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之清月无痕(四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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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你有空吗；我来接你”不会来真的吧？　我不过是客套两句而已他却信已为真；眼中还不时闪烁着渴望。心里本想找话来拒绝；可头却不听使唤的点了点。

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乾清宫，脚步还未站稳便撞见小猴子急匆匆的往外跑“哎哟；心玥姑娘您这是去哪了；我师傅都快急死了”
“我去御花园想再采些秋菊来给皇上泡茶；不想却迷路了”
“快跟我走吧”小猴子无奈的看着我，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远远看见李德全阴着脸在门外候着；康熙这会儿应该在房里批奏折吧？不知小猴子上在李德全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德全瞟了我一眼；眉眼显然舒展开来，我赶忙道歉“李公公；　对不起……”
“嗯；下不为例吧；以后不认识路就叫上人一道去”李德全捏着嗓子低声说。
“是，谢谢公公”自从上次烫伤事件后；李德全就对我就另眼相看了；只要不是大问题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深宫险恶

五天后康熙对劫留贡品一案作出了慎重的处理，他只将当事人勒尔台下令杀头却并没有牵连其他人更没有罪及太子，可以看的出他对太子是相当的容忍。也许是因为此事已告一段落；康熙最近总是显的颇为兴奋，下了朝难得悠闲的他品着新进贡的茶；见我进来便说“心玥；来；尝尝朕的大红袍比你的花茶如何？”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举起他刚才的杯子递给我。
不会吧；让我用他的杯子喝茶？这不等于间接KISS吗？我赶紧搪塞道“皇上；除了花茶奴婢对茶是一窍不通；还是不要糟蹋了这些好茶叶吧？”
“哎，朕让你尝；你就尝”康熙执着的手高悬于半空中，唉；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终极BOSS；他的旨意是不能轻易违背的；以后喝粥吃饭还得靠他呢？不管心里有多不情愿还是接过杯子闭着眼一饮而尽“谢皇上”
“怎么；不好喝吗？”康熙似乎明故问？
“好喝；奴婢觉得很好喝”我干笑了两声；其实我哪里品出了什么味道啊，刚才只顾想着杯子的问题；喝的太急；只觉喉头一热连水带茶叶一股脑进了肚子根本不知滋味如何？

康熙不语似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犀利的眼神仿若直穿心底像是洞察一切般看的心里阵阵发毛；这种眼神胤禛也常有；真不愧为父子连眼神都这般相似。兀自垂下眼却见一双明黄色的皂靴停在眼前；还没来的及反应下额已经被他禁锢在手里；四目相投，那深邃而精炼的双眸里暗涌无数……
忽觉自己竟像个待宰的羔羊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只好一个劲的向后挺腰尽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温热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最后定格在我的唇边；轻轻一弹一片茶叶飘然落地“朕真的就这么可怕？”
“奴婢…奴婢不是怕皇上；是敬重皇上”我吱唔着却明显底气不足。
“是吗？　你的回答到新鲜”康熙讪道“别再弯了；朕一松手你可就摔下去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腰已向后弯到了极限此刻已僵硬无比；借着力好不容易站直“奴婢失仪；请皇上恕罪”

康熙松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沉思，脸上的表情时而淡然、时而甜蜜、时而忧伤，半晌才似从梦中惊醒般喃喃自语道“真儿品茶的时候也总喜欢连茶叶一起喝；还跟朕说这样才是品茶的最高境界”他笑着摇摇头，眼中绽放着一种晦涩难懂的光芒？慕的想起他初见我时的神情？难道我和那个真儿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真儿又和康熙有着怎样的渊源呢？　那个真儿还有这种爱好？　真是有个性；不过我可是无心之失啊？

“跟朕出去走走吧”说是散步；康熙却健步如飞；领着我几乎转遍了整个御花园全然不顾我穿着花盆底；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康熙啊康熙；就算是我得罪了你；你一代明君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女人为难吧？实在受不了只好抚着胸口道“皇上您累了吧；不如奴婢给您把车辇叫来吧？”

