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从来不淡定-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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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醴�虏的官兵，多有逃亡出去，回归本部的，而庞勋早就将突袭的日子和效果公诸于世，还怕康承训不知道？
　　所以，这一回，他的突袭，变成了官军对起义者的屠杀，有骑兵数万在前，步兵数万在后，庞勋军不知所措，自相踩踏，横尸数十里地，死者又数万。只剩下三百人，回到了彭城。
　　这依然不是终点，庞勋起义，响应的百姓死而复燃，杀尽添新，顽抗到底，最终，才有骁勇取了他的首级。
　　庞勋起义，最终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不仅仅是双方实力的差异，还有农民起义发展阶段的内部争斗和互相背叛。可是，真正应该反思的，不是农民，而是权贵。可惜，权贵是不会反思的，反思则容易引起变动，变动则损害自身利益。谁都不愿意朝廷把自己当做毒瘤切除，所以，每当面临需要改革的时候，权贵都是万众一心的，最终的结局，只能是维持现状，等待别人革了他们的命。

　　正在庞勋起义的尾声，陕州百姓作乱，驱逐观察使崔荛。
　　崔先生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他是一个热爱诗歌韵律的好青年，每天听听曲儿，填填词，学习一下新兴的长短句（未来的宋词），顺便鄙视一下温庭筠的写作手法。
　　作为观察，他深入民间，探访疾病困苦，寻求解决办法，统统的没有，每天风花雪月，凭栏看雪，满目流连。某日，一浑身脏兮兮的农夫跪着来见，后头还有一大批来闹事的。好端端的，这群人居然说天气干旱，让官府帮忙疏通一下河道。
　　崔荛气得暴跳如雷，这群刁民，他指着庭院里头的梧桐，“梧桐还有叶，怎可有旱田！”小句整得听可以的呀。蹦跶完，见农夫要继续刁难，崔荛怒从心中起，挥一挥衣袖，“田舍翁你找死，给我打！”于是，诉说旱情的农民，挨了官吏一顿暴打。等在外头要求解决困难的百姓，也是愤恨不已，闹将起来，把这家伙驱逐出去了。
　　话说，崔荛被驱逐后，抱头逃到了一户农舍。他一路上找水，旱得可真是连一滴水都没有。他渴得要命，找农夫要水喝，农夫知道他就是那个官员，于是，转身给了他端了一碗水过来，崔荛痛快地喝了。等他咽下去，才决出味道有点不对，嗯，咸咸的，还有股骚味。（荛逃于民舍，渴求饮，民以溺饮之。）
　　总之，我不想对他说什么。此事闹得很成功，崔观察喝尿的故事广为人知，导致李漼也知道了，爆笑若干时辰后，贬其为贬昭州司马。
　　下头的官吏如此，上头的大臣，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李漼忙得很，所以他不上朝，所有的事，就都交给了宰相路岩。而路岩，又十足是个小人，奢侈淫靡。某日，李漼正装模作样地和大臣讨论军士情况，说军队目前没办法凑足军饷。至德令陈蟠叟上书召对，说：“请破边咸一家，可赡军二年。”李漼疑惑：“边咸是谁？”“路岩亲吏。”
　　话音刚落，李漼震怒，心想滚你妈的犊子，敢在我面前诽谤朕的亲信！遂流陈蟠叟到爱州，爱州，很久很久以前说过，一万里外，越南清化。

　　路岩是个很无耻的人，康承训讨庞勋有功（这回是真的），但他上言：“康承训讨庞勋时，逗桡不进，又不能尽其馀党，又贪虏获，不时上功。”意思是说，康承训干活干得不利落啊。
　　我曾无数次说过，在腐朽的年头，千万不要去立功，因为干活的总会出错，不干活的永远没错，而皇上贪玩，不喜欢工作，只喜欢玩乐，你们一起玩游戏就可以了。唉，至于战争，就让乐工去打吧，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康承训就是个教训。虽说他为人残暴且脸皮很厚，但在打庞勋时却是尽心尽力的，可是，他还是被李漼贬为蜀王傅、分司，不久后，再贬恩州司马。
　　李漼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对政策是，对大臣是，对乐工是，对战争也是。他的爱女同昌公主，因病医治无效死亡。
