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从来不淡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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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蚩尤旗（北极光，有光亮，也有声音）？不像，我再腐败也不至于和蚩尤同志相提并论，这货不是蚩尤旗，这货不是蚩尤旗。“外边怎么了，侬好怕。”杨广露出惊慌的神色，从下江都以来，他一直都很惊慌。
　　　　“没什么，东边草仓着火了，外边的援兵都在救火，指挥起来很费劲，所以声音有点儿大。”元礼圆滑地讲述完这个故事以后，杨广长舒一口气：这货果然不是蚩尤旗。他仰望135°；天空，苍穹如墨，星辰如洗，让侬好不伤感！
　　　　杨广被蒙在鼓里，可是身在城中的燕王杨倓却很清醒地认识到了这是一次事变。他觉得作为一名优秀的王爷，一定要保住大隋的血脉，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他发现，要想进殿去见杨广已经不大可能了，他拐弯儿抹角地摸索到玄武门的时候，却碰上了威武的裴虔通同志。他和虔通哥的交流是用眼神开始的：虔通眼神犀利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燕王；燕王眼神流露出别杀我，我很无辜的湿润液体；感情再细了就表达不出来了，因为火把的照度有限，燕王看着似笑似不笑的虔通脸一阵恐惧……他不会真要现在就杀了我吧？
　　　　“我得了中风，最近两天就死，我跑过来见你就是向你辞行的。”杨倓是读过很多书的，这句话充分证明了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犯特二的错误。裴虔通吃他这一套？心想：你抽风抽死与我无关，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皇亲都抓起来。于是，燕王被抓，被囚禁起来的杨倓怎么也想不通，老哥不是早就在玄武门安排好自己的亲信了么？怎么这会儿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事实证明，用钱物养起来的亲信也会为钱物反咬自己一口。
　　　　可是，大隋不乏忠勇之士，裴虔通领着几百个精锐骑兵到成象殿之后，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裴虔通声称自己领的这些人是巡视查夜的，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就识趣儿点儿放行，自己那点儿人又挡不住，白白搭上十几个人的姓名，对整个事态没有任何阻拦的作用。裴虔通对他说：“将军，这事儿跟您无关，您就别掺和了！”这个将军，正是和宇文化及同官同位，同是右屯卫将军（大隋共两人可做此官）的独孤盛。现在他的手下还剩下十几个人，其他人都跑了。独孤将军，就凭您这仨瓜俩枣的，能挡得住几百精兵？
　　　　独孤盛的答案是：不能。


独孤盛的答案是：不能。
当然不能，但有一种人，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了内心的某种信念，他可以失去生命。这是一种信念，是人性的信念。宇文化及没有，独孤盛有。独孤盛并非年轻气盛，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有死路一条，国贼当前，气势汹汹，以一对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老贼！”独孤盛厉声喝道，这两字一出，便意味着与裴虔通为敌，裴虔通并不是慈善家，他手底下那群人平日里都提心吊胆，吃够了杨广的苦。听到这么不自量力的人的一声吼，这数百精兵蜂拥而上。“是何物语？！”这四字毫无意义，独孤盛的反问，问的孤独。和他同生共死的十几个兄弟，都还没来得及披甲，便拿起兵器与裴虔通的军队对战。后面蜂拥而至的乱军仗着人多，一股脑全都杀了上来。请不要指望段誉乔峰横空出世，也不要以为谁会吸星大法乾坤大挪移，该死的总会死，独孤盛选的就是死，他让乱军成全了自己。独孤盛死的时候，已经被砍成了肉泥，裴虔通叹息一口，说，这是忠义之士的肉酱，好生安葬了吧。而此时，与独孤盛同样品阶的宇文化及同志，却躲在某处战战兢兢，身为乱军的首领，他唯恐司马德勘翻脸不认人，也怕反贼北平息，皇上饶不了自己。宇文化及胆小如鼠，脸厚心黑，危难当头，正是如此。
