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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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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简单得很,胖海豹在轱辘岛上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加上他性子糊里糊涂,大家虽然不欺负他,可也不怎么重视他。岛上的人都是习武出身,干得又是没本钱的买卖,平时说笑里也都骂骂咧咧,要是在以前,胖海豹自己也不太在意;但是从凶岛回来,他就不同了,啃了一口天地岁,变成了中土凡人中的顶尖高手,别人再拿他来说笑,胖海豹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
胖海豹突然得了宗师之力,轱辘岛上自然也有一批趋炎附势之辈,围拢在他身边,天天恭维奉迎,可岛上的六位大当家和大多数海匪都不买他的帐。
一天两天还好说,可两个月下来,胖海豹和昔日同伴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来越深,海匪们举得胖海豹是小人得志;而胖海豹却当其他人是心怀妒忌,那六个当家在他眼中也不例外。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那天冲动之下真会闹出人命。干脆他领着一群拥趸离开了岛子。
凭着胖海豹现在的本领,都足够到修真道上去开宗立派了,当下也不打算再继续做海匪,想要回到中土去再做打算。
琼环声音清脆,三言两语把胖海豹的事情交代完,梁辛听得大是诧异,在他印象里,胖海豹这个人小自私是有的,可大义气上也没的说,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子。
梁辛搔了搔头皮,苦笑摇头:“为了这么点事,就闹翻了?小孩子们过家家酒么?”
琼环仍是撇着嘴巴:“是咯,所以我说,胖海豹这龟儿不怎么样!”
这个时候旁边的老蝙蝠插口:“很奇怪么?天下人都是这个样子,钱多了、力气大了、有势力了,心思也就不一样了,能一起受罪的兄弟、夫妻有的是,能一起享福的却没几个。再说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胖海豹,你们谁敢说,岛上那几个当家,岛上那群海匪,不是真的心怀妒忌?或者……他们已经妒忌了、排挤了,自己却还不知道吧!是人都是这个样子,烙在骨头里的性子,改不了的。”
琼环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我就不是,我得了玲珑修罗,还不是高高兴兴地侍奉您老。”
老蝙蝠露出了个古里古怪的笑容:“没有玲珑修罗时,你在西蛮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谁敢和你磨牙、拿你来开玩笑?可你要是个最普通的缠头娃娃,成天被屠子他们呼来喝去,得了玲珑修罗之后,你会怎样?”
琼环眨眨眼,又伸手一指梁辛三兄弟:“那他们三个嘞?哪个不是一步登天,也没见过他们互相不服,分家拆伙。”
“他们三个不一样!不是说骨性,而是他们的经历和胖海豹不同,所以磨练出的心思、感情自然也和那个海匪不一样。”
琼环收起下颌,低头嘀咕:“说的抓子么,听不懂咯!”
老蝙蝠的神情又不耐烦起来:“一会这个掉茅坑里了,一个那个挂树上了,一会第三个又溺水了。今天涨了修为,顾不上瞧不顺眼旁人,就张罗着去救另外两个,转来转去,修为又变得差不多了,自然闹不出什么来!再说回胖海豹和海匪,他们没这番经历,谁都觉不到对方的好处,前者穷人乍富,后者心怀嫉妒,能接着过下去才怪。”
这番话说得三兄弟都有些哭笑不得,柳亦打了个哈哈,从旁边说了句:“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像胖海豹和海匪,处不下去了,无可厚非;像我们哥仨这样的,也是人之常情。”
说完,柳亦就岔开了话题,张罗着让梁辛去试试老爹传承下的奎木狼。
梁辛先将星魂置入阴沉木耳,跟着老蝙蝠帮忙解开了奎木狼的封印。在老蝙蝠的指点下,梁辛缓缓运行戾蛊,他本就练过七星蛊,现在对奎木狼全无一点排斥,巨大的力量随他心意四处流转,很快便一个大周天运转下来,再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间劲力充盈,眼前的世界变得更明亮、头顶的天空变得更高远、就连眼前的大海也变得更加透彻了……
奎木狼内力量浩荡,梁辛以前靠着星阵,能够打出差不多六步大成的力量,可震荡星阵与自身拥有的力量,完全是两种概念,前者就仿佛梁辛能驱赶大象,但自己却就是只兔子;而现在大象仍然听命,他自己却也变成了一头犀牛……至少也是只野猪。
梁辛越是体会就越是惊喜,可越是惊喜,心里也就愈不安,忽然心中灵光一现,脱口对老蝙蝠道:“老爹,这道奎木狼,您是不是还能再领回去?”