康熙笑而不答依旧向前走，一会儿功夫来到一处偏殿，殿前高高的匾额上赫然写着“涵春堂”三个字，好清静雅致的名字？刚进了院子；一个眼尖的丫头看到康熙就要行礼却被他制止，他到是熟门熟路，跟着康熙来到内堂还未到门口屋里便传出一个柔媚的声音；似曾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芸香；给皇上熬的燕窝粥好了吗？”
“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您这天天这么熬也不给皇上送去；皇上怎么知道您的这片心意啊？”叫芸香的丫头埋怨道。原来世上又多了一个痴情女子；我偷眼看了一眼康熙；司空见惯的脸上似有若无的显示着男人的豪情。哼，这个时代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左搂右抱却要求自己的女人独守空房忠贞不二？
“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国事家事都要他去操心；我怎么好总去打扰他？”
“唉…”叫芸香的丫头叹了口气正要出门却见我和康熙立在门边，惊慌失措的便要行礼“皇…”康熙摇了摇头；芸香知趣的退了下去，他才缓缓的走到妇人身后“看什么书呢；让朕也瞧瞧？”

妇人闻声回头，喜极而泣“皇上；您…您怎么来了？”看到宫装妇人转身我不禁愣在当中，天哪，竟是几个月未见的琉璃？她身上已然脱去了少女的稚嫩；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小脸虽有些苍白却不掩她的灵秀。
“怎么；不欢迎朕吗？”康熙抢了书随便的翻看着，
“臣妾…臣妾天天都盼着皇上能来呢”说到这儿琉璃雪白的脸上飞起两朵嫣霞；　凤目里泪光点点，娇羞可人。　
“今儿个朕还给你带了个人”康熙干咳了一声；我意外的出现在琉璃面前。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既然是康熙的妃子；我给琉璃按规矩行了个礼。

“姐姐”琉璃又惊又喜；望了望康熙又望了望向我；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又奔腾开来。
“娘娘千万别这么叫；真是折煞奴婢了”我哽咽道也是泪眼婆娑，琉璃算得上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了；不曾想却是在这种情形下以主仆的身份见面；还真有些不适应。
“好了；你们聊着，朕去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康熙走后；我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倾诉着离别后各自的情况；琉璃现在的身份是淳贵人；似乎颇得康熙的眷顾，也许是皇帝的选择太多了又要作到在后宫雨露均沾才让这种眷顾显的遥不可及，不过至少琉璃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算是可喜可贺吧。

谈起康熙；琉璃依旧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滔滔不绝；眼中更是绽放着流光异彩羡煞旁人显然是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英明神武的皇上。
“琉璃；既然如此你怎么不给皇上生个孩子；也好以慰你相思之苦啊”我不禁打趣道，其实在宫里若没有子嗣又如何稳固自己的地位呢？
“孩子…”说起孩子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悲切“琉璃；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琉璃冲我展颜一笑“姐姐；你知道我在宫里也没什么朋友；你以后可不可时常来陪我说说话”琉璃避开我的话题央求；刚想应下却心生一丝犹豫；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天天来涵春堂到也无妨，可偏偏现在我成了御前的人，按李德全的话说我与哪宫走得近都代表了皇上的意思；会惹来非议不说弄不好还会掀起渲染□，最主要的是康熙厌恶此道；我总能拂逆终极BOSS的旨意吧，可琉璃又是我最好的姐妹；也只有和她能说上几句贴心的话；思来想去不禁为难起来“这…这…”

“姐姐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好了”见到我面露难色琉璃黯然道。
“好妹妹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我如今的身份不能跟各宫走的太近；除非有皇上的恩准”
“对不住，是我误会姐姐了”
“瞧你说的哪里话”我正肆虐着琉璃如细瓷般的脸，康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朕准你时常来陪淳贵人说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走了多少我们谈话的内容，既然他准了正求之不得呢“臣妾/奴婢叩谢皇上恩典”
“都起来吧”康熙进屋；我识趣的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芙蓉帐内，颠鸾倒凤，一阵旖旎的春光，真希望琉璃能有个孩子也好圆了她的梦想，对；最好是个女孩；可以像琉璃一样漂亮，到时让小丫头认我当干妈；我极为八卦的做着自己的大头梦。