　　李漼哭了几天，依旧愤恨不已，杀死翰林医官韩宗劭等二十馀人，祸及亲族，御医满门共计三百余人全部押送到了京兆狱，李漼的意思，审讯审讯，也都杀了。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刘瞻，实在是看不下去，让谏官上言，可谏官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无奈，刘瞻自己上书：“修短之期，人之定分。昨公主有疾，深轸圣慈。宗劭等诊疗之时，惟求疾愈，备施方术，非不尽心，而祸福难移，竟成差跌，原其情状，亦可哀矜。而械系老幼三百馀人，物议沸腾。道路嗟叹。奈何以达理知命之君，涉肆暴不明之谤！盖由安不虑危，忿不思难之故也。伏愿少回圣虑，宽释系者。”
　　知道李漼看完上谏后什么反应吗？
　　他搁下奏疏，嘴里头狠狠地吐出了类似于“死老头子”的几个字，怏怏不快。见李漼没有反应，刘瞻又与京兆尹温璋一起上书了。温璋，一个敢于杀贪官污吏的官员，他是温大雅的六世孙，温温儒者，却有铁血的手腕。可在李漼面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当他们为无辜者求情的时候，得来的是李漼的冷笑，他冷笑着望着刘瞻和温璋，手慢慢抬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外面：“你们知道我失去爱女之痛吗？都给我滚！”（上大怒，叱出之。）
　　事后，刘瞻成了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温璋成了振州司马。
温璋一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地痞恶霸，可总也除不干净。现在，他终于知道问题的所在了。
　　那天，他感叹：“生不逢时，死何足惜！”当天的夜里，他洗浴干净，写了一份遗书，仰药而卒。听到这个消息，李漼狂笑，呵，很新鲜嘛，你们一个个都装成忠臣的样子，跟我说先帝的美德，看来是有愧于我了。当下，他下敕：“苟无蠹害，何至于斯！恶实贯盈，死有馀责。宜令三日内且于城外权瘗，俟经恩宥，方许归葬，使中外快心，奸邪知惧。（如果不是心虚，又怎会自杀？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三日内，于城外埋葬，朕宽宏大量，若日后有大赦，才准许归葬，使中外快心，奸邪知惧！）”
　　余怒未消的李漼，又贬右谏议大夫高湘、比部郎中知制诰杨知至、礼部郎中魏筜等于岭南。躲在一边，瞧着这一幕幕发生的人，很多很多，但谁都不敢站出来，只能扼腕叹息。当然，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也有不扼腕叹息而撸袖口掐腰窃喜的。
　　李漼这样暴躁，也多亏了韦保衡和路岩，他们最容不得的就是刘瞻，最恶心的就是温璋。
　　这下，案件更清晰可知了，李漼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错，是刘瞻、温璋，与御医合谋投毒，本想谋害皇帝，却没想到误让公主喝了，死有余辜！我的说明是，这是奸臣构陷罗织的言辞，李漼想都不想就信了，因为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刘瞻和温璋会这么反对自己杀死医治自己女儿无效的医生，听了路岩的话，他全明白了。
　　结局：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
　　李漼：谢谢你，保衡，谢谢你，岩！
　　还是结局：原本，韦保衡和路岩相亲相爱，后来，韦保衡又在李漼面前说路岩的坏话，把路岩送了出去。从此，路岩与韦保衡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京畿百姓也很爱戴路岩，沿路以石块、砖头、弹弓、瓦砾投掷等方式欢送，导致路岩走出去二里地又被迫折了回来，他实在受不了百姓的枪林弹雨，跑到京兆府，请求京兆尹庇护，可惜京兆府都是温璋的故旧好友，不纳，于是，路岩同志，冒着枪林弹雨继续前行，幸亏皮厚，居然没被砸死。
　　最终的结局，发生在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咸通十四年（公元873年）的三月，李漼非要去法门寺迎佛骨，群臣上谏，不听。
　　无奈又无奈之下，有位谏官不要命地说了一句吓唬李漼的话：“宪宗迎佛骨，不久就驾崩了！陛下迎佛骨，臣不知道结局如何！陛下信不信？”
