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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凤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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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郭大娘庄重得很,吩咐小童送铁英奇进了对面房间,便未再和铁英奇交谈,晚饭也是由郭筠送到房中,让铁英奇个人独用。
  铁英奇这才放心,闩上房门,上床调息。
  他功力罕绝,微一施为,便天地通泰,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待他运功完毕,已然月挂中关,过了二更。但觉四外一片宁静寂寥,望着窗外如水月华,缅怀身世,不禁一阵叹息。
  蓦地,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数十丈外传来。
  他如今功力之高,非比等闲,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莫说夜行人飞行之声,就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儿,在十丈之内落地,亦逃不过他耳目。
  来人,五个!
  方向,正是向这房屋而来。
  来人功力不弱,要非他巧获奇缘,练成了“行健”便无法在数十丈外,察知得如此详细了。
  他正想不出这可怜的母子二人,怎会牵涉江湖是非之际,来人已止身于屋外四方,显然安心不让那母子逃走,大有赶尽杀绝的打算。
  他剑眉一挑,恼怒之情陡生。
  户外,响起了一人大步走近的声音。接着,两声闷吠,两条大黄狗,已遭了毒手。
  继之是一声大震,来人震开大门,入了客厅。
  一声“嘿!嘿!”冷笑,发自那人口中道:“小寡妇!朱大爷给你送贞节牌坊来了,你还不开房门,出来相迎。”
  房内,郭大娘惊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颤声问道:“是谁呀?”
  小童郭筠也问了一句,道:“谁?”
  来人狂笑道:“小贱人!你连你朱大爷的声音都听不出么!”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道:“快滚出来,本大爷有话问你!”
  郭大娘在房内畏畏缩缩的道:“今天太晚了,我母子早已安睡,大爷的话,明天再说好么?”话虽是这样说,一阵摸索之声传出,正向门边摸来。
  郭筠狂叫了一声“妈!”道:“你不能开门,他不是好东西!”
  房外,朱大爷吼道:“小杂种住口!你们母子做的好事,我郭兄弟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快快连那小子一并滚出来,本大爷为我郭兄弟捉奸捉双,看你这个小寡妇,有什么话说!”原来,郭大娘留铁英奇住宿之事,落到了这批坏蛋眼中,藉机生事。
  郭大娘“呵!”了一声,原要开门的打算立变,死命抵住房门,岔然道:“不开门!”
  自命朱大爷的大汉,冷声道:“不开,由得你么!”大巴掌一抬,猛力向着房门拍去。
  他耳边响起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道:“朱大爷暂请住手!”横里伸出一双手来,托住了朱大右臂肘间关节。
  来人出手奇快,有如电奔,不但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到了身后,而那搭在关节上的手指,也有如两根钢条一般,刺痛入骨,朱大爷不禁为之心弦一震,回过头来。
  但觉火光一亮,托住他手臂之人,用另一双手,点亮了桌上油灯。
  闪动的灯光中只见那人身穿蓝色儒衫,腰中束着一条麻绳,(这是铁英奇一片孝心,为忘我禅师通权达变,所服的孝。)不伦不类,但看他面貌,却是文秀得很,脸上也没有煞气。
  朱大爷试行一挣,竟脱开了控制,胆气随之一壮,道:“你是谁?敢来管本大爷的事!”
  铁英奇:“在下天龙派铁英奇!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之事,象你这种欺孤凌寡的行为,本座却是管定了。”
  天龙派新掌门人铁英奇虽不是以武扬名,但他所行所为之事,已是传遍了整个的武林,姑不论人家对他的观感如何?而他是一位名人,则应无疑问。
  果然,那朱大爷神色微微一怔,显得有些出乎意外,又问了一句道:“阁下真是天龙派掌门人?”
  铁英奇朗朗一笑道:“本座没有改名换姓的必要!”
  那朱大爷道:“你就住在屋中?”
  铁英奇心念一动,道:“出门之人向人借宿,乃是平常之事,朱大爷此问,用心何在?”
  朱大爷不但胆气壮了起来,而且,似是抓住了理由,又恢复了他那滔滔的气势,一瞪目,道:“堂堂一派掌门之人,与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同居一家,人家的想法如何,你应有自知之明!”
  铁英奇怒气一冲,道:“别室而住,岂容你信口雌黄。”
  朱大爷斜着眼睛,板起面孔道:“你身在寡妇家中,暗室中事,有谁知道!”
