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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隐婚-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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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待会正好在那见个客户,确定好了包厢号,我发你手机上。”
“行。”
厉景呈挂完电话后,手指抚着屏幕片刻,他眸光渐沉,似乎有个亮点猛地在潭底乍现下,他推开办公椅起身,去拍卖行接了荣浅。
在路上,厉景呈就将包厢订好了,并将具体的信息发到宋稚宁手机上。
荣浅看眼外面的街景,目光重新落回手机游戏,“怎么想到出去吃饭?”
“虽然说快老夫老妻了,但总要享受下二人时光。”
厉景呈手掌圈紧方向盘,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出神地盯向远处。
来到黄海国际,厉景呈带着荣浅来到订好的包厢内,一个大圆台摆在正中央,不远处是休息区,几排沙发作为隔断,还有单独的娱乐空间和洗手间。
厉景呈拉着荣浅过去点歌,他解开领带,手掌忽然朝荣浅肩头按了下。
荣浅手指在屏幕上一滑,她抬头盯着厉景呈的脸,“怎么了?”
“这里面好像有些闷,我过去坐会。”
“好。”
厉景呈来到沙发前,觉得头隐约有些痛,他手掌不住揉着太阳穴。
宋稚宁接到短信后立马就出门了,她开着车,想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她应该告诉荣浅,她的男人正和自己在外面偷偷约会。
可宋稚宁并没这么做,之前那些不动脑子的事,全是她故意做下的,挽回不成,厉景呈既然心里对她只有内疚,她做得再过分也都是唱独角戏罢了。
这回,却不一样。
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独处机会。
荣浅唱了首《人来人往》,她很喜欢里面的歌词,她专注地盯着MV,唱到一半时回头,看到厉景呈撑着前额,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她忙放下话筒走过去。
“景呈,你怎么了?”
厉景呈摆摆手,“我是不是有些发烧?”
荣浅探出手掌在他前额试探,果然很烫,“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今天下午就有点不舒服,没事,我吃了药。”
“药也不能乱吃啊,还是去医院吧好吗?”
厉景呈颀长的身子一下躺倒在沙发内,“我休息会就好,真没事。”
荣浅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服务员正进来上菜,厉景呈阖起双目,荣浅进洗手间,见里面有毛巾,她拧了把后出去。
宋稚宁寻着包厢门过去,门是敞开着的,她脸上堆起雀跃,一只脚跨了进去。
“景呈。”
从洗手间出来的荣浅一怔,宋稚宁更没想到她会在这,“你?”
身后,包厢门忽然被带上。
只是谁都没将注意力放在上面,荣浅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厉景呈强撑起身,眼睛也没抬。
宋稚宁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稚宁,我把你喊到这来,就是想让你彻底死心的。”
“用你们的恩爱来刺激我吗?”
厉景呈垂着头,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眉间,“我已经爱上荣浅了,在没来得及爱上你之后,所以,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的幻想和希望,我对你的补偿,也做到了仁至义尽。”
“厉景呈!”被他当着荣浅的面这样拒绝,宋稚宁心如刀割,“你真狠心。”
“我要对你狠不下心,我就只能对我老婆狠心,我不舍得那样对她。”
荣浅站在边上一声不吭,这种时候,聪明的人都不会去插半句话。
厉景呈护她是爱她,但她不会乘势对宋稚宁冷嘲热讽,给她人留有一丝余地,才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稚宁望着圆桌上满满的一桌菜,她满怀希冀而来,却不想这般遭人践踏。
“所以,你对我的愧疚也没了?”
“你仰仗着我对你的愧疚,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两两相抵,我不问你算账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开恩!”
宋稚宁一口气吞咽不下去,“厉景呈,这就是我曾经爱上过的男人吗?”
荣浅看眼厉景呈,见他始终垂着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男人的肩膀在发抖,她推了下,“景呈?”
宋稚宁眼角流露出湿润,厉景呈闷哼声,荣浅忙坐到他身侧,“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
男人双手十指插入发丝,手背上的青筋直绷,挽起的袖口下,两条手臂的藏青色血管也即将暴突出来一般,厉景呈嗓音忽然沙哑,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荣浅,你快走。”
“走什么走,”荣浅面带怒意,“你是三岁孩子吗?生了病不肯去医院,给我起来。”
她动手去拽厉景呈,可男人很沉,荣浅哪有这样的力气,她不由跌坐回去。
宋稚宁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厉景呈的声音再度传到她耳里,“宋稚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我到底有多深?”
