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从来不淡定-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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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依旧他爸爸的没名字




　　目前削藩的关键，主要有两人。
　　第一个，严绶，镇守襄阳，都统诸军征讨吴元济。
　　第二个，李光颜，严绶属下，战绩最佳。
　　严绶到了襄阳，先把钱拿出来给士卒分了，可是正是由于他不会打仗，所以才让八州的一万多兵马屯在境内，从来不主动出击。几年过去，尺寸功劳未立，所以裴度建议，撤掉严绶，改换其他有治军才能的人。新任淮西诸军都统，名叫韩弘。
　　韩弘，的确很会统军，这是第一点，也的确不想淮西平定，因为他想自立，这是第二点，也是最要命的一点。
　　韩弘这样的，还真不如用碌碌无为的严绶好一点。既然想要自己成为藩镇，那肯定要先笼络人心。韩弘第一个要笼络的，必定是李光颜。于是在大梁城搜到一个绝代佳人，花了数百万打扮得珠光宝气，送给李光颜。
　　李光颜专门为此招待了诸位将士，等领出这女子后，容貌绝世，满座皆惊。李光颜先对送美人的使者说：“相公珍惜光颜的憨直，赐了美姬，对我实在是好。可是，战士数万，都是弃家远来，同样九死一生，光颜何忍独以声色自娱！”推却不受，满座又惊。
　　李光颜，这么绝世的佳人……你真是禽兽不如啊！
　　韩弘明白了，李光颜的书信上这么说：“光颜以身许国，誓不与逆贼同戴日月，死无贰矣！”

　　诸路大军没有一个能打硬仗的，全靠李光颜一个人顶着。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十月，情况出现了变化，魏博节度使田弘正（田兴）怒了，原因是他老人家觉得天子都下诏和王承宗绝交了，自己闲着实在不好，得好好表现表现。于是把兵屯到了人家王承宗境内，挨了王承宗一顿胖揍，田弘正怒，上表要求征讨，李纯不许。
　　大概是太吃亏了，田弘正顿觉不爽，上表十次，李纯才下诏可以让他靠近王承宗一点，去贝州。而这时，李师道、王承宗、吴元济派出的几拨刺客也分别赶出了自己的政绩。
　　十月末，东都柏崖仓被一把大火烧没了。
　　十一月初，李光颜、乌重胤败淮西兵于小溵水，拔城。
　　刺客又焚襄州佛寺军储粮仓，有司不得不将京城内的积草全部搬到京畿去。
　　丁丑，李文通败淮西兵于固始。
　　戊寅，刺客焚献陵寝宫，火烧永巷。
　　这回王承宗跑不掉了，下诏，发振武兵两千，会义武军合讨王承宗。
　　丁酉，武宁节度使李愿（李晟之子）上奏，官军大败李师道。
　　十二月，甲辰，李愿麾下王智兴又破李师道，斩首二千馀级，一口气追至平阴。
　　东都防御使吕元膺奏请招募山棚守卫宫城，李纯同意。
　　田弘正毛病也不小，这人真是闲得，老是挑拨人家王承宗，王承宗无缘无故受辱，怒，纵兵四掠，抢劫幽、沧、定三镇，一时间，群臣争相上表，哭着喊着要灭了王承宗，因为他杀人放火，罪不可赦（这回他不冤枉）。
　　问题来了，正如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弘靖认为的那样：“两役并兴，恐国力所不支，请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打完淮西，再打恒冀，否则兵力不够。
　　但诸位也看见了，以王承宗的作为，一天比一天恶心，说不定明天他就敢把昭陵烧了。打不打王承宗，的确是个大问题，李纯决定打。下制，削王承宗官爵，命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进讨。此举遭到了韦贯之的反对，和张弘靖一样，韦贯之的观点是，先取吴元济，再打王承宗。
　　李纯没有听，原因，大概就和下面发生的一幕幕相关。
　　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的正月，甲申，这才刚刚过完年，刺客忽然出现，砍断建陵门戟四十七枝，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砍掉门前干戟，等于端掉政府，天翻地覆，意思很明显，干！

