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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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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在他身后的武林义士挥舞着兵刃,奋勇杀入,迅速将丝绸的裂口扩大。
首当其冲的魔教徒瞪大了眼珠,他们顾不得身上汩汩流血的伤口,举起手中兵器,嘶吼着迎了上去。他们虽然英勇无畏,可是武功实在太差,在这些各门派的高手的面前,根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往往来不及出招就被打倒在地。
呐喊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一个个魔教徒倒在血泊之中,更多的正派人士踩着魔教徒的尸体,源源不断从裂口处杀入魔阵,与慌乱的魔教徒杀在一处。
经过了刚刚的钢钉雨后,魔教徒们士气已经受损,此刻他们一见形势不利,士气更是大落,严整的阵势也被冲得散乱不堪,不少人弃了阵型,各自为战,只顾保命,完全顾不上同伴之间的协作。黑衣魔教徒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负隅顽抗,在这些武林高手面前,只要手下稍有一滞就有可能受伤,而捂着伤处惨叫的魔教徒只有一个立死的下场。
嘶喊声湮没在呼啸的狂风中,道道血光形成了浓重的血雾,泼洒在彼此的头顶,白刀卷着自己的热血捅进了敌人的胸膛。无论是正、是邪,杀起人来都是一样的毫不手软。那些正派人士原本还保持着冷静,杀了几个魔教徒之后就红了眼睛,只要看到穿着黑色教袍的人便是一通大砍大杀,杀人如砍瓜切菜,毫不留情,比起魔教徒还要凶悍几分。
尽管魔教徒的人数是正派人士的一倍,但人数的优势并不能抵消他们武力的弱势。那些黑衣教徒虽然手持锋利的白刃,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然而一旦遇到这些能翻飞上下的“武林高手”,顿时成了空有其表的软脚蟹。
夜里欢皱着冷眉,看着岩下那些教徒,一双冰眸能快融化了:这些教徒的表现怎会如此不堪,他们平日难道没有严加训练么?那些正派的弟子的武功不过尔尔,那个教徒怎么眼看利剑当头,却不知该后翻闪躲?唉,后面那个小子更加无用,个头不小,却是等着人家一刀砍来,他手中不是捏着暗器么,为何不用?
“嘶——”,夜里欢手下一紧,被自己手中的双面利刃割破了手指。
他并不了解,在陆峰死后,教内对于教徒的训练远远不及陆峰在位之时那种非人的训练强度,再加上与正派之间订立了合约,令那些本性慵懒的教徒休养生息了几年,更变本加厉地自由散漫,疏于练功。这样一来,教徒们真正上阵杀敌,便吃了大亏,而代价却是要付上鲜血和生命。表面上看,这些教徒是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实质上就是一撮被冻住的黄土,用力一砸,便碎成土沫。
这可令那些正派中人占尽了便宜,他们分别由各派掌门做阵,越杀越勇。而掌门们有的做个表率,一掌拧死两个黑袍人,向着徒子徒孙们展示着杀人技巧;有的则作壁上观,只在盟主的眼皮子底下充个护卫的角色,劈开冲上来的刀剑。
受惊的汗血宝马在厮杀的人群之中转圈,四蹄不安地在黄土地上乱踩乱踏。柳飞扬扯拽着缰绳,不断调整着马头的方向,嘴角勾出了一轮新月的弧度,眼睛一直盯着岩崖上那个至今未动的魔教教主。
夜里欢孤冷得如一只鹰隼,站在那块五尺见方的岩壁之上,没有挪动半分,手中握着一把利刃,没有再行发出。他闭了下眼睛,痛心地看着那些教众战死的场面,痛心地看着手下的教徒由几百人变成了几十人,痛心地看着鲜血铺满了黄土,狂风卷起了染血的叶子和沙石,那一面面鲜艳的魔旗落下,裹上了泥巴和鲜血。
心痛如绞,夜里欢眼睛茫然地扫着岩壁下的每一寸狼藉战场。突然,他目中一空,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大护法去哪里了,无痕怎么去了南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无痕啊无痕,你没有亲眼看见如今我们的教徒是多么不堪一击……无痕,你这个大护法是怎么当的,等你回来,我一定要治你的罪……无痕,你一定要回来领罪,无论在雪月教胜利与否,可千万别死在南疆。
便在这时,岩下有四名武当弟子纵成一排,踏过魔教徒的尸首,齐刷刷地展开长剑。只是一眨眼,又有两名魔教徒做了剑下亡魂,一人被枭首,另一人被一剑穿腹。那武当弟子长剑一抽,剑尖上立刻多了一串血淋淋的内脏。
看到这一幕,夜里欢的手指颤了一下,之后紧紧握住了利刃。他想,如果现在出手,那这一排武当弟子将会立毙于他的利刃之下,救下现在冲上去的六个教徒。不过,他瞄了一眼汗血宝马上那个笑得邪魅的人,立刻又明白,现在他还不能出手。他一旦出手,那么死的将会是他自己。
在山峰的另一端,几条人影如猴子般得跳过岩石,向着山脚下的战场急速奔来。正在武当弟子向着那六个魔教徒头颅砍去的时候,这几人用手中的利器,齐齐堪隔开了武当弟子手中的青钢长剑。
“嚓——”四把青钢长剑,两把脱手,一把被削飞剑尖,一把从一寸五分处拦腰断开。残剑破空,发出一声骇人的嗡响。
夜里欢心神一荡:太好了,他们来了,这回天神教有救了……唉,他们还是不该来,万一其中谁出了事,我又如何向杨教主交代?