“我对你的感情,你还需要怀疑吗?”
“我应该相信你么?”
宋稚宁目光幽幽落向厉景呈身侧的荣浅,“我敢肯定,我比她更爱你。”
荣浅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宋稚宁扬高下颔,“至少,我没看出她有哪里深爱你。”
荣浅手掌落向厉景呈的肩头,“你们说够了没?厉景呈,你要不肯去医院,我这就走!”
男人没有开口,宋稚宁挑了下嘴角,“你走,没人拦你。”
荣浅一把拿起包,快速朝门口而去。
厉景呈抬起头,宋稚宁对上他的视线,她浑身一怔,如坠冰窟,这样的眼神,同她噩梦中犹会记起的一模一样,厉景呈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有些狰狞,似在极力隐忍着体内的不适。
宋稚宁猛地向后退了两步,高跟鞋的鞋跟撞到墙沿,手臂碰到旁边的架子,上面的花瓶差点摔了下来。
荣浅看她眼,视线紧跟着落回厉景呈身上。
当年他发病时,她全程被蒙着眼睛,并没见过这样的仗势。
她更不想留在这看他们纠缠。
厉景呈见她还站在原地,“你走啊!”
荣浅面上扬起委屈,手伸向门把,宋稚宁嘴里吐出几字来,“景,景呈,你是不是又要发病了?”
荣浅的手蓦然收回去,她目光惊愕,厉景呈走上前两步,但明显整个人趔趔趄趄,他手臂撑着桌沿,桌子发出声巨响,宋稚宁浑身哆嗦下,目光流露出惊恐。
荣浅想要上前,宋稚宁喊了声,“别过去!”
厉景呈面目一点点露出狰狞,似乎随时有发狂的可能,他手掌碰触到一个杯子,抄起来砸在荣浅面前,“别过来,你们走,走!”
碎裂的玻璃撞到墙壁上,宋稚宁捂住嘴,这一幕,和当年分明是一样的。
她倚着墙壁动也不动,手臂似乎在传来锥心的痛。
厉景呈眼角上扬,脸上的每组肌肉都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狂风暴雨,宋稚宁看得没错,他双眼通红,好像浸润了血色一样。
荣浅用脚拨开碎片,她想要过去,厉景呈忽然身子一歪,圆台被他撞得颤抖几下,他十指紧掐着桌沿,血色一点点从他修长的指尖褪去,宋稚宁强打起勇气,她欲要上前,厉景呈猛地一个抬头。
眼里的凶狠暴虐,就连荣浅都被吓到了,宋稚宁往后腿,后背再度撞上墙壁,传来撕碎一般的疼痛。
厉景呈双掌握住桌沿,忽然猛地掀起,一桌的菜就这样倾洒出去,碎裂声震破耳膜,宋稚宁几乎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们两个女人根本不能拿住一个疯掉的厉景呈。
她快步跑到包厢门口,使劲拽住门把后拉,却发现门居然被锁上了。
宋稚宁惊骇万分,伸出手掌拍着门板,“放我出去,救命啊!”
------题外话------
亲们,今天少更些,实在疲倦累得慌,缓缓~

☆、43厉景呈,以后我来爱你(精!!)

荣浅耳朵里完全没听到宋稚宁的呼救声,也没感觉到,他们被困在了一个死局了,想走也走不掉。
她只觉得,厉景呈这会肯定难受极了。
他不是演员,演不出那种被恶魔控制一般的歇斯底里,厉景呈手掌按住脑袋,荣浅甚至能通过他的表情和肢体同他感同身受。
宋稚宁没有喊到一个人,她紧紧抵住门板。
厉景呈神情恍惚,脚步忽然上前,坚硬的皮鞋底踩着碎裂的瓷片发出咯吱声响,他就像一座大山般压来,灯光照射下的身影被拉得极长,两条腿仿佛分别绑着巨大的重量,拖动时,犹如恶魔上身。
宋稚宁摇着头,她觉得荣浅肯定是疯了,既然她也看到过厉景呈发疯,怎么还能一动不动站在那?
宋稚宁以为,厉景呈的病已经好了,至少除了这两次,他就没再发过。
可谁想……
眼见男人的目标清晰,宋稚宁忙绕到荣浅身后,她跨过被掀翻的圆桌,从包里掏出手机。
荣浅侧首看眼,清楚了她的意图,她大步上前拉住宋稚宁的手,“你做什么?”
“报,报警啊。”
荣浅一惊,“你疯了吗?不可以!”
