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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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能让你阴十娘效命的人必是极其厉害，敢问这位又是谁呢？”她虽虚弱，却不卑不亢。
“她和你长得。。。。。。问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你的性命尚且安在着。”
习婳不说话，阴十娘的前半句让她听出一点端倪，却不敢胡乱推测。
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躺在布满褶皱的手上，匕首的晶莹透亮愈发衬出手的苍老。
“很快，我就能拥有这样美丽倾世的容颜了。。。。。。”
习婳想要退后，却被身后的双手禁锢，她的眼里露出惊恐，阴十娘笑着逼近，却没望见她眸子下一闪而逝的光芒。
匕首离她的脸庞仅有一公分了，然后越来越近，甚至碰到了她短到透明的绒毛。
她的右手迅速挣脱了大扇的束缚，伸到腰间捏碎了一颗药丸，粉末如同雾气挥散到空气中，两名大汉闻声而倒，只有毅力稍强的阴十娘扶额强撑，气愤的看着她。
她比阴十娘更加虚弱的回望。
“哼，就算你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还是无法逃走的。”
习婳笑了，冷漠犀利，“卑鄙？还有你们将辰抓起来卑鄙？还有你冒充他来刺伤我卑鄙？还有你想拿走我的脸卑鄙？”
阴十娘眼神一暗，手心聚集起暗灰的灵力，哪知转眼又消散，她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你对我做了什么？”阴十娘怒吼。
习婳也觉得奇怪，只是一点迷药而已，不至于这样吧！随即冷漠道，“我竟不知道我的迷药有如此功效，看来有人先我一步要报复你。今日你恐怕拦不住我了！说，辰在哪？我饶你不死。”
阴十娘面色彻底冷下，难道是那个红衣女子？
。。。。。。
“将她关进无间地洞，留她一命便可。”顿了顿，红衣女子说，“此后不会再让你替我做事了。”
此后不会再让你替我做事了。
。。。。。。
她居然下手如此狠绝？无声息的将自己多年功力毁于一旦，并且到此刻方才察觉！
阴十娘的脸色复杂，有种被出卖的恼怒。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我告诉你，你口中的辰没死，那天我并没有见到他，去的时候我的两名下属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那你怎会有他的面具？”
“那是在别人的脸上敷上药水，然后捏成自己要的样子，再用刀划开的。这种面具戴上去会有痕迹而且破绽很明显，特别是眼睛不真实，所以那天我才装作他的模样在哭。”
习婳沉眸，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看着阴十娘脸上一抹狠意与愤怒不甘，大约是被废了一身功力产生的报复之心，想了想她又问，“要抓我的人是谁？”
“是那个和你长。。。。。。”
鲜艳的血线喷洒，青筋乍现的脸上如蚯蚓横行，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却无任何声音，方才她手上薄如蝉翼的匕首此刻插在她的喉咙上，眼睛惊恐的瞪大，让习婳感到一丝阴寒。
只是她倒下的那一刻嘴角却带着嘲弄与了然的笑，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挂在脸颊上。
“谁？出来！”
空荡荡的地洞无一丝回音。
习婳平静的脸上涌上愤怒。
“滚出来！”
墙壁在扭曲，一个人影慢慢显露。
淡蓝色的薄衫，温润如玉的气质，以及那光滑洁白的左半边面具泛着幽冷的光蓝七！
习婳有些错愕，“怎么，会是你？”
他笑，温暖的如同清风拂面，“呵呵，我可是来救你的。”
眼里却有不符气质的阴冷。
她警惕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被禁
“你来救我？”
蓝七笑，“是啊。”
薄如蝉翼的匕首还插在阴十娘的脖子上，血线依旧往外喷射，脸上挂着了然的笑，梨涡诡异的有些可爱，习婳眸光一闪，“倘若是救我，又为何杀了她，她明明是要告诉我真相的。”
“她的话你竟也信吗？”
顿了顿，她平静的看着蓝七，“信。”
他眼色一暗，温润的气质已然不在，左半边面具泛着幽冷的光，邪恶的勾起嘴角，“仙婳啊仙婳，你今世好像比上一世聪明了许多呢。。。。。。”
她看着他，睁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蓝七叫自己。。。。。。仙婳？不，他的话怎么可以相信，那么多人都这么认为，他也这么认为很正常。。。。。。
可是，他是魔夕的手下啊，那个红衣女子他会没见过吗？
难道？那个女子不是。。。。。。
不会的，魔夕看她的眼神，绝对不会错的，是那样的宠溺。
