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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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到炙日的时候，子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壮如牛一般的炙日已经瘦得像头带病的公牛。从都城到昆州，再从昆州打到仓州，炙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他把正可和翔欲折腾得半死不活，自己也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看到如此的炙日，子莱不由地想起了至流。要是至流在就好了，炙日也不会如此辛苦。

炙日瞪着大眼说：“殿下，通州之乱已经平定，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羲中和坤止这两个混蛋了！”

听到炙日这样的口气，子莱稍微放了些心。这才是炙日，那个牛气冲天，无论何进都不怕，外粗内不粗的明月国左将军。

子莱一句客气话也没说，现在说这些狗屁没用，他冷静地说：“将军认为现在该怎么对付羲中和坤止？”

炙日把地图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说：“殿下，你看！”他指着“风之竭”沙漠说：“坤止这个王八蛋想占便宜，这次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现在对付羲中只能死守，可是对付坤止，我们却可以主动出击！”

子莱说：“将军是指要断了坤止的粮道？”

“正是！”炙日恶狠狠地说：“坤止从承天国出兵，西面是沙漠，东面我明月国的各州已经被羲中占了去，坤止现在就像一只伸出头的乌龟。”说到这里，炙日以手为掌砍中明月国与承天国的边界线说：“我就是要把坤止的五十万大军饿成臭肉！”

　沙场血月38

子莱冷冷地说：“怎么做？”

“决参退走时，他把能运的运走的，不能运的烧光了，这个王八蛋没本事打仗可是却会玩命。　其实决参这样做无意之中帮了我们。坤止引兵深入，看上去强大，其实犯了兵家大忌。坤止这个混蛋就是看准了我们无力反击才会如此小看我们。这样更好！我领一军，走‘风之竭’沙漠之边，偷偷绕到坤止的背后，以两国边界的群山为依托，袭击他的粮道。只要我顶住半月甚至一个月，坤止就会不战自乱。他的五十万大军就成了狗屎！”炙日越说越兴奋，“到那时，坤止为了粮草就会和羲中干起来。这样的话，殿下就可休整兵力，灭了羲中那个混蛋！”

此计虽好，可是却难之又难。

奇袭要骑兵，子莱可抽调骑兵为炙日所用，可是更为关键的是坤止这次率领的是承天国骑兵精锐。承天国的骑兵闻名天下，势不可挡。这次炙日要以奇兵胜之，谈何容易？

只要坤止一发现炙日的用意，那么炙日就很可能没到承天国和明月国的边界就会全军覆没。

就算真的到了，炙日被两面夹击之下，他凭什么守住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可子莱立刻就说：“好！将军需要什么只管说，我全力支持将军！”

“我要幽州兵！”

“将军带我的手令去找柴诺，他会为将军办好一切。”

炙日看着子莱，他缓缓地说：“刃绝再不能败了！”

子莱点了点头说：“我给他下死令！他和决参要是再退，我就杀了他们！”他接着又说：“将军只管去，正可和翔欲由我来对付！”

炙日的眼眶红了，他突然跪在子莱面前说：“殿下！你能听我一言么？”

子莱没有扶炙日，“将军请说！”

炙日悲愤地说：“若是此计不成，仓州也丢了，末将求殿下离开明月国。只要殿下在，我明月国必有复国的一天！”

子莱苦笑着说：“柴诺给你来信了？”

“是！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样对殿下说！”

子莱冷冷地说：“将军，你何时听过，何时见过以前各国覆灭后有复国的？”

“殿下！”

“我不会走！死也不走！”

随后，子莱幽幽地说：“风会走却不会老，沙会停却不会死！我明月国绝对不会亡国！绝对不会！”

看着子莱，炙日想起了子蛮。虽然子蛮一直弃他不用，可炙日一直是那样钦佩子蛮。他是明月国的大王，永远都是！

而现在！

又有了子莱！

炙日需要力量，即使他是明月国的护国左将军，可是他需要！

以前是子蛮，现在是子莱！

虽然感受到了子莱心中的悲凉，可是炙日更感觉到了子莱心中的力量！

“殿下！这一路走来，我怕你会累倒。要是你累了，你不要告诉我，谁也不要告诉！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感到你的软弱！因为你是殿下，你就是明月国！……”这样想着，一颗热泪从炙日的眼中滑落……