“你才疯了,你要在这等死吗?”宋稚宁目光坚定,荣浅按住她的手,“你觉得他能要了我们的命吗?”
“荣浅,你难道现在要跟我讨论谁更爱他吗?”宋稚宁挣开荣浅的钳制,她扬起手臂,“他要是能控制,我的手会成这样?他会强暴你,他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的,我们现在出不去,真有可能会死在他手里。”
宋稚宁拿着手机,再度要拨过去。
荣浅一把握住手机屏幕,“你要是报警,厉景呈就完了。”
“怎么会完?他又没杀人。”
“这件事肯定遮掩不住,你这样是在间接毁了他。”
宋稚宁闻言,冷笑了下,“现在你来跟我说,要怎样才是为他好,怎样才算爱他了?你们可真自私!”
荣浅紧握住宋稚宁的手机不放,“我早早跟你说,有用么?你既然见过他发病的样子,既然知道自己的手毁在他手里,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你要心里还有爱,你就不能报这个警。”
宋稚宁手指因为用力,一块美甲几乎掐裂。
厉景呈走向她们身后,荣浅感觉到自己被推了把,她趔趄着撞向墙壁,宋稚宁的手机掉到地上,荣浅抱住手臂,她心跟撕裂了一般的疼,厉景呈真是疯了,他嘴角乃至半边侧脸,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抵抗,那种狰狞和搐动让人看在眼中,就觉得这个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汗珠从他额上淌落下来,蜿蜒出几丝令人惊惧的莹亮,宋稚宁盯着厉景呈的样子,她吞咽下口水,她刚才就不该犹豫,她脚步往后退,“景,景呈?”
厉景呈好像完全认不出她来,他目光直勾勾地,眼里的凶悍能将人吸附进去后整个生吞活剥掉,他伸出大掌,猛地扣紧宋稚宁的肩胛。
透过锁骨传来的剧痛令宋稚宁回神挣扎,她狠狠推了把厉景呈,男人身体很虚弱,脚步踩着个碗碟滑了下,荣浅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景呈,你还认得出我吗?你别吓我,冷静点好吗?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去医院。”
厉景呈身子站直,扭头朝荣浅看眼。
潭底剧烈的涌动,似乎稍稍平息了些,但也不过瞬间,就再度掀起了巨浪。
他拉开荣浅抱住他的手,忽然一个旋身,又按着荣浅的肩膀,她被他几步拖到沙发前,荣浅被他一把按向沙发椅背。
“景呈,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难受……”
厉景呈大口喘着粗气,短发在这刻显得犀利无比,连眼神都带着令人恐慌的寒冽。
宋稚宁走到原先的地方,小心翼翼将手机捡起来。
荣浅想要起身,却被厉景呈狠狠按着,她余光瞥到宋稚宁的动作。
“别报警……”
宋稚宁手指颤抖,就怕荣浅的一句话,让厉景呈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到她身上。
荣浅神情急迫,又急不来,一把嗓音带着迫切的颤抖,“现在有危险的是我,我不用你报警,宋稚宁,墙上有酒店的电话,你把服务员喊来,别报警。”
宋稚宁被提醒下,战战兢兢缩到窗户边。
荣浅侧着脸,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上方的男人。
厉景呈不知不觉间柔和了目光,荣浅肯定是急坏了,脸上化的淡妆被细腻的汗珠给揉和掉,他却觉得这时候的荣浅美丽极了。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呼救,也没有暴躁的恐惧,她甚至为他考虑,要将他最丑陋的一面给他遮掩起来。
宋稚宁找到酒店前台的号码,她着急要拨打过去。
荣浅扭过头,目光重新对上厉景呈,男人一把提着她的领子,将她狠狠按在沙发里面,他咻地站直身,扭头朝着宋稚宁快步而去。
他走得很快,一把椅子挡着他的去路,被厉景呈手臂一扬挥开了。
椅子撞翻在地,发出咔嚓的响声,宋稚宁吓得面目苍白,她当时就是被他那样甩出去,她唇瓣止不住颤抖,厉景呈目露凶光,荣浅强撑起身,她大步跟过去,瘦弱的双臂紧抱着厉景呈的腰,“你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啊!”
宋稚宁忙按下指尖,这个动作似乎触怒了厉景呈,荣浅哪是他的对手,他拖着她走上前,宋稚宁爬到飘窗上,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别让他过来,你快让他走开!”
