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之清月无痕(四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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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一寸一寸的拉长，许是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地上的人，回眸的瞬间彼此均是一怔，也就几个时辰不见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黯淡的神采，满面的胡茬与他以往飘逸俊秀的形象真是相去甚远，看来十四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心玥…你怎么来了？”他吃惊的看着我，眼底涌起的渴望仿若某种烟火，渐渐灼热了周遭，又仿佛是火花，能燎原内心深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良妃娘娘不在了，你就准备自暴自弃吗？”我走近他轻声的责备道“逝者已逝，你真的想让娘娘走的不安心吗？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都在担心你呢？”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多陪陪额娘跟她说说话，只要她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现在什么都迟了，都迟了，额娘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慕的犹如孩童般抱住我，眸子里满含的都是深深的哀伤与无助，心慕的痛的像是已经裂开了却分不清这份痛是为了谁？是良妃？还是他呢？

我强忍着眼底的潮湿安慰道“你知道吗？佛曰：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恨长久，伤别离乃人生八苦，或许每个人都想超然其上却终就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吧，其实有时候死或许是另一种解脱吧，娘娘活着的时候实在太苦了”　

泪，悄然滑下，为了谁？
痛，漫遍全身，忘却了彼此的身份？

他闭了闭眼，强忍着不让软弱的泪水滴落“额娘一直想让我做个闲散宗室，可那样我就不能保护她，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想让她幸福快乐，你明白吗？皇阿玛做不到的我一定要做到，我要证明自己，我要用自己的努力让额娘过上好的生活……”他开始语无伦次，泛白的指节紧紧的攥住我的衣衫，我能感觉到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彷徨与痛入骨髓的悲楚，终于我听到了怀中人低低的抽泣声，胤祀，哭吧，哭吧，好好的哭一场，或许把所有的苦与痛哭出来你就可以暂时忘记现实的残酷。

时间一分一秒悄悄的流逝，许久，一季响亮的耳光响彻夜空打破了夜的沉静，看着胤禛怒视的眸子我方才意识到此刻我跟胤祀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尽管在我心里只是想去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可终就还是被他误会了，张了嘴想解释一股腥咸的东西毫无征兆的由喉间溢入口中，顺着嘴角滴落在素服上像一朵朵娇艳的罂粟花…

“四哥，你误会了，四嫂只是来劝我节哀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胤祀挺身站在我前面，生怕胤禛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害到我，可是他越这样我跟胤禛之间的误会就会越深，我只得推开他“胤禛，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误会，是吗？”胤禛脸色煞白冷冷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那犀利的眼神仿佛一际重锤倾刻便将彼此间的信任击的粉碎“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听我说，其实…”我刚想解释，胤禛却无力的挥挥手，仿佛在自嘲“算了，我不想听了，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吧”他冷笑道，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惊诧的我与一室的寂了，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眸子里依稀有浓浓的不忍与伤痛。

恍惚中有人摇晃着我的肩膀，可满脑子里除了胤禛决绝的背影还有那痛心彻骨的懊悔，再无他物……





彼此冷战

自从良妃的丧事过后胤禛便与我处在冷战当中，每日他几乎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而且一关就是好几个时辰，什么人都不见当然也包括我，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如此对我的，可这次他却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或许这回我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虽说是我的无心之失。
“主子，王爷回来了不过又把自己关进书房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N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了“不过奴婢听东顺说今个儿王爷心情好像还不错，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这些日子有关胤禛的消息都是惠哥从东顺儿那儿打听来的。
“是吗？”
“虽然奴婢不知道您跟王爷为什么闹别扭，但奴婢知道王爷最疼爱的就是主子您了，王爷的脾气主子是知道的，要不您就给王爷服个软也省的您天天茶饭不思，日夜忧心的”我又何尝不想跟他和好如初呢？可是他却不愿再给我这个机会了。
“主子？主子？”惠哥推了推发呆的我。
“哦，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凌霄阁与书房之间只有一墙之隔我却走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恍惚中有人给我请安“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回过神儿见是东顺儿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看样子胤禛还没用晚饭“这么晚了王爷他还没有用晚饭，他最近还好吗？”
“回侧福晋的话，主子他一点都不好，除了朝政主子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您看这饭菜都热了三回了主子连筷子都没动过，有时候即使用也只用一点点，再这么下去主子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奴才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就是没办法，侧福晋你要想个法子啊，王爷他不是最听您的吗？”东顺儿说完‘扑嗵’一声跪地“侧福晋，您快点想个法子吧”