独孤盛并不完全孤独，因为在不远处的玄武门，独孤开远正在积极筹备兵力，准备殊死一搏。江都城内人人自危，即便是有敢于战斗的，也都被人砍成肉泥，没胆略的全都随风飘向了反叛者一方，独孤开远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也没多想，他是千牛（官位），平日里忠肝义胆，有不少的人佩服自己。现在就想召集大殿中剩余的几百号人，组成小军队，如果殊死抵抗，还是有点希望的。这不是痴人说梦，独孤开远所说的希望，是指让皇帝亲临指挥，士卒无非是奔个好前程，叛乱平息，骁勇者必然可获高官。独孤开远领着这几百人到了玄武门，此地刚才由裴虔通把控，现在老裴忙着四处抓姓杨的，刚好避开。
独孤开远跑到殿下叩头，请人传话说如皇上亲临指挥，我们还有希望。殿下那帮侍卫一个个用冷漠的眼珠子望着这头怪物，他们懂得明哲保身的基本含义，也知道掌权者的更替跟自己其实没多大关系。独孤开远看着殿下那些冷漠的人，很是失望，而更让他失望的还在后头。
他召集起来的那些士兵等的时间有些久了，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保命要紧。经过某些人的起哄，纷纷散去。人常说人心思变，要迅速，不要拖沓，就是这个道理。独孤盛之后，独孤开远也无助了，孤独袭来，死亡也跟着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办出来这么一档子不合时宜的事儿，总要打击打击。
裴虔通觉得，杀了他可以震慑那些还心存幻想的人，但此人威震士林，杀他心有不忍。独孤开远和独孤盛一样，忠诚的守卫者，不畏强暴。这一点，也得到了其他贼众的认可，他们不是来屠城的，他们是篡权的，篡权以后当大官，要的还不都是人才？像独孤开远这样的人才，这么仗义的人，大家都希望留着。那就留着吧，裴虔通说。
那群刚才跟着独孤开远列兵玄武门的人做出了极其正确的判断，如果不离开这个鬼地方，自己也将会成为肉泥，虽然他们有数百人。
因为，司马哥领着大军途径玄武门（真是个诡异的地方）进宫，惴惴不安的杨广终于明白了一切，他也像当年李渊一样，想到了逃。

【网易帖子】
宇文化及：上大学我骗过钱、挂过科、甩过人、破过处、打过架、做过弊、跳过楼，能干的我都干啦~
独孤盛：你死过吗？




日期：2010…06…21　09：31：42
第十五章　　　　杨广，终于不再仰望

杨广有将才，懂诗词，善伪装，前两样都让他自己给埋汰了，最后一样也不例外。裴虔通和元礼领着兵士进入杨广平日里仰望天空与打情骂俏的地方，却没能发现杨广所在。杨广知道乱军进殿之后，为了逃命，他把黄袍换下，穿上了普通侍卫的衣服，溜烟儿跑到了西阁。裴虔通、元礼、魏某某（杨广身边内奸）、令狐行达率领一干人四下寻找，没能找到。魏某某左瞧右瞧没看见个人影，便放声喊问道：“陛下？！”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出来了。
出乎大家意料，此人不是杨广，乃是曾经侍奉过杨广的一位美女，她指了指西阁，默不出声。令狐行达冲（别看花眼，不是令狐冲）上了去，停在窗户和门口之间……西阁里的确有人。“你要杀死我（终于不用侬了）吗？”令狐行达一个吃惊，隔窗问话的人是皇上。“不是，只是大家都想侍奉您回长安。”说罢，进去扶着皇上出来了。杨广此时的表情很狼狈，大家可以尽情想象。但他的动作还是比较淡定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杨广出门，看见裴虔通，觉得这人眼熟，指着裴虔通问：“你不是我的故人吗？怎么也反了？”裴虔通这才露出他的本色，十几年前，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他就在杨广身边当贴身侍卫。虽说当时晋王很能装，但每当太子的杨广的确与士卒同甘共苦，人品也不差。别人反，裴虔通不应该跟着反。裴虔通定了定神，回答说：“臣不敢反，就是大家都想家了而已。”“我已经准备回西京了，就是粮食还在半道上，我马上就领着大家回去。”说完这话，杨广被裴虔通安插的侍卫伺候起来。
此时，天已亮，昨日风尘满天，今天晴空万里。
蹲房的宇文化及同志很悲伤地发现，原来自己以不动应动乱的策略是完全错误的。司马哥掌控兵权，他自己啥都不是，还顶着谋反这么大一个罪名，自己结结实实被人耍了。其实司马哥根本没想耍他，只是宇文化及胆子太小，性子太烂，老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苦命的人，他甚至恨宇文智及，恨裴虔通，恨孟秉……罪过，罪过，谋反是大罪过，当老大不出头也是大罪过，总之都是我的错，连哭都是我的错。
