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从来不淡定-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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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不出两年，天下无贼！”
　　李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李泌说：“贼军将领，厉害的，就只有史思明、安守忠、田乾真、张忠志、阿史那承庆等数人而已。如果让李光弼从太原出井陉，郭子仪自冯翊入河东，那么，史思明、张忠志就不敢离范阳和常山（靠井陉太近），安守忠、田乾真不敢离长安（靠河东太近），我方两军掣敌军四肘，能机动灵活的，就只剩下阿史那承庆了。”
　　
　　现在，郭子仪正听命谋取华阴。
　　华阴在哪里？
　　华阴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是东西两京的重要通道，原计划上，就是要断绝两京的沟通，让贼军首尾不能相顾。
　　
　　现在，李泌认为，华阴不能取！
　　为什么？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弃华阴，让长安和洛阳足够的交通更加方便。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集中兵力攻打长安，洛阳的兵就会跑来解围，他们可不知道我们就是为了消灭洛阳的贼军，到时候我们以精锐为后盾，以羸弱为先锋，他们哪知道深浅？打长安，洛阳贼军死，打洛阳，长安贼军死，就这样，陛下，你认为呢？
　　……真的是太棒了！
　　
　　官军在扶风驻扎，郭子仪、李光弼执行攻打两京的任务。我们要分成最为精锐的两路，郭子仪在长安跟前，李光弼在洛阳附近，贼军前后搭救，来回千里应付，疲劳不堪，我军纹丝不动，坐等贼军气喘，前来送死。我们的任务是，不攻城，不绝路，就让他们享受交通方便所带来的困扰。
　　明年春天，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大军出北塞，与李光弼形成南北掎角之势，直接颠覆他的巢穴。贼兵退无所归，留在长安又不安全，肯定会军心浮动，他们本就不必把长安当家，到那时候，大军全体合营一处，贼军必然崩解！
　　
　　李泌，太犀利！
　　
　　所以，张良娣和李辅国（太监），一个在外头，一个在里头，每日不敢别的，就知道诋毁李泌。建宁王李倓早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他告诉李泌说：“先生在圣上面前推举倓，让倓得以展臣子之效，无以报答，学生请替先生除掉那两个祸害！”李泌问：“谁？”李倓把张良娣如何搬弄是非，想让李亨杀死李泌的事告诉了他。
　　李泌呵呵一笑，摆手道：“这都不是当儿子该说的话，建宁王还是别管这些琐事了，也别先动手。”
　　
　　真是祸不单行，现在天下都这样了，宫内出了这样两个只知道私人恩怨的，朝外江南方面，原应该是天下兵马最该派来援助的地方，可那个永王李璘，却迟迟不肯发兵。该生觉得天下得了江南就很不错了，他愿意呆在南方不回来，而且割据在此，其乐无穷，何必管关中、河南、河北百姓的死活。
　　李璘的幕府有一位大仙，该大仙觉得自己的政治抱负没能实现，就投奔了他。他叫李白，而他的一位朋友，却早就看出事情的端倪。
　　
　　先来介绍一下李璘，李璘，男（废话），年幼丧母，李亨亲手带大他，每夜抱着他睡觉，生怕他哭闹，当了很好的一个爸爸。
　　后来李璘跟着太上皇李隆基入蜀，李隆基命诸皇子分管天下（昏招）。
　　李白的老友，谏议大夫高适固执己见，认为让皇子分管各地绝对不可，但李隆基不是爱听劝的人。李璘统领的是四道节度都使，在江陵镇守。当时江淮地区的赋税租税都在江陵，财货堆积如山。
　　
　　别的地方没钱，李璘也不操心，每日招纳壮士，一天花好几万（相当于现在的十几万）。李璘从小长在宫中，不知道什么狗屁道理，他还有个儿子，是襄城王李瑒，有勇力，好打仗，纳了薛镠等人当谋主。