　　李纯怒了，朝中反对同时打两地的呼声一律不听。
　　李纯是对的，战况居然一边倒地倾向了官军！
　　辛酉，魏博（田弘正同学）奏败成德兵（河北王承宗），拔固城。
　　乙丑，又奏拔鸦城。
　　三月，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拔鳌山。
　　己卯，唐邓节度使高霞寓奏败淮西兵于郎山，斩首千馀级，焚二栅。
　　幽州节度使刘总围乐寿。
　　夏，四月，庚子，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三千级。
　　乙卯，刘总奏破成德兵于深州，斩首二千五百级。
　　乙丑，义武节度使浑镐（浑�｛之子）奏破成德兵于九门，杀千馀人。
　　五月，壬申，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去栅，斩首二千馀级。
　　此之谓战果辉煌！
　　以上讯息绝对真实，没有隐瞒战果……可惜隐瞒了战况。因为诸将是很有特点的，报喜不报忧。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战败的场次远远高过战胜的场次，一直到了六月，高霞寓他老人家居然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杀出重围，逃奔出来。全军覆没啊，比你小打小闹取胜差很多哦。征讨淮西惨败的情况，才不得不上奏，让李纯认识到了真实情况。
　　惨败已经无法掩藏了，光靠李光颜一个人，那是不行的，朝廷也惊讶错愕。李纯又是什么观点呢？
　　李纯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胜负乃兵家常事！”临阵不乱，兵败不馁，此之谓大英雄。
　　己酉，高霞寓退保唐州（其实已经没兵了），李纯怒，责备。高霞寓推卸责任，说都怨李逊，李逊喊冤，李纯没时间跟他们废话，两人一同被撤职，以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申、光、蔡、唐、随、邓观察使。
　　反战的人，还剩下个韦贯之，奏请罢兵，被左补阙张宿忌恨，告他个朋党私营，当下被罢免成了吏部侍郎。
　　过了一个月，右拾遗独孤朗又上表请罢兵，立刻被贬成了兴元府会曹。
　　可见，李纯很果决，武力削藩，且一口气削他们三个（淮西吴元济、恒冀王承宗、缁青李师道）的决心没有改变。

　　淮西，只有李光颜还算靠谱，和乌重胤一起拔了吴元济的陵云栅。李光颜自己又拔了石、越两栅，导致的结果很可笑。因为陵云栅靠李师道太近，李师道害怕李光颜跟缁青死磕，请求和朝廷交好。
　　像这样搞笑的请求，鬼才会答应！
　　但李纯答应了，理由是他意识到了一下打三个，哪一个都死不了，反倒是自己肯定会嗝屁。因此，加李师道为检校司空。司空者，高官厚禄，但到了隋唐，乃管理空气者也，其实啥都不是。
　　但李师道很欣慰，大摆筵席，抚摸着刺客的狗头，“哇也是司空了，好笑不好笑？”，他嘿嘿直笑，用礼招待唐朝来使，充分表现了一名不听话的节度使想要听从朝廷召唤的真诚心态，李师道笑：“好吃，好喝。”
　　征讨淮西的大军将近九万，除了李光颜几个人偶尔传捷报，其他人寸功未立。李纯怒，他当然没见过骡子军什么模样，战斗力究竟有多强，不过，授予空名告身，募集敢死队的情况他是见过的。
　　这天，李纯下令，命知枢密梁守廉授空名告身五百通及金帛钱财，募集敢死之士。又加李光颜等人检校官，诏书下达，意思清楚，加官进爵不可喜可贺，若是再没有功，必然重罚。
　　就这样，官军诸路大将被李纯逼上了绝路。与此同时，义武节度使浑镐和王承宗的战斗也在进行中。
　　王承宗和吴元济很不同，这家伙不擅长打仗，而且也没吴氏的头脑，不会用骡子，屡败屡战，一直到浑镐距离恒州三十里，他受到惊吓，居然激动哭了。哭完还得想办法，忽然想起来，自己受李师道启发，早就预备下了刺客。虽说这狗娘养的刺客都骗吃骗喝，没人家缁青的刺客厉害，但杀人放火还是可以的。当日，遣兵突入浑镐驻地，杀人放火。
　　很成功，死都没想到王承宗居然会用这招。本来坚固的人心，被王承宗这么一搅和，动摇了。刚好朝廷派了太监来督战，没办法，浑镐引兵和恒州打，溃败，逃奔定州。
　　这段时期的战斗特别神奇，因为浑镐和王承宗一样，被这家伙传染上了大头鬼的嫌疑，倒霉开始了。
　　首先是太监认为浑镐作战不利，李纯得知，下诏，以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让浑镐回京。
　　然后将士们不乐意了，鼓噪起来，一伙愣头青年闯入浑镐家中（战地临时住所），将浑家翻了个底朝天，一人抱着一摞衣裳就往外跑。没错，他们是来抢衣裳的，外套、内衣、袜子……于是第二天，浑镐没衣裳可穿，裹着被单去军营交差，家里其他人不敢出门，因为统统光着大屁股。
　　最后陈楚来了，见状，气得拍桌子，下去搜查军中衣物，还给浑镐，派兵护送浑镐回朝。
第七章
　　继续没他曾祖父的名字