　　李漼怒：“不信，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见得一面，哪怕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呢！
　　得见佛祖，死亦无憾！
　　唉，李漼感情太丰富，他爱佛法，所以广造浮图、宝帐、香舆、幡花、幢盖以迎佛骨，皆饰以金玉、锦绣、珠翠，从京城至寺庙三百里，车水马龙，昼夜不绝。
　　四月，佛骨到了，李漼导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沸天烛地，绵亘数十里。富室夹道，又有彩楼及无遮大会，人数几十万，耗费无数。李漼御安福门，降楼膜拜，流涕沾襟，大哭一场后，赐僧人及京城耆老尝见元和佛骨者金帛。迎佛骨入了禁中，停留三日，才出置安国崇化寺。
　　七月，李漼忽然感觉身体不适，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密谋立少子普王李俨。
　　庚辰，这伙人下制：“立（李）俨为皇太子，权句当军国政事。”
　　几日后，李漼驾崩于咸宁殿。
　　其实，上面的故事，总结起来就是，懿宗迎佛骨，不久就驾崩了。这回，李漼真信了，他说过的，他没有遗憾。
　　他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才华，却懒得无可救药。宣宗李忱死后，他便把年号“大中”换成了“咸通”。
　　所谓“咸通”，是诗歌“海岳宴咸通”里面截取的一个词汇，咸，就是都；通，就是好。
　　令人诧异的是，这句话的作者，正是很不喜欢李漼的李忱所作，而李漼，也曾想继承宣宗，为了重新把大唐振兴而努力。也许是我想错了，哪怕李忱对他再不好，李漼也尽心尽力地想当一个好儿子，受再多的委屈也不能有怨言，他可不慈，我不可不孝。然而，现实一次次摧毁李漼的意志，对于喜欢游乐，生活作风懒散的人来说，当皇帝实在不是最差劲的选择。最初的精神与意气，在无聊而又枯燥的时光中消失殆尽了，生活如此枯燥，有的人选择扛住，有的人却选择了逃避，而李漼，有逃避的资本。
　和很多很多人的选择一样，李漼把所有让人厌倦的工作统统交代给了大臣和宦官，而正是这些令人厌烦的工作，却有着让无数人癫狂的作用，权柄在握，就再也不用受罪，艰难困苦只是一级一级往下压去，最终落到了百姓身上。这就是体制下的必然，这样的人治制度，就好比一艘精锐的巨舰，需要一个智慧果敢的人驾驭，一旦他不是，一切就完蛋了。
　　李漼是“懿宗”，翻阅字典，“懿”就是“美德”，可怎么琢磨都不对，就这样的还美德？其实，“懿”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靠着祖上的封荫而有威望，譬如说你爹是对国家和社会有巨大贡献的谁谁谁，虽然你很差劲，但大家也会很厚道地说你很“懿”。
　　这下，明白了，李漼，唐宣宗李忱长子，故曰“懿宗”。他荒芜朝政，贪图享乐，宠信宦官，奉迎佛骨，轻轻松松地扑灭了李忱辛辛苦苦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复兴火苗，大唐江河日下。难怪李商隐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会在这个时候火得一塌糊涂。中学时代，语文老师经常在讲台上说，盛唐豪迈，中唐厚重悲悯，而晚唐单薄无力，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一种现象。单拿李商隐来说，名句里头约略有“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只有到了最后，你才会懂得什么是心如死灰。
　　杜牧看透了，所以他也不干了，一个人躲起来研究历史。
　　他写的文章，风格有了变化，只愿写给能读懂他苦心的人看。一直到他死，大唐也没有任何反悔的迹象，杜牧只能学习一下白居易，纵情声色。杜牧踏遍青楼人未老，有名句“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另外得补充一句，杜牧长得非常帅。临终前，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子，整理了一下一生写下的文稿。