老蝙蝠是天字第一号的蛊术宗师,既然能种蛊,当然也能收蛊。
老蝙蝠哈哈一笑,直言不讳:“能收,不过老子这一辈子,送出去的东西都不曾再收回来过,先给你带着吧,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子就会后悔,到时候你要不想还,直接一巴掌打死我便是。”
梁辛赶忙再劝,奎木狼虽好,但于他而言就是锦上添花,可对修为全丧的老蝙蝠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老蝙蝠性子古怪,待梁辛絮絮叨叨又说了半晌之后,他直接把手一挥:“滚我远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从曲青石的山上传了出来。
曲青石笑道:“是离人谷,不知有什么事……”说着,取出了铃铛侧耳倾听,旋即脸色倏然变得铁青,声音也随之森冷:“有外人攻打离人谷,不知什么来头!”
说话间手诀一盘,青光撩荡而起,老蝙蝠立刻道:“一起去!”
而琼环则放开声音,大声招呼道:“小汐,出来……”几个丫头之间,相处得倒都还不错。
片刻之后,曲青石隐遁青光,载着众人,如风驰电掣般,向着中土疾飞而去。
事情来得突然,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安,梁辛在心中盘算着,这个当口,有理由还有实力去离人谷找麻烦,究竟会是哪一批敌人。
越盘算,他就越觉得心惊肉跳!
因为梁辛,八大天门多少会怀疑离人谷,虽然不太可能,可也不能排除;因为木妖,离人谷中有小眼重地,说不定他又领了同伴回来惹祸;因为无仙,一直没露面的贾添,哪能任由这个活口被梁辛擒住……
急飞了差不多半天功夫,曲青石牢牢握在手中的铃铛又响了起来,众人立刻围拢过来。
这一次铃铛响了很久,显然要传递的讯息很多,曲青石听得异常认真,过了一阵才放下铃铛,神情里轻松了许多,但是又多出了几分疑惑:“对方是两个人,一人是水行宗师,修为不在大祭酒之下,另外一个则重伤模样,由那个水行高手背着,没力气动手……”
柳亦也挺意外:“就只有两个人?就敢强攻离人谷?是来找事的,还是来自杀的?”
曲青石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继续给同伴解释着刚才的铃声:“只凭着大祭酒,还擒不下敌人。”
老蝙蝠笑道:“那倒无妨,小眼里还有跨两、长春天和天嬉笑三个!”
曲青石笑呵呵地点头:“不错,大祭酒又废了一枚骨珠,让人把他们三个请了出来。”
长春天是大宗师,天嬉笑和跨两都不弱于秦孑,这三个人在小眼里连疗伤带修炼,一共逗留了四十天,算起来就是足足二百多年的修炼,实力更上层楼,三个妖人外加秦孑联手,两个敌人立刻被擒了下来,现在离人谷已经平静了下来。
对人犯,秦孑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对方傲然不答,秦孑也懒得理会,铃铛中说得明白,这两人来历古怪,且与离人谷毫无瓜葛,怕是和梁辛这伙子人有什么关联,便等曲青石回来再做定夺。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众人的心全都放下来了,梁辛更是笑得贼眼忒忒:“看来二哥和大祭酒是愈亲近了,旁人攻打离人谷,她却要等着二哥回去做主。”
出乎意料的,曲青石没冷哼,没瞪眼,而是苦笑了起来,传音入密:“不是你想的样子,最近这段,秦大家根本不理外物,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去管。”
梁辛先是有些纳闷,略一琢磨便恍然大悟!
大祭酒是朋友,自从三堂会审以来,离人谷和梁辛等人的交情越来越厚,已经算是同一阵营了,但归根结底,秦孑是修士。甚至说,修谷离人,比着其他几家天门来,还要更纯粹一些,少了几分倾轧争斗,多了些清静之心。
秦孑也已断灭凡情,在她心里,最根本、也是最直接的**,就只有两字:飞仙。
飞仙变成神仙相,真相何止惊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真相对梁辛等人无所谓,但在大祭酒眼中,干脆就是天塌地陷!
一生期盼、百年辛苦、无数心血和努力……大祭酒又哪还能把持得住心境,心丧若死,懒得再去理会外物……
梁辛摇了摇头,不再去操这份心,换上副好心情,骚眉搭眼地向着小汐走了过去,他越靠近,冷漠少女的脸蛋就越红……
曲青石全力催动法术,也还差不多用了两天功夫,才赶回离人谷,大祭酒神情仄仄,勉强笑着打过招呼,直接带领众人来到关押两个敌人的小境。
而梁辛一见之下,立刻怪叫了一声,既喜,且惊,还有一份惊慌!