胤禛，我知道你不肯见我是在生我的气，可为什么你要糟蹋自己的身子呢？“好的，你起来”我扶起东顺儿，接过他手里的托盘“给我吧，我去试试看”

推开那扇久违的大门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书房是我们避风的港湾，无数次的见证了我们坚贞的爱情，似乎每个熟悉的角落还残留着我们曾经欢爱过的痕迹，如今一切的一切却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遥远而陌生，遥远到你触碰的次数越多，那份深埋入骨髓的爱与痛就会越强烈……

身后嘎吱的关门声并没有惊动那屹立的身影，他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清冷而单调的弯月，淡淡的银光笼着他仿佛一圈无形的光环，或许隔着彼此的并非是这咫尺的距离。直到阵阵的寒风袭来他轻轻的咳嗽声才惊醒了我，就近搁了手中的托盘，他也悄无声息的回转身子，四目相投的刹那，他眸子里亦惊亦喜，下一秒脸颊上清晰而强烈的感受到来自于他布满老茧的手掌中传来的暖流，还有那份我甘愿承受的痛意“那天我下手太重了，还疼吗？”

我拼命的摇摇头，泪水带出了多日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哽咽溢在喉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胤禛，原来你的心里是这么在乎我的感受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为什么非要彼此折磨，折磨到痛不可当的时候你才肯放下你的固执听我解释呢？

良久，或许是我的抽泣声惊醒了他，慕的他撤回了那带着暖意的手掌，有些无措又极力的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顿了顿“我…我还有些公事儿要处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了吧”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莫名而迅速的转变，说话间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如往昔般冷静睿智却至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机会解释这一切呢？是，我承认自己不该心存侥幸，不该心软，更不该去想着安慰别人而陷你于尴尬的境地？可良妃娘娘的嘱托犹在耳边，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去关心他，难道这也有错吗？不管怎样我不想这个误会再扩大了，挺拔的身形转过去的瞬间我走上前紧紧的环住他“胤禛，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误会了”
“又是误会？难道我亲眼所见的都是假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于他的质疑，我拼命的摇头否定“或许是之前我经常跟良妃娘娘在一起，如今她走了我只是同情八阿哥的境遇，只当他是一个丧母的孩子仅仅是爱屋及乌而已，我跟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是吗？真的什么都没有？”胤禛冷凝的语调回荡在耳边，心上不禁隐隐作痛，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对我用这种语气的“你什么意思，究竟想说什么？”

他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八弟前年病重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后来不知何故他竟不治而愈了，不用我再说你应该已经知道其中的原故吧？”
“你…你原来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来问我？”
“我说过王府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只是想你亲口告诉我”我无助的看着他脸上那抹深深的痛意，想要抚平那深锁的愁眉伸出手却又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其实彼此间早就说过遇事一定要坦诚相待，自己根本不该对他有所隐瞒的哪怕是善意的，这次真的是伤了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尽管这并非我所愿“胤禛，你信我好不好，我跟八阿哥之间是清白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之所以那次会去见他完全是另有隐情的。。。。。。”
“哼，他生病你可以令他起死回生，他丧母你就抱着他在灵前哭泣，还说你跟他没什么，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还要嫁给我？真的是我执着的拆散了你们的好事吗？”无论我怎么解释似乎都与事无补，他挣开我环在腰间的双手，声音冷的尤如来自千年的冰窖“原来那些感性的誓言，什么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都是假的，哈哈，天大的笑话”　

