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从来不淡定-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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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打崔枢当了李晟的女婿后，李晟对张彧的热情好像一下冷淡了许多，最起码张彧是这么认为的。你想想，老岳丈和新女婿打得火热，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女婿的心情？
　　张彧生气了，好啊老岳丈，你行，我不依附你了！
　　张彧真就离开了李晟的怀抱，投入了张延赏的幕府。张彧还真狠，为了打击岳父，他选择了有入相之志的张延赏。这个张延赏，正是诽谤李晟的主力军。就这样，李晟那不懂事的女婿，死对头张延赏和他曾经冷落过的手下、现在的给事中郑云逵，一伙人带着小弟，弹劾雪片一般飞到了李适的面前。李适正愁没理由把李晟撸下去，这回成了，当即就说了“爱卿你功劳还是有的”这样丧良心的话。
　　
　　出家不成，李晟辞官，不许，再装病求离朝，还不许。
　　李适有李适的苦衷，安排差了显得君臣不和，不安排害怕李晟闹事。为了缓和一下臣下之间的关系，李适选择让韩滉带头，把刘玄佐、张延赏、李晟一起叫上，办了一场释恩宴会。“李公功勋，无人能比，国家元勋！”“张公精明肯干，文官第一！”“以前都是我不好。”“哪里哪里，都怨我自己！”
　　看着两人相逢一笑，韩滉觉得很满意，刘玄佐很满意，张延赏也很满意。唯独最无辜的李晟非常非常不满意。韩滉一生做了许许多多的大好事，只有这一件，是天大的错事。为了表示恩怨已解，他让李晟上表推荐张延赏为相。李晟只能上表推荐张延赏，入了相，此人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张延赏，精明强干，吏治第一，绝不是省油的灯。此人和宰相齐映（直言上谏）有仇，趁李适遭了齐映的骂，告他个辱没圣上、奏事繁冗，非宰相大臣之才，一下贬到了远方。李晟对人说：“武夫性直，一杯酒就能解释恩怨，再也不提往事。文人不一样，表面和解，心里头还记挂着。”
　　目前，记挂着李晟的张延赏，日子也不太好过。
　　要怪还是得怪韩滉，此人纯属严于律己苛以待人的人，普通人不能成为他的朋友，平日里，韩滉一人在几前正襟危坐，别人奏报，一律冷脸相向。他在官署也这么干，如没有什么事就别多废话，否则上前就是挨骂的。刚和张延赏一起当了宰相，张延赏快哭了。因为韩老先生把坐冷板凳的精力全部用在了虐待下属官员上，且他以揭发别人隐私为乐，你贪了一贯，你收过谁谁谁的礼，你账目不清，你推荐了你七舅老爷的亲外甥！
　张延赏叫苦不迭，因为，一旦让韩老师发现自己做错了事，那是要在台上（省台）挨揍的。宰相挨揍很不常见，除了武周时代被整死的多，其他时代较少挨揍，这回韩滉让这帮菜鸟们记住了，鞭打、指敲、脚踹、掌扇，会不会办事？拿了俸禄吃屎呢？
　　韩滉对属下实行的是暴政，可惜李适尤其信任他。韩滉有大权，张延赏轻易不敢跟他说话。他知道自己要是犯了错，非让韩滉一巴掌扇得生活不能自理。韩滉喜欢引荐谁就引荐谁，末了，他把兵部侍郎柳浑引荐成了宰相。韩滉以为柳浑是来道谢的，却不料柳浑很严肃地指责：“以前相公因为对下属苛刻被罢相，不到一年就走了，现在回来又比以前还厉害。相公怎么还喜欢在省台打人，你知不知道有人回家后就疼死了？相公作威作福，这是人臣该干的事吗！？”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韩滉惭愧难当，苦苦思考了几天，又恢复了静坐。经过一番痛苦的自我折磨与反折磨，这位曾经在大唐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救，对待官员苛刻狠毒，对待百姓仁爱厚道，对国家忠诚无私的宰相去世了。
　　韩滉一家，只有韩皋因为有能力当了官，其余亲朋中，受过韩滉恩惠的，就是当年他亲自签署发配的那个“随军”，具体从事仓库的看门工作。