　　上面的故事告诉我们，别跟着王承宗混，也别跟他作对，他就是个冤大头，谁不听话谁倒霉。
　　比较而言，还是吴元济擅长作战，可他也有自身的弱点。
　　朝廷派袁滋去唐州和吴元济作对，袁滋到任，先撤掉了斥候，又严令兵马不得冲犯淮西。吴元济领兵围攻袁滋的新兴栅，袁滋笑脸相迎，送上使者和礼品，吴元济心满意足，领兵撤退，他觉得袁滋是个废物，朝廷让一个废物跟自己作战，那是瞧不起自己，吴元济有些恼，这不是和当年李希烈一个遭遇吗？
　　袁滋的作为被朝廷得知，朝廷曰，太窝囊，故而派太子詹事李愬为唐、随、邓节度使，去唐州督导。
　　李督导到了唐州，情况调查清楚了，官军屡战屡败，士卒忌惮。
　　有人来拜访李愬，李督导可有阴谋？
　　李愬曰：“天子知道愬柔懦，能忍辱，所以让我来看看。至于战斗成败，不归我管！”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上前送死了，奶奶的。李愬真是没威信，喜欢亲自视察，问士卒创伤病痛，还给人敷药。就连吴元济的探子也乐了，李纯是个蠢材，居然派这样的软蛋督导军事，可笑！
　　淮西骡子军很牛的，曾经打败过袁滋和高霞寓，李愬嘛，你瞧他那怂样，像是有威胁的吗？
　　戏份做足了，吴元济放松了对李愬和袁滋的监控，李愬忽然上表一封，要求奇袭蔡州。遣十几个将领每人领着十几个人巡逻，当日就抓到了吴元济的捉生虞候丁士良。
　　介绍一下，丁士良，吴元济猛将，凶猛程度参考圆净，以至于抓住他的士兵一个个咬牙切齿，非要挖了他的心肝才解恨。
　　李愬点头答应，忽然想问问情况，于是又召他入营诘问，此人面不改色。李愬赞叹：“真丈夫也！”松绑，丁士良自我介绍，他本是安州的官军，被吴少诚抓了，吴少诚全心款待，从此为吴氏卖命。现在又被李愬抓了，既然李愬也如此厚爱，当为李愬卖命。
　　李愬大笑，给衣服器械，署为捉生将。
　　丁士良献计：“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守文城栅，他是吴元济的左臂，官军不敢近，是因为有陈光洽为谋主。这个陈光洽，悍勇凶残，缺点是喜欢轻视别人，好请一个人出战。想要让吴秀琳投降，就要先拿了陈光洽。”某日，丁士良忽然披甲上马，疾驰而去，消失在了茫茫苍野中，傍晚回来，一片混乱，众人瞧热闹，因为他活捉了陈光洽。
　　奇迹即将到来。

　　不是说骡子军吃得少干得多吗？
　　说明少量粮食可以供应大军。
　　没错，骡子军省吃俭用，但吴元济最近疯了，人家骡子可没说不吃饭就给他让干活！
　　报道一下：
　　淮西连年征战，仓廪虚空，百姓、军队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前些日子纷纷外出抓鱼捉鳖、射鸟擒兽（采菱芡鱼鳖鸟兽食之），估计陈光洽同学这样的将领也是很饥饿的，经常跑出来找野菜，被活捉也活该（他也有可能是出来和丁士良单打独斗战场被擒的）。
　　就算这样，野外的东西很快也吃没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跟谁都是老板，饿肚皮没必要，于是大喝一声，投奔官军。
　　先后有将帅文臣士卒投奔官军，多达五千人，吴元济很痛苦，但他没禁止，因为多养人就多浪费珍珠一样贵重的粮食。李愬笑了，从唐州出城，迁军至旁边的宜阳栅。屁股刚坐稳，吴秀琳领军投降。
　　吴秀琳麾下李宪，有才干，李愬给他更名为李忠义，厚加款待。李愬还把大家的媳妇孩子统统迁至唐州城内，又领军回到唐州镇守。一时间，大军气势复振，人人挺胸抬头，想要战斗。
　　吴元济吃不饱饭的人们越来越多，导致唐州城门天天有一堆一堆的人逃荒而来。淮西大将也整军整军投奔李愬，李愬善加安置，有父母者，李愬不接纳，只是派送粮食和衣物，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唐人，可是不能丢下亲戚不管，回去吧！”
　　众人感慨流涕，官军意气风发。