“姐姐”我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细小的声音打断了我；正是刚刚那个叫芸香的丫头。
“有事吗？”
“想必姐姐也累了吧；不如到偏房休息一下，奴婢准准备了些点心请姐姐品尝”
“好啊；那请你带路”芸香到是个贴心懂事的丫头；琉璃有她照顾应该不错。来到屋内芸香引我到桌前；　帮我沏上茶“姐姐请用点心”
“谢谢”接过茶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以往跟着康熙去其他娘娘的宫里；所有人对我和李德全都很客气；赏银也是领的手软这都是必然，可像芸香这样热情周到的却很少见；也许她知道我和琉璃是姐妹吧？

“李公公那边；奴婢已经打点了；姐姐放心”这丫头还真是八面玲珑。
“芸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直说无妨”看她处处透着股机灵；想必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芸香‘扑嗵’跪在地上“姐姐；我知道您和我家主子是好姐妹；请您帮帮我家主子吧”
“你这是干吗？　快起来说话”我被芸香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伸手去掺扶她却执意要跪着把话说完；急于知道真相的我只好由着她“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三个月前小产过一次”
“小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宫中嫔妃向来为争宠而相互明争暗斗；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如果再怀有龙种那更是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敌。难道琉璃的孩子竟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怪不得她会有那种悲切而绝望的眼神。
“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不知道”芸香摇摇头“主子不让奴婢告诉皇上；小产之后德妃娘娘派太医来给主子诊治；却被主子给轰了出去，宁死都不肯让太医诊治，奴婢劝了无数次可主子淡漠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姐姐您帮帮我劝劝我家主子吧，她这样不吃不不喝又不治的…”　
“这么大的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嫔妃怀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既使琉璃有意隐瞒也不可能瞒的过请脉的太医啊，除非有人刻意将此事压下来，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　连我和琉璃在闺房里的谈话康熙都知道。琉璃先怀孕后流产这么大的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一点消息吧；那可是他的亲骨肉？

“主子发现有身孕的时候；皇上正巧祭天未归，可还没来的及告诉皇上孩子就没了”怪不得；原来是选在康熙不在宫里的时候下手。
“知道是谁干的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主子在小产前几日；德妃娘娘赏过主子一碗安胎药，主子喝了之后第三天孩子就没了”如果那碗是坠胎药；琉璃喝完之后就应该有小产的迹象啊。古代的科技并不发达；不可能药效神到三天后才露出来吧？
“德妃娘娘与你家主子可有过节？”如果是德妃想置琉璃于死地，她大可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啊？　让所有人都知道琉璃因为喝了她的安胎药才导致小产。况且她已经掌管了凤印；后宫里出了这种事；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没有啊；主子待人一向宽厚；平时也不怎么与人走动，怎会生过节呢？”芸香思索半晌“不过；容贵人总是对主子冷嘲热讽的”
“容贵人？”康熙的嫔妃多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
“好像是跟主子一道进宫的；叫。。叫容惠”原来是容惠；想不到她也成了康熙的女人了，她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见到琉璃得宠她有这样的态度到也不难理解，不知道她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现下决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帮琉璃讨回个公道。

“芸香；你好好想想；在你家主子小产前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比如说谁送了吃的；或者是用的？　只要是别人送来的；　都务必告诉我”芸香一幅绞尽脑子的样子；可仍旧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线索“也不急于一时；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来乾清宫找我”
“我知道了；姐姐”芸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难为你这么为主子着想，我替你家主子谢谢你”





又见良妃

今天是约好和八阿哥一起去延禧宫的日子。黄昏时分；　八阿哥如约踏来；我正在院子里翻看医书；查阅各种花草的习性。
“可以走了吗？”八阿哥柔声的问，抬起深埋的头；随着夕阳眩目的光辉一起涌入眼帘的是八阿哥飘逸的身姿，好像他跟夕阳特别有缘；要不怎么每次见他几乎都在夕阳下，他一身藏青色长袍，优雅地立于院中的树下，微熏的笑看着我。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他脸上，让那个笑容显得异常的和煦；似乎一直暖到你的心里。
“走吧”放下书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等我一下”当我拖着沉重的琴要出屋的时候八阿哥却意外的站在我身后；笑容依旧的接过琴却放回了原位；迎着我疑惑的眼光平静的说“你能去看额娘；她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对额娘的这份心思”　
“八爷太客气了；娘娘对我有恩”

