  难道他又看出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事?
  胡铁花也赶过来了,大声道:“她也许还有救,你怎么还慢吞吞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奄奄一息的“东三娘”和高亚男突然同时跃起,四只手闪电般挥出,挥出了千百道乌丝。光芒闪动的乌丝,比雨更密,密得就像是暴雨前的乌云!
  胡铁花做梦也想不到高亚男竞会对他下毒手,简直吓呆了,连闪避都忘了闪避。
  何况,他纵闪避,也未必能避得开。这暗器实在太急、太密、太毒,这变化实在发生得太突然!
  胡铁花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边撞了过来,他整个人都被撞得飞了出去,只觉无数道尖锐的风声,擦过他衣裳飞过。
  他的人已倒在地上,总算侥幸避开了这些致命的暗器!是谁救了他?
  楚留香呢?这样的突袭本没在预料之中,也没有能避得开,但楚留香却偏偏好像早已料中。
  他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
  高亚男也已站起,面如死灰,呆如木鸡。
  再看那“东三娘”,却已又被击倒,击倒她的正是那“看不见”的神秘女子,她不但身法快,出手更炔,快得不可思议。其实所有的变化全部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胡铁花呆了很久,才跳起来,冲过高亚男面前,道:“你……你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疯了么?”
  高亚男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扑倒在地,痛哭了起来。
  她毕竟也是女人,也和其他大多数女人一样,自知做错了事,无话可说的时候,要哭。
  哭,往往是最好的答复。
  胡铁花果然没法子再问了,转过头,道:“东三娘又为什么要向你下毒手?”
  楚留香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她不是东三娘!”
  东三娘的打扮也和“蝙蝠”一样,别人根本看不出她的面目。
  东三娘虽然已不是东三娘,但高亚男却的确是高亚男。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可怕的事?
  胡铁花跺了跺脚,道:“你早已看出她不是东三娘了?”
  楚留香道:“我……只是在怀疑。”
  胡铁花道:“你知道她是谁?”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她是谁,你永远都不会想得到的!”
  胡铁花道:“她就是凶手?”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的眼睛亮了起来,道:“那么我也知道她是谁了。”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大声道:“华真真,她一定就是华真真。”
  楚留香只笑了笑,跟着他们从洞窟中走出的那黑衣人却忽然道:“她不一定不是华真真。”
  胡铁花道:“她不是谁是?”
  黑衣人道:“我。”
  她慢慢的将怀中抱着的人放下来,慢慢的掀起了蒙面的黑巾。
  这黑中就像是一道幕,遮掩了很多令人梦想不到的秘密。
  现在幕已掀起——华真真!
  胡铁花跳了起来,就好像突然被人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这黑衣人竟是华真真。
  楚留香不但早已知道,而显然一直跟她在一起,所以他刚刚才会笑得那么奇特,那么神秘。
  华真真又将她抱着的那人蒙面黑中掀起,道:“你要找金姑娘,我已替你找来了。”
  金灵芝的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直还晕迷未醒。
  胡铁花也几乎要晕过去了。华真真既然在这里,那么这假冒东三娘的人又是谁呢?
  高亚男为什么要为她掩护?又为什么要和她狼狈为奸?
  现在,所有的秘密都已将揭露,只剩下蒙在她脸上的一层幕。
  胡铁花望着她脸上的这层幕,突然觉得嘴里又干又苦,他想伸手掀开这层幕,却仿佛连手都伸不出去。这秘密实在太大、太曲折、太惊人。
  在谜底揭露之前,他心里反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意。
  只听楚留香叹息着缓缓道:“世界上的事有时的确很奇妙,你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往往偏偏就发生……”
  他盯着胡铁花,又道:“你认为谁最不可能是凶手呢?”