“胤禛，你在胡说什么？”他不屑的神情吓的我节节倒退，身子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硬物疼的我只能大口的吸气，恍惚中我仿佛看到湛兰的双眸里有浓浓的心疼，可等我站直了身子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因为此刻的他正背对着我，那挺拔的身影仿若一座无形的高山压的人透不过气，同时也隔断了彼此间最后一抹曙光。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才走到今天，难道彼此间的真爱竟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吗？“你真的不想听我解释吗？”
“我累了，什么都不想听”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迈开步伐很快滑出了我的视线。
“胤禛，胤禛，”无论我怎么喊眼前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漆黑的夜里没了他的怀抱，内心的痛苦，不安，恐惧顷刻间像洪水猛兽般统统涌了进来，我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主子，主子”朦胧中惠哥摇晃着我“奴婢扶您回凌霄阁吧”我拭干眼角的泪痕看着一室的空当，无奈的点点头，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出了书房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请安的声音，定了定神才发现是雁儿，那拉氏自然也毫无意外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虽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窘态却也不能失了礼数“给姐姐请安，姐姐吉祥”
“哟，这才几日不见啊心玥妹妹这是怎么了，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是前一阵子良妃娘娘的葬礼妹妹忙坏了身子？”
“谢谢关心，我还好”
“冬日里风大我劝妹妹最好待在凌霄阁里好生休养，若是一不小心着凉咱们爷可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那拉氏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对于我的失宠她不决对是打心底里高兴。
“咦，今儿妹妹也是来见爷的吧？”得意洋洋的她似乎根本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不是那就最好了，要是的话，我看妹妹还是请回吧，爷说了什么人都不想见，眼下尤其是妹妹你有些事儿啊做的连姐姐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本来胤禛的误解已经让我的心情跌落谷底，那拉氏如今又想插一杠子，动不动还要奚落我一番，本姑娘虽不屑于争宠可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姐姐这话我听不明白，妹妹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说不出口啊，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姐姐若没证据就别在这里信口雌黄，奉劝姐姐一句做人做事还是不要太绝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正经”

那晚之后胤禛事事如常却再也没有踏足过我的凌霄阁，换句话说便是我失宠了，对于我的境遇府里上上下下竟是一片风言风语，那拉氏自然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毕竟这是她早已盼望的局面，李如芸则跟以前一样照旧我行我素争宠夺爱自然少不了她的份，耿素素依如往常偶尔也会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必竟她也有她的难处，最最令我痛心的是胤禛除了待在书房处理公事外更多的时间竟是选择在漱玉苑里过夜，每一次想到这儿我都忍不住心痛，或许他是在有意让我难堪吧，因为在男权至上的社会里他才是王府的主人也只有他才有权力选择爱与不爱，他可以宠我爱我却一定要我明白做他的女人无论身心都绝不能有丝毫的背叛，否则那便是万劫不复，因为失去了他这颗大树的庇佑我终将只是一片飘零的枯叶，茫茫世界却无处容身……

手指勾着琴弦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嘣’的一声琴音嘎然而止，回过神儿却见惠哥跟小荷一脸的焦急，不过是弦断了至于这种表情吗？
“主子，您别动奴婢跟您上点药”说话间惠哥已经握住我的手小心奕奕的上药生怕弄痛我，这才发现原来断弦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此刻鲜血顺着伤口沽沽之往外冒。
“小姐，你忍着点，一会儿包好了就不痛了”小荷眼泪汪汪的托起我的胳膊企图让我舒服些，我冲她淡淡一笑“傻丫头，一点小伤没事儿的”说实话我真的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又或许内心已经痛到极致便再无感觉吧。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乌云密集，深灰色的天空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顷刻间电闪雷鸣，天边压来的狂风大有刮倒一切的气势摇撼着它所能摇撼的一切，十二月的天气到很少有这种磅礴的感觉，这样的天儿拨云是否真的能见日呢？胤禛，那个向天神发誓要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又在哪里呢？分别多日，他可好？拿起书，里面是他清秀的批注，提起笔，帖子里的一笔一画都是他抄写下来让我临摹的，想到这儿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原来自己所有的思绪里，他无处不在。