几乎与此同时,谷外又传来了一阵喧哗,马上就有弟子通报过来,去按图索骥、探索丝帕的火狸鼠众人回来了;
这边的通报还没完,离人谷深处又有弟子跑来,禀报大祭酒,头七、黑白无常对六百和尚的‘移魂之术’,有了重大突破,请大家赶快过去;
仿佛还嫌不够乱似的,秦孑还没来得及细问一句,天空中忽然飘来一重墨色巫风,一个黑胖子巫士操着生涩汉话:“阿巫锦不放心,着我来看看。”
黑胖子巫士曾跟随青墨一起在离人谷御敌,还帮着梁辛制作了人骨笛子,是大家的老熟人,不过他的样子异常狼狈,看上去好像刚刚打过一场打架。
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来了,柳亦的独手直拍脑门,笑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所有人都扎堆来?”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又炸起一连串怪响,一头铜浇铁铸似的狒狒精怪破空而来,口中嘶嘶怪叫,二话不说直接和黑胖子巫士打成了一团。
曲青石大是愕然:“铜头?”
小汐笃定点头:“铜头!”
柳亦急的直跺脚:“费什么话,上去把他俩分开……”
话正说着一半,遽然‘嘭’的一声大响,只见一尊大佛从天而降,正正砸在了众人身旁,继而,佛像叽咕了几下眼睛,与宝相庄严之间,露出了一份妖精顽劣……
大佛落地震起的尘嚣未落,视线尽头又有一道金色光芒掠起,其中传出一个笑呵呵的声音:“金玉堂顾回头求见大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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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 两大凶人
离人谷乱成一团,梁辛却不闻不问,快步赶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扶起了那两个囚犯。
其中一个年约六旬,须眉皆白精神矍铄,一副饱学鸿儒的大气派,细看之下,眉宇间还蕴着几分桀骜;另一个面相丑恶,翻鼻佞眼,身着一件大红袍,五短身材,分明是个先天畸形的侏儒……宣葆炯、宋红袍!乍见故人,梁辛那份惊喜之情自不必说,而更让他惊慌失措似的,宋红袍目光涣散,脸色青灰,生机已经浅淡得很了!宣东篱和宋红袍两个人都特征明显,又‘摆’在一起,即便柳亦、曲青石以前没见过他们,此刻也都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曲青石略带诧异,低声问了句:“东篱和红袍?”梁辛一边搀扶着两人上座,一边点了点头。
本来,离人谷中的黑白无常也认得这两位梁一二的旧部,不过两位无常最近这段时间都被安排在最静谧的小境中,配合着头七去给六百和尚做移魂法术,根本不去理会外物,即便有人攻打离人谷,他们也不闻不问。
长春天见梁辛对两个敌人竟然恭敬有加,赶忙对梁辛等人解释道:“那个红袍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不是我们打的。”
说着,飘身上前解开两人身上的法术禁制。
天嬉笑从旁边也附和道:“不错,我们没伤他,而且还备了些灵药帮他续命来着……”而东篱在乍见梁辛之后,神情也明显是一愣,待坐稳后才皱眉道:“怎么,你还活着?”说着,又露出了个笑容:“恩,还活着就好。”
东篱狂傲,曾在铜川仙祸中惊煞旁人,不过在平时里他性子却谦和的很,从帮着梁辛写对联这件事便得窥一二。
说完后,东篱伸手拍了拍宋红袍的肩膀,继续笑道:“老宋,使劲看看吧,梁老大的后人还在!”宋红袍已经无力说话,身子勉强倚在椅背上,目光略略亮了下,随即很快又黯淡了,怕是再没多少时间好活了!梁辛明白两位前辈攻击离人谷,其中怕是有误会了,可现在宋红袍奄奄一息,哪顾得上去追问详情。
曲青石不用梁辛开口,早已抢上一步,将一道真元注入宋红袍体内,去探查他的伤势。
木行主生,在场的木行宗师不少,论起救人的手段,长春天、秦孑比着曲青石也不遑多让,可他们两个却站着没动。
见梁辛的目光望过来,长春天缓缓摇头:“他的伤势我先前就已经探查过,情形古怪,生机将灭,我无能为力。”