跟着八阿哥来到延禧宫；进了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若大的宫殿里一片萧瑟，房屋像是年久失修；大红色的漆已经斑驳。两个年迈的老太监在缓慢的打扫院落；见到陌生的我眼中都流露出惊诧的目光；好像我是天外来客；真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妃住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八阿哥似乎注意到我的反应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没有；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走到他面前；诚心诚意的说。
“真的吗？　你真的是这么看我的吗？”瞬间他有些失控的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像个自卑的孩子极其虔诚的期待别人的认同。手上生疼的感觉袭来；　而此刻的我却愿意纵容他的孩子气，用力点点头。看情形良妃真的不得宠；所以他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站到与别人一样的高度，不像胤禛和十四有得宠的德妃；也不像胤禟胤誐有身份高贵的额娘，可他却通过自身的努力把老九老十；甚至十四都笼络到自己帐下；甘心为他效力也实属不易；于是柔声安慰道“如今朝廷里有哪个不知道八爷；不敬仰八王爷的名号啊；你真的做的很好了”得到我肯定的回复后；　八阿哥面露喜色；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做的更好”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渐渐下沉；他这是对皇位在渴求吗？　这个位子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如果他知道自己前面的路有多么的坎坷；他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他还会如此坦然吗？　“阿其那”在满语里是猪的意思；最终将会被冠在这个温文儒雅；心高气傲人的头上。要他情何以堪；骄傲如他该如何承受？　我虽不能改变历史；可又不愿看到他惨淡收场，木然的抽回被他紧握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去见娘娘吧”勉强挤出个笑容摇摇头。
“额娘；　儿臣给您带了个人”八阿哥急不可待的拉着我进屋；已是掌灯时分；良妃屋里却黑乎乎的；借着夕阳最后一抹光亮看到她神情有些木纳的坐于榻中央，痴痴的望着手里一个‘福’字兀自出神；与寿宴上的高雅华贵简直判若两人。
“为何不点灯”八阿哥语气严厉的质问旁边侍候的丫头。
“娘娘。。娘娘不让点”小丫头哆嗦着。
“胤祀啊；来；到额娘这儿来”良妃头也不抬；嘴里喃喃道。
“额娘；您看谁来了？”寻声良妃缓缓回头；可能光线太暗；她不住的变幻的方向想看清我，于是赶紧福身行礼“奴婢李心玥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李心玥”良妃似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半晌才回过神“是你啊；快起来；快起来；喜珠掌灯吧”刚刚被八阿哥呵斥的小丫头点好灯知趣的退了出去。

“来；坐吧”良妃招呼我指了指她的榻；竟要我与她同榻而坐
“奴婢不敢；站着就好”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在我这儿不用那么拘谨”良妃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

八阿哥也走到良妃旁边说　“心玥；　额娘让你坐；你就坐吧”无奈盛情难却；只好和八阿哥一左一右在良妃身边坐下。
“你的手好了吗？”虽和良妃只有一面之缘可事隔半年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我的手伤，心上慕的涌起几缕酸楚“劳娘娘挂心了；　八爷让太医给奴婢瞧过了；奴婢现在又能弹琴了”我挥舞着手指作出弹琴的样子；极力想缓和这一室的压抑。
“嗯；那就好；你那曲儿唱的真好听”说完良妃竟低声哼着我在她寿宴上唱的那首歌；　半晌突然问“上回忘了问；这曲儿叫什么名字啊？”
“回娘娘；叫《梅花雪》”　
“好名字；好名字”
“既然娘娘喜欢；不如奴婢再唱一遍给您听”不知道良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抑或她原本就是如此。我无心的曲子竟换来她长时间的惦念；如今的痴痴嗳嗳与寿宴那晚的娇羞神情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好啊”良妃好像如梦初醒般呓语。　