　　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三月，郾城，李光颜大败淮西三万大军，杀退吴元济大将张伯良，斩首近万人。
　　己丑，李愬遣山河十将董少玢等分兵攻诸栅，当日，董少玢拔取马鞍山，夺取路口栅。
　　四月，辛卯，山河十将马少良拿下嵖岈山，生擒淮西大将柳子野。
　　李愬的计划，先攻下郾城，郾城令董昌龄的母亲还在吴元济的手中。董母曾告诫董昌龄：“你离开吴元济而我死，你是孝子；你跟着吴元济而我生，我生不如死！”因此，官军围攻郾城，守将与李光颜商议，故意让郾城放烽火向吴元济求救，官军杀退援军，满城将士父母子女就都能活下来了。李愬同意此谋，而吴元济到头来也不知道他中了属下和李愬合谋的计。
　　吴元济的大将董重质，领着骡子军的主力镇守洄曲，吴元济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这个地方。
　　洄曲，溵水一处，河南驻马店附近，淮西重地，蔡州关口。

　　李愬麾下，山河十将妫雅、田智荣攻破冶炉城。
　　丙申，十将阎士荣攻破白狗、汶港二栅。
　　癸卯，妫雅、田智荣大破西平。
　　丙午，游弈兵马使王义大破楚城。
　　五月，辛酉，李愬遣降将柳子野、李忠义奇袭郎山，生擒守将梁希果。
　　还有好消息，征讨倒霉鬼王承宗的十几万大军撤军了，粮草资源可以直接供应淮西方面军。这也是迫不得已，李纯一心一口吞下王承宗，可惜，兵马比淮西多一大半，十几万大军打了两年，累死了运粮牛驴无数（记载说死了十分之四五），两年来，大军前进共计五里地，可谓战果辉煌。
　　更可怕的是，这几十万大军，每月的花费是十五万贯……
　　要不是白吃白喝寸功未立，李纯是不会取消攻打王承宗的。李愬淮西方面，有了丰厚的资源。由于吴元济没粮食，淮西兵马纷纷投降，以李愬礼贤下士的心，套取吴元济的虚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李愬厚待吴秀琳，两人合谋夺取蔡州。吴秀琳却说：“李公想要攻下蔡州，非要抢到一个人不可，秀琳没那个能力！”
　　“谁？”
　　“李祐！”
　　李祐，李愬仔细回想关于他的一切。
李祐，淮西猛将，有勇略，守的是兴桥栅，常欺辱官军。
　　虐待官军，手段残暴，而他一直不降，是和其他栅一样，不必受粮草供应的困扰。
　　这不，这天，斥候来报，说今日李祐领着士卒在张柴村割麦子，李愬笑了。当下找来厢虞候史用诚：“你领三百精锐埋伏在林中，让人在前头摇旗呐喊，举着火把（白天），他们必定认为我们要烧庄稼。以李祐的轻率，他肯定领兵杀我们，等到了埋伏圈，侧翼擒拿！”和李愬安排的一样，李祐被官军生擒了，捆绑着来见李愬。
　　由于李祐杀了太多官兵和将领，众人痛恨，要求李愬杀了他。李愬不听，以礼相待，松绑，邀请吃饭，执手聊天。李愬这几天经常屏退众人，只留下李忠义和李祐商议，谁也不知道他们商议的什么。诸将怕李祐歹毒，一定是内应，上谏，李愬不听，更加诚心地对李祐好。
　　于是，诸将也不上谏了，干脆上奏李纯，直接让上头砍了李祐。李愬就怕这招，当日绑了李祐，送到京师。
　　密信一封，送到李纯面前：此人不可杀，杀之无法取蔡州！
　　几天后，诸将的状告信才来到李纯面前，李纯原样送还李祐。李愬执着李祐的手，哭了：“你能活着，真是社稷之福啊！”立即授散兵马使，令李祐佩刀巡警，出入帐中。从此以后，每天更是连夜密谋，屏退众人，有人不放心，窃听，只隐隐听见李祐呜咽的哭声。
　　接下来，李愬属下抓到了偷牒文的刺客，照规矩，杀。李愬不杀，厚待，刺客反倒把吴元济地盘的详情和盘托出。几日后，李愬听了刺客和其他贼中投降而来的人的建议，发兵大举进攻朗山，淮西兵出兵营救，官军吃了大亏，作战不利，节节败退！

