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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从来不淡定-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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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可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李愬申请完毕,他便和幕僚一起出城检阅修墙的状况。这类情况,官军主帅出城查看,往往会被敌方邀击,要谨防。但裴度胆大,没防着。
此时躲在五沟观望的,正是淮西大将董重质。一彪人马杀了过来,裴度和幕僚慌忙上马,想要进城。你也懂的,以董重质的速度,裴度和其他几个人扭头上马王城内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一队敌兵已经前路包抄,您想入城,横着进去吧!
裴度大呼不好,回头瞧见两个人,又淡定了起来。他看见的两个人,正在和敌兵交战,有且只有两个,一个是田布(田弘正之子),一个是李光颜。由于猛将和小卒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导致的结果是血肉横飞,一场两个人的盛宴开始了。无奈突袭的敌兵很多,裴度几乎又要被围困,好在这一小会工夫,已经回到了城里。
从城里头冲出营救的官兵,田布领兵直走,由李光颜领兵和敌兵前锋厮杀,片刻后,淮西兵纷纷下马,跳到了沟里,一个压一个,死者千余人。淮西兵不傻,下马跳沟纯属无奈之举,因为田布堵住了退路,而李光颜又是个猛人,究竟选择被碎尸还是跳沟逃命,自己看着办吧。董重质哭了,这群混蛋,怎么可以这么力大?
于是撤军回营,没捞着官兵半颗人头,自己死了一千多人,还是跳沟自己压自己,活活憋死的。
董重质觉得很丢脸,他会为自己报仇雪恨,下回直接抄了裴度这老不死的命,嗯,那简直是一定的!他都没有想到,这已经是自己对吴元济最后一次效忠了,除了田布,除了李光颜,还有那他以往最瞧不上的窝囊废——李愬。
攻打蔡州之前,肯定要组织一些小型战役。
这一天,大风鼓舞着刀片一样落下的大雪,寒冬的风冰冷彻骨,李愬命李祐、李忠义帅突将三千为前驱,自己和监军领三千人为中军,命李进诚将三千人殿后。冬雪的清晨,寒冷更加厉害,一个个冻得跟孙子(不是军事家那个孙子)似的,集合完毕,面面相觑,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问李忠义,李忠义不知道;问李祐,李祐也不知道;于是问李愬,李愬答曰:“只管往东走!(但东行。)”
大雪纷飞,即便是在白天,也很难有人行走,从早晨走到晚上,才走了六十里地,到了张柴村,突突杀光了所有戍卒和烽子。当然,李愬同学派的是刺客,这个世界上,不光坏蛋可以用刺客,好人也可以用看似卑鄙的手段。十几分钟后,李愬坐在张柴村的屋子里,让大家伙进栅休息,吃了一顿饱饭,留下五百兵马镇守,其余整装待发。
带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五百兵马是有其他用途的。嘿,这小战役组织得好啊,居然雪夜干掉了张柴村,大家一阵窃喜。李愬冷冷地望着东面,忽然叫来丁士良:“你帅五百人,断绝洄曲及诸道桥梁!”丁士良得令便走,李愬又领剩余兵马集合完毕,集合完了,还是面面相觑,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去。李愬果决道:“入蔡州取吴元济!”
诸将大惊失色,以至于监军同志都哭了,拉屎状蹲在雪地里:“果然中了李祐的奸计!”忽的卷来一阵更加猛烈的狂风,撕扯旌旗,旌旗断裂,实在是太冷了,冻死了不少人马。张柴村往东到蔡州,所有人都没有走过这条道,雪夜突袭,攻城不下,必死无疑。
李愬,你心血来潮,要大家去蔡州外被冻死,我们不答应!
许多小将愤愤不平,心里头不满,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因为他们怕李愬。然而李愬去意已决,凌晨时刻,领兵继续加快前行,大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一夜走了七十里,直接突入蔡州城下。刚才说过,张柴村往东到蔡州城下,官军三十多年没有一个兵马到过,这边心里头没底,蔡州守城的,更没底。
因为爹辈的都未曾有过任何威胁,子辈守城十几年,整天呼呼睡大觉,难道这三十多年都要全城戒严么?不过淮西蔡州城的守军有点太自信了,不仅守城士兵纷纷脱了裤子睡觉,全城只有一个巡夜击柝的,在城里头晃悠。
李愬还是很小心的,靠近蔡州的时候,发现蔡州护城河居然有人养的鸭子,于是下令前阵扔雪球砸去,鸭子呱呱叫个不停。鸭子很管用,混淆了号令声和其他声响,李愬、李忠义领一队兵,扛着镢头镢城墙,撅出数道坎子,领精锐先登。刺客登城,大显奇效,先抹了睡得死沉的守门卒的脖子,又扣留巡夜的,让他照常击柝。
尾随而来的壮士已经摸到了城里,城里依旧安静如初。几声鸡鸣,东方大白,大雪变小雪,小雪骤然停止。老天很给李愬面子,李愬也很知足,此时,他已经领着白衣的刺客摸到了吴元济的外宅。有人玩儿命似的跑到吴元济的内宅,高呼:“官军杀进来了!”