　　这群人更变态，他们分析，如今天下大乱，唯有南方富足，既然李璘手握重兵，封疆数千里，理应盘踞金陵，保有江表，学习东晋好榜样（意思就是别的别瞎操心，苟且偷安就好）。李亨等援助等不到，又听说李璘想割据，于是下敕，让李璘去蜀地，和太上皇享受天伦之乐。很明显，李璘拒绝了。
　　
　　江陵长史李岘，害怕事态变化，立刻赶赴行在。
　　李亨也招来高适商量，高适认为，江东方面，李璘必败。
　　
　　至德元年（公元756年）十二月，李亨置淮南节度使，领广陵等十二郡，以高适为节度使；置淮南西道节度使，领汝南等五郡，以来瞋为节度使；使与江东节度使韦陟，与前面二位，一起谋取李璘。
　　李璘几乎成了千古罪人，好在天不灭唐。
　　
　　令狐潮、李庭望傻逼呵呵地望着雍丘，他们觉得张巡很可恶。为了饿死张巡，他们专门在雍丘北面造了（这两个字要看清）一座城池，美其名曰“杞州”，这座什么州的，用途在于断绝雍丘的粮道。贼军几万大军作拉屎状蹲在雍丘前头，干等着张巡出来投降，他们对张巡的一千来人无能为力。
　　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屯兵彭城（江苏徐州），令张巡为先锋使。
　　
　　河南道很快就要沦陷了，贼军得了河北，又将矛头转向了山东，鲁（济宁、泰安）、东平、济阴相继沦陷。贼将杨朝宗准备领两万兵马袭击宁陵（河南东部，商丘），断去张巡的退路。
　　
　　张巡完蛋了，四周全成了安禄山的人。
　　但张巡不会认识，你不是要拔去宁陵吗，小哥我先拿了宁陵，看你还怎么断我后路！
　　一路上，张巡的一千来人大摇大摆，贼军继续蹲在那里不敢动弹。张巡顺利抵达宁陵，布置好了防御。
　　
　　这日，杨朝宗同志也到了宁陵城西北，张巡再次主动出击，跟贼军进行了智慧与勇气的较量，白天到晚上，两军打了数十个会合。张巡取得了辉煌的战果，那就是，他以一千人的兵力，将两万贼军砍死了一大半（斩首万余级）。
　　当时胡虏的尸体遍地都是，后军回撤，想要淌过汴河，又被淹死无数，汴河壅塞，后来贼军尸体还是被大水冲走了。
　　
　　李亨得知还有张巡，非常高兴，下敕，以之为河南节度副使。
　　还是子孙来拆台。
　　张巡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多，功劳数一数二，他派使者去请虢王李巨（北海李邕第二子）给点赏赐。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大敌当前，他们整日躲在屋里头吃喝玩乐，等张巡的将士来了，竟然装得跟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不肯拿出一顿饭钱给大家。李巨虽和李邕一样有才，但和他老爹比，还真没一点慷慨的本事。他怕真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就给张巡等二三十个有功的战将折冲、果毅的名头。
　　
　　至德元年的最后几天，吐蕃攻陷了威戎、神威、定戎、宣威、制胜、金天、天成等军，拿下了石堡城、百谷城、雕窠城。而林邑（越南中部）王范真龙被大臣摩诃漫多伽独所杀，范氏被屠杀。国人立其王头黎之女为王，该女生不会治国，国人又立头黎之姑子（表弟）诸葛地，谓之“环王”，女王就嫁给了他。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正月，好事出现了。

　第五十二章
　　
　　
　　坑爹的叛贼安禄山，因身体巨胖，自起兵以来，眼睛渐渐失明，而肥肉不减，所以他全身不能见空气的地方，就产生了病疽。如今，安禄山已经瞎了眼，身体也开始腐烂变质，性情异常暴躁。有人伺候他，他动不动就打人，稍有不满，就把人拖出去砍了。他当上了燕国的皇帝后，一直呆在深宫，大将都见不着他，他把政事都交给了严庄。
　　可就连严庄，也动不动就让安禄山当球踢。
　　阉竖李猪儿，嬲，每日被安禄山鞭打最多，朝不保夕。
　　