  铁英奇一愕道:“难道你朱大爷也不相信?”
  朱大爷“嘿!嘿!”而笑道:“本大爷亲目所见,自是相信得过,可是……可是……”一顿,没有了下文,眼睛斜射在铁英奇脸上,板起的面孔,忽然笑得非常古怪。
  铁英奇心头一紧,道:“可是……什么?”
  朱大爷大步走近一张椅子坐下,道:“铁掌门人!请坐!我们慢慢好商量!”
  铁英奇道:“本座站着就行,你有什么要商量的?”
  朱大爷干笑了两声,道:“铁掌门人,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一派掌门之人,惜的是赫赫威名和清白之誉,我……我花中狼朱一戒,乃是惜花之人,咱们心照不宣,各行其是,各得其利如何?”
  铁英奇如何听得进入这种话,俊面一寒,道:“你把本座看成了什么人?”
  花中狼朱一戒霍的站起道:“愿不愿在你,发什么脾气,本大爷告辞了!”朝门口走了两步,又自言自语道:“大掌门人身手高绝,谁知道你刚才不是从那小寡妇房中跳窗子出来的!”
  铁英奇大喝一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虚式一抓,一股极大劲力,硬把花中狼朱一戒甩回厅内。
  花中狼朱一戒心中只是发麻,不用再谈动手,就凭这一招,有十个花中狼朱一戒,也难与抗衡。
  他原有走到门口,偷袭之意,这时却完全改变了主意,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天龙派掌门人,会做出杀人灭口之事,有种,你就动手吧!大爷落在你手中,认命就是!”
  铁英奇真能杀人灭口么?不要说做,恐怕他这种念头联想都不会想到。
  这时经花中狼大声一嚷,铁英奇更是无所适从,气得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房门呀的一声,郭大娘和郭筠已经穿好衣服,推门而出。铁英奇虚掌一按,阻住他们母子走出房门,道:“贤母子请就在房中,不要出来!”
  郭大娘扶住房门,瞧着花中狼朱一戒,恨恨的道:“杀了你!正是为人世除大害,我受你的欺侮也受够了,就和你拚了吧!”便欲向花中狼朱一戒扑去,她既是妇道人家,又不会武功,怎冲得过铁英奇为保护她而布起的罡气。
  同时,郭筠也抱住郭大娘的大腿,哀号着:“妈!妈!”
  郭大娘无能为力,抚门大哭起来。
  蓦地,门外有人大吼一声,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好大的威风,屋外那四个固守之人,闻声飞逃而去。
  屋内,花中狼朱一戒脸上的颜色,也变了一变,但顷刻间,又恢复了那阴恶的冷笑。
  沉重的脚步声再起,门口出现了一位身高体大的壮实和尚。
  花中狼朱一戒恶人先告状,装出义愤的声音,道:“悟明大师来得正好,郭大娘几乎被这小子污了!”
  悟明大师“哼!”声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还不快滚!”
  花中狼朱一戒盯了铁英奇一眼,一溜烟夺门而去。
  悟明大师看了铁英奇一眼,铁英奇正待有所说明,那悟明大师又转身面向郭大娘念声“阿弥陀佛”道:“大娘请回房安息,此间的事贫僧作主就是!”
  郭大娘低下头,不语,亦未进房。
  悟明大师一摇头,又转身向铁英奇大喝一声,道:“贫僧有好生之德:这遭放过你,还不快滚了出去!”
  铁英奇一愣,使容骤变,一双剑眉,刷地挑起。
  第十三章 花和尚半夜惹事非
  又羞又怒道:“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如何听信一面之辞,便把本座视作为非之人,这岂不有失察了么?”
  想来这悟明大师虽是出家之人,但脾气偏是极为高昂,凭他少林寺悟明大师的身份,铁英奇竟敢“本座,本座”的反问于他,不由先就对铁英奇没有了好感,当时冷笑一声道:“不知施主怎会在郭大娘家出现?”竟不屑先问铁英奇的姓名。
  铁英奇见他竟也如此轻断,也板起脸:“本座借宿此间,难道有何不妥?”
  悟明大师敞声大笑起来道:“施主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语音一顿,道:“唉!余下的话,贫僧不愿向下说了,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
  这话不但伤害了铁英奇,同时,也说得那郭大娘玉面生寒,正色道:“大师佛门高僧,轻信色中狼朱一戒胡言乱语,已然是非不明,怎不知口齿留德,置小妇人于何地,有请大师赐正!”