这群混蛋,当我白痴吗,吴元济被吵醒,听见窗外亲信的声响,哈哈大笑:“一群白痴,不就是想要军饷改善生活吗,我知道谁领头非杀了他不可!”穿衣起床,淡定一淡定,刚喝了一碗热茶,又有人冲进来报告:“城陷了!”吴元济鼻孔喷气:“或者是洄曲子弟闹事,天冷要寒衣。”起身去廷上听政,刚进门,忽然听外面有音:“常侍传语!”
吴元济正纳闷,未等应声,像是有上万人齐呼:“诺!”
余音不绝,响彻天地。吴元济这才明白,蔡州真陷了:“何等常侍,能厉害到这个地步?”吓得腿软,好在一般性的大城,为了防止城破被俘,在将军住的地方都有一个小小的内城,名为牙城,专门对付刺客,起到誓死不降的作用。吴元济领着左右登上牙城,向外观望,居然已经打起来了。牙城自身也有两重,外围是府库兵甲,里面才是军机要地。当吴元济同学登城大战的时候,李愬已经派了李进诚砸掉外门,突入兵库,抢走了器械。
战斗接连打了一天,第二天,李愬继续从南门围攻,为了直接打开南门,李愬决定采用火烧的办法。也许是吴元济对百姓很不好,百姓恨之入骨,纷纷抱出自家的柴火堆在牙城南门。城上飞箭如雨,可惜敌不过抱卷草的老百姓的热情,抱着靠近南门,箭只能射到草上,回头的时候自有盾牌护送,其乐无穷。下午三四点,大火熄灭,南大门已毁。
南门,必是重兵把守的要害,而之所以重兵把守,正是因为只要攻破,即可直捣腹心!
正如人心,一旦攻破了那层隔阂,便可收取一片真情。同样的情况,可以用在洄曲,洄曲精锐万余人,就是要给蔡州打造一片安宁,现在李愬绕过洄曲,直接抄了吴元济的老家,你们有没有想过董重质的感受?
李愬想到了,攻城的同时,派了使者去董重质家里,带了礼品,厚厚抚慰,让他的儿子跑到洄曲传语。南门大破之时,董重质已经投降给了李愬。没有援军,南门已破,吴元济会怎么办呢?想要活命,赶紧投降,登城请罪。吴元济没从大门走出去,因为李进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吴元济的真容,于是在城墙上搭了个梯子,让他从梯子上爬下来。
也许吴元济自己也怕从南门出来,会让老百姓群殴致死。他被李愬放到囚车,通告裴度,随即押送到了京师。听说吴元济被俘,申州和光州两镇两万多兵马来降,而蔡州城内,李愬没有再杀任何一个人。吴元济生活奢侈,帐下官吏、厨子一大堆,李愬全部予以恢复职称,安定人心,等待裴度前来检阅。
李愬雪夜入蔡州,为兵家盛赞之美事,蔡州满城拿下,死者唯有那几个呼呼大睡守城卒。
第九章
继续他外祖奶奶的没名字
问曰,始公败于郎山(先前那场溃败)而不忧,胜于吴房而不取,冒大风甚雪而不止,孤军深入而不惧,然卒以成功,皆众人所不谕也,敢问其故?
答曰:朗山不利,则贼轻我而不为备矣。拿下吴房,则众人奔蔡州,并力固守,这场仗是为了分散他们的兵力。风雪阴晦,则烽火不接,不知吾至。孤军深入,则入皆致死,不存生还的信念,必然拼死,战斗力自然双倍。视元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若矜小胜,恤小败,先自挠矣,何暇立功!
