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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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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天不做声地停止了呼吸——这个人,果然是我先前小觑了他,没早杀了他,才会变成了今日江湖中的祸害。唉,悔之晚矣。
“你认命吧,我说过,你注定会栽在我的手里。”吴阴天干笑了两声,“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等你受过刑后,就会被押送到京城的天牢去,不必窝在这个小地方了。”
“哦,天牢?”杨乐天鼻中哼了一声,“恐怕,我无福消受,一个毛贼的罪名还不必要那么多大内高手来看着我吧?”
面具下的嘴角一扯,“别小看自己,你绝对有这个福气。劫囚车、包庇朝廷钦犯,这些罪名可以让你好好享受一阵了。”
“你很清楚,劫囚车的事不是我做的。”淡漠地,杨乐天令自己冷静下来,他听着吴阴天对他命运的安排,竟如谈论天气般得云淡风轻。
“我说是就是。何况,你也不能否认你参与了,在老王爷的法场上,你不是一样把人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杨乐天点头承认:“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份参与。当时若不是你阻拦,我一定连老王爷也带走。不过,即使你让我陷入天牢,找那些大内高手来看着我,凭我的本事,也一定有办法逃出去,你不担心么?尚且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就是一会儿天亮,你认为我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衙门里的那些白痴挑断我的手筋?”
吴阴天忍着翻涌而上的笑意,向杨乐天靠近,神秘兮兮地道:“我相信,等会儿你一定会乖乖听话,哈。”
“行,那我们走着瞧。”杨乐天轻蔑地看他,“但是,尚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你既然武功在我之上,为何不马上一掌杀了我,那样,岂不干净?”
“一掌杀了你?”吴阴天语声一顿,缓缓摇头,“那不是我的风格。”他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妖魅的笑意,自负而诡惑。
在杨乐天眼里,吴阴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瑟缩在柳飞扬脚下、摇尾乞怜的一条狗了,而是一个血腥残暴的邪鬼,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魔君。
不死星君转身走了,在他推开大牢的铁门离去后,那扇铁门由着惯性兀自摇晃着,发出金铁摩擦时的冷锐声响。牢壁上灯盏的昏黄的光照在门口一张破旧的木桌上,原本在那里看守的狱卒早已在吴阴天踏入之前,就不见了踪影。
杨乐天微微一笑,现在,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然而,不等杨乐天挥手劈开木质的牢门,就见三个狱卒从铁门后闪身进来。他放下手,抬眼看去,但见当前一个狱卒手中端着个冰冷的铁盘,一把带着倒刺的尖刀置于其上,在昏黄的灯火下闪烁着令人心颤的光芒。
“犯人凌风,行刑的时辰到了。”后面的一个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了杨乐天牢门上的锁,伸手将牢门推开。
退了一步,杨乐天指着头顶小窗外的朦胧夜色,诧异:“怎么,不是应该辰时行刑的么?几位大人似乎来得太早了吧。”
“妈的,你还嫌早?爷还嫌晚呢,害我几个兄弟折腾得半宿睡不了觉。劝你一句,把嘴给我闭好,省的兄弟几个割了你的舌头去,下酒。”
杨乐天不屑地哼笑一声,怎料当前的那狱卒却来了劲头,拿起托盘上那把带着倒刺的尖刀在侠客面前比划起来,“你知道挑人手筋该怎么挑么?”