  悟明大师只是性情粗暴,并非全无脑筋之人,一时失言,惹来郭大娘这一顿责问,被说得哑口无言,真要吵起来,让人家知道了,于他和尚面子大是有损,像这种不是武功可以争执的事,多言无益,当时“哼!”了一声,道:“看你不出,倒是利嘴得很,贫僧岂是和你一般见识之人,哼哼!贫僧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了。”僧袍一甩,点足穿户而去。
  铁英奇心胸间一股不平之气,无处发泄,击掌截下一双桌角,吓得郭大娘失惊道:“铁相公何必自苦如此,举头三尺有神明,但得心地光明,怕他闲言闲语则甚,今夜多承援手,小妇人就此致谢了,相公也请回房休息吧!”向铁英奇福了一福,携着郭药,退入房内,关好房门。
  铁英奇真没想到,郭大娘胸怀如此坦荡,倒显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逊了颜色,当即一心平气和,朗声道:“敬领大娘教益!”转回房中。
  经此一来,铁英奇那能再静下心来等待天明,只觉脑壳中杂念纷陈,对许多过去之事,感到既愧且悔。
  首先,他回想到“万圣宫”那幕使他毕生难忘的惨剧,当时自己在悲痛心情下,竟至心神不属,欠缺镇静,只顾为了安置亡父遗体,糊里糊涂的就被小妖女,三言两语,骂得一时冲动,录明闭寒,不但轻轻的放过了万恶的幻影神翁,而且,连周婷婷也置之不顾便仓惶而走,显得自己是多么的经不住打击和不够坚强。
  其次想到这次远来莆田,更是有欠思虑,小题大作,自己仅可就在途中除去那存心不良之人,岂不干净利落,何必白白浪费时间,跟踪前来,误了自己再返朱心赤子张茂隆洞的初衷。
  如今奸邪未除,反被少林寺悟明大师视为邪恶之流,这口气,想来想去,实在咽不下去。
  “唉!我这一趟,真是所为何来?”念头一转,便不愿再理向少林下院告警事,决心抽身而回。
  但是,另一种正义的呼声,又在提示他道:“义之所在,舍死忘生,在所不计,任劳任怨,更是英雄本色,管天下之事,才是天下之人,你心志如此经不起考验,如何妄言复兴天龙声誉,消灭武林浩劫,岂非痴人作梦么!”
  铁英奇但觉被自己心声之语,鼓舞得心高气壮,坦然入睡。
  天色一明,铁英奇留下一绽纹银,也未惊动郭大娘母子,便离开了郭家,向少林寺走去。
  莆田少林寺因系嵩山少林下院,寺中僧徒,与嵩山少林的和尚原是一脉相传的同门师兄弟。
  主持方丈智先大师,便是嵩山少林寺掌门方丈智朗禅师同参师弟。
  此外,也有四位智字辈师兄弟协理寺务,一干僧群掌理的职司,也和嵩山少林寺名目相同,只是人数有多寡之别罢了。
  铁英奇以步当车,朝阳初升时光,已见扬名武林的少林下院蒲田少林寺,隐现苍松翠柏之中。
  铁英奇初入江湖,在苍穹神剑上官勇集贤山庄,与嵩山少林寺智开大师就有知遇之感,爱屋及乌,所以对少林寺极为谦虚礼让,停下步来,瑞正衣冠,才大步向前走去。
  走过一条苍松并列的青石大道,紧接着就是步步登高的数百级石级,金碧辉煌,气势雄伟的少林寺大门,在石级的顶头巍然屹立。
  铁英奇拾级而上,走完石级,才看出大门之前,还有一片白石辅成了的广场。
  穿过广场,便待举步跨进寺门,忽听门内响起了一声:“阿弥陀佛。”
  四个身躯高大的和尚,分两边走了出来,拦住铁英奇去路,一齐合掌当胸,道:“敝寺已暂停佛事,施主来此有何贵干?”