  胡铁花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答道:“枯梅大师。”
  楚留香点了点头,道:“不错,就算她还没有死,无论谁不可能想到凶手是她。”
  他忽然掀起了这最后一层幕。他终于揭露了这凶手的真面目。
  胡铁花又跳了起来——又好像被人踢了一脚,而且踢得更重,重十倍。
  枯梅大师!凶手赫然是枯梅大师,所有的计划原来都是枯梅大师在暗中主使的。
  这蝙蝠岛真正的主使人说不定也就是枯梅大师!
  第二三章 希望在人间
  人的思想很奇特。
  有时你脑中很久很久都在想着同一件事,但有时人却会在一刹那间想起很多事。
  在这一刹那间,胡铁花就想起了很多事。
  他首先想起那天在原随云船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她和金灵芝约会在船舷旁,那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几乎忘了约会,所以去得迟些,刚走上楼梯的时候,就听一声惊呼。
  他确定那是女人的呼声,呼声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之意。
  他以为金灵芝发生了什么意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甲板,却看到高亚男站在船舷旁。
  船舷旁的甲板上有一滩水渍。
  他又以为高亚男因嫉生恨,将金灵芝推下了水,谁知金灵芝却好好的坐在她自己的舱房里,而且还关上了门不让他进去。
  他一直猜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记得从那天晚上之后,船上就出现了个“看不见”
  的凶手。
  现在他才忽然明白了。
  枯梅大师并没有死。
  丁枫既然能用药物诈死,枯梅大师当然也能。
  金灵芝在船舷旁等他的时候,也正是枯梅大师要从水中复活的时候。
  那时夜已很深,甲板上没有别的人,金灵芝忽然看到一个明明已死了的人忽然从水中复活,自然难免要骇极大呼。
  胡铁花听到的那声惊呼,的确是金灵芝发出来的。
  等他冲上甲板的时候,枯梅大师已将金灵芝带走,她生怕被胡铁花发现,所以又留下高亚男在那转移胡铁花的注意力。
  高亚男自然是帮助她师傅复活的,胡铁花看到她,自然就不会再去留意别的,所以枯梅大师才有机会将金灵芝带下船舱。
  金灵芝被枯梅大师所胁,不敢泄露这秘密,所以就不愿见到胡铁花,所以那时的神情才会那么奇特。
  那天高亚男的表情却很温柔,不但没有埋怨胡铁花错怪了她,而且还安慰他,陪他去喝两杯。
  高亚男一向最尊敬她的师傅,枯梅大师真的死了,她绝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
  现在胡铁花才明白,原来高亚男早就知道了秘密,就因为她一向尊敬师傅,所以枯梅大师无论要她怎么样作,她都不会违背,更不会反抗。
  这次胡铁花确信自己的猜测绝不会再错误,只不过却还有几点想不通的地方:
  “金灵芝本来也是个性情倔强的女孩子,枯梅大师是用什么法子将她要胁住的?”
  “枯梅大师秘密既已被她发现,为什么不索性杀了她灭口?”
  “枯梅大师一生严正,为什么突然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原随云和枯梅大师又有什么关系?”
  “枯梅大师为什么要诈死?”
  “丁枫诈死,是因为知道楚留香已将揭破他的秘密,他一直对楚留香有所畏惧,枯梅大师诈死,是不是也因为知道自己的秘密已被人揭破?”
  “她怕的究竟是谁?”