　　不错，还是有收获的。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写那么多批评时政的文章，是要遭人恨的，杜牧苦笑，他留下了十分之二的文稿，其余全部焚毁。死之前，他已给自己写好了墓志铭，不久后，便葬在了长安的城南。

　　即位的，也是被太监拥立，名叫李俨。上位后，太监给他改名为李儇（音宣），有一点值得说明，就算他改名为李刚，他也没办法主政，因为李漼死的时候，他刚刚十二岁而已。
　　宦官不会给李俨改一个好听的名字的，李儇这个名字就已经很有意义了。为了往死了恶心李唐，太监们别出心裁地拿出字典，逐个、逐个地查阅可以往李俨身上抹黑的字和词。
　　终于，大太监笑了。
　　好好好，就用这个字，他指着“儇”，现在字典上的注释，意思也很明白，“儇，轻薄刁巧的男子”。因此，李儇，换个通俗的叫法，就是“李刁”“李难缠”“李瓜娃”。
　　李儇即位，总要来个下马威什么的，但该有的还得有。正好司徒、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韦保衡，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太多，换了新皇帝，纷纷来告状，被贬成了贺州（广西贺州）刺史，再贬崖州为小县令，再赐自尽。又贬其弟弟翰林学士、兵部侍郎韦保乂为宾州司户，亲信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刘承雍（刘禹锡之子）为涪州司马。
　　乐工李可及，流放岭南，籍没全家。
　　紧接着，才是要命的高潮。
　　先是西川节度使路岩兼职成了侍中，又加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为中书令，魏博节度使韩君雄、卢龙节度使张公素、天平节度使高骈并同平章事。话说，路岩曾追随李漼吃喝玩乐嫖娼赌博，当了节度使，可谓是死性不改，想改也改不了了，随手，他把工作全交代给亲信边咸和郭筹。
　　这两位仁兄也有自己的特点，他们做事，从来都是先斩后奏，军中苦之久矣。某日，二人忽然诗兴大发，控制不住，招呼全军在球场集合，由他俩检阅一下。当然了，既然诗兴大发，那就一边检阅一边交流一下写诗歌的心得吧！此时，军士正站在太阳底下，瞧着这两人在桌几两边。
　　两人也不说话，只管拿着笔在纸上写字，写完就递给对方，然后，神秘地相视一笑。
　　内容不详，不过我猜想大概会是这个样子的：
　　边：“如果我军的士兵都是美女该有多好！”
　　郭：“为什么这么说呢？”
　　边：“你看我军的盔甲，胸口上有两个圈圈，锃光，瓦亮，光彩，霸气。如果士兵都是女的，君与我共阅兵，摸起来一定很软，箭射到胸口上，也可以瞬间反弹，给贼军造成巨大的不可弥补的损失，实乃一举多得！”
　　郭：“请问我可以揍你吗？”
　　边：“可以，不过嫂子会不乐意的！”
　　郭：“你给我滚！”
　　边：“干嘛这么暴躁？喂，你就这么不喜欢讨论爱情吗？”
　　郭：“我也相信爱情啊，可是你刚才说的是色情，不是爱情！”
　　边：“那你说说什么是爱情？”
　　郭：“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
　　边：“哇，这样看来，你我如此依恋、亲近、向往，无私专一且无所不尽其心，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郭：“滚，男女之间！”
　　边：“你看，刚才那个穿铠甲的，太阳照耀得最闪亮的士兵深情地看了你一眼，你还非说男女之间，gay就没有爱情吗？”
　　……
　　我也是瞎写的，总之，这俩人写纸条，写得越来越火热，而大庭广众之下排队立正等候的将士们却骚动起来。你想想啊，大军的头领离这么近却用纸条交流，相视一笑且如此的淫威浩荡，若不是谋反，还能怎样解释？军中唏嘘，等两人发觉属下已经开始恐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是，离那么近，传什么纸条！？
　　几日后，朝廷不知从谁嘴里知道了西川的事，下诏，认定路岩想要用西川兵谋反，贬为荆南节度使。
　　罪魁祸首边咸、郭筹，知道这下真玩儿大了，没等诏书下来，便亡命天涯去了。被贬的路岩还挺纳闷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怎么就会迁徙地方呢？半路，他恍然大悟，让他顿悟的，是一封敕书，点明主旨，直中要害，说他让那两位仁兄谋反，故而削去了他所有的官职，补充一点，不用去荆南了，长流儋州（海南岛）。