那样宠溺的眼神。。。。。。心脏墓地一痛，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可是思绪已被打乱，她忍不住去想，这样的痛越来越强烈。
脸色越来越惨白，捂着胸口手指紧握，白皙的青筋可见。
蓝七看着，脸上神色不辩，说，“你这是想起魔夕了？还是想起那个红衣女子和魔夕的亲昵呢？”
她瞪着他，“闭嘴。”
“是不是觉得心脏很痛啊，像针扎，又像被什么捏紧，偶尔一把生锈的刀子在摩擦，让你疼你就得疼。。。。。。”
习婳冷汗直冒，止不住疑惑，他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蓝七笑，做作的温柔，让她不愿理会，“因为你这样，就是我让你喝了忘泉水。”
曾在魔宫之中，以为自己治伤为由，让自己喝了的忘泉水？
“忘泉水，忘川黄泉，断情绝爱。”
“你这么痛，大概是爱上魔夕了。”
她惊怔，爱上魔夕。。。。。。
琉璃般平淡的眸子染上愤怒，“为什么？这一切都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让我喝忘泉水？为什么会出现和我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你为什么会叫我仙婳？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你会阻碍我。。。。。。”他顿了顿，“想知道你会怎么阻碍我吗？”
习婳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沉默了。
蓝七走进她，她步步后退，最终还是被他禁锢，强大的灵力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将碗口粗绳索一圈圈挠在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勒紧，本就被磨破的手腕痛的更加厉害，习婳忍不住低吟一声。蓝七扬手，一阵眩晕感袭来，恍惚间只听到他说，“你若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为你放弃六界寻一隅偏安，花独舞会让他有统一六届的决心。。。。。。”
花独舞？就是那个红衣女子吗？
再次醒来，又是在熟悉的场景，
巨大的地底，岩浆形成一个火流，火焰似乎拼命的想往上蹿，整个诺大的地方被炎热笼罩，从上方垂下的绳索毫不留情的勒紧她的手腕，丝丝血迹流向红色的花苞处。
她嘴唇干裂惨白。
心脏的痛已经缓过来了，小腹上倒是更加明显，她能感觉到，伤口已经开始腐烂，炎热的地方本就不易愈合。忍不住笑了，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弄的一身是伤。
手腕小腹是外伤，心脏是内伤，手腕上的花苞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婳，你竟然。。。。。。”
熟悉的声音响起，习婳错愕，却发现一副画面悬在半空，赫然是颜千绝和那个红衣女子。
是蓝七吗？
他说让自己知道就是通过这个方法？
把自己关在这个鬼地方，却能看见那个红衣女子的一切画面。
榕树上的木屋中，颜千绝清冷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手捂着胸口，一把冰刃插在那里，“小婳，你竟然。。。。。。想要杀我。”
红衣女子冷笑，“是，我想要杀你。”
“为什么？”他受伤的眼睛紧紧锁住她，不禁伸手拉她，却被女子甩开。
“因为我恨你。”平淡无波澜的话。
她好像不再掩饰了，眉目不再纯真。
颜千绝猛然惊醒，冷喝，“你是谁！”
女子笑道，有些嘲讽，“师父，我是小婳啊。。。。。。”
“你不是！说，你到底是谁！”
自己方才怎么没有想到，以小婳的秉性绝对不会暗中刺伤自己，而且。。。。。。她不会这么平静的说“我恨你”这三个字，回忆起万仙山上空，她抱着魔夕的身子，启唇说“我恨你”分明是带着滔天的恨意，忍不住心中一窒。今世她已失忆，就算她回忆起前尘往事，怎会对今世之事丝毫不提。
红衣女子收起伪装缓缓靠近他，脸上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怀中冰刃的光芒一闪而逝。颜千绝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她，不是就是不是，再像又如何。
习婳看着面前的一幕，眸子涌上焦急，快躲啊。
“我的确不是她，可是多可惜，你到现在才发现，为时已晚。”
手中的冰刃再次狠狠的刺向他。
可是，却顿在半空。
颜千绝抓住她的手，冰刃掉在地上，击在木头上面声音有些低沉。
她有些惊讶，“你竟然还能动？”
冰刃可是用寒玄冰练就，刚才分毫不差的刺进他的心脏，按理说应该失了九分气力，竟然还这么轻而易举的制服自己。