杨乐天笑着摇头:“不知道,如此酷刑我当真没做过。”
“好小子,看见这把尖刀能面不改色的你是头一个,等会儿爷干活的时候一定叫你欲仙欲死!”狱卒坏笑,一脸横肉随之抽动。
“这里是衙门,你们办事也要依规矩来吧。规定了辰时行刑,现在才刚过寅时,这么早动手,似乎不合王法?”杨乐天辩驳两句,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要走,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无谓伤害这几名听差办事的狱卒。
“王法,这里老子就是王法。”那狱卒骂咧了一句,抄起腰间的麻绳,一把抓住了杨乐天的手腕。
杨乐天摇了摇头,反手扣住对方的腕子,向自己怀里一带,正要用右脚去扫那狱卒的小腿,便在此时,另一条腿横在了他的靴前。他脚下一顿,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早了,早做完,早上路。”
是他!青衣侠客心中一震,仿佛瞬时被大石砸中了胸口,他缓缓地将目光从身下移开,抬起了眼睛。
第八章 手足相残
更新时间2013…11…15 19:01:07 字数:3183
“飞鸟……”
杨乐天看着那张熟悉而又如雕塑般僵死的脸,心中一凛,他在那张脸上找不到一点谓之兄弟情义的东西。
“大哥,你忍着点儿,他们动作很快,不会……”飞鸟垂下眼睫,掩饰起什么,艰难地说完后半句话:“不会太痛苦的。”
“义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乐天匪夷所思地偏头看他,看着那个一身狱卒打扮的飞鸟,看着那个曾经为他赴汤蹈火的好兄弟。
飞鸟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刚才石塑一样的状态,无情无义。
“我负责监刑,并一路押送你去京城。大哥,你就接受现实吧,你配合我一下,就算报答了你我曾经的兄弟之情。”
这一句话很短,却是杨乐天这辈子所听过最长的一句话。瞬间,他的精神为之一溃,脚下疏离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贴上冰冷潮湿的墙壁。三个狱卒,他本可轻而易举地撂倒,之后远走高飞。可是,为什么,其中一个狱卒竟是他的义弟,而他的义弟还是来监刑的?
心寒的感觉几乎将杨乐天的身体撕成了碎片,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指甲抠入了墙壁。若论报答,他何止欠飞鸟一双手,他欠他的是几条命,穆无极、吴铭……甚至包括飞鸟的娘亲穆莲——若不是穆前辈将内功输给自己,也不会因为真气耗尽而死。除去义弟的亲人不说,就算是飞鸟自己,也是为了他三番五次身陷险境,九死一生。如今,只用他的一双手来换,杨乐天反是觉得便宜了。
良久以后,杨乐天从墙上撑起,第一眼看见的是飞鸟手上的麻绳,“绑上吧,一会儿动手时没那么难忍。”
杨乐天冷然笑了,“不必了,要动手的话,你就拿起尖刀,亲自来。”他斜眼一瞄其余两个呆立的狱卒,发出了牙齿相磨的声音:“他们两个不配。”
飞鸟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脸色却已惨白如雪,他犹豫了一刻,接过狱卒手上递过来的尖刀。那刀刃在距刃端一寸处凸起了一个倒钩,只要方位准确地插进去,拔出时,筋脉必定会被倒勾割断。
双臂向前绷直,攥紧拳头,手腕翻转向上,青色的经脉从薄薄的表皮下凸显出来。杨乐天默默注视着义弟手中微微颤抖的尖刀,泪水从眼眶中淌落而不自知,他尽量平定语声:“动手吧,我定会撑住的,不会喊痛。义弟,这双手赔给你后,我们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我再不是……你的大哥。”
“别逼我,我真的会动手。”飞鸟压抑着喉间的哽咽,发出低低地警告。他不敢抬头对上那双动情的眼睛,只任冰冷的泪水碎在尖刀上。
杨乐天看不见飞鸟此刻的表情,只感到心痛得窒息,他费力地吸了一口气,笃定地道:“你不会……”
“嚓!”
随着一串殷红的血珠从手腕中被带出,他的右手颓然垂下,接着,是左边被戳穿的手腕,鲜血淋漓,无力地滑落。
飞鸟的动作极快,杨乐天咬着下唇,无声地吞下了这锥心刺骨的痛,反是一旁站立了两个狱卒瞪大了眼珠,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果然是条硬汉!”狱卒们佩服,他们很少见到被挑了手筋的犯人一声不哼,还能神志清醒的。
飞鸟看着杨乐天紧蹙的眉头,眼中的泪水兀自流得更急,他从怀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柔软布条,帮他的大哥小心地包扎伤口。