“你们这般武林败类,天神教这几年可是动过你们一根汗毛,你们居然来此大肆屠杀?”
冷声的质问,出自一名侠客之口,而这侠客原来的身份正是这魔教的前护法。也正因如此,对方的人便有了笑话他的把柄。
武当弟子捧着被震得酥麻的手腕,却依然有胆量讥笑:“原来是魔教的青龙啊,你这样正邪不分,是不是非要把你岳父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给你补上一顿家法啊?哈哈哈……”
“你!”江武兴的脸上登时臊得如一块红布,举剑在空中扬了扬。虽是吴铭已死,但是当年那顿家法早已传为了江湖的笑柄,令他颜面无存。
第十八章 方寸大失
更新时间2013…10…16 19:01:21 字数:3260
蓦地,妻子的玉指握住了江武兴的手腕。
吴雨燕上前,将北斗七星剑点向那个武当门徒,冷厉喝道:“我只想问问你们掌门,这无理的徒弟是怎么教得,如果松阳道人不会教徒,那么我来帮他管教。”
“雨燕,帮我。”琳儿一剑隔开了峨眉女弟子的剑梢,抬手扯了吴雨燕一把。
“好。”吴雨燕一面回应着琳儿,一面狠狠地给了那武当弟子一个白眼,这便手腕一转,扬起北斗七星剑,挑向一旁的峨眉道姑。
两个女人与娥眉派的几个女弟子拼杀在一起,打得上下翻飞,剑影点点,顿时成了一片乱斗之局。江武兴则以一当十,将冲上来的一波波武当、昆仑弟子,踢得人仰马翻,不得动弹。
狂风中,另有一把乌黑的刀未做片刻停顿,自从那把刀一举斩断了青钢长剑后,便遇到了一副玄铁铸造的大锁链。这一刀一链纠缠在一起,已经有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持着锁链的点苍派掌门,一声呼喝,双手抡起百余斤的重链,如大锤般地向着飞鸟劈头击来。“呼呼”的铁链在空中飞舞,这点苍掌门本比常人高出一头,又生了一身结实黑亮的横肉,耍动如此沉重的铁链则毫不吃力。这一击落下,虽未能套中飞鸟的头颅,但借着身高的优势,却刚好圈住了飞鸟手中的大刀。
“不好!”飞鸟心里一紧,忙灌了烟雨六绝的内力拼力一挣。大刀抽出,乌黑的刀身上还冒着嗤嗤的火星。他心念一动,立即纵身跃后两丈,在挺刀上前之时,直接翻了刀口。在那道快得看不清的黑线闪过之后,面前的彪汗立刻松脱了铁链。
右手激痛,点苍掌门看着自己腕骨间突突冒出来的热血,恨得咬牙切齿。他再抬起头时,额上的青筋暴起,一双虎目亮得可以熔化活人,仿佛要吃掉飞鸟一般。突然,他大喝一声,用那只如钢铁般的左手将大链挥至头顶,凭空抖起了“风车”……
尽管飞鸟的伏魔刀在铁链的围攻下,废掉了对方一只手,明显占了上风。然而,岩壁上夜里欢却是眉头深锁,他心中的希望很快破灭了——这样一对一的热斗,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是战争,不是单打独斗,即使是个个击破,也是来不及了。
若知,他们要对付的掌门就有八个之多,再加上柳飞扬和鬼面,十个强敌和余下的五十余名正教弟子,而我方仅凭飞鸟他们四人和现下活着的几十个教众,怎么可能有胜利的希望?即便是那些现在还有本事活着的教众,都是天神教的精英力量,但是经过这将近一个时辰的厮杀,他们的体力也大多数达到了极限。看上去生龙活虎的教徒们,只不过在做困兽之斗罢了。一旦几个掌门出马,那些精英力量无非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此局势之下,唯有放手一搏,死马当活马医!——心念一定,夜里欢握着匕首的五指开始松动,那个双面利刃滑落虎口,摆出了一个合适发出的角度。
岩壁上,夜里欢的目光再次凝聚,如冰箭一般射向了马上那个首领的眉心。眉心这个部位虽然致命,但是他从未尝试过,而柳飞扬知道他双面利刃一刃封喉的厉害,必会在喉咙处有所防备,那么眉心便空了出来……