宇文化及差点儿就哭出来，因为这天，孟秉同志领着兵甲前来问宇文化及的罪了。宇文化及脑子里翻腾出无数窝囊废的形象，他极力想要自己淡定下来，可就是淡定不了，人家孟老师刀刃一顶，咔嚓一声，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可宇文化及就是愚不可及，人家孟老师凭什么杀你？你犯的哪门子罪？
吁，你们不是说要逢迎皇上回京么？我是你们选出来的大头，我不死谁死？有人替我背黑锅么？宇文化及想的没错，没人替他背黑锅，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实质上是反了，只不过用西归长安糊弄一下杨广同学而已。“臣错了，臣有罪，臣罪该万死……”之前但凡来宇文化及这里看望他的人，都能听到他说这几句话。无非就是想减轻点儿罪孽感，让别人心有不忍而已。
现在，孟秉来了，他还是这几句话。孟秉不禁笑了，看着不停发抖的宇文化及说：“大人放心，司马大人有请。”抖动的他抖着到了城门，看见司马哥领着一大队人马在那里等着自己。司马哥跳下马来，扑地站到宇文化及面前，把他吓得够呛。“恭请丞相大人入殿！”宇文化及真的哭了，你们又耍我。让我当丞相，怎么不早说？
宇文化及得意了，他万没想到，自己竟被乱军封为大丞相。这意味着，等杨广死了，自己就可以……他真希望杨广快点儿死，最好所有姓杨的都死光，然后，他开始幻想帝国伟业，美女、金钱、权利。此时的宇文化及满口流涎，神情恍惚，他想起了令他无比振奋的一个女人，“吁，等杨广死了，我就可以抢来萧皇后玩了。”萧皇后的冷艳和美貌，智慧和温情，让这个混球兴奋不已。但是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杨广还好端端坐在那里，你怎么就开始打人家老婆的主意？没有什么不可以，宇文化及想，他要给萧皇后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
宇文化及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分的地方，他现在开始琢磨等自己当上皇上以后，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司马哥，想办法弄死他。然后是王世充，先让他跟李密那厮打着。接着是窦建德，此人最难对付。下一个就是萧铣，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发展得还真是快。最后一个是李渊，我一定要打回去，把李渊搞掉，占长安者得天下。宇文化及的思维一刻都不肯停歇，不停地蹦出让人恶心的光彩。
大家都在朝堂了，杨广还没有来。
裴虔通去请杨广，给了他一匹很烂很烂的劣马，杨广这辈子只骑儿子马，从来没被人当儿子耍，不禁感慨万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当他骑上马时，他发现，连马鞍子都他奶奶的是破的，于是对裴虔通说：“给我换个新的。”裴虔通作为杨广旧部，这点脸还是给的，于是给杨广换了个新鞍。杨广同志就这样走向百官大殿，他是被要挟来的，不来，去死。
裴虔通和杨广到了，裴虔通的Pose让乱兵们兴奋不已。他表情刚毅，眼神犀利，右手持大刀，刀锋向外，左手牵大马，马屁朝后。马上的杨广很是无奈，现场很hi，山呼过瘾，震得地面都晃动了（贼徒喜噪动地）。百官拜的不是皇帝，他们呼唤预言帝，呼唤事业帝，一个个表情都很丰富，弄得杨广很不爽。看到裴虔通的动作，宇文化及颠儿颠儿跑来，狗献殷勤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通哥，表这样，收起来，收起来。”杨广理都不理他，向两边的人问道：“世基在哪儿？”马文举回答说：“死了。”刚要问个详细，司马哥和裴哥二人说，都很累了，我们服侍您回寝殿休息。于是我们看见杨广被人扶到寝殿，胡床边还有侍卫守护。这俩侍卫一个是司马德勘，一个是裴虔通。他们侍卫的动作比上一次更冷酷，直接将刀亮出来，刀锋向下，与地面呈45°；角。