一双寒冷的手握着另一双失去了温度的手,他的手上沾了他的血,曾经的温暖不再有,他们二人业已不再是兄弟。
“可以了,大哥……”飞鸟试探着唤了一句,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杨乐天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双臂像断了线的木偶,在身体两侧摆动。
“你走吧,让我歇会儿,等要上路了,再过来叫我。”杨乐天虚弱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合上眼睛,隐藏下眸底翻涌的痛苦。
“嗯。”飞鸟在杨乐天的腿上拍了一下,若有深意地提醒:“记得么,只求有难同当。”但是,这最后一句杨乐天却没有听见,他已经身心俱伤了,没有力气再听、再想、再思考。
“砰”,沉重的牢门被关上,几个狱卒又恢复了各自的岗位,坐在门口那个破桌子边,用手臂当枕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杨乐天用肩膀蹭掉脸上沾着的稻草,看着窗外投射在地上的一小片晓光,目光呆滞。
由于失血过多,杨乐天看着看着,头脑便越发昏沉下去,直至到了一个失去知觉的状态。他的身子飘了起来,轻飘飘地就如一朵浮云,但是他没有翅膀,他追不上天空中的飞鸟。那些有着雪白羽毛的鸟儿忽闪着翅膀,在他周围盘旋,看着他发出了讥讽的笑声。
他无奈地,保持着一个僵硬的笑容,在鸟儿中间若无其事地悬浮着,他对鸟儿说:“等我,我会送你们回家。”
那些鸟儿却回应了一声咕咕的怪笑,用黑豆似的眼角斜睨着他,“你有这个本事,就先把自己送回家。”
“我的家……”在他愣神的片刻,一只洁白的鸟儿忽然在头顶上狠狠蹬了一脚,他的身子顿失平衡,陡然向下坠去,如悬崖边落下的一粒石子般,毫无阻力地下坠。
当他看见梅山的时候,那个银发的仙子缩成了一个小点,他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当他看见梅花想折一支的时候,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就被梅枝刺破。汩汩的血如蜿蜒的毒蛇般顺着手腕淌落,染红了白雪。然而,直至达了地平线,他也没有减速,身子还在下坠……
地面的下方,是一个黑洞。他正在黑洞中,急速下坠。忽然间,那个黑洞的最深处出现了烈焰般的颜色,宛如火盆中燃得通红的木炭,那的确是火,地狱之火。
他快要被烈火焚身了。
仰起头,他向上看去,那里有一群缩小的白鸟,却没有一只鸟儿向伸出援救的翅膀,他仿佛看到刚才那只把他踹下去的白鸟正戏谑地冲着他笑。
身下,明明是熔浆般炙热的烈焰,可是他的身子却冷得要命。那孱弱的身躯不住地打颤,嘴唇冻得发紫、发硬,淌血的手腕却提不起半分力气,即使是他正在下坠的黑洞侧壁有一些可以攀抓的石块,也只得干瞪着眼睛看着。
这次,他是要彻底葬身火海了。
他绝望了,在闭上眼的一刹那,脖颈处陡然被一根坚硬的鞭子狠狠勾住,那是生痛和窒息的感觉。他想用手抠开那令他难过的鞭子,可惜手臂重得抬不起来,手腕上还在突突地流血,如涌出的泉水。
咬紧下唇,他勉强将手举至与肩平齐,却怎么也够不着箍住脖子的鞭子。他的五指在空中胡乱地抓挠,却为自己带来了针刺般的痛楚。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懵,难道这就是死亡来临前的感觉?
不!不!我不能死!琳儿还在梅山等我,念儿还小!
“啊”地一声叫出了声,喉头上的鞭子蓦地松开了,他从梦魇中睁开眼睛,四周和头顶还是那间昏暗的牢房,郁窒而潮湿的空气,一切的一切,皆未有改变。
“琳儿,念儿……”
杨乐天总算松了一口气,脖子一动,发觉是坚硬的木头隔痛了他,这才定睛看清,他颈中和那刚被软布包裹的腕间赫然多了一副木枷。木枷的另一头扯在一名狱卒手里,那狱卒少了一只手臂。
“走吧,时辰到了。”飞鸟柔软的语声似一杯温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无情。
杨乐天的喉间发出了自嘲的响声,随着前面无情的人行出大牢。他不仅头和手被锁上了重枷,双足之间也缠上了沉重的镣铐。更可悲的是,那足上的镣铐还挂着一个三十斤重的铁球,每走一步,铁球都把他虚弱的身体向后一带。
从漳州到汴京,犯人一路托着这样沉重的铁球走过去,如此行上三五个月之后,脚腕定会被磨烂露骨。而杨乐天尚不用担心这些,只是眼前的一切令他感到陌生和恍然。
行在街上,他看到眼前的十字大街都是歪的,招牌上反射出的强光炫目得令他眩晕,还有那些奇异的眼神向他投注过来,仿佛那张英俊的面上刻了个‘贼’字。
“哈,哈哈……”