这日一个人拿着书正无聊的发呆忽听如画来报十三福晋携小格格来访我不禁喜上眉梢“快，快，快去请她们进来呀”算算自从年初宫里痘症流行，康熙下令所有10岁以下的阿哥格格都必须去西郊避痘，我就一直再没见到过小若琳跟敏敏了，现在脑海里的印象都是小不点半岁时的景象，那时真是可爱极了，不仅知道认人了，来凌霄阁的时候还时常粘着我到让我颇有成就感，偶尔她也会闪着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你，嘴里呓呓呀呀仿佛要跟你交流般。
“主子，你终于笑了，奴婢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笑了”如画看着我欣慰的叹道。
“是吗？”搁了书本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多少天了都不记得自己上次照镜子是什么时候？俗话说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到一点不假。

“若琳，来，快让我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麻点点”从敏敏怀里接若琳我是左看右看；好在她那白皙的小脸上白净如常。
“还好，这次出痘，若琳到没有落下什么病根，真是老天保佑啊”
“是啊，真是上天保佑啊”我摇着手里的布娃娃逗着怀里的小不点，大半年不见已经一岁多的若琳长的虎头虎脑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眸子晶盈的仿佛两颗熟透的葡萄，经常随着你手里的东西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分开这么久她到一点都不认生，只在我抱她的时候审视了一会之后就冲我甜甜的一笑，
“敏敏，你瞧，这么长时间不见若琳她一点都不认生哎”
“是啊，她跟四嫂还真是有缘”
“若琳？这儿哪，快看啊”我忽远忽近的晃着手里的布娃娃，小不点很不客气狠狠抓住不放，抓到后还甜甜的冲你笑“小孩子真是好，可以无忧无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如果人可以永远不长大那该有多好啊，永远不长大就不会有烦恼和忧愁”曾几何时紫禁城的花园里绮梦伤感的说出这番话，想不到今时今日竟也会出自我的口中。

“四嫂，不是我说你，难道你打算把四哥拱手让人啊，天天就这么独守空房”敏敏从我怀里把若琳抱走递给奶娘担忧道，其实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尴尬的过每一天呢，这些日子我满脑子都是他，站着的时候想，坐的时候想，躺着的时候也想，我低下头来请他原谅，试着不去想他宿在漱玉苑的事实，可现在却是他不给我机会。
“四哥，是那么一个冷清倔强的性子，为了你跪求皇阿玛三天三夜，为了你冷落自己的妻妾，还记得上次你中毒的时候吗？为了救你四哥几天不吃不喝，我看就连胤祥也未必做到这份上，你们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呢？”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儿”我苦笑道，难不成我们闹别扭的事儿已经人尽皆知吗？
“哦，我带着若琳才从西郊回来，也是昨天听胤祥说的”敏敏端起杯子抿了抿“对了，我还听他说四哥这些日子好像越发的孤僻了，除了朝政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这说明四哥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胤禛，你真的放不下我吗？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躲着我？既然你选择躲着我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心里某处像被什么钝器狠狠的扎了一下，痛不可当……

“四嫂，四嫂”敏敏推了推发呆的我“瞧瞧你们两个，一个自怨自艾一个折磨自己，这又是何苦呢？”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呢？或许有些事有些人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的吧。

日子依旧周而复始如常的枯燥而单调，似乎少了胤禛的凌霄阁里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白色，有时候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心都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偶尔小若琳的到来还能给我带来丝丝的欢乐却仿若冬日里和煦的阳光一般转瞬即逝。