简单说,雪夜孤军入蔡州,蔡州烽火不举,官军人有必死之心,必然拼尽全力作战,此之谓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以必死之心,夺求生之人,想不取胜都难。李愬打完了这场仗,不战而屈人之兵。接下来,要看裴度的了。入城到牙城坐镇,四周安插的都是蔡州的兵,有人上谏,大人小心背后。
裴度笑:“我是彰义节度使,元凶已除,蔡人就是自己人,何必生疑?”这帮人不厚道,故事传播开来,蔡人感慨涕零。大家是真涕零,你知道吴元济是个什么人物么?
吴元济,除了有吴少诚和吴少阳的彪悍,还继承了他们的抠门儿。所谓抠门儿,铁公鸡是也,铁公鸡身上拔毛,大家吃不饱。结果是经常有士兵闹腾,比方说雪夜那天,洄曲精锐穿的就很少,所以李愬翻墙进城,吴少阳同志还以为是自己人要闹呢。吴元济受人憎恨,也是有原因的,他比吴少阳更离谱的是,不分给老百姓任何福利也就罢了,他还禁止百姓对他有任何不满。大街上,两位老友碰面,正常人好歹要说说话,淮西百姓没这福分,因为老吴规定禁止人类“偶语于涂”。
所谓“偶语于涂”,偶然碰见,说话,在半路。
通顺的解释是,路上不许人类说话。吴元济一个人淫荡,通宵达旦莺歌燕舞,却规定百姓“夜不燃烛”,于是,人类就有了黑夜,淮西严禁民间私藏蜡烛,否则死罪。你服了没?服了?你太脆弱了,还有呢!下一个变态规定是,人类不得交往朋友,不得宴请宾朋,不得言笑,不得说吴元济的不是,不得表现出不满情绪,一旦发生过激行为,后果自负。当然了,吴元济经常派兵下去安定百姓情绪,因为当时淮西粮食稀缺,都交给了军队,他要大家舍小家顾大家。
那也没顾得上,军队该逃跑的还是逃跑,吴元济很生气,李希烈二十年,吴氏三十多年的传统美德,他不能丢掉,于是继续颁布规矩,强兵镇压。眼下吴元济败了,裴度颁布法令,共几条,归纳起来,一条:“禁止杀人放火格斗打架。”五十年没有好日过的老百姓面面相觑,没了?
没了。
史书记载,淮西人这才晓得人类半夜居然可以外出,而且路上可以说话,“蔡人始知有生民之乐”,意思就是说,蔡人才晓得人居然可以这样活。这几十年,淮西百姓也养成了乖戾狠辣的习惯,没人上学,跟人不能有交情,只有买卖,动不动就瞎掐。但这样散养的结果也很明显,百姓之间没有约束,大将之间也没有约束,所以人尽其才,多出猛将。
朝廷打了这么多年,最终被李愬来了个攻心为上,才收复了淮西。
山东缁青的李师道,几年来栽赃嫁祸,先把河北王承宗坑到了挨揍的份儿上,又想让淮西替他抵挡李纯的炮火。这下玩大了,他一直以为吴元济是个人才,好歹能抵抗个十年八年,没想到居然这么蠢材。牙前虞候刘晏平替李师道到蔡州考察军事,吴元济亲自接见,什么拜把子兄弟,自己人不客气,一通废话后,刘晏平回到了郓城:“吴元济兵马残暴,数万在外驻守,这么危险的举动,他居然每天都和媳妇们下棋打球,一点忧色都没有。以愚人的看法,吴元济必定败亡,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这颠覆了李师道的盼望,他惊讶地望着刘虞候,从心里吐出两个脏字:“放屁!”嘴里点头称是,惴惴不安,几天后,找了个借口就把刘晏平杀了。智者的做法都差不多,然而蠢材的做法总是出人意料,杀了说真话的人,李师道忽然感觉目前的局势好多了,噫,简直是国泰民安,要不咱迁都泰安?李师道拍了拍刺客的肩膀,这些年,你们也劳苦功高啊,于是拉上媳妇和小妾,与刺客一起下棋打球,一下没有了忧色。
针对淮西,李纯的诏书下达,韩弘、裴度条列平蔡将士功状及蔡之将士降者,一一予以赏赐和安抚。
淮西州县百姓,给复(免税)二年。
邻近四州免来年夏税(两税中的一税)。
官军战亡者,皆为收葬,给其家衣粮五年。
因战伤残废者,国家供应衣粮。
十一月初一,李纯在兴安门见到了吴元济,拿着他供了供庙社,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斩首示众。李愬,战功卓著,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赐爵凉国公;韩弘兼侍中;李光颜、乌重胤等各迁官。十二月,李纯终于作出决定,以马总为淮西节度使。
赐裴度爵晋国公,重新回到朝廷当宰相。
一淮西的老儒问韩愈:“吴元济被擒,最痛苦的是谁?”