　　还有问题，韩滉死后，浙江东、西两道被划分成了浙西、浙东、宣州三道。既然有三道，那就得派三道观察使，最后，李适想到了果州刺史白志贞。白志贞这个人，历史给予他了一个真诚的评价：文秘出身，心思细腻，害人无数，实乃奸臣！
　　让他当观察使，柳浑第一个反对。
　　也不知道遭了哪门子的邪气，李适非要让白志贞上岗。于是，上位四个月后，白志贞因为身体欠佳死在了任上。白志贞的死，无疑是为百姓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韩滉死了，柳浑因为和白志贞怄气而病倒（他赢了），宰相团体缺少了重要的一环。这无疑对某些人是很有利的，比方说一直被韩滉打击的张延赏。李晟率领大军攻克了吐蕃，马燧、浑�｛举兵响应。吐蕃遣使找马燧求和，一切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和韩滉一样，马燧这辈子总是正确的，可在吐蕃求和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上，他犯了天大的糊涂。韩滉死前几天，诸将为了吐蕃求和的事而与皇帝李适一起商议。
　　
　　马燧：“吐蕃诚心求和，使者礼数恭敬，现在举兵似乎不妥。”
　　李晟：“不可，吐蕃不守信用，不如继续打！”
　　韩游瑰：“吐蕃弱则求和，强则入寇，现在已经入塞，还遣使而来，必然有诈！”
　　韩滉：“两河已经安定了，如果屯兵原、鄯、洮、渭四州，让李晟、刘玄佐领十万兵马守备，河、湟二十余州可复也！”
　　李适：“资粮怎么办？”
　　韩滉：“臣主办！”
　　李适：“打！”
　　
　　韩滉死后几天，同样是一伙人商议。
　　马燧：“韩滉已死，陛下如果认为举兵更方面的话，臣绝无二话！”
　　张延赏：“回纥更可恶，现在应该打回纥，再惹吐蕃，两边不便，现在和吐蕃联兵灭了回纥是上策！”
　　李适：“朕的确更讨厌回纥。”
　　张延赏：“李晟久典重兵，臣请以郑云逵代之！”
　　李适暗笑，你还想拿郑云逵糊弄我：“可以，但是人选要让李晟自己选！”
　　李适召来李晟：“朕考虑清楚了，朕以百姓之故，决意与吐蕃和亲。爱卿已经和吐蕃有仇，不能再去凤翔。你留在朝廷吧，朝朝暮暮跟在朕身边，你亲自找个人去凤翔！”
　　
　　【人人状态】
　　张延赏：嘿嘿，自从我变成了狗屎，就再也没人敢踩在我头上了！
　　李适：Shit！爱卿又说脏字了，真恶心……
第四十二章
　　张延赏奇谋供军饷
　　骆元光会盟谏浑�｛
　　
　　
　　
　　
　　李晟光荣了，被加封太尉、中书令，勋位、封赏如旧，只是有一点，也是最让他愤慨的一点，军权没了。
　　一个擅长控兵的人成了文官，跟张延赏修炼成精的奸臣斗，就好比让鸽子和狗赛跑一样，双脚必须着地，发令枪一响，由于肛肠短小，鸽子被吓出一泡屎。所有人都推测，李晟这辈子算是完了。
　　可是在朝廷，百官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个平日里三脚踹不出一句话的李晟，居然在皇帝面前当上了直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晟，忠臣、贤臣，出将入相，直言无隐，十足的大好人，每日上谏为必备功课。
　　谁也不清楚李适是咋想的，之前刚说过，李晟口风紧，所以，大家只看到李适被上谏卷得狗血喷头的样子，却并不曾见李晟有任何不舒服的面部特征。李适有毛病，李晟骂他，李适发脾气，李晟不让步。李适哭鼻子，李晟骂他没出息。可李适还是喜欢和李晟在一起，于是有人问，不是说李适怀疑李晟吗？
　　没错，是怀疑，没了兵权我还怀疑干嘛？我有病吗我？原因当然还有，就必须得好好研究研究李晟这个人。最后，有人找到了李晟受宠的根源。也没啥稀奇，因为李晟也是有偶像的一个人，用现在的话说，他是一个铁杆的追星族，他的偶像，就是魏征，敢当庭折皇帝面子，不给皇帝老子任何喘息的机会。
　　
　　当年在凤翔，李晟保持看书的好习惯，他曾放下书本，面部表情徜徉在光彩之中，忽然吐出四个字：“我爱魏征！”
　　同僚问：“魏征怎么了？”
　　李晟回答：“魏征好直谏，余窃慕之！”