他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我没那么弱。”知道她不是小婳，颜千绝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哼！”
红衣女子有些不服气，使出全力袭向他。
颜千绝皱眉，眼睛变得冰冷，随手设了个结界挡回女子的攻击，遭到力量反噬的她，倒飞出门外。
黑色的漩涡浮在半空，纹金斗篷随意的披着，暗红色长发在风里飞舞。
魔夕毫不费力的接住红衣女子，暗红色的眸子染上愤怒。
在洛城时，习婳叫自己来找她，还好自己来了，不然指不定婳儿会发生什么事呢。
“婳儿。。。。。。”
怀中人虚弱的扬起安抚的笑容，美丽纯洁，“我没事。”
将头靠在魔夕的胸口，“还好你来了。”
习婳心中一痛，他们在一起的画面竟然如此美好，心脏收紧，习婳闭上眼不愿再看，就像是蓝七说的，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耳旁依旧传来他的声音，即使闭上眼睛，心脏的痛也没能减轻分毫。
“该死的，我杀了他。”
强大的魔力汹涌，在一寸寸破坏榕林的结界，万仙山众人纷纷感受到一阵强大的波动，红玉长老带着一干人等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杀颜千绝
“魔夕！”一声厉喝。
魔夕看去，一干众仙御剑而来，为首是一名女子，仿佛颇有地位，离少白紧随其后。
“大胆魔夕，竟敢如此擅闯我万仙山重地，看我不拿下你！”红玉气急，此处榕林可是千绝师弟曾经的住所，只想好好护着，等有朝一日他回来了继续担任万仙山大任。
“想拿下本座？”他勾起嘴角，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简直自不量力。”
离少白及一众听到挑衅，纷纷拔剑相向。
红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打吧，即使这些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不打吧，难道我仙界众人就任这魔头嘲讽？
“魔夕，”红衣女子低唤，“不如我们先进去找颜千绝吧。”
她很清楚，颜千绝一日不死，就是魔界统一的最大阻碍。
而魔夕却迟疑了，那日在凤凰山，她分明是带着眷念与依赖的，而如今怎么迫不及待的让自己去杀了他呢？
“仙婳！”红玉怔惊。
离少白也望向她，红衣红眸的少女，不就是仙婳嘛！又想起那日林中长的一摸一样的白衣黑眸的女子，难怪她说自己不是，原来真不是。不由唤道，“师妹！”
红衣女子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而看向魔夕疑惑的眼神，她立即垂眸，仿佛很伤心，“颜千绝已成堕仙，再也不是我以前的师父了。”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颜千绝已成堕仙。。。。。。
昔日的玉华上仙竟已成堕仙了！！！
离少白怒斥，“师妹，你胡说什么呢！”
“她没有胡说。”清冷的声音传来，榕林的结界不知何时被攻破，一袭白如雪的长袍，清绝的身影，俊颜美不似凡尘，只是额上一滴鲜艳的血泪如火如荼。不顾众仙探究与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淡淡的说，“她也不是仙婳。”
“师弟！”
“师父！”
颜千绝看向红玉，一鞠。“我有负众望，如今甘愿被逐出师门，以后便不再是你的师弟了。”
红玉蹙眉，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少白，”他冷冷的看着魔夕怀中的女子，“她不是小婳，万不可被此女迷惑。”
离少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真的不是吗？
“师父，”红衣女子眼里悲痛，“即使师父不认我，小婳就是小婳，无可改变。”
颜千绝冷冷的看着，无一丝情感。
魔夕纹金斗篷闻风自动，暗红色的眸子带着探究的看向怀中人。
“魔夕，你不信我？”
他没说话，嘴唇抿紧，冰冷的下巴如同雕塑，不知为何就想到习婳。那个白衣如尘的女子，脸上刻意带着微笑，手里是泛黄的纸张包裹着几块糕点，然后递到自己面前说，尝尝？
“魔夕，你是前尘尽忘了，我不怨你。可是你忘了我可没有！”
“初次见面，是在万仙山的小泉，你从水里走出来，那时我就再想，世界上怎么会有比师父还好看的人呢。。。。。。在万仙山要以极刑惩处我的时候，砚娘死了，你来救了我，渡给我万年功力。。。。。。仙魔交战，你还因我而死。。。。。。”红衣女子眼里有雾气，像清晨的露珠，“可是你都不记得了。”
烈焰包裹的无间地洞里，习婳看着，听着，陷入一种奇妙的世界，她看见了红衣女子说的每一幕场景。耳边好像从远古的岁月里传来一句话，“婳儿，对我来说，万年功力不及你，六届众生更不及你。”
不知不觉流下眼泪，“魔夕。”
泪水停留不过一秒，就被蒸发了。
魔夕眼里终于有些松动，“对不起，婳儿。”
她虚弱的一笑，“曾经是颜千绝害你丧命，如今他已不再是我师父，你报仇吧。”
她果然不是师妹，若是师妹，又怎会让人去伤师父呢！离少白暗叹。