韩愈:“王承宗!”(越想越觉得王承宗很惨)
“王承宗胆破,希望丞相能写信给他,可以不战而降。”
几天后,王承宗收到了裴度的信,又过了几天,田弘正收到了王承宗的信,最后,朝廷收到了王承宗的两个儿子,两州献上,还有补交的贡奉。裴度出马,淮西吴元济、成德王承宗相继落马,而永远不服输的,是缁青的李师道。说起来,李师道能培育出那么一大批优秀的刺客,相信也是很有头脑的。但他的作为,总是让人服气。
吴元济临危不惧,和媳妇们下棋,李师道更大男子主义,干脆军府的事情不去管,与妻子魏氏、仆人胡惟堪、杨自温、婢女蒲氏、袁氏,孔目官王再升等人讨论军情和政事。
李师道的判官高沐,和同僚郭日户、李公度屡谏,说是淮西没了,河北也没了,就剩一个山东,赶紧献上城池回归朝廷要紧。至于以后怎么办先不管,先稳住官军再说。李师道认为此建议靠谱,遣使者奉表,说是要把自己的长子送到京师当人质,并献上沂州(临沂)、密州(诸城)和海州(威海)三州,朝廷诏许,李师道长舒一口气。
但你也明白,既然李师道属于不想管细务的人,他的军事都是媳妇们和奴仆商讨,您老兄想要献上儿子,大媳妇魏氏不乐意。一帮妇女进言:“几十年了,我们都管着这十二个州,奈何忽然要割让呢!我们算过,境内兵马不下数十万,不献三州,大不了姓李的拿兵镇压,打不过再献上也为时不晚!”李师道听得认真,忽然大彻大悟,大骂三声,想要杀了李公度。好在幕僚直言,这才改杀为囚。等朝廷派来的使者李逊到了郓城,李师道来了。
大兵压阵。
李逊面无惧色,先唐僧一样讲了一番道理。
李师道撤兵,回去跟媳妇们商量,皆曰:“要不然就先给朝廷写封信,免得李逊说我们坏话。”李师道喜,真给李纯写了一封信:“臣实力很弱,不敢有二心,既然实力很弱,三州就不能割。”李纯看罢,怒,准备发兵征讨。李师道玩儿大了,谋士贾劝道:“想要免祸,第一要多听上谏,第二,用囚车拉着媳妇、孩子,亲自送到京师。”
后来贾直言死了,李师道下令将其乱棍打死,全身骨折。
小白提问:刺客不是挺厉害,刺客呢?
对不起,您说什么?
我说,李师道怎么不用刺客了?
答案,李师道忙于和媳妇下棋,连大将幕僚都见不到他的面,你以为刺客算老几啊。再说,刺客只能定点刺杀某人,想要颠覆大军,不是小打小闹背后放炮能行的。
第十章
就算爆出翔来也木的名字
灭李师道的人选,李光颜。
没李愬的事儿,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七月初一,他被李纯徙为武宁节度使,李纯的意思,先冷落冷落,一边儿凉快去。原因是,这家伙得了战功,一口气要皇帝给五十多个人升官,写成上表交给李纯。五十多个人升官,看着眼熟,当年安禄山也这么干过。
诏令下来,李愬糊涂了,这回慷慨的不对。
还是七月,李纯下制数落李师道罪状,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兵合讨,看来裴度又要唱主角了。
事情出乎意料,因为李师道怕,王承宗怕,韩弘也怕,为了不至于到最后自己也被人削,主动领兵,围困曹州(山东西南部)。李纯乐了,天下毕竟还是识谱的人多一些,像李师道那样骄奢淫逸的人,强兵压阵,不死才怪。裴度,你说是不是?
不是?
裴度居然敢说不是,李纯很生气。
裴度这回来是辞职的,他说他不想当宰相了。
为何?
臣不愿意和皇甫镈同列!
皇甫镈,最后一个字,读音是“博”,一种乐器,扁扁的,鸭嘴兽的嘴,简洁一点,鸭子的嘴。
皇甫镈,德宗年间的进士,原户部侍郎、判度支。从攻下淮西以后,裴度就已经觉出李纯的失态。首先是,李绛辞职后,吐突承璀立刻回归,如今再度受宠。然后是皇甫镈和盐铁转运使程异揣度李纯想要铺张浪费的心态,故意供奉有余,为李纯奢侈提供条件。皇甫镈又勾结吐突承璀,一个文臣,一个太监,关系有如亲兄弟。
某日,忽一道诏书,说皇甫镈以本官(户部侍郎和判度支保留原职)加为同平章事,简单说,宰相。
“供奉有余”四个字,怎么来的?