　　“哈哈哈！”行军司马李叔度大笑：“相公真好意思！魏征就是个儒生，上谏嘛，功勋大臣不适合干那个！”说完，李叔度闭了嘴，因为他发觉了气氛的不对，李晟冷眼看他，忽然很严肃：“司马你怎么这样呢？你说错了！李晟我身兼将相，知道朝廷的过失却不去说，何以为臣呢！”
　　好在是在自个儿家，李晟没有拂袖而去，李叔度却怕了一脸严肃的李晟，灰溜溜告退了。相比来说，我更欣赏李晟在乱世之中，功高盖世却还能做一个真君子的个性。当然，由于对手太差劲，差劲到大唐积贫积弱还没灭了大唐，李晟没机会成为舍生取义的大英雄，真让小说家感到可惜。
　　李晟人好，不光李适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更确切来讲，大家都爱他，除了张延赏一党。嫉恶如仇，治军严整，李晟点将时有一套固定的样式：“××有突入贼陈，杀敌三百之劳！”“×××擅长排槊！”“某某箭法精准！”你什么能耐，李晟全部记得清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绝不含糊。
　　有任何人做过任何微不足道的善事，他都会牢牢记住，当上宰相后，每天除了上谏，剩下的任务，就是对以前谁谁谁做过的善事进行褒奖。他仗义疏财，厌恶属下结交朋党，却有数也数不尽的朋友，朋友都是直肠子，好心人，因此遭人忌恨。岚州刺史谭元澄，曾帮过李晟，李晟富贵后，此人却因遭人陷害而死。李晟自己查清真相，还了谭元澄一个名声，李适大家赞誉，追赠其为宁州刺史。
　　最后，说说李晟的后代。
　　李晟有十七个儿子，十五个姓李，剩下两个是义子，姓谭。
　　我想，这就是真实的李晟，没有催人泪下的独白，一个真正的大英雄。
　　
　　张延赏很自恋，他觉得是他把李晟给扳倒了，他很牛。马燧入朝了，诸军闭门不战，尚结赞从鸣沙城回到了吐蕃。入吐蕃使（现设的官名），名叫崔浣，见了尚结赞，责备他不守信用。
　　尚结赞很委屈：“吐蕃破朱泚，没有赏赐，所以才干出这件事。诸州各自都守着城，我们也没机会直接过去，盐州、夏州都是人挪走，城送我，不是夺的！今日明公来，想要重修旧好，本就是吐蕃的愿望。吐蕃将相二十一人都来会盟，浑侍中曾经和我们这帮人共事（挨过浑�｛的揍是真的），此人忠信。灵州节度使杜希全、泾原节度使李观，我调查过，人都不错，吐蕃愿意与他们一起会盟！”
　　崔浣回到长安，当上了负责招待宾客的鸿胪卿。吐蕃实在是太狠了，李适也不好欺负，磨蹭了一段时间后，李适又找人去跟尚结赞解释：“（杜）希全守灵州，不可出境，李观已改官，今遣浑盟于清水。”
　　就这样，贞元三年（公元787年）五月，柳浑当上了清水会盟使，兵部尚书崔汉衡为副使，司封员外郎郑叔矩为判官，特进宋奉朝为都监。几天后，浑�｛领着两万兵马率先到达了会盟地。尚结赞也派出了自己的大臣论泣赞，可是，头后却只有几个人。他们不是来会盟的，是来通知浑�｛，经过吐蕃的深思熟虑，尚结赞认为，会盟的地点要换。
　　清水不是好地方，改换原州土梨树，会盟完毕就归还盐州和夏州。
　　变卦换地，李适忍了。
　　神策将马有麟认为：“土梨树地形阻险，恐吐蕃设伏兵，不如去平凉川。”
　　然而，论泣赞已经跑远了，还得派使者快马去追。
　　李适忍了。
　　快马而去的使者，有个不好的姓，他姓苟。于是有人上奏，吐蕃风俗爱狗，跟人家求和，怎可以派个苟使者去呢？这不是糊尚结赞的老脸么？于是，立即派第二拨去追第一拨，也不多话，拿着毛笔，横插一杠子，改“苟”为“荀”。
　　李适也忍了。
有人忍不了，李晟就是其中之一。就这样，当朝宰相张延赏抓住了李晟的把柄，好啊，你一个武夫，搞什么上谏，老老实实看老夫为你表演。
　　表演开始，张延赏乐了，你看，韩滉已经死了，没人能轻松搞到粮食，也没人善于治理财富，那么，张延赏建议，将三省六部的官员召集起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出一年俸禄，支援军队，如此可好！其余州、县官员，不管你以前贪污没贪污，清廉自守还是山珍海味，一律不发工资，支援军队！
　　你让人喝西北风，没门儿。据说当年新官一千五百人，被张延赏的马屁搞得没吃没喝，一千多人一年都没饭吃，借钱喝汤，这又不是灾荒年景！新人进士，如果不是为了体面一点，直接脱下这身官服，就可以去大街上要饭去了。
　　