“好。”
汹涌的魔力袭来，已受重创的颜千绝哪是他的对手？险险避过。当下却不能离开，若是自己走了，那么万仙山便会陷于危险的局面。
又是一掌，他后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可以倒下。
习婳胸口闷痛，对着面前的画面大喊，“颜千绝，快走啊！”
洞悉他的想法，不由道，“仙界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如今只因你成堕仙，他们竟无一人上前助你，你这么强撑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魔夕又是一掌，很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她忍不住大喊，“魔夕，不要！”
无间地洞只余她的回音。
一掌停在颜千绝面前，再没有逼近。
离少白上前，“师父，你，怎么样了。”
魔夕放下怀中的女子，一步步朝他走去，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掌风上，掌风瞬间支离破碎，空中仿佛下起黑色的雪花。
“本座突然不想杀你了。”
黑色的漩涡出现，魔夕拥着着红衣女子离开。
习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
子母镇中
一掌停在习婳的面前不过一公分就静止了，时光好像停止流动，所有人保持着动作像木偶像雕塑，风停云止。。。。。
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首先出现的是纹金斗篷的一角，接着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暴露在空中，火红妖治的头发凌乱飞舞长至脚踝，他缓缓走至习婳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习婳面前的掌风就在他轻轻一点下化作黑色的雪花漫天飞扬，不自觉的，她伸出手，食指点在他的指尖上。。。。。。。
一击电流流淌在两人心中，此刻的画面像是被定格般。不过是一瞬，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风开始动了，吹起她一缕头发，万物逐渐复苏，雪花不在。
。。。。。。
难道那个时候他真的来过？
原来，他救自己那么多次了。
魔宫内
红衣女子半卧在床，“为什么不杀他？”
他轻笑，不经意的问，“你好像很希望我杀了他？”
“我。。。。。。”
“行了，都不重要，我让蓝七来给你看看。”说罢转身出去了。
红衣女子蹙眉。
习婳觉得很纳闷，她很想看看魔夕去哪了，颜千绝的伤怎么样了，可是所看到的画面却总是围绕着这个女子。
大概是蓝七对这女子做了什么，所以自己才能看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枯草花海
果然没一会，蓝七就来了。
他好像在她面前没什么伪装，并不是笑得如沐春风，而是面无表情，只有左脸上的白玉面具泛着幽冷的光，随手扔过去一颗药丸。
红衣女子没说话，乖乖吞了。
“颜千绝没死。”
她低头，“本来魔夕是要杀了颜千绝的，可是不知为何最后关头却停住了。”
蓝七的眼睛瞬间如鹰勾般，掐着她的脖子，“花独舞，你最好给我尽心一点。”
她脖子扬起，红色的眼瞳不敢直视蓝七，被掐的难受也没说出一句话。
看着她甘愿承受的样子，蓝七手掌的力道缓缓松开，将她搂进怀中。
“小舞，你知道的，我毕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一统六界。”
“我知道。”她对着蓝七一笑，不属于仙婳的纯真，而是略显妖媚，“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嗯。”蓝七笑，一瞬间变得温暖和煦，然后抬起脚步便离开。
花独舞痴迷的看着，背影如此冷漠，可是她却爱到不能自己。百年前，她因他而死，然后他不惜一切救了自己，如今自己也会不惜一切的去帮助他。爱了一百多年，他心知肚明，可是却从不戳破，花独舞明白他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就算面前是一杯毒酒，也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留下。
为什么他都不问她伤的重不重，痛不痛。
习婳就静静的看着，明白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只是叹道当事人却深陷不拔。为了深爱的人，去待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整天扮演着别人，她应该很累。
不禁嘲讽的一笑，她扮演的，就是自己吧。