“唰——”
不再犹豫,夜里欢手指一抖,一道银色的光影笔直地飞了出去,这道光快如流星,划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如梭般地飞驰……
夜里欢没有看清那道光是否击中目标,只见那匹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前足陡抬,驮着马背上的主人,跃过遍地尸骸,奔到了夜里欢所站的岩石之下。
马儿四足踏地,在凛凛风中甩着长而密的鬃毛。它眨动着如人类一般的大眼睛,低低地垂下了浓密的睫毛,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家闺秀,这便安安静静地探下脖子,啃起黄土地上几根摇动的枯草。
马背上的人挺胸拔背,傲然坐在镶着玉石的马鞍上。柳飞扬依然风神俊朗,仰起头看向高高岩壁上的魔教之主,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风儿吹散了柳飞扬如缕的鬓云,那眉心的一点“朱砂”赫然浮在两只金眸之间。柳飞扬虽身为男子,但他遗传了母亲柳如烟的倾城之色,眉目五官生得极为精致,甚至有着如金蝶扑翅般灵动的眼眸,而这点朱砂又恰好遮盖了他面上仅存的阳刚之气。于是,那张面孔便清秀的有些女气,尤其再配上那抹微勾的薄唇,竟透出了令人窒息的妖异魅力,即使是夜里欢千年不化的冰眸,也是一个不小心沦陷了进去。
一阵目眩神迷之后,夜里欢清醒了过来,不禁急喘了两口气:好美的一张脸啊,比落花更胜三分……可是,柳飞扬怎么会没事?他眉心的一点朱红又如何解释?
柳飞扬用带着纯金扳指的拇指勾住缰绳,仰头道:“夜教主,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倒是搞得十分明白,刚才也是我一时心慈手软了,没有出手杀你。其实我是想让你看清楚,谁才是江湖霸主。”说着,他将背着的左手高高举起,修长的五指间赫然持着一个银光闪闪之物。
定睛一看,夜里欢不由倒吸了口冷气:那不正是自己的双面利刃么?怎么会……正疑惑间,又见柳飞扬用食指和中指钳住那柄利刃,在自己的眉心间比划了一下,之后指尖轻弹,嫌恶地丢到了地上。
盟主笑了,笑得没有声音,带着讽刺的笑意如花一般地在那邪魅的唇上绽放。
夜里欢恍然:原来是柳飞扬在利刃到达眉心的刹那,极快地出手钳住了利刃,所以,利刃的尖端只是刺破了他额前的皮,渗出了一滴血,化作那点朱砂。
但,他居然没事?
夜里欢身子一摇,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涌了出来,转头放眼望向那些战场上殊死拼杀的兄弟和教徒,不由为这一场血腥的屠杀感到深深地无力。他不是柳飞扬的对手,他和江兄、飞鸟联手也敌不过众多的掌门,何况还有柳飞扬和鬼面。以目前的情况,无论是武力,还是人数,他们都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天神教完了……
柳飞扬藐了一眼夜里欢,扯动牛皮缰绳,欲要拨转马头。然,那匹汗血宝马似乎留恋那几根枯草,仍用舌头舔着草叶,不肯抬头。
柳飞扬捋了捋马的鬃毛,宠溺地道:“宝贝,这草上又没有鲜血,补不了你身上出的汗。除非……”他抬眼看了看高立于岩壁上的人,生出了邪恶的念头,“我猜,魔教教主的血该是很补的吧。”
“柳飞扬。”夜里欢悲愤地瞪着他。
“哼,怎样?”柳飞扬仍然一副轻慢的神情,旋即转动眼皮,向着身后的密林大喝:“沁儿,出来做你该做的事!”