她挥着手,好像当厉景呈是个怪物一样。
她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有多爱这个男人。
可宋稚宁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不正常,不正常啊,爱情远没有一条命重要,她害怕地将窗帘挡在身前,那种切身之痛她不想再尝第二次。况且,这时候的厉景呈完全是疯癫的,就算伤了人也是白伤,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荣浅双臂使劲,怕被厉景呈挣开,她就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在白皙的臂上抠出一道道血痕。
荣浅踮起脚尖在厉景呈耳边不住说话,想将他崩溃的神智拉回来,“景呈,我是荣浅啊,你会喊我浅宝,你记得吗?你是不是头痛?还是哪里不舒服?别怕,别怕,小米糍,噢,我们女儿,还在家等着我们呢,你把她支开了,说过要给她带一份好吃的,你可别忘记……”
厉景呈完全听不进去,他还是要过去。
电话拨通了,宋稚宁扯着嗓门惊喊,“喂,快救命,018包厢门被反锁上了,快让人过来啊!”
荣浅闻言,心里一松,酒店应该会很快派人来,她就不用担心厉景呈闯出更大的祸端了。
她俏脸紧贴厉景呈宽阔的肩膀,男人使劲要将她挣开,荣浅被甩来甩去,可却死死抱着不撒手,“景呈,景呈。”
见他再度狂躁,荣浅张开嘴狠狠咬在他后背上,收回力道的同时,她踮着脚,嘴唇凑到他耳边,“马上我们就回家了,别怕,真的别怕。”
厉景呈看到宋稚宁缩在那,脸上的妆也花了,原本画着上扬眼线的地方,抹得一塌糊涂,她不住挥手驱赶,他能理解她的害怕,发现厉景呈的目光对着自己,宋稚宁双手掩面,“别过来,我已经毁了一只手了。”
荣浅还在轻声安抚,其实,这还是厉景呈记事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让他别怕了。
感觉到他不动了,荣浅的小手不住在他胸口拍着,她不知道厉景呈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但肯定是难受至极的,要不然,一向隐忍的厉景呈不会这样失控。
走廊外传来阵动静,很快,就有人开门。
宋稚宁见状,从飘窗上跳了下去,她攥紧手机大步往门外走。
进来的服务员目瞪口呆盯着眼前的一幕,荣浅手里力道稍松,她站到厉景呈身侧,让他的一条手臂压在自己肩头,做出搀扶他的动作。
“这?”
“不好意思,我们会赔偿的,刚才出了点小意外。”
“人没事吧?”服务员欲要上前,“厉少好像不舒服,要不要送医院?”
“他发烧了,没事,回家吃点药就行。”
荣浅艰难地将厉景呈搀扶到沙发上,他离她很近,荣浅拿出钱夹时,厉景呈看到她的手其实在抖。
她抽出张银行卡,回身递给服务员,“这桌饭钱,和赔偿的钱。”
服务员没有拿,“没事,您先带厉少回家吧,威厉每个月都会结次帐,到时候一起就行。”
荣浅听闻,将卡重新放回包内。
她伸手去搀扶厉景呈,服务员欲要上前帮忙,“我帮您送到车上吧?”
“不用不用,”荣浅生怕厉景呈控制不住,伤了别人,她架起男人的手臂,厉景呈倒没再闹,乖乖起身,荣浅看眼地上的狼藉,“这是个小小的意外,既然威厉跟你们有长期的合作,我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您放心,我们懂。”
荣浅另一手扶着厉景呈的腰,步履蹒跚向前。
男人的手掌不由搂紧她的肩膀。
他整个人的重力交付在她身上,荣浅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可她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她只想让他安静下来,如果真要闹,真要疯,也要回家,关起门来。
她不想别人看到她丈夫的这一面。
厉景呈不由感动,荣浅拽紧他的外套,两人相扶相持走出了黄海国际。
停车场内,宋稚宁关紧了车门,她害怕得甚至将暖气打开,双手抱紧胳膊,整个人陷入椅背中。
她以为,再次面对的时候,她可以镇定冷静,不会方寸大乱,可那种恐惧是从心底里漫出来的,再说她的手伤确确实实存在着,宋稚宁不是不爱厉景呈,只是他发病的时候,她又确实那么害怕。
宋稚宁哆嗦着,抬起头,看到门口两个身影趔趄着出来。
厉景呈似乎平静了许多,要不然一个瘦弱的荣浅哪里能扶得住他?