　　这就是轻信小人的下场，看看吧，李愬！
　　众人怅恨，李愬独自狂笑：“他们中计了！”于是募集敢死者三千人，号曰“突将”，朝夕相处，教授作战，用以当做突袭蔡州的杀手锏。眼看就要成行，老天下起了淫雨，计划被迫搁浅。可是，越是耐得住等待的计划，就越有出人意料的结局。
　　讨淮西用了四年，四年没有拿下，牛马成批成批地死在路上，朝廷也开始出现了批判。批判者，宰相李逢吉尤甚。李逢吉，进士，医生，原因是老爸李颜常年痼疾，而李逢吉又孝顺，研究无数年居然研究不透李颜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但自己却熟读医书，成了不可多得的进士医生。如今当了宰相，和裴度一起，裴度受宠，他不爽，故而裴度主战，他必定主和，裴度主和，他必定主战，如今裴度要被派往淮西督战，他自然也就拿出毛驴、牛犊都累死的故事反对战争，倡导人类和平。
　　裴度：“臣请自往督战！”
　　李纯：“卿真能为朕去一遭？”
　　裴度：“臣誓不与此贼同生！吴元济求和，乃是窘蹙所致，诸将人心不一，不并力逼迫，以至于迟迟不下。若臣至行营，诸将恐臣夺其功劳，必然争相前进，此贼必破！”
　　李纯喜，以裴度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彰义节度使，充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又以户部侍郎崔群为中书侍朗、同平章事。裴度上奏，认为韩弘这个吃干饭的已经是招讨使了，自己就不用这个称号了，上奏，向李纯要人。要的人主要有两个，刑部侍郎马总，要为宣慰副使；右庶子韩愈，要为彰义行军司马，其余判官、书记任凭朝廷选派。
　　裴度辞行：“臣若灭贼，则朝天有期；若是贼不灭，臣归朝无期啊！”一边热泪，一边赶赴淮西。从裴度选出来的随行者可以看出，裴度是个有公德心的人，而反战的李逢吉，够缺德的。为了不让裴度有功，居然找到翰林院去，让令狐楚一起上奏，阻挠军机，李纯是这样回复的：
　　“独孤楚失辞，贬为中书舍人！”
　　淮西是个很大的摊子，先前太监督军，有功就报，无功隐瞒，战胜困难，战败无所谓，谁愿意拼死拼活？裴度到了，上奏，把太监撵回朝廷，亲自督导，诸将这才专心军事，屡建功勋。完了，李逢吉惴惴不安，官军若是灭了吴元济，裴度就有功了，我可怎么办？
　　于是调查民间疾苦，据说连驴都难得了，耕地用母驴，有的还用羊。李逢吉烦恼的事不单只有裴度，谁受宠他恨谁。这一回，裴度走了，受宠的是当年一直陪在广陵王李淳（现在的皇帝李纯）的口才帝张宿。张宿，不是什么好鸟，李逢吉，也不是什么好鸟。
　　两只坏鸟相逢，立即迸发出七彩的火花！
第八章
　　继续他高祖父的没名字



　　李纯想让张宿当谏议大夫，李逢吉反对：“谏议大夫是重任，需要找能把握朝政的能人才行。像张宿这样的小人，岂能得贤人之职？如非要用张宿，请先去臣乃可！”这倒是没啥，大家都讨厌张宿这样的小人，大不了李纯白他一眼，事情就过去了。
　　可第二天，李逢吉又挑事儿。
　　这回针对裴度：“淮西诸将不相统一，乃是裴度罪过！”
　　张宿，跟裴度也不对付，但目前的情况真是太棒了，他欢喜地瞧着李逢吉，添油加醋地在李纯面前恶心了他一把，暂时支持裴度，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不久后的某日，李逢吉被罢成了东川节度使。阻力没了，身在淮西的裴度和李愬，可以放心地敲定计划，只等李愬精心经营的奇兵，向独霸淮西五十年的骡子军挥出一记重拳。
　　耐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等到机缘巧合、准备妥当之时，成功在所难免。

　　蔡州城属于上城，城池坚不可破，非要破，可等天荒地老，城墙腐朽，可惜大家没那样的闲情逸致。淮西的精锐全部安插在了蔡州前阵的关口，洄曲，至于周围其他城池，也都有军队把守，且不提能不能打下蔡州，要想抵达蔡州门口，还需要冲破层层阻隔，李愬会怎么办呢？
　　李愬不知道怎么办，李祐言语：“洄曲精锐，周围城池虽也有军队，却都是老弱兵马，可乘虚而入，直抵蔡州！”李愬霍然开朗，初冬十月，先派人去找裴度请示，听说了李愬的计谋，居然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