  铁英奇打量四僧一眼,笑道:“在下天龙派掌门人铁英奇,求见贵寺主持方丈,有事相商,烦请高僧们代为通报一声。”
  铁英奇接掌天龙派,已是江湖上众所周知之事,他虽未显露过什么赫赫武功,在别人眼中也不见得就有复兴天龙派的身手和魄力,至少,也是一派掌门之尊。
  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岂敢轻视弱小,而有失大门大派的风范,当下四个和尚相互望了一眼,脸上神色一正,接着左面第一僧一摆手,四僧同时闪开,躬身合掌道:“铁掌门人请至嘉宾室稍座,容小僧等通禀敝寺方丈前来恭迎侠驾。”
  铁英奇微微一笑,随着一位僧人步入左边一座客厅,但见厅中窗明几净,布置得雅洁无比,极为宜人。
  小沙弥捧上一杯香茗,退了出去。
  嘉宾室只留下一位大和尚,二人相对稍微笑了一下,铁英奇年轻而薄一时想不出应对交际之言,而那大和尚也似拙于言词,没有什么话可说。
  片刻之后,小沙弥重又回来,合掌道:“敝寺知客师叔,先来奉陪铁掌门人,主持方丈一俟早课作毕,便来亲迎铁掌门人侠驾。”
  铁英奇只觉少林寺毕竟是大门大派,果有其胸襟气概,心中不由一阵舒畅。
  转念间,厅外大步进一位中年大和尚。
  二人目光一对之下,不由都“咦!”了一声。
  铁英奇忖道:“真是冤家路狭,又碰上了你。”
  那大和尚也是暗自思量道:“你这种人物,会真是天龙派的掌门人么?世道日衰,人心不古欺诈蒙骗之徒太多,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否则少林颜面何存?”心念一动,便有了主张。
  原来,那知客僧,不是别人,就是在郭大娘与铁英奇有过一面之缘的悟明大师。
  二人先是一怔,继则同时尴尬地一笑。
  铁英奇抱拳道:“在下前来求见贵寺主持方丈,有重要指示相告,有烦大师接引,昨晚不知之罪,并请大师见谅。”
  悟明大师笑容一敛,道:“请少侠稍待,贫僧立请敝寺方丈定夺就是!”也不相陪铁英奇。便自退了出去。
  铁英奇听他语气不对,长叹了一声,只怕由于这个悟明大师对自己有成见而致,见不到他们主持方丈了。
  果然,等了将近顿饭久时间,悟明大师终未再见出现。
  又等了不少时间,才见那小沙弥匆匆而入,脸上也没有了笑容,道:“敝寺主持方丈因另有重要之事,请铁少侠暂回寓所,约期再行奉请。”
  这些话,铁英奇自见到悟明大师后,早在意料之中,是以毫不为怪,只淡淡的一笑道:“少师父之言当真么?”
  小沙弥脸上一红,也不答话,转身疾步而退。
  铁英奇大笑声中,运起天龙之力,在嘉宾室桌上写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慎之!慎之!”
  笑声未落,便已写完,而且,还带着笑声走出了少林寺大门。
  铁英奇一走,悟明大师闪身回到嘉宾室,目光所及,只见铁英奇所留警语的字迹指力强劲,入木七分以上,暗叫了一声好深的功夫,然后细看字句,看完,冷笑出声道:“你简直就是夫子自道;我们等着你就是!”
  回首吩咐一声道:“请主持方丈驾临嘉宾室。”
  不久,这嘉宾室来了五个老年和尚。
  一前四后,正是主持方丈智光大师和四位护法智真、智善、智美、智圆四位大师。
  主持方丈一见桌上留言,不由神色一怔道:“悟明,此人功力比为师如何?”
  悟明大师脸色一红道:“弟子不敢妄议尊长。”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沉声道:“你说他品德有亏,本座一时不察,轻信你了。”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此人确是天龙派掌门人铁少侠,则本寺即有自大失礼之讥,如果此人有所图谋而来。你这种轻率之举,岂不授人把柄,先自失了声威!”
  悟明大师一时偏见,想不到惹来主持方丈如此愤怒,吓得慌慌悚悚,无语以对。
  他回想当晚情景,想想越生越疑,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花中狼朱一戒的当,忽然,大叫一声,伏地认罪道:“弟子一时不察,明明是上了那花中狼朱一戒的当,请主持师尊赐罪!”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厉声道:“误事之徒,还不下去,请回铁掌门人,事了之后,再交竖堂议处!”