　　安禄山有许多媳妇，他最喜欢的小妾名姓段。段给他生了个孩子，取名安庆恩，安禄山想着让安庆恩当太子，安庆绪一边去。所以，除了左右伺候他的人，连安庆绪也朝不保夕了。安庆绪颠颠儿跑来吓唬李猪儿：“你前前后后受了多少鞭打，你没数咩！不早点干出大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死！”
　　李猪儿大惊，许诺和安庆绪一起干一出大事。
　　
　　说实话，想要弄死安禄山，只需要把他的亲兵稳住就可以了。
　　然而，这也是多余的。
　　
　　严庄和安庆绪带着大股精锐跑到皇宫，立在帐外守着，李猪儿进去“伺候”安禄山，拿着一把大刀，直接冲上去就豁开了安禄山的大肚子。安禄山的肥肉和他的血一起流了出来，左右被吓得不敢动弹。安禄山这家伙命也大，肚子都被豁开了还能动，他枕头下有一柄刀，胡乱摸去，竟然找也找不到。
　　他肥嘟嘟的大手握着帐竿，大呼曰：“肯定是家贼害我！”
　　然后他死了，肥膘与鲜血堆在地上。
　　
　　守卫立刻进来，就地挖了数尺深的大坑，将安禄山埋了。安庆绪告诫宫中人，不可将消息泄露出去。第二天一早，庄严在外头宣布安禄山病重，立晋王安庆绪为太子。安庆绪嚎啕大哭，跑进去哭爹去了，哭完，他宣布尊安禄山为太上皇，等几天又宣布了安禄山的死讯，然后才发丧。
　　安庆绪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安庆绪是个棒槌。
　　
　　该生不学无术，狗屁不通，又昏庸又懦弱，严庄怕他不能服众，甚至不敢让群臣看见他。安庆绪也不介意，整天饮酒作乐，把严庄当亲兄弟，加封御史大夫、冯翊王，事无大小，都请教严庄。
　　事情一步步起着变化，李亨方面，正和李泌谋求太子人选。
　　
　　李亨想立广平王李俶当太子，李泌不同意，倒不是因为人选不对，而是因为程序不对。他希望等请示李隆基以后再做决定。李俶很感激李泌，进去推辞。可就因此，让宫里头两位闲的没事的人抓住了把柄。
　　张良娣和李辅国两位屡屡诋毁李俶和李泌，张良娣是主力，李辅国是个太监，见张良娣受宠，这才加入了张良娣的阵营。这两人倒真是狠，进言道：“李倓恨不能成元帅，谋害广平王。”
　　
　　这一招，能把建宁王弄死，也能孤立广平王。
　　李亨听张良娣的话，赐李倓死（真死了）。
　　
　　广平王李俶害怕了，跑来找李泌商量。李泌给了李俶一个的确让人无语的答复：“不可，你没瞧见建宁怎么死的吗？”
　　“我为先生担心啊！”
　　“泌不怕，泌和主上有约定，等平了京师，我就还归山林，可以免灾患难。”
　　“先生走了，俶可就更危险了！”
　　“大王但尽人子孝顺，良娣就是个妇女，大王顺着她点，她还有什么出息！”
　　
　　李泌分析得很对，李亨绝对不会因为别人杀了张良娣，李俶有任何动静，张良娣却会不择手段。李俶很信任李泌，以后老老实实巴结良娣，不敢造次。李亨也很信任李泌，他问，如今郭子仪、李光弼已经是宰相了，如果攻克两京，平定了四海，那不就没有官可以赏他们了吗？
　　李泌认为，选官任能，唐初没拿下关东的时候，封爵都是虚名。官赏有两个点难以把握，第一，有才的给的官位不合理，那就浪费了；第二，权势太重，怕难以驾驭。所以官位一大，没有几个人能考虑他们后代怎样，都只顾着眼前的权势无所不为。如今之计，等天下太平，不如将爵土都赏赐给功臣，即便是大国，也不过是两三百里的小郡，容易打理。
　　
　　李亨曰：善！
　　
　　李泌就是个天才。
　　
　　史思明自博陵，蔡希德自太行，高秀岩自大同，牛廷介自范阳，引兵十万，一起进犯太原。李光弼麾下的精兵赶赴朔方，剩下的都是不满万人的乌合之众，守着太原这座城池，想必很轻松就可以攻打下来。
　　史思明有些得意，他琢磨着拿下太原以后，大军长驱直入，夺取朔方、河、陇之地，易如反掌。
　　
　　太原的那帮弱兵的确就是弱兵，见贼军精锐都来了，想要修城池。李光弼却指出，太原城周边四十里，贼军到了这里，肯定是直接发动总攻。那么，既然如此，全太原的百姓都行动起来，在城外头挖深沟。这一点，大家还都是很明白的，敌军来了，眼前一条大沟，自然要停顿一下。
　　可接下来，李光弼的动作，让大家瞧不明白了。
　　
　　他让人把挖出来的土做成泥砖，烧结实后放在城里不动，一口气就烧了几十万块。等烧完了，贼军也就来了。贼军很轻易就来到了城下，李光弼让人赶紧搬石头上城墙，哪里坏了，就让泥瓦匠补上。史思明大呼坑爹，让人去拿攻城器械，派了三千胡兵押送，半路上让唐兵给抄了，连人都不带剩的。