幽暗的灯光，瘦弱的子莱，冰冷的脸，不可捉摸的眼睛……

　沙场血月39

可炙日怎么知道，其实子莱此时却在想：“炙日，或许从此以后我们再不能相见了。/　”……

人去，楼空，月无色。

子莱站在院子里，他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阿丑站在子莱身边，他像个孩子一样也学着子莱看着。

“阿丑，你说这次该怎么打羲中？”

阿丑傻笑着开始嘟囔。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子莱笑着对阿丑说：“要是我是你该多好，你说是不是，阿丑？”

阿丑笑得很开心，此时明月国的危难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只要能在子莱身边，他就开心。

子莱看着阿丑良久，他笑着说：“阿丑，你能为我办一件事么？”

阿丑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牛治吗？”

阿丑歪着头，他想了半天，随后头了一下头，可是却又立刻开始摇头。

“我知道你记得。现在我派你去找他。你要是找到了他就把这封信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办。”子莱从杯里拿出信交给了阿丑。

阿丑根本不识字，他赶紧把信放里了怀里，可是他又开始嘟囔。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牛治在哪里，所以我才要你去。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明天一早你就走。我听说牛治去了天玄国，你先去那里打听牛治的下落。”

阿丑显得很不愿意去。

“去吧，明天就走。路上多留心，我知道你并不傻。没有我和决参他们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别作蠢事。”

阿丑点了点头。

可此时子莱却差点流下泪来。他知道此次和羲中只能绝一死战，而他也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命运。他之所以让阿丑走却不是为了找牛治，而是不想让阿丑为自己而死。

“阿丑，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在王宫里是怎么过的？”……

和阿丑整整说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子莱就把阿丑赶走了。临别之时，阿丑像个孩子哭个不停。可子莱却根本不理睬阿丑。

等阿丑走了，炙日就对子莱说：“殿下，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阿丑找不到牛治也找不到你，他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

子莱哽咽着说：“阿丑是个好人，也是个笨人，我怎么舍得他这样跟在我身边？”

“殿下！你想得对，说得也对，可是阿丑未必是这样想。”

当天炙日就立刻前往幽州，而子莱领兵前去追赶正可和翔欲。现在子莱终于彻底明白炙日的难处了。

与其说正可和翔欲率领的是骑兵，倒不如说他们是耗子。让子莱生气的是，他追不到，更不要说打。虽然子莱早已经下令各地严守，可是这根本没用。

正可他们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他们带兵抢夺粮食，可以说无恶不作。为了防止被子莱派军队包围，正可他们就在仓州境内流窜式的前往卫州。

当子莱带兵来到卫州首府卫东城时，羲中已经带兵打到了卫城。卫城是卫东城的屏障，要是卫城丢了，羲中就可以发兵直取卫东城。

　沙场血月40

子莱进城的时候，他更有了信心。给他信心的不是城防和军队，而是城中的老百姓。

卫东城已经不再繁华，城中显得有些萧瑟，可是城中的百姓却没有一点慌乱。

战至无人，血尽不休。

这是子莱早在卫东城的时候下的令。子莱这条军令得到了极好的贯彻。虽然卫州丢了大半，可是羲中却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羲中和手下的左将军是厉害，可惜子莱在防而羲中在攻。

再不会打仗，只要敢拼，只要不怕死，守城的将领就会是个个人杰。

太惨了！

城城死守，战至无人，血流成河……

就算攻下了城，羲中也得不到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无粮，井水下毒……炽阳国的军队在攻城时烧城，而快破城时，城中的军民帮着一起烧，然后死战……

从精卫城开始，卫州各城成了羲中等人的梦魇。

带着秋然回到了卫州，白不和另天立刻向羲中提出，让坤止去对付子莱。反正羲中和坤止已经有了密约，那就是坤止得幽州、通州、仓州等地……

而秋然呢？

要是羲中下令暂时休战，秋然绝对不会答应。可是当着白不和另天的面，秋然没有任何表示。这是一种尊重，即是对羲中也是对白不和另天。秋然知道，以白不和另天的身份，他们敢向羲中提出这样的建议是不容易的。他们是为炽阳国的大局着想。他们不是畏战，而是不想在此时白白消耗炽阳国宝贵的兵力。