  尤其是最后一点,胡铁花更想不通。
  他知道枯梅大师怕的绝不是楚留香,因为楚留香那时绝没有怀疑到她,而且凭楚留香的武功,也绝不能令她如此畏惧。
  胡铁花没有再想下去,也不可能再想下去。
  他已看到了原随云。
  这神秘的蝙蝠公子忽然又出现了。
  他远远的站在海浪中的一块突出的礁石上,看来还是那么潇洒,那么镇定。对一切事仿佛还是充满了信心。
  胡铁花一看到这人,心伫立刻就涌起了愤怒之意,立刻就想冲过去。
  楚留香却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低语道:“他既然敢现身,就想必还有所仗恃,我们不妨先听听他说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虽低如耳语,却显然还没有避过原随云那双编幅般敏锐的耳朵。
  原随云忽然道:“楚香帅。”
  楚留香道:“原公子。”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香帅果然是人中之杰,名下无虚,在下本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不想还是被香帅揭破了。”
  楚留香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上本无永远不被人揭破的秘密。”
  原随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却不知香帅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楚留香沉吟着,道:“每个人做事都有种习惯性,越是聪明才智之士,越不能避免,因为聪明人不但自负,而且往往会将别人都估计得太低。”
  原随云在听着,听得很仔细。
  楚留香道:“我们在原公子船上遇到的事,几乎和在海阔天那条船上遇见的相差无几,我发现了这点之后,就已想到,白猎他们是否也同样是被个死人所杀的呢?”
  他接着道:“因为死人绝不会被人怀疑,而且每个人心里都有种弱点,总认为发生过的事,绝不会再同样发生第二次。”
  原随云点了点头,仿佛对楚留香的想法很赞许。
  楚留香道:“枯海大师和阁下显然是想利用人们心里的这种弱点,除此之外,这么样做,当然还有别的好处。”
  原随云道:“什么好处?”
  楚留香道:“船上会摘心手的本来只有三个人,枯梅大师既已‘死’了,剩下的就只有高亚男和华真真。”
  他笑了笑,接着道:“阁下当然知道高亚男是我们的好朋友,认为我们绝不会怀疑到她,而且每件事发生的时候,都有人能证明她不在那里。”
  原随云道:“确实如此。”
  楚留香道:“高亚男既然没有嫌疑,剩下的就只有华真真了。各种迹象都显示出她就是杀人的凶手,使得每个人都不能不怀疑他。”
  原随云道:“但香帅却是例外。”
  楚留香道:“我本来也不例外,若不是枯梅大师和阁下做得太过火了些,我几乎也认为她就是凶手;而她也几乎认为我就是凶手,几乎在黑暗中糊里糊涂的火并起来,无论是我杀她,还是她杀了我?阁下想必都愉快得很。”
  原随云道:“这正是我们的计划,却不知是什么地方做过火了?”
  楚留香道:“你们不该要高亚男在我背上印下‘我是凶手’那四个字的。”
  原随云道:“你怎么知道是她做的事?”
  楚留香道:“因为我们被关入那石牢时,只有她一个人接近我,而且还有意无意问在我背上拍了拍,那四个字显然早就写在她手上的,用碧磷写成的字,随便在什么地方一拍,立刻就会印上去,本来是反写的字,一印到别人身上就变成正的!”
  他忽然对胡铁花笑了笑,道:“你总还记得你小时候常玩的把戏吧?”
  胡铁花也笑了,是故意笑的。因为他知道他们笑得越开心,原随云就越难受。
  原随云忍不住问道:“把戏?什么把戏?”
  胡铁花道:“我小时候常用石灰在手上写‘我是王八’,然后拍到别人身上去,要别人带着这四个字满街跑。”
  原随云也想笑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沉着脸道:“香帅又怎会发现背后有这四个字的?”
  楚留香道:“我背后并没有眼睛,这四个字当然是华真真先看到的。”
  原随云道:“她看到了这四个字,非但没有将你当作凶手,反而告诉了你?”
  华真真忽然道:“因为那时我已知道是他了,虽然也看不到他的面目,却知道除了他之外,别人绝不会有那么高的轻功。”
  她眼波脉脉的凝注着楚留香,慢慢的接着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凶手。”
  原随云道:“为什么?”