　　史思明打了一月多，擅长声东击西的他决定派精锐骁勇为游兵，告诫他们：“我攻城北，你们就往城南爬墙，我攻城东，你们就在城西，看情况直接上！”
　　
　　史思明的战略，凶残程度为100。
　　然而，他的对手是李光弼，小数点就可以往前挪两位了。
　　
　　城池岿然不动，贼寇声东击西，李光弼的兵警戒更严，游兵根本没办法靠近。
　　除此之外，李光弼还在整个太原城的范围内结交豪杰，但凡有一丁点才能的，就可以参军报名。李光弼的目标就是，人尽其用，随能使之。此等选才方法，的确刺瞎了史思明的狗眼。
　　
　　史思明攻城不下，让部下站在城外骂娘，有的人自觉李光弼的兵弱，不敢出战，就靠近，稀稀拉拉地鼓噪起来。变着样地骂，45°角仰望天空，骂出了国际水准。李光弼也不生气，因为有一种人，可以把骂娘的人拖进城里毒打一顿。
　　事情是这样的，李光弼在太原找到了三位神偷级的人物，均是挖地道的好手。他们在城内开始挖地道，一直通到城外，等贼军不注意就掩盖好。
　　那一日，城外又开始骂娘，李光弼让人从地道伸出去钩子，把骂得最欢的那位钩进来，拖着往城里去。贼人来救，也无从下手。骂娘者被李光弼带到城楼上，李光弼一般会问：“来，再给哥哥骂一个。”那人若是还说脏话，李光弼就让人当着贼军的面砍了。如果那人只知道哭，李光弼也给他砍了。
　　
　　总之，李光弼用行动告诉贼军，敢骂他家里人者，死！
　　
　　从此，贼军再也不敢仰望天空了，日日夜夜低头看地，生怕被人拖进去（自是贼行皆视地）。
　　三位钱工出身的地道战成员，连日来又挖出来四通八达的地道。贼军俯视许久，也不见有人拉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大军开始用梯冲、土山攻城，这群贼军扛着梯子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了城池附近，就陷了下去。不过，鉴于贼军太多，攻城还算成功。但也别太高兴了，因为等着他们的，是李光弼的大炮。
　　
　　巨石滚滚地砸向贼军人多的地方，每一次都能砸死二十多个，另外得脑震荡的也有几十个。贼军被大炮砸死了十分之三，觉得连李光弼的一根毛都没摸到，就死了这么多人很不划算，于是撤退了百米，但还是虎视眈眈。
　　这下，轮到李光弼不好玩了。
　　
　　贼军粮食供给不断，唐军却只能困守。
　　人总得活下去，对吧？
　　那么，投降吧！
　　
　　李光弼派人投降了，他真的投降了，贼军大喜，不复防备。
　　地道中，三位钱工带着一干工程队出身的民工，顺着细细的地道挖向贼军营盘，在这里，他们停下，开始大面积挖掘，将贼军的营盘下的地挖成了空心。李光弼没有出现在投降者中，那是他的裨将，领着数千人投降了。贼兵一个个，盯着他们狐疑地看。
　　正瞧着，忽然有人高呼：“哎呦！地震了！”

第五十三章
　　
　　
　　全体趴下，被陷入大坑中的贼兵有一千多人。
　　那些还不知道咋回事的贼军慌了，唐兵立刻操起家伙，呼喊着冲上前去，为找不着北的贼军献上了一场屠杀，贼军死伤万人。史思明哭着接到了安禄山的死讯，满地打滚后，他接受安庆绪的调迁，回到范阳镇守，留下蔡希德等人围太原。安庆绪又以尹子奇为汴州刺史、河南节度使。
　　
　　几日后，尹子奇以归、檀及同罗、奚兵十三万围攻睢阳。
　　许远写信给张巡告急，张巡从宁陵开拔，引兵又进了睢阳。
　　
　　张巡的兵马扩充到了三千人，而许远也有三千多人，两下合并，约有六千八百人。
　　睢阳，张巡日夜督战，鼓励将士，将士慷慨义气，一日二十回合，十六天下来，张巡生擒贼将六十余人，杀贼兵两万余人。
　　
　　许远是个不错的人，他来见张巡：“许远生性懦弱，不习兵事，张公智勇兼济，远请为公守，请公为远战。”
　　许远竟然把大权都交给了张巡，他只负责调遣军粮，修造战具，居中接应。张巡主战，在外日夜搅扰敌军，贼军大营，被张巡弄死的不计其数，一时间，贼营成了哭爹的海洋。贼军还剩下十万人，这十万人愣是拿张巡一点办法没有，半夜里，贼将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商量过后，大军连夜狂逃。
　　
　　郭子仪方面。
　　贼将崔乾祐守河东。
　　郭子仪派人混入河东，与河东失陷的官军联络，河东豪杰争相谋划，坐等官军收复两京。