而羲中呢？

作为炽阳国的大王，他要想得更多、更远。

是可以不打，可是却绝对不能不打。

任谁都知道子真只是明月国的挂名大王，子莱才是真主。可这对于羲中来说并不重要。要是子莱死了，此时羲中会立刻停战。

就如同月神是明月国的护佑神一样，子莱代表的是明月国，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那个。

只有真正打败子莱、杀了子莱，羲中才能得到他作为炽阳国大王所需要的东西。

仗打到这个份上，羲中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甚至恨得咬牙切齿的消息。那就是坤止竟然不再进兵了。

羲中聪明，坤止也不蠢。

在这场抢明月国地盘的游戏中，坤止适时地当了回“蠢猪”！

他来得即是时候也不是时候。

明月国大半土地被羲中占了，坤止本应该早来，可是他却没这样做。现在明月国没多少地盘了，坤止得了几个州，他却不进兵抢地盘了。

狗见屎，往上扑，猪见食，不见刀。

虽然羲中派嘉亥和坤止早有密约，嘉亥口才了得，他本领非凡，可是作为承天国的大王，坤止看够了戏，他更会演戏。

羲中想拿块臭肉让坤止当看门狗使，坤止可不上这个当。

攻占了几个州，坤止早已经对羲中的“精心”安排猜了个不离十。表面上坤止看的是明月国这几个州、郡，其实他看得更远。

明月国完了呢？

明月国要是苟延残喘呢？……

作为大王，坤止要知道小利与大利。和子蛮等大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互相利用了这么多年，坤止明白的只比羲中多而不会少。

　沙场血月41

羲中是人杰，可是坤止根本看不起羲中。要知道羲中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炽阳国的大王。

羲中想要子莱的命，可是坤止却不想，他巴不得子莱活得“好”！

这种好就是“半死不活”地和羲中拼命。

既然坤止是这样想，他为什么不派人去找子莱？只有没用的文官和猪一样的大臣才会这样想，这样干。

狼狩猎的时候，它只是在看，只是在听，直到……

其实坤止一直在等子莱，可惜子莱让他失望了。

“子蛮死了，明月国再没人有资格和我斗了。”这是坤止对自己说的话，他甚至没把此话告诉最信任的儿子和大臣们。

身为大王要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权术和高明。

柴诺是聪明，可惜他只是个聪明的大臣，他没当过大王，最多只能算个权谋之臣。说其无用，可说无大用。

而子莱呢？

曾经子蛮在子莱面前将匕首插在了桌上，子莱以后受教了，其实他学到的只是皮毛，就如同子狂和子其等人一样。

子莱和柴诺曾经就怎么和坤止合谈商量过，可是他们所想所说都是表面里的表面。

聪明人都会犯一个贱病！

那就是自以为是地聪明。

子莱和柴诺都是聪明人，就如同子蛮所说的一样，他们遇事想的全是“道理”，可是这些道理在治国之时往往狗屁不是。

作为聪明人，子莱和柴诺聪明地想，他们自己先把坤止定了型。而坤止到底是怎么想的，子莱和柴诺很聪明地自以为是地明白。

如若子蛮还活着，他非狠狠打子莱几个耳光不可。

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怎么在关键时候总是最没出息？

其实羲中哪里知道，坤止手里还有一张王牌……而且这张王牌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此时吾太已经不在卫东城，他已经带兵在卫城抵挡炽阳国的军队。吾太一心想死守卫城，在得知子莱顺利解决通州之乱后，他更有了信心。虽然局势更加危急，可是吾太总是认为，只要有子莱他们在，那么就一定还有机会。以前他们那么危难都能挺过来，这次还有什么可怕的？

论兵力，吾太知道这方面比不了羲中，可是他认为羲中带兵远征，这就是羲中的短处。可他哪里知道，羲中在所占领的地方作了什么安民之策。

这次领兵来攻打卫城的正是秋然。白不和另天各领一军作为侧应共同出兵。他们定下的谋略就兵分三路包围卫东城。

既然坤止准备看戏，那么羲中就只能靠自己对付子莱。虽然现在没有达到羲中所料想的局面，可是他也早有准备。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指望另外一个混蛋？