  华真真没有回答。
  她不必回答。她眼睛已说明了一、切。
  当她凝注着楚留香的时候,她眼睛里除了了解、信任和一种默默的深情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爱情的确是种很奇妙的事,它能令人变得很愚蠢,也能令人变得很聪明;它能令人做错很多事,也能令人做对很多事。
  过了很久,他们才将互相凝注着的目光分开。
  楚留香道:“那时我才知道她绝不是凶手,那时我才确定凶手必定是枯梅大师,因为只有枯梅大师才能令高亚男出卖老朋友。”
  高亚男哭声本已停止,此刻又开始哭泣起来。
  楚留香道:“那时我们虽已互相信任,但还是没有停手,因为我们要利用动手的时候商量出一个计划来。”
  华真真柔声道:“那时我的心早已乱了,所有的计划都是他想出来的。”
  原随云冷冷道:“香帅的计划我虽已早就领教过,却还是想再听一遍。”
  华真真道:“他要我在暗中去搜集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和烈酒,在石台四周先布置好,他自己到上面去引开你们的注意力,那时你们每个人都在听他说话,所以才完全没有发现我在于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黯然接道:“这当然也全靠东三娘的帮忙,若没有她,我根本找不到那么多衣服,也找不到那么多烈酒。”
  东三娘也是只可怜的“蝙蝠”,她当然知道衣服和酒在什么地方。
  烈酒全浇上干燥的衣服,自然一燃就着,何况“编幅”的衣服本是种很奇特的质料制成的,既轻又薄。原随云沉默着,像是已说不出话。
  胡铁花却忍不住问道:“但枯梅大师为什么要如此陷害华姑娘呢?”
  楚留香道:“因为枯梅大师唯一畏惧的人就是华姑娘。”
  胡铁花不由自主又摸了摸鼻子,他不懂师傅为什么要怕徒弟。
  楚留香道:“华真真名义上虽是枯梅大师的弟子,其实武功却另有传授。”
  胡铁花道:“谁的传授?”
  楚留香道:“华琼凤华太宗师。”
  胡铁花道:“我知道华仙子是华山派的第四代掌门,但却已仙逝很久。”
  楚留香道:“华仙子虽已仙去,却将她的毕生武功心法记在一本秘籍上,交给她的堂兄,华真真就是华仙子的率侄孙子。”
  胡铁花道:“我明白了,可是……”
  楚留香道:“你虽已明白华真真的武功是哪里来的,却还有很多事不明白,是不是?”
  胡铁花苦笑道:“一点也不错。”
  楚留香道:“我分几点说,第一,华真真得了华仙子的心法后,武功已比枯梅大师高,摘心手那门功夫,就是华真真传给枯梅大师的。”
  胡铁花道:“这点我已想到,所以华姑娘刚才一出手就能将她制住,除了华姑娘外,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
  楚留香道:“第二,华真真得到华仙子这本秘籍后,就负起了一种很特别的任务。”
  胡铁花道:“什么任务?”
  楚留香道:“负责监视华山派的当代掌门。”
  胡铁花道:“难道是华仙子在她那本秘籍中特别规定了的?”
  楚留香道:“不错,所以华真真在华山派中的地位就变得很特殊。华山派中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有权过问,华山门下无论谁做错了事,她都有权惩罚,就连身为掌门的枯梅大师也不例外。”
  他接着又道:“我们一直猜不出‘清风十三式’的心法是怎会失窃的,就因为我们从未想到枯梅大师会监守自盗。”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枯梅大师居然会是这种人,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楚留香道:“她这么样做,当然是为了原公子。但她也未想到华山派中突然多出个华真真这么样的监护人,因为华姑娘是最近才去找她的。”
  胡铁花道:“就因为华姑娘要追究这件事的责任,所以枯梅大师也不能不装模作样,故意亲自要出来调查这件事。”楚留香道:“我们都认为华姑娘是个很柔弱的人,都低估了她。但枯梅大师却很了解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知道她的聪明和坚强。”
  华真真眼睛里发出了光。
  对一个少女来说,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事比自己心上人的称赞更值得珍惜、更值得欢喜了。
  胡铁花道:“那时枯梅大师已知道这秘密迟早都有被华姑娘发现的一天,她想除去华姑娘,却又不敢下手,所以才使出这种法子来。”
  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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