　　张延赏很自信，信心满满的。罢了李晟兵权以后，他开始扬威，于是瞄准了当初的和事老刘玄佐。因为刘玄佐曾被韩滉推荐过，说他可以去防御吐蕃，张延赏跳出来举报，说他知道刘玄佐肯定行。
　　知道张延赏没安好心，刘玄佐怕惹一身骚，固辞不去。刘玄佐不能用，就推荐李抱真。李抱真病了，因为他听说是张延赏推荐的，像踩了臭虫一样，恶心得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头疼脚痒羊癫疯，跑去辞掉了这苦逼活。张延赏还挺纳闷儿，你们不是都挺愿意打吐蕃的吗？
　　闲来无事，张延赏还善于观察。
　　他发现，会盟开始前，浑�｛领兵从长安出发，李晟的嘴又开始痒了。李晟啊李晟，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能闭嘴吗？李晟告诫浑�｛，碰见吐蕃，防备要严。张延赏很憋屈，他冷笑，去见李适：“李晟跟浑�｛见面了！”
　　“朕知道啊。”
　　“他还交代浑�｛要防备人家！”
　　“怎么了？”
　　张延赏像是憋了一肚子委屈：“李晟还想不想让会盟成功？陛下，他故意让浑�｛有戒备心。陛下试想，我怀疑他，他怀疑我，还要会盟干什么？”我说过，李适其实是个很笨的皇帝。他立刻召来浑�｛：“爱卿去，推心置腹地对待就是了，不要猜疑，免得让他们心存顾虑。”会盟已经定了，这日，张延赏乐疯了，召集百官，捏拿着浑�｛的奏表，大声侮辱李晟：“李太尉大家都该认识！”
　　人群死一般沉默，见场面尴尬，张延赏自顾自道：“李太尉说吐蕃一定不愿意修好！都看看，看看！这是浑侍中的奏表，会盟的日子都定好了，李太尉失算了吧？呵呵！”笑得很厚道。话传到了李晟耳朵里，知道李适还死信张延赏，他很难受：“我自小在西陲长大，吐蕃再了解不过。我之所以上奏，就是怕朝廷被人侮辱亵渎，终至大难！”
　　李适最终还是被吐蕃狠狠地教育了一把，从改换盟约地点，换到山川险要的地方，就该意识到吐蕃是在蒙人。
　　可是，求和同盟，休兵养民，讨伐回纥的急切，让李适把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第二天上朝，开场词：“今日和戎息兵，社稷之福啊！”
　　马燧：“然！”
　　张延赏：“臣也顶！”
　　柳浑站出来：“戎狄豺狼，不是同盟就能结纳的，今日之事，臣有担忧！”
　　李晟：“诚如浑言！”
　　大好日子，一开场就让一个没练过兵的书生搅和得这么晦气，打过仗的李晟，居然也跟着起哄。纸上谈兵还振振有词，什么东西！李适咆哮起来：“柳浑书生，不知边计，大臣（李晟）怎么也跟着他瞎说！？”所有人跪倒在地：“陛下息怒！”李晟和柳浑都苦了，张延赏窃喜，劝道：“陛下息怒，书生不知大体！”
　　当天夜里，大家就感受到了李适态度的急速变化，因为唐军已经遭到了吐蕃的袭击。骆元光驻扎在潘原（甘肃平凉），韩游瑰驻扎在洛口，两军的责任，是密切关注领着两万兵马，在会盟地点蹲守的浑�｛的动静。
　　你也知道，领导开会，下属虽然失眠而又漫长，可再长也不太可能超过一天。而潘原，距离会盟地有七十多里的路程。
　　七十里地是个什么概念呢？
　　本人高中二年级，学校突发奇想，整年级首次出去徒步，目标是三十五里外的汶河，来回七十华里。当天早上出发，山歌嘹亮，鸟语花香，有班级高歌：“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下午归校，一个个气馁，累得腿脚酸软，有班级歌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后来，全校开会，高二代表人物上台上发言曰：“七十华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台下哄哄一片，当然，可以明显瞧出，哄哄的人绝对不是高二方阵的，只有高一和高三才会鄙视，七十里，哈哈。据我了解，世界级运动员跑完七十多里，需要两个多小时。那么，万一出事，大军从潘原火速支援浑�｛，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有人说，你忽略了一个事实，当时可以骑马！
　　我只能说，当时也没有电话，需要乘以二。