秦孑干脆拍了拍梁辛的肩膀,没去提这件事,而是低声道:“我去看看其他状况,有事喊我便是了。”
天上铜头和黑胖子打得正热闹;小活佛见没人理他,又飞上半空去看打架;外面还有个顾回头等着求见;火狸鼠等人正进入山门;黑白无常那边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离人谷里里外外都乱得不像样子,这些事情秦孑都不能不理,忙着打点去了。
曲青石双眉紧蹙,神情凝重,直到半晌后才收回了真元,对梁辛摇了摇头。
梁辛的心沉了下去,以曲青石的手段、再加上麒麟岛的无尽仙草,加在一起竟救不回来宋红袍?!正悲苦间,一直站在梁辛身后的老蝙蝠忽然骂了句:“自以为是的小子,救不了就站到一边去!”一边说着,一边迈步上前,走到宋红袍跟前,却并不急着做什么,而是眯着一双昏黄的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
曲青石赶紧跑到一旁去了……宋红袍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对着老蝙蝠那副‘挑剔’的目光,眼中竟又显出些戾气,吃力无比地翻起怪眼,回瞪。
老蝙蝠满脸不屑,直接指着宋红袍的鼻子骂道:“西蛮蛊术博大精深,凭你摸索个半吊子就敢乱用,死了天经地义!”宋红袍眼中的虐戾愈浓重了,但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说不出话来。
老蝙蝠桀桀低笑:“半吊子,你不服气?!”说着,伸出鬼爪子似的双手,抓住侏儒的大红袍,继而双手用力一分……没能撕动人家的袍子。
扑哧,人群里的琼环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
老蝙蝠双手再用力,还是没能扯开那件大红袍,老头子恼羞成怒,回头对琼环兄妹和柳亦等人破口大骂:“笑个屁,过来帮忙,撕他袍子!”宋红袍又怒又笑;老蝙蝠满脸无可奈何,两大绝世凶人都挺尴尬来着。
东篱比谁都更了解宋红袍的伤势,见老蝙蝠要撕扯袍子,不仅没有怒,反而露出一丝惊喜,不等别人过来,就抢先抬手,一把将侏儒的外罩扯碎。
跟着,梁辛、柳亦这一群围观之人尽数出了一声低呼。
侏儒体态畸形,胸骨肋骨都挤成一团,加上宋红袍又极瘦,皮肤下骨头高高凸起。
而在他胸口中央,正正摆着一个茶杯口般的巨大脓疮。
脓疮已然爆开,裂出七八道狰狞的口子,一眼看上去,赫然是一张鬼脸!而更骇人的是,伤口还在缓缓蠕动着、溃烂着,仿佛鬼脸正在狞笑、咀嚼。
老蝙蝠哈哈一笑,取出随身携带的黄金匣,打开翻了翻,摸出来一根长针。
长针碧绿,看上去应该是青竹所制,可竹针上,却长满了斑斑锈迹,着实有些古怪。
怪针一亮相,梁辛只觉得身体猛震,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头性情凶狠贪婪的奎木狼,竟仓皇地颤抖了起来!于此同时,柳亦也闷哼了一声,他体内的‘懒虫蛊’也有所感应。
显然,这支‘长了锈的竹针’,是蛊虫的克星。
老蝙蝠不由分说,抬手就把长针插在了脓疮上,直入三寸!那张‘脓疮鬼脸’真是活的,中针之下,陡然出了一声尖锐地惨叫,整张‘脸’都抽搐、扭曲起来。
宋红袍也仰头喷出了一口黑血。
老蝙蝠哈哈一笑,混不理会旁人的惊呼,伸手去戳宋红袍的额头:“半吊子,服气么!”宋红袍不等把嘴里的血吐干净,突然开口大骂:“服你个屁……”说着,竟然一翻身跳了起来,直接站到椅子上,伸手就去掰老蝙蝠戳过来的手指头。
轰得一声,周遭众人再次惊呼,老蝙蝠真成了医仙下凡,一针下去,本来只剩半口气的宋红袍,不仅能骂能跳,似乎还能打架了。
老蝙蝠一伸手,把宋红袍推倒了……俩人都是修为全丧,比干巴力气,老蝙蝠更胜一筹……侏儒摔倒在椅子上,就好像个突然泄气的皮球,刚刚爆出来的那点力气尽数消失,又变回先前那副就快死掉的模样。
老蝙蝠不惊不忙,似乎早就料到宋红袍会如此。
东篱见识不俗,伸手扶住宋红袍的同时,认真望向老蝙蝠:“你能救他?”老蝙蝠用左手缓缓往回抽长针,右手则又捏起一根金色短针,在宋红袍身上乱刺:“他的伤是从蛊上来的,旁人没办法,只有我能让他活命,不过得先受点活罪。”
说着,左手微一用力,将长针彻底拔了出来。