习婳不傻，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去相信，她只想简单过完一世，不想牵扯太多，当所有的事都呈现在眼前，就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了。
如果出去了，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也许什么都不做吧。
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再加上身上的伤，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面前的景象并没有因为她的昏睡而消失。
花独舞起身，出了宫殿，如此奢靡的建筑她不是第一次见，自然不会过多惊叹。踏下白玉石的阶梯，多年来缭绕的雾气包裹的花海已经消失，所以远远的她就能看见魔夕站在枯草中央。
暗红色的头发迎风而舞，昔日大片美丽的曼珠沙华被枯草代替，他的背影有种落寞和忧伤，花独舞突然有点不忍，她明白爱着一个人的感受，所以自己这样欺骗他仿佛也在欺骗着自己。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认出自己了。
不会的，魔夕已经失忆了，怎么会记得仙婳原来的秉性，何况自己模仿的天衣无缝。
可是她却忘了，魔夕即便前尘尽往，也记得自己深爱着一个叫婳儿的女子。
“为什么不进去？”她问。
“我以为你害怕孤单，所以把六界的曼珠沙华的种子全部种于此来陪伴你，可是最终你活下来了，它们全都死了。我是不是错了？你从不惧一个人。”
“你在怪我？”
魔夕走到她面前，轻轻抱着她，“婳儿，我怎么会怪你？”
“我只是，有点后悔。”
花独舞一怔，他怎么可能会后悔？他可是魔界之尊啊！不过是一些花草罢了。难道因为仙婳的本体也是曼珠沙华，所以他爱屋及乌？心下有点害怕，自己为了可以早些出世，才会汲取这些花的花灵，导致这种结果，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
她声音沙哑，欲哭欲泣般，“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们的死会和我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永远不要苏醒过来。”
“婳儿，不要自责。”魔夕心疼的说，眼里却闪着暗红光芒，“回去休息吧，你伤还没好。”
“那你呢？”
魔夕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去蓝七那。”
“好。”
看着魔夕消失，花独舞并没有回魔宫，传信给蓝七让他拖住魔夕，便施法离开虚魔空。
既然魔夕现在不杀颜千绝，那么她自己来，颜千绝已经重伤，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他一死，蓝七的目标就更进一步了！
万仙山自从上次榕林一战后，结界的屏障更加难进，好在花独舞曾经是仙，对这些屏障了如指掌，尽管厉害了些，稍费功夫，她也很快就进来了。
只是在榕林外，她试探性的触摸结界，哪知反射出一条巨大的光芒。
“什么人！”
她一惊，是离少白。
青衫男子走出来，看到她时脸色明显一滞，“师。。。。。。”
又顿住。
师父说，这个红衣红眸的少女，不是师妹。
“师兄。。。。。。”花独舞眼里藏着雾气，像一个知错的小孩。
“你不是。。。。。。”
“我是，师兄，那天师父生我的气，不认我了，你也不认我了吗？”
离少白沉默，面前这个女孩，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师妹，难道那天真的是师父生气？不对，师父是个理智的人，再怎么生气也从没有过不认她，这个魔女定是知师父重伤要来伤害他。自己险些就被她骗了。
“师兄！你以前最疼我的，现在不信我了吗？”
“不论信否，你如今已遁魔，仙魔不两立，即便是我师妹，也没有交好的可能。”
习婳一清醒过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知为何，感觉好难过。腹部的伤痛腐烂的更加厉害，身体的水分好像被吸干了，虚弱不堪。会死吗？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吧。在凤凰山吸收的灵力此刻也正以急速消耗着。
花独舞的眸子逐渐暗了。
手在背后凝聚起黑色的一团魔力。
可是还未挥出就被扣住手腕。
“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仙婳，你的师妹，师兄因为我成魔就像师父一样不认我了吗？可是当初害我成魔的可不就是师父吗？”她眼里嘲讽。
离少白握拳，当初因为师妹成魔师父也很难过，这个他比谁都清楚，况且师妹的眼里从来只有伤心，没有这种刻骨的嘲讽。他怒道，“妖女！”
作者有话要说：
、诡计识破
她突然诡异的一笑，被扣住的手腕化成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