她小心翼翼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然后让厉景呈坐进去,又细心地替他系好安全带。
荣浅发动引擎,车子缓慢地开出黄海国际,宋稚宁头倚着车窗,目光紧紧追随过去,眼泪忍不住淌出来,滚烫地划过她的脸,她有种直觉,她和厉景呈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厉景呈事后回想起,哪还会记得她的半分好?
宋稚宁双手掩面,这次再相遇,她就不该存着那些不甘心,也不该让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在厉景呈的眼中幻化开。
荣浅专注地开着车,目光盯向远方,时不时又看眼身侧,厉景呈双眼微闭,这会,安静地像个孩子。
她蓦然又是阵心疼,觉得很难受。
回到家,荣浅搀扶他下去,佣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
到了楼上,荣浅让厉景呈躺着,男人拉住她的手,“不要去医院,也不要喊医生。”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回身吩咐,“照顾好小姐,就说厉少病了,会传染给她,让她自己在房间玩。”
“是。”
其中一人不放心,“病成这样,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荣浅看眼厉景呈,她犹豫下,然后摇头,“不用,家里有药箱,发烧来得快,出过身汗就好,我来照顾。”
“那好。”
佣人们出去后,将门带上。
荣浅手掌探向厉景呈的额头,“景呈?”
男人缓缓睁开道眼帘,“吓坏了是不是?”
“没有。”
厉景呈握紧荣浅的手,“不要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我会替你挡着的。”
厉景呈想笑,他实在不习惯靠个女人,她挡,就这小身板,能挡掉什么?
眼前的视线模糊,他看到荣浅起身,她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先找来退烧药给他吃下,又弄了湿毛巾放在他前额。厉景呈烧的迷迷糊糊,他极少生病,可只要一不舒服,就真是病来如山倒。
他想睡一觉,可全身酸痛的厉害,手掌心忽然凉凉的,睁眼看到荣浅正拿着棉球蘸了酒精给他擦拭。
“荣浅。”
她抬头看向他。
厉景呈神情恍惚,“你为什么不走?”
“走,我走去哪?”
“我是不是发病了?”
荣浅将酒精瓶子放向床头柜,她倾身上前,让厉景呈能看清楚自己的脸,荣浅单手支在他身侧,另一手抬起,抚了抚他的眉头,“发什么病啊,不过就是发烧了,糊里糊涂发了通脾气,就你这身子骨,就你这优良基因,还能有什么病啊?”
厉景呈不由启开薄唇,这会的荣浅在他眼里,可爱得连小米糍都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他手指捏了捏荣浅的脸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那你就放宽心吧。”荣浅将他的双手塞到被子里头,“别闹,出身汗就行,忍着点。”
她起身拿着毛巾往洗手间而去。
门关上后,荣浅打开水龙头,将毛巾一遍遍搓洗,鼻子不由酸涩,她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眼圈发红,要不是极力忍着,她当着厉景呈的面,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见过很多人生病的样子,可就算是绝症患者,也没有厉景呈这样痛苦的。
当时的他,完完全全失控了,他好像也认不出她,荣浅用毛巾擦拭着眼角,幸好,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厉景呈眼睛看向浴室,她忘记拉上帘子,荣浅在里面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没有告诉荣浅,其实他是装得。
曾有过的痛苦记忆犹新,才会令他有这样深刻的表情和动作,他瞒过了荣浅和宋稚宁,差点连自己都被骗了。
厉景呈犹豫过,要将自己最丑陋的伤疤揭开后放到人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他不想再让宋稚宁以他对她的亏欠去伤害荣浅,他也想看看清楚,当年宋稚宁被他推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荣浅回到房间,就坐在床沿,厉景呈闷着被子,热的浑身起火般难受,脸上身上都是汗,“热。”
荣浅按住被角,“忍忍。”
她脑袋靠向厉景呈的颈间,“其实,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不找医生真的行吗?你的病究竟是什么?”
厉景呈快被烧糊涂了,从来没这样难受过,荣浅拿温度计给他一量,居然直逼四十度。
一个房间,两个人。
厉景呈睁开眼帘,总是看到有个人影在眼前晃,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他很心疼,想让她别担心,告诉她自己没有犯病,是装得。
但荣浅一会给他擦身子,一会给他翻身,这样的忙碌看在厉景呈眼中,既感动又心疼。
最难受的时候,厉景呈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裂开般,鼻息惊人的滚烫,他想到小时候,第一次病发。
那年,他还很小。
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只不过沈静曼总提醒他离巩卿远远的,说她将他们关进冷库,差点冻死他们。
他发病的时候,家里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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