这个动作把杨广的儿子赵王杨臬给吓坏了，他只有十一岁。杨广叹口气，问他们说：“我有什么罪，到了这种地步？”马文举说：“你违弃宗庙，穷奢极欲地巡游，四处征讨，让天下百姓饿死累死被人杀死，盗贼蜂起；还任用小人，闭塞视听，文过饰非，致使天下大乱，暗无天日，还敢说没罪？”杨广点了点头，说：“我对不起百姓，可是你们呢？一个个都荣华富贵，为什么还这样对我？今天这事儿，到底以谁为首？”司马哥恶狠狠地指着杨广说：“普天同怨，何止一人恨你！”宇文化及觉得大家都这么积极地指责杨广，自己又没什么脸说，况且脸皮够厚，口才也不行。于是，他让文臣封德彝列举杨广的罪过。看这势头，封德彝有两条路可走，现在不说，回头跟杨广一起见到阎王爷再说；现在说，让杨广自己去阎王爷那儿忏悔。封德彝选择了后者，刚说了两三条，杨广就反问封德彝：“你是士人，怎么也跟着做这种事？”封德彝属于传统人士，他觉得自己做这种事很不要脸，羞愧得满脸是汗。宇文化及的脸皮太厚了，他现在对封德彝的表现很不爽，拿着白刃的大刀扎地，铿铿作响。
杨广伤心透了，他的儿子杨臬害怕得要死，哭了起来。裴虔通作为杨广的旧部，有点儿被怀疑对革命不忠诚的隐患，为了表明自己是真心造反，与杨广彻底绝缘，他操起大刀，向着这个大哭的孩子砍去。这一砍，可谓是震荡乾坤，十一岁的孩子很嫩，新鲜的血液喷射而出，喷得坐在旁边的杨广满衣服都是血。大家都知道，群殴的时候万要集中精力，每次街斗之前都会有一个指示性的动作，这个动作一出，会造成群人一哄而上的后果。裴虔通的动作就是起到这个效果。
殿里的那群人一哄而上，却被司马哥几个大人拦住。司马哥胳膊后面的那些人厉声嚷着杀死他三个字，他们心中都有说不出的痛，杨广把他们害得这么惨，今天终于可以找回来了。杨广必死无疑，只是，他要选一个死法。
“我是皇上。”杨广说，“不能用砍刀。皇帝自有皇帝的死法，拿毒酒来！”他这是要选个体面的方式，马文举说不行，不能依你。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不能依你。经过几秒的磨蹭，马文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用刀砍皇帝的确不太好，但又不能满足暴君的最后愿望，所以，就按照我的方法，勒死他。其实，如果杨广选择缢杀，马大帅同志就会让他喝毒酒了。
执行缢杀皇帝命令的是令狐行达，那个时候没有鞋带，所以用鞋带上吊或者勒人恐怕不太现实。令狐大哥用的是杨广同志递给自己的练巾，把杨广活生生勒死了。杨广死的时候，黄袍上的血渍成片，玎琮饰品也皆有血色，表情痛苦，极其狼狈。他首创的黄袍象征皇帝的尊贵，到头来还是让人给玷污了。人说，自作孽，不可活。杨广用他的生命为后世帝王诠释了暴君统治无法长久的事实。
他害了大隋4000余万人，却实实在在地为后世交通提供了方便；他害死了无数贤臣，却开创了史上最公平的选贤方法科举制度；他毁灭宗庙，却为后世搜集整理了无数卷珍贵著作。这是一个悲剧人物，然而我们不得不说，杨广在历史上的贡献与他的暴政，应该同时存在于人们的记忆当中。
杨广死了，等待她们的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
此时的萧皇后，已经进了棺材。宇文化及的梦想破灭了。



日期：2010…06…21　10：23：09
第十六章　　　　宇文化及的美好生活



萧皇后之所以进棺材，乃是拜杨广所赐。杨广之前知道离死不远，怕乱贼埋汰后宫佳丽，所以让每个人都准摆好一瓶毒药，万一哪一天叛军来了，就可以吞下去，留得个体面死法。可惜人都是有惰性的，杨广同志准备好毒药等叛军反叛那天，等了足足好几月，愣是没人反。那鬼东西带在身上就好比夏天把手机放裤兜里，硌得慌。杨广嫌烦，喜欢轻快的妃子们更嫌烦。杨广的毒药带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实在不愿意让这瓶子磨自己的身子，所以干脆扔自己屋里不管了。皇上不带，底下的人就更不愿意带，于是，大家纷纷把这该死的蹩脚东西扔了。
乱贼要乱起来，从来不会通知皇上和他的女人，等这群美女得知叛军冲了进来，再去找毒药已经没时间了。她们四散而逃，无头苍蝇一般。其实跑也没有用，总之是在宫里，被人埋汰是早晚的事儿。有的干脆不躲，爱咋咋滴。像这种爱咋咋滴的人就这样被人爱咋咋滴了，萧皇后不是这种人，他想到了死。
乱军还在别的地方，没顾忌到美色之时，萧皇后就带着许多宫女把床板撤下来，做成小型棺材，准备躺进去。她把赵臬的尸体收好，也和自己一起殡在西苑流珠堂。没人会想到自己会在停尸房。这种方法管用么？还是管用的，至少没让乱哄哄的人给发现，等她被人找到的时候，事态已经安定下来。
萧皇后出棺材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宇文化及要挟着立皇子杨浩为帝。
宇文化及作为叛军首领，没有首领的作为，却有首领的享受，没有首领的德性，却有首领的淫威。作为一名优秀的混蛋，在立杨浩为帝之前，他先后弄死的人有：