“是,主上。”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神木林里钻出一个女子,打马奔到柳飞扬身侧。那女子黄裙一撩,翻身下马,单膝跪立在柳飞扬的马下。
与这黄裙女子同来的,还有一个带着罗刹面具的人。
吴阴天身披银色战甲,面带黑色面具,单膝跪在沁儿身边。他将剑杵在坚硬的土壤里,那把剑并不是他的银蛇软剑,他目前还没有胆大的在柳飞扬面前用那把能透露身份的剑,不过他认为那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哈哈哈……”
沉冷如钢铁的笑声在岩壁上响起,夜里欢的唇翻起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弧度,他笑着,指着岩壁下的三个人,“你们来吧,来杀了我,喂你们的马。”
“有意思,有意思。”柳飞扬拊掌笑着,斜眼扫着沁儿。这时,地上的黄裙女子已站在他马前,纤纤玉指深入袖筒,从中摸出了一串铜铃。
那串铜铃闪着金子般的光泽,比女子的黄裙更加耀眼。铜铃被风儿一吹,发出了叮铃铃的清脆响声,这响声宛如山谷清泉的流淌之音,更似挂在屋檐下的风铃。
“风儿吹,树儿摇,一心只想往前追;花丛香,随风传,风铃摇曳响叮当。虫儿飞,虫儿飞,飞向玄天万里遥……”
悦耳的歌声出自黄裙女子的口中,沁儿轻轻地哼唱而出,带着一袭哀伤凄婉的思绪,飘荡入岩壁上的男子耳中。
听到这声音,夜里欢立时没了刚才赴死的决心,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记忆的碎片——屋檐下他亲手为妹妹制作的风铃,余晖中妹妹脸上浮动的笑容,还有童谣的曲调……是妹妹从小就喜欢挂在嘴边的……
“阑儿……”
便在夜里欢喃喃念出这个名字之时,从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嗡嗡巨响,湮没了他的声音。纵目一望,有数不清的昆虫振动着翅膀,从漆黑的神木林间钻了出来,聚拢到茂密树冠的上方,它们越聚越多,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虫团。
沁儿接着哼出童谣:“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这哀伤和凄美的曲调仿佛是一个指令,那个虫团得令之后,快速向着战场这边移动过来,好似是一群蝗虫,又似一团翻涌的云。
夜里欢心里一突,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原来这首童谣是用来召唤那些虫子的!
第十九章 蛊虫突袭
更新时间2013…10…17 19:01:12 字数:3308
夜里欢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铺天盖地的虫团,竟是手足无措。然而,只在他一愣神的工夫,那些虫团便已经将三四个魔徒重重包裹起来。
这些凶猛的虫子仿佛能辨别出哪一个是魔教的人,它们成群结队地从那些衣冠楚楚的正派人士头顶飞过,如老鹰一般扑向了黑衣教徒。
它们将整个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地包裹起来,如蜘蛛猎食后织成的密布丝网,用身体湮没了一个个黑袍身影。没有挤进核心的虫子还拼命地向内钻,而那些核心内的虫子则贪婪地咬破皮肤,吸食着血肉。
只在转眼间,已经有十余名教徒遭遇了这些虫子的袭击。中袭的魔徒发出了来自地狱般的惨叫,好似正忍受着烈火焚身之刑,在地上不断翻滚。之后,有淅淅沥沥的血从厚厚的虫衣间流淌出来,越流越多,只是片刻,被包裹的人便不再嚎叫,停止抽搐。而此时,虫群停息一刻,又会毫不犹豫地袭向另外的魔徒。
留在地上的,唯有一副冷森森的白骨,连一丝一毫的血肉都没有剩下。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每一个浴血奋战的魔徒,他们纷纷迟缓了手中的兵刃,本来娴熟的武功招式一瞬间似乎都忘记了,仅凭着残存的意识躲避着袭来的刀剑。
见到如此震慑的场面,一贯冷定的夜里欢也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他似乎是撞了邪,两眼发直地望着战场中一个个中招的魔徒,嘴唇微张,脸色惨白如雪。
死亡的气息在空中飘荡,浓重的血腥味在风中蔓延。
柳飞扬抿唇笑着,一边夸赞着手下的办事效率,一边抬手去抚眉心间的那点朱红。沁儿点点头,继续哼着歌谣。而此时,吴阴天也站起了身,在一旁陪着坏笑,他眼望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背脊上一阵阵的发凉。