此时嘉亥并没有跟随在羲中身边，他去了耀环城开始带领着手下的官员治理各地。

有嘉亥在，羲中就可以放心地对付子莱和坤止了。

现在秋然终于可以作回自己，大干一番事业了！

看着远处的卫城，秋然极为平静。身为炽阳国的左将军，经过过此次通州之行，秋然越发地沉稳而干练了。

　沙场血月42

自古名将都是打出来的却不是看兵书看出来的。

秋然知道此次攻打卫城有多么重要，虽然卫城只是小城，可是此战关系着他在炽阳国将士中的威望。若是此战不力，那么秋然哪还有脸面去见羲中？他来卫城前，羲中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交待。这是信任，可却又是极大的责任。要知道，白不和另天何况不想带兵来打卫城？所有人在看着秋然，包括他自己。

要是别人一定会急甚至会乱，想多了甚至会想巧取卫城。

可是这是秋然！

得知白不和另天在卫州征战的境况后，秋然已经很明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攻坚战是秋然是不擅长的，他认为这只是普通将领干的事。身为将帅当带领大军，运用兵法，灭敌、败敌、夺城。

第一天， 秋然并没有下令攻城，他在等消息。

他等的不是别人，而是子莱！

早在安平城，秋然和子莱恶战过，这一次，他要和子莱再在卫州再战一次。

三天后，秋然得到了子莱已经到达卫东城的消息，同时羲中派翔欲带着现在在明月国仅剩下的飞军支帮助秋然。

此时翔欲这支飞军只剩下了不到二千人。

其实翔欲并不愿意来帮秋然，他和秋然并没有过节，可是也谈不上是朋友，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知道羲中此次派秋然来打卫城的目的。同时左将军，翔欲怎么愿意来当个陪衬、看客？

秋然知道镇守卫城的是吾太，这个明月国不入流的左将军。可是吾太却不知道此次带兵来打卫城的炽阳国左将军是谁。

更让吾太没想到的是，炽阳国的军队来了三、四天却根本没打卫城。现在的吾太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吾太了，经过了此番历练，他已经成熟不少。

有怪必有因。

可是吾太怎么想得到秋然在等什么？

终于炽阳国的军队开始攻城了。巨型投石车开始不停地轰砸卫城的东城和北城。吾太立刻下令城中的投石机对准城外的投石机猛砸。在刃绝的带领下，他已经根据白家军所用的投石机的特点，对明月国的投石机进行了极大的改进。在这方面，两军的水平相当。

城中和城外的巨石来往飞射，震耳欲聋的轰鸣惊天动地。

秋然骑着龙儿静静地看着，可卫城的东城和北城的城墙还没被砸塌，他就说：“攻城！”

声东击西！

攻打卫城西城和南城的炽阳国将士推着巨大的攻城车猛攻。这些巨大的攻城车是第一次在作战时使用。由于攻打卫州的各城受了很大的损失，羲中就下令研发更有利于攻城的武器。

这种攻城车其实就是巨型云梯。它由粗木制成，坚固无比，在前部还钉上了铁皮。只要攻城车推到城边，就等于在搭建了一个木制的斜坡，炽阳国的将士就可轻易地借它攻城。

吾太一直在东城督战，可是得到禀报后，他立刻前往南城。看到炽阳国的军队这样攻城，吾太不知道大事不好。他立刻下令用投石机对付攻城车。可是哪有这么容易？攻城车一直在移动，再说投石机根本没有这么精准。

　沙场血月43

眼看着攻城车在缓慢地向城墙靠近，吾太眼睛都红了，可他却想不到办法对付。　/现在他只能下令用弓箭射杀推攻城车的士兵。可是这些士兵全都躲在攻城车坚固的木板后面，弓箭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既然暂时想不到办法对付攻城车，吾太立刻对城防进行了一定调整。他让几个百长带着手下堵在攻城车的入口处。谁都明白吾太为什么下这道军令。