杨乐天一阵笑一阵痴,只笑自己太傻,正如那个梦境一样,说去救人却被要救的人所害,可笑啊,真是可笑得很。
锁链在前面摇摇晃晃,头前牵着锁链的那个人,肩头始终在微微耸动。此刻,飞鸟听到这一声声刺心的笑声,更是连头也不敢回了。他低着头,步履蹒跚,仿佛比后面带着重镣的人行得还要艰难。
走过漳州城门,飞鸟向着“同僚”们点头寒暄,又过了五百步,他趁同行那名衙差去路边方便之时,回身在杨乐天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大哥,再忍耐一下,只消出了城,十里。”
第九章 患难与共
更新时间2013…11…16 19:01:19 字数:3308
“飞鸟呢,飞鸟呢?”唤雨楼主将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推翻在地,上好的端砚“哗啦啦”碎了一地,洁白的宣纸如羽毛般轻轻坠地,覆在墨汁上,印染出一朵朵黑色的梅花。
一旁的奴才畏缩着手脚,抱头下跪:“禀告楼主,二楼主他不在楼中,他不是被您派去……”
“哦。”吴阴天伏趴在花梨条案上,喘着极重的气息,半晌,才倒过一口气,伸出食指,“去,给我叫三楼主过来。”
“三楼主?”地上的奴才支吾着,“他也不在……”
楼主“唉”了一声,吓得那奴才身子一摇,被手中刚拾起的砚台碎片割破了手指。其实,吴阴天这声叹息是对着他自己叹的,叹自己脑子不好使了,他记起是自己一大早就把这个唯一的心腹派了出去。可是,今日又是十五,他唤雨楼中还有什么人可以帮他?
“阑、阑,快,把阑姑娘叫来!”
想到这个女人,吴阴天总是觉得怒火中烧。自他二人在万柳山庄初识以来,沁儿的心里就没有他。那个女子心中只有两个男人,一是柳飞扬,二是杨乐天,吴阴天在做鬼面时,已百般迁就、献媚于她,尽管那时是为了联合沁儿的力量对付柳飞扬,但这个女人始终不给他面子。他认为,沁儿定是嫌弃当时的自己面目丑陋才疏离他,所以,他现在就算和这女人在一起,也是怀着一颗报复之心。
然而,在那可怕的蛊毒汹涌来袭的时候,他还是记起了这个女人,毕竟,他现在身边的女人就只有这一个了。
距刚才那个奴才领命下去,已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吴阴天将手上叠起的十余张宣纸撕得粉碎,仍然不能缓解体内蛊毒的煎熬。这忠心蛊是当年柳飞扬给他种下的,他没有拿到解药,那个柳飞扬就死了,而在柳飞扬死去的一年后,他才从沁儿口里得知,柳飞扬当年并没有骗他,这忠心蛊是有解药的。
这解药正如每月一枚的金丹那样,唯有那个下蛊的人才可提供。因为这需要个药引——下蛊之人的骨髓,那金丹正是柳飞扬每月抽取自己少量的骨髓炼制而成,但要解此毒,则需要下蛊之人体内一半的骨髓,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蛊师死了。
但是,柳飞扬死的时候,吴阴天却不知道这个方法,他还把柳飞扬身上的罪证——杨乐天放入盟主怀中的那封“家书”,交到武当松阳道人的手里。之后,他作壁上观,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曾经侍奉的主上被熊熊烈火湮没。
柳飞扬被挫骨扬灰,再也没有金丹和骨髓,吴阴天身上的蛊毒永远不可能被解。尽管如此,他却在柳飞扬的卧房里找到了一本蛊师手札,就在柳飞扬的睡枕下,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亦或是某人有意留下的。
在手札的第一页,指导了忠心蛊的练法,却没有注明如何去解,而在手札的最后一页,又详细写明了龙心蛊的练法及吸食方法。于是,那个心思机巧的吴阴天则照着上面的方法习练,抓到沁儿后,更在她身上中下了属于自己的忠心蛊……
“楼主?”
沁儿进门一愣,她看到那个人的面具歪了,汗水沾在头发上,一缕缕地垂在案子上,十个手指上沾满了鲜血,仍在不停地抓挠着坚硬的桌面。空气中充斥着汗水、血腥和淡淡的花梨木的香味。
——楼主他…怎么会这个样子,这样子应是中了蛊毒啊?他痛苦的样子,好熟悉,很像那个人……
她楞楞地看着他,突然好想去抱抱这只受伤的小兽,那个邪王此刻看起来是那么人畜无害,而且,她曾无数次给过鬼面同样的温暖,就在万柳山庄的密室中。但是,那个男人从未承认过自己是鬼面,从未让沁儿看见过他这种狼狈的样子,而沁儿也从未见过毁容前的吴三公子。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就是鬼面,尽管她很早以前就有这种猜测,可是,自从那晚见到了楼主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她又混乱了。
还是不要过去,他很危险!——沁儿脑海中下意识形成的条件反射,令她望而怯步。
“楼主,你还好么?”