“谁能救他们……”夜里欢翕动着嘴唇,收起茫然眸光,从心底发了一声喊:“舍我其谁!”他目光一凝,猛然从岩壁上腾起身形,用出马踏飞燕的轻功,凌空掠向那片战场。
“拦住他。”柳飞扬淡淡地吩咐,抬手揉了揉眼角处的穴位。
“是。”吴阴天口中应了一声,纵出几步,一臂横出,凌空与夜里欢对击了一掌。
“啪!”掌心相交,双方都用了全力。
随着这一击之力,两人的身形对向飘出,双双足点于黄土之上。夜里欢踉跄了一步,连忙捂住胸口,淬出一大口血来。看着地上的鲜血,他愤然抬头,冷冷凝视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
吴阴天拍了拍手掌,冷声笑道:“盟主不想见你这么赶着去死。乖,快回到刚才的岩壁上去。”
“不!我不回去,我的兄弟都在浴血奋战,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兄弟们死在一起。”夜里欢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心狠的话来,白皙的牙齿间浸着鲜红的血丝。
“死?”柳飞扬骑着马过来,“你那么快死,多浪费啊?我就是想你一直站在那岩壁上观战,亲眼看着手下的那些教徒一个个地倒下,却无能为力……哈,那该多有意思啊?”他语声一顿,挑起了戏谑的眉梢,“我倒要看看你这样一个冰雪般的人,是怎样在我面前褪去伪装的。”
“主上说得没错,你不能那么早死,要死也该是最后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想去死,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吴阴天扬起剑,一指夜里欢。
夜里欢没有说话,只用那双冰眸瞪着鬼面,那眸子里散发出的冷光,仿佛直接可以当做利剑,射穿人的心。悄无声息地,他手上突然多了十六把利刃,十节手指,八条指缝,每个指缝中各夹两把。
“怎么?”吴阴天眼光一瞥,看见了对方十指间那些白光凛凛的东西,不屑地一哼:“你这老把戏,上次劫囚车的时候不就用过一次么?你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啊,这么快就忘了是怎么败在我手上的。”
“败?你记错了。”夜里欢语出不惊,冰睫微微闪动。便在这闪动之间,手上的利刃分为上、中、下三层飞出,正是使出了当日那招“势如破竹”。他记得,当日在囚车旁用出此招,还是被他侥幸命中了一刀的,这一次,他只需要故技重施,便有胜算。
“嗖、嗖、嗖!”
吴阴天的银甲之躯在利刃之间翻飞开来,这便凌空踢飞了一刃,用上一招“鲤鱼摆尾”,将手臂抱于胸间,双足一绞,在利刃间连连翻滚。片刻后,吴阴天运用柳飞扬传授的那些西域轻功,轻松地躲过了第一轮雨丝密布的白刃。
嘿嘿冷笑,吴阴天双足刚一着地,第二轮白刃犹自向着他的身体飞来,一瞬间锁住了他所有退路。
“又来?”吴阴天心中一抖,手腕一转,挥动长剑,用剑身乒乒乓乓打落几把利刃。随即足下向着地面蹬去,在空中打起了横,旋转于刃雨之中。他手中的长剑随着身体的旋转,不断挥动,连消带打,震落了一地的利刃。
然而,对面发来的利刃仿佛取之不尽,一把把密如雨丝般的利刃从黑袍的袖筒里冲了出来。而每一次利刃的发出,夜里欢都在不同的招式中变幻着身影——他忽的凌空跃起,转头间抖出寒影;忽的一足而立,在顶后飞出无数白光;忽的单掌着地,以足掷刃。面对如此强敌,这位魔教教主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而吴阴天在疲于应战的同时,心中也是惶惶不安,毕竟这么个疲乏的打法,只会耗尽双方体力,未有胜算。便在他一愣神的工夫,一把飞刃擦过他的手肘,钉入了腋下。
“啊——”吴阴天大叫一声,也就是他平日在柳飞扬手中多有锤炼,否则他一定会痛得嚎啕大哭。这柄利刃插入的部位刁钻之极,腋下的肌肤全是嫩肉,又连着筋脉,而利刃恰好插入此处,便是为吴阴天带来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斗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吴阴天抱着自己的胳膊,在狂风中跳舞。他想拔出利刃,低头一看,那五指之间是满眼的鲜血,却不是红色。
“利刃带毒!”吴阴天颤抖着淌血的手掌,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向柳飞扬。但见主上眉心的那点朱红,已然变成了一颗黑痣。
柳飞扬见到属下眼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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