狭路相逢，勇者胜！

“轰！”……

随着几声沉闷的撞击声，炽阳国的攻城车撞到了卫城的城墙上。随后，炽阳国的军阵中传出了震天的战鼓声，炽阳国的将士发出震天的吼声，潮水一般的士兵冲了上来……

攻城车上站满了手持盾牌的刀兵，他们吼叫着扑了过来。炽阳国的士兵真是英勇，前面的士兵就是送死，快死的士兵拉着明月国的士兵往城下跳……

炽阳国的将士攻城一直会配合，讲战法。盾牌、长矛、弓箭……他们用这些武器远近配合，给了明月国将士极大的杀伤。可是因为是攻城，炽阳国的将士一样伤亡极大。

人人疯子，个个恶鬼！

现在的明月国将士没有一个畏战，没有一人怕死，而炽阳国的将士早知道仗打到了卫州，他们面对的是恶魔之师。

这样的两支军队在卫城展开了殊死搏杀！

箭雨之中的将士们吼叫着、惨叫着、咒骂着、翻滚着……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生死，只有着纠结着一切的麻木……

从清晨一直打到深夜，又打到了第二天正午，卫城的南城和西城相继被攻陷。而此时东城和北城的城境已经被轰塌了几处。炽阳国的军队从四周开始了更猛烈地攻城。

一个不留！

这是秋然下的将令。

羲中在别的地方可以当好人，他可以用他的好名声拉拢人心，可是在卫州等地，他已经不准备这样做。

秋然当然不会在此时有任何怜悯之心。

而卫城的妇孺早已经转移去卫东城，留守将士全都抱着必死之心守城。

南城和西城被破后，吾太让阿飞带着短信去了卫东城，他要让子莱知道卫城已经丢了。随后，他立刻带着敢死队猛攻南城。虽然明知道南城夺不回来，可是他也只能这样做。

死守是死，还不如以攻为守。

吾太没有想到炽阳国的军队会有如此之久的攻击力，他还指望着等炽阳队暂停攻城的时候调整城防。可惜秋然绝对不会给吾太这个机会。

要打就一鼓作气打下卫城。

到了傍晚，攻城战变成了城内的肉搏战。此时两军已经杀得混乱不堪，什么军令也都没有用。两方的将士看到对方的人就杀……

就这样混乱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二天深夜，卫城之中的喊杀声才慢慢减弱。

现在吾太身上已经受了几处伤，可是他还在带着士兵都会死拼。要是决参，他很可能会走，因为卫城已经完了，再打下去只是徒劳。可是这是吾太，现在子莱已经到了卫东城，他不用再想着跑出去。

　沙场血月44

到了清晨，城中炽阳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寻找、清剿明月国的将士。//吾太身边只有三十几人，此时他们已经杀成了血人。而吾太的阿宝也成了血耗子。很快，他们就被数不清的炽阳国士兵包围。

“吾太！”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吾太大笑着说：“王八蛋！没想到老子在这里还有熟人！”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是他却想不起此人是谁。

炽阳国的士兵迅速分开，秋然骑着龙儿来到了吾太面前。

白痕！

吾太不敢相信地看着秋然，他怎么也想不到逃跑的白痕竟然会在此地出现。

“白痕！我以为你是条汉子，万没想到你竟然会作羲中的狗！”

秋然身边的一名将领指着吾太说：“混蛋！这是我炽阳国的左将军秋然将军，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满口喷粪！”

要是在没遇到子莱前，吾太会听不明白这句话，可现在他立刻就明白了！

为什么白家军、林家军和卜家军会突然一起出兵？

为什么他们全会听命于白痕？

为什么白痕会如此厉害？……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白痕？秋然？

他们原来就是一个人！

吾太早就听说过炽阳国有秋然这样一位左将军。可是秋然却是个与众不同的左将军，他不像其他炽阳国的左将军那样为人熟知。秋然就是个影子，他神秘而低调……

知其名而不知其人，这就是炽阳国的左将军秋然。

“白……秋然！你这条羲中的狗！原来这是羲中和你的诡计！亏殿下还认为你是个人物，他还想让你归降！没想到，你们这么卑鄙！”吾太大叫着，手持百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