我起身稍稍清了一下嗓子，忽然一缕清脆的笛音追随我而来；悠扬婉转，寻声望去；　八阿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羊脂白玉笛；此刻正神情柔和的吹奏；姿态幽雅；玉树临风。从来不知道他竟会吹笛子；　而且还吹的这么好。

“我只吹给额娘一个人听；你是除她外的第一人”许是看出我的疑问，曲毕他轻飘飘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良妃也像听的入定般好长时间才回过神“和着笛声到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胤祀；　额娘有些时日没喝你泡的茶了”
“额娘稍后；　儿子这就去弄”

“胤祀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看的出来他喜欢你”见八阿哥走远；良妃拉起我的手，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却特别的别扭，不会是想替八阿哥当说客的吧？　
“奴婢…”刚想辩解却听良妃兀自喃喃自语“还记得那次寿宴吗？　其实你才是主角儿”　
“我；主角儿…”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良妃；万分期待她的下文没想到她却换了个话题“我看的出来你只当胤祀是朋友；不是男女的那种，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胤祀没福分”
“娘娘别这么说，其实是奴婢不敢高攀而已”
“高攀？这是高攀吗？”她苦涩的摇摇头“这孩子心高气傲；想到得到与别人一样的东西；却要付出他人百倍的艰辛，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再苦再累他都未说过一句让我伤心的话，可我这个无用的人什么也帮不了他只会托累他”两行清泪划过苍白的脸颊。
“娘娘；您不能这么说；至少是您给了他生命；　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我知道她所谓的托累指的是自己曾经罪籍的身份和不得宠的事实，关于胤祀的出生；宫里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始源于康熙的一夕风流；究竟是怎样的来龙去脉已不得而知，既是一夜风自然不会停留很久。在这个男权的社会里；女人永远只是个附属品，正史有云‘皇八子胤祀，生于康熙二十年；母卫氏，内管领阿布鼐女，系辛者库罪籍，三十九年十二月，册为良嫔，未几晋良妃’试想如果一个妃子如果得宠不可能在生子十九年后才被册封吧？

良妃怔怔的望着我；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抹红晕，慕的拉起我的手郑重的说“心玥；能答应我个请求吗？”
“娘娘请说”我有些愕然的回道。
“不管你当胤祀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如果可以尽量帮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娘娘；奴婢不懂您的意思？”自己现在还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我既没有显赫的背景；又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又怎么去照顾一个成年的皇子；何况还是被人尊为‘八贤王’的他？

“这孩子心比天高；挣到今日的局面实属不易；我知道他以后的路也许会更加的艰难；我怕是命薄看不到那一刻了　”良妃意味深长的说，也许她已经察觉到八阿哥心中那种蠢蠢欲动的念头；做为母亲既不想看到儿子失败；由于心中的愧疚更不愿亲手打碎他的梦想。
“娘娘；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历史上的良妃似乎是活到康熙五十年的吧？
“我自个儿的身子我了解；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也许到那时只有你的话他才能听的进去”良妃从榻上起身直直的朝我跪下“只盼你能答应我”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吗？　奴婢答应您就是啦；您快起来”我也慌忙跪下；不再究其原由朝她点了点头；因为我再也无法漠视一个母亲最后的请求，我和良妃相扶起身；她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泪“好孩子；谢谢你”
“娘娘；您别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八阿哥您不能放弃啊？”不知为何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额娘；茶来了”八阿哥端着紫砂壶兴冲冲的跨进来；一改往日的温润和恬淡；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最真实的吧？良妃见八阿哥进来便换了话题显然是不想让八阿哥知道我们之间的承诺。坐着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良妃推说有些不适让八阿哥先送我回去，我却执意要自己回；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尽是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回到古代；莫名其妙的入宫，胤禛的事已经让我心烦意乱；现在又来良妃的嘱托，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都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自始自终对宫里的路不熟悉；一点方向感都没有；走着走着不知怎的竟走到了永寿宫。晧月当空；夜色正浓；永寿宫里却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和，再回想起延禧宫的荒凉；不得不感叹世态的炎凉啊。傻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刚想掉头却见十四从门里出来；　躲闪不及只好上前请安“奴婢给十四爷请安；爷吉祥”　
“你们到前面等我”十四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