  悟明大师飞奔追出寺外,那里还找得到铁英奇的人影。
  于是,主持方丈又传命四出找寻铁英奇之人尚未回寺,黄昏时刻,寺外却来了一位高不及四尺,但长得极为壮实的黑面老人,脸上板刀眉,比眼睛宽过一倍,好似占尽了上半边脸,极为引人注目。
  他大模大样地走到少林寺大门口,白石广场上,双手一合一扬,一股凌厉无匹的劲力击在大门门楣上。
  轰然一声,把“少林寺”中间的林宇,震坍一半,化作灰尘,飘落满地。
  象这样侮辱少林寺之事,可说是史无前例,激发了全少林寺僧家的愤慨,当时便有数十个僧人,纵身而出,把他团团围住。
  殿内响起了九声钟声,只见人影纷飞,外面的和尚,是越聚越多了。
  少林寺僧众虽是围住了那个阔眉老人,可是无人擅自向他出手,由此可见莆田少林寺戒律之严,无逊于嵩山少林本寺。
  那阔眉老人出手一掌震毁了“林”字之后,便瞑目而立,对于四周僧众,不理不睬,毫不把他们人多势众放在心上。
  寺内急速的走出一群老年和尚,由主持方丈智光大师率领着,场中群僧立即二分,让出一条通路,让主持方丈走了过来。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一眼看到那蹙眉老人,长眉双蹙勉强哈哈大笑道:“余施主别来无恙,老纳失迎了!”说话之际,僧袖微拂,原是围在四周的僧众,蓦地退到场边。
  铁胆金丸余振飞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老和尚,我们大约有二十年不见面了吧!你倒是好得很,当上了主持方丈,可还记得我们当年之约么?”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合掌当胸道:“好说!好说!老纳与施主之约,时在念中,施主不远千里而来,老纳敬陪就是。”
  同时用蚁语传声,吩咐身后的老僧道:“此獠凶狠毒辣,掌力刚劲过人,本座昔年,曾在他手下受挫。如非智开师兄赶到,几乎死在他手中,这番前来,定是不怀好意,如果另外还有接应之人,更是难以应付,你们随时准备罗汉大阵,以应万变。”
  智真大师疾步退了下去。
  智美大师也用蚁语传声,道:“主持师兄乃是一寺之尊,先由本座出手!斗他一阵如何?”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传声道:“不可,本门声誉要紧,除非本座身遭不测之后,你们不可出手。”
  铁胆金丸余振飞见他神色庄重,都未开口说话,便知他们正以传声神功相商,他到胸有成竹,待了片刻,放声一笑,道:“你们商量好了么?”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应声走出一大步,合掌当胸道:“余施主既已等得不耐,老纳即请赐教就是了。”运足全身功力,合目待敌。
  那知铁胆金丸余振飞并不立即动手,双手连摇道:“老和尚且慢,老夫有话要说。”
  少林主持方丈智光大师顿生一种被戏弄之感,复目双眉闪了一闪,双目陡张,精光炯炯地微有不愉之色,道:“余施主有话请说,老纳洗耳恭听!”
  铁胆金九余振飞脸色一寒道:“今日一战,如果你老和尚正果西归,难道老夫就白白的出力了么?”
  主持方丈智光大师微征一笑道:“老纳糊涂,要不是施主提起老纳几乎忘记了与今日之战有关之物。但请放心,只要施主能够艺压本寺,任由施主将本寺‘七巧金莲’取去就是。”
  原来,早年智光大师与铁胆金丸余振飞之战,便因铁胆金丸余振飞觊觎“七巧金莲”而起。那时“七巧金莲”原在嵩山少林寺,智光大师尚未主持莆田少林,身任嵩山少林寺罗汉堂首座大师,奉命护送“七巧金莲”领赐莆田少林寺,以为镇寺之宝,途中被铁胆金丸余振飞截劫,智光大师力战不敌,身受重伤,“七巧金莲”已然到了铁胆金丸余振飞手中,要非智开大师及时赶至,夺回“七巧金莲”,智光大师也就当不上莆田少林寺的主持方丈了。
  铁胆金丸余振飞败退之时,曾有狂言,誓必再来田莆少林寺,夺得“七巧金莲”之豪语,这种话,原是一般绿林人物失败后用以遮羞之语,谁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就是铁胆金丸余振飞本人,也没想到真会再来少林寺。
  因为讲功力,他固然自信有战胜智光大师的把握,可是想凭他个人之力,从莆田少林寺中夺得“七巧金莲”,却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以少林寺的济济人才,莫说只有他一个人,就是有十个他这等功力之人,只怕也无法胜过少林寺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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