是皇甫镈一笔一笔抠出来的!
想要邀宠,必须拿出钱来。不幸,征讨大军的粮草钱和衣料钱被皇甫镈克扣,满朝文武,京畿百姓,都知道皇甫镈这三个字的确切含义,那就是克扣和盘剥啊。这种人居然当宰相了,市井坊间的奇谈。
裴度辞职,与皇甫镈有关,上书反对,皇甫镈勾结小人,一旦居于相位,中外无不骇笑。皇甫镈此人生性刻薄无耻,遭了他盘剥的人,无不想剥了他的皮。征讨淮西之时,裴度就吃够了皇甫镈的苦,军士大冬天冒着大雪前进,连冬衣都不够,冻死那么多人,这笔账还没算呢,怎么就给他当宰相?陛下建升平之业,十已八九,何忍还自堕坏,使四方解体乎?
李纯头疼,奏疏横飞,他认为是裴度的朋党干的。
皇甫镈没人心,知道不干出点成绩来对不起自己,上奏,请减内外官员俸禄以资国用。所谓“国用”,其实就是李纯用,以前吃米饭和泡面,现在三千道菜,一盘尝一口。这回不能不站出来说话了,给事中崔植(崔祐甫之侄)驳回敕书,臭骂李纯一顿:“削减别人工资来吃喝玩乐,够狠的啊陛下。”
皇甫镈有些恼怒,但他只能更加卖命地干活,才能稳固自己的位置。而稳固位置的方案,对他来说,只能是李纯的认可。府库存下历年的绢帛,朝廷要拿出去卖,卖方,自然是度支部,度支部的老大,皇甫镈。皇甫镈发话,这些绢帛,一律要卖个高价。
结果是没人买,因为腐朽不堪,一扯就破。
不急,我买,说话的人,是皇甫镈。
奇怪,怎么可以买家和卖家都是一个人呢?
不难理解,皇甫镈要买,必定是拿国家的府库的钱,用府库的钱来买劣质高价布料,钱就成了度支部的,他拿钱有用。把钱聚敛到度支部也不是目的,目的是让李纯花,让李纯花也不是目的,目的是保住自己的相位。保住相位,是为了笼权,笼权的目的之一,还是聚敛和享受。皇甫镈是度支的长官,这笔账他算得清楚,不亏。
可怕的是,皇甫镈把买来的布送到了边关,让边关的将士穿。这种一扯就破的烂料子,让边军很愤怒,一把火烧了。(其缯帛朽败,随手破裂,边军聚而焚之。)裴度上奏,边军衣料腐朽破烂,请李纯详加勘察。同列宰相皇甫镈大人一个箭步冲上前,秀了秀自己的靴子:“此靴亦是内库所出,臣花了两千文买的,经久耐穿,(裴)度言不可信!”
李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裴度,好像能从裴度身上瞧出腐败、结党的影子。皇甫镈无所忌惮了,背后有皇帝撑腰。另外的宰相程异,有自知之明,知道旁人都不喜欢自己,谦虚内敛,从来不主动秉笔操持,也不跟皇甫镈似的,干出下面的事。
五坊使,巡查五坊,逮捕非法,等于未来的六扇门总捕头。
五坊使杨朝汶下去抓人,很能干,一口气抓了一千多个。数目巨大,严加审讯,用上孟青棒、突地吼等一系列酷刑。等人半死不活,杨朝汶出现,问曰:“你息钱(贷款)还上了没有?”答曰没有,再给我打。打得还剩一口气,杨朝汶懒洋洋问:“还有谁没还钱?”
说实话,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没还,可是要活命,那就随便说几个人。其他几人继续诬陷,这才抓了一千多人。中丞萧俛劾奏,裴度、崔群进言。李纯曰:“我和爱卿们论就论兵事,这种小事,让朕自己处理就行了。”裴度反驳:“用兵事小,所忧不过山东而已,五坊使贪暴,恐颠覆社稷。”
李纯越听越气,没等说完,拂袖而去,召来杨朝汶:“都怨你,因为你,我在他们面前丢了颜面!(以汝故,令吾羞见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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