　　我也补充一点，路岩，也长得特别帅。（岩美姿仪）
　　因为帅，所以在李漼面前，他一路青云直上。当初，他在淮南节度使崔铉下头当跟班，崔铉见他一面，知道他肯定会大富大贵，曾预言道：“十郎终会做人臣之高官！”预言说出不久，路岩就当上了监察御史，且十年不出长安城，位极人臣，当了宰相。
　　这一次，还在淮南的崔铉却叹息了：“路十郎现在就入了翰林，怎么可能等到老？”
　　不幸被崔铉言中，路岩路过江陵就被捕入狱，在牢狱里，一夜须发全白，几日后，敕命自尽，籍没其家。路岩有一套往上爬的经验，没什么真本事，他曾上书言事，建议三品以上赐死者，都要让中使割下死者喉结三寸以上作为鉴证。路岩，算是自己把自己算计了。他死后，被人挖掉了喉咙，尸体躺在一张破木床上，这张破木床，正是当初第一位遭受这等虐待的三品官员躺过的床。
　　接着，亡命天涯的边咸和郭筹，由于技术欠佳，也被抓捕归案。唉，忘了说了，这俩蠢材，当初写纸条交流的时候，为了保持桌面清洁，居然看完就烧了（扔到木炭盆里）。
　　李儇年纪还小，尚需改造。没了路岩，还有其他奸臣陪伴左右。当然，他不太能听懂大人们都在争论什么，不过有一点他特别清楚，南衙的那帮文臣，开会的时候很枯燥，而北衙的太监，能和他一起玩，引诱他玩，日新月异地玩，玩得乐不思蜀，玩得不亦乐乎。
　　李儇比较喜欢和中尉军里的高手斗鸡、赌鹅，经过一段时间的玩乐，他学会了骑射、剑槊、法算、音乐、围棋、赌博，艺术类的游戏，几乎可以和他父亲李漼有一拼了。曾有一次，作为马球高手的李儇向陪玩的倡优炫耀：“朕若是参加马球科举，必定能中个状元！”那倡优见李儇没一点羞愧的样子，回嘴道：“如果碰见了尧舜这般的贤人在礼部当主考官，恐怕陛下也会被责难而落选！”
　　这是唐僖宗李儇听到的仅有的一次倡优的谏言，上谏者，石野猪。

　　简要地介绍一段很牛的情史。
　　当年，宰相白敏中向宣宗李忱推荐了一位后生，那后生乃是当年的状元郎，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魁梧，潇洒风流，一表人才（对不起，我也阻止不了晚唐出现这么多的帅哥）。
　　郑颢？好唉！
　　宣宗大喜，宣状元觐见，在没经过状元同意的情况下就拍板儿决定把自己的女儿万寿公主嫁给他。
　　可怜的郑颢，却活脱脱一个有情痴，非卢家小姐不娶（两人青梅竹马，绝对属于郭筹哥哥笔下所谓的爱情）。这让宣宗很为难啊，皇帝逼婚，面子也过不去，李忱便让白敏中去说和。你也知道，郑颢就算死也不会抛弃恋人而娶公主的，于是，老白急了，威逼利诱，抗旨不尊，满门籍没，服不服？违抗圣令，祸及尊亲，有没有？娶了公主，一生幸福，干不干？此时，郑颢怒目而视，咒骂曰，滚一边儿去！
　　白敏中夺人心爱，郑颢当着人不哭，晚上嚎啕，第二天，肿着核桃眼继续听白敏中劝婚。终于，郑颢全族人都快撑不住了，郑颢含恨娶了公主。那些年后，郑颢没事就弹劾白敏中，几乎把白家满门逼死。当然，有宣宗在，郑颢再闹，他也不会相信弹劾上所说的白敏中的罪状，只是不明白啊，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姑娘都嫁给别人了，你一个男人，至于吗？
　　在郑颢看来，太至于了。

　　李忱很重用这个痴情的郑颢，等李儇即位，有一天，作为黄门侍郎的郑颢，被任命成了礼部的主考官。在他手下出来的状元，名字叫做孔纬（唐宣宗大中十三年己卯科状元及第）。
　　状元郎孔纬，曾经在石野猪身上闹过笑话。话说孔纬拜官，众人前来恭贺，说完吉利话，是要给红包的。
　　但我以孔夫子四十代孙的人格担保，孔纬先生虽然不如颜回穷，但也差不了多远。听说野猪们（当时的乐工统称野猪）要来了，孔先生很紧张，因为他知道，不给谁红包也不能不给野猪红包，搞不好碰上小气的野猪，不给礼物是要遭殃的。于是，孔先生真真心心地精心准备了几个红包，就再也没钱包了。这些都让他心疼得要死，更让他崩溃的是，野猪听说他是孔子后裔，非来拜会文圣，而且有十个野猪要来！
　　先来了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孔纬塞他一个红包，憨厚地笑了：“嘿嘿，宅中甚缺（钱），不得致厚，若见诸野猪，幸勿言也！（家里穷死了，这点意思就够意思了，先生要是见了诸位野猪，别告诉他们我给过你哈！）”
　　石野猪很纳闷儿，明明只有我来，如何说是诸位“野猪”？想了几秒，想通了，感情是孔先生把“石野猪”听成了“十野猪”，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