　　骆元光大概和我一个想法，总之，在会盟之前，他对浑�｛说：“潘原距盟地至少七十里，浑公有急，元光如何知道！”
　　浑�｛很明白骆元光的意思，两军必须合营，就算不合营，最好也是在距离两三里内的地方屯兵。按理说，这样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惜李适命令要对吐蕃推心置腹，就有了问题。要知道，浑�｛两万兵马是明军，骆元光的援兵是隐军，无论如何不能让吐蕃知道李适还防备着他们。李适的二百里外的防备，固然没错，可他搞错了一点，连小学生都不会搞错。那就是，近在眼前的浑�｛，沟壕、栅栏做得低矮浅显（以示真诚），士兵涣散无序。就算吐蕃不想打，看见这样欠揍的摆设，也会冒出灭了他们的冲动。而等后头援兵赶来，仗早就打完了，留下一滩狼藉。
　　
　　【人人状态】
　　李适：我正在跳舞！
　　尚结赞：湿着个大光腚……　
第四十三章
　　尚结赞突袭会盟地
　　李山人巧谏唐德宗
　　
　　
　　
　　
　　七十里不行，骆元光固执地撤了三十里，加强防备，深沟高栅。骆元光和韩游瑰都不放心浑�｛，抽出几百骑兵埋伏在盟坛一侧，交代说，一旦有变故，立刻往西杀去，分散吐蕃的注意力。
　　在这种局势下，万众瞩目的大唐、吐蕃会盟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尚结赞和浑�｛，两人微笑示意，两国领导人各自领三千甲兵分列盟坛东、西两侧，常服四百人，在坛下仪仗。为表真诚，会盟即将开始时，尚结赞还请浑�｛两国各出几十个骑兵四下刺探。由此可见，尚结赞并不想搞砸。
　　就这样，吐蕃的骑兵很快就回来了，刺探了唐军的阵列，的确真诚。尚结赞笑了，浑�｛也笑了，但他没注意到，唐军的斥候，消失在盟坛往西几百米后，就再也没能回来。浑�｛和尚结赞入幕帐去换礼服了，要穿得好看些才行。顷刻间，坛西轰轰隆隆响起了三通鼓，鼓噪震天，杀声一片。
　　混乱不堪之中，正在换衣服的唐朝使者，被吐蕃兵大刀砍死，鲜血满布。浑�｛好歹也是当兵过来的，有情况，立刻朝幕帐后跑去，抢了一匹马，把头埋在鬃毛里，伏着向外猛冲，一口气跑了十几里。
　　完了，毫无思想准备的三千唐兵，被早早准备屠杀的吐蕃兵，杀得往东溃逃而去。被捕者千余人，被杀者数百人。等跑到军营，军营早就没人。后有追兵无数，任凭浑�｛再怎么能干，也撂不倒这么一大帮人。继续跑吧！于是继续东逃，眼见追兵就要上来，两侧忽的冲出一股兵马。
　　追得正爽的吐蕃骑兵，愕然地勒住缰绳，眼睁睁望着浑�｛奔入骆元光的营帐。正此时，从东边又杀出来一大批人马，举着大刀长枪，吓得追兵不敢靠近，只能策马西走。这就是坦诚相对的后果，丢了将近两千人，在国际上没了面子，收拾余众，勒兵排队，浑�｛垂头丧气。傍晚，韩游瑰的奏表先到了朝廷：“吐蕃劫了会盟者，兵临长安！”
　　李适大惊失色，他是对的，他是对的！
　　让人拿着韩游瑰的奏表去给柳浑看，噩梦一夜，第二天一早，召来柳浑：“爱卿是书生，怎么会料敌如此？”还解释什么？眼下更重要的，不是证明谁对谁错，而是怎样应付吐蕃的袭击。
　　大臣们的意见是，立即派兵，死磕也得逼走他们。而李适的意见是，迁都洛阳。如果非要反省，李适先要反省。还得向李晟道歉，不过，道歉没有，怪罪可能有。因为张延赏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做事也是很没有底线的。为了弄死李晟，写了飞语：“李晟伏兵大安亭（一个面积相当大的私家竹林），密谋趁机造反！”
　　滚蛋！
　　一怒之下，李晟把竹子全砍了。
　　
　　写飞语的家伙，是吐蕃的尚结赞重金收买的，并有张延赏的鼎力支持。尚结赞的离间计，差一点就成功了。接见俘虏的时候，他对崔汉衡等人说了这么一番话：“我今天干这么一出，完全是为了抓住浑�｛，可惜他跑了，让大家顶罪！”挑拨得差不多了，又转向马弇（马燧的侄子）：“胡人以马为命啊，我在河曲的时候，春草未生，马匹羸弱不堪，那时候侍中（马燧）如果过河掩杀，我们就全军覆没了！但侍中没有趁人之危，之所以求和，都是侍中帮忙。我全军得归，不得这么不讲道理，所以，我要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