“主子，奴婢按着江南的做法给您做了些新式的酥饼，您尝尝看合不合味口？”这日我一个人正在院子里发呆，惠哥便端着一盘点心献宝似的呈了上来，唉，最近也真是难为她们了，见我心情不好总是变着法儿的想让我开心，可我呢连一丝笑容都吝啬的欠奉“惠哥，谢谢你，你们也别忙活了，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只要主子能开心，奴婢们就是累点苦点都没什么，就怕主子再这么下去会闷坏了自个儿的身子”看着她不无忧心的眼神，我只得视而不见佯装欣赏满园的腊梅“其实我也没什么的，只是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若真是不习惯到好了，只怕主子的心里最最惦念的还是王爷吧？”惠哥说完冲我吐了吐舌头“奴婢该死，奴婢失言了，请主子责罚奴婢”
“你又没说错，何来责罚呢？”
“对了，主子，您前几天不是念叨好几日没见到若琳格格了吗？何不趁着今儿个天儿好去十三爷府上走走呢？”
“是啊，我好像是很久没出过府了”或许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否则真的要把自己闷的发酵了。
“那奴婢这就给您备车去”
“不用了，既然是走走就不用马车了，反正王府离十三爷的府邸也不远，你让小荷收拾一下跟我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随便换了身男装便带着小荷出了王府，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一如往昔般的热闹异常，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夹杂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欢笑声，还有与路人讨价还价的声音，有因为做成一单生意而不亦乐乎的小老板也有自认为讨了便宜的买家组成了这一幅幅鲜活的美景，或许快乐真的很简单。





锥心之痛

“小荷，你瞧这里比平时好像热闹了很多啊？”
“是啊，小姐，再过些时日就是年关了，这些人准是大包小包的置办起年货呢？”年关，除夕，多么令人心痛的字眼，以往的除夕夜里无论是在宫里还是王府里他都会陪着我看烟花，守岁，可今年呢？或许要变成一种奢望了吧，想到这儿心底不禁涌起一阵酸涩。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荷扯了扯我的袖子。
“没什么，没什么好逛的，咱们还是直接去十三爷府上吧”
“哦”小荷应了声却紧紧的拽住我的身形。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她。
“小姐，十三爷府不是这个方向，应该往那边走”小荷无奈的看着我冲身后指了指，看来自己真是迷糊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没什么心思逛街便低着头默默的往前走，在拐角处冷不丁的与人撞个满怀，肩膀被撞的生疼，满腔的怒火正欲发作，下一秒十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眼前放大，我跟小荷均是一怔。
“十四爷吉祥”小荷最先回过神儿冲他附身请安。
“起来吧，不必多礼”十四随手挥了挥“这么巧啊，四嫂，咱们居然在大街上也能碰见，你说这是不是叫缘份啊？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小弟今天做东请四嫂吃杯茶如何？”‘缘份？’他还好意思说呢？若不是他非逼着去见胤祀，我又怎么会被胤禛误会到百口莫辩呢？喝茶？喝你个大头鬼，眼下我真是想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十四弟到真是清闲啊，只可惜我没这份心情，听说十四福晋刚刚为府上添了位小阿哥，我看十四弟还是回家带孩子的比较好”

“如果四嫂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四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想一定会有心情的吧？”十四的语气不温不火一幅吃定我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难道胤禛的突然出现是另有隐情吗？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看到那幕？不对啊，那天十四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可胤禛又为什么会出现呢？还有那晚的李如芸也怪怪的好像是在隐晦的提醒我什么，但那拉氏却在极力的掩饰一些东西，当时的表情好像也是生怕我看出什么破绽似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吗？之前自己心情颇为低落根本没想过这些，如今想起来还真是疑点丛丛？
“没什么意思，那四嫂现在是有心情吃小弟这杯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