随着长针拔出,宋红袍陡然爆出一声惨叫,双目如血面皮抽搐,身子也猛地僵硬绷直,肉眼可见,一个又一个指肚大小的血泡,从他皮肤下层层鼓起,爆开,而胸口上的鬼脸也出一阵阵尖锐地哭号,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出来似的……众人看得毛骨悚然,只有老蝙蝠好整以暇,伸手拿起离人谷弟子刚刚送上来的漩涡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结果被茶水泼了一脸。
老蝙蝠破口大骂,把茶杯砸地上去了。
东篱与红袍感情深厚,看着侏儒受罪,东篱先生眉头深锁,问老蝙蝠:“他这是……”老蝙蝠一边擦脸一边摇头:“乱用戾蛊,就算天赐蛊身也得被反噬。
要救他,也不一定就非得让他疼成这样,不过这矮子偷学蛊术,我看不顺眼,下手自然不会轻!”说着,老蝙蝠顿了顿,又阴}地对着宋红袍笑了起来:“矮子,忍住了,别活活疼死!”宋红袍此刻已经无法忍受剧痛,口中开始嘶哑惨叫,闻言后却还咬着牙还了句:“你放心,老子疼不死!”梁辛这才知道老蝙蝠是诚心要宋红袍受罪,走上两步正要劝解,老蝙蝠就瞪了过来,叱道:“你想他疼了再死就开口,想他疼了以后活命就闭嘴!”梁辛赶紧又退回去了。
东篱侧目,斜忒着老蝙蝠,淡淡说道:“你救人的恩我会还,你祸害老宋的仇,我也是要报的。”
老蝙蝠冷晒,根本不搭理他的话茬,仔细收好长针后,随口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打离人谷干啥。”
铜川仙祸公课功败垂成,东篱重伤、红袍散功,更连累了满城无辜,两人与梁辛分别后,就一路向北而去,一直来到极北冰原。
冰原是宣葆炯以前的门宗‘摩罗院’所在地方,此处的环境,对他疗伤多有帮助,不仅如此,宣葆炯还在意外下找到门宗故老清修的一处洞府。
洞中先辈早已化身枯骨,但却留下了一件冰蚕蒲团和些本门灵药,所以东篱先生疗伤进境大大加快,差不多两年后便已痊愈。
可等宣葆炯出关后才现,宋红袍快死了……严格的说,宋红袍其实没受伤,而是散功变成了废人,功力或许无法恢复,不过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宋红袍万般不甘,趁同伴闭关之际,他又开始鼓捣起随身携带的戾蛊,以求能够恢复战力。
在老蝙蝠眼中,宋红袍当然是个半吊子,可实际上,宋红袍于蛊术的天分绝对不低,在冰原上摆弄戾蛊时谨慎小心地很,一番努力下,战力也极缓慢地开始恢复,本来他已经跨过了最凶险的门槛,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不料就在今年春天时生了一件意外。
有一天,正在运蛊的宋红袍突然觉得胸口剧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记法宝似的,随即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守不住心神,无法控制蛊虫,这才被戾蛊反噬,当场昏厥。
宋红袍苏醒后,戾蛊的反噬已然成型,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再没有一丝力气来挪动身体。
仔细琢磨了好一阵子,宋红袍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为啥会好端端的心口剧痛了:他的游骑命牌碎裂了!青衣游骑的命牌,都是由主人的精血所铸,游骑死则命牌碎;而反过来,命牌碎裂,主人也会有所感应,心悸胸痛。
说到这里,梁辛的脸都白了。
他的游骑命牌,就是宋红袍给的,他拿着这块牌子着实招摇撞骗了一阵,直到在今年春天,在离人谷中决战一群卸甲高手……那一战里,当他从小眼中出来时,迎面正遇到一群卸甲祥瑞,梁辛忙不迭掐手诀从须弥樟中取戾蛊红鳞御敌,可那时候他的手诀马马虎虎,一引之下,不止放出了红鳞,须弥樟之内的腊肉、烧酒、烧鸡馒头连同游骑命牌都一股脑地扔了出来,继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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