“沁儿,快过来,抱、抱……我。”吴阴天挣扎着扬起头,神智有些模糊。
沁儿没有说话,脚下却在不由自主地靠近——那个称呼…那个称呼,他叫了我作“沁儿”,不是“阑”,也不是“阑姑娘”,这句话明显是鬼面唤我时的称呼,他是……不死星君?不,他是鬼面!
此时,一个温暖的怀抱给了正在颤抖的人。吴阴天心口莫名的一热,那么得不真实,却有着令人感觉踏实和心安。那个怀抱温暖舒服,就如婴儿被母亲的双臂呵护着。难以想象,叱咤江湖的邪王,竟然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体会到了从小未曾有过的母爱。
——我是一个孤儿,一个亲人也无,除了你。
吴阴天安心地合上了眼睛,过了一刻,那蛊毒带起的钻心痛楚忽然来袭,从脚心一直蹿上头顶,他痛得大呼了出声,用力搂紧那个抱着他的人,把头深埋进女人柔软的胸口。
在快窒息前,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叫沁儿过来的目的,“快…快去医仙那里,给我拿几枚凝气归元丹来,我这里没了。”
沁儿应声松开了楼主,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痛苦中挣扎的人——凝气归元丹?原来他一直将医仙囚禁在楼中,是这个目的。他果然是鬼面。
漳州城外,十里。
“等等。”飞鸟叫住了同行的衙差,“你看前面!”
那个衙差诧异驻足,顺着飞鸟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三颗粗大的榕树,坐落在道旁,最左的一棵枝叶繁茂,已将树冠侵入了中间那棵的枝叶中。
便在那衙差怔愣之际,飞鸟一个飞腿,踹在了衙差的后脑昏睡穴上。他瞥了一眼应声倒地的人,当即拔出腰间的伏魔刀,“当、当”两声,斩断了杨乐天手颈间的木枷和足下的镣铐。
“大哥,你怎么样?”飞鸟搀扶住面容憔悴的杨乐天。
沉默地一笑,杨乐天不知所谓地看着独臂人,他已经快不认识这个人了,然,他的心底还存着一丝希冀——飞鸟会变好的。
杨乐天由着飞鸟扶着他在榕树下坐稳,才缓缓开口,声音却是不由自主地冷硬,“你要怎么样,打算就此放了我么?”
飞鸟笑了笑:“不仅如此。”他起身,绕到中间那棵榕树后,复又蹲身,开始刨挖树下的泥土。
杨乐天不知道飞鸟在做什么,他的视线被背靠的这棵粗大树干挡住了,而此时,他也没有力气和心思去挪动身子探究飞鸟在做什么。那个独臂人在做什么,对于他这个随遇而安的人来说,并不重要。既然可以喘息片刻,那么他只想闭着眼安静得休息一会儿。
就在一瞬间,头顶幽兰的光覆盖了青衣侠客的周身,他感觉全身像是浸泡在温热的牛奶里,那样的舒服和美妙。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被挑断的筋脉重新搭扭在一起,渐渐融合为一体,腕间翻卷出的新肉如花瓣似的拢起,在肌肤下抹平了痕迹,淡去,无痕。
杨乐天重新握紧了拳,有力而震惊,原来他的义弟只是想用一招苦肉计,将他从吴阴天的眼皮底下救出来。
“哈,大功告成!”
听到飞鸟熟悉的声音,杨乐天仍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居然有些怕飞鸟见到他感动的泪水而收了那兴奋的笑声。
“大哥,伤口还疼么?”
触手是冰凉的,杨乐天摸着突然塞入手心的圆滚滚的东西,释然一笑,泪水也从面颊上滑了下来,碎在幻魄珠上。
“不疼了。”杨乐天睁开眼睛,“不过,这里很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飞鸟听到这话,脸上立时绷紧,“对不起,是我亲手伤了你,我……”他说到一半,脸上便已灼热起来,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杨乐天挑眉嗔道:“怎么,你挑了我的手筋,让我忍受了这般残忍的酷刑,这会儿连句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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