　　
　　和李泌分析的战略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史思明现在有了变动，已经回撤到了范阳，而安禄山事先安排好的部署也都有了变动。如今，只要能拿下河东，困守的长安必然会回到唐朝手中。
　　李亨为了鼓舞士气，也来到了距离长安很近的凤翔。
　　
　　河东方面，郭子仪的部署已经到位，他从洛阳附近挪到了河东，分兵取冯翊。这天夜里，河东司户韩旻等人，丛河东城翻墙跳出来迎接官军的到来。城内不怎么太平，一心想着唐朝的士卒闹腾起来，杀死了将近一千个贼兵。贼军头领崔乾祐本想指挥指挥，却发现他自身都难保了。
　　跳出去后，他发动城北军与郭子仪展开了激烈的较量，被郭子仪击破，仓皇逃窜。崔乾祐知道河东呆不住，于是领军往安邑逃去。这一路上，郭子仪领军追击，斩首四千级，活捉五千人。
　　
　　安邑，崔乾祐。
　　残军入城，进了狼窝，因为安邑人也都是郭子仪安排好了的。
　　
　　贼军入城，被大门拦腰截断，城里头对这帮人恨之入骨的人操起武器，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看到，城内的一半因气喘吁吁，只等着别人来杀，全部死光。城外的贼兵见状不妙，立刻从白迳岭方向逃跑了。
　　值得一提的是，崔乾祐同志也在其中。
　　
　　河东平了，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该进取潼关了，但接下来发生的，却远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凤翔方面，李亨、李泌。十日之内，陇右、河西、安西、西域的兵马相继到来，江淮地区的庸调也都到了洋川和汉中，李亨给老爸李隆基写了一封信，描述了一下战况，又表达了自己的祝福。大军集合起来，主要还是为了拿下长安，因为河东已经到了自己手里，只需要进一步进取就好了。
　　那么，西部的兵马都来了，吃的喝的也都到了，是不是应该趁着兵锋锐利，直捣贼军腹心（长安、洛阳）呢？
　　
　　李泌极力反对，他认为，安西和西域的大队人马，最好先绕道去东北，然后回过头来杀入范阳。书生论军事，都是这么扯淡的吗？李亨怀疑地瞧着李泌：“去了东北，再跋涉千里，夺取范阳，然后再回来？”
　　“是的。”
　　“这是哪门子学说？”
　　“如今直取两京，必然能拿下。可是贼人的物件全都在范阳，不是在洛阳和长安，他们回自己的老窝，就必然重振。”
　　“额……继续！”
　　“我们的部队，都是西北大军，耐寒怕热，如今天气见暖，等战争一起，时日必然到了夏天。我们眼下是拿下了长安，贼军也回到了北方，可西域战军是不会继续呆在关中的。贼军休兵秣马，专等官军离去，必然杀回来。如此征战，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不如我们只折腾一次，趁着天冷，立刻挥师北上，拔去范阳，颠覆巢穴！”
　　
　　精辟！
　　于是，李亨失望地说：
　　“朕切于晨昏之恋，不能待此决矣。（朕着急啊，等不了了！）”
　　
　　于是，大军开始发动，河东方面，郭子仪遣其子郭旰及兵马使李韶光、大将军王祚济河击潼关，破之，斩首五百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已经出乎了唐朝方面的意料：
　　安庆绪遣兵救潼关，郭旰等大败，死者万馀人。
　　李韶光、王祚战死，仆固怀恩抱马首浮渡渭水，退保河东。
　　关内节度使王思礼进军武功，兵马使郭英乂进军东原，王难得进军西原。
　　丁酉，安守忠等贼军入寇武功，郭英乂战不利，矢贯其颐（箭插透脖子）而走；
　　王难得望之不救，亦逃；
　　思礼退军扶风。
　　贼游兵至大和关，去凤翔五十里，凤翔大骇，戒严。
　　
　　事态越来越离谱了，如今范阳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长安也开始反扑，你还能怎么办？李亨倒也机灵，立刻令郭子仪也立刻撤军，营救凤翔。以郭子仪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