蜀王杨秀及其七个儿子；
齐王杨暕及其两个儿子；
燕王杨倓以及所有隋室宗亲。
内史侍郎虞世基；
御史大夫裴蕴；
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
秘书监袁充；
右翊卫将军宇文协；
千牛宇文皛；
梁公萧钜等及其子。
值得一提的是，名单中的虞世基此人为杨广所宠爱，是个佞臣，却有一个义薄云天的儿子和一个孝悌博学的弟弟。他的儿子名叫虞世熙，当别人劝自己先逃的时候，他说：“弃父背君，求生何地？感尊之怀，自此决矣！”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抛弃老父亲，背离国君，能去哪里偷生？我受他们的恩典，自当为他们自尽。虞世基和虞世熙并不那么有名，可提起虞世基弟弟的名字，真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就是唐朝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政治家虞世南虞伯施。他的书法我看过，所谓虞含欧露，虞世南的含蓄和欧阳询的险峻，乃是中国书法的珍奇。可现在，风流才子虞世南却望着宇文化及的刀刃悲痛不已。宇文化及贯彻宁可错杀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网的方针，杀死虞世基之后，就要杀虞世熙，不过，对于偶像巨星虞世南，他还是决定留下来为我所用，用以彰显自己爱才的美好品德。
虞世南抱着死去的虞世基，看着即将被杀的虞世熙，求宇文化及不要落刀，自己愿意用一命换一命，只求宇文化及饶过自己的侄子。宇文化及是历史上罕见的无功首领和贫血首脑，在他的字典里，既没有美好感动，也没有忠义孝悌。他丝毫不为虞世南感到痛苦，也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他此时能想到的是虞世熙不死，自己就有那么一点点死的可能。宇文化及是对的，不上朝来拜自己的就是反对自己，反对自己就是跟自己手头这把刀过不去，杀死一个人，这个人的亲人就都得死。虞世南是个例外，杨浩也是个例外。一个要被当做心胸宽大的证据，一个要被当做使弄淫威的工具。
杨浩跟宇文智及关系很好，通过宇文智及的努力，再加上宇文化及要选一个傀儡，所以才让杨浩暂时活下来。宇文化及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正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他现在活得很好，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死了，包括来护儿那样曾经让百姓山呼青天的重臣。拔了大隋的柱子，自己又掌控兵权，看来整个世界都要听自己的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宇文化及想的那样简单，一个接一个的事件，让宇文化及惊骇不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如此固执，他们究竟在维护什么呢？
宇文化及派许弘仁去通知许善心上朝来拜自己，许弘仁没能请得动许善心，却从人家家里哭着出来了。他是被许善心感动了，许善心说，他死都不降。宇文化及听到许弘仁说许善心性子很拗不愿来拜自己，火冒三丈，派人去捉拿。拿人的士兵将许善心揪到了朝堂上，宇文化及坐好，等着许善心磕头请安。正当他命令士兵将许善心放开，好让人家能做磕头作揖的动作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这个许善心果然是个非同一般的人。宇文化及是宇文述的大儿子，作为一名优秀的权谋家的儿子，他也懂得装一把大度对笼络人心有多么重要的作用。在宇文化及的想象中，自己宽宏大量放了许善心，许善心应该三百九叩磕得脑袋瓜子流血，然后跳着舞出去，面部要带着沐浴天恩的快乐才对。“把许善心放了吧，他是个贤人。”宇文化及说完，等着他想象中的场景发生。可许善心却一撸袖子，背着手就走了。
和他老爹不同的是，宇文化及的忍耐力确实太差，许善心的行为把他的忍耐度逼到了极限。等许善心走出朝堂半个时辰后，宇文化及的肺都快气炸了，当然，他这是忍了六十分钟忍不住才这么尿性的。“这家伙太他妈嚣张了！”
他下令把许善心再抓起来，直接在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